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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鬼抄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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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睡的井秧依旧死死的拽着包带。
  包里有醒梦铃,而除了齐桓,井穗与肖诚还对此不知。
  井秧入梦,井穗也不知接下来干嘛。
  肖诚只是旁观,他的任务,仅是保护井穗,别的他不插手。
  齐桓死守在沙发边,一动也不动。
  井穗也忘了这里是施家,双臂交叉放于胸前,朝齐桓说:“小美男,你是不是喜欢井秧?”
  齐桓波澜不惊,好笑看井穗,“不是。”
  “那你干嘛老守着她?”
  “不知道。”齐桓说。
  井穗吐了吐舌头,木头呀,你没戏。
  本来井穗在打趣齐桓,不知怎么,她突然凝眉望向大厅门口。
  金毛大石向门口跑去,坐在门口昂首,摇着尾巴。
  “怎么了,井穗?”肖诚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气息。
  齐桓也不解,他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施常山对井穗的印象,也只是一个一惊一乍的小姑娘。
  “大石回来。”他唤着自己的狗。
  大石回头看了一眼,不理,依旧在昂首乖巧的坐在门口。
  井穗微微侧头问施常山:“刚才你收走的东西,能还给我吗?”
  她现在身上没有武器。
  施常山侧头,警卫员沉稳说:“先生,那些东西,还在门口。”
  “草!”井穗咒骂。
  肖诚:“井穗,到底怎么了?”
  井穗突然睁大双眼,大吼:“趴下!”
  所有人因井穗的叫吼,照做,门突然进入一阵强风。
  那强风,也能说是,风刀。
  每一件被它打到的东西,都瞬间变成两段。混乱,破碎,所有的佛物收藏被震裂。
  但,每一把风刀,却完美的避开了施常山与井秧。
  井穗从厉风中抬起头,慢慢拱起身体,身上开口有风刀刮伤的痕迹,血流了出来。
  她艰难回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井秧。
  那是她的姐姐,怎么能成为别人。
  井穗疯了一般的像门口跑,身上的伤口开始极速增加。
  她向着门口的空气一抱。
  “啊——”一声尖锐伤痛的女声尖叫,贯穿耳膜。
  不是井穗,是青黛。
  井穗身上流出的每一分血液,现在正灼烧着青黛。
  青黛痛苦,风刀更大。肖诚大吼,“井穗!”
  个死丫头!
  施常山抬头,只看见井穗机械地抱着空气,身上的白衣,染满血迹。
  他刚才好像听见了其他人的尖叫。
  可是……明明没有人。
  肖诚咬牙,弯腰来到施常山身边,抢过他手上的檀珠,将线扯断。
  他见不到青黛,却能见到井穗抱着的空气。
  肖诚抬手,两指夹了一颗檀珠,射向井穗的方向。
  “啊——”青黛再度尖叫。
  风慢慢小了下来。
  井穗突然失去了支撑,垂直倒在地上。
  青黛不见了,金毛大石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它又慢慢回到了施常山身边。
  肖诚跌跌撞撞跑到井穗身边,将她翻了过来。
  “井穗!丫头!丫头!”他着急叫。
  井穗脸上满是血,风刀在她那小脸上划开了三四道口子,血还在不停的流出。
  井穗艰难睁眼,侧头,望向沙发上依旧安静躺着的井秧,血眼模糊,放心了。
  “姐姐……”她喃喃,又闭起了眼睛。
  “井穗!”肖诚怒吼。
  齐桓一瘸一拐走来,疲累说:“我能救她。”
  肖诚红眼看齐桓,齐桓腿上也开了好大一条口子,血正涌出来。
  而刚才齐桓所在的地上,一地被割成两半的死蚂蚁。
  齐桓额头渗虚汗,这城堡太密不透风,紧急下,他能唤来附身自保的生物,只有蚂蚁。
  齐桓将身穿的黑色长袍扯了条黑带下来,粗糙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把她放平。”齐桓虚弱说。
  肖诚照做。
  肖诚见一个个蚂蚁从四面八方出来,速度极慢。他又看向齐桓,齐桓好笑很虚弱。
  肖诚扭头,被夺去佛珠的施常山呆愣在原地,两眼无神。而其他的警卫,也因刚才的怪风,而惊魂甫定。每个人都举枪对准了他们。
  想必是把他们当怪物了。
  肖诚攥紧手里的檀珠。
  十一颗檀珠,刚才一颗伤了青黛,现在还有十颗。
  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幸运。
  以后想用檀珠逼走青黛,估计不容易。
  半晌,施常山微微收敛神色,缓缓站起,挥手,冷酷严峻:“把他们抓起来。”
  西服警卫员老大得到指令,按下耳麦,说:“1。”
  1,封锁城堡,一级戒备。
  城堡的大门缓缓闭上。


第30章 第七章
  黑色西服警卫员的话让肖诚警惕起来; 他凝声问:“你想做什么?”
  施常山冷声对肖诚说:“檀珠。”施常山想取回他的珠子。
  肖诚侧过身来,齐桓还在为井穗治伤,现在动手,没什么好处。
  肖诚向施常山走了过去,施常山身边的警卫员一个个拿枪对准了他。
  肖诚伸手; 将檀珠递给施常山,“线断了。”
  施常山一语不发的接过檀珠; 目光弥散。
  他小声说:“我好像记得她……”
  “谁?”肖诚顺口问。
  “青黛……”
  肖诚皱了眉,应该是刚才他摘下他的檀珠; 前世的记忆与梦中的景象开始重合。
  他曾听井秧讲过,那个梦境,在汉朝。
  他打量面前的男子,你前世会是个风流公子,文儒官员; 还是铁血将士?
  “别去回忆,会越陷越深。”肖诚好心提醒。
  拥有前世记忆的零星碎片; 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施常山有没有将肖诚的话听进心中,他镇定地看了看四周; 屋内的佛物碎了大半。
  “看来你们要留在这里过夜了; 我是生意人; 这些东西; 可都价值不菲; 不能白白放你们走。”
  肖诚倒也没有想走的意思,一个伤得这么重要治病; 另一个在给她治病,还有一个在睡觉,想走也不好走。
  “行。”肖诚随遇而安。
  他回到井穗身边守着,和井穗成为搭档的这几年,睡过草地,爬过雪山,一路上吵闹不断,现在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他反而不习惯。
  “丫头……”他担心轻唤。
  齐桓停了下来,蚂蚁离开了井穗的身上,浑身白衣依旧血迹斑斑,只不过脸蛋又恢复了白净,没了风刀的伤疤。
  肖诚松口气,还好,要不然就破相了。
  “脸恢复了,身上伤口太深,止住血,但难免留疤。”齐桓虚弱地讲。
  肖诚点头,又问了问齐桓,“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救她耗费了些精力,你能扶我去墙边靠着吗?”齐桓问。
  肖诚二话不说,扶他起来,来到墙壁,齐桓轻轻靠着墙壁下滑,那只受伤的小腿渗出血来。
  “你的腿……”
  “没事,过个一天就能自己愈合。”齐桓说。
  “嗯。”
  肖诚将井穗抱起,放在沙发的末端,让她靠坐着。
  谁也没看见,此时井秧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消失在沙发的套褥上。
  “需要医生吗?”施常山问。
  肖诚摇头,“现在应该不需要了。”
  施常山点头,随后向大厅门口走去,“你们就在这里呆一夜吧,其他的话,等井秧醒了再说。门口会有人看着,有什么需要,就和他们讲。”
  话毕,施常山离开。
  肖诚笑,这算是待遇比较好的软禁吗?
  大厅内仅剩下他们几人,门外则是拿枪的警卫。
  肖诚拿出手机,果然没信号……
  他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晚间,肖南在老洋房转醒,他微微动了动,身上的疼痛让他慢慢瞬间清醒。
  床头柜上放了一些吃的和一张纸条,肖南拿起:我们去施家了,别担心。——井秧
  放下纸条,肖南看了眼钟表,八点了,还没回来。
  他拿起手机,给井秧打电话。系统女声机械回答:不在服务区。
  肖南蹙眉,不好的预感。
  他支起身,走向衣柜,翻找东西。
  大厅,齐桓闭着眼睛,也不知睡没睡着,肖诚则在守夜。怕冷不丁青黛又从哪里冒出来,他手上还没檀珠,真来了,也只能抱着一个先逃命。
  “叮——叮——叮——”肖诚听见铃声皱眉,这是……
  齐桓睁开他那双桃花眼,目光定格在井秧身上。
  肖诚循声望向井秧,铃声从她紧握的包中传来。
  肖诚来到井秧身边,打开包,微微张口,不可思议,“醒梦铃……”
  铃声停止,井秧睁开双眼。
  她撑起身体,对上的是肖诚诧异的表情,她叹气,拜托道,“不要告诉穗穗好吗?”
  她的妹妹虽然刀子嘴,但是每天却担心她死于非命,要是她知道,也许有一天,她的姐姐,还会在睡梦中死去,又要多一桩心事。
  肖诚点头。
  “穗穗呢?”井秧有些着急问。
  她眼眶微红,眸中湿润。
  肖诚让开了些身子,面色惨白的井穗映入眼帘。
  井秧眼前起了层雾,她就知道……
  她挪了挪,捧起井穗的面颊,沙哑颤抖道,“穗穗脸上原本是不是有几道口子啊……”
  肖诚讶然,“你怎么知道?”
  井秧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抱着穗穗,用力的很。
  “嗯……”井秧怀中的井穗吱嗯了一声,“痛……”
  井穗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在一个怀抱,有些久违的感觉,“井秧……痛……你轻点……”
  井秧松开她,擦干眼泪,“还知道痛?我之前怎么交代你的?”井秧严厉呵斥,声音哽咽。
  井穗对上她的眼眸,张了张嘴,想要顶嘴,但见到井秧的眼泪,便只是伸手帮她擦了擦,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齐桓呢?”井秧四处搜寻他的身影,终于在门口墙边见到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也正看着她。
  肖诚解释道:“他为了救井穗,耗费了不少精力。”
  井秧对齐桓一笑:谢谢。
  齐桓只是轻阖两下眼睛,示意知道了。
  看得出,他很累。
  井秧又侧过脸,对着井穗严肃地讲:“出了施家别墅,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准留在湶市,听到没有?”
  “为什么……”井穗才见到井秧几天,她就赶她走。
  “没有为什么。”井秧语气不容拒绝。
  眼睛却不看井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井穗好。
  “姐……”井穗唤了一声。
  井秧听见了背过身去,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每次只要她真的生气,穗穗才会叫她姐姐。
  “我不要走……”井穗红了眼眶,带着祈求。
  井秧不答,她又何曾舍得,她这回不是生气,是担心……
  肖诚有所察觉,蹙眉。
  “青黛来过了?”井秧这句话问的是肖诚。
  “嗯。”
  井秧站起,不理睬井穗,来到门前,敲门,“我要见施常山。”
  过了会儿,施常山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厅。
  他坐在别人搬来的椅子上,沙发则完全让给了井秧他们,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大度,“抱歉,我有洁癖。”
  井秧刚有话说,施常山打断了她,“井秧,有人要见你。”
  “谁?”井秧凝眉。
  她望向门口,门外走入两人,再熟悉不过。
  肖南此刻由白桦搀扶着行走,他在老洋房找遍了所有口袋,才找到上次他随手一放的白桦的名片。打了电话,找来了他。让他带他来这儿。
  “你们怎么来了”井秧问。
  白桦将肖南搀扶到沙发上,肖南四处扫了一眼,这地方像发生了战争一般,“这儿怎么了?”
  “青黛来过。”井秧交代。
  肖南侧脸看了眼身边有些虚弱的井穗,还有墙边的齐桓,“受伤了?”
  肖诚微点头。
  白桦问井秧,“井秧,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白桦,又拖你下水了。”井秧愧疚。
  白桦无言,他自愿的。
  当他接到肖南打来的电话,他就知道事情不小,担心她出事,他急急忙忙跑去找肖南。
  井秧面对着施常山,道:“你想知道你的前世吗?”
  施常山蹙眉,“你若想讲,我听也无妨。”
  “一世,两世,三世,四世,我一个一个给你讲。”井秧认真道,“但是,若你听完后,能劝青黛放手吗?”
  井秧只能搏一搏,如果说还有谁能制住青黛,那应该就剩施常山了。
  肖诚插嘴,“若你不愿帮忙,能否将手上的檀珠赠予我们?”
  井秧望向施常山手上的檀珠,她眼力极好。
  檀珠少了一颗。
  肖诚在井秧耳边低语,井秧才算明白檀珠的用处:檀珠能伤者青黛。
  施常山摊手,“无所谓,若是故事讲得精彩,我两件事都答应你们。”
  井秧感觉出了施常山对他们的不屑。
  本来这时井穗也许会谩骂几句,但她现在因为井秧刚才的话,苍白的脸上扬着悲伤,无力理睬。
  “好,只要你想,你便当故事听了去吧。”
  井秧刚才在梦中看到了施常山的前世和一些别的东西,所有的景象如快进的幻灯片闪过。
  井秧闭起眼睛,缓缓道来,“那大约是距今2000多年的汉朝,青黛……她是个公主,如今,却成为了一个无香火供奉的游鬼,连个墓穴也没有。”
  “历史上,不知借由谁的笔墨,将她划去,无迹可寻,仿佛未存在过一般。”
  “而你,也被同样被抹去了。”井秧睁开双眸,目光落在施常山身上,清冷镇定。
  施常山一凛。
  “巧的是,你第一世也叫常山,不过姓周。”
  周常山。
  ***
  元封六年,一月,白雪皑皑,周府。
  一英姿飒爽的男子正在雪中舞剑,无畏风寒。
  府中下人踱步快速前来,站在廊下汇报:“将军,老夫人请您走一趟。”
  “何事?”周常山刚毅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雪地。
  下人支吾半晌,不知该怎么说。
  周常山见状只好作罢,将剑送回剑鞘,向西边走去。想必是老夫人又吓唬他了。
  进到老夫人的院门前,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下人进去通报,周常山踏门而入。
  门栏处,他进,她掩面浅笑,无意转身,撞到他身穿的盔甲上。
  “嘶——”她摸了摸脑袋,疼。
  “青黛呀,看你莽撞的。”老夫人抬手宠溺道。
  她行礼抬头,目光对上那人,英眉墨眸,静肃成熟。
  他握着刀柄低头,见到的是流光溢彩,娇小可爱的脸蛋儿,一袭红衣,惊艳于心。
  那年,她十八,他已而立。
  一切因缘生,万般不由人。


第31章 第八章
  面前女子吃痛揉着额头。
  周常山蹙眉; 向后退一步,向老夫人抱拳行礼,“奶奶。”
  老夫人摆摆手,“来,常山啊;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长平夫人; 你面前的是青黛公主。”
  “夫人,公主。”周常山一一按照君臣之礼作揖。
  老夫人在前些年于长平夫人有恩; 这些年老夫人身子愈发不好,长平夫人经常带着青黛来府内走动。
  周常山因常年征战在外,倒也不常见她们,今朝也是头一回。
  “周将军?”青黛稚嫩的声音扭头问。
  长平夫人柔雅笑应,“是的。”
  随后她向青黛招招手; “青黛,坐回娘亲身边来。”
  青黛点头; 乖巧走回了长平夫人生病。
  “奶奶叫我来有事?”周常山是军中之人,讲话不拖沓; 直言直语。
  老太太倒是不乐意了; “怎么; 奶奶想见见孙儿还不行?”
  “你回来这段日子; 不是在书房钻研排兵布阵; 就是在花园舞刀弄剑,鲜少来看我。”
  老太太假怒; 周常山一笑,“是常山错了,以后一定多陪陪您。”
  周氏上下,如今便只剩周常山与老夫人。周常山的父亲多年前战死沙场,母亲又为生他难产而死,他常年在外。
  老夫人独独终年守着这死宅,难免寂寞。
  周常山又这把年纪未娶妻,本该孙儿膝下嬉戏,如今更加显得冷冷清清。
  老夫人中意青黛,她虽是公主,却不争不抢,相貌极好,只是生母长平夫人出生不高,不得皇帝喜爱。
  不张扬也就不会让周家惹人眼。
  这些年周常山军功赫赫,朝中上下,难免有些骚动。
  长平夫人自然明白老夫人的心愿,也想自己这个女儿能有好归宿,所有常带来府内走动。
  只不过,成不成,就在于周常山了。
  “好好好,你要是让我早点抱上曾孙,我就更加开心喽……”老夫人目光看着青黛,向周常山示意。
  周常山绕是再迟钝,此刻也多少明白了。
  “奶奶,我还要去军中,就先走一步。”
  “夫人,公主,微臣告退。”
  周常山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长平夫人微愣,侧过脸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反应倒是平静,见怪不怪,似是早猜到了。
  不过,在周常山进门见到青黛那一刻时,他眸子里的惊艳,她还是捕捉到了。
  那就说明,还有戏。
  “青黛,要不要去后花园走走。那里梅花开的好。”老太太提议。
  “好啊好啊。”青黛可是被憋坏了。
  她行完礼,蹦跳离开。
  外面大雪飘飘,青黛在长廊里走着,手接风雪,无惧寒冷。
  身后跟着侍女,急喊着:“公主!天冷,莲蓬衣穿上!公主!小心身体入了寒气!”
  青黛不听,侍女追的急,她也跑得急。
  一转眼,她将侍女甩没影了,自己走到了个竹林,竹子坚韧,竹叶残雪,莫名美妙。
  “周府居然还有竹林……”她小声嘟囔。
  安静的雪天地,竹林深处有些声响,青黛循声而去。
  见到是怎么回事后,她迈步开脚步,清亮的眼眸随着那人的一招一式而转动。
  周常山在练剑。
  他最后收手一式,剑指青黛。
  两人隔着大雪相望,青黛入了迷。
  她软软糯糯念,“周将军……”
  周常山皱了眉,“公主。”
  青黛回神,好似发现了什么,她笑着走到周常山面前,揶揄道:“周将军方才对老太太讲,去了军中,如今呢,却在竹林练剑。”
  青黛边讲,边围着周常山绕圈。
  周常山默声,青黛停下脚步,抬头望他,“怎么不讲话呀?”
  “臣不知讲什么。”周常山声音沉沉。
  青黛转溜着眼睛问,“真是木头呀,你带我去看看府里的梅花,我就不向老夫人告状,可好?”
  她嘟嘴,神采奕奕看向他。
  他饱经风霜的眼眸深处涌出笑意,“好。”
  ***
  “你们就是这样相识的。”井秧淡淡讲。
  施常山坐着,垂眸,神情无法捕捉,手摩挲着檀珠,整个人肃穆的很。
  见井秧长久停顿,施常山才抬头,声音低低沉沉,没什么精神问:“怎么不讲了?”
  井秧轻摇头,叹气:“马上……”
  ***
  皇宫。
  青黛手中正在作画,认真无比。
  长平夫人远远看了她这模样许久,悄悄走近,这是画的是……
  “青黛,在画什么呢?”长平夫人柔声问。
  青黛赶紧拿过别些个纸张,将画着住,手臂压在上面,“娘亲,没什么,没什么。”
  她目光闪躲,典型撒谎了。
  长平夫人一笑,在她身旁,屈腿端坐下。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长平夫人好笑道。
  她双手将青黛压着的手臂扶起,又拿开上面遮着的画纸。
  一副栩栩如生的竹林雪景图印在纸张上,只是那上面的人啊,才是画的核心。
  长平夫人一笑,果然她家公主是对周将军倾心了。
  “娘亲……你觉得周将军如何?”青黛侧过脸,眨巴眨巴眼睛问。
  “自然是好。”
  “那青黛配他如何?”
  “也是好。”
  青黛嫣然一笑,又垂头沮丧。
  长平夫人见状,“青黛,怎么这副表情?”
  青黛握起长平夫人的手,扁嘴说:“娘亲,父皇不喜我。周将军那样的人,父皇一定将姐姐们许配给他。”
  青黛垂头丧气。
  长平夫人抱着青黛,拍了拍她的背,“青黛,只有这次,你父皇一定将你,许给周将军。”
  “为何?”
  “你还小,以后自会明白。”
  长平夫人忧伤道来。
  她这些年远离后宫纷争,但暗地还是打听着消息的。
  这回,她也得想办法,让女儿嫁给周常山,这样她以后若是不在了,女儿也能有靠山。
  周氏现在因周常山一人,势力壮大起来。
  近年来,朝中大臣被秘密召见,在皇帝的书房总有意无意提及许一公主给周常山,一来,拉拢周氏,不至于散;二来,周氏行事,还是要顾及一些。
  有了这样的谏言,皇上自不会将同样势力强大的妃子女儿嫁给周常山。只能挑一个无强大后盾,却又能配上周常山的。
  未央宫,一鬓角有些花白,气宇轩昂的男子愁容满面,他揉着脑仁。
  一旁的公公上前,“皇上,奴才给你捶捶肩?”
  他微微点头。
  此人便是青黛的父皇,当朝的君主。
  “万福啊,你说朕这么多公主,怎么就没一个合适周常山的。”语气微怒。
  万福公公笑说:“奴才觉得,青黛公主,平乐公主,安阳公主……”
  “等等,青黛公主,哪个青黛?”皇上凝眉,细想。
  “长平的那个?”他疑惑问向万福公公。
  “是啊,据说出落得极其好,美人胚子。”万福公公在旁说。
  “这么些年,朕倒是忘了她们母女了……”皇上皱起眉头,随后吩咐道,“把她们母女叫到朕这儿来。”
  “诺。”
  长平夫人与青黛跪在殿前。
  皇上打量着青黛,这孩子他还真是多年没见,已经全然变样。
  “青黛。”
  “父皇。”
  “父皇问你,如果现在将你许人,你可愿意?”皇上威严赫赫。
  “父皇定的,自不会差。”
  “好!”皇上扬掌拍了拍桌面,“长平,你可有异议?”
  “臣妾不敢。”长平夫人恭敬。
  皇上爽朗一笑,“行了,下去吧。”
  “诺。”
  母女告退,长平夫人偷偷与万福公公交换了眼神,万福公公会意点头。
  出了书房,青黛眸光波动,“娘亲……父皇要将我许给别人了……”
  长平夫人莞尔一笑,“娘亲觉得,那人一定是周将军。”
  青黛自当是她母亲安慰她的,未曾当真,只是微微点头。
  长平夫人目光投向远处诺大的皇城,只有万里白雪。
  元封六年,二月,昭告天下,青黛公主,许给周氏常山。
  ***
  施常山迟疑问:“我与她……成亲了?”
  井秧摇头,示意没有。
  肖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井穗身旁,井穗此刻也听得认真。
  白桦靠在沙发一侧,肖南则端坐,身子摆正,身后的伤疤让他不能靠着。
  肖诚注意到了肖南的样子。
  他是被自己的锁魂针所伤,锁魂针有灵气,与井穗的普通伤口不同,难愈合。
  齐桓怕也是无能为力。
  又想起齐桓救人之后虚弱的模样,肖诚想让他帮忙看一看肖南的伤口,又于心不忍。
  ***
  天气微微转暖,雪化去些。
  青黛总是偷偷出宫,去往周府,以看望周老夫人为由,见周常山。
  碰巧的是,每每周常山都在府内,两人在竹林,梅花下,池塘边,相谈甚欢。
  一来一去间,互生情愫,日升日落间,相约白头。
  青黛最爱看的就是周常山习剑,托腮在旁能静静看半晌。
  周常山有回问,“看久了,不厌吗?”
  青黛摇头,“我欢喜。”
  他这时收起剑,不自在轻咳起来,心中却窃喜万分。
  她与平常姑娘不同,或是,胜了百倍。
  一向不通乐理的周常山,闲来托人打造了一组十六面的编磬。
  青黛擅长此乐器,他人都嫌编磬大而不好奏响,而她,能边舞边奏。
  竹林间,青黛伸出纤纤玉指,抚着编磬的石面,爱不释手。
  她扭头,望向身后的周常山,眼睛弯成月牙般,笑道:“我奏给你听,可好?”
  和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笑脸,那时望的是他,此时仍是他。
  “好。”清风朗月。
  青黛脱了斗篷,转圈舞了起来,红衣在这绿竹间极为显眼,她手握小木槌,行云流水,敲打着每一个石面。长发时落于身后,时随着微风飘动。
  竹林落叶飘撒,一切美景黯淡,只有她,美不胜收。
  转眼,三月已逝。
  元封六年,六月。
  边关告急,圣上派周常山即刻举兵出征。
  他与她的婚期本定于元封六年八月,也因此无期延后。
  青黛拜托母亲,她才能在他离开前,见上他最后一面。
  他穿上盔甲,满是刚毅正气,面朝她说:“青黛,等我回来,不会很久的。”
  青黛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于他手中,“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你要原封不动带回来。”
  周常山接过,前方催的急,他再无言语,上马,绝尘而去。
  她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凝神。


第32章 第九章
  井秧站了许久; 腿有些发酸。
  施常山见她这般,朝女警卫摆了摆手。没过会儿,门外走入一人,搬了张软凳给井秧。
  “坐吧,故事应该还要讲许久罢。”施常山清凌道。
  井秧不客气慢慢坐下; 她平日里站的少,今天算是已经破例了。
  “谢谢。”她真诚实意。
  ***
  元封六年; 九月。
  青黛在宫中整日整日担忧他是否受伤,是否能平安归来。
  每每侍女传来一次胜利的消息; 她就安下一份心。
  十月。
  边关再度告急,将士伤亡惨重,主将更是多处中箭。
  青黛一筹莫展,寝食难安。
  十一月,边关; 军中。
  下士通报:“报!”
  周常山沙哑道:“进来。”
  下士递上一封信,“洛阳来信。”
  周常山接过; 撕开,里面信纸上只有四字。
  珍重; 莫忘。
  他唇角一笑; 目光落下床侧的那个锦包; 里面是临行前她拖他保管的碧玉簪子。
  “嘶——”周常山用力吸了口气; 脸上全由白纱包裹; 隐隐能见到血意。
  身上的白纱更是一层又一层。
  军医不忍道:“将军且忍忍,还有一处要换药。”
  周常山手攥紧拳头; “无碍,军医继续。”
  身上的伤口处处深得可怖,军医缓缓叹气,“好嘞。”
  ***
  “我病死了?”施常山再度发问。
  井秧无声摇头,你若病死倒好。
  最怕不过,生离而已。
  大家听得入神,谁也没有注意到金毛大石的眼神再次望向大厅门处,尾巴又继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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