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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封推]-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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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一个门派要发展下去,最重要的是什么?
  也许有人觉得是要有法宝,秘诀,灵脉宝山。
  不,其实最重要的是人。
  门派要传承发展,是一代传一代。法宝会破损,秘诀也会失传,至于宝山灵脉这些,沧海都能变做桑田,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保证。
  有新人,门派未来会比现在更兴旺发达,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个人,很有感染力。
  当他露出开朗的笑容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被他的快乐感染。
  这人可真不象是个刚刚与爱人分别的人。
  秋秋目光无意中往台阶下一扫,她怔了下。
  她看见林素了。
  明远显然也看见了他。
  林素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才停下。
  “明远师兄。”
  “林掌峰。”
  林素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意:“多年不见了……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好,郑长老告诉我了,多亏你送来的蝎心草,不然我身上的毒可能还要费一番周折,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林素顿了一下,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秋秋很识趣的表示她还有事先走。就不打扰他们叙旧了。
  阴云在山巅处翻卷,眼看就要下雨了。秋秋去收拾那些她晾晒的琉璃果。因为铺在地下晾晒的话怕有沙砾灰土,她干脆把果子们摊在了奉仙阁长窗外的平台上和屋顶上。要收拾起来也不费力。火儿在她脚边爬来爬去的帮忙。一开始秋秋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踩到他——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想着什么越来什么。她在往后退的时候,还真一脚踩到了火儿的手上。
  秋秋吓了一跳,结果火儿不疼不痒的,手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继续趴那儿捡琉璃果。
  他们还没有收完果子,雨已经落了下来。
  秋秋一手抱着火儿,一手提着篮子走进屋里。
  雨滴落在地上。溅开一团团圆形的水迹。
  秋秋喜欢雨天。
  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反正一到下雨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安静,恰如远行的游子回了家一样。
  以前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明明下雨是那么不方便的一件事。到处都潮漉漉的。梅雨季节的时候,一连好些天都不会放晴,桌腿床脚都能长出一层绿霉来。更不要说外面的道路,泥特别的的黏软,小妹和小弟两个在屋里待不住。总想往外跑,每每都踩得一脚泥回来。秋秋就让他们俩在门外把泥弄净了再进来。
  他们先是在门口垫的青石板上跺脚,发现跺不干净的时候,就一起把鞋脱下来,在青石板上摔打。
  不止是孩子如此。大人们也不能例外,所以远远近近的,时常能听到这种梆梆的摔鞋磕泥声,此起彼伏的非常热闹。
  可是秋秋就是喜欢下雨,打小就是这样。她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喜欢闻雨水的气味儿,甚至喜欢雨点落在水面上溅起的一圈圈涟漪。
  趴在窗前看下雨,她能痴痴的看一天都不厌烦。秀才娘子就说过,说她怕是命里缺水呢。
  秋秋以前也不明白原因,现在想,也许和她曾经修炼的心法有关系。
  秋秋扯过薄被来,躺在那儿倾听着外面的雨声。火儿手里攥着两个琉璃果,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秋秋的呼吸平稳,她睡着了。
  火儿趴在那儿安静的看着秋秋。
  秋秋呼气的时候,软软的鼻息吹在他头上,软软的头发被吹得呼一下竖起来,然后又软塌塌的落回去,接着再竖起来,再趴回去。
  他往前又探探了头,鼻子凑近了秋秋的头发,闻了闻,又蹭了蹭。
  下着雨大白也不乐意出去,毛淋得*的全贴在身上,半天都干不了。
  大白趴在秋秋的另一边,软乎乎的的长毛暖茸茸的,象个长毛靠枕一样。
  拾儿进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一主二宠全在大白天蒙着头睡懒觉。秋秋睡姿最老实,安安静静的卧着,火儿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水迹。大白则是趴在秋秋身边,打着规律起伏的小呼噜,这情景别提多恬静了。
  拾儿本来是想和秋秋说话的,还想问她要不要去湖上泛舟。
  雨中泛舟,别有一番意趣。
  不过看到眼前的情形,睡意仿佛会传染一样,拾儿也觉得整个人懒散得什么都不想做,一动也不想动。
  他索性褪了鞋袜和外衫,在秋秋身边躺了下来。
  秋秋睡得特别香,一点都没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不但没有醒,她还往拾儿旁边凑了凑,头靠在他的肩膀处,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眠酣睡。
  她醒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
  秋秋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昏暗的天色,一时间还以为现在是黎明时分,天没有亮呢。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自己这是睡了一个漫长而舒服的午觉,现在不是凌晨时分,而是时近黄昏。
  拾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秋有些意外的看着身边多出来的这上人。
  拾儿衣襟有些散乱。脸颊微红,颊边有一绺散乱的黑发。
  好一副美男秋睡图!
  秋秋轻手轻脚的爬起身来,摊开一张纸。取出一支笔,照着眼前的样子开始描绘。
  虽然她不怎么擅画。可是现在她特别想把此情此景留下来,定格成永恒。
  等拾儿醒了,她可以给他看。
  喏,他睡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不说是倾国倾城吧,也能称一句秀色可餐。秋秋有好几次都在事后发现,因为和拾儿在一起吃东西光顾着看他。她比平常不知不觉多吃了好些东西。
  这应该也算是另一种类型的秀色可餐吧。
  拾儿的手指动了一下,睫毛也颤动着。
  秋秋停下笔来看了他一眼:“醒了?你先不要动。”
  拾儿眼睛睁开条缝,看了她一眼,果然听话的又闭上眼。姿势也一动没动。
  火儿和大白也醒了,想动弹,秋秋指着鼻子喝令他们不许动。
  对他们来说,已经醒了还原地待着不动可就不算一桩美差啦,大白还好。火儿可是个多动症患儿,平时只要醒着,那是一点儿都静不下来。现在喝令他老实躺着一动不让动,对他来说可是太难熬了,简直是度日如年。
  秋秋画完最后一笔。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啦,可以起来啦。”
  不等她再说第二句,大白立刻跳起身来,象离弦的箭一样从窗子里窜了出去。
  看来当画画模特对它来说着实是件苦差。
  火儿紧随其后,小胖胳膊小胖脚别看短,倒腾得可快,从敞开的长窗悉悉簌簌也爬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拾儿和秋秋。
  “你要看看吗?”
  拾儿坐了起来,靠在窗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拿来我看。”
  秋秋献宝一样把刚才画的画递给他。
  画上头拾儿静卧安睡,他生得太好了,不管是正面、侧面、局部还是整体,没有一处不完美的。尤其秋秋画得他的半边侧脸,充满了一种青山雨后的空灵。
  旁边胖胖的大白和火儿一左一右,胖墩墩的……
  秋秋画它们的时候,不知不觉笔触就有些卡通化了,更夸大了他们的可爱之处。
  这么一来可爱是可爱了,就是和拾儿的画风不大一样了。
  可是尽管如此,整张画依旧显得十分协调。
  “画得不太象。”秋秋仔细端详了拾儿一眼,伸过手去,指尖从他的额头缓缓下移,经过挺拔的鼻梁,然后划过他的嘴唇。
  拾儿的相貌和气质真是无法复制,她画的恐怕只有丙三分的相象。
  拾儿轻声说:“很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
  他的话真挚诚恳,秋秋毫不怀疑他的诚意。
  但是秋秋觉得,他这评断太过主观了。
  明显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就因为画是她画的,所以他怎么看怎么好。
  他对她的评价大概不可能客观。
  秋秋把画接过来,两个人头凑在一起,拾儿又指点她给图添上了一些细节,看来更加生动和具体了。
  秋秋看看身边的拾儿,再看看画上的拾儿。
  这是多么美好而甜蜜的回忆啊。
  她一定要把这画好好保存。将来想起今天的美好,可以再把画打开重温这一刻的甜蜜和快乐。
  “先收起来吧,明天我再找材料来裱画。”秋秋把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打算在屋里先找个地方放一下。
  
    311 空间

  虽然这张画要是让专业人士来看肯定毛病一大堆,水准一般,属于不入流的作品。但是对于秋秋来说,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屋里空荡荡的,不过靠长窗角落的架子上倒是放着几轴画。
  秋秋把手里的画纸放上去,瞧着旁边还有一张很旧画轴,较寻常画轴短一些。
  “这是什么?”秋秋转头问。
  “你看看就知道。”
  秋秋小心的把那张旧画取了下来,抽开系绳,把画展开。
  画纸都已经泛黄了,肯定是搁了不少年的东西。
  更奇怪的是,画纸上居然还有几处霉点子。
  秋秋可不相信拾儿会保管不善,就算他自己不上心,九峰的其他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是你从哪儿得来的?”
  “怎么就不是我自己一直收藏的呢?”
  秋秋的指尖在一个霉点子上点了两下:“你可不象那么粗心的人。”
  “是你给我的。”
  “我?”
  秋秋顿时来了兴趣,把画彻底展开。
  画上是一个湖泊。夜色之下,湖泊显得沉默宁静,湖畔有一株古树。
  “我们就是在这里找到火儿的。”
  秋秋嗯了一声。
  她觉得这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就象是有手指勾住了心上的弦,轻轻拨了一下。
  弦音震颤,整个人,连同头发丝儿都被触动了。
  秋秋摸了一下腰间。
  墨霜的笔杆被前任主人摩挲了不知多少次,那种熟滑圆润的感觉是高明的匠人雕琢打磨不来的。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秋秋把墨霜取了出来:“突然想起墨霜。”
  拾儿看了一眼画,又看了一眼墨霜:“这画不会是墨霜画的吧?绘画的人应该是离水剑派的一位前辈,不是本门的尚真尚前辈。”
  但是如果说起年代来。倒真是差不多,画画的那位复嘉前辈,说起来跟尚真应该是同时代的人。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这画,突然想起墨霜来了。还记得上回它甩出来的那些墨雾吗?”
  如果说秋秋有什么证据,那确实没有的。
  她只是有一种感觉。
  看到这墨色的时候,她想起了墨霜。
  秋秋开玩笑地说:“没准儿那会儿他们曾经切磋交流过,然后画画的前辈借用过墨霜。”
  她真的只是开玩笑,但拾儿却在沉吟片刻之后点头:“有可能。你如果能找到尚前辈的手札之类的,也许你说的事并不只是一个猜测。”
  两人对着画和笔有着种种猜想。
  “这张画的奥秘我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参透。”拾儿说:“越是琢磨,就越是觉得玄妙。”
  秋秋微笑着说:“我看它挺简单的。就是一面湖水,一棵古树。”
  她的思想境界挺简单的,和拾儿不能相比。所以看什么都是简简单单的,看见什么就是什么。到了拾儿这个境界。大概就是那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对一切都一知半解充满怀疑。等到真能悟道了,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大概也就该达到传说中的飞升那境界了。
  拾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神游了。
  她的小脑袋里永远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很多时候他能猜到她的想法,但是象这样的时候,他可猜不着她又在想什么。
  秋秋想着想着就笑起来。
  “笑什么?”
  秋秋没说。
  她看着拾儿。
  她现在看着他,没有一开始那种陌生的距离感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人看起来太完美了,简直不象个真人。
  但是现在她不是那样想了。
  他在她眼里,心里的头的形象越来越丰富具体。
  尤其是……他们有肌肤之亲之后。
  这个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喜怒的。
  他不是一个高高的站在云端的人,也不是一个单薄的象是站在画里的人。
  “来,闭眼。”
  秋秋顺从的闭起眼睛。
  拾儿忍不住倾过身,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可以睁开了。”
  秋秋以为拾儿让她闭眼就是为了接吻,可是等睁开眼睛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他们站在湖畔,身旁就是一株枝叶婆娑的古树。
  火儿正趴在大白背上,睁着眼睛左顾右盼。
  他们站在画里。
  这些日子遇到的异事太多,秋秋都不觉得太惊奇了。
  “火儿还在壳中的时候,就沉在湖底。我们不知道这个空间的来历,不知道火儿的父母去向何方,不知道这里原来的主人是谁。这里留下的资料和线索太少,查了许久,也只找到了一点儿线索。”
  “不用急,我们又不缺时间。”秋秋安慰人的时候从来都有点辞不达意。她觉得自己这一点不好,满心的话表达不出来:“再说,知道不知道这些来历并不那么重要。我们承继了过去,可是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嘛。”
  “你说的是。”拾儿问:“对了,墨霜呢?”
  “在这儿。”秋秋把笔解下来递给他。
  拾儿看着笔端灰灰的颜色,这些墨迹浸染的时间太久,仿佛已经洗不脱了。
  “如果这张画是墨霜画的,是画之前这地方就已经存在,笔与纸只是连通空间的工具,还是……这空间根本就是被画出来的?”
  “那不成神笔马良了……”
  “马良?”
  秋秋解释:“是一个神话故事。说是一个穷小子,因为心地善良,仙人给了他一枝神笔。笔中画出的一切都会变成真实。他给干旱的田地画出水车,水车就真的吱吱呀呀的转动翻水……”
  秋秋看看手里的墨霜。
  尚前辈可是悟道飞升了。飞升之后安竟是什么样,谁也不有关系。可能点石成金,化无为有对飞升的仙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对秋秋他们来说,还是难以想象的。
  “我觉得这儿有点象第七峰。”秋秋转头看着四周。
  这儿的一切都是象是静止的。包括时间,包括风,包括水。它们自成一体。就象第七峰一样,是独立于世间之外的另一个地方。也是脱离了时间之轴。
  “我想,这不是画笔创造出来的世界。”秋秋轻声说:“我们之所以有这个联想,是因为画上的情景与这个湖边的情景一模一样。哪,如果我现在把第七峰的大致情形画出来,然后再想个办法,触到画纸的时候就可以进入第七峰,那也不能说第七峰就是由我的画笔创造出来的啊。”
  当然。这都只是他们的猜想而已。
  大白围着大树跳来跳去,火儿骑在一根树杈上,一转眼没看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而且老树的树皮一看就粗糙的很,他看起来象是一点儿都不怕硌着嫩屁屁。看秋秋抬头看他。火儿乐呵呵的松开手响亮的拍巴掌,然后纵身一跃,用一个癞狗扑食的架式就朝秋秋扑了下来。
  在秋秋伸出手接住这个胖子之前,拾儿抢先了一步。
  他信手一挥,袍袖卷了起来。把火儿一兜再一抛,火儿大头朝下,一个倒栽葱扑通一声砸进了湖里。
  “你看你。”秋秋总觉得拾儿这一点不太好。对自家灵宠不是应该关切呵护为主吗?火儿可是普通天下唯一的一条龙宠啊。换了别人有这么牛x的灵宠,还不得时刻捧着哄着,恨不得顶在头顶上供着都有可能。
  火儿当然不会被淹死。他很快浮出水面,小巴掌胡乱抹了下脸上的水珠,不甘的朝拾儿龇牙咧嘴。
  也许是秋秋多虑了,这两个从以前起就是这么相处过来的,这都百余年了,也没见火儿受不了虐待要离家出走。
  秋秋坐到了湖边上,火儿看起来象是个汽球一样浮在水面上头,胖乎乎的手脚数次活的拍打着水面朝秋秋游过来。
  被秋秋安抚的捏了几把之后,火儿又心满意足的向一旁游开。
  它对这儿显得很熟悉,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秋秋用墨霜蘸了一点水,在手心里划出深而浓的墨迹。
  拾儿在她身边坐着:“第七峰也是这样吗?”
  “第七峰……”秋秋想了想:“有些地方很相象,灵气都很充沛,而且时间都与外界是不同的。不过第七峰比这儿有生气,有阳光,有风,有瀑布,有飞鸟和虫鸣,瀑布下的池塘边甚至有青蛙在跳来跳去。比起来,这里更简单,更安静。”
  过了一会儿,秋秋说:“如果能和你一起去看一看就好了。第七峰很玄妙,三言两语无法形容。”
  “嗯,”拾儿轻声说:“我母亲也曾经是……第七峰的掌峰。”
  “我以前曾经想过,第七峰是什么模样?如果能看看她以前常流连的地方也好。”
  秋秋握住了他的手。
  这对于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情,放在拾儿这里却变得很难。
  也许这个愿望永远都不能达成。
  “那,我下次替你仔细看一看。”
  拾儿认真的说:“那多谢你了。”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这几天练功有什么感觉?”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秋秋一直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很久。
  
    312 识海

  秋秋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从天到地,从远到近,全是白的。
  没有起伏,没有光影,没有高低……
  她有些茫然的想,这是下雪了?
  不,不是雪。
  秋秋突然想到,她好象是,站在一张白纸的世界中。
  前一刻她在做什么?
  啊,对了,她在同拾儿一起运功,双修着呢。
  绝非什么不纯洁的意思,就是一起修炼心法。拾儿一般是充当引导者的角色,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了秋秋。
  秋秋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是渐渐的,她就感觉到这种自由的味道有多么愉快和美妙。就象是摆脱了地心引力,张开了翅膀尽情翱翔的鸟儿,她觉得自己可以飞到任何地方,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
  有时候她觉得,修炼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但凡走上了这条路的人,就没有想抽身退步的。
  因为放不下,不但有悟道飞升的巨大诱惑摆在前方,更因为修炼的过程也令人跟吸上鸦片似的,一口就放不下了啊。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在做梦吗?
  她又在练功的时候睡着了?
  秋秋悲愤的想,她这样下去可不行,练功最后都变成了睡觉,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拾儿和他并肩啊?
  也许旁人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傍上这么尊大神,一辈子真是福气享不尽,何必还要苦苦奋斗?
  可是秋秋觉得……这两个人谈恋爱,差距最好别太大。不然他的境界她一辈子都领悟不到,两人没有共同语言,那这恋爱可谈不长。他说的话她就算不能应和,也总得听懂。理解,要不然听着跟百灵唱歌儿似的,好听是好听了。可完全鸡同鸭讲,时间一长准玩完。
  但是她的进步太缓慢。几乎是原地踏步,他却还在飞速前进,这让人怎么追赶呢?
  她总不能对拾儿说,反正你的境界都停滞了百来年了,你就继续再停个几年、几十年的,等我慢慢攒劲儿好追上你?
  秋秋看着一片白花花的世界,感觉一阵眼晕。
  完全没有了空间感。连自己站在哪儿都无法定位,这种感觉真是别扭。
  纸的世界?
  纸的好伙伴是谁?
  当然是笔啊。
  秋秋手往腰间一摸,墨霜还好好的系在腰间。
  她把墨霜取了下来,随手划了一笔。
  淡淡的墨色在眼前晕染开来。就象一股雾气,落在身前,变成了一片片染开的黑色花朵。
  虽然这墨点子杂乱无章,但是有点杂色,总比一抹白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秋秋握着笔。左右看看。
  她倒不是担心有人会突然跳出来指责她乱写乱画破坏环境。
  但是这片纯粹被她这么一笔下去给染了色,就算没人指责,秋秋自己心里也不踏实。
  左等右等,并没有什么异动。
  秋秋试图左右走动,可是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没有能离开这个世界的痕迹,除了她自己留下的那一片墨迹勉强可以当个判断的坐标,她没有方向感,没有距离感,似乎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无法离开,也无法打破这个世界的桎梏。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秋秋索性拿起笔又画起来。
  说起来每个人在年少无知的年纪,大概都干过乱涂乱画这种事,在墙上写过“李老师是坏蛋”或者在铅笔盒上写过自己特别喜欢的明星的名字。
  再不然,也在地上画过格子,玩玩丢沙包跳房子什么的。
  秋秋当然不会无聊的在地上画方格子玩。
  可是她也真的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把拾儿画出来?
  不成,那她一走动,不就踩着他的脸了吗?
  拾儿大概不介意被她踩脸……
  秋秋趴在那儿兴高采烈的画起来。
  先画出脸,再画头发,身体,衣裳……
  秋秋嘿嘿偷笑,衣裳这东西嘛,有那么一件半件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完全不用着墨太多,那太浪费了。
  于是她笔下的拾儿只穿着一件欲遮还露的轻纱浴袍,上面是大敞襟露着肩膀,下头是大开叉遮不住大腿,画好了之后,秋秋捏着笔笑得抖成一团。
  至于表情,秋秋还从来没见过拾儿咧嘴龇牙大笑是什么样儿呢!
  她抬起头来想象了一下,然后兴致勃勃的落笔。
  啊,对了,还没有给他的眼瞳上色。
  秋秋一笔一点,给他点上黑眼瞳。
  刚一点上,那双眼似乎动了一下。
  秋秋没注意,她还没从“给拾儿穿了漂亮衣裳”的窃喜中完全摆脱呢。
  那双眼又眨了一下。
  秋秋低下头去观察了一下,正打算把火儿画在拾儿身边,刚画了个圆圆的脑袋壳,鼻子眼睛没来及添上呢,肩膀上突然被轻轻的拍了一下。
  秋秋顿时僵住了。
  是错觉吗?
  象是为了回答她的疑问,肩膀上又被拍了一下。
  秋秋僵硬的慢慢转过头来。
  拾儿站在她身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不,这个拾儿……
  秋秋眼睛从他的脸上往下移。
  拾儿穿着……轻纱的……浴袍?
  上面露膀子,下面露大腿,连鞋也没有,光着脚站在那儿。
  秋秋一把捂住了嘴。
  用力之猛简直象是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拾儿,是,是她画出来的?
  是真人,还是假人?
  秋秋探头看了一眼他的侧面。
  呃,是3d的,不是一张薄纸片。
  那那,他是真的吗?
  秋秋试探的伸出手,捏了一下拾儿的脸。
  好象没反应?
  她干脆想掐下去——
  拾儿攥着她的手打消了她继续蠢蠢欲动的念头,转头看向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秋秋有些困惑的搔头:“我一睁眼就在这儿了……你是怎么来的?”
  “我也是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站在这儿了……”
  拾儿说着庆,低下头看看自己那一身超性感的露肉装。顿时被这种大胆前卫的着装风格雷得风中凌乱。
  他那张没表情的脸上两眼黑得简直深不见底,看得秋秋心惊胆战。
  “这个……我可解释的。”
  她试图把墨霜背到身事掩盖罪证。
  拾儿固然有很多疑问,她的疑问也不少啊。
  她看了一眼刚才画人像的位置——空白的。
  拾儿难道是因为被她画出来。才出现在这里的?那她自己是怎么出现的?
  还有,这里画的东西都会成真吗?
  瞎琢磨不如自己亲手试一试。
  秋秋重新蹲下来。在地下画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圆。
  拾儿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秋抬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在这个圆上点了个点,又画了一根短梗。
  好吧,这就是小时候美术课的用来应付作业的万能法宝:画苹果。
  当然,比苹果更好画的是鸡蛋,但那太没技术含量了,秋秋不屑为之。
  玄幻的事情发生了。画出来的苹果图案上象是漫过了一层水波,接着那苹果就从纸上凸了起来,从纸上的一个圆,变成了一个真的。苹果。
  秋秋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戳。
  没错,是苹果。
  她再看看墨霜。
  这是什么回事儿?
  墨霜是只有来历的笔没错,可是再有来历,它也不是神笔马良的那支笔啊。
  它是怎么做到让画出来的东西变成真人和实物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秋秋把苹果捧在手心里。托着给拾儿看,嘴巴大张得能塞下个鸭蛋。
  她习惯性的问拾儿。
  拾儿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虽然这个拾儿是她画出来的。
  拾儿没先解答她关于苹果的疑问,而是把头低下一点,鼻尖几乎抵住了她的额头。沉声问:“我也是……你这么画出来的?”
  “呃……”
  秋秋慢一步想起来,拾儿这一身非主流的装扮,貌似,好象……
  “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儿吧。”秋秋努力的扭转话题:“这是个什么地方啊?为什么画出来的苹果会变成真的?”
  看起来倒是苹果,但是能不能吃呢?
  幸好拾儿没有继续追问他那身前卫穿着,他把那个苹果重重的放回秋秋的手心里:“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秋秋已经猜到了。
  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意味。
  “那这是哪儿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你的意识之海。”
  秋秋倒不是刚刚入门,一问三不知的小白了。
  “意识……之海?”
  这个名词听说过,可是从来没有人系统的传授并给意识之海下过定义。这个意识之海存在于修真者身体的哪个部位?脑袋里?心里?丹田里?
  意识对修道之人的用处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具体怎么个重要法,如何提升并修炼它,仍然是毫无概念和解释。
  拾儿一看她两眼茫然满脸呆滞的样子就知道她理解不了:“你就当你是在做梦好了。”
  秋秋秒懂!
  早这么解释不就完了,还说什么意识之海这么高端洋气的学术称谓,弄得她挺紧张的。
  “那你是我在梦里幻想出来的?”
  拾儿瞥她一眼,那眼中淡然而复杂的意味让秋秋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很是自惭形秽。
  “不是,我们刚才在双修,我是被你的意识拉进来的。”拾儿还是忍不住,很不自在的扯了一下身上的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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