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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昂贵物证找我报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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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仔细想了想:“嗯,有稻草。我开到了稻草上,软软的,很舒服。”
  王汀转头看周锡兵:“找稻草。”
  农村的草垛子一般堆放在自家责任田边上或者院子里头。周锡兵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田埂边上的草垛子。王汀立刻追问汽车:“是这儿吗?”
  汽车犹犹豫豫:“我怎么觉得草垛子变小了啊。”
  稻草垛子底下突然传出了瓮声瓮气的响动:“废话,一个礼拜了,人家不烧柴火啊。”
  王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旁边的水渠在说话:“你们这些城里头的家伙就是少见多怪,蹭个稻草说舒服。稻草垛子瘦一点,就又不认识了,真蠢的可笑。”
  汽车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儿大,已经不想再说话。王小敏却开心不已:“嗨,水渠大哥你好,你是村集体集资修的吗?也录了固定资产的账吧。我跟你说啊,我的主人王汀能跟我们聊天。我们现在去抓坏人,你告诉一下我们,一个礼拜前,这辆车子往哪个方向开的好不好?”
  王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附近的不少农业灌溉水渠虽然废弃了,但都还没有消亡。
  靠着水渠的一路指点,车子总算跌跌撞撞地驶入了村落。汽车看到路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时,可怜巴巴地开了口:“没了,我就是停在这边的。树上的鸟儿还在我车顶上解决了一泡,我都恶心死了。”
  王汀轻声提醒周锡兵:“就到这里了。戴忠没有将车子开到门口去。”
  周锡兵点了点头,叮嘱王汀:“你在车上待着,有事给我电话。我下去问问情况。”
  后面车上的老吴跟六子也跟进了,三人一块儿过去摸查。这里隶属于郊区与农村的结合地带,人员居住情况相对复杂。戴忠如何杀人分尸的话,那么必定要有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来完成这些事情。
  王小敏有些郁卒,它还想亲临现场抓坏人呢,王汀怎么能坐在车上不下去。它委委屈屈地强调:“我知道帅哥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啦,可是我想看他们抓坏蛋嘛。”
  王汀敲了一下王小敏的脑袋:“不好意思,你家主人我不是警察。要有纪律。”
  汽车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可怕啊,你干嘛想要看抓坏人啊。他们都特别凶残的。”
  王小敏刚要嘲笑它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来电铃声就响了。
  王汀敲了下手机壳,示意它现在别跟汽车吵嘴,不然她耳朵里头三种声音,她会混乱的。
  电话接通了,陈露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崩溃:“我的天啦,王汀,你那个舍友跟她男友肯定都有毛病。戴忠改口承认他绑架了邱畅,他女朋友也作证说他在自己面前提过要干一票大的。理由是没钱买房,被高房价给逼的。”
  王汀傻眼了,嗓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怎么可能啊!昨天晚上于倩还又哭又闹,逼着我去证明邱畅品行不佳。这次也是她自己主动提起有钱进账的。”
  “谁知道啊!”陈露的声音都要抓狂了,“合着我们警方忙里忙外拼命想给他洗脱嫌疑,他们两口子自己先要一头栽进去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真这样玩人,他有种一开始就应下来,直接将物证也准备好了,别折腾人行吗?”
  王汀刚想再追问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王小敏突然间叫了起来:“小陈陈,你旁边是谁在说话啊。我听到声音了。”
  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儿了,她跟陈露打电话呢,它就能跟陈露的手机聊起天来。王汀刚想教训王小敏,后者已经嚷嚷开来:“有短信,王汀,小戴的手机里头来短信了。说他水用的太多了,要从押金里头扣掉五十块钱的水费。”
  小戴的手机已经被警方收缴上去用于案情调查了。陈露人正好在放东西的房间里头打电话,已经被王小敏教育过要好好配合警察工作的小戴手机,听到了王小敏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开始汇报工作。
  王汀赶紧要到了发短信的手机号码。小戴人基本上住在她们宿舍里头,洗衣洗澡都一并解决了。现在冬天冷的很,他哪里需要用大量的水,除非是用来反复冲洗血迹。


第36章 天使旅行箱(十)
  村委会的值班人员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才从牌桌上下来; 讪笑着表示欢迎警察同志的到来。老吴没提可能存在的命案; 只拿了戴忠的照片给他看,推说这人涉嫌流动盗窃案件; 有人举报说他在这附近落脚,警方来摸底。
  村委会主任立刻变了脸色,拿着照片仔细辨认了半天; 摇头肯定不是本村常住人口:“村里头的人都是有数的; 总共就那些。除非是租了我们村的房子。我带你们去问问吧。就是地方有点儿乱,可能要费点儿功夫。”
  老吴等人摸查惯了; 都清楚这是个极为费时费力近乎于大海捞针的工作。可大部分的案件; 偏偏就是靠这种极为原始的方法破获的。他笑着给村主任递了根烟:“麻烦你了。这年底了; 早点消除了隐忧; 过年都舒坦,你说是不?”
  村主任连忙道谢; 带着众人往村子里头走。现在人都怕惹麻烦,不愿意跟警察多打交道。有了村主任带路,原本连照片都不肯多看一眼的常住村民总算肯仔仔细细地辨认人了。
  住在村子东头的一位老太太说好像见过:“就是上个礼拜六晚上。我家的狗没回来,我怕有人偷狗; 赶紧出去找。在南边路口那儿看到他正跟个男的说话; 对,他带着个大箱子。我家的狗冲着箱子叫个不停。我怕他们会打狗; 赶紧将狗给拽回家了。”
  周锡兵等人都是精神一振; 赶紧让老太形容一下跟小戴说话人的长相。结果老太太摇摇头:“没看清; 他背对着我; 晚上又黑布隆冬的。大概个子要比这个人矮一点吧。”
  周锡兵将自己手机中假快递员的照片送到老太太眼前,询问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太太瞅了半天,最终还是摇头:“不知道,这我不能瞎说。那晚上挺冷的,衣服穿得厚,胖瘦都看不出来,我这真不知道。”
  老吴瞅了眼照片,朝周锡兵点了点头。后者正要收起手机的时候,王汀的电话就到了:“156xxxxxxxx,这个号码应该是小戴房东的电话。赶紧联系对方,我怀疑情况有变,小戴跟于倩都反口了,承认绑架了邱畅。”
  周锡兵的瞳孔猛的紧缩了一下,立刻拨打起房东的号码。有了村委会主任的介绍,房东半点儿也没敢怀疑警察们的身份。他一听自家可能招租了个小偷,吓得赶紧强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城里头打工,家里都不住人的。老房子空着怕时间久了会塌掉,这才租出去的。看不出来啊,那小伙子蛮斯文的啊。”
  房东人还没离开村子,立刻赶了过来领他们去自己出租的房子。刚绕到后面,周锡兵就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糊味儿。老吴跟六子也是脸色大变,房东赶紧拿备用钥匙开了锁,燃烧着的火苗扑面而来。
  老式房子的房梁都是木头做的,这场从里头烧起来的火足足花了众人半个小时才扑灭,连当地的消防队都惊动了。初步调查的结果显示,房屋门窗都没有撬开过的痕迹,起火是因为屋中人忘了关灯,灯泡过热引燃了旁边的纸张等易燃物,最后造成了大火。
  一屋子的家具家电已经彻底毁了。墙壁黑黢黢的,桌子板凳烧成了黑炭,上面摆放着的笔记本电脑索性炸成了碎片,旁边的摄像机直接烧化了,扭曲成了抽象画中时间的形状。整个民房内一片狼藉。
  房东看着眼前的一切,怒火冲天:“这人也太鬼了。水龙头不关,灯也不关。那时候说了我包水电费,也不能这样糟蹋东西啊。不行,公安同志,你们逮到他以后,我一定要他赔钱。我的房子这还怎么住人?”
  村委会主任眼睛一瞪,训斥他:“说重点呢,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什么时候租了你的房子。你倒是胆子不小,什么人都敢招进来住。”
  这话显然吓到了房东,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警察,似乎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的承诺。
  老吴将他叫到边上,开始仔细盘问小戴的情况。
  房东的语气相当委屈:“我总共就没见过他几回。大概是九月份的时候,他租了我的房子,但好像也不经常过来住。我偶尔从城里回来,就见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头。我老婆包了饺子想给他送一碗,他还不高兴我们打扰了他。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没招他了。噢,房租是他一次性交了半年。”
  周锡兵皱起了眉头。这间民房里头没有床,根本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房东也承认原本就没床,一开始他打算给戴忠去二手货市场买一张床,但是后者拒绝了,表示他自己有张床刚好可以搬过来用。
  房东只在晚上见过他,可他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这人在这间房里头究竟做什么?为什么他不在房里头摆放床,他又是在忌讳什么?
  “他有没有带什么朋友回来过?”
  房东连连摇头:“我没看到过。这人孤僻的很,从来不跟人打交道。现在村子不比以前热络了,大家也不愿意多事。”
  六子穿好了鞋套进了卫生间。比起外面的一片狼藉,卫生间简直就是整洁如新了。他在浴缸里头撒了试剂,很快就呈现出鲁米诺阳性反应。他招呼了一声周锡兵,不仅仅是浴缸,整个卫生间里都呈现了大片的蓝白色的光泽。六子的声音很轻:“这得很多血了。”
  “查查下水道,说不定能有更多东西。”周锡兵眯了下眼睛。他们一直怀疑的事情终于转变成了事实,但这让他们更加不好受起来。他们宁可自己是白忙活了一场,上个礼拜天,那个箱子里头不过是藏了另一个跟邱畅有着同样癖好的女人。
  警车的鸣笛声很快在民房外面响起。周锡兵人已经撤离了现场,临走时,他又提醒了一回老吴:“仔细摸摸,这火起的太蹊跷了。”
  老吴冲他做了个手势,周锡兵点点头,直接钻上了租来的汽车。
  王汀看到远远的有火光冲出来时,就知道有问题了。她冲周锡兵合了下手,歉疚的表示:“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儿帮你们找到地方。”
  周锡兵摇摇头,发动了车子:“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们。”
  “有发现吧?”王汀将话题引向了积极点儿的地方,然后又立刻解释,“我看到了警车,如果是单纯的火灾,应该不会惊动警方吧。”
  周锡兵抿了下嘴唇,微微点了点头:“鲁米诺反应阳性。”
  除了卫生间里头出现的大片鲁米诺反应以外,六子还发现了烧的跟焦炭一样的医药箱。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解剖工具,尽管经过了冲洗,它们沾上试剂之后,依然出现了荧光。这些工具是做什么用的,几乎不言而喻。
  六子当时就叹气:“难怪他上个礼拜六一夜没出去呢,这样子将人分尸,可不是要一夜么。”
  周锡兵没有详细述说在民房中的发现,王汀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自嘲地撇开了脸,自嘲了一句:“我还真是乌鸦嘴。一张照片也想这么多,结果真出事了。”
  “即使你没有发现,事情也还是发生了。”周锡兵的语气听着像是安慰,“最起码的,你将隐藏着的事情揭露了出来。”
  冰山只有显出了一角,人们才能去探寻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车子并没有回城。他们沿着租车的记忆继续朝前面开,寻找抛尸的地点。这一次,汽车在王小敏的督促下靠谱多了,没有王汀的路线提示,它也自己找到了花坛附近:“就在这里,他下车了。嗯,拎着那个箱子下车的。那个,我能问一声吗?他真的在我的后备箱里头放过尸体吗?我害怕。”
  听着汽车要哭的声音,手机立刻嘲笑它:“你胆子好小噢,这有什么可怕的,想当年我……哇,王汀救命,有鬼啊!”
  王汀将老版《聊斋》的音乐给关了,冷笑道:“看你还嘲笑别的东西不?”
  手机在口袋中瑟瑟发抖,“嘤嘤嘤”地哭诉:“王汀坏。”
  周锡兵转头看了一眼王汀,女人面色严肃,显然是在跟什么他感觉不到的东西说话。他轻咳了一声,开口提醒:“天色不早了,别聊天了,阴气太重了。”
  王汀惊得赶紧将手机揣进了口袋,刚才她竟然忘了周锡兵的存在,就这么直接跟王小敏说话了。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将话题转移开来:“看样子,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寻找抛尸地点。”
  花坛附近还是空空荡荡的。自从前几天的砖窑焚尸事件之后,这儿更加寥落了。原先周末会过来晃晃看看风景的人,也转而另觅他处了。
  “小戴离开车子的时间,根据当天的太阳推断,我估计只有四十分钟不到。”她看着周锡兵,尴尬地解释,“灵气不会看时间,它们有时候只能依靠日光的变化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周锡兵皱了下眉头,轻声道:“你别总是通灵了。今天你一路上通灵过来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身体会承受不住。”
  王汀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真不是电视上的那种通灵少女什么的。我的情况不一样。小戴离开车子跟回到车子都带着行李箱。这点比较奇怪。一般来说,为了彻底地消灭证据,他应该将行李箱也处理掉。这个箱子是世面最普通的行李箱。既然小戴一单生意就能有十万块的进账,他又不惜绕了大半个城市来减轻风险,没理由为了区区几百块钱的箱子冒险,除非这个箱子有其他重要的用途。”
  周锡兵转头看她:“有人点名要这个箱子。”
  性心理偏差多种多样,SM是一种,窒息体验是一种,靠近死亡是另一种。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追逐更深更刺激的体验。
  王汀沿着花坛朝前面走,没有回应周锡兵的问题,而是继续猜测抛尸地点:“考虑箱子重量对行走速度造成的影响,他从车子步行到目的地应该不超过二十分钟。碎尸必定有一个极为妥当的处理方式,可以瞒天过海消失在我们眼前。而且这个处理过程非常快,尸体没用什么时间就被解决掉了。处理完尸体以后,他又拖着箱子重新回到了车上。点名要箱子的人也许在此之前已经跟他联系上了,也许他这项业务是固定的,随时会有主顾找上门。”


第37章 天使旅行箱(十一)
  花坛附近的环境与两天前相比; 并没有多少变化。冬天日头短; 太阳已经靠近了远处的山峦。这几个小时的劳累对它而言,似乎已经透支了所有的热度与温情; 太阳整个身子都懒洋洋的,仿佛随时会掉下去一样。
  落日余晖在王汀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红亮的光晕,然而这光也跟冬天的黄昏一般冰冷而虚弱。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头一般; 声音带着点儿迷茫的缥缈:“邱畅有残虐的嗜好。她曾经养过一只小奶猫; 非常宠爱它。后来有一天,小奶猫的眼睛被挖掉了; 四肢都被打断了; 她哭得非常伤心。兽医建议给这只小猫安乐死; 她却坚决不同意。所有人都说她跟这只小猫感情深; 不舍得。可我有一次却看到她对着不停哀嚎的小猫微笑。”
  冬天傍晚的风吹在人身的,寒飕飕地; 让人的心都发起抖来。
  王汀叹了口气:“我一开始怀疑她是吃醋,希望用自残跟残虐的手段引起邱阳的关心。她对她哥哥有种病态的迷恋。后来,我再回想起来时,却觉得她更加享受折磨的过程。鲜血与死亡; 哀嚎与挣扎; 就像她的鲜花美酒一般,可以让她愉悦兴奋。当然; 你可以将这些理解成我的嫉妒; 毕竟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她不是偶然找上小戴的。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斜坡的拐角处形成了一个风口; 她站在那里,大衣领子翻飞,仿佛信鸽的羽翼。
  周锡兵下意识地拽着她的袖子出了风口,却没有说任何赞同或否定的话。他松开了手,只看着斜阳下枯草凄凄,将话题又转移到了抛尸地点上头去了:“现在关键得撬开小戴的嘴巴。他跟邱畅是怎么联系上的,尸体又被他丢到哪儿去了。如果他肯说实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他们在附近又细细找了一圈,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地下电缆自觉没能帮上忙,跟手机搭话时都小心翼翼的:“那个,我这两天都仔细看了,没有什么人过来。前天晚上对面来了警察之后,那些飙车的人也不来了。我真的没看到坏人,也没有任何拖箱子的人。”
  王小敏叹了口气,十分感慨的模样:“你们就是缺乏除暴安良的意识,没有为世界和平而努力的概念,不然哪至于这样。”
  可怜电缆一把年纪还要被只小手机diss,居然还不敢回嘴。它讷讷道:“可惜路没了,不然路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它比我聪明多了。”
  王汀敲了下王小敏的手机壳,轻声跟电缆道谢:“已经非常麻烦你了。你放心,这里很快就要拆迁改造了,到时候肯定能有很多……东西陪着你。”
  两人遥遥地看了眼对面的厂房。王汀突然间笑了起来:“我们也没有白忙活,起码警方捣毁了一个聚众赌博吸毒的窝点,还揪出了隐藏的当地公安保护伞。”
  派出所的李所长跟县局的侦查大队的一位副队长充当了保护伞。他们不仅从赌资中拿抽头,还配合组织者故意搞突然袭击,好趁机敲诈勒索。捞一个人就是十万块。不愿意花钱保平安的人正好就成了他们的工作业绩。典型的警匪一家沆瀣一气。
  周锡兵转过了脑袋,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即使是歪打正着阴差阳错,能做一点是一点,老百姓总会知道我们的努力的。”
  太阳终于落下了山头,冷风愈发凛冽。周锡兵口中吁出的气凝结成了一团小小的白雾:“走吧,要相信市局同志的工作能力。既然现在立案侦查了,肯定会有个结果的。”
  “我们去对面厂房看看吧。”王汀抬头唤住了举步欲走的周锡兵,目光落到了那条被暴雨冲毁的路上,“既然来了,也不差这几步路。”
  周锡兵微微蹙额,迟疑地询问:“这也是灵气告诉你的?”
  王汀摇了摇头:“没有谁告诉我,我只是觉得这条路或许联系着其他东西。尸体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太阳一落山,暮色便蠢蠢欲动。汽车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询问手机:“我们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吧,他们会不会有枪?打到身上会很痛的!”
  王小敏深切地鄙视着哆哆嗦嗦的汽车,这家伙竟然敢趁着上石子路的时候发抖:“这算什么啊!阿奇家的汽车都被打瘪了都没吭一声。”
  王汀想到林奇那辆到现在还丢在4S店里头,连修车师傅都建议不如重买一辆算了的宝马7系,立刻识相地逼迫自家手机闭嘴。那辆车不是不疼,而是她跟王小敏都听不到私人轿车的哭泣。
  厂房附近冷冷清清。路上还是尘土飞扬,汽车开过去不停地咳嗽着。两人下了车,盯着厂房门看了片刻,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周锡兵的口鼻间呼出了一团白雾,解释道:“市局跟当地警方都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尸体的痕迹。”
  王汀点了点头,她并不指望藏尸地点会这样轻而易举被发现。毕竟这个聚众赌博吸毒的窝点,人员构成相当复杂。不管怎么说,死亡这个概念对大部分人而言,还是相当严重的。尸体被轻易发现的话,很可能泄密,继而引来警方的调查。
  大门紧闭着,周锡兵看了眼旁边的环境,然后将一块石头挪到了墙角,估计了距离便踩着墙翻身进去。他叮嘱王汀:“你回车上坐着,我在里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话音刚落,王汀的脑袋已经冒出了墙头,她朝周锡兵伸出手:“拉我一把,我不太敢跳。”
  周锡兵一愣,伸出了胳膊。王汀借力,被他半抱着总算踩到了实地。
  周五晚上太过于慌张,她没能细细寻找厂房里头的固定资产。这儿虽然废弃了很久,但如果最早是村集体的厂房,说不定还有些固定资产留下了。
  她的姿态十分坦然,握住周锡兵的手跟松开时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从墙上下来时,她的长发拂到了周锡兵的脸上,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反应,头发已经滑落开来,只有一点淡淡的清香从他鼻端扫过。
  周锡兵再抬头看她时,王汀的目光已经挪到了厂房上,她正眉头微蹙,似乎在凝神感受着什么。天色灰蒙蒙的,预示着夜晚的降临,晚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她也毫不在意。
  手机藏身在口袋中,细声细气地喊着:“有没有谁能听到我说话啊?谁是固定资产,出来跟我聊会儿天呗!”
  厂房里头空荡荡的,只能听到寒风吹动门板发出的声响。王汀沿着水泥路面朝前走,这间厂房就像个大仓库一样,前后空地上栽着几棵树,叶子快要掉光了,显出了寂寥的凄凉。树干有部分让旁边的烧烤架子熏黑了,看上去愈发惨淡。如果她能听到树木的声音的话,也许她的耳朵里头现在是喊疼的哭声。
  手机有点儿沮丧,委委屈屈地跟王汀汇报:“它们都不理我哎,好像没有固定资产在。”
  这也不是没可能。也许厂房建好了以后,工厂没有开工就没下文了。只要它们还没有录入固定资产的账中,就不能完全被当成固定资产管理。王汀脚步不停,继续往里面走。
  周锡兵见她表情严肃,只紧紧跟着,没有开口打扰。他不清楚通灵的讲究,但跟紧点儿总是没错的。
  厂房里头被翻修过了,房间布置得颇为豪华。王汀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扭开了门把手,看到了不少音响彩电之类的家电。可惜它们都沉默着,没有任何一件回答王小敏的提问。看来,这些都是私人购置,不是作为企业模式管理的。
  王小敏的喊声愈发有气无力起来,朝王汀发出了抱怨:“这么大的厂房,就没有一件固定资产吗?真是讨厌啊,好无聊,都不陪我说话。”
  它的怨怼刚落下,厂房的角落里头响起了一阵细弱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说话?”
  王汀惊讶地循声望去,角落里头丢了张破旧的桌子,应该是一张双人课桌,灰扑扑的,极为不起眼。这张课桌原本是村小学的,后来稀里糊涂被搬到厂房里被锁起来了。它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儿的门又开了,然后重新装修的时候,人们原本说要将它劈了当柴烧,也没了下文。
  “就是外面的烧烤架子啊!我都吓死了,幸亏警察把他们给抓走了。”桌子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长期独处,有点儿孩子气的天真,“你怎么能听懂我说话啊?你是不是带我回学校的?以前坐在我旁边的小男孩说要考大学,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毕业了。”
  王汀伸手摸了摸课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村小学早就合并了,哪里还有什么学校给这张破旧的桌子去。只是村里头的账目大概有些乱,早该下账的东西竟然还挂在账上,所以这张桌子依然算是大批量购置的固定资产之一。
  桌子没有等到回答也不生气,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王汀所有的提问:“他们到这里吵了好久了,我都被震得快要塌了。屋子里头的味道很难闻,然后就有很多人跑来跑去,一直会闹到天亮,非常烦。尸体?啊,你说死人啊,我没有看到。他们在这里跳舞,然后滚来滚去,不过好像都是活的。”
  王汀转过了头,朝周锡兵摇了摇头:“这里的灵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看到谁挖坑掩埋什么。”
  周锡兵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嗯,那我们走吧。”
  桌子失望地叹了口气,轻声呢喃:“你要走了啊。王小敏,你的名字真好听。你以后还会过来吗?”
  王小敏的屏幕震动了一下,它在对手指,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汀:“桌子好可怜啊。它好孤单啊。王汀,我们能不能带它回家啊?”
  王汀伸手敲了下王小敏的脑袋,咬咬牙,看周锡兵:“这张桌子我能搬走吗?”
  周锡兵皱起了眉头。她只得硬着头皮鬼扯:“那个,我需要帮它净化。嗯,它沾了很多不太好的气息,我得帮它净化。”
  厂房里头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周锡兵像是在沉吟,王汀则努力保持住微笑不退缩:“你看,明显这张桌子不值什么钱,而且桌子的主人也不是这间厂房的管理者。”
  警察还没有发话,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铁门摇晃声。几个形象非主流的年轻男人大踏步地朝厂房走。他们显然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其中一人刚开口“艹”的时候,另一人见了周锡兵立刻变了脸色,惊呼出声:“警察!”
  外面的喧嚣声不断,车载音响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响,红男绿女们摇摇晃晃地往厂房里走。“警察”这两个字的威慑力让这些人斜着眼不敢跟周锡兵对视,却也不肯掉头离去。
  最早发话的那人大约是见同伴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梗着脖子冲周锡兵喊:“怎么,我们一没嗑药二没赌钱,就聚在一起开派对,没碍着谁的事情吧?对了,这里荒郊野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总不能说我们是噪音大扰民吧!”
  背后的厂房沉默着无声无息,对面的男男女女在摩托车跟汽车的大灯下,形象鬼魅。王汀一时间想到了八卦新闻里头的报道,小成本独立恐怖片导演为了拍摄地狱中尸山尸海场景,就拍下了狂欢中的人群,然后再进行电脑后期制作,效果还不错。从眼前所见推断,王汀觉得这招应该效果不错。
  头发染成了小碎花拖把的年轻男人挑衅地盯着周锡兵,发出了一阵怪笑:“还是警察同志想一块儿来参加我们的烧烤狂欢派对啊!”
  他的旁边,有人故意摇晃着手中的袋子,里面发出了小羊羔的“咩咩”叫,对方嘴巴一咧,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位警察:“嫩嫩的小羊羔,现宰现杀现烤。”
  小羊羔的叫声愈发惊恐起来,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外面。桌子立刻吓得瑟瑟发抖,简直要哭了:“他是不是要烧了我啊?”
  王汀直接掏出了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电话:“刘队,我们找到物证了。对,您看到了厂房大门没有,我们马上回去。”她手点了下桌子,对着周锡兵微笑,“领导,你扛吧。”
  一院子的男男女女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两个警察带走个桌子是什么意思。
  小碎花拖把头男人的同伴小声问了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立刻不耐烦地呵斥道:“鬼问题都没有警察都快把草皮都翻一遍了。没事儿。拿走拿走,我们一没犯法二没犯罪,还不让人出来开派对咯!随便查,我们敞开了门欢迎查!”
  王汀没有理会这些人,抬脚往外面走。到这份上了,周锡兵又不能塌了她的台子,只能面无表情地搬起了课桌就往外头走。身后一众年轻男女虎视眈眈盯着人,有人朝同伴使眼色,王汀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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