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公子有媚骨-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再拒绝。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自己的竹屋简陋,孟舟为何执意要来,甚至不惜对他死缠烂打,一会儿说自己饿了,要常常宋靖秋的手艺,一会儿又说自己渴了,口干舌燥无力再回前山,最后甚至连骗他生病这招都用上了。
  如今一看,宋靖秋才明白过来,他是为何而来。
  竟是为了……
  宋靖秋摆着张臭脸,抬头瞄了苏萧闲一眼,一时间这心里头,竟还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哼!”
  苏萧闲眼瞧着宋靖秋端起了茶杯送过来,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呢,她这一路走了这么远,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可谁想,她前脚刚想接,后脚那孟舟就在她身后突然说起话来,他这一番话过后,宋靖秋看着就更不高兴了,就连那水也是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就又被人重重的放在桌上,有意无意之间,好像还推的离她更远了些。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一个大男人如此善变,她都没说什么呢,他倒是哼的一声转过身去,生起闷气来了。


第22章 
  “喏,今天这螃蟹怎么吃?”
  宋靖秋生的清秀好看,这一生起气来,身上的书生意气看起来更浓了,虽面露凶光眉有煞气,但老祖宗却不觉得讨厌,甚至看上去还觉得有些喜欢。
  这种儒雅干净,满身书卷气的小书生,一旦染上些隐忍不发的暴戾之气,就像是在霜雪般的白纸上,泼墨挥毫,纵情所书的狂草,虽有书墨之气扑面而来,却依旧遮不住撇捺之间的恣意狂放。
  在老祖宗眼里,这样半遮不掩的宋靖秋,才最是令她亮眼。
  苏萧闲眯合着双眼,有些痴迷的看他,体态婀娜,她本只是在欣赏猎物,却不经意的让他脸红了。
  “你,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只要别再这么看我。
  宋靖秋这话从说出口开始,便是一个字赛着一个字的没底气,说到最后一字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有些走调失音了。
  他虽还想继续与人杠下去,却被苏萧闲这目光盯得双颊发烫,头脑发昏,实在经受不住,只得投降。
  苏萧闲方才那眼神,若是再瞧一会儿,只怕他就要以为她并不是想吃螃蟹,而是想要吃他了。
  “那便拿最肥的那只做了蟹黄粥,其余的做醉蟹吧,我瞧着那娃娃这次来,倒是带了几坛好酒。”
  苏萧闲这鼻子倒是灵,孟舟方才趁着宋靖秋叫他去买菜的功夫,捎上来几坛上好的花雕,转头就让她给闻出来了。
  “好,我方才洗了几个桃子,就放在那儿,你先去吃些,我们俩这就去做饭。”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记着在人间有一句话,叫做君子远庖厨,可瞧着宋靖秋和孟舟,这一个两个的厨艺却都挺了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仙山之上的考核,还包含了厨艺这一关。
  苏萧闲看着那俩人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身影,随手拿起了一颗桃子,不得不说这仙山上的水土的确是好,光说是她手里的这个桃子,长得就要比她从前在外面吃的那些,都要周正。
  怪不得世间众人都乐意削尖了脑袋,往这儿跑。
  只是这桃子再好,比起九重天上瑶池之中的那些,也还是差远了。
  不过……也还算能吃。
  老祖宗拿着桃子,刚咬下第一口,就听见厨房之中传出一阵鬼叫,那蜜桃多汁,她这么突然一被吓,连桃汁带桃肉的一时间全堵在了嗓子眼,险些呛得她一命呜呼,直接见她父王去了。
  “哪个毛头小子,存心和他老祖宗过不去……咳。”
  苏萧闲顺手拿起宋靖秋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桃汁,说话间便要奔向厨房,兴师问罪,却是在撩开帘子后,就立刻被一阵血气扑面。
  待她仔细询问过后,才明白过来,方才那一声鬼叫,原是因为孟舟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指头了。
  宋靖秋本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站着,突然看见苏萧闲撩帘进来,又想起自己前些天切了手指,当时她的那副表情,貌似不太喜欢见到血腥。
  于是便从怀中随便掏出一张帕子,十分粗暴的捂在了人的手指上。
  孟舟这次的手指切的比他当日还要严重,也不知他切菜时,到底都想了些什么,竟能从自己的手指上径直切块肉下去,流了好些的血。
  十指连心,孟舟的手指被切,疼的他本就难忍,突然间又遭宋靖秋如此对待,一时间没忍住,便又是“嗷”的一声,叫过喊过,才意识到苏姑娘还在身边,可此时再忍,终究也是晚了。
  孟舟看着近在咫尺的苏萧闲,哪怕觉得再丢脸,也只能是泪眼婆娑的朝人笑笑。
  可谁知,他这笑着笑着,竟还感觉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难道是他流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苏萧闲盯着他的笑脸,走到人身旁,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将那帕子摘了下来,其动作之轻柔,眼神之妩媚,直让宋靖秋为之瞠目结舌。
  而这之后,老祖宗更是直接将人的伤口,轻轻用嘴含住,以此帮人止血。
  孟舟看着近在咫尺的苏萧闲,感受着手指上细微的痛痒,和她唇畔的温存,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梦里一般,晕乎乎轻飘飘的。
  说来也奇,按说老祖宗衔住那伤口的时间并不长,只寥寥几瞬的工夫,可等她再抬起来,原本还血流如注的手指,还真的是一丝血都不流了。
  孟舟看着这怪象,惊的是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可老祖宗却只是说,这是她行走江湖时,偶然学的本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萧闲的这一招倒还真挺好使的,也多亏是她及时给止了血。
  也不知今日怎得,平日里受些小伤,偶尔也会流血,可哪一次都没有今日这格外的眩晕感觉,就是及时止住了血,孟舟都觉得,自己连看人都快看不清了。
  不过也许是已经看不清了,要不然怎么不过几瞬的工夫,他再抬起头,宋靖秋就连眼眶都红了呢。
  苏萧闲看着他那样,也觉得挺稀奇,她不过是趁机吸了那娃娃一点精气,他就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了,眼眶也红了,眉头也皱了。
  不应当,不至于啊。
  宋靖秋吸了吸鼻子,瞪了老祖宗一眼,话都没和她说,便发起狠来,一把就将还在晕眩之中的孟舟拽了出去,美其名曰让人休息,实际上就是不想再看他碍眼。
  苏萧闲瞧着他那样子,撇了撇嘴,也没跟着出去,只是随手抓起一只柿子,放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把玩着。
  宋靖秋正在气头上,偏又瞧见她这副吊儿郎当,蛮不在乎的德行,一时间心里是又酸又涩,如鲠在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生什么气,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涩不断涌来,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还在这做什么,这用不着你,有这功夫在这跟我耗,不如去前边看看孟舟,他方才受的伤太重,到现在还晕着呢。”
  宋靖秋重新回来以后,依旧没给老祖宗什么好脸色,就连看都没怎么看她,只是自个儿默默的站在那儿切着菜。
  可无论怎么的,他这话说的,明显都是在与人闹脾气,字里行间酸气太重。


第23章 
  “怎么?你生气啦?”
  老祖宗看着人这别扭劲儿,抿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别人如何她不知晓,但撒娇吃醋这种事,她倒是不讨厌的,起码对于宋靖秋,她不讨厌。
  “呵,我生哪门子的气,你关心谁与我何干,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宋靖秋听她如此说,心中的气恼,不由的又多了几分。
  他气苏萧闲她举止轻浮,才与孟舟见过几面,便能如此自然的与他做出如此暧昧动作。
  那前几日她与自己的那些种种,又算些什么,和她今日对孟舟一样,只是老祖宗的一时兴起,恣意而为吗!
  可如此种种一一想过,他好像又更气他自己,气自己做人做事都非要端着,若他当日切了手指,也如同今日的孟周一样,哪怕不狼哭鬼号,只要他说一个疼字。
  她是不是都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宋靖秋红着眼睛,盯着菜板,一下下飞快的切着,没切一会儿,刀又停了。
  刀停了,人却笑了。
  宋靖秋扯着嘴角苦笑,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与苏萧闲虽每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到底并没什么关系,且她任性乖张,举止轻浮孟浪,这些也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如此一个女子,若换了其他人,他宋靖秋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怎么到了她这而,自己就总是忍不住的一再忍让,患得患失起来了。
  真是疯了。
  宋靖秋摇了摇头,轻吐了口浊气,极力的将这些想法排除在外,让自己心静下来,又重新拿刀切起菜来。
  只可惜这静与不静,说了算的从来都不是树,而是风,眼前这棵姓宋的小树,遇见了老祖宗这般的妖风,如此运气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苏萧闲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略显单薄的小书生,不由的就起了坏心思。
  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只要瞧着这个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白面书生,被自己欺负的慌乱狼狈,什么德行,什么道义,全都抛诸脑后,自顾不暇的样子。
  她这心里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痒的厉害。
  于是便总不自觉地,想把人欺负的再狠一点,却又怕一下子欺负狠了,他便真不再理睬她,所以这心里一直都很是纠结。
  老祖宗咬着手指,瞧着眼前这人的背影,从脖颈看到肩膀,最后再到背到腰,随即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
  勾人的小狐狸媚子!
  也不知道宋靖秋若是知道了,自己在老祖宗心里是如此形象,会作何感受。
  “我方才那举动不过是在吸他精气,鬼怪通过血液吸人精气,这些事你们仙山上应当也都有教过的吧。”
  苏萧闲把玩着手里的柿子,对于吸人精气这事,也是毫不避讳,当着宋靖秋的面大大咧咧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可宋小道长貌似对这个解释不甚满意。
  “你无需与我解释,你们鬼怪吸人精气我知道,可这吸谁的还要分对象,看心情这我倒不是很懂。”
  老祖宗一听便知道,他是因为那日自己割了手指的事,感到不平衡了,可又不是小孩子,谁还会计较这种事。
  “你所了解的,那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小鬼,只有那种小鬼才会为了精进修为,饥不择食,而像我这样用不着以此来精进灵力的,自然就会挑食一些。”
  老祖宗说着又将那柿子,在手里来回抛了抛。
  “那娃娃虽然许多地方都比不上你,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太阳光底下被人妥善照顾着长大的,与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这样的人,精气虽不如你的补灵力,可吃起来却是甜的,不比你的苦的吓人。”
  宋靖秋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刚想反驳,就突然被人一把拽住,紧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掌心,附在了他头顶。
  本已经冷静下来许多的宋靖秋,经了这一下子,酸涩感油然而生,他这刚好了些的眼眶,又是“腾”的一下全红了。
  苏萧闲摸着宋靖秋的发顶,哄孩子一样的,哄着自己家的小书生。
  只是宋靖秋,似乎对她这种哄法,表现的有些抗拒。还没等苏萧闲摸够,他便一抬胳膊,打开了老祖宗的手。
  “小气鬼,摸一下都不行了。”
  苏萧闲看着他这样抿着唇笑了笑,便撩了帘子出去了。
  这一顿饭,虽是三人坐在同一桌上,心里却各怀心思,吃起来也是好没意思。
  宋靖秋虽没有方才那么激动,可看见这两人在一块,心里面难免还是觉得不快活,于是便一直板着张脸,直到孟舟走了,他才终于放松下来。
  苏萧闲出去送两步人的时间,回来就闻见他那儿,好一阵的酒味。
  孟舟拿来的那几坛花雕,可是够劲儿,方才宋靖秋在桌上一滴没沾,她还以为他不会喝酒,可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不能喝的样子。
  苏萧闲饶有兴致的走回桌上,却是刚到桌前,就突然间被人一把拉住了裙角。
  “苏姑娘,我,我……”
  宋靖秋一抬起头来,老祖宗就知道自己原来的猜想是对的了,这人想必并不大会喝酒,桌上的酒还没下去半坛,他便已经面红耳赤,醉眼朦胧了。
  苏萧闲眼瞧着宋靖秋抓着自个儿的衣袖,从那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吃多了酒,方才坐着还不觉得,如今一下子站起身来,便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没跟。
  多亏是老祖宗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人直接摔在地上。
  宋靖秋从没吃过这么多的酒,也没体验过这种晕晕乎乎不知左右,脚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时间控制不好身形,经老祖宗一扶,他腰下一软,径直对着人都倒了下去。
  好在是二人身后就是堵墙,宋靖秋也还没醉到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的程度,在倒下去的时候及时撑住了墙面,还顺带护住了老祖宗的头,至少没让人磕着碰着。
  “你怎么着了?”
  窗外月色朦胧,眼前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明亮。
  苏萧闲背靠在墙壁上,宋靖秋急促的呼吸中带着些灼热的酒气,就喷在她耳廓上,弄得她有些痒。
  宋靖秋对于这样过于亲密的距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很想挣扎着站起身来,又被那酒劲弄得四处摇晃,好容易奋力直起了身,打算离得远一点。
  却又被苏萧闲蓦然拽住了衣襟,扯得他反倒是与人贴的更近了些。
  “你怎么着了?”老祖宗贴着人的耳垂,喃喃开口,又问了一遍,不过寥寥几字,却激得宋靖秋浑身上下一阵颤栗。
  “我,我……醉了,我醉了要休息了。”
  宋靖秋原本要说的话,他此时想来都觉得是在发疯,疯的不可理喻,所以到了现在,他根本就不敢去看苏萧闲的眼睛。
  偏两人又离得那么近,他就算是偏过头去,也能感觉到老祖宗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脸上。
  苏萧闲看着眼前的宋靖秋,单看这人如今这副借着酒劲儿,红着耳朵撒泼打诨的样子,她大概就已经能猜到,这人原本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所以也就只是一脸趣味的看着他,并没过多的阻拦,三下两下的玩腻了,也就放他回去休息了。
  反倒是宋靖秋他自己,吃酒吃的晕晕乎乎的上了床,却楞是瞪着眼睛,瞪到了快天亮才睡着。
  搞得他第二天起来,这头就疼的跟快要裂开了似的。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只给苏萧闲草草煮了份蔬菜粥,他自己则是灌了碗醒酒的汤药,就带着满嘴的苦味去了前山了。
  昨日里老祖宗去抓螃蟹被人碰见,还给人自报了家门,今日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苦等着他吃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他今天都得把这个给苏萧闲扛下来,绝不能让仙山上的人,伤及她一根寒毛。
  有什么样的事情,统统冲着他来就好。
  宋靖秋如此想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端端正正的迈进了书院的大门。
  果不其然,都没等他进入内院,那些个师兄教习就已经在门外恭候他多时了。


第24章 
  “宋大夫好风流,想来是老夫当日收你入我门下的时候,没有将仙山上的规矩,与你讲清楚。所以才使得你私自放人入山,还做出与女子同住这等,这等龌龊之事来。”
  那教习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看起来让宋靖秋气的不轻。言语之中对人多有讽刺贬低,说到与女子同住时,更是满脸的鄙夷嫌弃。
  但起码他让宋靖秋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今这事儿,尚且还没有牵扯到苏萧闲的头上。
  这些人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却并不知道她是鬼族,只当是个与他偷行苟且,关系不清不楚的普通女子。
  如此这般,她不算仙山弟子,这些人就是有天大的怪罪,也只能惩戒在他宋靖秋一人头上,不会对她有什么为难。
  想到这里,宋靖秋那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孙亮站在那几个教习的后头,一脸得意的瞧着宋靖秋,却没从他的脸上,瞧出一点他期待已久的表情。
  慌乱,恐惧,求饶,这些他所期盼着,能在宋靖秋脸上看出来的情绪,统统没有。
  他还是像那天在竹屋里一样,不论自己在所面对的事物面前,有多弱小,处于什么样的境地,都是那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
  孙亮用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衣袖,狠狠的咬了两下后槽牙。
  “可真讨人嫌呐。”
  今天也是那天也是,明明都已经成了任人拿捏的丧家之犬,却还要在虎狼面前,用他那种笃定轻蔑的眼神耀武扬威。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宋靖秋还能威风多久。
  孙亮面带不屑的斜眼瞧他,却发现那宋靖秋也同样在看自己,嘴角微微上翘,明显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宋靖秋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个教习,突然间便一撩衣袍,直挺挺的跪在了院中间。
  “弟子知错,不敢奢望众位教习垂怜,所有罪责一力承担,只望众位先生可以听靖秋,将这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而后再做处罚。”
  宋靖秋能够如此直接的认罪,这是令翟涟和几位教习都有些感到意外的,可意外之余又让翟涟不免心生警惕,不知一会儿宋靖秋要如何为自己开脱,若是让他开了口难免夜长梦多。
  可此时他如此态度,再加阻拦,怕会招人闲话。
  “那女子本是山外的一名散修,被妖物所伤后,误打误撞进了仙山,被我所救带回竹屋医治,弟子谨记仙山规矩,但医者仁心,路遇伤患,弟子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未能及时禀明,还请诸位教习责罚。”
  宋靖秋神情泰然,对那几个教习也是毕恭毕敬,行为举止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果然是应了翟涟的猜想。
  先一口认下罪名,再花言巧语为自己开脱。
  今日要想伤他根本,怕也是不会那么容易了,翟涟阴沉着脸站在后面,眼神穿过宋靖秋直盯在院外的一棵槐树上。
  那槐树后头一直躲着一个女子,鹅黄色的衣裳,簪了朵烟粉色的花。
  翟涟的青梅竹马。
  他二人的家族本是世交,到了近几辈又有结亲,关系便更加亲密,他俩人基本就是绑在一块儿长起来的。
  她资质平凡,也没什么远大理想,所以从进仙山的那一天,就只想着有一天能进到乙字科,而翟涟也是因为这个,连续几年都拒绝参加比武,哪怕他早已有了进入甲子科的资格。
  只为了当年初入仙山,他所说的一句话。
  “那我就先去乙字科等着你,做你大师兄,以后我罩着你。”
  原本这一切都会进行的很顺利,如果宋靖秋不到前山来的话,如果他不在那天的比武场上出现,不被她看到……不被她装进心里。
  翟涟看着那槐树后鹅黄色的衣角,攥着折扇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宋靖秋不能再在仙山待下去了。”
  孙亮听了人的话,轻蔑的笑了笑,朝着翟涟点了点头。
  医者仁心,当初救我师弟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宋靖秋提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
  那几个教习站在前头,相互看了两眼,最终还是乙字科的教习出来说了话。
  “宋大夫医者仁心,自然是好,可规矩就是规矩,更何况仙山上的规矩,是自打当年祖师爷创立仙山时就立下了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一点理由,就坏了法度。”
  那教习这话说的铁面无私,义正言辞,字里行间没给人留半分回旋的余地。
  这不免让跟在后面的林蓉蓉有些着急,她缩在后边,焦急的扯了扯前头那女教习的衣角。
  林蓉蓉出身高门世家,就连山上的这位女教习都是她的表姑姑,只是她从没因为自己的事,去找过她,在这仙山之上也鲜少有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这一次林蓉蓉会肯为了宋靖秋的事来求她,倒是叫她挺意外的。
  这件事虽不是在她手下发生的,她也不好过多的插手,但自家孩子好不容易张口求自己一次,她便也就没有拒绝。
  “宋大夫虽带了外人上山,失了规矩,但也算事出有因,况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师爷在世时,不也常说人命大于天吗?“
  那女教习说着,瞟了身旁那几位一眼。
  “我想宋大夫医术了得,这许多天,那女子的伤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宋大夫便就此送她下山,这样既能堵住山上的悠悠之口,想必教习们也不会太过为难。”
  这话女教习虽是向着宋靖秋说的,可言语里却还夹带着自己个儿的私心,她知道林蓉蓉为什么会为了宋靖秋来求她。
  关于苏萧闲的事,也从林蓉蓉那儿有所听说,此时此刻,她自然是要为了自家孩子说话。
  “不可。”
  宋靖秋一抬头,正对上那女教习的眼睛,那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那姑娘被鬼怪所伤,虽经医治好了外伤,但内里还需继续调养,短时间内,不能送她下山。”
  “二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你已经自身都难保了!”
  林荣荣见他此刻,竟还不愿将苏萧闲送走,一时间的心酸愤懑全都堵在胸口,一双眼睛泪水涟涟,看起来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的病人,谁也不能插手。”
  宋靖秋只抬头说了这么一句,便从地上站起身来,向那几位教习抱拳拱手,行了个礼。
  “弟子自知有错,不敢求各位教习原谅,自请去祖师爷堂前罚跪思过。”
  那几个教习虽还有话想说,却也被他这一下给堵了回去,只好大手一挥。
  “随他去,跪不到三个时辰,不要让他起来。”


第25章 
  宋靖秋跪在祖师爷的堂前,烈日炎炎,身旁的矮树林里,知了一声声的聒噪,叫的人心烦。
  这片地方,向来都是犯了错的仙山弟子罚跪的地方,铺的全是雕花的理石砖块,且这附近连棵高树都没有,若是跪在这,无论是刮风下雨,烈日骄阳全都得生挨着,毕竟这头顶上就是天,中间是一点挡头都没有的。
  宋靖秋闭着眼睛跪在这儿,姿势标准,一动不动。
  这底下的砖可厉害着呢,宋靖秋做大夫时便从其他弟子那见识过,不出一个时辰,他这两个膝盖就会淤青发肿。
  三个时辰跪下来,这石头上的雕花就能生刻进肿起的血肉里,等再抬起来时,那叫一个漂亮,几乎就得扒层皮。
  更何况,现在这天气还没完全转凉,且不说他这膝盖,就说是在这太阳底下,干晒三个时辰,也够要人命得了。
  林蓉蓉偷偷躲在一旁的矮树林里看他,心里是又气恼又心疼。
  她在心底反反复复的挣扎了许久,才终于狠下心来,鼓起勇气跑到了宋靖秋的身边去。
  “二师兄,你快起来吧,只要你肯同意将苏姑娘送下山去,我定会尽我所能的替她找一个好去处,我也会去求教习,让他原谅你。”
  林蓉蓉攥着宋靖秋的袖子,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在这里跪三个时辰,真的会死人的!”
  “林师妹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若师妹接下来无事,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宋靖秋盯着地面,眨了眨眼睛。
  “苏姑娘不会做饭,我今日在此罚跪,瞧这时辰午间定是无法赶回去了。若师妹无事,还请在午时替我去前山买些吃食,给她送去,免得她挨饿受苦。”
  “二师兄,你到了现在……还一心只想着她吗?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难道你还只惦心着她吗!”
  林蓉蓉瘫坐在地上,看样子好像有些疯癫,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她平时大了许多。
  “那个轻浮浪荡的狐狸精有什么好,成天只知道任性发脾气,她有像我这样关心过你吗?你为什么就只肯看她,不肯看我呢!”
  “师妹若是不愿去,就帮我把孟舟叫来吧,不必再说别的。”
  宋靖秋跪在地上,依旧闭着眼睛,自说了这一句话都,也便真的再没有理她。
  “你当真不知道我喜欢你吗?还是只是一味地装傻充愣,当做看不见呢?”林蓉蓉好想就在这抓住他的衣襟质问他。
  却又好怕从他嘴里听到结果,如果他点头称“是。”对这一切供认不讳,那她又要作何表情呢。
  难道要就此放弃吗?她怕是根本做不到。
  所以在这时,她只能是一味妥协,呆愣的坐在旁边,说了声。
  “好。”
  ——
  后山的竹屋里,老祖宗闲来无事,正拿着捣碎了的凤仙花混着白帆染指甲,一只手还没染完。就赶上林蓉蓉,冒冒失失的闯进来。
  刚一进来,就把那饭菜往桌上一摔,红着眼睛冲过来,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苏萧闲,你这个狐狸媚子,今日就给我收拾了行囊滚下山去!”
  老祖宗忙着往指甲上涂花泥,没空理她,只是草草抬头瞧了她一眼,见那饭菜被她摔在桌上,汤水都溅出来不少,汤汤饭饭的混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污糟。
  染指甲这种事,是个不由得分心的精细活,一不小心染出去,粘在指头尖儿上,过后就是一道黄印子,且得洗上几天的手,才能白净回来。
  苏萧闲拿了小书生书案上,最细小的一根毛笔,在自己那几个削葱般的手指上,认真描画着,只把这眼前的小丫头,当成是不存在。
  “苏萧闲,我师兄为何到了这个时辰还不归家,为什么今日差了我来给你送饭,这些你有想过吗?”
  苏萧闲听她如此问,一边描着指甲,一边抬头看她,只见这小女娃平日里看着跟只兔子似的,瞪起人来却厉害的像是要吃人。
  那神情冷不丁的让人一看,就好像老祖宗上辈子欠了她八百吊钱,这辈子又刨了她家祖坟一样,凶神恶煞的,两只眼睛直放光。
  “没有。”
  老祖宗将那毛笔放到一边,又从身旁的小筐里,拎出来一片规整的小叶子,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这小女娃虽长得好看,可两次相见,却都显得太过没有礼貌,说起话来总是夹枪带棒的,不招老祖宗喜欢。
  林蓉蓉看着苏萧闲这一副逍遥样子,不由得想到了,此时还为人跪在花砖上的宋靖秋,一时之间,伤心之感涌上心头,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气的她拿着袖子擦花了脸,却还是要站出来,为宋靖秋抱不平。
  “且不说别的,只说是那山外头的娼妓戏子,走了恩客,都要抬眼瞧瞧,回头看看吧。可我师兄供你吃穿,对你千好万好,你却对他不闻不问!苏姑娘,苏萧闲!你到底有没有心呐!”
  林蓉蓉说这话可以说是十分刺耳了,老祖宗虽多年未来人间,不太懂其中规矩,却也明白她这话中所讲的,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她活了千年,还不至于和一个娃娃置气。
  “山外头的娼妓如何,戏子又如何,林姑娘看上来清楚的很啊,祖宗我当时浪迹人间多年,如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