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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封推]-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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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平时纷扰繁杂的,没有那个时间。
  也没有那个心境。
  所以修道的人,或多或少,每过一段时间总会选择闭关的。
  可能是隔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
  “想要闭关。”
  “嗯。”秋秋点头确认。
  当然,她觉得自己这提议可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如她一样的年轻弟子很少会选择闭关。大家都在努力用功积累提高,远没有到闭关那种需要沉淀的深度和高度。
  但拾儿略微沉吟,却点头肯定了她的决定:“也好,那么想好了地方吗?“
  “我想,第七峰就很好。”
  绝对安静无人打扰,而且也许会遇到并触发什么机缘,比如遇着前辈的传承,又或者是寻找并回复记忆的契机。
  但是拾儿想了想:“第七峰虽然很好,但是也有不妥之处。你闭关总需要人护法,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形也好照应。如果你在第七峰闭关,那么谁能为你护法呢?”
  这倒也是个问题。
  闭关也是有风险的事,有人就在闭关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就需要有人时时关注着,如果发生了意外情况也好及时施以援手。一般人在闭关的时候,都会有同门、师长或是徒弟来担任这个护法的职责。
  “我来替你挑选几个地方,你最后选一个吧。”拾儿说。
  “也好。”
  第七峰除了她别人都进不去,如果她出了问题,那拾儿即使想援手都是有心无力。
  
    316 九峰

  秋秋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着外头有人说话。
  她本来睡得就不沉,再听到那略带催促的声音,她本能的侧耳倾听。
  她听到拾儿在问:“……这是真的?是几时的事?”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不清楚,拾儿接着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出了什么事?
  秋秋坐了起来,拉过衣裳披在肩膀上,她弯腰套上鞋子的时候,拾儿已经拉开了隔门。
  “醒了?”
  “出了什么事?”
  “是明远。”拾儿说:“他已经失去音讯整整一天一夜了。”
  秋秋怔了下:“明远兄?他失去音讯了?”
  “是的。”拾儿说:“郑长老让人给他送药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这种汤药是调养他的身体用的,每日都需要服用,而且时辰不能出错。送药的弟子找不到他回禀了郑长老,其他人也都一起寻找,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是……临时有什么急事外出了?”
  “他没有出去,但是音讯全无,谁都找不到他,我出去看看。”
  秋秋已经换好了鞋子,把头发随手一挽:“我跟你同去。”
  秋秋不太了解九峰的情况,但是拾儿是峰主,既然门人没有下山外出,就在本门之内突然间失去了踪迹,那估计是发生了不正常的情况。
  “他有可能出了什么事?”
  “即使闭关,也不应该找不到他的下落。”拾儿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毫不犹豫,出了奉仙阁的门,就凌空召了一下手。
  一只灵禽翩然飞来,落在他们的面前。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夜风带着凉意。吹得人面颊冰冷。
  秋秋的脸颊被吹得泛起薄红,灵禽拍打翅膀的声音显得那样规律,毫不犹疑的向着目标飞翔。
  秋秋用手拢了一下头发。轻声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第九峰。”
  “第……九峰?”
  秋秋抬起头。
  她这几天也听说了一些九峰的情形,现在的九峰也不是每一座峰都有掌峰的。她认得的人里。拾儿是峰主,也就是第一峰的掌峰。林素、管卫、纪云霆,还有一位掌峰一直在闭关,她没有见过。即使算上她,那也只是六个人,还有三个空缺。
  其中第九峰的掌峰就是空缺的。
  明远,怎么会去了第九峰呢?
  “是他自己去的?”
  拾儿摇头:“第九峰的上任峰主去世之后。事务由一位长老代管,有可能……是他选中了明远,让他去接受第九峰的掌峰传承。”
  “第九峰好象也很神秘。”
  比谁都找不到的第七峰,第九峰当然是好多了。起码旁人能找到它。但是同别的几峰相比,第九峰的地位也如同隐士,极少出面承担什么事务,默默无闻,悄无声息。九峰的门人和弟子们平时根本极少提起第九峰。所以秋秋对第九峰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第九峰很重要。”秋秋的手环抱着拾儿的腰,拾儿将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你记得上次见过的司刑人吗?”
  秋秋啊了一声。
  那些人让人印象那么深,见一次就不可能会忘的。
  “难道……他们就是第九峰的人?”
  “是。”拾儿说:“即使我是峰主,一旦犯了门规,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出面惩治。绝不会循私。”
  那可算是真正的铁面无私了。
  虽然普通人里尚且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也只是说说,王子犯法当然不可能与庶民同罪。但是在九峰这里,在那些司刑人面前,峰主倘若触犯门规铸成大错,司刑人就会将他与普通门人一样对待处置。
  怪不得第九峰这么神秘!
  “第九峰同时还掌管其他事务,就象我们从前曾经去过的试炼洞。”
  哦,不光管司法刑律,还管后勤基建维护。
  灵禽的速度越来越快,象一只离弦的箭破空而去。
  东方的山巅处跃出一轮红日,秋秋眼前顿时被金红的光芒填满。她本能的眯了一下眼。
  拾儿的声音被吹送到耳边:“到了。”
  秋秋努力睁开眼抬头看。
  第九峰……峰……呢?
  眼前并没有山峰。
  她再往下看,下面是一片缓坡——然后她看到了一条很深的裂隙。这道裂痕把完整的山坡从中劈作两半。
  灵禽合起双翼,象只梭子似的一头扎进了那条深深的裂隙里。
  坑爹啊!说好的峰呢?
  没峰的话,坡也不是不行……可为什么第九峰,它不但不是峰,它竟然是条沟!
  明明是条沟,却起名叫峰,这也太名不符实了,简直比挂羊头卖狗肉还具有欺骗性。
  当时起名的前辈们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条沟居然起名叫峰,是不是觉得八峰一沟听起来不如九峰那么朗朗上口?
  灵禽扑进了裂隙中,眼前的光线忽然全部消失,简直就象是从白昼突然间翻转到了黑夜,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吹到身上的风温度也陡然急降,简直象是寒冬腊月吹来的朔风寒气,割面如刀。秋秋打了个寒噤,拾儿的手掌心里已经传来了一股暖暖的热意,瞬间包裹住她全身。
  灵禽越向下,四周就越是黑暗,到后来竟然一点光亮都没有。
  秋秋心里有些惴惴,眼前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没有这么黑,这么快的速度,也不可能看得清楚四周的景色。
  秋秋抬头仰望,头顶的一线光亮变得微弱渺茫,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了。
  灵禽还没有落到底,这条沟到底有多深啊?
  秋秋紧紧抓着拾儿的手,突然想起几天前听过其他人说的话:“第九峰……好象是禁地?”
  她当时只是听到两句闲谈,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突然想了起来。
  她这么贸贸然的跟来是不是不妥?不会给拾儿添什么麻烦吧。
  灵禽终于落到了底。
  秋秋在这样的黑暗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俗话说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浓墨一样的黑暗中,她也的确看不见自己的手指。
  要不是拾儿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压根儿一动都不敢动。
  第九峰怎么会是这样的地方?
  在这里生活的人。难道都不用眼睛看东西吗?
  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经让秋秋觉得度日如年。
  这里不但黑。而且特别的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秋秋想问拾儿话,都在这样的沉寂中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咱们……不往前走吗?”
  拾儿轻声说:“且等等。”
  等什么呢?等事?还是等人?
  好歹拾儿在身旁,秋秋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她把拾儿的手不自觉的也握得更紧了。
  习惯了这黑暗,心里也不那么慌了。秋秋虽然无法观察环境,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刚才忽略的东西。
  这里有些气味。
  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很淡。
  按说这种不见天日的深涧下面难免积水返潮。哪怕设有阵法,可阵法总不能把空气完全阻隔在外,肯定还会有潮意。但是这里吹来的风冷是冷,却很干燥。
  那种淡淡的味道……她想起来了。有些象青草的气息。
  在这样的黑暗中闻到清新的青草气息,当然让人心里觉得更加轻松了一些。
  拾儿可是峰主,在自家宗门内,还有人、有事能让他这样他静侯枯等,可见第九峰确实不愧禁地之名。
  又过了许久。拾儿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提:“来了。”
  秋秋下意识的直起腰抬头。
  虽然她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
  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人声:“峰主。”
  拾儿应了一声:“周长老。”
  一点绿蒙蒙的光亮了起来,照亮了秋秋他们现在站立的身周一块地方。
  “峰主的来意老朽明白。”
  “明远已经开始试炼了?”
  周长老默然。
  什么试炼?
  秋秋马上想了起来。
  是掌峰传承的试炼吧?
  她有些意外。
  不是说九峰的弟子之中,同一辈弟子门人,只有一次成为掌峰的试炼机会吗?
  明远他许久之前不是曾经和林素一起参加过试炼吗?
  难道第九峰是不一样的?
  多半是这样。
  第九峰甚至都不是一座峰,掌峰的传承大概也与旁的掌峰不一样。
  “这位是秋掌峰?”
  秋秋怔了一下。
  旁人都称她一声姑娘。含含糊糊的,虽然客气但是也有一定的距离感。
  这位周长老却直接用了上辈子的称呼。
  秋秋慢一拍才应道:“是。”
  周长老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从黑暗中走近这团光亮。
  他穿着秋秋见过的司刑人那样灰色的袍子,看起来十分古朴。整个人微垂着头,看不清楚面目,忽然间眼前多了这么一个人,秋秋真有点儿不太适应。
  “老朽倒有几句话想说,秋掌峰请随我来。”
  秋秋有点儿意外。
  这位周长老显然以前并没见过她,不然刚才见面时口气不会显得那样生疏。
  既然以前没有交情,那周长老要同她说什么?
  秋秋忍不住看了一眼拾儿。
  “你只管去,我在这儿等你。”
  秋秋心里因为他这句话,多少踏实了一点儿。
  她向前迈出一步,头顶那绿蒙蒙的光亮也随着她向前移动,正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地方。
  
    317 行走

  秋秋身边这一团绿蒙蒙的光亮,刚好够她看清楚周长老的袍子角,但要多看到一些什么就不成了。
  走出不远,秋秋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刚才的地方了。
  但是她能感觉到,拾儿就在原地,在那儿等着她。
  一想到这个秋秋就有底气了。
  周长老领着秋秋走过一段很长的石索桥,那些桥索全是一个个石头雕的环套相扣相连,罡风吹过来的时候,那些沉重的石索分毫不动,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这桥是什么人建的?
  周长老和她素不相识,又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过了石索桥,又上了一道长长的石阶,周长老停下脚步。
  秋秋跟着停下,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她心里有疑问也不好开口问。
  这难道就到了?
  周长老往道旁移了一步:“前面的路,秋掌峰自己走过去吧。”
  咦?周长老你这样把人领到半路就甩手不问真的合适吗?
  秋秋心说,这要是换个时间地点,自己非得掉头飞奔大叫救命不可。
  秋秋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
  没什么异样。
  脚下的地面并没有被刻意平整过,有些坑洼不平。薄薄的鞋底踩上去,硌得脚心有些不舒服。
  她的脚步声并不响,但这段路走起来可以听到隐约的回声。她细碎的脚步声远远的传出去又被弹回来,在耳边萦绕回荡。
  这段路象是越走越窄了。
  她伸出手,毫不意外的触到了石壁。
  石壁上还有花纹,并不是一片平滑的。
  身周青蒙蒙的光亮可以让她隐约看见一点那些花纹的大概。
  雕的好象是一些连贯的叙事图画。
  上面山川河流,有飞禽走兽。
  当然,也有人。
  秋秋看图说话的能力并不算强,但是能看出来。图上的人有九个,服饰打扮都不是普通人。
  下一张图里,他们在举行什么仪式。
  这是……九峰的最开始的那几位开派祖师?
  秋秋再往下看。下面的人就显得多起来了,人头涌涌的。弟子门人众多,颇为兴旺,看来这些壁画讲的应该是九峰的创派史。
  第九峰听说掌管着宗门的传承这种事情,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别处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秋秋一步一步往前走,壁画不知道是什么人刻绘的,线条简单,但是纹理清晰。栩栩如生。
  秋秋连初衷都忘了,越看越入迷。
  最初的时候,一切都很简单。所有的人都干劲儿十足,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事,简单而让人感动。
  但是人越来越多之后,渐渐的,原来的一切渐渐变了味道。门人弟子之间并不是一团和气。就在秋秋面前的这副壁画上面,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死去了。
  起因也许是弟子之间的切磋较量,也可能是斗气衔恨……
  但总之,这次意外的死亡就是一个开始。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混乱的时光。为了替他讨回公道,更多的人门人卷入了这场纷争,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有个人出来收拾了这场乱局。
  这个人就是九峰的第一任掌峰。
  他应该是个处事公道的人,众人都愿意接受他的调停和处置。
  秋秋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司刑人,他们第一次出现在石壁上的图画里。
  从前她觉得司刑人的存在,很可怕。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司刑人的震慑和规整,也许现实会显得更加可怕。
  无规矩不成方圆。况且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如果各行其是,毫无顾忌——也许九峰这个宗门早就不复存在了。
  壁画肯定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雕琢绘画的笔触纹理也略有不同,但是叙事方式是一脉相承的,非常的客观,立场显得冷静而无情,纯然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记录这一切。
  上面的画面一目了然,没有一个字的标注和叙述。也许每个看到这些壁画的人,都会有完全不同的理解与感触。
  秋秋深吸了口气,继续再向前走。
  中间有一段时间九峰陷入了混乱,甚至一度势微。但是后来又一次众人齐心合力,使门派再次中兴。
  这努力的过程令人动容。
  秋秋后来着意在里面寻找第九峰的掌峰们。
  但是他们的身影极少出现。
  第七峰的峰主从来都是单枪匹马,身边连个服侍的童子都没有,弟子也差不多没有收过,标准的孤家寡人。和其他的几峰相比,第七峰显得沉默孤寂。但是在这些九峰历史上的大事件中,倒是有不少地方都能找到第七峰掌峰的身影。
  秋秋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画面上是一个用鲜血和全身灵力绘制阵法的女子。
  虽然画面上一切都是黑白两色,包括那流淌的鲜血都是令人心惊的沉涸的墨色,可是场面的惨痛凄烈仿佛真实的在眼前展开。
  这也是第七峰曾经的一位掌峰。
  秋秋用一种几乎是敬畏的心情,指尖轻轻碰触到石壁,在那庞大复杂的阵图上轻轻掠过。
  许多疑问都在此时得到解答。
  石壁上的一切,让秋秋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九峰。
  这个宗门是如何创立的,它经历了多少风雨,又曾经出现过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虽然有内忧外困,可是它却一直屹立不倒,坚持着最初的本心,从来不曾被打垮和击溃。
  ……啊,这个是……
  尚真前辈?
  秋秋睁大眼,凑近了仔细看。
  没错,是尚真前辈。
  拿着只笔,扯着衣裳的前襟,站在花丛边就开始画画的人,除了尚真前辈。大概九峰历史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她手里那只笔也特别的眼熟。
  那不就是墨霜么。
  她那副满心满眼只有画的样子,真称得上是画痴。除了画画,大概这世上别的所有东西全都不在她的眼中。
  尚前辈看起来是个很单纯的人。除了画画,别的什么事情她都不关注。或是即使她想关注,也根本不懂。外面的勾心斗角她压根儿无感,别人对她的拉拢或排挤她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没有发觉有什么区别。
  最后是她笔下的纸鹤变成了真鹤,破纸而出,尚真从此消失了踪迹。
  众人都说她是悟道飞升了。
  但是秋秋真的想不明白。
  悟道究竟是怎么一种感觉?
  飞升之后的人们,究竟都去哪儿了?
  秋秋突然间想到了一句上辈子听过的口号。
  好象是冲出地球,迈向宇宙?
  她忍不住笑了。
  肯定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无法用科学道理去解释的。
  就象她现在经历的一样。完全颠覆了她上辈子学到的各种知识。
  比如,身体里的灵力是从哪儿来的?
  人怎么可以突破地心引力飞起来?
  更不要说那些已经几百岁还活蹦乱跳的长老真人们。
  就没有一件事是能用那些原理去解释的。
  石壁上当然不止是第七峰的事。
  还有第九峰的传承。第九峰的掌峰神秘程度简直比第七峰还要严重许多。不管之前是什么身分的人,一旦成为第九峰的掌峰,就会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深居简出,长久的居住在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第九峰。
  真的很不容易。
  做的事情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甚至被人憎恶惧怕。好友之间渐行渐远,同门甚至慢慢的彻底遗忘了这个人。
  传承者,是这样寂寞和沉重。
  画面上记述的事情。年代越来越近了。
  秋秋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壁画中又出现了一次卑鄙的谋杀。
  发生在宗门之内的,同门相残。
  被谋害的人,应该是拾儿的母亲,也是第七峰的前任掌峰。
  秋秋站在石壁前,紧张得完全屏住了呼吸。
  竟然会有这样狠毒的人。
  会发生这样的事。
  秋秋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并不是她在壁画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罪恶,可是其他的事情毕竟离她太远了。那些人她也不认得,没有交情,谈不上关切。看到了也顶多是唏嘘感慨一下。
  可是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这是拾儿的母亲,秋秋这时候能感到一种切肤之痛。
  她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这样可以压制住胸中乱撞的热血和冲动。
  她在这副壁画前伫足半晌,才缓缓挪步再向前走。
  这一条路,就象是一条时光之路,她从这漫长的的时光中穿过,短短的这段行程,象是走过了几千年的沧桑。
  “啊……”
  秋秋诧异。
  她看到画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小姑娘。
  她跟着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的拾儿一起来到了九峰,就在奉仙阁落脚。
  她看起来稚气未脱,但是和拾儿之间显得很亲密,一点都不见外。
  这是……
  秋秋的指尖轻轻触着她的脸,她的头发,衣裳……
  这是,这是……
  她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这是,她自己。
  是从前的秋秋。
  是她遗忘的过去。
  对着静止凝固的壁画,秋秋却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她没想到在这上面会看到自己。
  她对以前那么好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详实的从头告诉她,她都做过些什么,经历了什么。
  
    318 记忆

  秋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她苦苦寻找的东西就跳到面前来了,让她一下子觉得不知所措。
  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这壁画上应该会象记录那些前辈的事迹一样也记录下了她的经历吧?
  她低下头别开眼。
  突然有种……这种惶恐的感觉,是不是叫近乡情怯?
  秋秋再次抬起头来。
  好,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管在石壁上看到什么,她感觉自己都能接受了——
  等等,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秋秋往前探头,脸都快贴到石壁上了,可是面前的石壁上还是一片空白平滑。
  刚才她看到的东西呢?
  刚才那上面明明是有刻画的啊,怎么她低个头做个心理准备的时间,这些东西全都没了?
  不可能是她看错了吧?
  不不,肯定不是看错。
  刻绘这些图画的人个子应该比她高一些。人在竖直的表面上写字绘画的时候,会很自然的选择与自己视线平行相对的高度。
  可是现在不管高低左右,石壁上确实是一片空白。
  刚才的图画哪里去了?
  秋秋不死心的伸手去摸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
  出了什么事?谁把她眼前的东西掉换了?
  风声呼啸着从身畔刮过,有什么东西扑进眼睛里。
  秋秋本能的伸手挡在眼前。
  风吹得她站都站不稳,往后退了一大步,背贴到了石壁上。
  石壁冷冰冰的,寒意从背上涌入,象一股急流一样瞬间流遍全身,秋秋觉得脚下发软,就象有一股暗流。两只脚,半个人,最后整个人都被整个卷了进去。她觉得自己象块石头一样迟钝,一直在往下沉。一直沉,一动也动不了。
  秋秋什么也看不清。
  无数纷杂的声音象是急切的呼喊她,秋秋本能的想应声,可是她发不出声音来,喉咙象是被堵住了一样。
  许多斑驳的光影乱蓬蓬的扑到脸上身上来,酸甜苦辣悲欢喜乐的的无数滋味全搅在了一起,秋秋象是每一种都尝过了。可是又每一种味儿都尝不出个究竟来。
  那些声音渐渐的沉淀下去,风也停了。
  秋秋站在一片漆黑的空中,身周被无数绚烂的光影霞彩包围。
  那一片片象雾气一样的画面,就是从石壁上剥下来的吗?
  不……
  不是的。
  秋秋伸出手去。轻轻触到了一点温软的影子。
  这不是石壁上的图画。
  这是……属于她的记忆。
  她知道,她能感觉到。
  拾儿从不远处向她走来。
  他穿过那些纷繁的光影,走到了她的身旁。
  “拾儿……”
  秋秋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心中百味杂陈。
  这些汹涌的过往之中,几乎每一个片都有他的存在。他牢牢占据了她所有的记忆,即使那些都是残破的碎片。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秋秋心中有一股不确定的惶恐。
  这些本应该属于她的记忆,散布在这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拾儿轻声说:“第九峰掌管着九峰的的传承,每个九峰的门人,都会在这里留下他们曾经的印迹。”
  周长老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峰主说得不错。这些碎片都是被这片地方聚拢在一起的。他们曾经的悲喜和往事,都封印在这片墙上。刚才这一段记忆突然挣脱了束缚,因为你在寻找它们,它们也同样在寻找你。”
  秋秋怔忡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些一段一段,一片一片的光影和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掌峰,你想找回的过去,就在这里。”
  她想找回的过去,就在这里?
  秋秋彷徨的张望。
  她那么想找回这一切,可是这一切现在就在她的手中,她却突然踌躇不安。
  过去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是同一个人吗?
  这些记忆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的脑子里乱纷纷的,无数念头纷至迭来。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周长老没有现身,也没再出声。
  拾儿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催促她。
  秋秋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希望她找回过去吧?
  一定是的。
  因为这些过去,每一段都有他的存在。
  这是她和他共同的过去。
  他所想要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现在的她?还是……还是一个他想象中的,记忆中的人?
  秋秋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慢慢变的清晰起来。
  她在怕什么?
  她问自己,她在害怕什么?
  她怕的是……失去自我。
  接受了从前的记忆,从前的感情,从前的好恶……
  她还是现在的她吗?
  她会不会被改变扭曲成另一个人?她会不会反而忘记了现在?
  她……
  秋秋深吸了口气。
  身旁静得出奇,静得她能听以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跳得那样快,跳得那样不安。
  秋秋迟迟没有做出决定,拾儿完全没有催促她。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旁。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理解。
  不管她有没有找回从前的记忆,她都是他最爱的人。
  他们共有的过去,有悲辛,也有欢喜。
  可是在失去的她的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就不再看其他。
  只要找到她,只要看到她,他于愿已足。
  秋秋彷徨的目光和孤单的身影让他心中特别的不忍。
  她正在患得患失,进退两难。
  眼前的一切是她苦苦寻找的,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接受。
  这些他都懂,都明白。
  不论她如何选择,他对她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拾儿。”
  他应了一声:“我在。”
  秋秋转过头来。
  “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吗?
  他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说:“有过。”
  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那是在他们从九峰重返中原的时候。那时候魔域的势力无孔不入的渗透,局面异常凶险。他在临行之前。欧长老就替他们卜了一卦。
  他可能会死。
  他不畏惧死亡,可是他舍不得秋秋也陪着他一同赴死。
  一路上他都在犹豫,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找了一个理由,让秋秋回返九峰。
  如果有什么灾厄,他愿意一身承受,纵九死而不悔。可是他不愿意她也遇到那些凶险灾难,不愿意她承受苦痛悲辛。他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他遭逢不测,他希望她能忘记他,然后无忧无虑的走她的人生之路。
  可是事情总不会按照人们事先规划的发展,秋秋回来的太快。让他的盘算落了空。她和他一起进入了封印之地,和他站在一起,并肩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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