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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封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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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肯相信封印会出问题。
    秋秋看着这条一直向下延伸的石阶,两旁石灯的光亮忽明忽暗。
    拾儿向下走去。
    秋秋紧紧跟上。
    她的裙摆拖在石阶上。衣角轻轻拂动。
    走在后头的紫云阁的一个弟子小声跟旁边的人说:“那个丫头是谁啊?”
    “听说是那个峰主的道侣。”
    “切,我以为是个什么美人呢……”
    “小声些。没准人家本事高呢。”
    “本事是高,”那人的声音酸溜溜的:“要不然年纪不大,就勾搭上这么一个人物,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这些声音夹杂在脚步声和别人的低语里,显得十分模糊。
    秋秋压根儿没听见这些,即使听见了,她也不会在意。
    有的人总以自己的心态去揣测别人的行止,把旁人的行为用自己的准则去称量判断一下。
    也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她的注意力一直没有太集中,时不时的会恍惚一下。
    有什么东西弥漫在夜色中。
    不是烟,也不是雾气,更不是声音。
    秋秋其实也没有看到什么,那只是一种感觉。
    象是……一种气味。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以前没有闻到过。
    很淡,淡得时隐若无。
    可是旁人似乎都没有发觉。
    连拾儿也一样。
    是什么气味呢?
    石阶中间有转折,不断的向深处,再深处延伸。
    后头有年轻人不耐烦起来,小声说:“魔物莫非是从十八层地底冒出来的恶鬼吗?”
    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紧张的靠在一起。
    石阶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道深涧,深不见底。上面拉着窄窄的两道铁索。
    这以前应该是一座索桥,但是年深日久,没有人来这里,当然不会有人维修护持,桥板都朽烂了,只剩下了铁索。
    这里不能驭剑,也不可能纵跃而过。
    拾儿伸手握住了秋秋的手,当先踏上了铁索。
    深涧中突然起了大风,铁索被吹得飘荡摇摆,铁索上的人更象是惊涛骇浪上的小舟一样上下起伏不定。
    秋秋的衣袂发带在大风里飘摇,整个人眼见着就要从上头被吹落下去了一样。
    后头的人看着都替他们觉得心惊。
    可他们还是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对面。
    后头跟着走上去的是曹长老和管卫。
    玉霞真人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
    方真人向她伸过手来。
    玉霞真人把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中。
    脚下的铁索简直滑得一点不受力,玉霞真人全神贯注。极力想保持着平衡。
    她一点没留意身旁方真人的神情。
    她也没看到他投过来的关切的注视。
    这经历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很久以前,他们也曾经这么手挽着手,走过河流上的窄桥。哗哗流淌的溪水撞在桥墩青石上,泛起雪白晶莹的水花。
    她的脸上沾了水滴,笑起来的样子,就象一朵鲜妍带露的花朵。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有些恍然的想起来当时他的想法。
    他希望那一刻就是永恒。
    他希望这桥永远不必走完。
    桥的另一端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桥上只有他们,心无旁鹜,陪伴着彼此。
    当时的眼神。当时的心情。
    现在竟然已经恍如隔世,再没有一点痕迹可寻了。
    脚下忽然踏到了实地。
    方真人有点茫然的低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对岸。
    玉霞真人的手抽了回去。
    方真人的手慢慢的。空握住。
    身后有人发出惊呼,玉霞真人转头去看。
    有人身上的佩饰大概是没有系紧,被风吹得滑脱了,一点声息都没有,就被风卷得往深不见底的渊底落了下去。
    那人打了退堂鼓。不敢过桥了。
    数一数,约摸十几个人不敢过桥,其中紫玉阁的女弟子占了多数。
    中原那个宗门的众人对她们的退缩竟然一点儿不奇怪,在他们看来,紫玉阁这些女子不过是依附强者,仰人鼻息。活得异常卑微。她们到封印之地来,也肯定是想趁着热闹多结几桩善缘,图几场露水情份。可不是为了斩妖除魔才来的。现在一动真格的,她们就怕了。
    若是平时,难免会有人口舌油滑想讨点便宜,不过这会儿没人有这个心情了。
    还有几个留下的,多半是宗门中年纪小修为浅的。师长不放心,就让他们在这里等侯。不必跟着一起过去了。
    他们现在在极深的地底,具体有多深呢?秋秋也说不清楚。但是很奇怪,这里并没有一般的石洞和地穴会有的那种窒闷闭塞的感觉,正相反,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风甚至比在地面还大。
    风吹过空旷的山洞,发出呜呜的声音,就象是有人在哭,在喊。
    那种气味变得清晰起来。
    秋秋看着前方重重封禁的法阵的边缘。
    她想,她闻到的,也许是封印的味道。
    封印是用很多珍贵罕有的材料刻绘出来的,当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气味早就应该已经散尽了。
    可她觉得自己就是能闻到。
    郭慈生绘阵法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血。
    也许秋秋这时候闻到的,是曾经流淌漫溢在这里的血的味道。
    拾儿手指屈起,轻轻弹了一下。
    一点流星似的速光从他指尖飞出来,停留在了半空,散发出青蒙蒙的光亮。
    秋秋低下头去。
    她脚边也亮起了青色的微光。
    看起来平整的地面原来是有痕迹的,蜿蜒游动的光亮就象泼了一地的水银,漫漫流淌,就象是无数银的小鱼在黑色的池水中游动。
    然后这些断断续续的银丝一点点的连贯接续了起来。
    巨大的,青银色的阵图在眼前完整铺展开来,有如浩翰星河,一瞬流光。
    秋秋一时间发不出声音,甚至无法呼吸。
    很美,
    很壮丽……
    可是她这时想到的是,跳入阵中的郭慈生的身影。
    眼前的一切越美丽,她心里就越难受。
    这是多少人的生命铺就出来的封印啊。

    158 探究
    
    眼前巨大的封印让每个看到的人都失去了想法。
    先辈之中有多少英杰啊,这个封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是连想象也想象不出的。这一点都不象是人力所能完成的,就象一件浑然天成的奇迹。
    有那么一瞬间,秋秋觉得天地好象倒转了过来,头顶黑沉的穹顶才应该是大地,而她现在站立的地方是天空,脚下无边无际延伸出去的,是星流月转光华璨灿的夜幕。
    她忍不住握紧了拾儿的手。
    这就是郭慈生用生命完成的封印。
    那是第七峰曾经的掌峰,而自己现在也做了掌峰。
    可是对着先辈留下的遗迹,她只觉得自惭形愧。
    与先辈相比,她没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能力……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份舍弃自身的勇气。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如秋秋这样修真时日短的,只觉得震撼,而对阵法颇有心得的几位前辈,第一眼的震撼过去之后,马上想琢磨这封印的奥妙之处。人人都知道,这封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不,不是一个,而是由无数阵法套叠在一起,相辅相承,最终形成了这个封印。
    都用了什么阵法呢?可以封闭禁锢的阵法人人都能说上几个来,但是要从这个封印中看出究竟是多少阵法套嵌在了一起,那真是茫然摸不着头绪。刚刚觉得看出了一条线索,可是再顺着看上去。眼前顿时出现了密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分岔,这种感觉不亚于正他满怀希望的夺路狂奔时,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让人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第一个身子打晃瘫倒在地的人给其他人都提了醒,不由自主沉溺于阵法的人赶紧抽身后退,收束心神,不敢再妄想去探明阵法的根底。
    被人从地下扶起,恢复意识的那个人更是心惊。
    这阵法有多大?简直象一座城一样!这才刚揪出了不过寸许长的头绪线索就被反噬。怎么可能查得清楚阵法的奥秘?
    但是这同时也让很多人心中浮现出同样的疑问。
    这样的阵法,怎么可能有破绽?能有魔物突破这封印再次进犯人世吗?
    不可能办到的吧。
    阵法散发出的光芒是银青色的,冷融融的闪烁着。
    秋秋蹲了下来,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指想触碰一下这些曲折蜿蜒的银色的线。
    身边有人说了句:“可别乱碰。”
    那声音里透着点崇敬和庄重。
    即使进来之前各人都怀抱不同心思,但是现在想的却都是怎么保护眼前这一切。
    秋秋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不认识这人,不是九峰的人。
    不会有事的。这阵法可不会碰都不能碰。不然怎么经得起这几百年的风雨变迁。
    她的手指还是触了上去。
    冷冷的,象是摸到了一块冰。
    她没有真的触到银色的阵法线条。
    秋秋发现,阵法大约不是象他们看到的离得这样近,就在脚下,那些银光就象被他们踩着。
    不是这样的。
    阵法在离他们很深很远的地底。
    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是阵法透出来的表象。
    有人犹豫不决的问:“这么大。根本没头绪,从哪儿能看出阵法的残缺破绽?”
    而且这活计多么危险啊。倘若阵法真的是已经残缺的。他们察看的时候又有魔气散逸出来,一下子魔气入心,想死都死不了,就怕变成被魔物控制的行尸走肉。
    修真的人最怕什么?对他们来说,肉身已经成为他们在这世上的一具容器,容纳着他们生存在这世上,但是如果修为到了极高深的地步。有人甚至能重塑肉身。
    可是一旦灵识泯灭,那就万事皆休。跟凡人说得魂飞魄散挫骨扬灰一样可怕。
    那是形神俱灭,彻底从这世上被抹去了存在的印记。
    这对每一个修真以期长生长寿甚至超脱凡尘悟道飞升的人来说,都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是有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跟着迈出步子。
    许多事情,人们事前总是十分惶恐,缺乏勇气。但是真的迈出第一步之后,却发现顾虑太多并没有用处。
    有时候不用想得那样多,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
    玉霞真人就是先迈出步子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在场的这些人,真的和魔物正面遭遇过的,只有她和秋秋师徒两人。而且和秋秋的经历还不相同,玉霞真人死里逃生,过后再想起当时的惊险,她在心惊之余,却只觉得平静坦然。
    魔物不会因为你害怕就不找上你。相反,这种时候越害怕,越想逃命,生机反而越渺茫。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怕死也没用,反而把顾虑全下,生死也置之度外,倒有可能绝处逢生。
    她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这条命都是捡来的。
    她深信她不会白白捡回这条命来,必定是要有用处的。
    虽然她没怎么钻研过阵法,可是她能感应到魔气。
    相信这里没有人比她对这个更敏锐了。
    拾儿站在那儿没动,秋秋也站在他的身旁没动。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目光看起来是盯着阵法,但是秋秋太熟悉他,能看得出来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焦点,他的思绪一定沉浸在一个别人触摸不到的世界中。
    秋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愿意陪着他。
    更何况,秋秋自己也有事情要琢磨。
    这里就是连通魔域和人间的通道吗?这片巨大的象座城市一样的封印之下,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路,封印的那边是什么样子?魔物生存的魔域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只把这儿封印起来,而不彻底毁了这个通路呢?是无法毁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书上没有讲过这些,她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不毁掉这条通路,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需要的条件达不到,能力不济或是材料不济。另一个可能……也许通路毁掉,有更可怕的后果?
    难道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吗?再牢固的封印也有失效的一天,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这样周而复始,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什么时候才能让人间免于这样的苦楚灾劫呢?
    
    159好处
    
    几个时辰都过去了,阵法才刚摸索出一点儿头绪来。
    要看出阵法是不是将要支撑不住,破绽在哪里,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来的。
    秋秋抱着头思索,她在第七峰没怎么待,郭掌峰的那个殿阁她也只是进去看了看感慨了一下,根本没来及细看她留下的那些典籍。
    不是她不想,而是时间真的不够。事情太多了一桩连着一桩的——现在她后悔了。当时就算没有时间看,找找有没有阵图、笔记留下也成啊。
    说到底她还是太年轻,想事情不周全。
    要是别的地方的藏书吧,还可以传信回去让人给送来。偏偏第七峰的书吧……别人完全帮不上忙,有心无力啊。他们连第七峰在哪儿都找不着,怎么可能给她送书来啊。
    秋秋揉着额角苦恼了。
    现在回去现查书,不说一来一回的耽误多少天,那些书要一一翻遍也实在是件浩大工程,偏偏别人还帮不了她,就连拾儿也不能,他就是峰主,可他不是万能的啊。
    秋秋低头低得脖子发酸,她抬起头来。
    再找不着什么线索,他们也不能总在这儿耽误。这里看起一片平静,象是没什么异动。
    他们不能在这儿耽误太久,还有修缘山的事情。不过肯定会留下人在此地看守警讯,适当的安保措施也要有一些。
    秋秋轻声问:“这里一直就这么闲置着,没人看守吗?”
    拾儿蘀她掠了一下耳边一绺散的头发:“刚修起塔的时候,是有人守塔的。”
    后面嘛,拾儿不说,秋秋也能想到了。肯定是年深日久,后人根本不重视这事儿,这种不详之地。守了也没好处,不守也没什么区别,当然就渐渐没人来了。
    当年修这塔的人可能是想纪念死去的英灵,也可能是想要保护封印。不然风吹日晒雨淋的剥蚀,阵法很有可能毁损的更快。
    秋秋忽然问:“这通道……一开始是怎么出现的?”
    上一次魔物们是怎么出现并为祸人间的?也是通过这个通道吗?那么之前这里也存在过封印吗?
    “是一次地动。”拾儿简直象是一部活百科全书,或者一个万能搜索引擎,简直无所不知:“那一次地动非常剧烈,甚至有人说这里开始朝外喷火。可是很快就从这附近开始乱了起来,人们才发现从地底喷出的并不是火。”
    原来是这样。
    众人修为高低不一,聚精会神的这么长时间。也着实有些撑不住。有些对阵法完全外行的,就站在一边零零散散说起闲话来。
    一开始是说些对这封印之地的传闻,又说起最近流传的消息。修缘山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秘密。这几日已经有人得着消息了。众人将信将疑,既感叹修缘山这么倒霉,又担心下一个轮到自家,顺便还有些阴暗的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家。
    就算唇亡齿寒同仇敌忾的大道理都懂,可是这种眼见人起高楼。眼见人楼塌了,谁都会庆幸塌的不是自家。
    一个年轻的弟子左右看一眼,小声说:“你看见了没,那边那个你认识不认识?”
    旁边年长些的看了一眼:“怎么了?哪个啊?”
    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看,三四个姑娘凑一起呢。
    “那个穿鹅黄的,你看。看见没?”
    “看见了。”
    “那个是谁啊,你认得不?”
    旁边的人看他一眼:“怎么,看上了?”
    那年轻弟子眼里有掩不住的热切:“我看她……嗯。比其他几个,有风情。再说了,双修也是修炼,也不不耽误正道不是。”
    “你还是另寻一个吧。”他师兄说他:“再说,紫玉阁的女人看着随便。可便宜不是想占就占的,没给足好处她们绝不会真让你沾上。你太年轻。能给出她们什么好处?”
    年轻的弟子不太服气:“不带这样说的,我也是一表人材,资质也不错,师父们都夸我有前途……”
    “她们又不是师父师叔。”他师兄也压低声音笑着说:“你觉得自己年轻长得俊人家就能看上你?你要是俊成人家九峰那个峰主的地步,我估摸着她们不要好处也愿意跟你好。”
    这倒是真的。
    大家没出过远门,自己宗门里头师兄弟暗里比较比较,都觉得自己生得很俊。可是出了门跟人一比才知道,自己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个年轻弟子有点不服气,瞅瞅不远处九峰那个峰主,他正半蹲在那儿,垂着头看地下的阵法。青色的长袍腰身紧束,黑色头发被束于头顶,绾着一根式样古雅的白玉长簪,脖颈低垂如同水边静默的天鹅。
    他师兄半天没听见他说话,转头一看,师弟的脸居然都红了,面带局促。
    “你小子胡想什么呢。”他就当师弟还琢磨紫玉阁的女人呢,没想到师弟跟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慌张张地说:“我,我没想什么。”然后就象被火星燎了尾巴一样朝一边走了。
    说是走,看起来更象落荒而逃。
    他师兄笑着摇摇头:“臭小子。”
    肯定琢磨什么不正经的事儿呢。
    师弟脸皮薄,怕臊,难怪的。年轻人,都打那个时候经历过来,虽然修行的人清心寡欲,但是谁心里没有偷偷的思慕、怀春过?
    师弟要真有这个念头,还是应该正经在宗门里找个同门的师妹,认认真真的,结个道侣,这才有益处。和紫玉阁这些女人搅和在一起可不是什么正经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紫玉阁这些女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眼睛盯着你,心里却在盘算你能掏出多少好处来。师弟这种毛头小子,既不可能在双修上给她们什么助益,更没有什么法宝、功法之类的东西能送得出手,她们才不会看上他。
    等过了一会儿。他想着招呼师弟一声,左右看不见人。
    他站起身来,扬声喊了两声。
    近处的人有的抬起头来看他,但是师弟并没应声。
    他寻思着,这小子别去找紫玉阁的人了吧?那可真丢人的。
    他过去寻紫玉阁的人搭了几句话。
    紫玉阁的姑娘说话总是未语先笑,眉眼带媚的,不过听他说了事,左右看看,摇头说:“没有啊,我们的人都在这儿了。贵师弟没来过。”
    “这,这真是,打扰了。”
    “没事儿。”那姑娘笑着说:“八成是去那边了。这么着。等下要是看见他了,我蘀你转达一声。”
    “那就有劳了。”
    他觉得有点不大妥,这地方深浅还没摸清呢,没看那些敢去前头的人都是些前辈真人吗?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落单,要真遇上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好?
    不过他转过身来。就见师弟从身后暗中走了过来。阵法映得他脸上青蒙蒙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这是去哪儿……”
    他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抬起眼来的师弟双眼眼眶内竟然是一片漆黑。
    他心知不好,可是喉咙咯咯的响了两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股黑气从师弟的眼眶中窜出来,瞬间就从他的眼睛里钻了进去。
    从背后看,只能看见这人身子一顿。接着就僵直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秋秋向拾儿招了招手:“你瞧这个……”
    拾儿没有应她,反而转身朝后看。
    秋秋也站起来:“怎么了?”
    拾儿眼睛微微眯起,身体紧绷。
    秋秋心中一紧。也跟着戒备起来。
    那个角落看着挺安静,只有两三个人散站在那里,看起来都是年轻弟子,对阵法一窍不通,又怕碍了人的事。所以自觉的站到一边去了。
    拾儿还没有走到近前,那几个人里就有一个回过头来。打了个愣,拱手为礼。
    他的动作略显僵硬。
    秋秋的手隔着袖子,搭在了她手臂上的那个金环上。
    “几位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人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我等……”
    他话没说出来,一道青色的剑光忽然悄无声息呈弧状已经袭到了他的脖颈处。
    这人悚然一惊,情急之下腰身以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向后猛折,秋秋甚至听到了嘎嘣一声象是骨头崩折的声音。
    没错,是折了。
    任何一个修行的人都干不出这事儿来,不,甚至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活活把身子折断了。
    但是更不可思议的事在后头,那个硬生生把自己折成了两截的人,竟然用两手扶着腰身,左右晃了一下,咯咯响着,好象又对准了茬口,给接起来了。
    这下没疑问了,眼前这一位根本就不是活人。
    拾儿和秋秋一银一青两道剑光飞袭了出去,眼前那人不知丢了一样什么东西出来,硬生生蘀他挡了一下袭击,他已经大声喊着:“杀人啦,救命!”朝着人多处逃了过去。
    他身后那两个人影在看到剑光的时候已经朝后面的黑暗中逃逸,拾儿的身形与剑光化作了一处,朝前追了下去。
    变起仓促,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剑光闪动,这边就打了起来了。人丛中有个人还正是叫喊救命的这年轻弟子的师叔,眼看着自家弟子无由的被人追杀欺负肯定心中发急。他的剑气是枯黄色的人,朝前一架,硬是和秋秋的剑光对撞了一记。秋秋已经高声喊:“那是魔物!”

    160仓惶
    
    很多人听到这一声喊,下意识的就要出剑。这一乱起来,恰恰是最糟的情形。青色紫色赤色白色的光弧划破幽暗的虚空,眼看全要撞在一起。
    离水剑青蒙蒙的剑气忽然向内聚拢,接着分做无数细细的剑光向外扩去,尤如银瓶乍破,水光迸溅,将前面那个钻进人丛中的人影牢牢缚住。后来人的几道剑气都被离水剑分出的剑光挡了回去。
    “快收剑,别损伤了封印。”
    在场的没几个傻子,不用秋秋出声,马上就有人出声提醒。
    出手的人一经提醒就明白过来,仓促狼狈的又把剑纷纷收了回去。
    开玩笑,在这里拼斗,万一谁的剑气把封印碰损了一点儿,那可真是要了大伙儿的命了。
    被离水剑气紧紧缠缚住动弹的不得的那个人被认了出来:“这是镜泊山的弟子。”
    “对对,我知道他,叫什么笀离的。”
    “镜泊山不是精于占卜之术吗?怎么倒算不出自家人此行的吉凶来。”
    “少说一句。”
    还有人小声问:“这,这人怎么就是魔物了?”
    秋秋将这一个困住,转头往拾儿的方向看去。
    过了不大工夫,管卫和拾儿从黑暗中渐渐走近。
    “追上了吗?”
    “追到一个,另一个用真火烧化了。”拾儿扬起手,他手里一个铁黑色的笼子里困着一个通体漆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突乱撞。
    有人想凑近前看个仔细。被管卫抬手一挡:“当心,这东西非常狡猾,从你的七窍的钻进去,你这人就完了。”
    那人吓得立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当下有人就问:“镜泊山这几个弟子……是不是都被魔物害了?”
    在场的人人自危,看着身边的人眼里都带着警惕戒惧,生怕身边的人也是魔物假扮的。
    封印看起来并无破绽,可是这些魔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秋秋把她捆住的这个叫笀离的交给拾儿。
    或者说,是曾经名叫笀离的镜泊山弟子。
    曹长老上前一步:“回禀峰主,赤火位已经设了符阵。”
    方真人也跟着说:“青木位符阵已设。”
    “厚土位符阵已设。”
    是七星阵吗?秋秋听到第七个门人也报上:“金风位符阵已设。”
    确实是七星阵。
    拾儿看着人心惶惶的众人。立即做了决断:“先出去再说。”
    早已经提心吊担的各宗门的人巴不得一声,紧紧聚在一起,急急的走上回头路。
    来时经过的索桥还孤悬在深渊上。
    有个人咦了一声:“刚才留在桥那边儿的人呢?”
    他们下来的时候,有人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功力不济的,胆小怕事的,十几个将近二十个人留在了桥那端没有过来。
    “可能是怕黑。上去了吧。”答的这人也说得不那么确定。
    也说不定,她们这一落单,就象刚才那几个镜泊山的弟子一样,也被魔物给……
    深渊底下吹来的风听起来象狼啸、象鬼哭,听着让人心惊。看着眼前的索桥,刚才思归心切的人群竟然还有往后瑟缩的。
    管卫向前一步:“峰主。我先走吧。”
    拾儿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好。”
    九峰弟子中又出来一个女弟子。正是纯玉:“管师兄,我和你一起。”
    她可不是为了出风头,又或是真的想以身犯险。纯玉可是明白人,走在第一未必最危险,落在最后的也不见得就最安全。在场的九峰的同门之中,除了峰主,实力最高的就是管卫了。和他一起过索桥,若有危险。他必定会相救保护她。
    这和她是谁没有关系,而是因为管卫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管卫和她一同上了索桥。
    纯玉脚下不怎么稳当,见眼前一道浅灰的影子掠过,连忙伸手握住。
    这是管卫的剑穗。
    她就知道管卫不会对她袖手不管的。
    纯玉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穗保持平衡,跟着管卫在狂风中沿着摇摆不定的索桥一步一步走到了对岸。
    脚踏上实地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站到实地上两腿一软,险些踉跄跌倒,幸好及时一挺腰,站直了身,没有出丑。
    其实她就算表现得软弱害怕,这会儿也没人有心情去笑话她。
    接着上桥的就是拾儿和秋秋。
    秋秋也是全神戒备,一手和拾儿相牵,另一只手虚握着,青蒙蒙的剑光在指隙间闪烁不定。
    可他们也平平安安的过了桥,除了大风,别的什么异样都没有。
    后头的人也陆陆续续从桥上走过。
    可能是太过紧张,有个人险些从索桥上跌下去,幸好他身旁的人及时一把捞住了他的腰带,硬把他又给扯了上来。
    走上那长长的石阶,这些人脚步起先还算稳当,后来越走越快,越来越急。平时都讲安个身份面子的人,这会儿恨不得早一步逃出这个古怪的封印之地。
    塔门近在咫尺了,队列里的脚步声越发显得急促凌乱。
    终于走出塔门,连秋秋都觉得身上好象陡然一轻。外面的凉风吹到脸上,都让人觉得那么新鲜舒服。
    那些象逃命一样奔出门的人更不堪,有的呼哧呼哧直喘气,紫玉阁甚至有两个女弟子小声哭了起来,还有个不知哪个宗门的弟子,扶着柱子慢慢的就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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