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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巫女[出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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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酒席的不多,主家赫连白一个,主要客人赫连珈月一个,附带的客人赫连云,再加上一个一直被赫连白送白眼的丁千乐。赫连白当然不会请丁千乐,对着这个明显是不请自来吃白食的家伙,赫连白自然没有好脸色。

  席上,还有一个神秘的三公子。

  此人丁千乐从未见过,她自然不认得,这个坐在席上与赫连珈月相谈甚欢的男子,正是微服出行的北莽国皇帝淳于金。

  酒过三巡,那三公子便退了席,被人接走了。

  赫连白也喝得醉醺醺的,一直大着舌头扯着赫连珈月说话,因酒意而泛红的脸上娇憨一片,看起来倒比正常状态要可爱许多。因为有孔雀镇水果酿的教训在前,丁千乐这回没敢沾洒,只顶着赫连白嫌弃的白眼默默地低头吃着菜。

  若不是赫连珈月拉着她出来……她也不想出来受这白眼啊……

  吃过酒席,赫连珈月便吩咐赫连云将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赫连白送回府去,他自己则是携了丁千乐沿着街慢慢地走。

  距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丁千乐便陪着他慢慢地走,权当饭后消食。

  夜风习习,带着一丝小小的凉意,十分的舒服,赫连珈月携着丁千乐的手,感觉着掌心小小的柔软,只觉得心底里也软成了一片。

  因为席上陪着三公子饮了几杯酒,此时被夜风一吹,稍稍有些上头,借着这几分浅浅的酒意,他忽然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婚礼……他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那些血腥和杀戮,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微微有些心酸,为了她所受的那些苦……还有他们一而再,再而三被掐断的缘分。

  “千乐。”他忽然开口。

  “嗯?”丁千乐侧头看他。

  “你如今有十八岁了吧?”

  闻言,丁千乐愣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跳跃有些突兀,而她竟然一直没有算过自己多大年纪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是十八岁,三年前离开北莽的时候她刚满十五,如今过了三年,可不就是十八了么。

  “嗯,是啊。”想通了,她点点头。

  “十五年前……你就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啊。”赫连珈月轻声喟叹着。

  丁千乐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年纪的问题,还带着这样感叹的表情。

  “过了十八岁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呢。”赫连珈月又道。

  老姑娘?十八岁?

  丁千乐失笑,若是在那个时代,十八岁也不过刚刚成年而已啊。

  “凉丹城里可有合心意的公子?”他顿了一下,柔声问,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那声音温柔得可以沁出水来。

  丁千乐被这个问题弄得又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温柔,只是被这个问题惊着了,合心意的公子?这就将她嫁人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嗯?”见她久久不答,赫连珈月侧头看向她。

  丁千乐见他问得认真,便也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我在凉丹认识的人也不多,待我想想啊……”

  见她真的偏了头认真去想,赫连珈月半眯了凤眸,心情颇有些不爽。

  真是不可爱,想当初,她可是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说,千乐心中只有家主的……呢。

  丁千乐却是完全没有顾虑到赫连家主此时纠结的心情,当真一门心思地去考虑她所认识的人里头是不是有值得托付终生的。

  来凉丹之后她认识的人不算多,正值适婚年龄且单身的男人更是寥寥可数,从认识的先后顺序来排,阿九一个、白洛一个、赫连云一个、连进一个、周赏一个、谢安一个……唔,好像就这么多了?

  她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然后开始细细分析,阿九是朋友,好朋友,有时候又像弟弟一样;白洛是坏蛋,完全不予考虑;赫连云比她小,她对姐弟恋没什么兴趣;连进是面瘫脸,日日对着一定审美疲劳不是他死就是她疯;谢安经过尚水县一事性格八成有了缺陷,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家暴倾向……唔,算到最后好像只有周赏算是好男人了?

  斯文俊俏,宜室宜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脾气温和,性格良善,最难得是对她又那么贴心,在她饿肚子的时候,雪中送炭给她送了美味的饭菜,先前还将她从刑部大牢里救了出来,算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呢。

  这么想想,好像真的很靠谱。

  “想到了么?”见她低着头掰着手指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赫连珈月眯了眯眼睛,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

  此时的赫连珈月全然没有想到丁千乐甚至没有将他放进候选人名单,连管家连进都榜上有名,却独独没有他,若是知道了,大概就没有这么和颜悦色了……说到底,大概还是因为太过熟悉,就直接忽视了吧。

  又或者……赫连珈月在丁千乐心目中,就一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家主,和相公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嗯,倒是有个人选,不过不知道人家对我怎么看。”丁千乐点了点头,略有些羞涩,周赏那样好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看得上她,又想,周赏似乎对赫连千乐相当有好感,可是她虽然与赫连千乐算是同一个人,性情却相去甚远,也许他不喜欢她这样跳脱的性子呢?

  婚姻这种事情总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嘛,不然就成怨偶了。

  “哦?谁?”赫连珈月扬了扬眉,声音已经有些危险了。

  “周……”丁千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毫不自觉地张了张嘴,结果还没有等她把那个“赏”字说出口,忽然唇上一软,她便如五雷轰顶一样僵在了原地,彻底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唇上触感微凉柔软,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唔,这个时候她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在吻她?!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借着那一股浅浅的酒意,赫连珈月伸手将她拥在怀中,加深了那个吻,细细地品尝着她的唇。

  唔,甜甜的,软软的,比他想象中的味道还要好。

  许久之后,就在丁千乐快要窒息的时候,巷子里突然传来的一声重重的梆子声惊醒了她,她慌忙一把推开了赫连珈月,涨红了脸不停地喘气。

  赫连珈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看着她的眼神幽深无比。

  这这这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丁千乐一抬头便对上了他幽深的目光,一时愣愣地瞪着他,脑袋里乱成了一片糨糊,完全不能思考了。

  “……果然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呢。”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和红润润的唇,赫连珈月眯了眯有些幽暗的凤眸,克制住想再度狠狠吻上去的念头,轻声道。

  丁千乐眨巴着眼睛,内心里抓狂了,坑爹呢!不让她嫁给别人还那般煞有介事地问她有没有合心意的公子?!害她还认认真真地思考那么久,这不是明摆着在耍着她在玩儿嘛!

  “仔细想想,我好像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他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在盯着什么可口的猎物似的,直盯得丁千乐浑身发毛。

  所……所以呢?丁千乐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颇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我们成亲吧。”他动了动唇,轻声开口道。

  看着那张薄薄的略显苍白的唇,丁千乐的大脑“咣当”一下直接当机了,明明这句话中每个字的意思她都明白,可是组合在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睛里仿佛藏了满天的星星,亮得惊人。

银月巫女 第46章

  夜风轻轻拂过,满天星光璀璨,赫连珈月看着呆头鹅一样的丁千乐,弯了弯唇,只觉得心情无限美好。

  他们这厢是风情旖旎,浓情蜜意了,却没有料到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还有两个看客,一个面带无奈,一个满脸煞气。

  面带无奈的那个是赫连云,一脸煞气的那是则是赫连白,刚刚那一声重重的梆子声正是出自赫连白之手。

  家主吩咐了赫连云送赫连白回去,结果只一个转身,刚刚还醉态可掬的赫连白便冷了一张俏脸,不由分说地悄悄尾随上了前头的赫连珈月和丁千乐,任赫连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因为忌惮着赫连珈月,赫连白倒还有些分寸,并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只看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直至看到两人亲吻,赫连白才差点气得按捺不住心头涌起的邪火,捋起袖管便要冲上去,赫连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她拉住了。

  开玩笑,家主可是吩咐了他要将这个小煞星送回去的,若是这个时候让她冲出去打扰了家主的好事,回头被迁怒的那个还不是他……真是个苦逼又无奈的差使。

  “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敢勾引表哥!”被赫连云拉住,赫连白气得直跺脚。

  赫连云不由得有些无奈……喂喂,明明是家主在亲人家姑娘啊……怎么就骂人家姑娘不知羞耻了……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不要再胡闹了,你见家主对谁这样上心过?若是你下手没个轻重,真的伤了千乐姑娘,回头被家主收拾,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眼见着家主已经走远了,赫连云这才松开手,靠着巷子里的墙,缓声道。

  赫连白只一径恨恨地瞪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而这个时候,周赏刚刚关了医馆的门,正打算回家,结果一回头便看到白洛正笑嘻嘻地站在医馆外头,一脸讨好地望着自己,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痕,那一大块极其醒目的淤青让那张颇为俊俏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喜人。

  “小赏,陪我去喝一杯吧。”见周赏看着他了,白洛腆着脸,笑道。

  “太晚了,我该回家了。”周赏毫不领情地说着,板着脸转身便要走。

  “不要这样嘛,就喝一杯!就一杯!”白洛赶紧上前死皮赖脸地拉住了他,将他拖进了对面的小酒馆。

  周赏的力气敌不过他,只得被他强行拖进了酒馆,按在了椅子上。

  “你尝尝这酒,挺好的。”见周赏冷冷地望着自己,白洛嘿嘿笑了一下,十分殷勤地替他斟了酒。

  周赏抿着唇,也不动,只一径冷冷地看着他。

  见他这副模样,白洛知道混不过去了,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眼角的淤青,颇有些无奈地道,“小赏你看我都被打得这么惨了,你就稍稍发挥一点友爱精神,不要再跟我置气了成不?”

  “活该。”周赏撇了撇唇,淡淡地道。

  白洛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低头闷闷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举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那样子倒有几分借酒浇愁的味道。

  “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周赏说着,站起身便要走。

  身后,白洛一把拉住了他。

  “对不起。”垂着头,白洛低低地道歉。

  周赏抿了抿唇,将薄薄的唇拉成一条直线,他没有回头看他。

  “烧了木微堂是我的错,要打要罚随便你。”身后,白洛又道。

  周赏冷笑着回头看他,“你堂堂一个黑衣卫副指挥使,权势滔天,我小小一介草民岂敢对你有什么怨言。”

  “小赏……你明明知道……”白洛皱了皱眉,那张仍带着淤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周赏愣了一下,然后甩开他的手,默默地坐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洛见他坐下了,便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闷闷地道,“我既然踏进了那个地方,如今想轻易脱身已是不可能,更何况……”

  周赏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子脸上难得苦闷的表情,终是拿起酒杯,饮了他斟的那杯酒。

  见他饮了酒,白洛脸上便高兴了起来,他立刻得寸进尺地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与他勾肩搭背起来。

  周赏颇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的手,只低头默默地饮酒,这个时候的周赏,全然不知道他刚刚上了某个少女的相公候选人名单,并且只差一步就被选中,可结果却被提出问题的考官无耻地抢了先。

  那个时候,那个少女还在想,那样好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看上她呢?

  那样好的人……

  那样好的人啊……

  有些时候,有些缘分,就如同两条相交叉的线,只在某一处轻轻重叠,只一瞬间,便是永远的擦肩而过,再没有再遇的可能……

  因为那个吻加那句话的震撼性太强,导致丁千乐一路都没有回过神,直至回到了府里,回到了房中,躺在了床上,她还是一副神游在外的表情。

  赫连珈月因心情不错又偷香成功,且最近一直十分劳累,已经借着那几分淡淡的酒意睡着了,丁千乐却仍是躺在床上怔怔地出神,在今晚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赫连珈月之间是无比纯洁的家主与下属的关系,就算日日同榻而眠,也少有逾矩的行为,可是今天夜里这莫名其妙的一吻,明显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也许……他只是喝多了酒在撒酒疯吧?

  也许……明日一早起床他就忘记了?

  成亲什么的……也只是在说笑吧?

  躺在床上,丁千乐一脸纠结地看着赫连珈月的睡颜,他倒睡得极其香甜,只苦了她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大约她翻身的动静太大,他眼睫微微动了一下,突然伸出手臂横在了她的腰上,然后手臂微一用力,便习惯性地将她勾向了自己的胸口。

  丁千乐立刻被他牢牢地困在了胸膛里动弹不得,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得愣愣地近距离看着他睡颜……以前怎么就没有觉得这姿势竟是如此的暧昧呢?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阵,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径自睡得香甜,丁千乐磨了磨牙,恨不得扭着他的腮帮子将他弄醒,只可惜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最终她还是没有敢对着他下爪子,毕竟赫连家主余威尚存啊……

  丁千乐如是纠结了一整晚,直至天将明的时候才挨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有谁在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对她说着什么。

  “这一回……不用你等我长大……”

  “就当以前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现在……为了现在这最好的时间……在最恰当的时间,让你名正言顺地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碧梧……”

  睡意袭来,将她卷入更深层的睡眠之中,再后来,那声音说什么,她便听不真切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赫连珈月早已经起身,只剩她一个人还躺在床上。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她依依不舍地在床上赖了一阵,想起昨天夜里那一吻,还有那一句让她心跳加码的话,不由得拉高被子,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软棉棉的被子之中。

  “居心叵测的女人。”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哼。

  丁千乐愣了一下,拉下被子,便看到赫连白正臭着一张脸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丁千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打开的房门,这样不敲门就直接闯进别人的房间真的好么?礼貌呢?

  “哈?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还未成亲就迫不及待爬床的不要脸的女人!”赫连白扬着鼻孔冷笑一声,指着丁千乐的鼻子骂道。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丁千乐还不是个泥人,听到这样明显具有污辱性质的骂词,她扯了扯唇角,抖了抖眉毛,作出了泼妇的样子,“哈?只怕有人想爬床却还爬不上呢。”

  赫连白一听这话,气得差点炸毛。

  丁千乐却是看也不看她,慢吞吞地下了床,慢吞吞地脱了睡衣开始换衣服。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有些诡异,刚刚脱下睡衣换了里衫的丁千乐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赫连白一眼,她还以为赫连白会受不住她的挑衅直接向着她挥鞭子呢,怎么才一晚不见她就改了性子了?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倒更加莫名其妙了,赫连白竟然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一张俏脸红得仿佛要沁出血来。

  “怎么了?”见她一副不太对劲的模样,丁千乐疑惑地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疑心她发烧了。

  赫连白却是“啪”地一下打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好大一步,才颤抖着伸手指向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看着她这副对她避之如蛇蝎的模样,丁千乐无语了。

  “你你你……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还不速速将衣服穿好!”见丁千乐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赫连白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喝斥道。

  丁千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稍稍有些透明的里衣,不明白这位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她扬了扬眉,坏笑着逼近了她,“莫非……你不是女人?”

  见她逼近,赫连白后退着想要避开她,丁千乐又岂能让她如愿,仍是笑眯眯地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眼见着已经快被她逼入墙角之中退无可退,赫连白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丁千乐,然后低头风一样地冲出了房间。

  ……丁千乐站在房间里看着赫连白落荒而逃的模样,笑嘻嘻着摸了摸下巴,唔……这位赫连姑娘……似乎不喜欢接近女人?

  嘿嘿嘿,这也算是一大弱点吧?以后再见着她,就不用躲着她走了呢。

  因为赫连白奇怪的举动大大地愉悦了丁千乐的身心,于是她暂时忘记了昨天夜里那些纠结的事情,哼着小曲十分愉快地梳洗了。

  刚刚梳洗完毕,便有人送来了早膳,丁千乐瞧着那妇人有些面生,不由得有些疑惑,“尚大娘呢?”

  “回姑娘话,尚大娘已经辞工回乡了。”那妇人低着头道。

  丁千乐一下子便明白了,之前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连家主之位都易了主,估计人员的变动也很大吧,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细问,坐下开始用膳。

  早膳准备得相当丰富,虽然手艺比起尚大娘还是稍稍逊色一些,但也十分的可口,丁千乐正吃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门口多了一道阴影,抬头一看,便见管家连进正带着他标志性的棺材脸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很明显的伤疤,整个人也消瘦得厉害,她之前听人说了,因为连进不肯归顺服软,那个短命的赫连历很是对他折磨了一番。

  咽下口中的小包子,丁千乐有些疑惑地看着连进,“连管家,有事?”

  连进点了点头,踏进了房门,十分恭敬地将手中一本看起来十分喜庆的大红册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丁千乐低头又喝了一口粥,疑惑地看了看那本大红的册子。

  “这是家主准备的聘礼礼单,以及要参加喜宴的宾客名字,家主说要让千乐姑娘你先过目,如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管家连进摆着一张棺材脸,一板一眼地道。

  丁千乐一下子被口中的粥呛住了,咳得天翻地覆。

  好不容易止了咳,丁千乐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那本大红的册子……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女人的心思

  打发走了一丝不苟的管家连进之后,丁千乐便无心用膳了,对着那本喜庆的大红册子发了一阵呆,她决定去找赫连珈月问个清楚,如此仓促地决定了婚事,甚至连婚期都定了下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真如他所说,因为她到适婚年龄,他也到了适婚年龄,于是两个人就结了婚凑合着过日子?她不傻,也并非木头人,自然能够感觉得出她在赫连珈月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不让她涉险而三番两次想将她打包送走,只是……这个不一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她不能确定。

  就好像她尚不能确定自己对赫连珈月的感情一样。

  她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来自脑海深处赫连千乐的记忆,虽然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某些时候,她还是不得不将那个叫做赫连千乐的女子和自己区分开来,那个严谨的冷清的对赫连珈月一心一意死忠到底甚至失去了自我的女子,和现在的她……有太多的不同了。

  经过一夜的反覆思量,此时的她心底有太多太多的不安和疑惑,只想寻着赫连珈月问个清楚明白,可是问过府里的人之后才知晓赫连珈月竟是一大早便出门了。

  丁千乐攒了满肚子的话找不着人来问,不由得愈发的郁闷了,无所事事地房门口转悠了几圈,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她。

  她四下里看了看,便见一个有些面生的丫头正站在墙角边对她招手。

  “叫我?”丁千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丫头赶紧点头。

  丁千乐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有事么?”

  那丫头笑着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我是厨房里帮佣的丫头,今儿个出门的时候,有个叫阿九的小哥给我了一封信,让我帮忙递给姑娘。”

  “阿九?”丁千乐有些高兴起来,赶紧接过信,谢了那丫头,又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她。

  “谢姑娘打赏。”那丫头拿了银子,便笑眯眯地走了。

  丁千乐这才抱着信回房去了。

  信挺长的,细细地交代了他离开了赫连府之后的生活,告诉丁千乐他在赫连府对门盘下了一家面店,若有空随时可以去看他云云。丁千乐看得很高兴,因为一直都没有阿九的消息,她还担心来着,现在看到这封信,信上又说他如今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由得宽了心。

  因此时正是无所事事的时候,而且阿九又说那面店就在府对面,丁千乐便打算去看看,结果还未出府门,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任凭她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硬是不肯放行。

  正是僵持不下的时候,不知道谁请了管家连进来。

  丁千乐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这是什么意思?软禁我么?”

  “千乐姑娘言重了,最近凉丹城里不太安稳,家主怕您一个人出门会遇到什么祸事,这才吩咐了下来,说不让您一个人出门。”管家连进垂着眼皮子一板一眼地道。

  丁千乐被他气乐了,“这么说我以后都不能一个人出门了?”

  “如果有家主陪同的话自是另当别论。”管家连进竟然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我靠!

  丁千乐暴躁了。

  虽然内心十分火大,她却是拿这个油盐不进的管家一点办法都没有,打又打不过人家,当众撒泼耍赖的事情她又没脸去干,最后只得寒着一张脸忿忿地回房去了。

  这一次他们回凉丹之后,就迁回了主院,已经修葺一新的主院比起之前的院子大了不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丫头在来来回回地装饰打点,一副要将主院摆弄成新房的模样。

  这种事情丁千乐帮不上忙,更何况她如今心情郁闷得完全不想帮忙,于是便只坐在房中冷眼旁观。

  此时,她心里头对赫连珈月原先的那一点点期待也已经消融得差不多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自从来到这赫连府之后,她日日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着他不说,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若是真嫁给了他,她还不得一辈子都被拘在这个院子里啊!结个婚搞得跟终身监禁似的,连个人身自由都没有,还结个屁啊!

  丁千乐忿忿不平地在房中枯坐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赫连珈月才回来。

  赫连珈月才踏进府门,便看到管家连进站在门下等他,并且将白日里的事情跟他报备了一番。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出去?”赫连珈月微微蹙了眉,问。

  “这倒没有,不过八成跟那一位脱不了干系。”管家连进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道。

  赫连珈月点点头,便往主院里走。

  一走进房间,便看到丁千乐正坐在窗前,一张脸拉得老长,是个十分生气的模样,因为心里有数,他倒没有太过惊讶。

  “怎么了?”赫连珈月走上前,“我听连进说,你要出门?”

  丁千乐抿着嘴没有搭理他。
  

银月巫女 第47章

  “等我有时间,便陪你出去逛逛,可好?”在她身旁坐下,赫连珈月提议道。

  丁千乐还是没有理他。

  “生气了?”赫连珈月笑了一下,问。

  “你为什么要娶我?”丁千乐忽然转过身,看着他。

  赫连珈月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娶她?这个问题他倒没有仔细思考过,想跟她一直在一起算不算理由?

  “成亲什么的,就当是你在说笑吧。”见他答不上来,丁千乐心里一冷,扭过脸淡淡地道。

  “我从来都不说笑。”听她说得严重,赫连珈月皱了眉。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呢?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在外面忙些什么,我也知道,凭我的能力,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帮得上忙,也许还会给你添乱,所以你才会将我拘在府中,怕我在外面遇着什么事情吧。”说到这里,丁千乐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有些苦涩,“那么你娶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所谓的夫妻不是应该相互扶持坦诚相待的么?你根本不相信我可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难道你打算成了亲之后就一辈子将我拘在这个院子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等你忙完了回家?”

  想了一个下午,丁千乐早已经想透了,他们之前的问题其实一开始就存在了,最先是他自作主张瞒着她,将她送去了另一个时空,再后来是在尚水县的时候,他在她的逼迫之下,不得已才告诉了她他们的处境。

  他从来不会主动跟她说些什么,有什么难事,他都一个人默默地扛着。这样的相处方式,即使不是夫妻,她都觉得很累,更何况是成亲之后?想想那种生活,她便觉得十分可怕。

  “不是……”赫连珈月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奇怪,他动了动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些什么。

  他要说些什么呢?他并不是怕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只是怕她……变成另一个人……他只是怕他们之间的缘分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再度被掐断……

  他只是……不想再失去她而已……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明白呢……

  那些念头在心里百转千折,他仿佛有许多话要同她讲,可是到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丁千乐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算了,你忙了一天已经累了,早点歇息吧。”说着,她起身离开了屋子。

  赫连珈月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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