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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当道:仙尊不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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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浅听见了,但又觉得那声音分外遥远,似乎沁入不了她已然麻木的心神。
    她只半晌过后,才后知后觉般点了点头,头脑仿佛已经被迫停止了思考,周遭变得寂静又恍惚。
    她能听见白黎粗重的喘息声,能听见他狂乱的心跳,还有……
    “白黎,你能老实会儿么?我总不能连你的心念都封了,那跟抱着个尸体有什么两样?你若想要离开,随便都能做到,但你给我下催心咒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催心咒……”
    “陌浅,我很爱你。”

  ☆、498。第498章 玩过火

身在地府,人是不会累的,无所谓疲惫,也就无所谓睡眠。
    地府时长,仿佛能将岁月无限延长,可以肆意挥霍,甚至没有日出日落的困扰。
    陌浅从来都不知道,酒竟是这般神奇又惊悚的东西,可以疯魔了人的心神,麻木了人的理智,挖出深埋在心底连她自己都有所惧怕的欲念。
    毕竟她没喝过酒,久让的记忆中永远都是豪饮洒脱,把酒可以当水喝。
    她从没想过自己喝醉了会是这样,但也知道醉鬼有种令人痛恨的行径叫……耍酒疯。
    地府中可以不眠不休,醉了酒要等清醒,也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只在偶然间一个念头仿佛利刃般划过脑海,触碰了陌浅已然麻木的心神,如同惊梦炸醒一般,瞬间激了她一身冷汗。
    那仿佛被一刀劈开了麻木之后,其下的清醒,宛若脱胎换骨般清明。
    陌浅猛的抬头,直到看清身旁的彼岸花仍旧妖艳绽放,才仿佛绝境逢生松了口气。
    然而,她所面对的,便是酒醒之后,她那出奇好的记忆力蜂拥而来,将此前一点一滴的疯狂,悉数灌入她脑海中。
    而霎时间,她脑海中又一片空白,如同整个世界崩塌了一般,只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都被她自己一手毁掉了。
    平日里白黎对她冷冷淡淡,甚至一再出言质问,但就这么保持着对峙,只要保持这种微妙的平静,总也能这么难得糊涂的过下去。
    可是……
    陌浅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偶尔闲极无聊,肖想与白黎……可绝不敢有这般疯狂的念头和举动。
    她甚至不敢低头看白黎,生怕这一眼看去……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岁月不能倒转,那她只有……掐死自己算了。
    陌浅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低头,可那一瞬间的目见,仍旧让她想要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白黎微微偏头闭着眼,苍白泛青的脸上仍旧残留着丝丝诡异的红晕,眉宇间染着浓浓的疲惫,她都不敢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那一身冰白如玉的皮肤本不易留下伤痕,却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他一身墨袍几乎褪尽,长发铺在身后凌乱不堪……
    他……还是被她给糟蹋了。
    也不知地府已经过去了多久,白黎至始至终也未以伤她为代价解了禁制,就真的这样由着她……发疯。
    陌浅从那些疯狂缱绻的记忆中,尚能找到白黎零零碎碎说过的话。
    他一直在试图说服她,要她放开他,甚至在身处qingyu巅峰的那一刻,他的声音竟仿佛染了泣声,染了哀求。
    那挣扎煎熬的声音,着实动人心魄,催人心欲。
    可她一直也没放,曾经随口乱说的话竟然应验了,完全没有轻重也好,花样百出也罢,以至于她陡然惊醒的那一刻,生怕真的玩过火,触了他的命脉。
    然而,就算彼岸花仍旧鲜艳怒放,白黎也真是被她祸害的不轻。
    毕竟男女之事,她身为女子,又在这地府中,完全不会觉得累,可男子一次又一次……终是在损耗着精气。

  ☆、499。第499章 就当从未发生

虽然她仍旧想感叹男人身体的神奇,哪怕被她压榨到了那般地步,哪怕说累了,仍旧能轻易被她勾起欲念……
    可如今事关紧要的,不仅仅是白黎究竟被她糟蹋到了什么程度,更重要的是……她该怎么收场。
    陌浅足足愣了一炷香时间,才极尽可能轻的动了身体,身下一片湿凉伴着丝丝难以言喻的痛,让她不禁伸手抚上了自己仍旧发烫的额头。
    这世间终究报应不爽,好的不灵坏的灵。
    曾几何时,苏药愤然怒斥她,为何要弄明白男女之事,难道是怕将来自己的男人不会,需要她教?
    而此时此刻,竟真的应验了,她真的……只靠自己,白黎至始至终都没动过。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宁可仍旧半懂不懂,干脆一点儿都不懂也好。
    可惜……不能。
    陌浅轻手轻脚的起身,几乎不着痕迹的替白黎拢了衣袍遮在身上,还悄无声息的顺手查探了他的境况。
    好在白黎的修为真的深不可测,除了精气损耗过于明显,倒也不至于损伤。
    可就算没有损伤,后果依然很严重。
    白黎一身清孤傲气,哪怕有半分忤逆都会惹得他大怒,而如今却被她压在他自己的黄泉路上,糟蹋蹂躏得完全没给他留半分情面。
    他恐怕极尽想象,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而就在她悄悄转身,刚刚踏出一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白黎清冷的声音,半点儿睡意都没有。
    “上完了就想走?”
    陌浅一激灵,倒是也松了口气,听这话音,白黎应该没有大碍。
    可也听这话音,他的心情俨然不太好。
    他曾经是堂堂仙尊,如今是地府昼神,地位超然,向来优雅得无可挑剔,要怎么样的心情不好,才能说出这么糙的话来?
    陌浅转过身来,牵强的笑了笑道:“那个……我觉得这有点儿误会,你得听我解释。我从来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品那么差……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催心咒?你的修为那么深厚,催心咒一下,我真的抗拒不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嗯,就是这样的。”
    说着,一提起催心咒,她还有点儿气了,“白黎,你身为邪玄至尊,应当知道催心咒会有怎样的后果。此地是你的黄泉路,我手中握有你的生辰八字,若心中存有恶念被催动,就算你修为深厚无所畏惧,后果恐怕也难以想象,大有可能一死一伤……”
    “可你并未存有害我之心。”白黎的声音略微沙哑,却难得仍旧平静。
    然而,陌浅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心底的欲念会有这样狰狞……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要糟蹋你,辱虐你的意图,只是蹊跷又巧合,我从没想过……”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道歉么?”白黎静静问道。
    陌浅深吸了一口气,诚恳道:“我知道道歉没有用,只是想解释,希望你能够理解……此事并非我所愿。”
    白黎静了半晌,直到仿佛过了许久,才似乎微微咬牙般冷然开口,“那你的意思是,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500。第500章 男人很神奇

陌浅一愣,悄悄松了口气,重重点头,“如果能这样的话,最好。”
    话落,忽然感觉到白黎身上扬起一股杀气,她又赶忙道:“我知道此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哪怕是醉话,我也应当言而有信,这身修为……”
    “你不觉得该先放开我?”白黎冷声问道,似忍着一股欲要杀人的冲动。
    陌浅悄悄向后退了两步,脑海中一瞬间划过无数种可能性,她一旦放开白黎……
    其实,她是说了大话,如果白黎强势要散了她一身修为,她真有反抗之力么?
    且不论是否能下得了手,就在这风雨欲来的关头,她与白黎斗得两败俱伤,那该是怎样的愚蠢?
    更何况,她真的还有未做完的事。
    哪怕……只剩那么一件,她也想尽自己的所能,去做点儿什么。
    “我回人间一趟,应该去去就来,等收拾好了,我会任凭你处置。”陌浅说着,猛的转头直奔黄泉路尽头,“如果我去得太久,你就自己破禁制,反正不会溅你一身血了!”
    “林陌浅!!”
    白黎难能一见的咆哮声消失在身后的鬼门中,若非这一声连名带姓的,陌浅还真的差点儿忘了自己姓什么。
    而她长长吸了口气,这才发现,此时人间已经是……正午时分。
    那就是说,她将白黎拖进地府的时候,已是昨日黄昏。
    若按照人间一日,地府一年……她还真不敢细算。
    虽然若再仔细想想,虽然她被催动了心念完全不受控,但白黎似乎……也是挺享受的?
    毕竟不管是觞羽告诉她的,还是久让的记忆中,男人只要qingyu上头,就会失了理智,以至于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就连白黎也不例外。
    如果再仔细想,她记得白黎说……他很爱她。
    陌浅微微一笑,男人果然和女人不一样,果然很神奇。
    而心念一动,她人已到了凡州城外。
    事实上,她并不会执意认为那些饭菜中的断蕊骨草,乃是白黎想要散去她一身修为所设的阴谋,只不过事有凑巧,她就先入为主了。
    可虽然醉酒,但在地府白黎那一番话,当时她未能细琢磨,如今再细想,自然能分辨的清楚。
    她以为断蕊骨草是白黎为了散去她一身修为,而白黎竟然认为,他曾说要散她修为,那断蕊骨草就是她小小心思的试探与报复,毕竟那些饭菜都是她一手准备的。
    那是不是说,如果换在四五年前,当时的她确实有心思要报复白黎,如果当时她真有机会,白黎也一样就这么认了?
    他仗着修为深厚,就可以不计较她害他?
    可陌浅总觉得哪里不对,若说融有三梵印心的白黎会这么以德报怨,她或许不觉得奇怪,可此时此刻的白黎,仍旧活脱脱像个圣人是为什么?
    而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她得弄清楚,那饭菜中的断蕊骨草是从哪儿来的。
    白黎和她的家人在凡州城生活了五年都平安无事,可她一回来,就出现了断蕊骨草,显然,这应该是冲她来的。

  ☆、501。第501章 山外有山人外人

她自年幼起,基本上就在地府与人间来回往返,可以说与人间的人往来甚少,没什么交往,更谈不上仇家。
    如果强说与什么人结过仇的话,那或许只有洛依凝了。
    可她当年是亲眼看着洛依凝喝下孟婆汤,亲自送她去的轮回路,转世之后……她今年应该只有五岁。
    那就只有……
    陌浅没多耽搁,直奔凡州城中的那家酒楼,既然那些菜都是从这里买的,又是修士云集的地方,自然嫌疑最大。
    酒楼取名望仙楼,招待的几乎尽是已辟谷的修士,所谓望仙也是众人之态。
    望仙楼的酒菜贵得出奇,财大气粗之下,酒楼也是异常的宽广,足矣容纳近千人。
    此时恰逢正午,酒楼中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几乎座无虚席。
    陌浅径直找到了酒楼的管事,而几乎在她意料之中的,酒楼管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甚至没有问及名讳,便笑着微躬身道:“姑娘,东家等候您多日了。”
    如果断蕊骨草并非存有害人之心,只是邀她前来的诱饵的话……
    陌浅自己并不认得断蕊骨草,只是那东西,久让分外熟悉。
    若说断蕊骨草乃是修行之人避之唯恐不及,倒也不尽然,断蕊骨草可以消散人的修为,而修士若要突破境界,大多是要应劫的。
    有些修士担心自己境界不稳,学艺不精,倒也用断蕊骨草推迟应劫,久让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久让叱咤风云得天独厚,自然不怕应劫,她食用断蕊骨草,只因不愿应劫之后,被前来接引她的上仙骚扰。
    而或许正是那般藐视上天的态度,已引得天帝有所不悦,久让当年应劫的凶险便远超于其他修士。
    陌浅跟随着管事一路走向望仙楼的后院,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却内有乾坤,僻静得仿佛能隔绝了人气,在这闹市中,也俨然如世外桃源一般。
    后院中七七四十九道困阵,已经堪比白黎的别院防备,那困阵中见得有道术痕迹,未见有玄术,而其他的……竟也有陌浅辨认不出的。
    陌浅自然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虽说她如今修为确实能够横行于人间,但是,世间百态,光怪陆离,谁也不能保证事事都有把握。
    然而,管事轻车熟路,将她带入一栋独门独院前,只开了院门,躬身道:“姑娘,里面请。”
    这还颇有点儿瓮中捉鳖的阵势,陌浅淡笑着摇了摇头,悠然踱步进了院门。
    而院中一间小屋,仿佛遗世独立,只有一间屋,一扇门。
    陌浅只静立望了望,便迈步向房门走去,她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白黎还在地府黄泉路躺着呢。
    如果他终究忍不住了要解禁制,那禁制当真连着她的命脉,与人对峙尚未分清个所以然,便先行吐了自己一身血,那未免太贻笑大方了。
    门没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从外看只是一间寻常的小屋,可屋内……却桩桩件件精致奢华得令人咋舌。
    那已经不仅是世俗间金雕玉砌的奢华,而是修行中人梦寐以求却连想都不敢想的洞天。

  ☆、502。第502章 岂能怜惜

陌浅一步进门,便感觉周遭浓郁的灵气瞬间将她包裹,清澈的灵气堪比这世间任何一处灵脉之地,竟然会出现在这凡州城一间小屋中。
    而屋内件件摆设除了世俗间的奇珍瑰宝,竟还有数十件法器灵气,法力不俗,摆位也讲究,她的记性一向太好,这等摆法,乃是养魂之用。
    看来,这望仙楼的东家,赚的是修行中人的钱,自己恐怕也是修行中人。
    有本事赚得泼天财富,又能将世俗钱财化为修行之用,倒也是个奇人。
    她早就知道望仙楼是个聚敛钱财的地方,却没想竟会那么有钱。
    如果说白黎有钱,富可敌国的话,这望仙楼的东家估计比白黎更有钱。
    而既然故弄玄虚引她来了,主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屋中正对她的乃是一面屏风,描绘着仙云飘渺,竟像是以玉石琢磨而成,薄如蝉翼,依稀透出后面一道纤细的人影。
    “呵……”陌浅微微一笑,朗声道:“阁下如此藏头露尾其实并未显得高深,堂堂望仙楼的东家,怎能这般鼠辈行径?”
    屏风后的人没再继续装高深,忽然开口道:“来者是客,却先行骂了主人,阁下的修养也令人汗颜。”
    陌浅挑了挑眉,一道纤细的人影已能看出是个女子,再听声音就必定是个女子无疑了。
    而这女子的声音,乍听似有几分耳熟,但她实在想不出曾与哪个女子有过什么往来。
    她花了大把银子买了饭菜回家中,却被下了断蕊骨草,她前来质问自然不会客气,而对方的态度……似乎也同样没打算客气。
    “我不是来与你泼妇吵架的,开门见山的说,我此次还算是先礼后兵的,如今看来,阁下确实与我有仇,那我就不必客气了。”
    “有仇?”屏风后的女子嗤笑一声,“你认得我是谁么?就要说我与你有仇?”
    “认不认得不重要,你既有害人之心,那便已然是我的仇家。”陌浅干脆利落道,“你可以躲在后面不出来,但也不妨碍我报仇。”
    她当真认不出这女子是谁,若是随便猜猜,或许也只能想到,白黎的别院就在凡州城外,住了五年,总会有偶尔抛头露面的机会。
    像望仙楼东家这样的女子,必定自命不凡,许一眼就看中了白黎,也是情理中事。
    而她如今的身份,无论如何尚是白黎之妻,那与她结仇的理由……可想而知了?
    毕竟曾有代珊那样的先例,陌浅只觉得,这世间****果真害人不浅,陷于****中的女子,都是这般的可怜。
    为什么都会觉得,杀了她,就可以得到白黎?
    但可怜归可怜,害人之人,岂能怜惜?
    陌浅想着,伸手入袖中,她自然是有备而来,夜澜曾说,能拿钱解决的事,千万别用命拼。
    可她觉得,就算钱解决不了的事,也不能拿命拼。
    而就在这时,屏风后面的女子忽然动了,“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千百年来,敢在我面前撒野的人不多,总也轮不到你。”

  ☆、503。第503章 最大的骗局

陌浅微微一愣,探入怀中的手也定住了,如果对方没有夸大其词的话,千百年……那已然是能修炼成仙的岁月。
    如果对方是仙,那是不是也就跟代珊一样,曾与白黎同为上仙,又一心倾慕了几百年?
    没等陌浅再说话,女子终于慢慢踱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那举手投足间的雍容曼妙,仿佛只寥寥几步的风姿,这世间便无人能比。
    而仅从外表,陌浅只觉纵然身着这世间最昂贵华丽的衣裙,和屏风后走出的女子相比,竟仍旧有些相形见绌。
    那是经年岁月沉淀出的优雅,也似乎与生俱来的尊贵,得天独厚的……令世间无人能及。
    可陌浅望着这个人,却有种望着地府三生石的感觉,她此生所经历过的一切,一幕一幕从脑海中闪过,仿佛时光流转,看尽半生苦乐。
    她年幼遭弃,尝尽世态炎凉,她的人生与旁人不同,旁人尚在嬉笑玩闹,谨守闺阁的年纪,她已经奔走在阴阳两界,看的是世间悲欢离合,生死天命。
    她身边要么是天上的上仙,要么是地府的阴神,几乎从未有过寻常人。
    她的人生一直**控,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她每天活着都不是为了自己。
    她恨极了这被玩弄的宿命,曾泯灭过良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要试图挣扎,试图扭转。
    她以为自己总算不那么可悲,总有一天会迎来拨云见日……
    可如果她的一切一切,都只是个笑话呢?
    屏风后走出的女子莞尔一笑,面容与她足有七分想象,可那一笑风华绝代,真的可以令日月无辉。
    “你可认得出……我是谁?”
    陌浅怔怔看着,当震惊与麻木被心境强行压下,她试图找出破绽,试图有理由称赞对方的处心积虑,试图向自己证明,她十几年来所经历的,并非是个笑话。
    可如何能认不出?若真有人以恶毒心思,挑战她心底最深的恶念……她怎能拆穿不了?
    她之前听着只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但从未往荒唐的地方想,那曾是她记忆中最厌恶最抗拒的声音。
    这面容,这身姿,这举手投足甚至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刻在了她脑海中,如同烙印一般,与其捆缚在一起的,是她自己都不敢去面对的恶念。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认命自己的人生中充斥着骗局,这个世界处处都是谎言,她谁也不能信,谁也不能依靠。
    她曾以为,那十几年的骗局都是夜澜一手所为,巧算心思,步步为营,她只要防着夜澜,今后的人生或许可以平坦许多。
    可如果在夜澜之外,仍旧还是骗局呢?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骗局。
    “久让……”陌浅听到了自己木然沙哑的声音,念出一个无数次回荡在心底的名字。
    “你竟然认得出我,可见当真费了不少功夫。”久让微微点头,慢条斯理落座在软榻上,慵懒斜倚,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她,“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只是散碎残魂,到底哪来这么强的执念?这些年里,你就算一直躲在地府修炼,但总也是十八岁就迈入成仙之境,天道……不管么?”

  ☆、504。第504章 不过如此

陌浅听见了她的话,却仍旧只静静望着她,那一时间心中空洞得仿佛被挖空了漏风,又仿佛她活了十几年所有的一切一切,顷刻间翻天覆地成了一片废墟。
    所有人都说,她就是久让的转世,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从来就不该分彼此。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久让醒魂,取代她的存在,重新站在这世间巅峰。
    从未有人怀疑过,久让是否还活着,连她也从未想过。
    从一开始拼命想让周围人都分清她与久让,到之后抗拒久让的醒魂,直到现在她渐渐接受自己就是久让的转世,只不过不让她一缕天魂醒魂就是了。
    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源于她是久让的转世,而如今……久让活生生在这里,与她面对面。
    如果说她的人生从一开始统统都是骗局,那这个骗局……究竟装下了多少人?
    “呵……”陌浅突然笑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将微微颤抖的手指攥成了拳。
    她如今是不是该感激天道的蹊跷,让她本不可能达成的心愿,变成了现实?
    久让……就在她面前,而非与她是同一人,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可能不放过自己,却能……不放过久让了。
    “你想知道我这一身修为从哪儿来的?”陌浅冷淡问道。
    久让微微挑眉,似赞赏又似玩味,忽而点头道:“我或许真不该小瞧了你区区残魂,竟修得出这般心境。既然认得出我,我觉得,你能不疯,已在我意料之外。”
    “我为什么要疯?”陌浅反问道,“期待你活着的人一直也不是我,你是死是活,于我而言意义不大。”
    “当真意义不大?”久让也反问了一句,语气仿佛闲聊般平和,“那你告诉我,你这一身修为从何而来?”
    陌浅微微蹙眉,忽然觉得,这一切与她曾经幻想中的不太相同,她曾想象,如果有一天久让真能站在她面前,那该是怎样的威风凛然,该是怎样的霸气无双。
    那能将天下人心玩弄于股掌间的心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超然自信,仿佛这天下间,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可如今在她面前的久让,那般的懒懒散散,甚至漫不经心,她竟然一直都没死,但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竟然一无所知?
    终有连她久让都不能尽知的世事,她是当真无法得知,还是觉得一切无足轻重?
    当然,她知道,这并非是久让转了性情变得温和,而是……一直未将她放在眼里。
    “沐玄宸白给我的。”
    久让面露些许诧异,忽而淡淡的一笑,“你能哄得他将一身成仙的修为都给了你,倒也是有几分本事。我记得百年前,他不那么轻易信人的。”
    “他不是信我,而是不知道你还活着,将我当成了你的转世。”陌浅缓缓摇头,曾以为久让与沐玄宸之间乃是惊世绝恋,后来得知两人过往,就觉得不过如此。
    如今亲耳听到久让的话,是真的……不过如此。
    乍听自己的爱人将一身修为给了旁人,仍旧能只那么轻描淡写一语带过,真的……不过如此。

  ☆、505。第505章 爱又如何

而已有百年未见,提起沐玄宸,久让脸上竟没有多少眷恋,反而怅然笑了笑,“该信的时候不信,不该信的时候反倒信了。我一直以为你区区养魂之魂,乃是以残魂拼就,竟能修行到如此地步,一定又是天道不长眼了。却没想……是他弄巧成拙,险些误了我的事。”
    虽是怅然潇洒的一笑,可那言语中的埋怨,陌浅还是听出来了。
    “那你既然一直都活着,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他在地府里等了你万万年,你不应该一无所知。如果你当真那么爱他……”
    “爱又如何?”久让突然反问打断了她,仍旧优雅淡笑,“我看你倒是比我更激动些,莫非……你终究还是喜欢上他了?”
    陌浅缓缓摇头,“我只是替他不值,他为了你,付出的代价无法估量,如今什么都没了,却只换了你一句,爱又如何。”
    “陌浅,你不懂。”久让的语气骤然深沉,沉淀在眉宇间的无奈,似乎已有百年,“我确实很爱他,但是……那仅仅只是爱,却未必非要相守在一起。”
    或许,久让对于爱的想法与她截然不同,虽然陌浅觉得,自己也未必理解爱到底是什么。
    她只能理解相守未必是爱,却理解不了爱却不愿相守。
    “那你就让他只当你已经死了,付出也好,等待也罢,全都与你无关了是么?”
    久让无奈一笑,“我知道你不明白,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你心中曾有的那些所谓喜欢,只是浅淡如云。不过你身上也有道术的气韵,必然知道修习道术但凡小成者,七情六欲必灭一源,那你灭的是哪一源?”
    “与你无关。”陌浅断然拒绝道,忽而微微有些疑惑。
    听久让这些话,她似乎知道她曾经喜欢过沐玄宸,甚至很可能知道她喜欢过白黎,可她却不知,她一身修为是沐玄宸给的?
    如果说,她毕竟拥有久让一缕天魂,久让能够得知发生在天魂身上的事,那从什么时候起,她便无法得知了?
    就在……沐玄宸给了她修为之前?
    那就是五年前……?
    “那我告诉你,沐玄宸灭的是哪一源。”久让言语间与沐玄宸的熟稔再明显不过,可毕竟是沐玄宸的私事,她仍旧没有半点儿要避讳的样子,直言道:“人之七情乃是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乃是眼、耳、鼻、舌、身、意。我认识沐玄宸的时候,对道术并不了解,直至后来偶然机会得知,沐玄宸所灭……乃是七情之喜。”
    “那又如何?”
    久让缓缓摇头,似也有诉不尽的无奈,“我初见他之时,确实惊为天人,相貌清雅,离世泊尘,立于万丈红尘间已然心如止水。我曾以为,沐玄宸乃是这世间罕见,能将禁欲高矜之绝美聚于一身的男子,却没想……那只是道术灭源所致。灭得六欲难以踏入通途,唯有斩去七情一源,可人之情便是七情,若缺了其一……那还是人么?”
    陌浅的眼睛微微睁大,冷声道:“那若如你所言,天下间修道之人千千万万,便都不是人了?如今九天之上,修道飞仙者过半,也都不是人了?”

  ☆、506。第506章 负心之人

“这么说是不对。”久让点了点头,“修道之人斩灭七情一源,保得中正圣心,乃是为仙之本,但是……他们并不适合与人相爱。沐玄宸灭的是七情之喜,呵……你若见过他,必也该发现,他不会喜欢任何东西,也不会因任何事而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确实不该诽意他的为人,但百年守着一尊永远也不会喜悦的石塑,明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也不可能讨得他高兴,那种无力……你应当没尝过?”
    或许久让是对的,陌浅与沐玄宸相处总也有些年岁,她确实未见过沐玄宸会喜欢什么。
    而他但凡有笑容,要么是苦笑,要么是感慨,确未见有真正的喜悦。
    陌浅曾经以为,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上仙,却一步步沦落到了那般境地,又有谁还笑得出来?
    可久让说,人之七情若缺其一,便不是人了。
    但是,沐玄宸斩去的只是七情之喜,他深爱久让,毋庸置疑。
    “荒谬。”陌浅断然否定道,忽然觉得,她与久让有点儿话不投机。
    她本以为曾经久让的天魂醒魂,与沐玄宸那一场殷殷切切的对望,那一番至死不渝的承诺,终会是不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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