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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满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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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到腰间。发间的白色流苏,发出泠泠的声响。虽是淡妆,亦是掩盖不住由内至外的气质。

“郡主。”一盏暖茶端到程绯染手里来。

只轻茗一口,便觉得浑身都舒暖起来。侧过身子,往外头瞧了一眼,只见艳阳高照,微风徐徐,不由得地舒心一笑。

“今儿倒是个好天气。”

茗雪笑道:“是呢。早晨还是灰蒙蒙的天儿,这会子却出了太阳。”

“对呀!早晨十分还有些阴冷,这会子竟是暖洋洋的了。郡主,不然我们到院子里晒会太阳吧。”素清提议道。

程绯染细想了一下子,便点头答应了。

青丝苑后头院子里的假山小湖很是别致,又有一个四檐翘角的湖心亭。程绯染瞧着不错,便吩咐了茗雪素清将暖椅搬到亭子中央。

懒懒地坐着,阳光正透过树影丛丛落在身上,暖洋洋地,却不**。程绯染微眯了眼,手握一本古书,仔仔细细地读着。

这种习惯,是她在侍候二少爷的时候养成的。她本习得几个字,会几句诗词,二少爷便收集了许多古书与她,她自此也就爱上了书。

只是,再想往事,却是心如刀割。

想起昨日见他,她竟如此狼狈慌张,也不知,他是否看出什么异样?

念及此,心绪乱了,只好放下书本,只愣神望着湖里小鱼,那般恣意畅快。哪一天,她也能如这般鱼儿一般自由自在呢?

未过多久,却听得丫鬟来报,顾家小姐求见!

程绯染仿佛意料之中一般,连眼眸都不曾抬起,只摆了摆手,绛唇轻启:“宣!”

顾颜容着了身烟色对襟软罗烟长裙,外罩淡色轻纱,乌丝被一支青玉镂空簪绾成一个浮华流月簪。腰系步瑶,头上斜斜插着一支流苏,辅着蝴蝶翡翠,双手放在右边腰身,盈盈福身行礼:“参见雅安郡主。”

程绯染转回视线,温婉道:“免礼,看坐!”

盈盈落座,面上沉静:“颜容冒昧前来,还请郡主恕罪。”

程绯染却笑道:“我这会子正好无聊,你来了正好陪我解解闷儿。”

恰此时,茗雪已端了一盏茶:“顾小姐请喝茶。”

“多谢!”双目澄澈,素齿朱唇。

程绯染挪挪身子,只一副懒洋洋模样,“顾小姐尝尝这茶,是大姨娘送来的新茶。”

顾颜容心里“咯噔”一下,面容上却依旧镇定,唇角含笑,道:“大姨娘的花茶我是尝过的,自是芳香,甚是适合女孩儿饮用。”

程绯染却斜了斜眼睨她,“今儿这茶可不同,里面可有白玉兰。”手指却轻轻绕弄绣帕。

顾颜容怔住了,手里握着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那番雅安郡主却笑言:“昨儿我见大姨娘的茶里便无白玉兰,今儿这茶不知怎地就多了。顾小姐,你与大姨娘、三小姐关系亲厚,可知道缘由?”

顾颜容转了眼眸,只笑道:“臣女不知。”心里却泛起不安。

程绯染侧过泠眸,泽唇凉凉挽延一缕昳丽迤逦,贝齿隐约:“是么?这白玉兰是北方之物,不知大姨娘是哪儿来的?顾小姐原先可是定居北方的吧?”

顾颜容垂下眸子,这雅安郡主知道了什么?

又听她清冷道:“顾小姐,听说你自小最爱白玉兰是不是?”

顾颜容闪过一丝懊恼。这雅安郡主,果真没有那么好糊弄。

“是。原先我送过一株给大姨娘,只是这白玉兰娇嫩没有成活。可能大姨娘便采了做花茶吧。”

“是么?”只见程绯染浅笑着,双目如星复作月。

“不知大姨娘是否知道这白玉兰和藏花放在一起,可有毒?”

顾颜容心下一紧,那双手微微有些发抖,闭唇不言。

程绯染却道:“顾小姐,你又是否知道?”

“臣、臣女不知。”一向镇定的顾颜容此时却有些慌神。

程绯染起身,款步姗姗,站定在顾颜容面前,微弯了身子,伏在她耳边道:“顾小姐,可千万不要跟本郡主撒谎。本郡主最讨厌被人骗。”

顾颜容抿了抿唇,只觉得口干舌噪,忍不住喝了一口手里的茶。可待她回神过来,便暗自后悔,额上也微微出了细汗。

程绯染却正了正身子,勾唇而笑:“顾小姐,这茶可美味?”

顾颜容有些抵挡不住雅安郡主直勾勾的双眼,垂着脑袋,道:“十分香甜。”素指紧箍着茶杯。

冲动之下下竟饮了这有毒的茶,可如何是好?不知娘亲是否有办法解毒?

“呵呵。是么?”双眸闪动着隐隐光华,浑身透着贵气。

恰此时,那番惜雪正领着陈妈妈过来:“郡主,陈妈妈带到。”

悠然转身,流苏叮咚作响,“上前来说话。”

陈妈妈躬身行礼,道:“给郡主请安!”

“跪下!”程绯染厉声说道。

“咚”一声,陈妈妈被雅安郡主吓得直直跪在了那冰冷坚硬的地上。

“陈妈妈可知,今儿本郡主宣你来所为何事?”

陈妈妈惴惴不安,“奴婢不知。”

程绯染微眯了眼,带着些许凌厉,“不知?那本郡主便让你知道知道。素清,让陈妈妈喝了那从大姨娘带回来的花茶。”

陈妈妈连忙摆手,又磕头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知道,奴婢知道。求您饶了奴婢吧!”

“那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陈妈妈抹了一把老泪,“想来是因为这花茶有毒的事情。可是郡主,奴婢不知那藏花有毒,是大夫人要奴婢去送的。郡主明察。”

程绯染斜眼睨了顾颜容一眼,见她正肆意笑着。呵,这顾颜容也不是很沉得住气,这点小把戏如何对付得了大夫人?

“你所说可属实,真是大夫人要你送的这藏花给大姨娘?”

“奴婢不敢撒谎,的确是大夫人要奴婢送去的。可这藏花,是杜氏老族长特地从边疆带来的,说是对三小姐的身子有益处的。大夫人这才送了些给大姨娘。求郡主明鉴!”

陈妈妈一言,让顾小姐睁大了双眸。陈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和原先说的不一样?

又看见雅安郡主浅笑着望她,直觉得双身冰凉,止不住便低下了头,心里发虚。

“杜氏老族长?”

“是!”陈妈妈战战兢兢地道,“后来老族长每年都会送来这藏花,大夫人见这藏花好,便给其他房里的小姐也派送了些。郡主,从来也没有人说过,饮了那藏花有什么不对,也不知三小姐怎么会中了藏花毒的?求郡主明察!”

“本郡主明白了,你先下去吧!”程绯染垂了眼睑,斜眼望着惜雪。

惜雪回视,却见目光隐隐闪着异样,程绯染便心中了然。

“是!”陈妈妈如释重负,退了下去。临走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程绯染雅致的面容上隐隐泛着丝丝怒意,紧咬贝齿,“顾颜容,你可知罪?”

这顾颜容,本以为她冷静沉着,心思缜密,能与大夫人斗上一阵子。没想到也是个糊涂虫!方才陈妈妈的话,竟是句句维护大夫人。这下子,三小姐可是要保不住了!

顾颜容本就不安,又被程绯染这样一说,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却依旧故作了镇定,“臣女不知犯了什么罪?”

“不知么?顾小姐,你是北方人,又自小喜爱白玉兰,你可别告诉本郡主你不知白玉兰与藏花放在一起会有剧毒?”

顾颜容惊慌无措,身上尽是冷汗。可恶的陈妈妈,收了钱竟然不办事儿!这下,她该怎么办?

远处偷听的陈妈妈听到这话,不禁展露了一抹微笑,曲着身子离去。

程绯染见状,便转了笑颜,道:“白玉兰和藏花形成的剧毒,能几日内就夺了人的性命。三小姐身子羸弱,怎能熬过三年之久?顾小姐,你这步棋,下得可不怎么样!”

顾颜容抬眸,傻愣愣地望着雅安郡主。郡主她,这是什么意思?忽而严厉,忽而微笑,这……

程绯染继而又说道:“何况陈妈妈服侍大夫人几十年,你以为她真那样容易背叛自个儿的主子?”

话罢,又盈盈落了座,懒洋洋地眯着眼眸,素指青葱,抚过那丝缎绣帕。

顾颜容敛下惊慌神色,福身道:“望郡主赐教!”

程绯染清浅一笑,“本郡主可没有什么要赐教的。只不过警告你们一句,千万别小瞧了大夫人,也别小瞧了这定国公府。”

顿了一会儿,又道:“顾小姐,你还是回去告诉三小姐,千万别动那些歪心思。不然,最后死得可要凄惨!”

“凄惨”二字,程绯染说得极重,她是在警告三小姐,也是在提醒顾颜容,别闲着没事儿搀和定国公府里的事儿!

顾颜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口上却道:“臣女明白。”

“罢了,本郡主也没了心思,你便先回去吧!顺便说一句,你饮的那杯茶,是我哥哥从边疆带回的。”程绯染侧了侧身子,摆摆手道。

“是!”

临走时,顾颜容侧眼望了一眼雅安郡主,眼里闪过一抹愤懑。

惜雪眼尖,暗自双手握拳。这顾小姐,实在太过放肆。

“惜雪。”只听到郡主唤她,才舒缓了神色。

“陈妈妈是否不肯松口?”

惜雪道:“是。”

“让素锦去盯着陈妈妈,你去三小姐房里候着!”程绯染言道。

果然是大夫人,连手下的人都调教得如此忠心。这三小姐,还是太嫩了些,若是大夫人如此轻易能够被扳倒,她也便不是堂堂定国公夫人了。

素清忍不住好奇问:“郡主,那顾小姐为何要联合外人来陷害自己的亲姨母?”

程绯染淡笑:“恐怕是为了她的母亲。”

想起昨日,顾夫人望着大夫人的那抹恨意。

第十三章 誓不摆休大夫人

春日的午时,艳阳高照,已是暖洋洋的天。清心阁里却降至冰点。

三小姐蜷曲着身子,裹着锦被。而大姨娘垂着脑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夫人,求求你,饶了尔岚吧!”

“饶了她?”大夫人一双凤眼透着唳色,“贱丫头,竟然动了歪心思,想要陷害我!哼,毛儿都没长齐,还想跟我斗。待我禀了老爷,看你们,不被扫地出门。”

想起昨日宴席之后,陈妈妈急冲冲地跑进屋子里来,双手奉上了顾颜容身边丫鬟书翠送她的荷包,跪在她跟前道:“夫人,三小姐要害你!”

一时,她便就恨极!该死的小贱人,竟然这么不安分,打起她的主意来。这些年,她已经够憋屈了,看着老爷宠爱林丝月那贱人,宠爱她的一双女儿,她恨不得把那贱人千刀万剐,将她们扔去喂狼!

如今,竟然又想要陷害她!简直不知死活!

还有顾颜容那小蹄子,翅膀长硬了,竟然联合外人来污蔑自个儿的亲姨母。宛心那个该死的丫头,是怎么教女儿的!

大夫人满是愤恨之心,又有一股子被背叛的悲凉。她待颜容是极好的。几年前的那件事儿,她也是为颜容不甘。她去求了老太太,可老太太非得要护着四姐儿,她难不成要忤逆老太太不成吗?

一双素手狠狠刮了大姨娘一巴掌,白嫩的脸上瞬时出了五指红印。大姨娘双目垂泪,又捂着半边脸,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贱人,狐媚子。”大夫人望见却更加气极,反手又是一掌。

就是这狐媚子,装得柔柔弱弱,勾住了老爷的心。又害她滑了第一胎,她恨死她了!

“你别打我娘!”床榻上的三小姐见母亲受辱,不顾身上重伤,向着大夫人扑去。

只是大夫人身子一闪,三小姐没有支撑,滚落了下来,撞到地板上,腰上的上更是加重,瘫在了地上。

“尔岚!”大姨娘惊呼一声,“尔岚,你没事儿吧。跟娘说话,你没事吧!”

三小姐疼得说不出话来,额上直冒细汗!

大夫人见状,一脚把大姨娘踹开,道:“娘?你不过一个姨娘,是个下人。怎么配得上堂堂定国公府三小姐喊你的这一声娘?”

冷冷一笑,恍若罂粟绽放,“我才是三姐儿的母亲,你不是!从你勾引老爷开始,从你甘愿做妾开始,你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林丝月,你十月怀胎生的孩子,你却没有资格听她们喊你一声娘!”

“哈哈……”大夫人笑得张狂。

见大姨娘凄凄艾艾,又转了冷眸,一脚踩在三小姐的腹上,恶狠狠道:“三姐儿,你可记住,我才是你的母亲。林丝月不是,她只是一个贱人,一个臭名昭著的狐媚子!”

“你不是我娘!你是个毒妇,比蛇蝎更恶毒的毒妇!”三小姐自是倔强,咬紧压根,厌恶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蹲下身子,一把扯起三小姐,冷声道:“毒妇?又有谁比得上林丝月毒?三姐儿,你的母亲可比我狠毒多了!”

话罢,又狠狠扔开了三小姐。

三小姐孱弱的身子,禁不起折腾,竟晕厥了过去。

大姨娘心下一紧,将三小姐抱在怀里,着急地喊着:“尔岚,你醒醒,你别吓唬娘啊。”

大夫人冷笑,“林丝月,你别装了。如果你有这么疼惜这个女儿,便不会为了害我故意喝催生药,让三姐儿不足月出生了!”

大姨娘转了头,眼里尽是冷漠:“姐姐,你倒是清楚得很!”

她是喝了催生药又如何,谁让眼前这个毒妇那么恶毒,让她怀胎七月还跪在冰冷的院子里!

“这府里怕是再找不出比我清楚你的人了!”大夫人一脸厌恶,“你这女儿,也生得与你一般狠毒,竟然敢诬陷我,看我不禀了老爷,把你们娘仨遣出府去!”

没人知道这个装得柔柔弱弱的大姨娘城府有多深,也没有人会相信一向温婉,体恤下人的杜府大姨娘竟是个狠心坚韧的人。

大姨娘冷笑一声,道:“狠毒?恐怕比不上你!若不是你,三姐儿的身子不会越来越差;若不是你,三姐儿不会耽误了婚事;若不是你,我不会只得一个大姨娘的身份,让我的一双女儿变成庶出!今日你又狠毒打我的女儿,我倒看看,老爷今日是治你的罪,还是遣我们出府!”

话罢,勾唇冷笑,双目外头望去。

大夫人心里一惊,却见外头定国公急冲冲而来。

“这又是怎么了?”威严冷怒。

大夫人急迎了上去,娇弱的身子便往定国公身上倚去。

“老爷怎么来了?”

心里隐隐不安,又瞧着大姨娘一脸得意的模样,更是气极。

定国公狠心推开大夫人,往大姨娘走去。

大姨娘挂下两行清泪,本就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现下更是惹人怜惜,喏诺道:“老爷,三姐儿……”

定国公见三小姐昏厥在地,不禁怒火攻心,大吼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三小姐,生怕伤着她一分,又安抚大姨娘道:“别担心,三姐儿会没事的。”

大姨娘咬着下唇,一脸委屈模样,素手紧握定国公,轻轻地点点头。

定国公站起了身,一双大手狠狠打在大夫人娇嫩的脸上,打得大夫人右耳嗡嗡作响!

“老爷……”

“你这个毒妇!”定国公怒目,指着大夫人大骂,“三姐儿受了重伤,你竟还要打她!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恶毒,更狠心的人了!”

“老爷,妾身没有!”大夫人捂着半边脸,哭喊着。

瞧,这一下功夫的,求饶地换成了大夫人,先前维诺的大姨娘高高在上冷冷地望着她如小丑一般。

“没有?”定国公怒目切齿,“你当我是个瞎子么?这屋子里只有你们三人,三姐儿伤成这样,除了你还有谁,难不成是丝月不成?”

大夫人环视四周,却没见着一个丫鬟,连陈妈妈也不在。好你一个林丝月,方才便就把人都支走了吧。

今儿个冲动,竟着了林丝月的道儿!

“老爷,妾身万万没有那般恶毒。三姐儿终归还是咱府里的女儿,妾身怎会下那般的毒手?”大夫人噙着盈盈泪水,一脸委屈,“先前,有丫鬟说,三姐儿饮用的花茶里有毒,又说那毒是妾身下的。可是,老爷您也知道,那藏花,是老族长送来的。”

吸了吸鼻子,又用锦帕掩了眼角,才继而说道:“妾身一时着急,便来三姐儿房里,想问个究竟。可三姐儿什么都不说,就扑上来,才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的。”

说得真诚无辜,仿佛方才她的那些狠打丝毫不存在一般。

定国公皱皱眉,信了半分,又想起大姨娘脸上的指印,“那丝月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自个儿打的!”

大夫人见老爷神色缓和了些,定了定心,又一副委屈神情,道:“丝月见三姐儿伤着了,以为是我故意不扶住三姐儿,便与我争辩了几句,妾身情急之下,便就……老爷,您也知道,我是个性急的人,若是有人激怒了我,便就忍不住……老爷,妾身知错了!”

一席话,把自己的过错推得干干净净,反而无辜,极尽委屈。

闻言,定国公冷然的面上闪过一丝歉意。三姐儿一向清高,不懂婉转,丝月又是极其疼惜这个女儿,恐怕自个儿便真是误会了大夫人。

坐到床榻上的大姨娘冷眼旁观,心里直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自嘲一笑,自己还是对他报有了期望,以为摆在眼前的事儿,他会相信自己一次。可不料,他还是站在了发妻那边。眼见着女儿被毒打,眼见着女儿满身是伤,眼见着她双颊通红,满是指印,却还是选择了发妻的片面之词。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这个男人,有哪一点儿值得自己如此付出!

定国公抚了抚大夫人的脸,道:“如此说来,便是我误会了你。你先回去吧,这会子恐怕留在这儿也是不适。”

大夫人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老爷,三姐儿若是没事了,您就传人来说一声,也好让妾身安心。”

定国公闪过一丝赞赏,道:“好。你先回吧!”

大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望外走,又担忧地望一眼床榻上昏迷的三小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清心阁。

大姨娘攥紧十指,冷着一张脸,连望都不望一眼定国公。

她不想再面对这个恶心的男人,不想再对他有一点笑脸,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吐!

定国公巴巴地凑上去,一脸歉意,道:“丝月,你别怪我!”

别怪我,别怪我。这句话,这个男人说了多少次!

做不成平妻,他说别怪他;三姐儿早产,他说别怪他;如今,他又说别怪他!

“老爷,您也回去吧!”大姨娘冷脸说道。

定国公讪讪道:“大夫还未来,我怎安心回去!”

大姨娘转过身子,止不住的冷意让定国公打了一个寒颤。

“丝月……”定国公从未见过大姨娘这般生气冷脸。

大姨娘缓缓道:“老爷,您是不是真的不信我?”

定国公眼神闪烁,略带些歉意:“丝月,你知道,我对她不起。何况,前些时候,东平侯府的嫡长子立下大功,被圣上封了京都刺史!”

堂堂贵勋东平侯府,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尚书府能比的?何况,方孜墨如今风头正盛,能力卓越,往后定能为承王分忧解难。所以现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了方氏!

大姨娘冷哼一声,浑身仿佛失了力气。权势,权势,又是为了权势。这个男人为了权势,牺牲她的何止这一次!

**************

亲们七夕快乐呀!!!

第十四章 大夫人落难

任是艳阳高照,也暖不了程绯染一张冷脸。

大姨娘红肿着眼睛跪在屏风前。定国公紧蹙着眉头双手垂立,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先一步而来的顾颜容更是慌了神,单薄的身子倚着丫鬟书翠,额上冒着淡淡的细汗,手里的绣帕被她拈成一团,指尖泛白,微微颤抖。

程绯染扫视着众人,绛唇轻启:“给本郡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缄默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惜雪上前一步,道:“郡主,奴婢方才来时,见到大夫人匆匆而去。或许,大夫人该知情。”

程绯染轻挑了左眉,道:“当真?”

“是的,郡主!”

定国公惶恐地望着惜雪,却只见到一张陌生的脸。这个丫头是谁,怎么平日里不曾见过?

“传大夫人来问话!”略带怒容,唇角亦不曾含笑。

定国公心里泛起不安,这清心阁的事儿,雅安郡主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又侧脸望了一眼那正哭泣着的大姨娘,却见她的眼里冷漠,唇角却噙着淡淡笑意,望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她,想要干什么?

很快,大夫人便就到了清心阁,将事情又说了一遍,神情上也尽是痛惜,自责。

程绯染不免在心底冷笑,这大夫人倒是好演技,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照夫人如此说来,这三小姐是自个儿摔着的?”

“是。妾身不敢撒谎,真是三姐儿不小心摔着的。”大夫人一脸诚恳地说道。

大姨娘微微变了脸,冷声说道:“姐姐可真是好演技,骗了老爷,还能骗了郡主!”

“丝月……”定国公紧紧抓着大姨娘的手。

大姨娘冷眼睨他,狠狠甩开,道:“老爷,今儿这事,我可不会罢休。反正三姐儿已成了这副模样,我哪还有什么可怕的?”

“丝月,可不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大夫人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威胁。

大姨娘冷笑一声,道:“妾身不过定国公府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胆子敢在郡主面前造次?只不过把实话说出来罢了。”

又微微福身,跪在了地上,道:“郡主,妾身有话要说。”

程绯染看着他们窝里斗,好不舒心,温然笑道:“大姨娘有什么话,只管说来,本郡主自当为你做主!”

“多谢郡主!”大姨娘道,“郡主,昨儿三姐儿被四姐儿打伤,妾身便就怀疑过。四姐儿虽骄纵些,可在府里,她也不过一个庶女,平日也是战战兢兢地过。这些年三姐儿也是老爷的心头肉,四姐儿更没有那个胆子敢到清心阁里来动手。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郡主,妾身怀疑,四姐儿是受了他人的唆使。”

“还有今日,大夫人怒气冲冲到清心阁里来。开口便说三姐儿要陷害她下毒,未等妾身说一句,便是一个巴掌,又把三姐儿从床榻上拽了下来。三姐儿本就受着伤,身子不稳,才撞到了地板上。纵使是这样,大夫人却还不肯罢手,又狠狠踹了三姐儿腰上一脚,三姐儿才昏厥了过去!”

大姨娘双颊挂着泪水,眼神却异常坚定,道:“郡主,三姐儿一向心善,平日里是亲切待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又怎么会去污蔑大夫人?大夫人没有查明真相,反而对三姐儿下这样的狠手。妾身,妾身求郡主为我们母女俩做主!”

每说一句,程绯染的眉头就紧了一分。原来,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大姨娘,我待你不薄,你为何污蔑我?”大夫人愤怒地望着大姨娘,又转了极其委屈的模样,“我对三姐儿、八姐儿也算是尽心尽力,平日里吃的用的,哪一点儿少了她们。又让八姐儿上了闺学,平日我对你更是客气有加。丝月,你怎的如此狠心,在郡主面前说这样的话来害我?”

此时若她只与林丝月争辩,郡主和老爷定当不会相信自己,反而要怪自己狡辩!唯有示弱,才能让老爷存几分疼惜。

“污蔑?哼,是不是污蔑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大姨娘今日颇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

她已经忍了十几二十年了,忍得辛苦,忍得痛苦。可是,以往那些事儿,她都是心甘情愿去忍耐的。因为在她心里,对定国公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情。

可是,那个男人,哪一点值得她如此真心以对?

口口声声说着爱的男人,没有一次站在她身边过,没有一次为她出头过。她就是被那些甜言蜜语骗了,才会傻到一次一次相信他。

但,今日,她再不会相信他了!

他不会自己做主,那她就自己为自己做主,为三姐儿做主!

“丝月,休得在郡主面前胡言乱语的!”看,这个男人依旧只会维护他的发妻。

大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林丝月,你看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大姨娘忽的一笑,眼中却带着泪,“哈哈,哈哈,杜淳安,你心里清楚,我有没有胡言乱语!”

“你敢说,四姐儿不是被那个毒妇唆使的?你敢说,今日,不是她动手将三姐儿打成这样的!”

心里极尽疼痛,疼得她都透不过气来。

定国公被大姨娘的神情镇住,连退了两步,诺诺道:“丝月……”

“你不敢保证是不是?”大姨娘哈哈大笑,“因为在你心里也认定,是方锦心动的手!可是,你不敢处置她,因为你怕东平侯找你算账,因为你怕承王没有了东平侯府依仗!”

“你给我闭嘴!”定国公心急,冲上前便捂住了大姨娘的嘴巴,“闭嘴,闭嘴!”

神色里透着慌张,眼神更是偷偷地瞄向程绯染。

程绯染却是一脸淡漠,只微微轻启:“国公爷,怕是你要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虽只轻轻柔柔的说话,却让定国公心惊。

那大夫人更是哭喊着:“郡主,您千万不能听那贱人一面之词啊!妾身是清白的,妾身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儿啊!”

“是不是大姨娘一面之词,赵医娘验过三小姐的伤便就一清二楚了?”程绯染冷言道。

“赵医娘,先去瞧瞧三小姐身上的伤!”

赵医娘依言往屏风后头走去。

只片刻,赵医娘便白着脸走出来,屈身道:“郡主,三小姐身上的伤,不像是摔着的,恐是被人打伤的。”

程绯染微眯着清眸,语气冷淡:“此言属实?”

“确是事实。”赵医娘顿了一会儿,又道,“方才我替三小姐把脉,还发现三小姐中了毒!”

赵医娘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程绯染暗忖,原来她们做了两手准备!想来她们也是清楚陈妈妈不会轻易背叛了大夫人。

大夫人跪在地上,精致的妆容哭得有些花了,却还是不顾,道:“郡主明察,这定是三姐儿那丫头,要来污蔑我的。”

“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程绯染的脸色黑得发沉。

“早前我身边的陈妈妈说,有人要污蔑我三年前送给大姨娘的藏花有毒。”大夫人素手一指,“这定是三姐儿那丫头要害我!”

赵医娘听道,略带了迷茫,言道:“大夫人,三小姐先前的藏花毒我已经解了。这会子三小姐中的可是**草!”

大夫人瞪大了双眸,跌坐在地,嘴里诺诺说不出来话来:“什……什么?”

**草,怎么会是什么劳什子**草?

“姨母。”顾颜容悲痛地喊道,眼里带泪,我见尤怜,“您怎能……”

所谓**草,有迷幻人心之功效。却因有麻药效果,在治疗上实属常见药材。一般人都能拿得到。

顾颜容的这一声“姨妈”,让众人将视线落在大夫人身上,且带着疑惑,审视。

“不,不是我!”大夫人这才慌了,连连摇头,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赵医娘,这是怎么回事?给本郡主说明白了!”言语凌厉,在场人无一不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怒气。

“是,郡主。”赵姨娘如实说道,“先前我替三小姐把脉,三小姐的确是中了藏花毒。我给三小姐服了解药之后,三小姐便就安然无恙了。那时正是午时。而方才我见三小姐的症状却是中了**草。这前后,估摸着只一个时辰功夫。”

“一个时辰?”程绯染转身问了大姨娘,“大姨娘,这一个时辰之内,可有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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