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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族王妃:夫君,请温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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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荡然无存了。
这位老妇人,应该就是陆家的主母了,陆双双的亲娘。
陆氏看见四位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问:“不知道四位是……”
虎王走上前行一个礼,说:“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来到了这个神龙镇,问起黑海的神灵,被告知是黑海龙王,而且听闻陆家和龙王有着些许的联系,所以斗胆过来造访,只为满足心中好奇,请夫人不要见怪……”
他刚说完,一个老翁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指着他们大吼:“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听我们笑话?真好笑是吧!我们不欢迎你们,滚吧!”
老妇人扯住他了,她说:“四位如果想知道的话,不嫌弃就里边坐吧。”她拍了拍丈夫的手,说:“老头子,这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十年来我们一直憋着,憋得慌了,想找个人倾诉,这四位客人想听,我们也就说了吧……”
老夫妻相视叹气,无奈,陆老翁只能红着眼眶去收拾招呼的茶,老妇人让四人坐在一个大木桌前,自己也坐下来,没有说话,已经开始抹着眼泪了。
无瑕走过去给她安抚后背,老妇人感激看她一眼,也看着那边丈夫忙碌的身影,叹息说:“哎~要说最揪心的,孩子他爹是最痛苦的,双双离开前,他最疼双双了……”
虎王问:“适才我们问了一个渔夫老兄,他说是你们的好友,说到双双,是……”他抬眼,轻声说:“是被出卖的……”
陆老翁听到了,手里的动作一震,一个木杯跌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老妇人已经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内心一直坚守的底线已经被触及了,无边的懊恼和自责深深地折磨着陆氏夫妇,从他们一声声的痛哭之中,可以听到他们对女儿深深的赎罪。
陆老翁走过来抱着老伴,任她在他怀里放声痛苦,然后闭上眼睛,缓缓说:“事情的所有,都在十年前说起……”
☆、第一百零五章 陆双双
十年前的滨海城镇,流传千古的古镇神龙镇,是个古老朴素的小镇,这里的人们大多数务农自给,男耕女织,一直过着小农经济的生活,说不上富庶繁荣,但是祖祖辈辈一直这么生活下来,倒也和平安定,气候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神龙镇上姓陆的,只有海边的那座小旧屋的人家,渔夫陆老翁一家,一家四口人,老夫老妻老来得嗣,先有一个女儿,然后是一个儿子,欢喜得不行,日夜祷告还神恩,对于眼前的生活很是满足。
女儿名唤双双,生得貌美动人,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清纯的她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都能够有万种风情,只是这个女儿虽然生有好皮囊,但是行动迟缓,笨手笨脚,一般姑娘家该学的女红她从小学到大一直没有学会,做一些简单的杂活都容易出问题。
女儿小的时候,夫妻俩觉得没什么,反正女儿健康成长就足够了,但是如今双双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正是二八芳龄,但是迟钝的手脚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双双试过很多次到别人店家去做杂活,总是笨手笨脚容易摔破碗踢到桌子,她已经长大成人,心中有为家庭分担经济的想法,无奈她不好的名声已经在各个商家散播开来,一直以来辗转各个人家,处处碰壁,即使再乐观的她,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冷嘲热讽,随着名声的传播随之而来,她经常面对许多不同的人的腹议,有时甚至说,她除了一身皮囊毫无用处,没有作为主母的才干,只能做人妾室,生下来就是为了服侍男人的……
她用微笑淡然面对蜚语,心中早就刻下了伤痕,夜深人静时她面对着苍老风华的墙壁,心中盘旋着外人的言论,时时都会不自觉滑下泪水,莫非,她真的是个累赘?她作为子女,长大了却还是让父母住在这样残破不蔽风雨的地方,她实在是太失败了……
第二天,她会重新振作,再次去谋生,每次遇到伤心事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会一个人躲在海边一处高台上面,眺望着晚霞渲染落日余晖的金灿灿的大海,温暖的海风,能够吹拂抚平她受伤的心……
年幼的小弟在海崖边上找到了双双姐姐,招呼她回家吃晚饭,双双拉着小弟的手,一起漫布在海滩上面,余晖照在两人身上,无尽惬意。回到家中,热腾腾的饭菜,爹娘的笑脸,都在迎接回来的两姐弟。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亲人家人更加重要的呢?
无论如何蒙羞,无论如何被唾弃,她都不能够放弃,她要用尽所有的办法,去为家人挣钱!
又迎来一个平凡的傍晚,灯火开始点点亮起,空中挂着牛毛丝雨,点点沁人心脾,阡陌上纵横错落着密密麻麻的房子,偶尔在辉煌的大酒楼里传来众人庆贺的欢声笑语,一Lang盖过一Lang。大街上,青石板早已被行人踩得泥泥泞泞,穿行的有各色的平民,有的燕尔双双联袂,撑着竹伞,漫步在满天花雨中。也有的携三带两,驮着重物一边匆匆而过一边埋怨天气,并不对诗情风景动容半分。
轿子,马匹不断来回。喧闹的大街上,谁都没有留意到一声清脆的碎瓷声。
“哐啷!”
一间并不出众的餐馆里面,老板一脸阴暗地盯着地上的一堆碎片,以及跪在碎片旁的双双。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眼里含着泪光,不停对中年的老板赔礼道歉,很明显,她在为自己刚才的过失赔礼。
“唉,双双,你到我店来工作,没有给我盈利半点,反而每天被你这样那样的失误,害我损害多少本钱。”老板没好气的看着她,无视她最真诚的道歉。
他接着立罪:“前几天你打破了一个大碗,一只白瓷花瓶,上星期你刚来就砸破了鸡笼,弄丢了五只年轻的母鸡,今天你又……唉。”
“老板,老板,我知道错了,你给最辛苦最简单的活我做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只要你……”双双仿佛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她哭着跪行到老板跟前,牵着他的手不放。
她知道,这个老板已经生出了解雇的念头,她剩下的机会不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工作了。
“你!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我好心收留全镇公认最无能的你,现在倒好,被别人笑话我不理智,动歪心思,现在你又连累我连连亏本,就算让你洗碗拖地又怎样,你都照样丢三落四,莫说出面做小二服侍客人了!你,还是走吧,我留不下你。”老板无情地甩开她,真见鬼了,本来以为这个无能的女人还可以仗着她的容貌,替他招揽很多有钱公子哥们光临,现在倒好,没有招来,反而让他亏得这么严重。
而铁了心的老板没有多说,就赶了她出店门,她本就没带什么细软过来,他也就不用特意为她收拾什么了,只把她的行囊扔到地上,便大声怦上门,门里还传来咒骂声,厌恶得不得了。
“……”双双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手上拽着破布囊,双眼空洞地望着木门。
虽是梅雨季节,但对于这个衣着朴素,单薄弱小的身躯,无疑六月飞霜,一阵寒风吹来,双双打了个寒颤,她身上衣着非常单薄,与她面容没有成正比,贫穷,成了她四处谋生的动力,然而。
她张望四周,路过的人似乎都认得她,不友善,带着些许嘲笑的眼光就对她展开攻击,是的,她没有忘记,自己笨手笨脚,已经是镇上公认的最无能的女人,光是心细如针的女红她就已经做不来了,别说那些粗手粗活,对于她这个弱女子更是没有可能胜任的。她知道自己天资愚笨,但没有想到居然无能到这种地步,从一家饭店到另一家酒馆,没有一个人愿意聘请她,没有人肯给她一份工作,没有一个人肯给她一个挣钱的机会,给她一条尽孝的道路。
哼,陆家的女儿……
听说是个无能的女人,什么都做不来,连搬搬东西也会砸坏……
啧啧……Lang费了,这么好看的皮囊,收回去做小妾如何呢……
喂,想都别想,小心她闹的你家鸡犬不宁……
那倒是……
双双走在大街上,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会看得起她,她已经麻木了,她习惯地走向那个方向,那里的尽头,有她一向憧憬的美丽。
不一会,一副美丽的落霞海景展现在眼前。
大海。
☆、第一百零六章 冤罪
她像往常那样来看大海,波涛滚滚,落日晚霞点缀在昏黄的天空,半道残阳,挥洒在金灿灿的海平面上……
海纳百川,容下了她多少的悲苦惆怅,她告诉自己,只要这片黑海依然存在,她的决心就不会动摇。
就算到了最后她被所有人,被命运和被这个世界背弃,她也会笑着面对家里的人,家里面等着她归来的亲人,所以,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即使做人妾室,她也要为家谋出路!
身后不知不觉传来了脚步声,开始双双以为是弟弟,但回头一看,确实在镇上开设着酒楼的姨妈。
这个发福的富态妇人笑着走到双双身边,涂满脂粉的油脸在余晖下显现着蜡黄色,她说:“双双,怎么了?又碰壁了吗?”
“姨妈……”双双自小并不和这个贪图钱财的姨妈亲近,可以说,即使同在一个镇子上面,她和姨妈都没有多少来往,因为姨妈根本不会登门造访他们这么一个贫穷的亲戚,但是今天,姨妈却来这里找她……
“好外甥女,天无绝人之路,就算你的名声再不好,只要有挣钱的决心,就不怕挣不到钱,知道吗双双?”姨妈虽然嘴里说教,但是一双眼睛贼兮兮地上下审视着双双。
双双顾着看海,没有发现姨妈不善的眼神,敷衍着她的话:“是的,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工作……”
妇人把扇子遮到嘴前,笑开了:“双双,要不到我的酒楼里面试试吧?像你这样的好姑娘,不该被埋没的……”
双双毕竟没有怎么正式地在市面上面打滚,不知道镇子上面的一些事情,双双姨妈经营的醉花酒楼,可以说是全镇子上最奢侈最受男人欢迎的酒楼,里面除了美食美酒,还有各色年轻貌美的姑娘陪伴共饮,基本上,是经营着卖食卖酒,卖艺卖身的生意。
天真的双双并不知道,在瞒着父母的情况下,答应了姨妈的邀请。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双双被领到醉花楼里面,由于她工作的迟钝,姨妈直接把她放到了门口接待的位置,有时候还会做一些奇怪的工作,比如坐在一些客人旁边和他们谈笑共餐,有时候客人会做一些恶心的事情,会摸她或者说些难听的话调戏她。
双双并不是完全不经人事,她自然知道自己在做着濒临卖身的工作,陪笑的脸蛋下,那颗心往往都是自暴自弃地想着,做就做吧,反正她和那些人说的那样,天生就只能是为服侍男人而活着……
不过她很幸运,有的时候,客人喝了很多酒开始乱性的时候,开口要她陪睡,开始时她吓坏了,不过好在姨妈及时出现,让别的姑娘顶替,双双觉得,姨妈必定是不忍心让她做卖身的事情,姨妈还是会护着她的,所以,她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工作,既不会失去清白,又能够为家里分担重担。
但事实是,她想错了。
姨妈不是护着她,而是留着她这么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等待着上钓的大鱼……
那天,神龙镇异常热闹,全国的首富,现任高等官员的孙大人到神龙镇来视察,这一天,带着长子孙公子的孙大人闻名来到了醉花楼里面吃酒,孙公子是出了名的寻花问柳拈花惹草之辈,性好渔色,来到了醉花楼第一眼就被双双清纯出众的气质迷倒,双双的姨妈见大鱼已经来到眼前,便偷偷给孙公子耳语,双双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那孙公子大喜,给了陆姨妈重金,要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并要求双双单独服侍。
双双很紧张,并没有试过单独服侍客人,但想到了姨妈以往对自己的照顾,心中又有了勇气,她已经听到了这位孙公子是重要的客人,如果有任何差错,很有可能她会再次面临失业……
弟弟已经到了要考乡试的年纪,若书有所成,争取到了上京赴考的名额,那么,旁身的钱财必不可少,钱财多一点,一路上才少吃一点苦。另外,父母开始迈入了年老的阶段,母亲的风湿病发作得更加频繁,父亲染上了寒风,经常咳出鲜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失去了工作的话……
双双知道,自己这一次不能够逃避,于是,走进了孙公子的房间……
事情像往常一样,她陪着孙公子进酒,谈笑,酒过三巡,心怀不轨的孙公子,开始用一些隐晦的词语挑逗她,一只手,伸入了她的裙摆里面不安分地游走……
双双开始推拒他过分的动作,故意大声说话,期待姨妈像往常一样出现帮她解围,但是很久过去,姨妈都没有出现。
孙公子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粗暴地撕扯着双双的衣服,双双惊吓得哭了,借着孙公子喝酒醉醺醺动作迟钝的空挡推开他,跑向了门口,打算推门求救,但没想到,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了……
她心中顿时一凉,原来,所有都是姨妈布置的圈套……
她哭着拍打着门,撕心裂肺地呼救,但是没有人回应她,没有人来救她,孙公子摇摇摆摆向她扑过来,但走得太快,被桌脚一拌,双双往旁边一躲,孙公子就整个人撞开了门……
这件事情已经闹大,孙公子强抢民女的事情已经由官府接手,作为本次事情的两个当事人,双双和孙公子,被暂时关押在了不同的监狱里面。
孙大人,是不会容忍任何不洁的名声与孙家有任何沾染的,自己儿子的事情,他已经暗中处理了很多次,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很快,孙公子获悉,案件的真相,官府给出的公示,是陆氏长女双双,不守妇节,性yin放荡,故意勾引孙大人长子未遂,败坏民风,天理难容,按理应处以沉海极刑,现需等待犯妇陆双双画押,极刑量后执行……
双双被关在监狱里面,全然不知道外面的风声,她透过那小小高高的窗户,眺望外边的天空,澄黄的天空下面,必然又是金灿灿的大海,她笑了,她自知没有罪过,这一次,肯定不会被处刑……
☆、第一百零七章 十五两的认罪
阴暗潮湿的牢笼,昏暗的日光透不过任何屏障,摇曳的烛光之下,木质的牢柱,隔开了牢笼里面无辜的少女,以及少女的双亲。
双双睁大眼睛,呆滞的表情,没有任何言语。
“娘?……我是不是听错了?”她勉强笑了,趴在木柱上面,含泪颤抖地说:“娘……我是不是听错了……娘……”
陆双双的娘亲,侧过眼,闪烁的眼神回避着女儿。
“爹……”她的眼神,移向了旁边的父亲。
一向威严的陆父,如今眉头紧皱,他也别过眼睛,却是用了严厉的语气,怒斥着一向疼爱的女儿:“双双,你不配做我们陆家的人!如此不守妇节的事情,你竟然可以做得出……双双,我很清楚你想给家里争气,但是!不是用这样的……出卖自己的方法!”
“爹爹,娘亲,你们相信我!我是无辜的!女儿怎么会做出不守妇道无耻的事情!……爹,娘……你们相信我……”她惊惶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影,曾几何时,她认为那是她最可依托的后盾,无论她走到哪里,回头都是永远微笑的一双影子……
如今,连爹娘都不信任她了……
旁边的狱官拿出一张白色的罪状,上面的黑墨清晰地写着她的罪证,他拿来墨水,要她画押。
“我不画!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画押的!我不认罪,我不认!”她发疯一般扯过罪纸想要撕毁它,狱官快她一步抢回了罪状,对身边的两个狱吏使了个眼色,两个狱吏拿着刑具入了牢笼里面,抓住了怕得瑟瑟后退的双双,两个木制的大夹子钳住了她的十指用力一扯,坚硬的木头在她的指关节处猛力收缩。
她疼得大叫,她虽然个性柔弱,但是却出奇地倔强,她叫着,又咬紧了下唇,死也不再吱声,刑具上面的皮绳和木夹摩擦得发响,她的手指,已经可以看见明显的淤青。
“你还不认罪?还真是嘴硬!再用力!”狱官毫不留情,命令两个狱吏加大了刑罚。
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陆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不愿让女儿多受任何的苦,也说:“双双,你还是画押吧,少受一点苦……”
“我不!!”双双的叫喊,打断了陆父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双手被夹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如此的坚强。
“这是屈打成招!我不认罪……我没有罪……我不认!”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硬是没有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罪……”她低着头,声音已经脆弱,连天的锒铛之苦加诸在她身上,她已经孱弱不堪了。
两个狱吏松了一下手缓一口气,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牢狱静得可怕,此时,仿佛命中注定,双双母亲不忍观看,一个侧身,袖子里面的一袋东西戏剧性地掉到了地上……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双双游散的神智,她认得这个声音,在姨妈处工作的时候经常能够听到,那些恩客打赏姑娘时候……银子相碰的声音。
她看向母亲脚旁的一个锦帛包袱,里面是很多大锭的银子,没有充足的光线,却异常闪亮。
陆母慌忙捡拾,手伸出去,却被女儿的问问住了:“娘……这么多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她定在那里,没有说话,双双再一次,把询问的目光,移向父亲,这一次,父亲避开了她,脸不敢正视她……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她不是蠢人,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已经懂了。
内心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苦,她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她低着头,痴痴呆呆地自我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懂了,也认清了,她的后盾,她的亲情,在现世面前,终究比不过强而有力的金钱……也对,一个无所是处的女儿,只会增加家里面的负担,不如就这样卖出去……省事多了……
她笑了,她还能责怪父母什么?她凭什么,要求父母百般庇护?就凭她这样一个包袱?一个累赘?
父亲忽然剧烈地捂嘴咳嗽,旧病发作,从他紧紧捂住的指间,流出了鲜艳的血液。
双双看在眼里,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母亲腿脚不便,还有家里面的弟弟……她流着泪笑了,飘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监狱里面:“我……认罪了……”
监狱官多少有些动容,但是他帮不了什么,在这个监狱里面呆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见过了,往往,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买一条贱命……
她颤抖地抬着清淤遍布的手,沾了墨汁,在那张写满了她听不懂的罪状上面,压下了手印……
不守妇节的陆双双这一个案件,在众人的唾骂声音中落幕,第二天,她被关在绑满了重石头的竹笼里面,运到了海边,那个她经常逗留的石崖上面,一路之上,痛恨她说她败坏神龙镇民风的**有人在,各种垃圾脏污往她身上扔,她是一个女孩,爱干净,但是那些菜叶鸡蛋砸到她身上,她都没有了任何的感知,空洞地坐在竹笼里面,随着刑车左右颠簸,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刑车停了下来,熟悉的光芒笼罩了她全身,海风透过竹笼吹打到她脸上,她抬眼,无意之间竟然笑了,辛辛苦苦活了十六年,最后的归宿,是大海,她最喜爱的地方。
她静静观看着海,旁若无人,等待着行刑的那一刻,波Lang拍打着暗礁,海鸥成群翱翔在天际,落日的余晖在远处的海面化开……
身后是脚步声,旁边观看的人都纷纷不满:“哎呀,陆家夫妻,有这样的女儿干脆别认了,还送什么饭过来呢……”
“就是啊……”
双双回头,自己的母亲,手挎一个竹篮,带着泪水向她走来,父亲神情痛苦,陪着母亲来看她最后一面。
母亲蹲到竹笼前,打开了竹盖,里面全是她爱吃的饭菜,她没有说话,已经哭了开来,抬起头来想和女儿说话,却惊讶发现,女儿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全然没有临死之前的哭嚷。
“娘亲,孙大人给你的银子,够用吗?……”母亲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银子够不够家里用。
母亲颤抖地哭了,父亲叹了口气,说:“十五两银……足够我们家用了……”
☆、第一百零八章 冤沉黑海
“十五两……比家里以往挣来的,要多得多……”双双仰起脸闭上眼睛,十五两银,对于在神龙镇上还算是贫苦的陆家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双双……对不起……”陆母颤巍巍地拿着碗筷,夹起了饭菜送入了竹笼里面,双双像一个乖巧的女儿,一口一口,吃着亲娘给自己做的饭菜,就算是死,她也想要记着这个味道,以后,恐怕再也吃不到家里的味道了。
旁边的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平息,众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只见竹笼里面的双双,虽然是身穿囚犯的白色素衣,但是却更加衬托出了她的清丽出尘,黑色的青丝在夕阳下微微反射着金色,她的脸庞安详不食人间烟火,任谁都无法把眼前这样一位佳人,和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相联系。
陆父哽咽着看着自己心疼的女儿,说:“双双,你会怪我们吗……”
双双顿了一下,低下了头,良久,她说:“不会的,女儿能够为家里面挣得来钱,是女儿的荣幸……只可惜,女儿只能挣来十五两了……爹爹,娘亲,女儿不孝……”
她在竹笼里面挪动身子,正襟危坐,背着身后散发金色的海洋,面对眼前的养育父母下跪,叩了一个响头。
一叩生父赠骨之恩,此生难以为报。
海风卷起了她的发丝,一个响头扣完,她看向哭得伤心的母亲,再叩一个响头。
二叩生母赐肉之恩,此后没齿难忘。
双双衣襟飘飘,载满了千言万语的眼睛,许多的说话无法讲出口,其实,何必要讲呢?面对即将的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不需太多言语,若是留下太多牵挂,让父母伤神,又是罪过。
她对着父母,叩下第三个响头。
三叩父母养育之恩,孩儿不孝,难共阳途,若有下生,必定结草携环,以报大恩,这三个响头,只有黄天和大地,还有自己的父母能够受得起……
金色的海洋忽然无声无息,天地之间静谧无声,一场行刑即将上映,这令人难忘的一幕,永远刻在了陆家夫妻的心中,刻在了竹笼里面,那颗偷偷滴血的心灵上面……
“时~辰~到!!”刑官估摸着天时,见时辰已到,一声令下,几个衙役上来拉走了陆氏夫妻,几个壮硕的汉子,抬起来竹笼,渐渐往海崖那边去。
“双双!双双!”陆母哭着被衙役拉走,虽然,是她亲自接受了孙大人的钱财,是她亲自出卖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无论她如何地压抑,内心总是涌现出了一种感觉,女儿这么一去,不是死亡,不是永别,而是一种可怕的,生不如死的,万劫不复。
双双静静看着亲手把自己推出去的母亲,看不懂她此时的激动不舍是为何,想了想,也许,是在别人面前的表面工作吧……
四个壮汉抬着竹笼一步一步登上海崖,双双静静坐在竹笼里边,迎向波涛澎湃的大海,如同一位万人敬仰的公主,登上仙座。
他们停在海崖边上,双双此时,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知道了被父母出卖时的焦虑,绝望,甚至,连一丝丝对父母的怨恨都没有……
也许,自己心里也隐隐觉得,这才是她最好的结局吧……
“行刑!!”刑官一声令下,四个壮汉同时一抛,竹笼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然后急速坠入大海之中。
水花四溅,双双感觉得到,她的腰裙已经被浸湿,竹笼并没有马上沉入海里,而是一点一点慢慢下浸。
她干脆平躺下来,迟死和早死,还有什么区别呢?难道她还能奢望?奢望此时此刻出现大英雄,拯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她?
海水漫过了她带着安详笑容的脸庞,浸没了整个竹笼,她闭上眼睛,等身体全部封锁在冰冷的海水中时,她慢慢睁开眼……
好美……
那边的海洋一望无际,无数的光柱透过了海面射入了水中,形成了一道道晃动的金色光芒,头上的海面点染着金色的跳动斑点,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童话之中奇幻美妙。
原来海洋的下面,如此美丽……
一个小气泡从她眼角处滚出,那是她流出的眼泪,还是,会感到悲伤心痛,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事情……因为她贫穷,因为,她无能窝囊……
身下是漆黑的深渊,她,作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葬身在无人知道的地方,默默地从人们的记忆中消退,甚至,葬身鱼腹,死无全尸。
她好不甘心,但是,又能如何呢……
胸中的窒息越来越浓重,在浸没之前,她没有刻意储气,在水下,一分钟都难以坚持,肺中越来越难受,她的眼睛渐渐被黑暗所掩埋,她的感知渐渐流失,皮肤对寒冷的感觉越来越虚无,最后,意识一片混沌……
这就是,十年前发生的一切,那一场行刑,如同一场海祭,陆家的女儿,就这样被沉入了黑海。
事情一晃就过去了十年,陆母抹着眼角的眼泪,陆父拿着一杆烟枪,吐着虚幻的烟雾,良久,对着桌对面四位客人叹息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如今说出来,却是如此的清楚……我们犯下的过错如此罪孽,时间没有冲淡我们心中的愧疚,反而让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我们心中对双双的愧疚,一天比一天浓重……”
陆父扫视了四人一下,自嘲地笑了,然后开口说:“外人都说,陆家卖了女儿,扫走了双双这个扫帚星,然后命道偏正,富贵起来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陆家的钱财,全是从九年前起,双双每个月都送给我们的银两,才致富的……”
无瑕惊喜地问:“原来,双双没有死?那真是太好了,而且,双双不但被救了,还找到了生财之道帮助你们。”
陆父听着,就无声地流出了痛苦的泪水,一边的陆母喊了出来:“一点都不好!双双她……她已经变了……救她的人,不,救她的,是黑海龙王……双双跟我们说,她用生不如死的生活,来换取了那么多的银两给陆家致富……这……这……”
神荼很反常地保持了沉默,听到这里,居然冷笑开来:“哼,女儿给别人当床奴吗?现在用着女儿卖肉得来的钱居然懂得心痛了?真是活该!”她甩袖而去,一人离开了木屋,留下了一脸痛苦的陆夫妻,还有一脸惊讶的无瑕和姜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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