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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乡养鱼日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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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怪发出一声吼叫,加快了速度,闪过祁远的剑气,一鼻子甩在灵气罩上。
  几乎可以听见灵气罩破裂消失的声音。祁远不敢怠慢,一剑凝重刺出,无招无式,却似有重重山岳慢慢压下,空气都好像变得喘不过气。
  象怪目光一闪,没再靠近,再度踏足,这回海上升起的水柱不再是一根了。
  方漓一手握灵石,一手勉强激发灵符抛出去抵御,这时不能让祁远分心。
  她也暗暗惊讶,他居然已形成剑意,真是可惜,这还学什么枪法。作为一个剑修,她这样想。
  她也很奇怪自己在这时候还会胡思乱想,但心中就是一片平静,不是没有恐惧慌乱不舍和怀念,但……这些情绪并没有打乱她的心湖。
  也许是因为他吧。她想。
  象怪的小眼睛看得清楚,眼前这两个人,已经撑不住了。畸形而混沌的快意充斥在它的体内,它想用鼻子将这两人抽成血肉模糊的一团,那会让它非常非常快活。
  而祁远,就发现它的力量与法术变得更难抵御了。
  原来它之前竟是猫戏耗子,未出全力啊。他苦笑着想,反身抱住方漓,背上挨了重重一击,被象怪的鼻子抽得打着滚飞了出去,摔在海里。
  方漓的避水珠还没发挥作用,两人又被一道水柱冲上天,再重重的摔落。祁远竭力护住方漓,但这种情况下,也是无力回天,两人神智已渐渐不清,只觉得不断地飞起,摔落,一口口鲜血吐出,染红了海面。
  “还是不甘心。”方漓模糊地想,还是她实力太低微了,第二缕剑气都没法用出。还有,如果能带人进入她的空间,就得救了。
  可惜不能。不知道她那神秘的空间在她死后会如何,她种的花养的灵兽灵禽又会如何。
  对了,白虎呢,它去哪了?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见象怪的吼声,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样,她已经不知道痛了,随便它吧。再一次落进水里,辟水珠的小小空间内,祁远已经晕了过去,仍然紧紧抱住方漓。方漓睁着眼,隔着海水,似乎看见了师父的脸。
  她冲着师父笑了笑,然后又看见了娘。
  “娘。”她喃喃地说,原来小时候听村里人说,人死之前会看见想念的人,是真的啊。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方漓还在恍惚,她没死?没死怎么会看到师父和娘的?难道师伯也来了,不然师父怎么出现在定屿洲呢。
  还有,她现在也看见娘了,这是临死前的幻觉还是真的?
  她还在想着呢,孟铭已经探身过来,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总算醒了。”
  她脸上带笑,眉宇间忧色尚未散去,不知守了多久。
  方漓有点怯怯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这才有了点真实感,开心地叫了声娘。
  “我还以为死定了,原来真的是你们呀。祁远……鹏太子呢?”
  “当然是一起救回来了。没想到你们有四个化神境界的人坐镇,还是遇上了这种危险,以后还是别去了。”孟铭其实是有点生祁远气的。
  如果不是妖皇一定要自己儿子去立功,方漓跟着任苒去,怎么也不会出事。
  “那就好。”方漓喘了口气,胸口还闷闷的痛,伤得不轻,“师父呢?”她得让师父知道她没事了。
  “这是聆月宫的驻地,我这就告诉他,让他来看你。”孟铭轻轻按住她,让她别乱动,自己与任苒联系上,不一会儿任苒就来了。
  一来二话不说,按她脉门查看之后就塞了粒丹药给她。
  方漓一口咽下去,正要说话,任苒道:“太子无事,不必惦念。”
  “我才没惦念。”方漓嘟囔着,想跟他们说通道的事,结果今天师父话挺多的,又抢先说了:“太子醒得早。”
  所以该说的消息太子都说了,不必她费事了。
  方漓在被子里蹬了蹬腿,不怎么开心。
  虽然刚醒,不过可能是为了让她能安安心心地休息,孟铭还是把一些新消息慢慢说给她听。
  比如说他们发现的空间通道,在她昏迷时已经又去了一拨人,发现那里是并非通向魔石真正的来源——那个未知的魔域,而是来自上古时就被污染的妖域古陆。自古陆破裂后,这些受了污染的碎片不知所踪,不想隔了亘古的岁月,终究还是个大祸害。
  另外有个坏消息,或者对于妖皇来说是喜忧掺半的消息。其他妖王派出的队伍都失败了。离上古大灾太久了,尽管他们都觉得准备得极为充分,但真正开始行动,才发现困难永远比预料的多。
  所以,他们成了唯一有所收获的队伍。
  方漓听完了,也没怎么高兴,甚至觉得更担心了。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可谈不上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如果魔灾扩散,妖域还能像上古一样挺过去么?灵域又能否独善其身?
  不过这还不是她这么个金丹境修士能操心的事,孟铭也只是略说了几句,让她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方漓也就真的安心养伤了。但孟铭并没有一直陪着她,既然发现了空间通道,她和其他能进入魔石区域的人一样,都有任务。
  因为人手实在是再多也不嫌多的。
  消息也陆续传了过来。
  其他受害的大洲也找着了空间通道。
  有人从通道过去,确定了这次出事不是因为上古传说中的那个魔域,而是过去被污染的古陆碎片。
  还有那些古陆碎片的情况,很不好。除了已经完全魔化的环境之外,还有大量魔化的生物。也真是怪了,这些变得疯狂嗜血的生物居然没有在自相残杀中灭绝,它们似乎是形成了一种新的平衡。
  当通道打开,魔气疯狂涌入的时候,附近那些疯狂的灵兽和嗜血的魔化妖族,也纷纷来到他们眼中的新世界,以新世界的血肉为食,满足扭曲的本能。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大量魔化生物的入侵,会让收集祈石的工作变得困难,毕竟人手不足;但空间通道的那头不是魔域,也让所有人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魔域就好啊!
  再来一次上古大灾谁吃得消啊!
  到孟铭任务完成回归的时候,方漓也能下地了,但被孟铭镇压,继续在床上躺着休养。
  这时候就看出人族和妖族,尤其是大妖之属妖族的体魄区别了。方漓伤得轻,祁远伤得重,但是祁远已经能满地走。
  方漓知道这点,不是孟铭说的,而是祁远跑来看她了。
  孟铭不在,不然就直接让他进来了。负责照顾方漓的不是行宫的妖族侍女,而是孟铭刚从聆月宫专门叫来的钱玉江。
  钱玉江可不认识祁远,所以她问方漓:“阿漓,来了个说是认识你的妖族,叫祁远,见不见他?”
  “不见。”方漓一口回绝,还拉上被子挡住脸。钱玉江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去告诉了祁远:“阿漓身体不好,不方便。”
  祁远就回去了,第二天带了不少丹药和补品过来,再次被回绝。这下他也明白了,不再来了,但是补品还是送来。
  孟铭不在,钱玉江请示了聆月宫留下管事的真君,把补品收下了,丹药就退了回去。
  “任真君的徒弟还愁没有灵丹妙药么,我们自作主张收了,别让任真君误会,以为我们聆月宫看不起他。”真君说。
  钱玉江心想,阿漓跟她说过的任真君大概不至于。
  补品呢,她问阿漓要不要吃,阿漓居然发脾气了,闷进被子里乱踢了一气:“我才不要吃。”
  钱玉江傻眼了,还真是第一次看阿漓这个样子啊。她倒是对祁远好奇起来了。
  好奇也没有,方漓像锯了口的葫芦,死也不说,提也不提,只与她聊别后情状,各自的游历和趣事。
  后来任苒把她接回去了,亲自来接的,不然孟铭不放人。
  “再养就废了。”任苒说,他嫌孟铭把方漓看得太娇,伤势大好了还叫她养着,天天补品吃着。还是回来,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阿漓也好收心修炼了。
  方漓也松了口气。她不是不想和母亲在一块,但是她这次重伤差点死掉,孟铭太紧张了,弄得她也很紧张,怕自己什么举动不对,让母亲担心。所以孟铭让她别稍好一点就下地,她就乖乖地躺着不动。
  还是回师父身边轻松一点,方漓很愧疚的承认了这一点。
  而且她有心事想跟师父说。不过刚回去的时候还没机会。任苒带着伤回来的,不算重,休息了几天又出发了。
  没办法,现在能进入魔石区域的化神境真君人数有限,他已经去关闭了两处空间通道,这是去第三处。
  倒是金丹境的年轻一辈中成功的不少,收集祈石的速度大大加快,各大门派的炼器高手们也有了用武之地,拿着祈石研究来研究去,像天璇宗的徐鹿已经是吃嘛嘛不香,眼睛里只有祈石了。
  擅符文阵法禁制的也没闲着,已经开始拿魔石做小型实验,看怎么利用阵法发挥祈石的作用,减少对祈石的使用,用更少的数目达到更好的效果。
  方漓闲着没事,也拿着别人实验过的成果琢磨,提出意见。有些收到反馈是失败了,但有些倒也派上用场。
  到任苒再次回来时,方漓是真的伤愈了。
  “师父!”她迎上时先仔细端详了一番,挺好,这次师父好像没受伤。
  任苒由着她左看右看,还解释了一句:“没有妖王。”
  这次运气好,没有厉害的异化灵兽和妖王从那边过来,也没遇上侥幸没死的妖王,对于任苒来说真的很轻松了。
  “师父,这次休息几天?”没伤,说不定过两天又走了。
  “没有了。”任苒想了想,所有出事的大洲的空间通道都被关闭了,不过他也没打算闲着,现在祈石的数量是多多益善,他作为化神真君,带徒弟去应该更安全。
  “休息三日,你与我同去。”他说。
  方漓呆了呆,她要去,岂不是得叫祁远一起去?
  她低下了头。
  任苒觉得不对,徒弟的情绪不太对劲。
  以他的了解,他知道方漓不会是因为一次重伤就逃避任务的人。她对这种救人助人的事一向很热心。所以这是为什么?
  一念及此,他也不忙着安排三天后出发的事了,坐下来,自己倒了茶,点了点桌边的椅子:“坐下说。”
  方漓坐下来,头还是垂得低低的,小声说:“我不去行不行?”
  还真是不愿意去?任苒可不信。他想了一会,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核心:“你不想与鹏太子见面。”
  方漓快把头垂到胸膛里去了,低得快听不见的“嗯”了一声。
  任苒能看出来原因,可看不出来为什么,于是又点了点桌子:“讲。”
  明明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家鹏振衣把她抱在怀里护得死死的,半昏迷状态还每每调整身体,用自己的背去承接象怪的法术冲击。孟铭都感动了,后来红着眼说阿漓命好,有人这样对她。
  所以,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人家?
  任苒想到什么问什么,一下把方漓问哭了。
  她这眼泪突如其来,其实忍了好久。方漓抓住师父的衣袖,眼泪汪汪,万分委屈,没头没脑地控诉:“师父,他说过不会骗我的,可是他还是骗了我!”
  任苒耐心地问:“鹏太子?”
  方漓摇头,欲言又止。任苒会意,起身带她去了静室,这里不怕人偷听。
  然后任苒很肯定地下了结论:“你说的,不是鹏太子祁远。”
  这回方漓敢说了:“嗯,不是祁远,是阿无。
  这样的消息,任苒觉得自己居然不是很吃惊。也许从阿漓的态度中,他已经有预感了;也许是阿漓现在需要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听她倾诉。所以任苒八风不动地拍了拍徒弟不觉又抓住他袖子的手,让她继续说。
  话说自从旁观了孟铭挑战徐山派,徒弟好像就多了个毛病,情绪一波动就扯他袖子。
  方漓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她受到了鼓励,更委屈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呜咽着跟师父说。
  “我就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跟祁远这么有默契的。在海里不能说话,他回头朝我笑笑,那个样子我太熟悉了,根本就是阿无啊!”
  方漓说着说着,委屈变成了气愤。
  之后祁远从刺死的老蚌那里掏出了一枚浸润了珠质的祈石,很开心地给她。那种献宝的神态,她不要太熟了,也根本就是阿无啊!
  “他在元山把他的酒、他的雕像、他的花……拿给我的时候,眼睛是这样的,笑也是这样的,祁远根本不是那样。他是不是当我瞎?”
  方漓要气死了,她还真瞎,之前都没认出来,还请他帮阿无。混蛋阿无,装得跟真的一样!
  她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祁远,成了妖皇太子,她只知道那个一笔一划地写出字,承诺不会骗她的阿无是个骗子!骗子!
  到现在他都没来承认错误呢!
  这时候她倒是忘了,祁远来找她,是她从来不肯见他的。


第104章 真相
  任苒静静坐着,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他现在明白徒弟情绪为什么不对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这个闹情绪。
  好在方漓也习惯了气氛突然的冷场,自己擦擦眼泪等师父想好了再开口。口干了,看师父的茶没动,拿过来喝掉,给师父重泡了一杯。
  任苒总算组织好了语言,问她:“确定?”
  “确定。”方漓肯定地点头,她都试探过了。
  她把阿无送的珠链带上,阿无都慌了。还有她学阿无当初傻乎乎的时候说得那句“男女授受不亲”,阿无简直在脸上写了“露馅了”三个字。
  方漓不知道,她嘴角已经上扬了,任苒盯着她嘴角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多事。
  但是嘴角上扬的方漓眼睛里还真是满满的委屈,任苒有点头疼,特别想把师兄拉过来,他只能接着问:“他瞒你,你生气?”
  “不啊。”方漓赶紧否认。阿无扮成祁远,妖皇太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有什么原因的。肯定不能到处嚷嚷,也不能让人发现。
  没见他连祁远的青梅竹马诗叶小姐都疏远了么,一定是怕被人家认出来。
  任苒又无话可说了,那她在气什么?
  方漓答完之后也愣住了,愣了一会,拧过身子,她就是生气,就是气阿无。
  任苒实在也想不到可问的了,只得伸手揉了揉徒儿的头发,想起一事,问了个让方漓五雷轰顶的问题:“等你娘愿意了,我让师兄去聆月宫提亲,好么?”
  方漓把生气给忘了,她好像伤还没好,出现幻听了。
  可能是她瞪着眼呆住的样子太吓人,任苒皱了皱眉,以为她不愿意,道:“你不愿,可以再等等。”
  等她适应适应再说。但是他不会改变主意。
  方漓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来感觉是从天边飘过来的:“不……不,不是……”
  不是不同意,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呀?
  其实也没怎么回事,方漓跟祁远搭伴了,任苒没人合作,又不放心她,终于主动出门找同辈人说话,想尝试一下了。
  不幸,很失败,别人聊天,他永远插不上话,除非聊的是修炼、炼丹、剑道。
  至于孟铭,她在聆月宫也挺尴尬的。她现在是元婴期,在元婴真人里,她年纪最小,而且比大部分人小得多,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而在同龄人里呢,她辈份又太高,同样说不到一块。
  再加上她对聆月宫当年不愿帮她出头去徐山派地盘上救人的事始终有点在意,多年来待人礼数不错却一直冷淡,原来定下的合作伙伴,努力磨合了很久,那祈石硬是达不到要求。
  方漓去得越久,她的烦躁越重,也没别人可说,只能找任苒说说话了。
  任苒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徒儿的母亲在意起来的。可能是孟铭一步一步上山,挑战徐山派十名元婴真人的时候。
  那时候是有些欣赏这个天资出众的聆月宫师妹。
  猜到并且证实了她就是阿漓的母亲时,他就变成了敬佩。他知道阿漓的身世,很喜欢他唯一的徒弟这种不认命的性子。
  而孟铭显然更艰难,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要说这时候也只是敬佩和尊重而已,他就是欣赏这样果断爽利的人,但本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直到来妖域,为了方漓,他们的来往变得多了,被阿漓拖着当她们母女相会时的背景板时,任苒其实并不是一直出神,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她俩身上,听她们说话。
  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很喜欢听孟铭不急不徐地说话,有时候会在心里默默地接上一两句,只是没有真的说出来罢了。
  再到方漓走后,孟铭在方漓面前很少表现出来的关切与焦躁,让任苒生起了——他起初以为是和对阿漓一样的怜惜之心。
  孟铭却暂时没有这种绮思,她只想找个人能跟她一起去找阿漓。原来的合作对象一直不成功,她把认识的人都找遍了,总是不成。
  病急乱投意,那天与任苒说话话,她突发奇想,拿出祈石,说:“试试吧。”
  也不是随便试的,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孟铭觉得任苒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难以亲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默默无言,却看得出确实一直用心在听。
  孟铭其实不需要别人讲什么,她经历曲折,心底有一道没有愈合的伤,别人的安慰听起来太空洞,她本来不是喜欢与人诉苦的人,因为她不愿意看人安慰时同情的目光。
  任苒却不会有,这让她很安心。她也渐渐能听得懂任苒有时候突然冒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还多亏了阿漓。
  方漓有时候单独与母亲相处时没有话题,就说自己经历的人和事,说来说去,除了一些朋友,那不是说阿无,就是说师父。孟铭不知不觉的,对任苒的习惯、品性都熟了。
  所以她想试试,这一试却让两人都惊讶了,初步就达成了四色虹彩。这一来孟铭就更上心了,天天来找任苒聊天。
  任苒是个容易把天聊死的人,现在也不例外,他的问题有时太尖锐,但是孟铭为了能去魔石之地找女儿,咬着牙继续聊。
  渐渐的,有些从来不愿意说的事,从来不愿坦露人前的伤,孟铭全说了出来。
  这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反而让她像卸去了重担一样轻松起来,甚至感觉到境界隐隐的将要突破。
  而也在这个时候,她与任苒之间的祈石共鸣形成了五色光晕。
  他们去得很及时,正好救下了人,也让孟铭庆幸不已。任苒为人很直接,回来之后确定方漓没有大碍,他闭关想了一天,认清自己的心意,就直接去问孟铭了。
  孟铭被这种不知道算不算表白的问话问得都呆掉了,最后拿女儿伤还没好做搪塞。任苒却很确定,她要是无意,就不会搪塞而是直接拒绝了。
  现在如此,不过是考虑得太多,又来得太突然。所以他也不急,等孟铭自己想明白了,愿意了,他再找师兄去提亲。
  当然,他就这么一个徒弟,也得方漓愿意了再去。
  方漓当然愿意了,简直恨不得亲自去做媒,说服母亲同意。可是……这太突然了好吗!
  而且好多麻烦事啊。她娘是聆月宫的少宫主呢,师父要是和娘结为道侣,那是要做聆月宫的上门女婿?两个门派之间要怎么算这笔帐?是你勾走了我家少宫主,还是你家勾走了我家的化神真君?
  她有点晕,她得缓缓,不过她得赶紧先表明态度:“师父,我同意,你不要顾虑我,我不能再同意了!”
  任苒微微一笑,他就没想过徒弟会反对。
  至于方漓和阿无,就真不是他能弄明白的事了。
  “问了你娘么?”他问,想知道孟铭给出了什么建议。
  方漓一滞,她就没跟她娘说啊。
  完全没有想告诉娘的意思。
  “师父你别说啊!”她紧张兮兮的,怕师父喜欢了母亲,就出卖她。
  她不想让娘知道,要是娘觉得她任性得莫名其妙怎么办?
  任苒暗暗摇头,孟铭和阿漓的相处,仍然是个大问题。
  “去问他,不要自己生气。”最后,他给了徒弟这样的建议。方漓认真考虑了一回,决定听师父的。
  然而,祁远——阿无,一直没有再来见她。
  方漓就,越来越生气了。
  最后任苒看不过眼,亲自去求见鹏太子,劈头就问:“为何不去见阿漓?”
  祁远愕然之后是黯然:“她不肯见我。”
  任苒沉默了一下,道:“现在肯了,你去吧。”
  祁远还在犹豫,任苒就沉了脸。虽然他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他眼中的不是妖皇太子,而是徒弟的朋友阿无,所以任苒一点也没收着,沉着脸直接命令:“去找她。”
  祁远还是犹豫了一天,任苒差点再次上门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不见。”方漓生着气呢。
  “见。”任苒发话,让人进来了。
  人进来,他走了,把地方留给方漓和祁远。
  方漓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祁远”就是阿无了。祁远的眉眼锋利,阿无现在看着眉形是修成了和祁远一样,平时装得也挺像,可是现在垂着眼,低着头,怯怯的——这要是祁远,她就把自己的眼珠子吃下去!
  “阿漓。”他叫。
  阿漓生气了,阿漓不理你。方漓在心里说,偏着头不看他。
  “阿漓,祁远是我弟弟。”阿无不敢看她,也怕自己失了勇气,一鼓作气地全交代了。
  “我那天告诉你的是真的,虚空银鱼是个忌讳,我出生后父母还抱着侥幸,后来只好将我封印了放逐到灵域,又生了弟弟。我上次回来也是因为魔石的事,他们早就知道那些已经魔化的古陆碎片,一直是几个大妖族的妖王,加上王族在镇压地脉。但是越来越镇不住了,终于出现了空间通道,让魔石和魔气爆发出来。上次是父亲与母亲去服下了族中留下的鲲鹏精血,前去镇压,需要祁远坐镇免得生乱,他偏偏在灵域失去消息不知所踪,只好让我回来冒充他,顺便叫我去找找看流落在外的鲲鹏精血,看能不能改变我的血脉。”
  阿无悄悄瞄了眼方漓。方漓仍然扭着头,却在听。他悄悄松了口气,更详细地讲来。
  当年古陆碎裂,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为。因为上古那些主事的大妖们发现,凭他们力量是没办法阻止魔灾了。就算他们摸索出了祈石的用法也不行。因为魔灾持续的时间太长,污染的地域太多,用祈石也不足以完全封锁。
  最后,为了保住剩下的地域不受影响,各大族共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设法让古陆碎裂,而将那几块实在无法封锁的区域孤立出来,单独镇压。
  这种逆天之举绝不是轻易之事。各大妖族的精英尽出,利用魔气本身的特性,竟真的做成了。
  虽然古陆碎裂的过程中亦是死伤无数,但终究大部分妖族都存活了下来,并且平安地度过了这么多年。
  而那几个没有被封锁住的碎片本来失去了踪迹,直到鲲鹏王族艰难复苏,以祖先特意留下的精血为引,找到了部分碎片的位置。
  古鲲鹏为何被推认为万妖之皇,正是在于其精血蕴含的力量极强,破碎古陆计划的重要一环,就是先由鲲鹏族的精英子弟自我牺牲,用自身血肉为材料镇压魔气。
  后鲲鹏族遗留的血脉分为了鲲族和鹏族,对祖先血脉的追寻和感应弱了许多,近千年来才慢慢复苏,重新找到了这些碎片。
  也幸亏去找了,这才发现当年的牺牲也不过是将末世推迟了上万年,那些被污染的碎片已经完全魔化,而祖先的封锁已经慢慢失效,空间屏障越来越薄弱,随时会形成空间通道,再度祸害妖域。
  这时就有了一个主张,要把这祸水引到灵域去。
  “我原来也不知你说起过的祁远就是我弟弟振衣。”阿无说,“他到灵域的任务,就是找合适的地方主动开启通道,让魔气有一个出口,不再祸害妖域。”
  方漓拍案而起:“太过份了!”
  阿无并不生气,他也很认同,太过份了。
  方漓忘了还在与阿无生气,气道:“怪不得我老觉得在哪都能看见祁远,原来是在打这个坏主意。后来呢?我们灵域发现的魔石,是不是也是你们妖域干的?”
  阿无心里有点难受,阿漓跟他分“你的”,“我的”。他想说他也是灵域的人,但是看阿漓追问,最后还是先给她解释了。
  “我弟弟也不同意的,但是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他顶不住,就主动要求让他去寻找合适的地方,找了些人迹罕至,没什么重要资源的小千界。还说服其他人,先放一些魔石,让你们研究。”
  因为灵域人族的心灵手巧,已经被妖族们传得有点神话了。祁远这个建议得到了认可,于是就有了灵域莫名出现的那些魔石。不过也错有错着,确实让他们研究出一点东西来。
  而且,这一拖二拖的,还没等妖皇最后拿定主意,空间通道就真的被魔气打通了。这下也没别的办法可想,还得向灵域求援。
  “阿漓,你不要说出去,好么?”阿无轻声恳求。
  方漓看了他半晌,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这是阿无私下告诉她的,他本可以不说。而且灵域必须帮这个忙,这不是帮妖域,是帮自己。
  就不说以后灵域会不会受影响了,光是妖域有些人打的这主意就够让人害怕的了。不把问题解决,谁知道哪天妖域会不会又把主意打过来呢?
  但是这真是让人不开心啊,方漓的心情更差了。
  阿无看桌上有杯子,悄悄地过去,取出一壶酒,倒了一杯,推给方漓,讨好地解释:“是我这些年新酿的。”
  不说还好,一说,方漓腾的站起来,眼圈都红了。
  “你连一点消息也不留给我,我给你的信你倒是拿走了,就算不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难道不能留一点消息吗?”
  气,委屈,伤心,方漓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阿无的眼圈也渐渐红了,半晌,才慢慢地、艰难地说:“我这次回来才知道虚空银鱼与魔灾的关系。父亲说,这一族的血脉不能再延续,必须中止在我这一代。”
  “那和你留消息有什么关……”方漓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没有讲完,看着阿无愣住了。
  阿无看着她,脸上不见什么异样,耳朵却红了。
  方漓的脸也渐渐红了,红得发烧,她一定是想多了。
  “你……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什么?”她急急地问。阿无也急急地答:“现在找到的几个魔化古陆碎片不全,但是族中近千年也就找到这么多了。我弟弟是这一代血脉最优秀的人,族里决定让他冒险融合剩下的精血,看能不能提升血脉,感应先祖,把其他碎片也找到。”
  毕竟这几个古陆碎片已经出事了,难保剩下的什么时候爆发。如果能提前找到,至少能做个准备。
  “他……一度很危险,还在昏迷中。”
  他们只是残缺的鲲鹏后裔,别的妖族融合精血,只会增强自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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