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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馗伏魔之幽冥神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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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郁堂哭笑不得:这家伙,不会真的打算骑这个去吧?
  天刚刚开始黑,司马郁堂派去接钟馗的马车空着回来了,还说寺庙的和尚说钟馗一早就走了。司马郁堂时分诧异,骑马到了三王爷府外,问了门房,得到的答复却是钟馗还没有来。
  司马郁堂微微皱眉,背手拿着马鞭默默在门边树下站着等。
  夜色渐浓,各官员和家眷陆陆续续抵达。小姐们瞧见身长玉立的司马郁堂都忍不住红了脸悄悄拿眼睛看他。
  司马郁堂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了焦点,只顾着凝望远处。
  钟馗骑着一匹白马,慢悠悠地从远处走来。那马丰神俊朗,骨骼清奇。加上骑在上面的钟馗一身白衣,头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别住,仿佛谪仙落尘,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司马郁堂终于明白为什么钟馗一早就走了,现在才到,是因为这马走得实在是有点慢。明明一早就出现在视野,都过了一炷香还没到跟前。司马郁堂冷峻的脸上浮上一丝无奈,默默地,耐心地,等着钟馗终于下了马。
  “你好积极。比我还积极。嘴巴里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吗!”钟馗嬉皮笑脸地说。
  “不要逼我在这里跟你打起来。”司马郁堂原本就被他慢悠悠的动作磨尽了耐心,现在被他一说,立刻沉下了脸。
  “切,谁有空跟你打架,今天我要忙着泡妞。”钟馗昂头挺胸一撩袍子潇洒地进去了。
  司马郁堂攥紧拳头,在心中默念:别生气,别生气。他不是正常人。他连人都不是。
  进去立刻有人把钟馗领开,去了上宾席。司马郁堂则被领到了武官第六桌。
  宴会设在湖边。三王爷命人把一些过去那些戏子们住过的院子全都拆了,建了三座临水的高楼,把个湖围了一半。三栋楼中间楼层有廊桥连接,方便往来。
  今日,还在湖面上搭了个搭戏台子。
  经过这么一改,过去那小桥流水的秀气园林模样已经荡然无存,反而呈现出大气霸道的王者风范。
  此刻,这三栋楼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昏黄灯光跟湖水中的倒影相呼应,衬着渐渐变暗青蓝色的天空,却越发显得繁花似锦。
  三王爷带着家眷坐在中间最高那一栋的顶楼。那一阵层楼都垂着帘子。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司马郁堂坐在主楼左手边这一栋楼里。而钟馗则被领上了中间那一栋。
  三王爷跟钟馗应该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为何会将他奉为上宾?
  这种疑问让司马郁堂总觉得很不安。
  “刚才门外有匹马竟然忽然开始流奶。那奶水四处飞溅,引得大臣带来的马和狗都去舔,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意思?马流奶?不是只有奶牛才会……”
  司马郁堂一听,猛然倒吸了一口气,呛得捂着嘴,低头直咳嗽。
  “对啊。所以才奇怪。关键是,马挤来挤去,把好几个大臣的车都掀翻了。”
  “哎呀,不要受伤才好。”
  “嗯,李大人和王大人都滚了下来,帽子也歪了,鞋子也掉了,好不狼狈。”
  司马郁堂终于止住了咳嗽,忍不住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面:他果然还是骑着奶牛来的。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奶牛变成了白马的样子。
  旁边正在议论的两人被司马郁堂锤桌子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闭上了嘴。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原本喧闹的三栋楼立刻安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伏了下来。
  钟馗不想磕头,也不想不给皇上面子,便悄悄躲到柱子后,避开人视线捏了个隐身诀。
  皇上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略微发福,相貌威严。大概是因为见过三王爷,所以钟馗总觉得皇上看着眼熟。皇上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比三王爷略长,看服饰应该是太子。
  太子相比三王爷,要面相平庸,气质稳重得多。
  “你来了。”似有若无的声音忽然在钟馗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好耳熟。太像他中了胭脂毒的时候,耳边召唤他的声音了。
  莫非‘吸血魔’在这里?
  钟馗立刻转头,凝神迅速扫了一眼整层楼。
  没有任何奇怪的气息。
  即便是‘吸血魔’在这里,为何要叫他,故意引起他注意呢?
  正在思索,忽然听见皇上问:“听说抓鬼大神钟馗也来了。如何不见人?”
  “哎,躲不过了。”钟馗叹了一口气,忙现身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低头行礼。
  “免礼。”皇上和蔼地说,“没想到是个俊美的年轻人。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
  大臣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钟馗落座开始,小姐们便时不时有意无意上到这一层来偷看钟馗。所有,大家对皇上的话心领神会。
  钟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皇上身后挂着个帘子,隔开了男宾和女眷。即便是隔着帘子,钟馗也能感受到那时不时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有个人似乎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他,让钟馗也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帘子。
  本想用个法术穿透帘子看看,可是想想还是算了。终归不过是某个贵胄家的小姐,没什么好看的。或许,那是梁柔儿也不一定。

  ☆、第八十九章 王府夜宴(中)

  有太监来向皇上禀报,说西域大使带着人上来给皇上、太子和三王爷请安。
  钟馗知道重头戏来了,立刻喜上眉梢。
  果然,西域大使身后跟了一群女子。这些年轻的女子各个穿着露脐的裙子,露出纤细柔软的腰肢,却把脸用薄纱遮住。
  只是看不清脸,却越发让男人们心痒痒,想要一探究竟。
  皇上点头微笑。
  西域大使一挥手,那些女子们便分散开来,到各桌给贵胄们倒酒。
  虽然都是在席间穿梭,可是除了皇上身边,美女们本能地在年轻帅气的男人身边逗留得更久。比如钟馗和三王爷。
  钟馗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待要细看,那女子已经倒完酒,旋身去了下一桌。
  这明显是皇上在考验重臣和接班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三王爷和太子对于美女们的殷勤,始终疏离有礼。
  只有钟馗,几杯酒下肚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放浪形骸起来。他左右拥抱,笑得合不拢嘴。
  众人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鄙夷:都说他如何神奇,原来只是个轻浮浅薄的登徒子。
  那帘子里投来的目光也由爱慕深情,变成了轻蔑和愤怒。
  钟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想再留在这里演戏,歪歪斜斜站起来,告罪去更衣。
  醉眼惺忪,扶着楼梯下去,钟馗一走到花园无人之处,立刻恢复了眼神清明,健步如飞。
  一跃上了一棵树,他仰头枕着胳膊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躺了下来。
  嗯,就凭借着茂密的树叶遮挡,躲在这里小憩一下,等宴席差不多完的时候再上去吧。
  钟馗这么想着,闭上了眼。
  月色如霜,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凉风从湖面吹来,十分舒爽。一阵酒劲翻腾上来,让钟馗有些晕。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醉人?
  钟馗有些诧异,想要从指检把酒气逼出来,却徒劳无功。
  这时,有两个丫鬟低声交谈着从树下路过。
  “那个钟馗原来那么轻浮好色,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皮囊。”
  “就是。不过听说他有个很可爱的宠物,叫棉花糖。雪白雪白的。”
  “诶,传说中曾守护长安城的神兽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通体雪白,身形巨大矫健,长得像狐狸,威猛无比的神兽。”
  “哦,雪延君。”
  “它为了救犯了事妻子白若离,不惜违背天意到底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哎,谁知道啊。终归是神话,当不得真。”
  “嘻嘻,我们要是能找个这样帅气又专情的老公就好了。”
  两人正说得高兴,一个年轻女人领着两个婢女站在花园入口冷冷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那两人忙收声低头行礼。
  “席上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却在这里偷懒!”
  婢女们忙跪了下来,带着哭腔求饶:“夫人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钟馗一听,直起身,仔细看了看。
  那女子他见过,便是那日坐在喜轿里的人,三王爷的妾侍霍轻怜。
  钟馗眯眼看着她。虽然看着年龄相仿,身材都差不多,但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他追查‘吸血魔’时,在三王爷身后看见过的那一位。
  “快去吧,下次再看见你们偷懒,我决不轻饶。”霍轻怜低声训斥。
  那两婢女忙磕头站起来,低着头跑了。
  霍轻怜转身进去如厕,两个跟着她的婢女在门外等着。
  茅厕里忽然传出尖叫声,只见一个白色影子捉着霍轻怜从厕所里出来,按在树上肆意轻薄。
  两个婢女吓傻了,想起来要冲过去要救霍轻怜之时却被那人一指就晕了。
  钟馗从树上跳下来,走近查看。
  这个人的打扮太可疑了,怎么看,怎么都像他的盗版。
  钟馗忽然意识到,这是栽赃。婢女们没有看到现在这一幕,等下醒了一定一口咬定是他非礼了霍轻怜。而他刚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色迷迷醉醺醺地下了楼,来了这里。
  “好大胆子,连我你都敢盗版!”钟馗沉下脸咬牙切齿地逼近。
  从茅厕里忽然走出来个穿着斗篷从头蒙到脚的人。这幅打扮钟馗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死敌‘吸血魔’。
  只是钟馗却没有急着上前抓‘吸血魔’,反而硬生生停下了步子。
  因为‘吸血魔’手中捏着两个白团团的毛绒球,稍稍一用力,那两个小东西就‘呜呜’地叫了起来,痛苦挣扎。
  白大点和白小点!钟馗心里一痛,眼里透出寒光:“你要干什么直接冲我来。不要为难两个孩子。”
  ‘吸血魔’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轻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看着,什么都不要做。”说完,便朝‘盗版钟馗’示意。
  ‘盗版钟馗’立刻一手掐住霍轻怜的脖子,一手扯着她的衣服用力一撕。
  霍轻怜身上的衣服立刻飘落在地,几乎成了。
  只是,霍轻怜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任他肆意轻薄,没有一丝反抗。
  看样子霍轻怜不是晕了,就是死了。
  钟馗心里一沉。
  ‘盗版钟馗’将嘴唇凑在霍轻怜脖子上留下可憎的痕迹,然后将她压在树上,用力冲撞。
  钟馗攥紧了拳头:“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盗版钟馗’充耳不闻,尽情发泄着他的兽性。
  最后,‘吸血魔’不耐烦了,冷冷说了一句:“好了。”
  那人才停下来,喘息着,把衣衫不整的霍轻怜抱起来走到钟馗面前,嘴角还带着笑:“接住了,现在,她是你的了。”
  钟馗没有伸手,冷冷看着那个人。他眼里的冷冽杀意让那人脚发软,不由自主退了两步。
  ‘吸血魔’又收紧了捉住大一点和小一点的手。

  ☆、第九十章 王府夜宴(下)

  两个小东西的痛苦挣扎,让钟馗逼着自己垂眼接过了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霍轻怜。
  可惜了,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死在‘吸血魔’手里。钟馗轻轻叹息。
  他伸手想替霍轻怜把衣服拉好,遮住要害。
  ‘吸血魔’却说:“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钟馗淡淡回答:“你无非就是想要嫁祸给我。何苦要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无辜?!”‘吸血魔’忽然笑了起来,“钟馗,这个世界,就没有完全干净的人。包括你自己。”
  止住了笑,‘吸血魔’冷声说:“你,现在抱着霍轻怜飞起来,落在湖中的舞台上。”
  “真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不舒服,飞不起来。”
  从刚才开始。钟馗就觉得腹中灼热,仿佛那里被点了一把火,要从里往外烧起来一样。
  “别惊讶,因为你喝的酒里面加了点你最讨厌的东西。其实,今天就算没有这两个小东西,你也打不过我。”
  忽然明白自己刚才闻到的那种香气是什么的味道了。钟馗一抬眉,嘴角漾起邪魅地微笑:
  “难为你还亲自给我倒酒,可惜我有眼无珠,没人出来。”
  “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别怨我,我本来打算跟你相安无事的,可是太多人想你死了,我也只是顺水推舟。”
  人皮鼓的案子表面上是破了,其实后面的黑手并未揪出来。
  有人不想钟馗往下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沉寂。
  钟馗笑了一声:“你们就那么有把握能弄死我?”
  湖边忽然响起鼓声,应是鼓舞的表演开始了。
  ‘吸血魔’有些不耐烦了,用力捏住了白大点和白小点,冷声对钟馗说:“别废话,照做。飞不起来,爬到主楼楼顶再跳下去”
  在霍轻怜身体遮掩之下,钟馗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才转身爬上了主楼。
  站在这里,湖面的一切净收眼底,钟馗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小东西。
  在那边,棉花糖已经赶到,正悄悄朝‘吸血魔’靠近,他对身上的衣服说:“去吧,去救你的孩子。帮我照顾好玉玲珑。”
  衣服从他身上飞起离开,恋恋不舍不住回头。
  钟馗抱着霍轻怜用尽全力纵身一跃。
  司马郁堂正在心不在焉欣赏着舞蹈,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抬眼,他便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
  “钟馗?”他皱眉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栏杆边,探身出去想要看清楚。
  只见钟馗只穿了贴身衣物,抱着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子落在台中央。
  “他搞什么?”司马郁堂咬牙切齿骂着,飞身从楼上跳了下来,朝钟馗跑去。
  忽然两个婢女从旁边跌跌撞撞冲了出来,指着钟馗叫到:“是他,是他侮辱了夫人,还想把夫人掳走!抓住他。”
  钟馗把霍轻怜放在台中央,抬头看了一眼棉花糖那边。衣服已经悄悄绕到了‘吸血魔’身后,从后面裹住了‘吸血魔’的头,骤然变大的棉花糖趁机抢过两个小东西,甩到了自己背上。
  衣服松开了‘吸血魔’,棉花糖森森逼近。
  “抓住他。”士兵们的叫喊声把钟馗惊醒,他没有时间再去理会那边的战斗了。
  钟馗飞身而起正要跑,腹中猛地一阵脚痛,那火焰便忽然在全身熊熊蔓延开来。
  他立刻痛苦地落下,半跪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站起来,五根绳索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绑住了他的手踝脚踝和脖子往往不同方向一拉。
  钟馗被硬生生拉成了一个大字。
  他身体在空中摇摆,猛烈地撞响了旁边的大鼓。
  “痛…痛……痛……”
  那声音一声一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司马郁堂瞳孔剧烈的放大,想要冲过来,却被人拦住了。
  “钟馗!”有人从主楼的顶层探出身子,朝着钟馗伸出手,歇斯底里地呼唤着,却很快被人拉了进去。
  梁柔儿果然在顶楼。
  钟馗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意识模糊了,无尽的黑暗朝他席卷了过来。
  “系上法器,帮上石头,把他沉到湖底!”
  三王爷这个时候才跑出来抱着霍轻怜,指着钟馗疯狂而又愤怒地叫着。
  钟馗浑身被铁链捆紧,还加了铁球,每一个链子上都有高僧的法器,然后被从湖中间沉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幽深如蓝色的碧玺,毫无声息。
  钟馗就这样闭着眼,慢慢沉到了底。
  司马郁堂挣脱了别人的束缚,跳入了湖水,沉了下去。
  湖水太黑,太冷,还没有游到钟馗沉下去的地方,他就已经浑身无力。
  有人划了船过来,把司马郁堂捞了起来。
  司马郁堂浑身滴水,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住地颤抖着,挣扎着想要再下去,却被人按住了。
  “儿啊,你要想想我们司马家这一大家子。”
  司马郁堂抬头才发现按住他的人原来是父亲司马延。他眼里透出浓浓的绝望,微微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司马延拍了拍司马郁堂的肩膀,命人把船划了回去。
  远远可以看见湖岸上,在众人簇拥之下,皇上已经带着太子和女眷从后面离开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哗哗的水声。
  起雾了,白色的、梦境一般的雾气慢慢在黑沉沉的湖面弥散开,仿佛那个世界的门被打开了。
  “钟馗,这是你在跟我道别吗?”
  滚烫的泪水梗在司马郁堂的喉头,让他说不出话来。
  天亮之后,太子让人把钟馗捞起来,拉去乱坟岗葬了。可是仆人们捞来捞去,都只有一具缠着铁链被鱼啃噬干净的白骨。三王爷不肯信那白骨就是昨晚上才沉下去的钟馗。只是看那上面的各种法器,分明是昨晚上绑上去那些,他也只好命人就拉着这些去埋了。
  仆人领命,赶着马车,拉着用席子卷着的白骨从后门出去。早就等在那里的司马郁堂忙跟了上去,在无人之处拦住了仆人,塞给他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拱手哀求:“拜托行个方便。这人虽可恶,却是我朋友,求您让我带回去好好埋了。”
  一来司马郁堂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拉车的人不想得罪,二来,反正已经是一具枯骨,埋在哪里都一样,于是便允了司马郁堂。

  ☆、第九十一章 你在哪儿?(上)

  司马郁堂把那白骨小心翼翼抱到自己带来的马车上,才匆匆走了。
  “作吧?把自己还是作死了。你不是不会死吗?”司马郁堂一边给白骨解开铁索,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等铁链全部松开,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司马郁堂把白骨拉到城外,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把钟馗埋了下去,立了一块无字碑。他在坟前独自站了许久,眼看日暮西山,才喃喃地说:“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你渡魂魄无数,不知道你的魂魄如今又在何处呢?”
  回到司马府,司马郁堂远远便看见梁柔儿神色凄惶地站在门口的等着,便知道她知晓了消息。
  一见司马郁堂,梁柔儿便快步走了过来。司马郁堂见她脸色白得吓人,忙扶住了她。
  “他人呢?”梁柔儿看向司马郁堂身后。
  “我把他埋在郊外了。”司马郁堂沉声回答。
  “混蛋,他还没有死,你怎么能把他埋了?”梁柔儿尖声叫着,有些歇斯底里。
  司马郁堂捏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他死了。这一次是真的死了。他都成了白骨一堆,不会活过来了。”
  梁柔儿放声大哭:“他不会死的!你骗我!”
  “他死了。”司马郁堂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揉着她的乌发,流着泪,“没事,你还有我。别哭。”
  梁柔儿不甘心,她带着人去司马郁堂说的地方把坟挖开,见到钟馗的白骨,又伤心大哭了一场。
  回去昏昏沉沉昏睡数日,她又总说钟馗在叫她,又带着人去把坟挖开。
  她便如此反复折腾,整日疯疯癫癫。
  钟馗还活着的念想是梁柔儿抵抗悲伤的法宝,她的精神就像根琴弦一样紧绷着,忽然松开,身心都会承受不了。
  虽然知道,司马郁堂还是不得不狠心让梁柔儿认清现实,所以在墓碑上加了一行字:此坟已被挖开七次,他不会再活过来了。
  梁柔儿终于放弃了。
  司马郁堂多日都没有看见她,知道她一定是病了。
  一日司马郁堂处理完公务,闲来无事,在长安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到了大广寺门口。
  他怔怔望着那匾牌发了好久的呆,才抬起步子往里走。只是到了后院,他却看见了多日不见的梁柔儿。
  梁柔儿两个眼眶陷下去,嘴唇苍白,精神很不好。
  司马郁堂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混蛋虽然可恶,有一点却说得对。与其有一天死别,不如早早的生离。
  “你来了。”梁柔儿勉强一笑。
  “嗯。”
  别说是看见钟馗的遗物,就连看见彼此,他们都很伤心。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奇怪的生物,明明是一匹高大俊美的白马,肚子上却吊着几个硕大的奶牛。
  梁柔儿和司马郁堂正在惊异之间,两个白色的东西滚了出来,抱着那‘马’便欢快地吸着。
  那匹马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奶牛。
  棉花糖背着钟馗常穿的那件衣服从门口慢悠悠地走进来。一见司马郁堂他们,它下意识便掉头就走。
  “棉花糖。”梁柔儿忽然瘪着嘴哭了起来,“你原来在这里。我派人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你。”
  棉花糖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回来,任梁柔儿抱着它。
  梁柔儿把脸埋在衣服里,似乎又嗅到了钟馗的气味,泪水不能控制地涌了出来濡湿了衣服。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坐在台阶上抹眼泪。
  “别伤心,说不定他在另一个世界快活呢。”棉花糖忽然出声,声音低沉浑厚,与它那娇小可爱的身形不相符,反而像个高大冷静的成年男子。
  “你……”梁柔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这才是我的本来声音。这些年,为了隐藏自己,我不敢说话。我便是传说中的神兽雪延君。”它转头舔了舔自己背上的衣服,“这就是我的妻子,白若离。”
  “你是如何……夫人又是怎么……”
  关于雪延君的传说,整个长安城家喻户晓。据说,它曾是守候长安城的神兽,因为有了它,长安城才没有鬼怪的骚扰。只是后来它忽然消失了,长安城就开始时不时有各种怪事。没想到,它原来变成了这幅模样。
  “此事说来话长。”棉花糖,现在应该叫它雪延君,叹了一口气。
  当年它和白若离被派来镇守长安城。两人相濡以沫,一同战斗,共进退,日久生情。只是多年白若离都不能怀上孩子,白若离心里着急,听说钟南山上有仙草,治疗不孕有神效,便不惜偷偷离开了岗位去采仙草,结果没有采到仙草,反被仙草所伤,奄奄一息。
  雪延君见白若离多日未归,心中焦急,不顾劝阻,撇下长安城去山中寻找。
  那一夜,没有了他们的镇守,恶鬼横行,长安城几乎要被,掀了个底朝天。
  还好钟馗临危受命,阻止了生灵涂炭。
  佛祖让钟馗捉雪延君夫妇来领罚。
  钟馗听说了它们的故事,见白若离没有多少时日了,就把它们放了。他说:“佛祖从来不渡人,只有自己渡自己。”
  钟馗自己回去向佛祖领罚。佛祖念他捉鬼有功,网开一面。
  “阿离终归还是没挺住。我听说钟馗能留住精魂,就厚着脸去求他。钟馗又去求冥王。冥王说,他只是钟馗要帮地府抓鬼一天,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阿离的事情一天。从此阿离就附在了钟馗的这件衣服上。钟馗日日背着她,用自己的法力让她精魂不散。”棉花糖把衣服温柔的搂在怀里,“阿离说,它能做的就只有让喜欢干净的他永远保持一身白衣干干净净了。”
  梁柔儿越发哀伤:“他既然能留住阿离的精魂,为什么不留住自己的?”
  棉花糖摇头:“他不是凡人,也不是神仙。他的三魂七魄有两魂六魄被冥王扣在了冥府。身上只有一魂一魄,所以,常常跟死人一样,没有气息,没有温度。”
  司马郁堂触动了心事,忽然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树下,背对着其他人,仰头看着树。
  “我们一家欠他太多了。这一次要不是为了保护白大点和白小点,他也不会束手就擒。”棉花糖叹了一口气。

  ☆、第九十二章 你在哪儿?(中)

  两个毛绒球喝饱了牛奶,就跑回来,在衣服上打滚。它们早把钟馗当成妈妈,现在觉得衣服上面有钟馗的味道,总要躺在衣服上才能睡着。衣服卷了起来,无限温柔地将它们包裹在中间,轻轻摇晃着,飞到禅房里去了。
  梁柔儿等门关上,才忽然捉住棉花糖:“我不管你是不是神兽,我只要你告诉我一点。钟馗是不是没有死。”
  司马郁堂见梁柔儿又开始激动了,立刻快步走回来。
  棉花糖跟司马郁堂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却没有回答梁柔儿的话。司马郁堂搂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离棉花糖。棉花糖退了一步,纵身一跃,跳上了围墙。
  “如果他没有死,那他又在哪里呢?你告诉我啊。”梁柔儿追在它身后叫着。
  棉花糖头也不回,消失在了墙头。
  “好了,你这样,就算他离开也不安心。”司马郁堂轻抚梁柔儿的背。
  “我们去找他吧。”梁柔儿拉着司马郁堂的手。
  “唉。”司马郁堂轻轻叹息,“傻瓜。上一次你能找到他,是因为他在等你,特意在他经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线索。这一次,你要去哪里找?”
  梁柔儿喃喃自语:“是啊,去哪里找?钟馗,你在哪里啊?”
  把梁柔儿送上了马车,目送她远去,司马郁堂正要翻身上马,回头却发现棉花糖坐在墙边看着他,嘴里叼着一个小锦囊。
  “何事?”司马郁堂惊讶于它的郑重其事。
  棉花糖把锦囊放在地上,幽幽出声:“钟馗生前怀里总揣这个种子,说有一日,他若能安定下来,就在山脚搭个茅屋,把这种子沿着篱笆洒下去。春天绿藤缠满篱,夏日花开艳如锦,他就拿一壶酒坐在院子里,赏月听风。”说着,它脸上浮起与外貌不相符的成熟与哀伤。而且,声音还是听着很别扭。
  司马郁堂越听心里越难受,捡起了锦囊:“知道了,我拿回去帮他种上就是。”
  将锦囊小心贴身放好,司马郁堂才翻身上马走了。
  衣服飞了出来,坐在棉花糖身边。
  棉花糖笑了笑:“想不到吧。我如今也能这么油嘴滑舌,谎话连篇。”
  衣服靠着它。两人默默看着司马郁堂走远。
  司马郁堂一回家就把种子种在了他卧房外的窗下,每日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给它浇水。
  不到三日,那种子就萌出了新芽,沿着墙壁攀了有半个人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馗不在了,长安城里又开始乱了。司马郁堂疲于奔命,常常天没亮都出去,夜色深沉才回来。只是不管多累,只要坐在窗边,看看那几株日益蓬勃的藤萝,他便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这天夜里,他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窗口看着他,便惊醒,起身查看。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微风下舞动的藤蔓绿叶。
  司马郁堂苦笑:“我也跟柔儿一样,想念成痴了吗?”
  与此同时,三王爷府上。三王爷正在和新娶的小妾喝酒。为了安抚他痛失霍轻怜的哀伤,皇上特准许他从西域进献的十个美女中挑两个做侍妾。
  只是几杯酒下肚,三王爷脸上的阴郁不见化开,反而越发浓了。
  两个小妾交换着眼神。
  能嫁给年轻英俊又有为的三王爷,远比被赐给那个五大三粗的武夫要强。只是三王爷人前得意,人后却对她们两爱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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