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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当道:仙尊不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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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总也该有些警惕,或者……想想对策?
    确实,她的身体长大了之后,还来不及置办新的衣裙,只从红菱那里拿了一套穿在身上,但无论如何,量身做新衣什么的,真的不是当务之急。
    然而,白黎安排的绣坊,大概是这九州天下响当当的存在,那声势浩大的,估计堪比皇宫中的皇后置办衣裳了。
    二十个与她年龄身材相仿的妙龄女子站成了一排,身着各色各样的华丽衣裙,更有绣坊的管事,亲自捧着一摞绣样,据说那纸上画的绣样更是奢贵至极,只能定下了才能赶制。
    正厅中,江谷兰身为长辈坐了主位,白黎只侧坐下首,丫鬟小厮们纷纷来看热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陌浅总觉还是猜不透白黎的心思,也对那些华丽的衣裙没有太多想法,只笑问道:“你喜欢哪一身?”
    白黎微微抬手,指向绣坊管事手中的一摞绣样,淡淡道:“那些都做了便是,做完再挑。”
    如此惊天的挥霍,着实令人咋舌,但绣坊管事似乎都比她有见识,只躬身应下,外带给了陌浅一个羡慕的眼神。

  ☆、481。第481章 七情六欲

其实,陌浅曾查看过她房中的衣柜,这五年来,随着幻象的身高不断变化,那柜里的衣裙也着实不少。
    而且,虽是幻象,那一件件的衣裙仍旧奢贵得万万里挑一。
    她知道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慨,但是,白黎……真的很有钱。
    “夫人这边请,容老身替夫人量仔细。”绣坊管事无不尊敬道。
    “大体差不多就行,管事阅人无数,应该也不会差得太多。”陌浅摇头拒绝道,“今日难得闲暇,就不在这些琐事上多耽搁时间了。”
    绣坊管事向来闻言知意,倒也没多说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难得白黎正午之前还在家,江谷兰又兴冲冲的带着丫鬟小厮张罗午饭去了,陌浅追出去交代了几句,去而复返,只见白黎仍旧坐在正厅中,几乎一动也没动。
    他们终究已远离了人间烟火,白黎在人间,应该也没什么要做的事。
    陌浅走到白黎面前,在他膝旁蹲下,握起他微染湿凉的手,问道:“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么?”
    旁人均是凡人恐怕看不出来,可她总有媲美上仙的修为,目力好得自然没得说。
    在这正厅中坐了仅不到半个时辰,她竟然看到白黎的额头,浅浅覆了一层冷汗,虽然被苍白泛青的脸色遮掩了,但若有心也不难察觉。
    可分明之前在地府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碍事。”白黎仍旧淡淡的一句,“你如今虽无阴神职位,稍后还是随我一同去地府,若觉得无聊……”
    “我可以帮你写命书。”陌浅信誓旦旦道,“我现在的字,写得能有多漂亮不敢说,但好在是能看的。”
    白黎难得有所满意微微点头,“也好。”
    “不过……”陌浅突然想起个事,“我每隔两个时辰,最多三个时辰,需入定一个周天,差不多也得一两个时辰,会不会碍你的事?”
    白黎的眼眸一冷,“在地府中修炼道术,不会有所助益。”
    “那跟道术没关系,只是淬炼心境罢了,习惯了,不太想改。”陌浅终于敢在白黎面前撒谎了。
    她总不能说实话,淬炼心境是不假,但那是去整理久让天魂没完没了塞给她的记忆。
    自从她离开山涧,白玉镯子变成了血玉,久让的记忆便如出闸之水般源源不尽,无时无刻不在向她的脑海中灌注。
    久让毕竟活了千百年,虽然不是全部的记忆,但总被这么灌注着,她觉得很难安心。
    那些记忆牢固得仿佛就是她的,她短短十几年自己的记忆,真怕有朝一日,会被吞没在那些如汪洋般的记忆中。
    如果有一天,她会被那些记忆吞噬……
    白黎突然问道:“你既然修炼道术,七情六欲必灭一源,你灭得哪一源?”
    陌浅抬头眨了眨眼,利落道:“我没想要做道姑,哪一源都没灭。”
    “不许撒谎。”
    “我没撒谎。”陌浅争辩道,握着白黎的手,仿佛坦诚得不能再坦诚,“你既然不信,那也有读心术,我什么时候都没防备过……”

  ☆、482。第482章 自投罗网

可白黎看向她的目光越见冰冷,声音也渐渐染上了阴沉,“除了偶尔浮现的当下心念,你心中……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陌浅笑着摇头,“要心里什么都没有,我不就剩个空壳了么?你总也能看得出,在你面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你此次回来,究竟为了什么?”白黎追问道。
    陌浅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家啊,我不回家要回哪里?你之前不让我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罢了。”白黎怒叹一声,仰头靠在椅背上,轻轻合眼,却蹙紧了眉。
    那仿佛忍着痛楚的表情,更像是无奈忍着怨怒与痛恨,其实,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和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陌浅似乎能体会白黎此刻的感受。
    那种屡屡几乎忍到极限,也要骗自己再忍下去的无奈,枯等着……几乎没有希望来临的那一天。
    她为什么会回来?纵有一万个理由,也不会因为久让。
    而随后,白黎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自从夜澜来过的那夜之后,他再也没有忘情碰过她。
    “我送你回房歇着吧,待午饭时我再叫你。”说着,陌浅却没贸然扶他,直到他几乎不可见的点了头,才扶起他直接用了法术。
    可明明只过了一夜,尚未至正午,白黎的状况显然比昨夜更遭,刚刚回到房间,他的腿竟然一软,仿佛已经没有力气自行找个落脚的地方。
    陌浅索性扶了他在软榻上躺下,看着那张完全没有血色,苍白透青的脸,看着他额头浮起冷汗,眉心紧拧,一时间心里倒真起了怒气。
    这就叫不碍事?这就叫不必理会?
    她敢说,也就是白黎余威尚在,天帝又很怂,否则,真要孤注一掷动起手来,硬碰硬的话,她不相信天帝会打不过此刻的白黎。
    可怒火仿佛就从心头一闪掠过,陌浅深深叹了口气,自顾自的从乾坤匣子中掏出些材料,就在软塌的周围布起阵来。
    不然呢?白黎就这副样子,她连抓起来摇一摇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在干什么?”
    陌浅掏出一张青色的符纸,边画边道:“你身上阴气颇重,阳气微弱,挺古怪的喜阴拒阳,许是在地府呆久了,反而不适应人间。我看你在地府的时候情况还好,索性布个聚阴气阵试试看,就算无用,你是地府昼神,阴气总也不会伤了你。不用诸多怀疑,要布阵咒你的话,昨天夜里我有的是机会。”
    聚阴气阵并不难,但多少有些繁琐,更何况此时人间正午时分,乃是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
    但白黎并未阻止她,陌浅就当他认可了,也不再迟疑。
    虽然总觉得,白黎如今这状况,总不至于是离了地府就成这样。
    半晌,忽听白黎浅浅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你会听信夜澜的话,带我出去晒太阳。”
    “那家伙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也不能信,你不必担心我会被他坑了再来坑你,不过……”陌浅画着符,忽然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既然你自投罗网,白黎,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为何不能晒太阳?”

  ☆、483。第483章 言而无信

白黎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凝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重新审视,又仿佛戒备猜疑。
    陌浅知道,她猜对了,不管白黎肯不肯说出缘由,他不能晒太阳的事是真的。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其实不想用这些小心思套白黎的话,毕竟白黎偶尔可能失言,但又不是真傻。
    套得多了,本就寥寥无几的信任就更少了。
    然而,白黎的目光仿佛前所未有的阴沉,似怒非怒却凛冽的有些吓人,“或许你该告诉我,你避世五年,不在三界之内,妖界魔界也从无踏足,又从哪里学得这些阴阳之辨,奇巧心思?”
    陌浅画着符的手缓缓停了下来,也没再看白黎,半晌,沉沉的点了下头。
    行,她认输。
    她总不能告诉白黎,久让天魂塞给她那些杂七杂八的记忆中,总有点儿有用的东西。
    她既然不肯说,也就不能与白黎交换真相。
    若论秘密,白黎那点儿藏着掖着的事,她总有一天能抽丝剥茧弄个明白,而她的秘密,这世间还无人能知。
    陌浅一抬头,笑着冲白黎眨了眨眼,“要不然……你陪我出去晒晒太阳,我就告诉你?”
    “你必定言而无信。”白黎淡淡肯定道。
    陌浅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白黎若这么说,那就证明,他或许真的不宜晒太阳,但晒了也不至于魂飞魄散什么的。
    毕竟他是地府昼神,修为深厚,而且,他除了身体冰冷,可心有跳动,尚有呼吸,总不能与魂魄同属。
    “陌浅,你变了。”白黎的声音略带沉重。
    可陌浅听不出来他的语气中,所谓的变,他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诚然,被塞了那么多的记忆,再加上五年的心境淬炼,是人都会变的。
    总不能还是当年那个呆傻蠢笨的小丫头,只长身体不长心,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也弄不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而如今若要她佯装久让,她自信能装出个九成像,恐怕就连白黎和夜澜也难能看出破绽。
    只不过,她不稀罕装成别人坑蒙拐骗捞好处罢了,尤其是装成久让。
    但是,她也必须承认,她的心性受记忆影响,俨然越来越像久让了,或许……还会越来越像。
    陌浅将雪魄冰王放在了阵眼中,想了想,把从魔界带回来的墨缘剑也放了进去,法宝的品级,阵法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时至正午,可以汇聚的阴气着实少得可怜。
    其实,她魂魄中有久让一缕天魂,她本来就是久让的转世,越来越像仿佛也是理所应当。
    或许终有那么一天,连白黎也会觉得,她……便是久让了?
    可就算是仅仅一缕天魂,也狡猾得令人觉得可笑,塞给了她那么多记忆,千百年的潇洒,负累至死的痴情,甚至于那些从不传人的绝学,却没有……白黎一丝一毫的存在。
    若非曾经目见过久让醒魂之后对白黎刀剑相向,她很可能会觉得,久让根本不认识白黎。
    “好些了么?”陌浅半晌抬头问了句,忽然无奈笑了一声。

  ☆、484。第484章 相敬如冰

难怪半天也没再听见白黎说话,她的心境也没有被触动的迹象,白黎……竟然睡着了?
    或许多少是有点儿效用,最起码他蹙紧的眉心略有舒展,眉宇间也轻松了些。
    可陌浅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轻轻走到软塌边上坐下,看着白黎掩在心口前的手,一时间憋闷在心中的怒火,险些颠覆了她已然称得上坚韧的心境。
    心伤难愈,那是不管多么起死回生的医术,不管有多么深厚的修为,纵是塑魂术也难能抚平半分的。
    阵法中阴气渐渐汇聚,虽不算浓郁,但也阴寒得丝丝刺骨,究竟从什么时候起,曾在天上不可一世的上仙之首,如今……竟这般狼狈,赖以阴气的滋养。
    这其中有多少因果,又有多少执迷,她只猜得透表象,却洞悉不得其中根源,可她知道,一旦获得真相,也一定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她只偶尔无端空想,恨不得这一切从未发生。
    白黎仍旧是天上傲然俾睨众生的仙尊,她只是个尚在幼年就死得不明不白的无名小卒,没有久让的存世,也没有她的苟活,也就不会有他的倾尽所有,也就不会有她如今……总也还不尽的债。
    可是,一切不能再重来。
    …………
    有一种相处,叫做相敬如冰。
    从别院回到地府,白黎的状况终于有所缓和,可也自从在别院中一番话后,他给她的好脸色也越来越少了。
    甚至中午吃饭的时候,江谷兰忍不住当着白黎的面就开始教训她,那一脸的焦灼痛心,仿佛她什么也没做,一样如同将白黎千刀万剐了般。
    可她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她担心是不是长久以来白黎进食人间的食物才出了问题,特意交代了江谷兰,要她差人去凡州城那间酒楼,买些更适合修行中人吃的东西回来。
    江谷兰也照做了,她贫苦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没有奢侈的习惯,可只要是花在白黎身上的钱,她脸上半点儿没露出心疼的表情,反而……做了好几个菜。
    陌浅知道,就那几个菜,恐怕能买下半栋小宅子了。
    但是,白黎一定吃出了不寻常,可始终未动声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才惹得江谷兰以为,她所做之事未曾用心。
    而就算不给陌浅好脸色,白黎也还是带她回了地府,且没有像使唤那些女子那样,让她跪在昼神殿的角落写命书。
    昼神殿尽头的床榻异常宽阔,陌浅盘腿坐着,连带面前的小桌也只占了个角落,白黎斜倚在床榻另一侧,黑纱笼罩,仿佛将两人罩在一方小小天地之中。
    可陌浅知道,此刻不是该抱有什么缱绻心思的时候,毕竟命书事关人间生死波折,一旦出了差错,那又不知道是多少罪孽要追在白黎身上。
    更何况,没写过的时候只觉命书玄乎其玄,写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
    仿佛一笔一划之间都索取着她的精力,也难怪曾经在昼神殿写命书的女子隔几日便要换一个,寻常魂魄的精力着实有限,若非修行之人,几日已是极限了。

  ☆、485。第485章 什么样的实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间一日,地府便是一年。
    仅从秉承天道写命书这一事论,虽然寥寥几句便能写尽一人碌碌数年,但人间芸芸众生千万,若非地府时长,怕不管有多少个昼神都写不完。
    也难怪地府的办事效率会低得令人发指,随便一件事便能拖个几年时间,人间的凡人多,亡魂也多,地府这些数得过来的阴差判官,真的没法不忙。
    就好比白黎,自从回到昼神殿,似乎也没工夫跟她纠结其他的事,一板一眼的口述命书,由她代笔。
    或许陌浅唯一能享受的,便是他的声音不再冰冷阴沉,不再染着痛恨与猜疑,那幽幽沉然的嗓音如同梵音暮鼓,宛若沧桑流水,道尽世间离合命数。
    白黎也不曾再注视着她,轻轻阖了眼,慵懒靠着,很像是对她放下了一切戒备。
    其实哪怕相敬如冰也好,毕竟……倒也安然。
    “你在走神么?”白黎突然淡淡问道。
    陌浅抬起头一耸肩,“绝对没有,放心,这等事我是绝对不会疏忽大意的,你若不放心……”
    “两个时辰了。”白黎提醒道。
    “谢谢。”陌浅道了声谢,就地坐着就入定了。
    她没想到白黎还真记着这事,还以为……他不会当回事,或者不会记得。
    但是,无论如何,入定淬炼心境是必须的,之前写着命书消耗了精力,也只是那么略微的松懈防备,久让天魂那些记忆就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向她的心境涌来,那势头,若说是豺狼虎豹,饿狗扑食都不为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借淬炼心境的机会,将那些涌入的记忆挑挑捡捡,有用的姑且留下,毕竟是逆天上仙扬威于世的根基,得了就算占便宜。
    而久让那些耀武扬威叱咤风云的炫耀,与那些形形色色人物的纠葛过往,她看了便看了,分清不是自己的记忆,便统统封在心境角落中,不允许她出来作妖。
    其实,淬炼心境的过程一点儿也不好受,那种难受……她形容不出来。
    有点儿像……千锤百炼,但又说不清被锤凿的究竟是哪里。
    总之,也已经习惯了。
    然而,当陌浅入定一个周天睁开眼,却突然发现,那之前一直别别扭扭各种不爽的诡异气氛又回来了。
    白黎倚靠在床榻一边,手中正拿着她之前写完的命书,眸中的阴沉与质疑和之前不信她半字之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当真有哪里写错了?”陌浅也有点儿不自信的问道。
    白黎只放平了手中的命书,示意给她看道:“这字迹与你曾经所写,大相径庭。”
    陌浅轻松的一笑,“自然得要大相径庭,就我曾经那两笔画,判官大人们看了恐怕哭都哭不出来,这事也值得你生气?”
    “收起你那些奇巧的心思,时隔五年,我未必不能逼你就范,你若不肯说实话……”
    “你想怎样?”陌浅说着,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白黎身旁蹲下来,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命书,“我也没说时隔五年一飞冲天了就不怕你,你若真下了狠心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拦不住,只不过……你到底想听什么样的实话?”

  ☆、486。第486章 咄咄逼人

“你此次回来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陌浅低头看着手上的命书,忽然间似乎明白了,白黎为什么会重新问起这句话,而且,分外的戒备与不悦。
    她曾经看过久让写给沐玄宸的情信,那字迹隽秀洒脱,字如其人,而此刻命书上的字迹,与久让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她自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相似,而这一时间,以白黎的心智,究竟想到了这背后多少阴谋与心机,她也不得而知。
    最明显的,恐怕是怀疑她试图以与久让相似之处,迷惑他,用以从他身上谋得更多好处?
    “我说了你就信么?还是说,如果答案不能令你满意,你再继续怀疑我,那我说不说实话又有什么意义?”陌浅抬起头,大方直视着白黎的眼眸,“或者你索性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照直说了来哄你开心?”
    白黎的眼眸微眯,泄露丝丝寒光,或许是她说话太过咄咄逼人强词夺理,或许已经有很久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他是地府昼神,阎王在他面前且赔笑客套,他立在这,就算是天帝,五年来也只敢缩在天上,暗搓搓的抖抖小伎俩。
    他以邪玄之术修成仙尊,很可能在这世间,唯有曾经的久让敢这般挑衅他的威严了吧。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拿来气你。”陌浅沉声说着,将手中命书她写过的那几页折了个角,“如果你觉得这字迹欠妥,就将这几页抹去了我重写行么?我旁的本事兴许入不了你的眼,但记性特别好,保证一个字也不会差。”
    “陌浅,不管你想要什么,我未必给不了你,不必这般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
    “呵……”陌浅笑得很无奈,偏头看着白黎,问道:“所谓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你不信我么?是你一句都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反倒要来怪我……抱歉,我不该用这种口吻与你说话。”
    陌浅低了低头,在抬头看向白黎,只觉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郑重道:“如果你必须探究我这次回来的意图,那我告诉你,你忍着别笑。我觉得我现在本事大了,想回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你一直护着我未遭天帝毒手,却也惹得麻烦上身,那总是因我而起,我不愿推诿责任。你如今状况总是不大好,虽弄不清楚缘由,但我想尽办法,竭尽所能也想要做点儿什么。甚至再说可笑一点儿,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如果本事再大一点儿,也很想哄着你开心……”
    其实,这些话已经足够可笑了,她有再大的本事,也大不过白黎。
    其实,还有更可笑的,她没再往下说。
    当然,最可笑的是,她其实没资格说这些,这些也都不是白黎想要的,而他真正想要的人,她根本没想过要还给他。
    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慢慢偿还吧。
    昼神殿中死一般的寂静,黑纱笼罩中,仿佛连阴气都凝固了。

  ☆、487。第487章 妄想无耻

白黎静静看着她,清冷的眉眼未有一丝动容,没有斥责她的狂妄自大,但也没笑她的妄想无耻,似乎听了就听了,听了就过了,全然没往心里去。
    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蜷起,半晌,他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也不让她再试图探究他的心思。
    陌浅无奈笑了一下,或许无需探究,她都明白。
    她如今与白黎只算名义夫妻,各怀心思谁也不肯让步,心中也都明白,彼此间别扭较劲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个无解的结,当两人都不再自欺欺人又无法彻底解决,话不说破便是安然相处的微妙。
    如她这般狂妄出口,咄咄逼人,又不知天高地厚,白黎没有勃然大怒,斥责她满口胡言,将她丢去三界外任她自生自灭,已经算莫大恩德了。
    但毕竟如果换做是她,一个她本就不爱的人信誓旦旦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她就算不赶尽杀绝,也一定会送上一个字,滚。
    陌浅缓缓站起身来,又坐回了桌子后面,语气诚恳道:“方才是我说话欠考虑,抹了命书重写如同重改命书,罪孽不小,我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信不信任根本不重要,如果能维持现状也好。
    她早已脱离凡人寿限,有的是时间,不在乎就这样与他僵持千百年,直到他真正想通了解脱的那一天,或者天道再度轮回,一切回到从未发生。
    无论如何,白黎永远也等不到他想要的。
    半晌,白黎的声音幽幽传来,沉静如梵音暮鼓,带着一种芸芸众生不可抗拒的威严。
    一切照旧,这一番说过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了,没有半点儿要当真的意思……也好。
    陌浅轻轻一笑,提起笔来继续写,换个字迹其实不是难事,只是她稍有不防,就让久让天魂给钻了空子。
    话说,白黎竟然认得久让的字迹,那百年前,久让给他写过什么?
    …………
    人间一日,地府一年,而于天上,仍旧只是刹那间。
    陌浅始终琢磨不明白,当初天帝处心积虑要得到三梵印心,甚至不惜声誉与还是仙尊的白黎大打出手,为什么此次只因地府尚未降临的灾祸,就肯将三梵印心给阎王?
    天帝俨然已是三界之尊,手中的仙器法宝必然不少,为什么偏偏是那颗三梵印心?
    白黎或有傀儡窥听之术安置在阎王身边,可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他未知阎王有心针对他,却听到了天帝直言要将三梵印心给阎王?
    就算是两人传音密谋,非要把三梵印心的名字说出来,那意图也太明显了。
    陌浅知道,天帝这个时候以三梵印心为饵,必定有阴谋,只看能不能斗得过白黎。
    而白黎一直在昼神殿中写命书,也未见着手准备什么,颇有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似乎真的没把阎王和天帝放在眼里。
    她相信,连她都看出来的阴谋,白黎一定也看得出,可是……他或许是真的想夺回那颗三梵印心。
    但他不畏惧阎王和天帝,那天道呢?

  ☆、488。第488章 遥遥无期又何妨

陌浅知道,白黎从来不屑于阴谋算计,最直接的方法很可能就是自己出手将阎王干掉,曾经他在人间,光天化日之下就杀了代珊女仙,也未曾引来天道的责罚……
    很多事,她果然还是知道的太少,又或者说这世间的玄秘,久让也不曾完全洞悉。
    毕竟久让天魂给予她的记忆中,千百年来,尚未有人作恶能躲得过天道责罚,就连久让自己,也似是钻入了天帝的圈套,陨于天道之罚。
    人间一日,地府一年,陌浅有时候都飘渺了岁月会忘记时间,但白黎不会,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傍晚回别院吃饭,甚至会在别院中休息,直到后半夜天亮前才回地府。
    如今别院中所做的饭菜,都是她交代过,从那间酒楼中买回来的,余半仙后来还告诉她,酒楼的东家有言,承蒙关照,日后一应菜品会派人送到别院中,也省得别院中的下人出门买那么贵重的食物,毕竟不安全。
    而家里做了什么,白黎也就这么吃着,却从不说好还是不好。
    或许……没说不好就是好?
    她只多少发现了一点,白黎只要呆在地府,成年累月的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可一旦回到人间,他的身体就会出现不适的状况。
    呆的时间越久,状况就会越糟糕,白天里更胜过夜晚。
    但陌浅没劝过白黎别再回人间,她试着去理解白黎坚持要做的事,他宁可忍着身体的不适,也一定要坚持做的,必定有足够的理由和充分的考量。
    或许,那不一定是对她陌浅的家人有多少挂念,而是那些人都在挂念着白黎。
    天生孤命,无亲无友,若有朝一日碰上不会被他克死的人,多少总会有些触动吧?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可代价,似乎有点儿大。
    回到别院中刚一落地,陌浅就自然而然扶上了白黎的手臂。
    今日是余半仙六十寿辰,江谷兰交代让他们尽量能早些回来。
    此时太阳还未落尽,天边红霞似火,尚有些许闲云,却染出了一抹血红的颜色。
    “吃完晚饭就回去吧,我最近炼制的法宝还欠些,想尽快能用上。”
    “好。”白黎淡淡应了一声。
    陌浅点点头,扶着他一路走向正厅,一边感叹着岁月的难熬。
    身在修行中,岁月皆飘渺,修行中人大都心境高广,遇事淡泊,深知岁月无尽,万事不能急。
    虽然人间只是一天天过去,可地府却是一年又一年,那时间多得令人躁郁,每次回到人间总有隔世之感,可家人看她,却只是昨日才见今日又见。
    人间五年时间可以物是人非,可以今非昔比,但地府一年又一年,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在地府听尽世间悲欢离合,那一个又一个生命从生到死,从幼至老,竟然能生出几分羡慕,生命有尽头,反而事有可盼,反而不愿蹉跎得日子一成不变,可若岁月飘渺无尽,那便是……遥遥无期又何妨?
    陌浅忍不住看向白黎,那仿佛若冰封的面容,已经陪伴了她在地府数年之久。

  ☆、489。第489章 所谓寿辰

然而,那些难熬的岁月,白黎早已淡然,若说十年如一日也不为过。
    仿佛人在身边,心在天涯,他已经没有话可以对她说,几乎视她如无物,这份淡漠已经陪伴了她地府的十几年。
    地府十几年,人间十几日,天上许只瞬息间,一想到时间的流逝竟是这样扭曲的样子,陌浅就觉得分外闷躁,或许是她心境淬炼的还不够?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白了就是在地府十几年中,白黎除了口述命书,几乎没搭理过她,心思不难猜,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明显写着几个大字:我不高兴。
    只是她或许太笨,在地府十几年,硬是没想出能哄他高兴的办法吧?
    “唉……”陌浅深深叹了口气,每日傍晚回家吃饭,于她而言,如同过年一般。
    然而,她一脸的寡淡愁容被江谷兰撞了个正着,被念叨也就在所难免了。
    “浅儿,你这几天怎么总唉声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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