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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当道:仙尊不约-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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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多了,就不是你了。”
“什么?”陌浅愣了一下,可忽然间,脑海中一片清明,方才醒悟,自己这是……在犹豫什么?
她明知道,如果让楚寒楼与夏惜梦的转世再度重逢,那便一定是个悲剧。
而她下意识想要扭转悲剧,却忘了她重开落仙阁的初衷。
引人欲念,徒生罪孽,如果楚寒楼真的再次被夏惜梦毁掉,那必定是追究不到根源的罪孽,天意弄人,便是她的目的。
☆、593。第593章 只剩下她了
可她却在犹豫,是成全楚寒楼,还是扭转悲剧。
其实,白黎的意思是在说,久让能做到的事,她未必能做到,久让能为了一己之私,亲手缔造无数的悲剧,可她……却做不到。
白黎说,悖逆本心的事做多了,就不是她了。
“不可能。”陌浅矢口否认道,“这也只是例外,毕竟曾经相识一场,你我也算救了他,更何况……”
更何况,楚寒楼与白黎,何其的相像。
楚寒楼一世被辜负,她不想看到再有人像白黎那般,长情一世却被辜负了彻底,予取予求终究被掏空了……也没得到半分回报。
或许真有恻隐之心,可陌浅陡然警醒,她如今……根本没有权力留有善念。
或许只这样一件小事,他日改命的是楚寒楼,可她失去的,会是白黎。
“陌浅……”
陌浅忽然转了个身,跨坐在白黎腿上,勾着他的脖颈,笑着问道:“我发现你并不是时时都吃醋的,你宁可让我给楚寒楼改命,曾经也帮过觞羽,可为什么……偏偏那么容不下苏墨缘呢?他还算不上是个人,只是个剑灵而已。”
白黎也顺着她的意思,没再纠缠之前的事,只微微一瞥眼,“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陌浅说着,缓缓俯身贴近了白黎的耳边,吐着气轻声道:“我猜……你无非就计较那所谓的人剑合一,听起来总觉怪怪的。那你呢?苏墨缘说,你的剑术一样登峰造极,你的剑灵……男的女的?”
“天生孤命者,入手之物,不生灵识。”
天道……真的是这样苛刻么?
所谓孤命,身旁留不住活人也就罢了,竟然连器物之灵也无法拥有,那是真正的……孤。
“那我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
白黎的手臂倏然收紧,声音低沉,说不出是怅然还是欣慰,“陌浅,这世间能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了。”
真的……只剩下她了么?
之前,她一直都不愿相信白黎所谓的天生孤命,毕竟他与她的家人,在别院相处了五年之久,眼见得情意深厚,她一家人也没见少了哪个。
可直到后来……
其实那五年里,白黎与她的家人接触并不多,回别院吃饭只是露个面,大多数时间是呆在房中闭门不出的,更谈不上与别院中人有更多往来。
只是凡人之心总抱有更多感恩,尤其是她娘江谷兰,认定了白黎是她的女婿,便将他视如亲子般疼爱,从来不计较他的淡漠。
但是……她娘还是死了,灰飞烟灭连魂魄也不在了,她保护不了她的家人周全,自此再也不相认。
她宁可相信现实,她娘是被久让与天帝联手害死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是有宿命难逃。
就算白黎祭了自己的天位,自此不再承认天道,可承认与否是他的事,天道纵然不能再降罚与他……但一直也没有放弃对他的掌控。
如今他身边……只剩下她了。
陌浅紧紧搂着白黎的脖颈,她本打算引开落仙阁的话题,却没想到会引出了这些。
☆、594。第594章 生死存亡之事
哪怕她并不在乎所谓宿命,但是……白黎在乎。
“陌浅,别恨我……”
陌浅摇了摇头,“我承认曾经是我年幼轻率,才斩了七情一源以求大成,但是……如今细想,就算尚未斩去一源之前,我又何曾恨过你?”
或许在白黎看来,她是有该恨他的理由。
且不论曾经的隐瞒让两人彼此错过,如今又落得这般境地,这些都不算什么,陌浅觉得,白黎口中所谓的恨,另有其他。
她已经能够察觉得到,白黎的心绪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淡然,这世间总有他难以掌控的事,纵然已有万般防备,他依然也不能如他所言那般,将久让的蓄谋不放在心上。
她拥有久让大半的记忆,她知道久让有多可怕,白黎也应该知道。
生死存亡之事,久让必定不会再留半分余地,就算失了天魂运道不佳,但有些时候,实力的强悍亦能无视运道的有无。
她与白黎如今走到这一步,如果白黎终究敌不过久让与天帝联手的阴险,丢下了她一个人……那她,该恨白黎么?
…………
苏墨缘只是个剑灵,又曾在魔界修炼,对于世俗人间的技艺只能称得上一知半解,琴棋书画一概不通,吹拉弹唱半点儿不会。
陌浅也没强迫他真的去卖身,只安排了他在人间游荡,替她搜寻那些走投无路,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达成心愿的人。
曾经在久让执掌落仙阁时,这种事是夜澜做的,毕竟他当年就已经是地府的判官,获悉众生心念并非难事。
可他如今已身为阎王,又已物是人非,陌浅不想引他凭白伤感,也就没打算要他帮忙。
好在苏墨缘不知是不是真怕了她强行命令他去卖身,对她交代的差事格外用心卖力。
她本以为走投无路的人并不多见,可遇不可求,可或许是她低估了这世间苦难的繁杂,也低估了世人对苦难的承受限度,人生苦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到了绝境,才幻象有从天而降的拯救。
短短一天里,苏墨缘就搜集来了二十多个,虽然并非人人都已在绝境中,但避苦好逸,也是人之本性。
如果能求得帮助,有谁愿意独自面对绝境?
陌浅挑了挑,她不是有求必应的活菩萨,重开落仙阁只是一个蛊惑世人的骗局,如同饮鸩止渴一般,她自然要挑选能被她所利用的。
“明天安排这几个人来见我,再有,替我找一个五岁的女童,相貌如何无所谓,身有病患也无妨,要无亲无故的,后天带来见我。”
苏墨缘接过陌浅手中的纸笺,似乎不知何时起,对她生了几分忌惮,言语间倒是正经了几分。
“主子能否明示?五岁的女童,若无亲无故,怕也难存活世间,要么是买,要么是拐,总不能凭白在大街上就捡了一个?”
陌浅瞥眼瞧着他,“你还懂这个?”
苏墨缘微微一笑,“当初魔王大人知道我有朝一日会至人间,倒也先行观摩了不少人间之事,以至于日后总不能俗事不通,那与痴傻有何区别?”
☆、595。第595章 久让在哪里
“区别不算太大。”陌浅坦诚道,“人间之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算了,直接告诉你,据此地向北千里外灵乐郡,正值饥荒之时,恰逢隆冬,怕就算卖儿卖女也已经卖不出去了。男童兴许还有价,女童……你真的可以随地去捡。”
苏墨缘眨了眨眼,“那要不要……多捡几个回来?”
陌浅微觉诧异,“你乃魔界剑灵,竟有仁善之心?”
苏墨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怕带回来的人不合意,多带几个回来也有的挑?”
“那也不必。”陌浅摇了摇头,“人本向善,女童年幼,倒也不会差哪里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落仙阁不是善堂,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改命之人沦入落仙阁,必然命运多舛,倒不如……灵乐郡是天灾也是人祸,你若来得及,大可去显个灵,故弄些玄虚,让官府开仓放粮吧。”
苏墨缘脸上微露些许诧异,似有诸多想不通的事,欲言又止,却还是没多问,匆匆离去。
他虽是剑灵,尚有飞天遁地的能力,但终究不是修士,无法一念千里,这两天怕是有的奔波了。
而就在苏墨缘离开的刹那,屋内陡然弥漫起一片浓郁的阴气,直冷得人脊背生寒,毕竟已是隆冬时节,她要不要考虑暂时不与地府的阴神有更多往来?
“怎么样?落仙阁……好玩么?”
陌浅望着窗外,未转身就早已知道来的是夜澜,如果是白黎,他必定会收敛身周的阴气,毕竟他从不以地府昼神的身份为荣。
但要说落仙阁好不好玩……
“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但你终究不是久让,我不明白,白黎为什么会允许你重开落仙阁。”
“只是做件事而已,难道只有久让能做?”陌浅说着转过身,看见夜澜一头雪白的长发,仍旧觉得扎眼,“白黎并未允许,他只是阻止不了,他知道我不是久让,但……不是又如何?”
“那你如今如同置身于险境,他为何不在你身边?”夜澜宛若质问一般道。
陌浅冷然一笑,“他祭奉了天位,身处人间就要遭受魂魄被阳气侵蚀之苦,何必明知故问?”
夜澜别过眼,“无非不过半个时辰,又死不了。”
“是啊,已然不算是活人了,如何死得了?”陌浅冷着脸,毫不客气道。
夜澜微微挑眉,“看来你是真的恨我,那又何必为我求情?”
“不愿意落井下石,并不证明我不恨你。”陌浅直白道,“不管宿命也好,还是白黎自己的选择也罢,如果只是无心之失,那另当别论,但是……夜澜,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我未必会再信你。”
夜澜看向她的目光中,收起了戏谑,仿佛认识了她这么久,又是第一次认识她,轻声问了句,“你知道?”
陌浅点了点头,“之前我本与白黎说好了,他会陪着我来落仙阁,可我后来又反悔了。一来,就算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我也不想让他这么近看着我泯灭良知,做尽恶事。二来……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能呆在落仙阁的时间并不多,不妨明说,夜澜,久让在哪里?”
☆、596。第596章 有舍才有得
“呵,我还以为你真变聪明了。”夜澜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是来向你透露久让的行踪的?”
“你或许知道,但你未必会说。”陌浅笃定道,“换句话说,你也是深知久让性情之人,所以不赞成我出现在落仙阁,也恨不得白黎时时刻刻都能在我身边,为防不测,这份关切,我心领了。但如果你不肯告诉我,久让在什么地方,你如今一切所为,意义何在?”
夜澜缓缓点头,瞥眼瞧着她仿佛气不打一处来,“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若当真告诉你久让身在何处,唆使你前去自投罗网,便是有意义了?”
“任由她藏身暗处,处心积虑咒害白黎,那与唆使我前去自投罗网,没有什么区别。”陌浅分外利落说着,并不打算与夜澜争辩下去,“所以,你我是敌是友尚不明确,别以为只要抱有善意,我就能待你如挚友。事实上,你不帮我的话,我该恨你一样是恨你,逮到机会我一定会报仇的。”
“你……”夜澜几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被气得连连点头,“行,要恨就恨,我也拦不住。你如今今非昔比,说只是融了久让的天魂,但行事做派也俨然唯利使然,只求能为你所用,与久让……又有什么区别?”
“久让会害白黎,我不会,这一点就够了,其他有没有区别,重要么?”
陌浅觉得,夜澜此次前来,或许没有想好要与她说什么,或者是她说出的话屡屡太过噎人,让擅长吵架的夜澜都哑口无言。
他要的应该不是她与久让有多少区别,而是不希望她分得那么清楚,又说得那么明白,若不能为她所用,便是敌非友。
但已身在局中,若分清了是非曲直,她有忍让任何人的理由,那她自己的路,还走得下去么?
久让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其实她也一样,明里看来,久让似乎还没有更疯狂的举动,可那越来越紧迫的压迫感,已经快让她透不过气来了。
她太了解久让了,随着天魂的融合,她甚至觉得,她了解久让,如同了解自己。
半晌,夜澜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你高看我了,我当真不知道久让在什么地方。此前我去过你曾经呆过的山涧,也去过她曾经常去的地方,都没能寻到她的踪影。”
“那是自然,她现在还不想被任何人找到,就不会在你能找到的地方。”陌浅一点儿也不意外道,“但是,如果她想泄露行踪了,最先知道的必定会是你,会比我和白黎都早。”
“何以见得?”
“你替我转告她,与天帝合作,除掉白黎,拿回天魂,恐怕天帝的心事又了了一桩,之后她也休想安然脱身,不必这般犯傻。”陌浅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天魂已融,如今哪怕殁魂咒也难能剥离,虽然这天魂是她的,但如今情形下,恐怕只能有舍才有得……”
“陌浅!!”夜澜突然吼了一声。
陌浅抬手揉了揉耳朵,皱眉道:“不用吼那么大声,我又不聋。”
☆、597。第597章 人间日短
“可我觉得你依然傻得无药可救!”夜澜突然咬牙道,“你以为你这是妙计?什么叫有舍才有得?别以为你现在尚能安然,就真的能斗过久让!”
“但是……”陌浅缓缓垂眸,“白黎……等不了了……”
…………
陌浅一直都知道,太平盛世下总有暗潮汹涌,风平浪静下总发生着许多她无力反抗的事。
自从她娘不在了之后,也就是在白黎疏于防备下中了夺魂咒之后,哪怕一切如往昔般平静,但她真的不如曾经那么傻了。
白黎仍旧在昼神殿中写命书,但偶尔竟会心不在焉,屡屡出错重改,若非祭了天位,无从论起罪孽,那屡次重改凡人命书,都不知道够天道降罚几回了。
他仍旧寡言少语,可但凡说出的话,总透着一种望尽此生的怅然。
只要在地府,他总是紧紧抱着她,什么都不做,她依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愧疚与悔恨。
那仿佛改了她的一生,又无以长久陪伴。
并不是她反悔了,不让白黎与她一起去往落仙阁,而是白黎说……他宁可在地府看着她,于她是半个时辰,于他却是半个月。
多看一眼就少一眼是么?他此时此刻,竟计较起了人间日短。
而他身为地府昼神,竟在昼神殿中,偶尔毫无预兆的就说要休息,竟然真的可以陷入沉睡之中。
这些不寻常,她都看见了,但她就算问了,白黎也一定不会说实话。
就在昨日,她刚刚回到昼神殿的时候,察觉到了一缕来自妖界的气息,白黎只说是她宛若惊弓之鸟,错看了地府的阴气。
一缕浅淡的妖气或许并非是妖界中人来了地府,而是白黎……向妖界传了信。
久让曾说,总有一天,她会让白黎希望跪在她面前,哪怕戮尽一身血肉求她,也找不到她。
她宁可觉得那是久让说大话,可在她那些记忆中,久让夸下海口,哪怕说破天的话,几乎……全都做到了。
只有她不想兑现的承诺,却没有做不到的事。
陌浅回到昼神殿的时候,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白黎仍旧在沉睡中。
她走的时候,白黎就说累了,正好要休息,地府一过半个月,难道……他一直睡着?
床榻周围布着锁魂阵,以防疏忽之下又被久让摄了魂魄,白黎未曾再有过疏忽,但凡能抵御以生辰八字为咒的阵法几乎齐备,堪称万无一失。
可人外有人,她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连白黎也防备不了的。
连白黎都只能选择承受,却无以反抗的……
陌浅探了探白黎的魂魄,没再去过人间之后,那魂魄上千丝万缕的伤渐渐愈合了,可这些日子以来,他魂魄心口的伤,反而越来越重。
她只希望,这些只是久让的要挟,毕竟千百年叱咤风云的女仙,不至于蠢到真要除掉白黎以泄愤。
久让的目的……该是一缕天魂。
而就在这时,昼神殿中忽然飘过一道白影,应该不可能是她看花了眼,可寻常的亡魂,应该没胆量跑来昼神殿游荡。
☆、598。第598章 所谓应允
“谁在那?”陌浅问了一句,下意识转头看向白黎,可是白黎……没醒。
“你应该不会期望他此刻醒过来,毕竟……你想见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昼神殿中,不用猜,陌浅能听得出来是久让。
“你对他做了什么?”陌浅径直问道,已能断定,方才飘过的白影,乃是久让的魂息传音之术。
可就这么大胆的,没有选在她在落仙阁的时候,偏偏选在了昼神殿,甚至当着白黎的面,那该是多么的……有恃无恐?
久让的声音,永远透着胜券在握的自信,轻轻一笑道:“虽不能傀儡夺魂,但折磨人的法子总也数不胜数,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要的无非这一缕天魂,何必处心积虑折磨他?”
“明知故问。”久让的声音轻慢着,“我太了解他的秉性,若不先处置了他,你纵然想归还天魂,他也不会给你机会。”
“你敢对他下毒手,还指望我会妥协,把天魂还给你?”
“不然呢?你可有其他选择?”久让笑着反问道,“我倒不至于置他于死地,只区区引怨念入心境,让他无暇顾及你罢了。如何?我如今有的是时间等你抉择,就看他的心境能撑到何时?”
只是区区引怨念入心境么?若在其他地方,或许真是微不足道的小伎俩,可在这地府中,最不缺的就是怨念。
地府云集亡魂何止万万,世人难以看淡生死,所生怨念,便凝聚成了地府天空厚重的阴云,自天地初始,就不曾有会散去的那一天。
而当如此浩瀚的怨念被引入心境,纵是再强悍的心境,也难保何时会崩塌。
白黎虽然修的是邪玄,可但凡修行中人,若心境毁了,也算半废了。
他如今只是不堪其扰,心神疲惫,才选择偶尔陷入沉眠。
或许,久让从一开始,是没想要白黎的命,只是一步步将他逼入绝境,不能长留在人间,如今连留在地府,也成了煎熬。
可陌浅已经不是曾经蠢笨的小丫头,她明白白黎的隐忍与付出,不是让她舍了自己去换他的。
“你就这么能肯定,白黎坚持不到天道清算的那一刻?”
“你以为,我选择与天帝合作,只为了勾取一个凡妇魂魄,拿到白黎的生辰八字么?”久让的声音远不如陌浅的沉重,那轻松的口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没有十足的好处,我久让从来不屑与任何人合作,天帝应允了我,他能保得我避开天道清算,下一轮的天道清算,便是百年之后的事了。你觉得,白黎能够坚持百年么?”
“呵,应允。”陌浅忽然冷笑一声,“如今世风,竟还有人相信应允。久让,你无非也是被天帝利用的棋子,若非我重开落仙阁,要无端惹了罪孽给他,他恐怕迁怒到了你,你也不会在时机未成熟之时,这么快就来与我谈条件。天帝一向怂得很,握了你的命脉,你对他唯命是从,可所谓应允,你相信不是一句空话?”
☆、599。第599章 所谓斩草除根
“人与人之间,何时不是互相利用?我只避世百年,众人所谓情意,不也都背弃了么?”久让反问道,“你如果够聪明,也应该知道,天帝其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若我们就这样斗得两败俱伤,届时天帝反手,恐怕真要一网打尽了。”
“那你的意思如何?”
久让的声音停顿了半晌,才继续道:“只有我与白黎联手才能斗得过天帝,如今偏偏多了一个你,你若不想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就将天魂还给我。对了,天帝乃是一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秉性,他向来讨厌什么死灰复燃的可能,所谓的所有人中,包括你尚残存的家人,甚至你那些萍水相逢的故人,天帝所谓的斩草除根,便是翻云覆雨过后,这世间没有再认识你的人。”
所有人……所有认识她的人……
所谓的斩草除根,就是将她在这个世上存在过的痕迹统统抹去么?
她与白黎或许可以与天帝僵持抗衡,可其他人呢?
她尚存的家人只是凡人,她认识的人并不多,但是哪一个可以敌得过天帝?
她必须承认,是自己天真了,本以为斩断了与家人的联系,让他们没有被利用的价值,便能保了他们平安。
可对上久让与天帝的无耻,所谓牵连无辜,也只是他们为了施加压力恐吓人心,惯有的手段。
但是,哪怕她舍了自己,会有人真正兑现承诺么?
无耻之人手段已不尽其极,何谈道义?
“我不会信你的,你与白黎联手?如你所言,你从不屑与任何人合作,不置他于死地,无非是想有朝一日还能利用罢了。久让,爱上你或许不是这世间最悲哀的事,哪怕不爱你,被你利用,才是悲剧。”
就像夜澜,她甚至觉得,很可能还有沐玄宸……
“那你的意思是,坚决不会妥协了?”久让的语气仿佛丝毫不显意外,“倒也无可厚非,残魂难得享受世间荣华,无论如何是该珍惜。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何处寻不来一个挚爱?看来是我高估了斩去七情一源之人,无爱无情,何谈掣肘?那就……”
突然,一直静静躺在床榻上白黎的身影消失了,几乎就在顷刻间,昼神殿一侧传来久让厉喝的声音,“放手!”
没等陌浅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女子轻浅的痛声,整个昼神殿又静了,久让的声音消失了,就连丝缕的气息也荡然无存。
陌浅也赶忙闪身到了宫殿另一侧,只见白黎静立着,一手掩着手背,鲜红的血正从指缝中淌出,那一身冷寒的杀气几乎卷起了地府的阴风。
“她伤的?”陌浅问了一句,捧起白黎的手仔细看,一道刀伤深可见骨,但好在只是寻常的伤,并未见有其他异样,又有点儿责怪道:“无非一缕魂息前来传个话,你就算斩了也伤不了她什么,反而自己挨了一刀。”
“若我不斩,你还要继续听她废话?”
“也不全是废话。”陌浅仍旧有点儿不放心,仔仔细细查看着他手背上的伤口,“总也知道了她用什么法子害你,但是身在地府,恐怕怨念与在人间的阳气一样……”
☆、600。第600章 会撒谎了
“危言耸听,区区亡魂怨念,何以扰了心境?”
说话间,陌浅眼看着白黎手背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直到再也看不出半点儿痕迹,才开口问道:“那你最近为什么总睡觉?”
“习惯了。”
陌浅猛的抬头,眨着眼睛认真道:“白黎,你会撒谎了。”
白黎静静看着她,忽然握起她的手,走向昼神殿门外,“我何必要骗你,无非是亡魂混杂的哭诉哀求,若如此都能乱了心境,何以成仙?”
话虽这么说,但是,久让也是仙,如果不能笃定那些怨念能扰了白黎的心境,她又何必白费功夫?
但是,她又宁可相信白黎很强大,或许有着出乎久让意料的强大,白黎方才看似是沉睡,但久让一番话,他应该全都听见了。
白黎或许不会撒谎,但是总有些事,他向来都不会说实话。
她不相信只是为了不听久让废话,他就斩了她的魂息,反也被她伤了一刀。
白黎应该还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他不肯说。
“去哪儿?”
“阎罗殿。”
“可夜澜不在阎罗殿。”陌浅赶忙道。
白黎脚步一停,“他去哪儿了?”
“他……在人间。”陌浅有点儿迟疑道,“他说,有些事他做起来轻车熟路的,觉得苏墨缘接客更合适,就……擅自做主了。”
白黎微微瞥眼,“将功补过?”
“我觉得是,但他未必肯承认。”陌浅说完,又赶忙道:“如今我也算地府的正神了,夜神应该也有撰写凡人命书的权力,那我能不能……”
“你何时再去落仙阁?”
陌浅一愣,耸了耸肩,“我才刚回来。”
“那你刚才问我……能不能做什么?”
陌浅眨了眨眼,“我刚才是问你,我能不能替你写命书?”
“可以。”白黎干脆利落道,“不过以你的修为,恐怕需入定冥想,才能承天道之意。”
陌浅又眨了眨眼,“我觉得你现在特别想把我锁在个小盒子里,哪里也不许去,甚至什么都不能想,最好。”
白黎静静看着她,语气微染凉意,“你仍旧信不过我?”
其实,这不能算是信不过,只是她明明察觉到白黎有所隐瞒,也明知道问不出来。
她知道隐瞒乃是好意,也愿意相信他隐瞒之下,是有他自己的把握与打算的。
可他不是万能的,曾有前车之鉴,他一番隐瞒之下,最终承受困苦的是他自己。
“怎么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还信不过?”陌浅笑着一伸手,“命书给我,笔拿来,我回夜神殿去写,正好不妨碍你继续睡觉?毕竟已经成习惯了么?”
然而,有些话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了,陌浅宁可以为这是默契,但是,白黎真的会撒谎了。
之前她但凡从落仙阁回来,两人形影不离都嫌不够,此刻,他显然是想支开她。
支开她之后呢?睡觉么?
白黎将命书和笔都给了她,仿佛那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也没多交代,毕竟她此前也替他代笔过命书,本就不是什么繁杂的事。
☆、601。第601章 魔兵之将
可就在陌浅抱着命书刚刚离开昼神殿的时候,便清晰感觉到,白黎的气息从地府消失了。
他急着支开她,又离开了地府,是去做什么,几乎不用猜了。
他从来不撒谎,更不擅长撒谎。
她不相信他拼着伤了手,只是嫌久让废话多,只不过……
陌浅长长吸了口气,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她如果不放心白黎偷偷追上去,是去帮忙的呢,还是去添乱的呢?
“女人,走路不看路,小心跌进河里就入轮回了。”
陌浅堪堪回神,发现自己确实已经走到了忘川河边,一旁就是静静流淌的忘川水。
忘川河贯穿整个地府,就算她没走过奈何桥,出了昼神殿以后,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而开口说话的人……五年过去了,她都长大了,可嬴尧却一点儿没见长大。
不对,他应该要比她年纪大很多。
“你也迷路了么?”陌浅问着话,仍旧心不在焉。
“我刚回了趟魔界。”
“哦。”陌浅应了一声,随口问道:“家人可好?”
“假惺惺。”嬴尧嗤声道。
陌浅点了点头,是挺假的没错,白黎突然离开地府,她哪里有心思管别人是否安好?
但好在她知道白黎的生辰八字,如果他一炷香时间不回来,她就从黄泉路过去找他。
不,半柱香时间。
“对了,嬴尧,问你件事。”陌浅心思落定,终于回过神来,“之前你父亲曾去人间找过白黎,据说沐玄宸现在是……魔兵之将?你们魔界这么缺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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