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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掌门真绝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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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江真人回头一看,眼睛又红了,他通身灵气暴涨,一边哭一边往曲笙身边飞:“阿笙闪开,师叔给你开路!”
这是要自爆!
曲笙一枪把师叔拦住,她把严琮捞过来塞壬江真人怀里,低声道:“找机会,带严琮和他们走!”
“那你怎么办!”
曲笙根本没回他,而是用上了几分灵力,大声对主殿方向道:“彭掌门且听好了!苍梧派曲笙,今日若是被你们逼死在这里,我派长老定去丹平城为本座讨还公道,若你们收手放我门人回去,我便留在青极宗!”
主殿里传来一声阴测测的声音。
“晚了,大阵一开,你们谁都别想走,就算你们去丹平城又如何?慈禄宫会因为你们一个不足十人的小门派为难彭家人?别做梦了!”彭掌门站在殿门处,手持一柄青锋长剑,“这气运你交了,我保你弟子性命,若是不交,只怕你苍梧派不得善终!”
阵法加大了力度,几个反应过来的青极宗弟子齐齐攻向壬江真人,他正要还手,却不想身下突然燃起一道火柱,直接将他困在了火光冲天的结界中。
而徐鼓和封笛也终于支撑不下去,谭秋念毕竟是金丹修士,将人制住后便用灵力把二人震晕,手中黛青折扇一收,沉着脸向曲笙走过来。
围困主殿的剑阵已渐渐有些支撑不住,那主殿里的金丹修士和另外两名元婴修士正在协力破夏时的阵法。
彭掌门抬起脚,已快要迈出殿门,夏时掐诀撑住阵法,拦住他的去路。
曲笙退无可退,她强行镇定道:“你就不怕有人去太和告发你们吗?”
“太和剑修?你们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出得了魏国地界吧!七国联盟自治,太和若是敢管,被冒犯的慈禄宫才是最受不了这口气的,哈哈哈!” 他语气猖狂,一手拍在阻拦他的阵法灵力罩上,“只怪你离开了晋城,自投罗网。小丫头,想做一派掌门,你,还差得远啊!”
彭掌门和殿内全力破阵,他剑尖闪着蓝光,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曲笙右手持枪,左手渐渐摸上了胸口的暖冰。
最起码,要让这信物飞回苍梧去。
——她正要将信物扯下,却在这时,夏时眉间闪过一道戾气,他突然收起四柄小剑,低声念诵法诀道:“天地浩气,合众为生,剑为吾道,万法皆破!”
“开!”
四柄小剑闪着紫金色雷光飞出,分别钉在曲笙身边的几个阵眼上,原本阻挡她去路的阵法屏障终于散开一个口子!
曲笙一看有希望突围,立刻持枪去救徐鼓和封笛,谭秋念怎会容她放肆,他祭出一件圆形法宝,正要施法对付曲笙,却不想身后突然袭来一人,一拳将他轰了出去。
正是夏时!
他把徐鼓和封笛丢给曲笙,然后一掌灭去围绕在壬江真人身边的烈火,传音道:“带着他们跑,我殿后!”
曲笙二话不说,捞起两位师兄就跑,这时壬江真人也展开护身罡风,抱着昏迷的严琮,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可壬江真人的身后,却是黑压压一群人。
夏时撤走四柄小剑后,主殿已失去阵法压制,里面的修士蜂拥而出,打在头阵的正是彭掌门。
“你们谁都别想跑!”
元婴修士怎么可能没有傍身的法宝,他除了手中青锋剑,他另外祭出了一黑一白两面小旗,轻轻一挥,便是黑白两条巨蛇出动,被阵法笼罩的主殿外分别腾起数道火焰之柱。
眼看那两条巨蛇就要追上曲笙壬江一行,夏时及时挥出一道掌风,将他们往前一送,苍梧诸人终于逃出了青极宗大阵的钳制。
可就在他们逃出的瞬间,夏时收起了四柄小剑。原本被四柄小剑开出一条通道的阵法重新闭合,将他一人留在了青极宗阵法内。
……
曲笙惊魂未定,她只觉一阵劲风从身后吹过,他们借着力道被推出青极宗大阵,而后……他们周围一片寂静。
天已入夜,风也轻,林也幽。
她猛地回头,除了她带着的两位师兄,身后便只有一个壬江师叔,他怀里抱着被灵力冲晕过去的严琮。
“夏道友呢?”曲笙不敢相信,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里面了?
壬江真人掐诀放出神识,不一会儿,他便泪眼婆娑地道:“青极宗的阵法那般强悍,定是他们的护山大阵,夏道友用法宝破开了阵法,为了牵制敌人,他才留下来断后。多仁义的人啊……”呜呜大哭。
“不对,这里不是青极宗!”曲笙认得上来的山路。
“护山大阵那等规模的阵法威力何其大,咱们出阵的时候,因为灵力剧烈震动而改变位置,实属正常。”壬江真人拭泪道。
“我不能把夏道友一个人留在青极宗,我得回去。”曲笙转身便欲走。
壬江真人抓住曲笙的胳膊,哀声道:“夏道友千辛万苦把咱们送出来,你反而要回去送死吗?”
曲笙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已经形象全无,斗得狼狈不堪的壬江真人,心里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她反手握住师叔的手,低声问道:“师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救严琮,为什么不带着你们逃出晋城吗?”
壬江真人愕然:“……因为他是苍梧弟子。以咱们的实力,若青极宗有心,逃也逃不出去。”
她一点点地扯开壬江真人的手。
“不仅仅是因为严琮是苍梧弟子,在成为苍梧弟子之前,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知师叔还记不记得,一千多年前,人间遭逢十万年大劫,那时逢朗师祖守在番平镇,他本可以带着弟子逃走的,但他没有逃。”曲笙平静地看着师叔,“师祖非但没有逃,他还出手护住了整个小镇,最后陨落在了那里……您说,师祖他为什么没有逃?”
壬江真人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为什么没有逃?为什么……是了,我不懂这些……所以师祖把掌门传给了凌海师兄,凌海师兄又传位给了你……”
“夏道友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所以师祖的道,今日由我来守……师叔,既然我已经接任了掌门之位,苍梧全派上下,当以我为则,以我为范,就算我死了,就算这个门派消亡了……可咱们苍梧,从未愧对过天地,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生命,这便是我身为掌门的职责所在。”
“好,你去,你去……”壬江真人掩面而泣。
“请师叔带师兄他们回晋城,我若有事,掌门信物自会飞回苍梧小院,届时你们再商议掌门事宜。我只希望师叔能记住我说过的话,咱们苍梧道统,讲究‘恬淡自怡,无为知至”,秉承“道反自然,海阔天空’,数千年来,苍梧弟子也是以此为修炼根基——但师叔你却不知,所有苍梧掌门,继任之时,都会发下一道誓言。”
“什么誓言?”
曲笙向着东方苍梧山的方向,轻声道:“在祈愿未成之前,我将不入红尘、不思享乐、不耽于私情。我将不再彷徨,不争不昧,只证大道。终其我一生心力,振兴苍梧。”
壬江真人一脸震惊,他竟不知苍梧掌门背负着这样的誓言!
“师叔,能担得起这句誓言的人,才能任苍梧掌门。”曲笙留下这一句话,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去。
壬江真人突然觉得,比起他这位年方十六岁的小师侄,自己这么多年几乎都白活了!
他哽咽着擦干眼泪,为今之计,只有不给她拖后腿才是,想想自己这么多年不理世事,又是哭得眼泪汪汪……
壬江真人掐诀将地上晕着的三人打包在一个飞行法宝上,正要御风飞行,却没想到曲笙又原路回来。
少女气急败坏道:“师叔,我迷路了,快用神识给我指个方向,对了,你祭一张御风符拍我身上……别这么吝啬,要两张,对了,你身上还有灵石吗?我要补充体力……什么?你肯定有,我上次给了你三百块!”
壬江真人被她喝斥得团团转,可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样的阿笙,才最适合做苍梧的掌门。
21、灯火阑珊不入梦(一)
青极宗,主殿庭院。
当青极宗的护山大阵关闭时,夏时在阵法中做了点手脚,将曲笙一行传送到了离此地七十里的海棠镇外。因为他不敢保证大阵外还有没有埋伏的青极宗弟子,苍梧那群人在他眼中就像是脆弱的娇花般,怕是个阿猫阿狗都能给他们造成伤害。
从海棠镇一路往南,顺着官道,就能回到晋城。
他转身面对那些气急败坏的青极宗修士,能感觉到手腕上的月刃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出剑。
夏时笑了。
不用护着苍梧诸人,也不用隐藏实力,要对付这些杂碎,他还真用不上本命剑。
他伸手向前,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从指尖溢出几乎可以笼罩整个青极宗的雷霆之力!
彭掌门脱口而出:“这是雷灵根!万年难得一见的雷灵根!”
另一个元婴修士立刻道:“不好,这是雷阵!快启动防御阵法!”
但是晚了,雷霆震怒,落雷劈下,青极宗地动山摇!那追得曲笙狼狈不堪的两条黑白巨蛇被压制成两条长虫,滚在地上扭动,惊起尘土飞石,所有弟子被搅得乱成一锅粥。
而夏时此时还有心情跟月刃聊天。
“五大山门不允许弟子参与天极榜,世人多诽谤,多轻蔑,可他们不知道,若是五大山门的弟子出手,天极榜的前一百,怕是见不到其他人的名字了。”
月刃叹道:“五大山门何必争这些,剑修未出,太和韬光养晦,修真界的这些排名不过是娱乐罢了。”
夏时眉间闪过一星凝成三道寒光的神通印记,从他脚下开始,一层巨大的波浪式雷网迅速铺陈开来。天有雷阵,地有雷网,所有修士逃无可逃,被击中者轻则晕倒,重则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那就让这群人见识见识太和剑修的实力!”夏时嘴角噙笑,他的兴致终于上来了。
修真界早有定论,“同境界下,剑修无敌”。可惜夏时从未跟同境界的弟子交过手,不是他不想,而是晏修元君不许,毕竟以他的资质,几乎可以算是太和金丹弟子第一人。对于这样的弟子,通常太和都采取“高压磨砺”的方式培养,所以夏时的对手,几乎都是比他强数倍的化神期剑修,还未尝过碾压敌人的滋味,青极宗的这两个元婴,刚好给他练手。
月刃则是摇了摇头,在它看来,夏时到底还是年轻,心性不稳,大概多打几场架就好了。银色小蛇懒洋洋地团着,恨不得打个哈欠,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着实无聊。
……
半柱香后,所有青极宗弟子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夏时一抬手,把彭掌门和另一明元婴修士拎到面前。
“彭掌门,听说你有彭家做后台?”
“对!你,你快放了我,否则彭家跟你势不两立!”
“哦?彭家的子弟,为何连彭家特有的天罡符都放不出来?彭掌门,看你年岁也不小了,修真界的水,可不是你这条怂鱼能游得起来的。别说你有彭家背景,这修真界但凡出来行走,谁又没点儿关联,你说对不对?”夏时声音本就好听,此时用了循循善诱的语气,要命的温柔,完全看不出他在威胁人。
“我不会再为难苍梧,我保证!”彭掌门急忙道。
“这我信,不过我觉得青极宗得付出代价。”他环顾四周,冷声道,“从今天起,修真界就没青极宗这个门派了。”
“你要做什么!”彭掌门肝胆俱裂。
“也没什么,废了你的道场罢了,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散了下面的弟子,别让我看见你们。当然,你想报复,我也恭候大驾,不过我只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下一次犯我手上,废的就不是你的道场这么简单了。彭掌门,我看你资质也不错,好歹活了这么久,人要惜命……你能听懂吗?”
“懂,我懂!”彭掌门不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丹田,虽然他看不出此人的骨龄,但金丹期便已如此厉害,此人绝对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高手,自己惹到了他,真是倒霉!
“那个给你测算宗门气运的人,在什么地方?”
“他是游方散修,早已离开青极宗了。”
“修为如何?”
“是一位元婴修士。”
修真界已有许多法宝可以遮掩容貌修为甚至可以改变骨骼,但只有一点,高阶修士可以压低修为装扮低阶修士,但低阶修士却没办法假扮高阶修士。夏时心中有数,此人必定是个元婴或元婴以上的修士。
他记在心上,手中掐诀,天降无数巨雷,将青极宗所在的山头轰平了一半。原本还一派繁荣的宗门,就此成为一片废墟。他将已经软成一团的彭掌门丢开,转身离开青极宗。
夏时悠哉地往晋城的方向飞去,这会儿他还记得放慢自己的速度,免得回去太快被他们怀疑。只是他没想到,刚飞了没多久,手腕上的月刃便出言提醒道:“少主快停下,我看到曲掌门了!”
夏时一惊。
“他们应该回晋城,怎么会在青极宗附近?”
他凝神看去,才发现曲笙身上挂着两张御风符,正一路向青极宗方向疾飞。
这人怎么回事?送死吗?
难道是去救他?
简直愚蠢!
夏时黑着脸,急忙掉头朝着青极宗方向飞去。
……
御风诀之所以筑基修士才能修炼,也是因为炼气期的修士肉身没办法承受御风诀的速度,若非搭上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顺风车,有灵力罩护体,否则炼气期修士一般不会给自己贴御风符。
曲笙好歹是练过体的人,也被这速度弄得半死不活。
她觉得自己到了青极宗肯定帮不上忙,也就只能成全仁义了,夏时魂飞魄散的路上,不能少了她这个将他带进坑里来的人。
这听上去,有点像是殉情。只是曲掌门没有那般的花月心肠,她一边飞,还一边心里惦记。
温三春好不容易答应在中秋节送她一顿席面,会不会因为她死了而反悔?担心苍梧小院会不会出事,康纣南和鲁延启会不会胡思乱想,桐姝不见了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还有那只刀子嘴豆腐心的元宝鼠,若是她在死前解除契约,它还会不会留在苍梧帮忙……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想她自己。
当曲笙快接近青极宗地界时,才开始后怕起来。
慷慨赴死,从容就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曲笙不去想,也是因为她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曾经发下过那样的誓言,我背负着一个门派的道统,为一个夏时,究竟值不值得?
然而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值得”或是“不值得”去衡量。
至少她的祖师逢朗真人,在守护凡人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这个问题。
至少她的师父凌海真人,把她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曲笙咬紧牙关,看见青极宗那醒目的惨绿灯笼,便闷头冲了进去。
再向虎山行!
然而正当她给自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斗志昂扬地飞蛾扑火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曲掌门,你在做什么?”
声音熟悉,曲笙心里一惊,她急忙停下来回头去看,却发现身后走出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他扶着旁边的树,脸色苍白,微微皱着眉看着她。
曲笙心气儿吊得太高,一时看到真人,竟回不过气来,呆在了那里。
夏时看着月色下,为了他风尘仆仆而来的少女,心思百转,责备和说教都没能出口。
明知死路,为什么要来?
她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能做什么?
为他收尸吗?
还是良心过意不去,想求个安心?
但是不管为了什么——
她来了。
夏时叹道:“你还上去做什么?青极宗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有一个路过的高阶修士收拾了他们,又因青极宗所图有违天道人和,于是那人将青极宗的道场毁去……我跑了出来,正准备回晋城去找你们。”
曲笙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道:“青极宗……被灭了?彭掌门死了吗?”
“人未死,只不过基业已毁了大半,怕是弟子也留不住了。”夏时仍放出那柄如意,率先飞了上去,“但这里终究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快点回晋城才是。”
曲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管青极宗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毁了,只要夏时平安回来,那便不必多问。面对这样一个为苍梧出生入死的人,她也不愿刨根问底。
于是曲笙晃晃悠悠走到如意旁边,想跃上去,但她泄了劲气,又一路奔波,竟是几次都没跃起来。
夏时手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心中的不忍打败了洁癖,向着曲笙伸出了手。
曲笙笑着弯了弯眼睛,轻声道:“有劳夏道友。”
她将手放在他掌心中,很自然地抬头看他,等着他拉她上去。
但夏时却有点懵。
那纤细的白皙小手,像是一块凉丝丝的上好美玉,轻巧地放在他手心中,轻轻一拢,就能摸到无比光洁的肌肤,像是握着一团软到极致的棉花。这对于一双常年握剑的手来说,完全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夏时脑子嗡了一下,识海翻涌,一片狼藉。
其实这会儿,夏时心中没有任何绮念,单纯只是愣头青第一次摸到女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曲笙还在这儿等着呢,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夏道友,跟往常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不同。
哦,他脸红了。
好在剑修反应极快,那一丝恍惚也只是瞬间,夏时瞬间定了心神,手上一用力,曲笙便被他带上了如意。
他很快放开了她的手。
曲笙悄悄凑上前,从背后看着他红透的耳朵,突然大声道:“夏道友的脸好红,莫非……你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
夏时后背一抖。他只知道自己的脸有些热,却不知道自己脸红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抹脸降温,却不想抹完脸之后,才发现这只手正是刚才拉曲笙的那只……夏时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背对着曲笙的。
他故作镇定道:“是内伤,我受了元婴修士一击,伤及肺腑。”
曲笙立刻收了玩闹之心,开始在后面嘀嘀咕咕地算起钱来。
“伤及肺腑是要用什么丹药?金丹期似乎是要用复元丹,我记得一粒就九十灵石,师叔最好也吃一粒,好贵……哦对,两位师兄好像也受伤了,得服用化瘀丹,这一次符箓用了好多,遭了,灵石不够啊,要不徐师兄先挺挺……”
曲掌门历经大劫之后就一个字,愁。
夏时在前面一边御使法宝一边听曲笙算账,他心里叹气,该怎么接济苍梧呢……也是一个字,愁。
22、灯火阑珊不入梦(二)
夏时一走,彭掌门便什么都顾不得,基业弟子全成浮云,他立刻架起法宝,飞也似的逃走,下方一些还留存清醒的弟子看见,莫不心寒,只叹自己瞎了狗眼。
可他们不知道,彭掌门逃命只是其一。
其二,是向他真正的主子报信。
元婴修士脚力不慢,他一路向东,脸上完全没有曾经在曲笙面前的狠戾和在夏时面前的软弱,他表情很严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有了一番高阶修士的气度。
彭掌门一路疾驰许久,直到进入魏楚交界之处,感受到一层薄薄的结界。
他嗤笑了一声,这类结界只能阻拦筑基修士和那些平民,对于金丹或是更高阶的修士,它唯一的作用便是记录下穿梭者的音容,留下一个备案罢了。
只可惜,修真界改头换面的招数层出不穷。
他拿出一张面具,扣在脸上之后,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元婴修士,变为一名蓄着络腮胡的方脸大汉,闯出了魏国边界,进入了楚国范畴。
他仍是一路疾行,但明显,彭掌门在楚国镜内,比在魏国镜内要放松得多。
没用多久,他便飞到楚国都城萦都。
同魏国都城丹平一样,萦都不止是王都,同时也是举国供奉的王室宗门“檀渊宫”的总部所在。
他进入萦都后,竟连登记都不用,随随便便拿出一个腰牌,负责守城的修士便躬身行礼放他入城,再熟门熟路地进入一座建于皇宫附近的气派宫殿,畅行无阻地进入主殿,开启里面的机关,闪身进入一处密室中。
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名端坐主位上的清俊青年,细一看,竟是一名化神后期修士,他身边端坐着一位穿着华美长裙的艳丽女修,也有化神初期修为,正小心翼翼地用手心上的真火为他温酒。
酒色兼得,郎俊女俏。
然而那女修四肢及脖颈,皆被金色的锁链拴着,上面还有一圈细细的刺芒,竟像是刑具一般。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仿佛他们本该如此相处。
那青年见彭掌门进来,面带慵懒地侧过头,低声道:“彭罡,你像一条丧家之犬般滚回萦都,还有脸来见本座?”
彭罡立刻跪倒:“属下失利,晋城来了另外一方势力,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回萦都求宫主下一步指示。”
“一个小小的晋城都定不下来,还被人毁了青极宗,你叫本座说什么好,再派你出去丢人现眼一次?或是将把柄直接送到魏国眼皮子底下不成?” 青年仍旧是懒洋洋的,脸上一副悠闲相,看不出心情如何,但言辞却极锋利。
彭罡被训斥,心中惶恐忐忑,目露恐惧之色,他连颤抖都不敢,因为他知道,若是在主子面前唯唯诺诺,怕是死得更快。可他也不敢辩驳,青极宗有主子的阵法,那里发生的一切,主子应该早就知晓。
青年身边那名温酒美人将杯盏送到他嘴边,动作撩人,举手投足间,尽是烟视媚行。
她柔声道:“宫主大人莫要动气,彭罡可是打小长在宫主面前的,能力和忠心都极好,想必这次也并非他不尽力,修真界藏龙卧虎,世家子弟横行,他那青极宗脚步太快了些,招了人家的眼也是有的。”
青年笑道:“小东西,你倒是惯会做好人,谁准你的,嗯?”
他手一收,那女修身上的锁链立刻泛起光芒,从里生出长长的倒刺,立刻剜进血肉,好好个肤如凝脂,艳若桃光的美人,被他弄得个血肉模糊。
彭罡不敢看,但额头已开始流汗了。
那女修几乎被锁链绞杀,可她手中的杯盏却还是稳当当的,断断续续道:“……那个雷灵根的修士不简单,很可能是身怀异宝,才隐藏了自己的一切信息,此人对付彭罡时游刃有余,甚至未曾祭出过法宝……就算是天极金丹榜第一名,虚妙山庄小舟也不见得比他强,此人不是隐世高手教出来行走天下的入室弟子,便是五大山门的亲传弟子,咱们暂时不招惹这些人……方为上策……”
青年一手撑着脸庞,一手掐着诀,看着她逐渐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兴趣。他取过那盏酒,对彭罡道:“追求宗门扩张本没有错,你可知道你错在哪么?太莽撞。鼠目寸光的东西,你以为苍梧不过是个小门派,只看到了他们气数将近,却轻视了那一点生机,因为你的大意和愚蠢,本座损失了一个在魏国的暗桩。稍后你自己去领罚,彭罡,你可有怨言?”
“属下不敢!”只要不死,彭罡就算是行了大运,他连连叩首。
“必要的时候,本座还会派你回魏国进行任务,跟彭家的线不要断,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定不会再让宫主失望!”
“退下吧。”
彭罡没有起身,跪着蹭了出去,然后关上了密室的门。
那女修还在受刑,青年像是忘了她一般,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眉心,然后缓缓划过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紧绷的下颌……随着手指的动作,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手指在喉结处停了下来,他突然问道:“晋城真的那么重要?”
“宫主……七国霸业,始于晋城。”她依旧保持着敬酒的姿势,胸脯高低剧烈起伏,身体因为疼痛不住发抖,像是一株历经风霜的枯花。
“既然如此……”青年运灵力在食指上,凌空画下一道符箓,而后手指轻轻一挥,那符箓便自密室消失不见,“我再令亭远去探一探,顺便把那个小宗门收拾干净。”
“宫主……啊……英明……”那女修越来越受不了,她身体显现出重影,看上去连元神都要离体了。
青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眼中没有怜惜,也没有痛恨,只像是看一件物品,直到女修双目突出,连舌头都已经伸了出来,他才撤了法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他眼中,红颜不过是枯骨。已经狰狞扭曲的美色,不过是下酒菜罢了。
女修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身华裳被血浸染,整个人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
她的手仍然在离青年唇边不远的地方,手腕还在滴着血。
“叶红,再为本座温上一杯。”青年摇了摇手中空杯,放在她的手上,“若是温得好了,我疼你。”
叶红一听,抖得更厉害了,鲜血滴落,点点殷红。
青年朗声大笑,挥手将她拂开,大步走出了密室,没有一丝留恋。
只剩叶红一人,垂着头跪在地上。
她的眼眸在难以察觉的角度微微显露出一丝异色。
而唇角,挂的却是充满恶意的微笑。
……
夏时的那柄如意未来得及炼化,仍是筑基期法宝,因此两人返程的时间比来时慢了许多,但好在路上也没出什么事,顺顺利利回到晋城,
到晋城的时候,夜已暗沉,但东市的商铺都还在营业,灯火夺目,搭了戏台子,正是饭后消食的好时候。
曲笙一嗅到俗世的气息,整个人便鲜活了起来。只有经历过劫后余生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平淡生活有多么可贵。她到底是年轻女孩儿,就算是一路风尘,也掩盖不了青春的朝气,身也轻了,满身的伤也轻了,几乎是蹦跳着回到角子街。
夏时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被她所感染,唇角微微上扬,带出一股鲜衣怒马少年郎的神采。其实他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又何况因为常年修炼,据说修士们的青春期总来得有些晚……
两个人都是春风得意,笑入长街。
然而一经过艳阳楼,那酒铺前的公鸭嗓少年又瞅成了对眼,他缓缓张开了嘴,充满魔性的公鸭嗓再次响彻在角子街的上空。
“夭寿啦,曲掌门家的耗子成精啦!”
曲笙一愣,回头看夏时。
夏时:“六文钱……”
曲笙一下子惊醒,得意的劲头被浇个彻底,飞快往苍梧小院跑去。她一边跑,还一边听着周围街坊的数落。
“曲掌门,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家家的,养什么耗子啊?”
“哎呦呦,成精了,好大个的耗子,吓死阿婆了哎呦呦……”
“卖猫啦!卖猫!”
“曲掌门,你得给老娘陪钱!我家的腊肉一定是你们家的耗子偷的,还有一只老三家养了十多年的老母鸡!”
“阿娘,我做个小鼠皮围巾给你好不好……”
曲笙最后已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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