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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巫女[出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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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宵禁,那你为什么到处乱窜还一副对地形很熟的样子?她暗暗腹诽,但也只是腹诽而已,她还没有笨到在这种不利的环境下质疑眼前这个行踪诡异的女人,于是硬着头皮道了谢,然后看着她消失在巷子的深处,如夜行的猫一样优雅而美丽。

  回过神来的时候,丁千乐傻眼了,她忘记问路了!这里每条巷子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简直就跟迷宫一样,她要怎么走……

  还有,这到底是哪儿啊?!

  沿着一条巷子走到尽头,竟是一道关着的大门,她呆呆地站了一阵,直到有马蹄声响起,才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藏好自己,于是她赶紧找了个隐蔽处,猫着腰藏好。

  刚刚藏好,便有一列马队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因为担心电影里那种因为不小心踩到枯枝而惊动敌人的狗血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丁千乐蜷着身子没敢乱动。

  蹲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她竟是歪着脑袋睡着了。

  恍惚间,丁千乐听到了一阵悠长的钟声,那钟声由远及近,次第传来,扰人清梦。她皱起眉头,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闹钟,却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再摸摸……嗯……脚?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脏兮兮的脸。

  “啊!”她一下子被吓醒了。

  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异味的男人正蹲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碗,光脚拖着一双破布鞋,而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脚上……

  “你是谁?!”她赶紧缩回手,坐起身来抱着怀里的双肩包靠紧了墙,真是太大意了,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居然会睡着,还好包没有丢,不然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你好勤快呀,大清早就来上工,我还以为我是头一个呢。”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大喇喇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破碗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身前的地上,用赞叹的语气说。

  上工?

  丁千乐疑惑了一下,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那个缺了口的破腕里多了一枚铜板,抬头一看,一个肥胖的妇人正挎着菜篮子经过,那枚铜板正是她顺手丢下的。

  “谢谢,您真是好人。”他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朝那妇人磕了个头,又坐了回去。

  丁千乐愣了一下,刚刚太过吃惊没有注意,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入耳犹如溪流抚过卵石,有种莫名的温和感。

  “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有见过你。”他从肩头的褡裢里掏出了一个白面馒头出来,一边咬一边对着丁千乐道,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袍子因为他的动作滑向一边,露出半边肩膀,看起来有几分稚气的无辜。

  丁千乐低头看了看自己,淘宝网上买的巫女服已经又脏又破得辨不出原样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散了下来,看起来果然十分的狼狈,难怪他一副遇到同类的表情。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是极其戏剧性地被那块巨大的陨石砸到另一个时空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切跟那个出现在她帐篷里的冰块脸男人,还有那个奇怪的面具男有没有关系,还有她肩膀上莫名其妙地出现的那块火焰纹身又是什么意思,真是扑朔迷离啊……

  思绪翻转间,丁千乐的视线不自觉地绕着他手中那个白胖的馒头转,肚子也极其应景地叫了起来。

  正咬着馒头的男人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从肩头的褡裢里掏出了一个白面馒头出来递给她。他的动作很慢,脸上还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

  丁千乐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接过,道了声谢,低头三两口解决了,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肚子不再空落落地如火烧般难受。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阿九。”阿九一边慢吞吞地咬着馒头,一边好奇地斜觑着她。

  “叫我乐乐吧。”丁千乐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馒头。

  阿九顿了一下,身子偏了偏,正好挡住她的视线,然后咬馒头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看得丁千乐忍俊不禁。

  还没有等她笑出声来,阿九已经被噎着了……

  丁千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替他拍肩。

  “咳……谢……谢谢……”他仰了仰脖子,被噎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阵风吹过,扬起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丁千乐愣了一下,这个看起来肮脏邋遢的男人,竟然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奇怪的是,他左眼是碧绿色,右眼却是黄褐色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阿九仿佛受了惊一般低下头,将脏兮兮的头发盖在了眼睛上。

  丁千乐乖觉地收回视线,没有再看。

  过了好一阵,他似乎才放松下来,盯着街对面发了一阵呆,忽然道:“乐乐,你看对面那家酒楼,天源福大酒楼!那里面的鸡腿可好吃了,一只鸡要足足一两银子哦!我吃过耶……”

  “哇,阿九好厉害。”丁千乐看了一眼对面那家装饰豪华气派的大酒楼,顺着他的口气赞叹。

  “嘿嘿……等我攒够钱,就请你去吃!”

  丁千乐有些敷衍地笑着点头,刚要说什么来回应一下他,阿九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拖进巷子里面。

  丁千乐皱了皱眉,刚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有三五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天源福大酒楼走了出来。

  他们的装束,与她昨晚看到的那些人是一模一样的。

  等着他们走过了,阿九才松开了她的手,叮嘱道:“他们是臭名昭著的黑衣卫,平时见到他们千万要绕着走,不过平时他们也很少出现,不过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在街上溜达,好像说要抓什么人,害我生意冷清了许多……”

  “黑衣卫?是干什么的?”

  “是宫里的人,专门替皇帝抓钦命要犯……嘘,不要多问了。”阿九有些紧张地左顾右盼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道,“总之见到他们绕着走就没错了。”

  丁千乐点点头,应了一声。

  阿九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人一脚踹翻在了地上,面前的破碗翻了过来,一枚铜板孤零零地滚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丁千乐抬头,便看到三个乞丐打扮的人正叉腰站在他们面前,当中一个人抬脚踩上了阿九的胸膛。

  “死阿九,我好像说过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还敢来,看来上回没有被打怕啊!”那人破口大骂着,踩在他胸口的脚使劲蹍了蹍。

  “大刚哥饶命……”阿九大叫着求饶,伸手使劲够着那一个铜板,颤巍巍地伸手递给他,“大刚哥,我交保护费,交保护费……”

  大刚哥很有大哥风范地一努嘴,让一旁的小个子上前从阿九手里接过了那枚钢板,这才松开了脚,说了声“算你识相”便领着两个人扬长而去。

  丁千乐看得目瞪口呆,低头看到阿九还在地上挣扎,赶紧扶他:“你没事吧……”

  “咳咳……没……没事……”他趴在地上使劲咳了咳,嘴角溢出血丝来。

  “……这还叫没事?”丁千乐瞠目结舌,说不定都内伤了吧。

  阿九趴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一边咳一边伸手拉过那只破碗。

  “叮”的一声,一枚铜钱落在了那只破碗里。

  “谢……咳,谢谢,咳……您真是好人……”趴在地上,他依然恭恭敬敬地磕头。

  等那施舍的人走过了,他侧过头来,咧开嘴,冲着丁千乐笑,笑意里带着几分小小的狡黠,竟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丁千乐看着沾在他牙齿上的血,皱了皱眉,坐回墙角。

  阿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间或咳嗽两声,仿佛随时会断了气似的。可那破碗里的铜板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增多……还是孤零零的一枚。

  坐在墙角,丁千乐沉默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街边一长排的烧饼铺、包子铺,还有面铺;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有步履蹒跚的老者,有面戴轻纱的少女,也有挎篮提菜的妇人。

  她发现,这个时空的文字她应该是从未见过的,可是她却奇怪的全都认得,就好像这里的语言一样,她莫名其妙的便会听会讲。

  初到异世界的茫然在太阳西落的时候,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丁千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管怎么样,总还要活下去的。

  反正似乎……她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就跟某天醒来一样,孤儿嘛,只不过换了个生存的环境而已。

  “你……要去哪里……”正打算离开,趴在地上的阿九突然吱声了。

  “找个地方住下。”丁千乐说。

  “天快黑了,各街各巷的坊门一会儿就会关了,最近宵禁特别严,被抓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时会被砍头的……”

  宵禁?丁千乐愣了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状况。

  “跟我来吧。”阿九收起碗里的铜板,扶着墙站起身,佝偻着身子往巷子里走。

  又是迷宫一样的巷子,七拐八拐地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出现在丁千乐眼前的,是一排破败的房子,每间房顶上长出了厚厚的青苔,地上更是野草丛生,看起来阴森森的。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像坟场更合适一点。

  阿九熟门熟路地堆开一扇长满了霉斑的门,然后对着丁千乐招了招手。

  丁千乐稍稍停了一下,摸出了防狼器握在手中,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的样子?”

  “这里已经三年没有人住了。”阿九叹了口气,“这屋里不能点灯,小心些,到底下就好了。”说着,他拉开了一块地板。

  丁千乐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地窖的入口,握紧了手里的防狼器,走了进去。

  大概走了二十级阶梯,眼光突然明亮了起来,阿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蜡烛,点上了。

  丁千乐四下打量了一下,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角落里放着床,还有桌椅碗筷,除了有些脏乱之外,竟仿佛真是一个家了。

  “这是我家。”阿九笑着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随便坐吧。”

  丁千乐点点头,找了凳子坐下,看着阿九架起铁锅煮东西。

  “这里怎么没有人住啊?”

  “没人敢住这里的。”

  “为什么?”丁千乐好奇。

  “因为这里是被银月巫女大人诅咒过的地方。”说起银月巫女大人的时候,阿九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是恭敬还是惧怕的神情,“银月巫女大人以前可是北莽最强大的巫女大人呢。”

  “银月巫女?诅咒?”丁千乐扬眉,怎么有种在听神话故事的感觉。

  “你是外乡来的不知道,三年前凉丹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赫连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三口人一夜之间都被杀了,因为现场有银月弯刀留下的痕迹,所以判定是银月巫女大人做的……可是银月巫女有什么动机要杀那么多人啊,而且还是赫连府的,她是在赫连府长大的啊……”阿九摇摇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这跟诅咒有什么关系?”丁千乐听得一头雾水。

  阿九正拨弄着锅子里的地瓜,听到这个问题,他侧过头,看向丁千乐,缓缓道:“因为这件事,银月巫女大人被剥夺姓氏,逐出了赫连家,还施以火刑,挫骨扬灰了呢,这……也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烛火摇曳间,阿九那双美丽的异色瞳孔泛出奇特的神采,大约是那银月巫女的下场太过凄惨,丁千乐听得遍体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九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去,继续拨弄着锅里的地瓜,以很平淡的语气道:“后来,凉丹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当日主持行刑的官员、执行火刑的刽子手一个接一个地死了,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人体自燃,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这还不算,当日观刑的百姓也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状千奇百怪,极其可怖……渐渐的,当日火刑台那片区域的百姓,竟是一个不剩,所以这个区就成了无人区,大家都说这地方被含冤而死的银月巫女大人诅咒了,再没有人敢进来。”

  “那你呢?”丁千乐突然问。

  阿九愣了一下:“我没地方住啊。”

  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多么简单的理由,如果连衣食住行都成问题,还会惧怕什么呢?丁千乐也愣了一下。

  “其实你别怕,诅咒什么的,也未必全是真的。”似乎是为了安慰丁千乐,阿九又道,“我天天在街头巷尾转悠,其实还听到了另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银月巫女 第4章

  “那些人,都是赫连珈月杀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阿九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隔墙有耳似的。

  “赫连珈月?”

  “对啊,巫术世家赫连家族的家主,当朝国师赫连珈月……当年国师府的灭门惨案中,只有他活了下来,后来,那些主持行刑的官员中,也只有他没死,你说奇不奇怪?”阿九的声音刻意地压得低低的,“有人说他根本是他自己杀了人,嫁祸给银月巫女大人呢……哎呀,烧焦了!”正说着,一股子焦味在地窖里漫延开来,阿九跳了起来,回头手忙脚乱地往铁锅里加水。

  吃完了那锅煮糊的汤,阿九将床让了出来给丁千乐睡,自己跑到地窖上面捧了一床被子来,也不顾那被子又潮湿又长霉的,直接铺在地上躺了进去。

  阿九的床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异味,也很温暖干净,丁千乐躺在上面却睡不着,因为她想起了那个闯进她帐篷的冰块脸男人。

  “冒犯了,在下是赫连府管家连进,奉家主之命迎接千乐小姐回府。”

  “唔,你说你叫连进?”

  “是。”

  “你还有家人么?”

  “在下是孤儿。”

  “啊,抱歉……你家住在哪儿呀?”

  “在下自幼在赫连府长大。”

  “赫连府?”

  “是,北莽国凉丹城的赫连府。”

  北莽国凉丹城的赫连府,那个冰块脸男人口中的地址,竟然与阿九说的话对上了号。

  他说的千乐小姐又是谁?为什么和她同名?为什么他会认定她就是他要找的千乐小姐?就凭那个火焰纹吗?

  “阿九,银月巫女大人叫什么名字啊?”颤巍巍地,丁千乐突然问。

  阿九似乎已经睡熟了,就在丁千乐放弃得到答案的时候,阿九忽然迷迷糊糊地说,“赫连千乐。”

  赫连千乐?

  千乐小姐……

  丁千乐纠结了,可千万别跟她狗血地来一出什么前世今生,她消受不起啊……

  黑衣卫副指挥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九便将丁千乐叫了起来,说他要上工了。

  这么敬业的乞丐,丁千乐倒是头一回见到。走出了地窖的时候,刚好听到有钟声传来,阿九说,这是早钟,代表宵禁时间已经结束,各街各巷间的坊门都会打开,店铺也会营业。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阿九说。

  他这么说的时候,那掩藏在肮脏而凌乱的头发下的妖异双瞳熠熠生辉,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出了一道坊门,又经过几条巷子,便是昨天她遇见阿九的地方,但阿九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丁千乐没有问,只是跟着他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直到走到一处比较繁华的街道,阿九才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上工”。

  这条街区显然比昨天的那条街要更为繁华,青楼歌苑、酒坊赌场、茶摊酒楼、当铺钱庄应有尽有。

  她有些无聊地坐了一阵,便起身跟阿九打了声招呼,背起包准备走了。

  “你……你要去哪儿?”

  见她要走,阿九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问。

  “我去转转。”丁千乐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阿九对着她的背影怔怔地看了许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这才垂下头,默默地坐回原地。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之后,丁千乐基本上将这个时代的情况摸了个透,比如说,年号恒天,国姓淳于,如今正值恒天七十五年,当朝皇帝叫淳于金等等之类的,货币有金,有银,有铜板,也有银票……

  经过当铺的时候,丁千乐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写着“白氏当铺”字样的匾额,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个模样伶俐的小伙计迎了上来:“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丁千乐有些惊讶,他居然看得出自己是个……姑娘?看阿九对她一点也不避嫌的样子,她以为她现在应该看不出是女孩子才对,而且……这个状况跟她预期的桥段有点不一样,不是应该伙计狗眼看人低,嫌弃地赶她走,然后说“去去去,哪里来的臭乞丐”……这样才符合剧情的么?

  “姑娘?”

  丁千乐轻咳一声,收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正色道:“我要当东西。”

  “好嘞,里边请。”伙计将她迎了进去。

  丁千乐一边走一边四下环视,这间当铺看起来很大的样子,一直走到柜台前,那伙计才喊了一声:“师父,有客。”

  丁千乐注意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正一脸严肃地低头记账,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

  “要当什么?”老头问。

  丁千乐低头从背包里拿出黄金面具和宝剑,放在了柜台上,她背包里比较值钱的也就这两样了。

  老头愣了一下,伸手取过,仔细地观察了起来,半晌,才道:“这是哪里来的?”

  她从欲打劫她的那个神秘美少年身上顺来的,大概算是黑吃黑吧。

  当然,她不可能这么回答,于是她低眉顺眼,期期艾艾地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爹娘走后,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昨日上街行乞被地痞打成重伤,我不得已才……”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眼偷觑那老头。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一脸严肃的老头竟然眼泛泪光。

  看来有戏!

  “你爹的东西?”正在丁千乐暗自雀跃的时候,一个含笑的声音冷不防插了进来。

  丁千乐有些不爽地侧过头去看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这一眼,那不爽的感觉立刻去了一半,无他,只因那声音的主人是个黑衣的美男子。

  ……等一下,黑衣?!

  丁千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这是送羊入虎口哇……

  眼前这男子美则美矣,那一身装束分明就是阿九说的黑衣卫啊!而且那黑衣又与她昨日看到的有些不一样,看来他应该还不是普通的黑衣卫……

  “二少爷。”刚刚引路的伙计恭敬地称呼了一声。

  丁千乐当下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满大街的当铺,她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一家啊!

  “洛儿,你今日不是当值么,怎么有空出来?”瞧了一眼刚进门的黑衣男子,那老头问道。

  “偷个空来瞧瞧爹。”黑衣美男走到柜台边,拿起那黄金面具瞧了瞧,又拿起那宝剑看了看,不时还抬头看一眼丁千乐,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丁千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不自觉地心虚起来。

  “洛儿,这姑娘怪可怜的,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见丁千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老头帮腔道。

  丁千乐心底立刻对这个面相严肃的老头产生了十二万分的好感。

  黑衣美男盯着她看了半天,正在丁千乐犹豫着要不要逃跑的时候,才突然道:“开个价吧。”

  丁千乐松了口气,赶紧伸出一只手,想了想,又收起两根指头,比了个三,道:“三十两黄金!”

  “三十两……黄金?”那男子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头。

  丁千乐被吓得心脏漏跳一拍,跟他讲理:“那……那个面具的分量应该就有三十两的样子了……那宝……宝剑就算是送的,买一送一,很划算吧……”

  那男子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地点头:“也对。”

  如果不是错觉,她似乎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抑制的笑意?

  “我要现金不要银票,另外给我兑二十两碎银。”丁千乐顺竿爬,极其利索地说道。谁知道这个北莽国可不可靠,万一碰到通货膨胀她要找谁哭去。

  听到这话,他眼中的笑意更盛。

  “爹,这生意我接了。”黑衣美男回过头,笑着对那老头道。

  “小辛,去取银两。”老头一甩袖,发话了。

  那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沉甸甸的一袋金子递到她手上的时候,丁千乐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三十两金子啊,折合人民币的话差不多有十万块呢吧!

  “听闻你哥哥被地痞打伤了?”黑衣美男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丁千乐被噎了一下,想起她刚刚扯的那个谎,有些痛苦地点头。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地痞伤人,在下身为黑衣卫副指挥使,实在难辞其咎,带我去看看你哥哥吧。”黑衣美男一脸正义地道。

  黑衣卫……副指挥使?!

  丁千乐想,这下真是玩大发了。

  虽然他一脸的正义,可是丁千乐分明瞧出了他眼中的揶揄和不怀好意。

  揣着三十两黄金的丁千乐生平第一次尝到身怀巨款的滋味,本来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十分雀跃的……如果不是身后跟着一个阴魂不散的黑衣卫副指挥使的话。

  丁千乐一边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甩掉那个烦人又危险的尾巴。

  “在下白洛,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趣的尾巴开口了。

  正常情况下,当这样一个风度翩翩赏心悦目的美男子彬彬有礼地说出这句搭讪的经典台词的时候,通常预示着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即将展开……如果女主不是又脏又臭又邋遢,而且有盗窃嫌疑又来历可疑的话……

  最糟糕的是这美男子还是政府工作人员!

  于是此时此刻,丁千乐半点欣赏美男的心思都没有,色字头上一把刀哇!

  “乐乐。”因为确定了千乐这个名字有一定的危险性,丁千乐决定说简化版,正好和告诉阿九的名字统一了口径。

  “乐乐。”他跟着念了一遍。

  那两个极其普通的字眼在他的舌尖打了滚,念出来竟是出奇的温柔旖旎。

  丁千乐的心跟着也漏跳了一拍,随即醒悟过来,这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乐乐。”他又念。

  “干……干什么?!”她一下子停了下来,有些紧张地瞪着他,仿佛被念了紧箍咒似的。

  “我只是想说,这条街你已经走第二遍了。”白洛一脸无辜地笑,又好心地道,“迷路了么?”

  丁千乐磨了磨牙,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转过身,悄悄摸出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便藏在袖袋里的防狼器,正打算给他一击再跑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求饶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饶了我吧……不要打了……饶命啊……”

  阿九?

  “不要打了……饶了我吧,求求你们……”阿九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双手护着头部,大声求饶,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

  “大刚收保护费你就有钱,到我的地盘你就想吃白食啊,做梦!不把我梁昆放在眼里,简直找死,给我打!往死里打!”一个同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中年男人大声呵斥道。

  五六个人围着躺在地上的阿九一阵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不要……会死的……我不想死……饶了我吧……”阿九断断续续地求着饶,地上渐渐积起了一摊血。

  丁千乐看得心头火起,快速冲了上去,一把推开那自称梁昆的中年男人:“住手!住手!你们想打死他吗!”

  梁昆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他恼羞成怒地爬了起来:“哪里来的小混蛋!敢在我的地盘对我动手,不要命了!给我打!”

  丢下已经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的阿九,那些人立刻掉过头来看向丁千乐,摆出凶狠的表情,一副准备揍她的样子。

  见情形不对,丁千乐吓得赶紧拍拍屁股躲到了白洛身后去。

  原本一脸凶神恶煞的梁昆在看到白洛的衣着后,神色立刻变了。

  “这是谁的地盘?”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还揪着他衣角的丁千乐,白洛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梁昆。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梁昆一伙一下子面如土色,两腿战栗,站在原地直发抖,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明明是在热闹喧嚣的大街上,可是这一瞬间,丁千乐分明感觉到以白洛为中心的那一圈,整个气氛都凝滞了起来。

  “不要再让我在凉丹城里看到你们。”白洛开口道。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甚至还带着温和的表情,可是那些痞子们却是一个个如蒙大赦一般拔腿便跑,一转眼便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处。

  望着一溜烟消失在眼前的痞子们,丁千乐瞠目结舌,黑衣卫果然声名在外,名不虚传啊……

  “没事吧?”收回目光,丁千乐走到阿九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阿九有些呆滞地看着丁千乐,似乎还不相信自己被救了一样。丁千乐想起,刚刚被打成那样,他也只是向那些地痞求饶而已,却始终没有向路人求救……

  是不习惯向旁人求救,还是已经习惯孤单一人?

  “没事吧?”放轻了声音,丁千乐又问。

  阿九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摇摇头,看清是丁千乐之后,他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似乎透着欢喜,然后有些吃力地伸手,拉住了丁千乐的衣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咳出一口血来。

  “乐乐,令兄似乎需要去医馆一趟。”白洛看了一眼满身满脸都是伤的阿九,顺手在路边叫了一马车过来。

  丁千乐知道他误以为阿九就是她哥哥了,干脆将错就错,点点头,扶着阿九上了马车,然后回头,一脸感激地道:“白指挥使,真是多亏了您。”

  “即是如此,在下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去医馆吧。”白洛笑容可掬地道。

  感激的表情在脸上僵了一下,丁千乐硬生生地挤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白指挥使日理万机,怎么敢再劳烦您。”

  白洛笑得更开心了,在丁千乐再一次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防狼器的时候,他终于松口道:“那乐乐一路小心,有事随时可到白氏当铺来找我。”

  “嗯,多谢。”丁千乐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从此将白氏当铺和白洛列入黑名单,最好从此不相见。

  “车夫,送这位姑娘去城西的白氏医馆吧。”白洛吩咐。

  放下车帘,丁千乐松了口气。

  “乐乐。”车帘突然再一次被掀开。

  丁千乐瞪大眼睛,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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