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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_乔家小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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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荒有点相信,因为他试了试,他可以制出天工谱上有血统要求的机关宝物,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聪明。
面无表情了一会儿,九荒忽地抿起唇笑了起来。
这不合时宜的笑容,看上去就像处于崩溃的边缘,令人不寒而栗。
可九荒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颜苓出身名门,如此高贵美丽,竟会和那个穷困潦倒的糟老头子偷生一个孩子?
那么师父以前教他的道理一定是有用的。
对于娶到六娘,他愈发充满信心了。
第115章 世无双
叶承淞仔细打量九荒的笑容; 自己的嘴角也若有似无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然而九荒笑着笑着,忽又不自觉的看向了叶承锡,见他怒急的表情中隐隐透着一抹恐慌。
九荒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拢。
师父常说“儿女”和“徒弟”都是讨债鬼,无论做“师父”还是“父亲”,都是上辈子欠了债来还债的。
所以九荒知道叶承锡是他亲生父亲后,放心大胆的从他手里“讨债”; 一丁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可若叶承锡不是他父亲,自己岂不是欠了他么?
需要还给他什么呢?
九荒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与叶承锡相处的日子,叶承锡对他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不知为何,叶承锡突然从九荒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脉温情。
这股温情似微风般清淡,却有一股磅礴的、镇定人心的魔力,叶承锡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按在了桌面上。
颜苓冷笑一声:“夫君是信了?”
叶承锡摇摇头,深深提了一口气; 看向叶承淞,语气凝重:“大哥; 你是叶家族老会的大长老; 也是归海宗执法堂的大长老; 应该明白空口无凭。”
叶承淞平静道:“我说过; 我有办法可以证明。”
颜苓接话:“行,那便证明; 还我一个清白,再还我一个公道。”
叶承淞刚要说话,被九荒打断:“不需要你证明; 我不喜欢被人验来验去。我应该是有天工血的,昨天才试过,我能造出只有天工才能造出来的机关。”
他认的坦白大方,厅中众人惊怔。
叶承锡一时间乱了心绪。
天工不像天武和天灵,这个种族本身就很少,留在凡人境的血脉更是少之又少,他从未见过。只听说专研究机关术的物生门里有位天工后裔,只不过血脉已是非常稀薄。
他想到了九荒造的那只机关蚂蚁,又想到了九荒打算造的羽人翅膀。
九荒真有天工血?
那他就不可能有天武血。
天人的血脉传承不存在混血,就比如天武和天工结合生出的孩子,可能是天工,也可能是天武,但绝不可能两者兼具。
天人如此,后裔也是如此。
故而像他们叶家,重要人物婚配时,娶的都是没有血统的平凡人,方可保证后代拥有天武血脉。
颜苓的家族没有天人血,他二人不可能生个天工出来。
在座的族老们也各个面色凝重,因为叶承淞指控当年颜苓与邪修偷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两口子会成婚,完全是家族联姻。
叶承锡未成婚之前曾有心仪之人,可惜那女人死了,他还为她在剑峰顶上种了棵树。
至于颜苓就不清楚了。
刚成婚那会儿两人虽也出双入对,可凭谁都能看出来两人貌合神离。
直到长子出了事儿,颜苓遭受打击,本就因为生产虚弱的身体更是糟糕透顶,险些丧命。痛苦又愧疚的叶承锡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十数年,两人才终于开始有了些夫妻的模样。
再生下第二子叶蓝钧后,两人已是颇为恩爱。
颜苓从瞠目中回神,扭头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九荒蹙眉,她杀气腾腾的目光激起了他的敌视心。
念着是生出自己的母亲,压下情绪,九荒摇摇头:“我没有胡说。”
颜苓呵斥道:“你师父的机关造物术鬼斧神工,你能造出机关法宝有什么稀奇?”
一位族老立刻道:“老荒山君懂得机关造物术,知道的怕是不多?听说给徒弟找陪练,做的木头人还得依靠抽魂,夫人是如何知道的?还用上了鬼斧神工这个词?”
众人齐齐看向颜苓,她果然认识九荒的师父。
颜苓冷眼杀过去:“大长老方才不是说了了,老荒山君是天工后裔,难道不懂机关造物术?”
叶承淞蓦地轻笑一声,淡淡瞥她一眼,眼中写着“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验!”颜苓回视他,态度坚决,“必须验!”
“验。”叶承锡也说,尽管语气透着些无力感,但他还是选择站在自己夫人这一边,“若验不出个所以然,大哥,你必须为今日之事负责。”
“那是自然。”叶承淞有恃无恐,微微一笑。
——
冰玉池中。
已经过去五日了,冻成冰雕的曲悦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要开始进入休眠,需要不断在脑海里想事情。
不去打扰雪里鸿恢复精气神,眼下脱困可全指望他了。
可他说需要十五日,曲悦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再撑十日。
突然,她发现雪里鸿那座冰雕胸前亮了下,莫非他要破冰而出了?
但发出光芒的似乎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胸前挂着着吊坠之类,很像是某种血契发出的信号。
有人在向他求救?
是九荒?
可曲悦从没听九荒提起过,他有联系雪里鸿的方式。
光芒只闪耀了片刻便归于沉寂,雪里鸿似乎毫无反应。
然而不到一刻钟,雪里鸿那座冰雕忽地睁开眼睛。
嘭——!
周身的冰晶碎裂成指甲片大小,飞溅在池水中。
曲悦连他人影都没看清,便被他扛在肩上,朝海草无水区飞去。
雪里鸿扛着她从水门出去,进入琵琶内部。
嘭——!
他在曲悦脊柱骨上一敲,也敲碎她身上的冰。
“走,去十九洲。”雪里鸿语气急促。
曲悦愈发确定是九荒出事了,二话不说带着他穿过红色盾牌,进入天罗塔。
一路去到曲宋修炼室,曲宋不在修炼室里,经阵法盘回到紫星城。
曲悦想打开五扇门是为了来去十九洲方便,从冰玉池进出就行,现在发现行不通。
池水会将她冻成冰雕,且山洞里还坐着个把门的宗权。
“前辈,九荒出了什么事儿?”抵达紫星城,跟在他身后前往叶家,曲悦才问出口。
雪里鸿本尊二十出头的皮相,相貌清秀,皮肤极为白皙,发色也是霜白——据说原本是黑色,五百年前为了救吃下合道果的九荒熬白了头。
可他一离了冰玉池,就给自己折腾成四十多岁的皮相,身上的法衣也换成灰扑扑的破袍子。
雪里鸿没有回答。
曲悦有叶府的腰牌,是叶府的贵宾,可以自由出入叶府。
没人认识老荒山君,她轻而易举的将他带进去。
随后就变成了曲悦跟随着他,曲悦发现叶府的地形,他比自己熟悉多了。
“站住!”
距离一处院子老远,便被一排护卫拦下。
曲悦侧耳倾听,前方传来嘈杂的声响,有许多人,应是叶家在召开族会。
“滚!”
雪里鸿一道掌风击过去,那些护卫便如被飓风袭击的森林,扑啦啦倒了一大片。
旋即大步朝议事厅走。
挨冻这么些年,身体极是虚弱,但对付这些人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
曲悦追上去,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他真是九荒的师父,一股子蛮横霸道不讲理的山大王样子。
议事厅内尽是大佬,雪里鸿一出手立刻便感知到了,是个高手,是老荒山君!
叶承锡:“不许拦他!”
正要接受叶承淞检验的九荒目光骤亮,转身跳飞出去,却飞奔到了雪里鸿身后:“六娘。”
曲悦正要说话,眼睛瞪大。
只见雪里鸿转过头,一脚准备踹九荒腿弯上。
九荒身手矫健,完美躲开。
雪里鸿立马再抬一脚,踹向曲悦。
九荒老老实实挡下,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师父,你跑了三百年,怎么一回来就打我?”
雪里鸿冷笑一声,抱着手臂往厅里走。
九荒跟着曲悦:“六娘,你怎么会和我师父一起?”
曲悦哪有闲工夫与他解释:“发生什么事情了?”
九荒道:“叶承淞说我不是叶承锡的儿子,是颜苓和师父的儿子,正准备验。”
曲悦一怔,叶承淞出关了?不躲了?
他为何不等到赏剑大会搞大动作,选择提前出手了?
曲悦先传音问:“韭黄,是你请你师父来的?”
瞧见九荒迷茫的表情,果然不是他,那就是颜苓了。
叶家族会,曲悦不方便入内,她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只能用耳朵听,敏锐听到了颜苓的心跳声。
在雪里鸿入内后,她的心跳快了很多,两人果然认识,且关系不一般。
雪里鸿当年救下九荒,并不是个偶然。
……
一名族老道:“你这邪修好大的胆子,身上背着无数人命,归海宗正在抓你,竟闯进我们叶家来了!”
“此事稍后再说。”雪里鸿稳稳站着,“进来!”
师父的话不能不听,九荒道:“我先进去一下。”
曲悦点头:“去。”
九荒重新回到厅中,站在雪里鸿背后。
那族老可不管,指着雪里鸿喝道:“拿下他!”
九荒立刻跨步向前,挡在雪里鸿面前,黑眸迸出杀机,似一头凶恶护犊子的猛兽。
“滚。”雪里鸿绕过他,背着手往前走一步,目光只在苍白的脸上停留一刹,便转向了叶承淞。
叶承淞笑道:“是颜苓请你来的?来的真快啊,但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带着这个孽种全身而退?”
雪里鸿也笑:“孽种?对,真的是个孽种,我是来帮你们打死他的。”
叶承淞:……
雪里鸿又看向叶承锡:“验他是天工还是天武毫无意义,他很特殊,既是天工也是天武。”
叶承淞冷笑:“胡说八道,我从没见过有谁是双血脉。”
雪里鸿啧啧:“那是你眼瞎,你眼前就站着一个,我改造出来的。”
听他这样说,叶承锡反而少了些紧张感:“荒山君,他的天工血脉是你改造出来的?”
雪里鸿垂了下眼睫,道:“叶家主,你先前与他比对丹田灵气不能相溶是?”
叶承锡点头:“是。”
雪里鸿指着九荒心口:“你抽错地方了,试试心脉。”
叶承锡微怔:“心脉?”
雪里鸿将九荒推出去:“试试。”
叶承锡做事一贯利索,九荒对师父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虽然困难,但两人都忍痛取出一丝心头精血。
众族老包括叶承锡自己都紧盯着这两滴精血,灵气果真相溶!
叶承淞目光一凛。
叶承锡则终于如释重负的笑起来,鬼知道他刚才都经历了什么样大起大落的心境。
这修炼之路,初时容易激动,中段则有股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意味儿,可抵达所谓的返璞归真境界之后,还真是越来越像年轻时了。
叶承淞从椅子上起身:“他明明是天工!怎么能改造?”
叶承锡也不懂,看向雪里鸿。
明明是害他父子分离五百年的仇人,一个杀人如麻的邪修,可叶承锡现在看他真像是看恩人。
雪里鸿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他五岁时吃过合道恶果,其实那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死了……”
雪里鸿找到小九荒时,他那具小身板已被恶果之毒腐蚀的残破不堪。
雪里鸿当机立断,抽走小九荒的魂,又剜出他的心脏以及还剩下一半的大脑。
“至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不能用了。”
雪里鸿折了自己两根肋骨、两根腿骨化为骨架,再割了一些肉,融合天工族的造物神木,打造了一具新的肉身。
面貌、高矮胖瘦,甚至连肌肤纹理,都是按照小九荒原本的样子雕琢出来的。
随后放入保存下来的心脏和大脑。
心脏可以生血,身体便不会缺血。但因为合道恶果的污染,心脏生出的血是有毒的。
雪里鸿有想过以其他代替,但他最终选择最大限度的保留小九荒的完整性,有心有脑有魂,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九荒诧异:“师父,我还算人么?”
雪里鸿不容置喙:“当然是人,不然是什么?别计较身体,那不过是个壳子,神造人时,也是随便拿点材料造出来的,何况你的壳子都是真肉真骨头……”
养了大半年,小九荒才醒过来。
身体机能已经和正常人一样,可意识不太清楚,脑子时常糊糊涂涂,走路同手同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雪里鸿就开始教导他雕木头,培养他的专注。
同时逼他练功,培养身体的协调性。
做了许多木头人,嫌弃它们一板一眼,小九荒正是模仿的年纪,怕他跟着木头人学的更傻了,雪里鸿便去抽魂回来塞进木头里,培养他的反应能力。
“基本上他是个正常人,只是除了武学之外他学什么都很慢,除了对危险敏感之外,对什么都不敏感。”
离开时,七情的窍门,他只开了一窍。
不过三百年过去,如今他已开三窍。
这估摸着是曲悦的功劳。
雪里鸿看向叶承锡:“所以,他是你半个儿子,也是我半个儿子,天武的血,天工的骨,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人后裔。”
叶承锡怔怔无言。
雪里鸿道:“当然,这半个儿子你不想要也可以,反正这种除了会把自己气死、毫无用处的儿子,要来也没什么用。”
九荒非常不满:“师父。”
雪里鸿:“怎么,我说错了?”
九荒:“您既然都重新雕个新身体给我了,为何还比着原来的模样雕?”
雪里鸿:“不然呢?”
九荒不忿:“当然是将我雕刻的体面好看一些。”
雪里鸿上下打量他:“你现在的相貌不体面不好看吗?”
九荒用手比划一个大圆:“可以比现在更体面更好看。”
雪里鸿睨他一眼:“要多体面多好看?脸大两丈二,腿长三丈三?”
九荒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大饼脸巨人的形象,再比照一下曲悦的身形,悻悻道:“那还是不要了。”
第116章 待改善
九荒与师父三百年没见; 丝毫没有疏离感和隔阂。
就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下; 师徒俩仿佛没事儿发生似的聊起了天。
议事大厅隔音禁制外; 曲悦听着里头的动静; 心中也是颇为震惊。总觉得九荒脑回路不太正常; 没想到他真只有一半的脑子。还能活下来; 也多亏了雪里鸿是天工少主。
雪里鸿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师父救徒弟无可厚非; 可那时候九荒才五岁,能有多少感情; 值得他折骨削肉; 煞费苦心?
雪里鸿和颜苓之间的关系; 的确是不一般呐。
可既然如此,为何要将九荒带走,让他们母子分离?
曲悦蹙着眉头瞅一眼议事厅大门; 两扇铜门虽是敞开着的; 却有一层水波状的结界,里头的人能看到外头; 外头的人望过去,却如同照镜子一般,看到的是自己的脸。
她觉得叶承淞前半部分可能没有说错,是颜苓不想九荒留在叶家,雇了人来抢夺的。
……
厅内族老们都暂时噤声了,九荒已被证实是家主的亲生儿子,不管其中有什么曲折; 都轮不上他们说话。
叶承锡平复情绪以后,看着师徒来聊天,九荒瞧着脸色不大好看满腹的抱怨,但其中的信任、依赖和亲昵,他看的明明白白,看的他眼红眼热。
再想起九荒待他的冷淡与不耐烦,叶承锡更是怒由心生:“我很想感谢你,为了捞他这条小命付出如此之多,但他原本会承受这些吗?他若在叶家待着,会半夜里在荒山上因为饿肚子饥不择食吃到合道恶果吗!”
此外,曲悦想到的,叶承锡也想到了,但他看了一眼自从雪里鸿出现就沉默不语的颜苓,没有问出来。
叶承淞冷冷质问:“掉包孩子可以视为偶然,将这孩子带走收为弟子,也能够当你是一时兴起。然而才养了五年,值得你如此付出?”
“五年怎么了?”雪里鸿唇角轻轻一提,一副“你真好笑”的意味儿,“我高兴我乐意,莫说将一个吃奶娃娃养到会说会跑,付出不少心血,哪怕我偶然捡到一个快死的陌生孩子,我想救就救,谁让我有本事呢!”
九荒也鄙视着看了叶承淞一眼:“我师父捡条断腿的野鸡回来,也会帮那只野鸡造一条假肢。”
厅内众族老们不可思议的看向雪里鸿,他可是个臭名昭著的邪修。
叶承淞逼问道:“你敢说你不认识颜苓?我手中有证据,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雪里鸿的目光从他脸上瞥过,看向叶承锡,“儿子是你的,确定了?还有什么疑问?”
又扫向众长老,“颜家大小姐没嫁人之前,我便倾心于她,奈何她对我无意,是我自己单相思。我救下这孩子之后,见他眉眼与我心上人有几分相似,舍不得还给你们,便带走了……”
叶承淞:“如此简单?”
雪里鸿道:“不然呢,你的证据也无非是我与颜苓认识,认识怎么了?你与颜苓还认识呢,你也与她有私情?”
叶承淞恼道:“你……”
雪里鸿:“因我是个邪修便一定有问题?你就是靠着这样的逻辑执掌执法堂的?”
叶承淞抿着唇,脸都憋红了。
族老们面面相觑,也觉得雪里鸿说的有道理。
九荒是叶家的种,颜苓不可能派人杀自己刚出世的儿子。而雪里鸿救走这孩子不归还,很明显对颜苓又爱又恨。
族老们便换了个话题:“你将我们叶家的嫡系子孙带走,此事不能善罢甘休!”
九荒奇怪道:“被带走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都不计较,管你们休不休?”
族老们:……
一族老道:“孩子,我们是为你讨公道啊,你本不用受这么多苦,在叶家锦衣玉食……”
九荒伸出手:“讨公道别只用嘴,将我这五百年本该得到的锦衣玉食,全部折现给我,更实际一点。”
族老们:……
这孩子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哦对,的确是有毛病。
族老们说一句被怼一句,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叶承锡看着九荒这幅护着师父的模样,更是咬紧了牙,但他确实分不清雪里鸿究竟是恩人还是仇人:“荒山君。”
雪里鸿看向他。
叶承锡一字一顿:“我儿子这笔账,恩也好,怨也罢,咱们一笔勾销。”
雪里鸿笑了一下,并未说话。
叶承淞喝道:“二弟你……”
“但是!”叶承锡抬手打断,面沉如水,“五百年前你抽魂之事是真的?那些门派与家族告了上来,归海宗如今作为十九洲盟主,必须给交代。”
“没错!”身为执法堂的大长老,叶承淞更有资格说话。
厅外的曲悦一直在想这件事。
雪里鸿不露真容,可见他不准备暴露自己是纯血天工少主的真相,他说被自己抽魂的人都是死有余辜,谁信?
毕竟那些人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和名门正派,一个个去调查他们是不可能的,都已经过去五百年了。
岂料雪里鸿无所谓地道:“那就将我抓起来,只不过我要见到那些指控我的人。”
叶承锡:“放心。”
叶承淞:“押去归海宗天牢。”
“不必如此麻烦。”叶承锡摇头,“关进咱们家苦牢里去。”
九荒拽住雪里鸿的袖子:“师父……”
“滚。”雪里鸿嫌弃的甩了下袖子,将他的手甩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管我的事。”
“哦。”九荒真就不管了,看他师父这个样子,应是没什么事儿。
……
雪里鸿被两个族老监视着走出议事厅,他传音给曲悦:“曲姑娘,你每隔两天、最多三天要去一趟冰玉池里。”
曲悦:?
雪里鸿:“我基本上每天都要诅咒宗权那贱人,若一连三日不诅咒,他必定会起疑心。”
曲悦嘴角一抽:“您让我代替您去诅咒他?”
雪里鸿扔给她一个兵乓球大的铁皮圆球:“我教你一句口诀,红色那个展开以后是个项圈,你挂在脖子上,说话声音就会与我一样。”
这么神奇的,曲悦将圆球收下:“可晚辈觉得瞒不了多久?”
“不必太久,待此事了结,我自会随他回去。”
撂下这句话,雪里鸿便走了。
但叶家的族会仍在继续。
叶承淞质问道:“二弟,你既说与他恩怨两清,拿下老荒山君就是归海宗的事情,你将他关押在叶家作甚?”
族老们也不解:“是啊,他若是逃了便是咱们的责任。他可是天工后裔,看守他不容易。”
“押去归海宗也是大哥管辖,出了事大哥负责,和关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叶承锡从来都没弄懂过到底有什么不同,“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他看向叶承淞,目光锐利似剑,“大哥,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颜苓此时也冷笑道:“是啊大哥,兴师动众的扣个大帽子给我,怎么说?”
“二弟,对不住。”叶承淞并不去看颜苓,他只向叶承锡点头致歉,“当年九荒被抢走之后,我觉得奇怪,饶是你我都不在家中,叶家的防守岂会如此不堪一击?后来有人递了个消息给我,说了弟妹与老荒山君的事儿,我私下里去查,原来弟妹嫁来之前,曾有个邪修三番四次的闯入颜家抢人。”
颜苓面不改色:“是的,那邪修刚才不都说了么,他爱慕我多年,得知我要嫁人心中不满,跑来我家中大闹,有问题么?”
族老们没啥反应,他们都是修行中人,没那么多礼教约束,嫁人之前的事情和他们叶家无关,他们管不着,只要叶承锡不在意。
而叶承锡自然也不在意,他婚前还有个心仪之人呢。
“既然大哥调查出这些,为何不告诉我?”叶承锡看向自己的大哥,莫名一阵心寒,“就这么自以为是的,一直从旁看我笑话?”
“看笑话?有什么笑话好看的?那会儿你与弟妹又没有感情,家族联姻罢了。”叶承淞轻描淡写地道,“颜家人都知道弟妹被掳走的事儿,不是也瞒着么?身为家族嫡系,我做事儿需从家族利益出发,这不是当年弟弟教训我的吗?”
叶承锡脸色铁青,叶承淞还是叶家少主的时候,要娶老白羽王的长女,但羽人族不与外族通婚,除非叶承淞入赘。
叶承淞真要舍弃自己的少主身份入赘,差点被父亲打死,叶承锡是这么劝过他。
叶承淞继续道:“何况那孩子已经离开叶家了,我以为弟妹连亲生儿子都杀,必定是下了决心斩断旧情。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捡回了一条命,就由着他去。”
叶承锡绷紧唇线:“既是如此,现在又为何说出来?”
叶承淞毫不犹豫地道:“我是真以为九荒不是咱们叶家的种,老荒山君旧事突然爆出,其中定有阴谋。你又执意要召开赏剑大会,我怕在宾客云集的大会上,有人当众戳穿九荒的身世,会令我们叶家颜面扫地,更影响到你的心境。故而得到消息后立刻出关,在族内揭穿此事,让咱们都先有个准备……”
……
曲悦竖着耳朵在外听,叶承淞这番说辞还真是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正听着,却见九荒从议事厅里走了出来。
里头围绕着叶承淞的目的争执不休,没人注意到他。
他走到曲悦身边,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有喊出那声“六娘”,深深看她两眼,扭头往前继续走,准备去牢房里陪着师父去。
“韭黄?”曲悦原本没在意,准备等他喊自己之后,示意他闭嘴,自己还要偷听。
可他竟然丢下自己走了,这让曲悦很不习惯,反而快步追上去,“你怎么了?”
九荒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他大受打击,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师父与颜苓的孩子,开心一阵子。
结果不是。
师父果然是个失败者,喜欢了颜苓一辈子也个没结果,只能帮心上人养儿子。
九荒觉得自己没指望了,师父教他的道理都是错的,亏他一直拿来追求六娘,这一刻,他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自己也帮六娘养儿子的未来。
“没事才怪。”曲悦怎么看他都像一根被霜打了的茄子,“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你师父说的没错,你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在我们华夏的神话传说里,人都是女娲娘娘用土捏出来的,何况你的血肉货真价实。”
“恩。”九荒点点头。
“说起来,你往后真得孝顺你师父……”
九荒:“没事,这是他应该做的,谁让他是师父呢。我当师父也会如此,师父常说这叫传承,做徒弟的将师父教的东西学会,完整的传给下一代,就是对师父最好的回报。”
曲悦点头:“说的对。”
“六娘。”九荒微微垂着视线,盯着她高挺精致的鼻梁,支吾着喊她一声。
曲悦稍稍仰头,目光跌进他眼睛里。
九荒的头发不再披散着之后,眼睛的形状清楚明白,像颜苓的桃花眼。因九荒的眼神有点木然,没有颜苓那种撩人的感觉。
曲悦之所以关注他的眼睛,是因为他的眼神曾是她的心魔劫。
关注久了之后,如今慢慢能读懂一些他的眼神了。
雕木头时,瞳孔紧缩着,专注至极。
想事情时,瞳孔没有焦距。大抵是脑子一转,眼珠就不会转了。
看向她的时候,他则像是喝醉了酒。
而曲悦回望久了之后,居然也会有些微醺的感觉,只不过一瞬,她便清醒的发现九荒的眼神已经失去焦距,他那黑洞的脑子又开始琢磨事情了。
九荒只是在想,师父是个失败者,教的道理不能拿来娶六娘了,他得换个方式。
但绝代风华教他的道理,什么“独立人格”之类的,他根本听不懂。
他该怎么办?
对了,师父是被叶承锡打败的,他可以去向人生赢家叶承锡求取成功经验!
九荒的眼睛亮起来。
他问道:“六娘,倘若你想从一个人那里学到比较私密的、不外传的本事,要付出什么?”
曲悦微微怔:“钱财?”
九荒想了想:“他不缺钱,什么都不缺。”
曲悦道:“那就唯有套近乎。”
套近乎?
九荒认真想,叶承锡一直想和他搞好父子关系,可“父子关系”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啊。
没事,可以学。
但学做衣裳能去法衣铺子,父子关系去哪里学习?
九荒想问六娘都是怎么和曲春秋修相处的,可曲春秋是六娘的另一个心病,他若是问出来,会惹她伤心难过。
“六娘,你等我一下。”
九荒转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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