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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封推]-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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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毫不客气把一大堆阵图交给了她。
    秋秋还以为他是说客气话呢,没想到林素还真实在!
    这些琐碎细致的活计本来是可以发派给普通的门人和弟子们来做的,但是现在九峰里面还在进行筛查,找出隐藏在一众弟子之中的有问题的人物,在没有结果之前,这些阵图当然不能散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秋秋从乾坤袋里把阵图掏出一部分来,奉仙阁的地板都快被堆满了。
    ⊙0⊙…
    秋秋有一种重新回到了高考时期的感觉,真是文山题海,无边无际……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有些根本是全盘陌生。别说让她解题了,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公式都是个问题。
    秋秋觉得自己真是揽了个难题回来。
    早知道她应该申请跟管卫一起去追查伤害欧长老的幕后黑手,那也比留在这儿做家庭作业强啊!
    秋秋咬着笔杆,苦恼的把刚才那份阵图按照上头对应的编号,将里面的阵眼做了置换,吹干了墨迹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标错,才把这张图放到一边,再拿起下一张图来。
    效率太低下了。
    整整一个白天,她不过才完成了五十九张而已,这五十九张还都是难度较低,构造很简单的,多半都是用在不重要犄角旮旯里头。象比较重要一点的药房丹房书库那些地方,绝不会用这样简单的阵法防护。
    一只体型狭长的灵禽穿窗而入,稳稳的停在了秋秋面前的案上。
    “咦?”
    秋秋放下笔,从灵禽的脚爪上解下一个竹筒,再从竹筒中取出一封信来。
    拾儿写的信!
    秋秋顿时不淡定了!
    她刚回到九峰的时候就给拾儿寄了信,告诉他自己平安抵达。同时她也挂心着拾儿那边的情形。
    没了她,没了管卫,拾儿身边顶用的人只有曹长老一个,却要面对合山镇上那么复杂的局面。
    拾儿的信果然不出秋秋所料,寡淡得简直令人发指。
    除了平安勿念,以及一句对她的叮咛之外,什么都没有!
    多写句话有那么难吗?
    她去的信可是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啊。
    可是被秋秋掐住的信纸却象滑溜的小鱼一样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
    秋秋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信纸的一角先触着了地,然后就那么诡异的悬浮着。
    就在秋秋的注视下,信纸开始被拉长,直长到一人高的时候才停止。这张纸上出现了折痕,折出了头颈,手臂,躯干,双腿
    最后呈现在秋秋面前的是一个与真人等高的纸人,虽然看起来没有颜色,单薄苍白,可是这的确是一个人的轮廓形貌。
    拾儿。
    “秋秋。”
    纸人与拾儿相同的面容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拾儿?”秋秋站起身来,张口结舌的指着那个纸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我不想写在信中,我想亲口对你说。”纸人迈向前一步,站在了秋秋的面前。
    “我想念你。”
    秋秋眼圈都泛红了。
    她也同样想念他。
    就象刚才,她看着阵图的时候,有地方想不通,顺口就问:“拾儿,你帮我看看这个……”
    话音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她才反应过来。
    拾儿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她自己。
    她太习惯他的存在和他的陪伴,相比之下,一个人的这种孤单加倍的漫长难熬。
    “我也想你……”
    秋秋向前迈了一步,那个纸人的手臂张开,虚揽住了她。
    这个没有重量和温度的拥抱,让秋秋觉得既欣慰,又心酸。
    她能体会到拾儿的心意,从他的声音里,从他的表情里,从他的动作里……可是她也加倍的感觉到了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彼此只能给对方这样虚幻的慰藉。
    
    205 纸人
    
    纸人没有重量,没有温度,毫不真实。
    可是这样的相见已经让秋秋心酸得想哭。
    “别哭。”
    纸人轻声说。
    “你管不着……我就想哭。”
    纸人只能说了句:“好吧,那你先哭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怜惜、还有两个人大概都没有发觉的纵容。
    秋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要是纸人一直劝她别哭,她可能会越哭越起劲。可是现在他说让她哭,她偏偏又不想这么抹眼掉泪了。
    她在这个纸人面前完全放松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向他描述那座塔有多么折磨人多么的琐碎,尚真前辈是多么多么的不靠谱,自己这些日子就没松懈过一刻,现在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还有,欧长老的伤势不轻,她发现李长老和欧长老的关系好象有那么一点点不寻常。当然,在这种时候她是没有八卦的心情的。
    另外就是她回来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管卫一个人顶仨,相比之下秋秋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和笨拙。
    她连这些简单的阵图都整理不好。
    纸人拾儿好脾气的听着她絮叨抱怨,然后居然抽出一张阵图来帮她做。
    “咦?”秋秋以为这个纸人只能起到个看看的作用,没想到居然还有实用价值。
    “你这是……”
    纸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秋秋也怔怔的看着他。
    她刚才是把这纸人当成拾儿送来的另类信件,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纸人可以帮她画阵图。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纸人有思维?
    秋秋觉得有点儿惊悚,往后缩了缩。
    纸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手里已经重新标注完的阵图放在一边。另取了一张,拿起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
    秋秋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纸人的手。
    “别太用力,会戳坏的。”
    这声音,语调,连感觉都和拾儿真人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啊?”
    纸人抬起头来,略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中间的道理要和你说明白,那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你是想听我详细解释这件事,还是想把你的这些阵图做完?”
    秋秋连忙点头,然后和纸人头碰头的一起处理起那一大迭阵图来。
    拾儿的效率不是秋秋能比得上的。一会儿功夫,已经完成的阵图堆了高高一撂。
    可秋秋还是忍不住总想抬头去看这个……纸人。
    她能感觉到纸人上头的气息,就是拾儿的气息。她和拾儿之间的关系如此亲近又如此微妙,旁人即使想耍什么手段骗过她,那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如果闭上眼。只听声音,只去感觉。她甚至会觉得这就是拾儿在她的身旁。但是一睁开眼。就看到单薄只有一面的纸。
    这种感觉真的让她觉得很纠结啊。
    就象拾儿突然变成了一张纸似的。
    “你……能这样维持多久?”
    “不一定,要看情形。”
    “比如呢?”
    纸人忽然站起身来,他站立的姿势很奇怪,腿先微微卷曲然后站直——当然了,他不是真人,是张纸。动作当然是有些奇怪的。
    秋秋听见了脚步声响,急忙站起身来。
    林素来了。
    他站在奉仙阁门口向秋秋示意:“我带了茶来。”
    他真的不是来看笑话,或是来收作业的吗?
    秋秋觉得送茶只是他的借口而已。
    林素的目光果然投在那一大撂阵图上头:“还没做吗?不打紧的,慢慢来不用急。”
    他那种明摆着看好戏的表情实在让人觉得手心儿痒痒。秋秋克制住扁人的冲动,故意用一种淡然的不在意的口吻说:“这些都已经做完了,我正要让人给你送去。”
    林素显然是不相信的,他把手里的茶壶放了下来,顺手拿起张阵图扫了一眼:“这些可是……”他眨了下眼。
    “这……”林素看看阵图,又抬头看了一眼秋秋,再低头去看阵图。
    他接着又拿起下面的第二张,第三张,一迭子阵图全让他翻了,竟然全都完成了。
    这不可能啊。
    林素知道秋秋素来在这上头没什么天份和耐心的,给她这撂阵图,只是想让她有事情可做,不必胡思乱想,更不要自作主张的去惹出什么麻烦来。
    “你来得正好,那你就顺便带回去吧。”秋秋暗自好笑,看着一向镇定从容不失风度的林素变得这么失常,让她心里觉得偷偷的暗爽一把。
    林素应着:“好……那我就先拿回去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带来的茶壶和茶盏,夹着那一大迭阵图往外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林素忽然转过身来:“你千万别太勉强了,这些东西真的不急用,慢慢做没关系。你可一定不要……不要用什么旁门左道的办法,那些手段一时看着有效,可是天长日久,终究对人是有害处的。”
    看他这么认真的苦口婆心的相劝,秋秋觉得好笑之余,又不能不觉得有些感动。
    林素八成是真以为她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手段,才能超出自己能力的完成这些阵图的重新标注勾画。
    秋秋点头保证:“我知道,我不会的。”
    林素看样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秋秋目光清澈坦率,让他没办法再劝下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素反手关上了木门。
    贴在木门背后的纸人轻飘飘的从门上“走”了下来。
    秋秋捂着嘴笑,笑完了才说:“你这样让我想起聊斋……嗯,林素肯定很担心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实情就是秋秋当然没这个实力,可她也没采取什么歪门斜道的手段,只是有“人”悄悄的帮了她的忙而已。
    可是秋秋刚才一点都没想要告诉林素这一点。
    下意识里。她把纸人当成了她和拾儿之间的小秘密,没想要共享给别人。
    这么一来,她觉得有些挺对不起林素的。
    纸人问她:“累吗?”
    是有点儿累。刚才她一直长时间的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脖子有些酸,脑子里全是各种阵眼、线条、标号飞来飞去,绕得她头晕目眩的。
    “来。”
    纸人向秋秋伸出手。
    秋秋犹豫了下,把手递了过去。
    纸人的手掌轻轻翻卷,把她的手“握”住了。
    然后他推开了长窗。
    夜风吹了进来。
    秋秋心里一紧,急忙转头去看。
    人们常形容瘦弱的人是弱不禁风,意思是风大点儿人都会给吹跑。
    当然那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而已。不是龙卷风的话,想把人吹走是颇有些难度的。
    可是现在她身旁的这个纸人却不一样,风不用大,说话口气大一点儿,都能把他给吹跑了。
    但是纸人先生用一种完全违反物理规律的姿势牢固的站着。大风对他好象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真不科学啊。
    纸人先生和秋秋并肩站在长窗前。
    窗外正是深夜,月朗星稀。天地间遍洒清辉。
    “多谢你了。还帮我弄了半天的阵图。”秋秋觉得自己总是让拾儿不断替她操心。这次拾儿和她分开,未尝不是希望她能回到九峰独当一面的。
    结果她一事无成,要不是靠拾儿当枪手作弊,刚才林素可就看她的笑话了。
    “你有你的长处,不用为这些小事烦恼。”纸人的手温存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花前月下,两情脉脉有。气氛再好也没有了。
    可是现在秋秋一点儿也没想抱抱亲亲。
    主要是……对象有所不同。
    纸片人怎么亲亲?她怕口水把纸给打湿了,然后纸人就……
    呃……
    还是不要去想了,好凶残。
    “你那边事情还顺利吗?”
    纸人没点头,也没摇头。
    可想而知。怎么可能会顺顺利利的呢?
    秋秋看着他,纸人苍白的脸庞上五官显得特别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她想回到他身边去,想帮他分担烦恼。
    不知为什么,秋秋忽然想起尚真那时候说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说,天道最公平,得到的多,付出的也要多。
    秋秋能上山拜师,遇到拾儿,来到九峰……这一路走来,她得到的东西很多。
    也许因为得到的太多了,所以需要面对的烦恼也成群结队的来了。
    不光有外患,还有内忧。
    有了两情相悦的爱人,可是两人现在称得上天各一方了,中间隔着茫茫的大海。
    “虽然我现在不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你的忙,可是你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可以跟我说……”
    “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了。”
    他的声音显得很飘忽:“魔物筹划已久,又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真人失踪了。”
    秋秋轻声问:“他们……都被魔物害了吗?”
    “可能还活着。”
    秋秋不傻。
    这个可能还活着,也许是比死亡还要糟糕的事。
    也许他们受了胁迫生不如死,也可能被魔物操纵了……那样一来,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秋秋觉得她的心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抽搐着,疼痛的跳动。
    “你一定要当心。”秋秋这一刻顾不上什么天下大义,她只是怕,害怕会失去他。
    与这个巨大的恐惧相比,其他的事情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秋秋清楚的看到自己,她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
   
    206 惊梦
    
    秋秋本来没有睡意,修为到了她这一步,对吃和睡基本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冷或是暖,对她的影响也不大。
    可是紧绷了这么多天突然间能放松下来,她特别想闭上眼好好歇一会儿,哪怕只是半个、一个时辰呢。
    纸人善解人意地问她:“困了?要歇一会儿吗”
    秋秋很自然的点头,然后说:“你陪我。”
    纸人轻声说,好。
    秋秋就在窗边的矮榻上躺了下来,圆圆的大月亮正悬在窗棂边。
    “小时候常吃不饱,尤其是刚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粮吃的差不多了,地里的野菜还没有长起来,家里孩子多,常打饥荒。早上晚上都吃粥,就中午一顿是干的。粥可清了,能照见人影。喝了没一会儿就肚子饿,睡不着觉,看着外头的月亮,一会儿觉得那是张饼,一会儿又觉得那是个鸭蛋黄……反正都是吃的。
    纸人轻声问:“你都还记得?”
    “记得不太清楚,隔了那么久了。”秋秋说,她转头看了一眼,纸人躺在她的旁边。
    要不是看见今天这么好的月亮,她也想不起来。
    她印象比较清楚的都是开始修炼之后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会想起更久之前的事情来。
    那时候没有什么值得特意去记住的事。
    尤其那时候她还是个很小的孩子,每天除了吃、睡,玩耍,家中没有什么需要她参予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那样的平静是多么宝贵。
    她想和拾儿一起过那样的日子。
    纸人躺下之后就真找不着了——因为他实在太薄了,站着的时候还有一种“身旁确实有人”的感觉,可是一躺下,秋秋顿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一个人躺旁边那是多大一坨啊?和一张纸放在旁边那能一样吗?
    纸人说:“睡吧,我陪着你。”
    秋秋嗯了一声,还是睡不着。
    火儿趴在她的枕头边,它歪着脑袋看看那个纸人,仿佛不大明白这是个什么物种。秋秋看它凑过去嗅了嗅,用爪子碰了一下,张开了嘴就想往上咬。
    “哎呀,别闹,这可不能随便乱咬。”
    没准儿让它一口咬下去,纸人就给撕扯坏了。
    火儿还是比较听话服管的。
    它围着纸人转了两个圈,然后从窗子窜了出去。
    这个纸人肯定不是他的主人,但是却又有一种主人才会有的气息,总之,火儿对它没有敌意。
    秋秋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火儿在月光下的夜色中化为一道暗赤的光华,跳进了河滩下的水流中。
    芦苇和蒲草抽出了细嫩的绿叶,在月光下看起来一片青蒙蒙的。
    秋秋小声骂:“这小畜生。”
    和大白二白相比,火儿无疑是太不安分了。
    当然,兔子胆小,特别的老实。火儿却是一条龙哪,要是它也象兔子一样老实胆小,那倒不正常了。
    “睡吧。”
    纸人轻声的开始念诵心法口诀。
    而且他念的并不是九峰的心法,而是离水剑派的入门心法口诀。
    他和秋秋一起待过那么长时间,这心法诀要他只怕记得比秋秋自己还要熟,要不然他当时怎么指点她修炼的呢?
    秋秋怔了一下。
    她都很久没听到有人念诵这心法了。
    纸人念这个给她听,让秋秋一下子想起了刚拜师上山的时候,想起师父和师姐,想起那时候象小龙女一样清冷秀丽的拾儿,然后她又想起了修缘山,那些小弟子们念诵着口诀,一心一意的修炼,脸上的神情极为专注。
    当时司空见惯并不放在心上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每一个片段都那样清晰和珍贵。
    纸人声音从容舒缓,秋秋心情渐渐宁定下来,睡意象是一床温柔的棉被,把她从头到脚都罩在了里头。
    秋秋的手轻轻的虚搭在纸人的手上,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别走……”
    纸人答了她一句什么,秋秋没听清。
    但是得到了回答,她就已经安心了。
    她睡熟了之后,纸人却起身了。
    他坐在榻边,长久的,安静的注视着着她。
    秋秋的睡颜显得很平静,脸颊透出薄薄的晕红,头发散在碧玉石枕上。
    他的目光那样沉静,绵长。
    那目光仿若实质一样,温柔的抚触过她的眉毛、鼻梁,嘴唇,发鬓……
    过了一会儿,纸人站了起来,从敞开的窗缝中悄无声息的轻飘飘滑了出去。
    管卫站在奉仙阁石桥边的河滩上,他看见奉仙阁的窗子暗了下来,然后,纸人象是被风吹来的一样,来到他的面前。
    管卫迎了上来。
    纸人微微一点头:“走吧。”
    秋秋睡得特别沉。
    她恍惚中,发现自己还站在第七峰的那处塔里,到处都是一片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看见前面有个人在走,身形仿佛就是拾儿,她急着赶上两步,唤他的名字。
    那个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秋秋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拾儿,是那个和拾儿有着一样面容的纸人。
    “你要去哪里?”她傻乎乎的问。
    不知为什么,这大雾让她有一种茫然的感觉,不知道前路,也看不见来路,一个人都没有,世上好象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你回去。”纸人朝她挥了下手,指着后面:“快回去。”
    “不成。”秋秋也倔了起来:“你答应了我不走的。”
    纸人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秋秋就气鼓鼓的看着他,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惶恐。
    纸人的好象还想和她说什么,可是有一道裂痕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头顶正中。
    秋秋惊骇的看着他。
    那道裂痕越来越长,贯穿了纸人的整个头颅,而且还在不断的往下延伸。
    更多细碎的裂痕从那道纵贯的裂缝扩展蔓延,简直象蛛网一样密布和凌乱。
    第一块碎屑飘落下来。
    一瞬间,整个纸人全变成了碎片,象是乱飞的蝴蝶一样被风吹得纷纷扬扬。
    秋秋伸出手去想抓住一片,可是那些碎片迅速的风化剥蚀,她抓住的那块巴掌大的纸屑刹那间就变成了手掌心的一撮灰烬。
    她一身冷汗,猛然睁开了眼睛。
    奉仙阁中阒寂无声,月光洒在地上,象是一片凝固的霜,那是一种灰而黯淡的铅灰色。
    秋秋翻身坐了起来。
    四周太静了,只有奉仙阁外的河滩上隐隐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刚才在枕边陪着她的纸人不见了。
    秋秋环顾四周,不,他不在,奉仙阁中没有他。
    是上面的灵气耗尽,纸人已经消散了吗?
    可是那也应该有纸屑留下来。
    梦中的那情形让秋秋心中感觉到一种不安。
    四周很静。
    不,在这一片寂静中,好象还有些别的声音。
    极细微的,甚至,是用耳朵听不到的声音。
    秋秋低下头。
    她的手指触到了那块第七峰掌峰木牌。
    这块木牌触手温润,秋秋曾经在手里把玩摩挲过无数次了。这块牌子一直静静的没有什么异动。
    可是现在木牌微微发热,握着它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从木牌内部传来微微的颤动。
    秋秋心一紧。
    异常的温度和动静都让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披上衣裳,急急走出了奉仙阁。
    秋秋扬起手,几点银芒从她的掌心飞了出来,在暗夜中闪烁着,象是一只只的萤火虫在飞舞。
    几位掌峰之间是可以用这种方式在彼此之间召唤和传讯的。
    秋秋弹了一下手指,口中轻叱了一声:“去。”
    令她意外的是,这几点银芒在空中略微停顿之后,全掠向了一个方向!
    秋秋的眼微微睁大了,她不假思索,紧紧跟在银芒的后头追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几点银芒之后,本来只应该有两点起效的吧?现在九峰的掌峰、峰主里,拾儿远在中原,纪云霆下落不明,她的银芒只应该能找到林素和管卫才对。
    可是现在四点银芒全飞了起来,方向速度甚至都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啊。
    拾儿明明在中原。
    纪云霆则是失踪,不可能联系得到。
    只从银芒上判断,除了秋秋之外,九峰的一位峰主和其他三位掌峰现在竟然距她都不过数百里,而且他们还都处在同一方向位置。
    肯定有哪儿不对。
    要么就是她施法出了问题,银芒才会有这种反应。
    要么就是……
    就是他们四个的确都在同一方向位置。
    秋秋紧紧抿着嘴,眼睛死死盯着那四点银芒。
    下方黑沉沉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没。
    现在正是黎明将要到来之前,天地间最黑暗的时刻。
    忽然间前方的银芒顿了一下,朝着下方疾降。
    秋秋跟着扑了下去。
    刚降落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下方隐约的暗红色雾气。
    那四点银芒迅速没入了暗红色雾气中,转瞬就隐没了。
    秋秋刹住了身形。
    那是什么雾?
    管卫和林素都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更蹊跷的是,为什么银芒显示拾儿和纪云霆也在这里?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辰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

    207 水滴
    
    秋秋的第一反应,也许这是陷阱。
    不但管卫和林素没告诉过她此事,拾儿和纪云霆更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暗红的雾气看着就十分诡异,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这不是陷阱,他们真的失陷于此,她也绝不能莽撞,冒失失的一头扎进去根本于事无补,她得想个周全的办法,既能给他们援助,而且不能把自己也陷进去。
    秋秋两手虚拢起来,在身周布下一重结界。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去感觉下方暗红雾气中的动静。
    她和拾儿之间的感应非旁人能比,如果拾儿真的在下方,那么她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会有所感应。
    火儿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这小子简直神出鬼没,秋秋有时候都很难查觉到它的存在。
    它冲着下方那暗红的雾气吱吱的叫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敌意。
    秋秋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能感觉得到拾儿的方位。
    没错,就在脚下的雾气之中传来那种她熟悉的感应。
    拾儿真的在下面!
    不管如何探测下面的雾气,种种试探都象是泥牛入海,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秋秋落在地面上。
    前方就是那片雾气笼罩的山谷。那些红雾浓稠得让人完全看不清内里的情形,但是它们并不向谷口外扩散。
    秋秋要向前迈出的步子忽然同她转头向后看。
    远远的有声响传来,人经过的时候,即使动作再轻盈,也能听到动静。风的声音,花草树叶摇动的声音,脚踏在地上那种轻微的摩擦声音。
    来的人远远看见秋秋,诧异的停住了脚步。
    那一行人秋秋认识其中两个。
    这两个人都曾经在大典的时候到过九峰。其中一个相貌生得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真要形容一下,他这张脸太乏善可陈了,根本没有什么特色足以让人记住。但是秋秋对他的印象很深。另一个也曾经到过九峰,跟在于仙师的身旁,应该是他比较信重的人。
    这次九峰出事,纪云霆本来是要去琉璃潭与他们联系商议此事的,但是纪云霆却突然间下落不明,都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现在这些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
    他们与这红雾有什么关系?
    秋秋高度戒备的看着他们。
    那些人停下脚步,低声商议一二,为首那人走了过来,向秋秋遥遥的一揖:“秋掌峰,没想到在此处相见。”
    秋秋没有出声。
    她来此是因为要寻找管卫他们的下落,那么这些人来此又为了什么?
    那人识趣的说:“秋掌峰,还请借一步说话。”
    秋秋示意他走近了一些。
    那人走到近前停下,这个距离既让两人的谈话有了隐蔽性,又维持在安全的范围内,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威胁性。
    “在下姓金,名崑玉,上次白峰主和秋掌峰大典之时,我们也算是不请自到,做了一回不速之客。这几日我们有同门下落不明,跟着他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这里来的,前方山谷一定有蹊跷,我们刚才放了两只探路的禽鸟,都是一去无回。不知秋掌峰到此是?”
    这人说的话秋秋并不敢全信,而且秋秋知道,即使对方说的是真话,应该也不是全部的实情,他们肯定不会把底牌全都亮出来。
    仙师那边的人和九峰虽然说是暂时时化敌为友,可是不代表大家立刻就变得肝胆相照无话不谈了。谁都不是傻子,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抛却一片心。
    “我的来意和你一样。”秋秋转头看着那谷口:“从这雾里我也探不出深浅究竟来。”
    有时候最可怕的事,就是这种未知。
    完全探不出深浅,摸不着底细,等于蒙上双眼摸索前行。
    秋秋并不鲁莽。
    管卫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谷中这还不能确定,如果在里头,也许他们并不是被困绝境。
    如果秋秋冒然进去,反而破坏了他们的打算,那就得不偿失了。
    倒过来想,如果管卫他们都失陷在这山谷中,就说明里面凶险远远超过秋秋的预料。连管卫林素他们都会被困,那秋秋去了也是白给,她的水准境界现在应该和林素差不多,比管卫都还要逊色。
    她以前看过的书本,听说过的传闻之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这样的雾气。
    这样诡异的颜色、浓度、位置,和她看过的记载都对不上。
    “既然能在这里碰面,若是秋掌峰愿意,我们这边人手充足,倒可以充做马前先锋,先探一探前路的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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