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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之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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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真真接过果子,第一反应是喂给云青。
“停停停!她辟谷了,你管她做什么!?”宋离忧拦下她。
“不吃不喝吗?可她之前也喝药的啊!”郑真真紧张地问道。
“那是因为她能自己提出药材中的灵气。你若是修成医道自然能把药力转化成灵气供她修养。”宋离忧漫不经心地说道。
郑真真眼睛一亮,心里开始默默回想黄帝传承中的相关记载。
“你不吃吗?别等明早起来老子发现你变成一具饿殍了!”宋离忧不耐烦地提醒她。
郑真真不理他了,专心处理药材。刚刚修成的真气微弱却纯净,一点点渗透药材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涩的感觉。
从根本而言,修道所需要的基础有两个:肉身无垢,灵台清明。但是满足这两点只能说明你有了修道的资格,而非你真的能在这条路上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要在修行路上起步,并且开始向更加深远的地方探索,必须志宏愿坚。圣贤神佛也好,真仙天魔也罢,无一不是有着自己对自然大道的理解,并且心怀符合这种理解的宏大志愿。
郑真真在履天坛外门呆了很多年,基础已经勉强能够达到,算是走上了修道之路。而比起那些还在门栏处徘徊迷茫之人,她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对医道有着自己的理解,更是曾在黄帝传承前发下以众生为念,救度众生的超凡宏愿。
这就使得她一修出真气就进入了突飞猛进的状态。
郑真真收回真气,再将真气散出身体,一点点带着药香的灵气缭绕在云青身边。她的脸色渐渐好看了些。
等到第二天清晨,云青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她的郑真真。
“云青!!”郑真真哭喊着扑过来。
阿芒偏了偏身子,她摔到地上。
“嗯,我在,我活着。”云青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几乎没有起伏,她从阿芒身上跳了下来。
郑真真坐在地上哭起来,连带地吵醒了宋离忧。
“你还真是命硬,这也能活下来?!”宋离忧见云青这么快就醒了,不可思议地说道,“说起来,你这次撞铁板了?居然这么狼狈……”
“我问你,入道之上,还有什么境界?”云青也没在意他的讥讽。
“不知道。”宋离忧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云青一醒来就问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
云青有些迷茫地沉默了。
宋离忧接着说道:“真的不知道。这么说吧,鱼能不能知道水面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画中之人能否知道画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还有那些话本故事中的人能否知道故事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它们甚至连自己活着的世界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都不知道。”
云青也皱起了眉头,郑真真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是揣测着水面之上世界的鱼,是活在虚构的画中,编造的故事里的人?”云青看上去还是有点迷茫。
“不是很贴切,但是,也算这么回事。”宋离忧勉强认同了她的想法,“入道之前和入道之后是本质的变化,而破开入道层次,进入下一个境界,这些不是我们这种画中人可以断定的了,除非你能找到画外之人。”
“大镜国师。”云青说道。
“什么?”宋离忧一下子没有明白。
“我被他所伤。”云青淡淡地说道,“他不止入道。”
百花祭结束时,云青已经全力催动天书,准备利用方寸盏逃离。这招她在十万大山边境用过。
那时候根本就是凡人一个的她被十万大山的白衣使追捕。白衣使是稳固的入道阶段,而对方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天书击杀。她还能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万里。甚至还能借助天书遮蔽天机,使十万大山至今也没能发现她的行踪。
而在履天圣坛,她已经开始修道,对于天书的控制也要强很多。可以她完全没料到对方只是一个眼神就差点让她身形俱灭。甚至在天书加上方寸盏,还有她之前在圣池中留下的魔焰干扰下,对方也能从容断她后路,使她无法瞬间逃出万里之外。
幸好她之前将阿芒留在城外,利用阿芒和她之间的特殊联系勉强维系生命。
等国师以为她必死无疑,开始腾手处理被污染的圣池时,云青才借方寸盏仓皇离开一段距离,再用天书抹去痕迹。
最让云青不解的是,她在借助天书从国师手里逃脱时,居然没有与他建立任何因果。按理说,只要和她有关的东西都会存在因果,可是那人不知有什么特殊,太上忘情也罢,居然还不沾因果!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有生皆苦,有生皆忧
就在云青从大镜国师手里逃脱,奔入毋宣山时,履天圣坛燃起了熊熊黑焰,数千大祭祀为了清除这些污染物焦头烂额。
“情况就是这样。”一身黑白祭服的乐舒将玉简交到燕天宫。
“是的,我们会在今日之内传召执法弟子对她进行追捕,还请乐师姐回禀国师……”一名接待弟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里是燕天宫,履天坛一百零八宫中掌管刑罚的地方。
“国师的意思你们都懂了吗?”乐舒还是有些不放心,国师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下令了,这次的事情恐怕关系重大。
“自然懂了,不必留情,彻底击杀,留之将有大患。虽然是人道修士,但身为执法弟子这些事情还是做得来的。”燕天宫接待弟子恭敬地答道,他知道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离入道只有一步之遥,还是国师的亲传弟子。
乐舒点点头,她沉声道:“若不是我修为所限,如今也该同师长们一起捕杀这名凶徒。”
“混入百花祭,污了这履天圣池的就是她?”那名弟子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看了看这玉简中的影像,是个和乐舒差不多大的女孩儿,面容苍白而沉静,穿了身宽大的祭祀服,坐在冰雪之中,浑身裹着熊熊黑焰。
“不错,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魔道弟子,居然能从国师手中逃脱。你们这次千万要小心。”乐舒神情也有些凝重。
“这……不过是个孩子罢了……”那弟子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影像上的女孩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孩子?她曾纵容手下杀死分坛弟子,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趁火灾之时混入履天坛内部,这大火说不得也与她有关。她还骗过我,只差一点就成了内门弟子。要不是有国师驻守履天圣坛重创这人,只怕圣池损伤还更为严重。”乐舒肃然道,她可不愿意执法弟子因为轻敌而白白送了性命。
“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算计……”那名接待弟子听得瞠目结舌。
乐舒接着说道:“总之此人来历不简单,还请小心些为好。”
接待弟子点点头,开始制作传诏令。
乐舒见他把话听进去了也终于放下心来,她转身离开燕天宫,前往履天圣坛。
那儿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解决。
“参见师尊。”乐舒走到圣池之上,此时池边都是参与清扫的大祭司们。
国师没有说话,像是一座神像般端坐虚空,安然而沉默。
“还请师尊出手,搜查那人离去的方向。”
国师依旧不答。
乐舒行跪礼:“弟子愚钝,不知师尊何意?”
“不知。”
乐舒睁大眼睛,忍不住抬头看他。
“已不知去向。”国师面容冷淡,“此事你不必再管,且回吧。”
乐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放下心结,回去一心修行,准备晋升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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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方荒城,九鸣城中。
“听说今个儿来了个新兵蛋子?”一个懒洋洋的士兵靠在破败的城墙边上。
“是个公子哥儿。”军医刘述偷偷溜出来晒晒太阳,顺便陪这些百无聊赖的士兵说说话。
“这年头还有公子哥儿来这鬼地方?”士兵一脸惊奇,“以国师为首的文臣当道这么多年,哪个还愿意来军中混资历?”
“谢家人呢……”刘述看来也是有点消息来源,“他们早就向先帝立过誓了,世代不为官,世代不涉朝政,哪敢明目张胆地让后人上朝堂啊?”
“可是也没必要把这公子哥儿往这地方送啊?这儿要女人没女人要酒没酒的,有个屁的混头!”这士兵还是一脸不解。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述顿了一下。
“咋的?还有内情不成?”士兵一下子就来劲儿了。
刘述见自己把他胃口吊住了,这才满意地说了下去:“听说啊,那位小公子是个痴情种子!”
“这又如何?”士兵不解。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文人啊就是酸!那公子哥儿自个儿在那喝花酒的船上遇见一个女人,非说人家是什么仙子,闹着要修仙,要与那仙子朝朝暮暮如何如何。谢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是跟那别有用心的女人跑了,那还了得!老太君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这小公子给锁了起来。”
“可如今为何又要让他来这边陲荒城里当兵呢?”士兵还是没听明白。
“你倒是听我讲完啊!”刘述怒道,“可是啊,这小公子不甘寂寞,又设法跑了出去,十几天后谢家才在慈安城把他给逮住了。这老太君可是被他气得不轻,一怒之下就把他弄来军里了,说是……嘿嘿,当了兵,苦训一番,自然也就没这个精力想女人了。”
“原来如此……”士兵露出理解的笑容。
此时,茶铺子里头,他们谈论得火热的谢遥和驻守这儿的青年统领朱元盛面对面坐着。
谢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睛也不知盯着哪儿在看。
朱元盛一拍桌,眉一竖:“坐没坐样,成何体统!”
“你也不信我的话么?”谢遥说道。
朱元盛一噎,缓了缓口气:“老弟啊,这修仙什么的事儿就算是有,也离我们太过遥远了,听哥哥一句话……”
谢遥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哎!你这混小子,给我回来!”朱元盛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壶都被他震了下去。
谢遥回头:“你都说了不信,我还和你讲什么?”
“我不是不信……”朱元盛嘴一顺就说道。
谢遥眼睛一下就亮了,蹭蹭蹭又跑了回来:“你信了?你信了?我就说表哥你最通情理!”
朱元盛也算是谢家的外姓族亲,谢遥喊他一声哥哥也没什么。
“这……”朱元盛纠结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倒茶缓口气,可是一抬手才发现茶壶被自己打破了。
谢遥正愁没人听他说自己的经历呢,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壶,给朱元盛倒上一杯水。
“哥哥啊,我这次出去真是有奇遇的!我找着了仙宫,还有青帝百花印,我已经能修道了啊!只要再让我出去寻得修仙者的山门,我就可以拜师学习,然后去找无暇仙子……”谢遥絮絮叨叨地说道。
这些话朱元盛不知听了多少遍,他一口喝了谢遥给他倒的水,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老弟啊,不是我说什么,你再怎么胡闹我都不阻止你,毕竟谁都年轻过。可是你多少为老太君想想啊,她这么大年纪,你一声不吭就跑了,还不得把人给吓死?”
“若是我说了,怎么可能跑出去找仙缘,定然是被关在家中一辈子了!”谢遥不满道。
朱元盛听他这么说,火气也上来了,正想大声斥责他不守孝道。
“你这壶是哪儿来的?”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两人耳边。
茶老舅拿着笤帚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指着谢遥手里那把小壶说道。
谢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对了,我还带回来了一件法宝呢!这乃是天地壶,可纳天地之大……”
朱元盛一口水喷出来:“放屁吧你小子!净知道胡扯!”
“这是天地壶不错,你从何得来?”茶老舅脸上皱纹很深,根本想象不出他年轻时的样子。
“一个女孩儿送我的!”谢遥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老者,觉得他身上气质很不一般。
“女孩儿身边可是跟着一个大汉,他们一盲一哑?”老者茶老舅似乎皱了下眉,那些皱纹挤在一起,恐怖得很。
“正是!老丈人,莫非你也认识云青和……哎!等等!!”
谢遥惊喜地想要和茶老舅分享一下这两人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就转身离开了。
谢遥闷闷地坐回原地,和朱元盛面面相觑。
茶老舅走到城墙上,看着遥远的南方一点点皱起眉头。
南边的荒蛮之地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他又看了眼茶铺子里和朱元盛争得不可开交的谢遥,轻轻叹道:“天道不仁,有生皆苦,有生皆忧……”
“一盏天地壶换你入局看来是被你看破了。不过说到底这天道之下,皆为棋子,老夫与你交换一子也于大局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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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边缘,无数奇形异状的妖兽从林中奔出。
原本的还算平和的村落中已经横尸遍野。往日进山打猎的人如今统统沦为了猎物口下食粮。血流成河,白骨成山,别说一个活人,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看不见了。
从天空向下看,原本绿色的树林都被这兽潮碾成平地。黑色的兽潮向着北边人烟密集的地方涌过去,就像河流漫过河岸,滔天大水即将冲垮脆弱的村落,甚至是那些孤立南蛮的小城。
兽号之声千里之内都能听见,那齐步奔跑之声回荡着,大地都发出惊惧的震颤。无数妖气汇拢,如同擎天之柱一般冲上云霄。
兽潮之中,有一片很明显的空处,这块空处中央有四只状如豹而长尾,人首而牛耳的巨兽拉着一架战车。
黄铜战车看上去繁复而诡异,车身装饰着苍龙蜂鸟卷云纹,这画作细致而精美,乍一看竟像是苍龙登天,凤鸟自舞。车身还挂着彩幡,铜铃,璎珞。车顶以青鸟羽毛覆之,嵌入朱丹纹饰。这战车在黑沉沉的兽潮中显得色彩鲜明,尤为瞩目。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撩开帘子,露出半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这人正是在镜都红鸾馆中为国师献舞的女子。
她这一动弹,几头拉车的巨兽齐齐打了个响鼻,浑身都绷紧了,铜铃大眼里流露出惊惧之色。
“这儿离我的城池还有多远?”这女子声音柔媚而苍凉。美人多半是年轻而鲜活的,但她身上却带着一种岁月积淀的感觉。就像是藏了多年的美酒一般,让人沉醉在这样醇厚的酒香中。
“回夫人的话,这儿离九鸣城仅有三千里远了。”一只巨兽口吐人言,语气中又是畏惧又是殷勤。
“呵呵……”那美人轻轻一笑,这笑声简直媚到骨头里了,直教人心欲发狂。她手一滑,帘子便重新盖上了。
巨兽突然发出一声哀嚎,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它口中落下,居然是半截舌头。
后面的兽群很快将这半截舌头踩了个稀巴烂。
“莫随意答我话……”美人慢慢地说道,话里虽带着些许笑意,可还是字字如冰锥般砸在那些妖兽心口。
“我说了,那是我的城,从今往后便称其为九命吧。”
无数妖兽发出痛苦而疯狂地嚎叫,兽潮浩浩荡荡地涌向了平静百年之久的前朝古都——
九鸣城。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深山古刹,真耶幻耶
深山藏古刹,烟云掩仙阙。
毋宣山西北面的半山腰上,白云出岫之处,有一荒山古寺。此时寺前站了几个行色匆匆,看上去颇为狼狈的人。
“敢问寺中可有人在?”一名青年书生越众而出,轻轻敲了敲寺门。
除了凛凛山风,再无回答之声。
书生有些不耐烦,再次敲了敲寺门:“敢问寺中可有人在?要是没有我可就直接进来了……”
“施主请进罢。”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书生正是宋离忧,他回头看了看云青,见她点头示意才推门而入。
这寺庙小得可以,进去之后只看见一座空荡荡的佛堂,佛堂后则是三间厢房。稀稀拉拉的树木茂密地遮蔽了寺庙的天空,加上檐角错落,整个寺庙显得十分阴暗。
“几位可是修道之人?”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背对着门,也看不清长相。
宋离忧答道:“自然是修道之人,不然怎么爬上这断壁之上的破庙?”
“有大毅力者亦可为之。”那老和尚慢吞吞地答道。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似的。
宋离忧也是一点也不愿意吃口头亏的,他立马反驳道:“心意到了,可是实力未到,自然还是上不来的。说到底这世间的事情也并非都是只需要‘大毅力’就可以做到的。”
“若是心中有此寺,那即便是在山脚下也是上来了,若是心中有此佛,那即便身在红尘中也是得道了。施主着眼于外物,却是落了下乘。”老和尚也不以为忤,依然是慢吞吞地说道。
宋离忧还想和他辩下去,可是却被云青拦下了。佛修有“口舌禅”“舌绽莲花”“天花乱坠”之能,要是让宋离忧跟他讲下去,走运点他们天黑之前能停下,要是不走运,宋离忧索性就皈依佛门了怎么办?
“这位大师,我们为人所迫,希望在您这儿借宿一段时间,不知可否?”云青开口道。
“逃得过追兵,可逃得过自己的心么?”那老和尚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大师既然答应了,那我们就在后面厢房住下了。多谢收留。”云青点点头,让几人直接进去。
宋离忧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云青脸皮能厚到这个地步,她到底是几时听人家说同意了?居然还“多谢收留”?
那和尚听了云青这话也不再开口,看上去是默许了他们几人住进来。
“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个破庙的?”宋离忧终于憋不住问道。
“道远告诉我的。”云青这话当然是瞎掰的。她在履天坛内呆了这么久,早就利用自己和经天宫的一线因果探查到了关于神魂传承的事情。
这座寺庙乃是七大圣地之一归灵寺的某位先人传下的,虽说与归灵寺这种佛修正统有些关系,但也只能算是散修。当年履天坛南下,一路碾过十三障而来,这山里的传承差不多都进了经天宫。估计履天坛也是因为看在归灵寺这么一点关系上才放过了这座小庙。不过云青是典型的债多不痒,十万大山也好,履天坛也罢,这会儿估计都希望她死得很难看,再惹上一个归灵寺也无所谓。
如果没有弄错,这里面应该有莲心虚空藏观想法。这是归灵寺数得着的神魂秘法,其地位也仅稍逊于大日如来本尊观等几个佛门圣典。云青有些奇怪,这样的顶级传承,当年怎么会流落到这个破落的小庙里。
“云青……”
云青正想着,就听见郑真真有些迟疑地拉她袖子。
“何事?”云青一边答道,一边挑了间客房走进去。
郑真真和阿芒都跟在她后面走了进来,宋离忧则自己挑了另外一间。
“我总觉得这儿不太对……”郑真真凑到她身边,低头小声说道。
“为何这么说?”云青在门上布了禁制,门框内侧覆盖上了薄薄的黑色火焰,这火焰纯净而深幽,正是她这次借履天圣坛淬炼真气的成效。
“呃……就是,感觉不太舒服。”郑真真头越低越下,她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你饿了三天,不舒服也是应该吧?”云青无奈,“我去问问斋菜,或者让宋离忧给你找吃的。”
她推门出去,郑真真紧紧跟在她身后。
“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云青把她堵在禁制里面,安抚道,“待会儿我会带吃的来。你已经修出医道真气了吧?”
“是、是的!”郑真真有些自豪地抬头挺胸。
“那就好好温养,巩固境界。”云青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在郑真真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郑真真的感觉和她相似,不过她比郑真真要有根据些。云青心目已开,虽然离“光照世界,化生万物”的天目还远,但也能够稍稍洞悉些祸福之事。
整座寺庙都被一种不祥之气笼罩着。那和尚身上的气息也怪异得很,明明是佛修,但一点金光加身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显得阴森森的。
她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去试探一下。
她走进那个狭小的佛堂,心目不经意间看见那佛像前还摆着个琉璃净瓶,净瓶里插着根翠绿欲滴的柳枝。
云青没有多想,在那个闭目诵经的和尚边上站定,轻声道:“此番打扰贵寺清净,还望大师恕罪。”
“阿弥陀佛,心不静则寺不净,贫僧若是觉得寺里不清净那定是自己修为不够,如何能怪到施主头上?”老和尚歉然说道。
云青觉得他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佛修,但这嘴皮子却像得很。
“大师不怪罪那是最好。”云青也不想跟他纠缠,“我还有一事相问……”
“施主,我观你体虚眼盲,但形瘦神灼,内蕴明光,有大局在心,有天机在握。你想问之事,若是天机所不能窥者,那老衲也是无能为力的。”
云青自然是想要旁敲侧击,问一问这莲心虚空藏观想法的下落,但是老和尚却打着机锋绕了过去。他说云青“体虚眼盲”,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云青的身体状况,多半也看出她需要恢复神魂的秘法。但是后一句“形瘦神灼,内蕴明光”却是点明了她最近修为精进,神魂方面的损伤已经对她不再致命。而“有大局在心,有天机在握”却是昭明了云青的野心之大,不仅要掌控局势,还能借某种手段窥得天机。
这前半段话,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意思:“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但是这伤势不是最紧急的,你所处形势危机,不如先解了当前的困局再说。”
而后半段就直接是表明了,你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别来找我了。
云青觉得和这字字带着机锋的老和尚说话实在是费心劳力,她点头谢过这老和尚,反身回去原本的厢房中。
她没看见,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那琉璃净瓶里的鲜绿柳条突然化为了枯枝,佛像的眼睛也飞快地开合了一下。
整座佛堂阴森寂静。
“郑真真?”
云青一走到房内就发觉不对。禁制是完好的,但是阿芒和郑真真都不知所踪了。
房间简陋的很,只有一张小床,一套桌椅,没有窗户,但墙上有一个佛龛。门口一看就是一目了然的样子,根本藏不了人。
云青仔细检查了一遍她布下的禁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郑真真自己跑了还能说得通,但阿芒凭空消失那就太不正常了。她和阿芒怎么说也是一命双生。
一命双生的意思很好理解,也就是说世界上本来应该只有这么一个生命,但是却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而产生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从命格上讲,她和阿芒甚至可是算作一个人。
阿芒的一切都是和她息息相关的,如果他有什么危险,那么云青没理由感觉不到。
那么现在呢?没有危险,但是凭空消失,他们两个人在哪里呢?在一起,还是被分开了?
云青将房内每一件东西都布下禁制,然后去宋离忧房间看了一眼。几乎是不出所料的,宋离忧也不见了。
云青感觉有些棘手了,她现在要么自己挖地三尺地找,要么就去问问那个诡异的老和尚。可是她还没做好和对方争斗的准备。从刚刚的谈话中看,对方实力不好说,但测算天机的本事是肯定有的,这么一来她最大的优势天书所能起的作用就小了很多。毕竟天书通晓万物,这么两个互相知根知底的人打起来,肯定难分胜负。
“施主,你在找什么?”老和尚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
这声音离得很近,云青几乎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她迅速催动方寸盏,凭空消失,又在几米外出现了。
云青回头,那和尚一手捧着一个琉璃净瓶,另一只手不停拨弄着念珠,慈和地朝云青笑了。
她立刻意识到不好,也不答话,抬手就是一道黑焰扑向那老和尚。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和尚默默念了句经文,琉璃净瓶发出刺目的金光,几个梵文大字飞出,将黑焰撞得粉碎。
云青沉默,手中术法不断,一道乌风招来。那些黑焰散成点点火星,被这乌风一吹,瞬间迎风见长,再次向着这老和尚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杀意太甚,你可知枉死于你手下之人也是天地之灵?施主听亡者哀嚎可曾悔悟痛惜?听生者哭喊可曾心悸不安?”
他每说一句话那金色梵文便越发凝实,这次不光冲破了黑焰,还直接向着云青袭来。
云青心目看得无比清楚,但周身却像是被大山镇压住了一般,光看得见,却逃不了。
这是佛门的破邪神通,先以言语之势压人,又以法宝重创封印。
云青心知绝不能被这梵文击中,但是无论如何也调动不了一丝真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梵文没入她身上。从脚底开始,金色的纹路一点点包裹她,等到这梵文长到天灵盖处时,便是将她彻底封印之时了。
最让云青意外的是,天书居然没有护主。天书乃是天地至宝,云青既然已经强行融合它,那么天书自然能在紧要关头助她脱困。可是现在天书没有动静,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紧要关头?云青又想起和她息息相关却毫无预兆就消失的阿芒,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要抓到什么关键了。
此时金色的封印已经蔓延到了她脖子上,渐渐朝着脸上延伸了。
“何其悲也……”云青突然笑了起来。
那老和尚拨弄念珠的手一顿,脸色不变:“施主是在说疯话了罢?”
“何其悲也!!”云青笑得更大声了,“归灵寺堂堂佛门正统,如今也沦落到以幻境欺人的地步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施主,亦真亦幻,亦幻亦真,你怎么知道你所说的幻境并非真实,而你所说的真实又并非幻境呢?”
他手中琉璃净瓶一扬,那金色纹路瞬间没过云青头顶,像是一个金色的茧一般将云青包裹了起来。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幻境,但云青依然破之无门,再拖下去她倒是性命无虞,但幻境之外的几个人就不知道死生好歹了。
云青被金光一裹,只觉得心目中全是刺眼的梵文,下一刻再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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