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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招生,从不骗婚[修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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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启朝廷上下对于官员的考课标准与相关流程,多年来已成为惯例,吏部也只是按章办事而已。
陛下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一些人莫名其妙,也让朝堂上的心思玲珑之人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随后,都察院的御史大夫裴玄出列,在御前上奏弹劾了钺省总督赵长宁,纠察控诉其贪腐、渎职、昏聩和蒙蔽圣听等几项罪名。
陛下的面色当时就冷沉了下来,当庭责令大理寺和刑部监察司核实裴玄的上奏弹劾内容,若是罪名属实,依照圣上表现出来的愤慨失望,那位颇受先帝信任的钺省总督,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么,裴玄的弹劾奏折会弄虚作假、夸大其词吗?
和这位裴都察御史同朝为官的嘉平侯暗自摇头,朝堂上下,谁人不知裴御史的严谨稳重,运筹帷幄。
自从他掌管御史都察院以来,政务上就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每次弹劾纠察都是有的放矢,证据确凿。
有了裴玄,大启朝的衮衮诸公犹如戴上了紧箍咒,说话做事都小心收敛了几分,生怕被裴玄的都察院抓住把柄和小辫子。
当然,还是会有人想要把这个紧箍咒摘下去的,可是裴玄此人,年过而立,无妻无子,为人端肃方正,足智多谋,似乎根本找不到什么弱点。
勋贵们私下里一起喝酒的时候,曾有人偷偷笑言,若是真的有什么人能把裴玄搞下去,非御座之上的天子莫属。
因为裴玄这家伙,除了热衷于监察百官之外,最喜欢诤谏天子,规劝君上,他时常板着一张俊脸,坦然无畏地气得皇帝陛下郁闷异常,或是暴跳如雷。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仅从来没有被圣上厌烦斥责过,还官运亨通,深受重用,是新帝心中真正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
书房中的嘉平侯想到裴玄的简在帝心,圣眷深厚,心情颇酸地抿了抿嘴角,皱着眉头继续琢磨早朝之事。
“先是斥责官吏考课制度,紧接着又要调查钺省的地方执政大员,陛下和裴玄配合着出招,这是要开始清算旧账了?”
他提笔在宣纸上慢慢写下了几行字,上面有五位考课成绩优异的官员姓名,还有钺省总督的籍贯、师承以及他的家族姻亲背景关系。
“都是掺和了先帝晚年储位之争的官员啊。”
嘉平侯目光微闪,若有所悟。
他突然意识到,已经坐稳了龙椅的陛下早就准备好了镣铐枷锁,不会再给当初站错队的官员和勋贵世家们留情面了,今早被弹劾的钺省总督,就是第一个被开刀之人。
“然后呢?我嘉平侯府也在陛下清算厌弃的名单上吧?”
苏永臻晦涩的目光渐渐变得惊惶,继而冷凝沉重,一丝悔意悄悄浮现,却稍纵即逝。
若是当初,他没有接受先帝大皇子的暗中示好,没有鬼迷心窍地想要立下从龙之功,是不是……今日的一切就会不同了?
若是拒绝了先帝大皇子的拉拢,他就不会冷漠甚至纵容府中之人欺辱宋氏,就不会和武威伯府起冲突。
反而,嘉平侯府会因为姻亲的关系,暗中搭上三皇子的关系网,成为今上登基前的心腹之臣。
甚至于,侯府会因为宋氏母女的存在,成为武威伯救驾之功的绝对受益者,会得到当今天子的信任和好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新贵们排挤到权力场的边缘,每日兢兢战战地维持着嘉平侯府的没落声望。
“摇摇欲坠和一飞冲天,竟然只有一步之遥,唉……”
嘉平侯稍稍放纵自己追忆了一会儿过去,幻想了片刻另外一种选择会带来的荣耀,然后,他便立刻压下了心中的各种侥幸,以及不甘和软弱,逼着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曾经做出的选择已经更改不了了,但是,一步错,不等于步步错。
当今之计,是想办法消除嘉平侯府在陛下心中的恶感,平稳度过这段新旧交替的敏感时期。”
嘉平侯苏永臻默默看着纸上的字迹,钺省总督赵长宁是先帝的老臣,之前,一直是比较忠心的保皇派。
不过,自从赵长宁疼爱的小孙女成为先帝大皇子的侧妃后,那位老臣的政治立场就渐渐偏移了。
明面上,他仍然对先帝马首是瞻,忠心耿耿,私下里,赵长宁却开始帮助大皇子一系了。
赵长宁拉拢地方上的中下层官吏,大肆收敛民脂民膏,纵容地方豪强欺压平民百姓,截留钺省赋税,甚至弄虚作假帮大皇子伪造政绩。
那些事情做得隐秘,若不是嘉平侯投效了先帝大皇子的阵营,知晓了一些秘密,还真看不出,那位赵老大人能弄出这么多欺上瞒下的手段。
可是,苏永臻之前有多佩服赵长宁的手段,如今就有多忌惮上疏弹劾赵长宁的御史裴玄。
“都察御史裴玄,呵,好一个刚正不阿、足智多谋的御史大夫,竟然真的查出了赵长宁的罪证。
他既然能够查到赵长宁,那么早晚也能把嘉平侯府拖进来,这个裴玄啊,真是碍眼之极,碍眼之极!”
当初他暗中支持先帝大皇子争储位的时候,裴玄就多次打乱了嘉平侯一系的安排,如今,裴玄效忠的先帝三皇子登基称帝,他更是成为了朝堂上一柄锋利雪亮的长剑,让人既敬畏又嫉恨。
今天早朝之前,嘉平侯心中还存着一些侥幸,觉得自己支持先帝大皇子一脉的投机行为,有可能被遮掩过去。
毕竟一直以来,双方的接触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就连他冷待武威伯府出身的原配妻子,也是顶着宠妾灭妻、私德有亏的名头,并不会让人怀疑联想到皇位纷争上。
可是,此刻的嘉平侯不敢赌那一丝侥幸了,都察院裴玄既然能够查到赵长宁的身上,那就迟早能够发现,嘉平侯府和先帝大皇子之间的往来和约定。
到了那时候,就是侯府的彻底没落之日了……
“嘉平侯府数代传承,不能毁在我这个不肖子孙苏永臻的手上……苏语嫣,这个女儿必须高嫁,唯有皇家……”
长叹一口气,嘉平侯把桌上写满字迹的纸张送到烛火旁,沉默地注视着火焰将白纸黑字吞噬,最后化为灰烬。
“来人。”
“侯爷,奴婢在。”
“去通知夫人那边,我今晚在明禧院用晚膳。”
“是,侯爷,奴婢这就去。”
脚步声渐远,嘉平侯苏永臻推开书房紧闭的大门,迎着夜风负手站立了片刻,一旁伺候的丫鬟取来薄披风,细心地帮嘉平侯系上。
“梧桐院那边,今天如何?”
“侯爷,梧桐院今日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大姑娘上午接见了几名外面商铺的管事娘子,又把白姑派出去处理京郊庄子上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大姑娘找府里的女先生学了一会儿乐器,和二姑娘斗了几句嘴,后来,就一直呆在梧桐院内没有出来了。”
“夫人那边没有找大姑娘?”
“据奴婢所知,夫人今天没有和大姑娘见面,明禧院也没有派人到梧桐院传话。”
嘉平侯颔首,没有再多询问什么,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夜色下的雕梁画栋,静默了半晌,才大步流星地朝着灯火通明的明禧院而去。
苏永臻迈进明禧院的大门,绕过影壁,就碰到了闻讯迎出来的妻子冯氏,他上前一步握住对方的手,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
“怎么出来了,已经入秋了,晚风凉,你要照顾好自己。”
冯氏温柔一笑,微微低头,眼角眉梢全是甜蜜。
这些年,洛京城里总有流言说,嘉平侯当初宠妾灭妻,纵容妾侍女仆逼死原配正妻,是个在内宅拎不清的糊涂人。
可是,若让冯氏说句心里话,她的夫君绝对是尊重爱护妻子的翩翩君子。
自从她嫁进来之后,嘉平侯从来不曾插手后宅内务,偏袒娇美爱妾,而且,他每个月留宿在明禧院的日子也非常多,根本不存在宠妾灭妻、枉顾正妻脸面的荒唐行为。
至于那位宋氏为什么会郁郁而终?
冯氏深信,过往的悲剧中,肯定是有着外人不知道的隐情的,绝对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说不定,就是宋氏福薄,担不起这样的好姻缘,而武威伯又爱女心切,胡搅蛮缠。
嘉平侯瞧着冯氏脸上的信任和柔情,心中熨帖。
迎娶这个继妻,一是因为当时的冯家刚刚从外省迁居到洛京城内,对许多事情都了解得不够透彻;
二则是,冯家是书香门第,在文官中挺有人脉和声望的。
当时的嘉平侯府为了向先帝大皇子投诚,已经得罪了武威伯和他身后的军中势力,非常需要和文官势力拉近关系。
“夫人,今天过得可好。”
夫妻二人携手走进厅堂,嘉平侯接过冯氏亲手端来的温茶,关心询问。
“劳夫君费心了,妾身今日安好,府上也一切安泰顺遂。
上午的时候,一直忙于处理府务,下半晌儿,妾身一直在琢磨夫君昨晚的交代,仔细掂量着咱们大姑娘的事呢。”
嘉平侯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询问苏语嫣的婚事,听到冯氏主动提起,便顺着她的话做出一副重视关切的神态。
“夫人这里有合适的人选了?”
冯氏未语先笑,她扬了扬手,先将室内的一众丫鬟仆妇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大丫鬟梅香在一旁伺候。
“夫君,按理说,咱们侯府的嫡长女就是嫁进皇家做正妃,也是够身份的。
不过,那样尊贵的身份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大,况且皇室规矩繁复严谨,咱们府上大姑娘的性格,嗯,比较张扬活泼,如果嫁去了皇室,大概要感到拘束的。
夫君您昨晚又特意叮嘱妾身,说是希望大姑娘能嫁个简单人家,夫妻和美,互相体谅。
所以,妾身今日思量来思量去,最后在身边王嬷嬷的提醒下,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是哪家的儿郎能得到夫人看重?”
“夫君,你觉得妾身哥哥家的澜之怎么样?”
“是舅兄家的二公子啊。”
这个人选让嘉平侯沉吟了一下:“澜之今年十七了吧?那孩子还没定亲?”
冯氏摇了摇头,她凑近嘉平侯身侧,低声细细介绍冯澜之的情况,她并没有一个劲儿地说自家子侄的好话,而是十分中肯地分析了这桩姻缘的利弊。
冯澜之目前只是一名普通的世家子弟,未来没有爵位要继承,身上也没有功名,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俊俏的模样和温和的性格了。
按理说,这绝对不是侯府嫡长女的议亲人选,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和私心,嘉平侯欣然接受了冯氏的提议。
“既然如此,夫人你找时间和舅兄他们通一通气,若是冯家也有意和我们苏家亲上加亲,咱们就安排一对小儿女在定亲前见上一面。”
在大启朝,年轻男女的婚事安排,虽然还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但是,在正式议亲之前,一些自诩开明慈和的长辈,还是会找个巧妙的借口,安排年轻人见上一面的。
得了嘉平侯的同意,冯氏自然连声应好。
她虽然私下里嫌弃苏语嫣的性情脾气,以及她在北境边塞多年的成长经历,但是同样十分清楚,这门婚事若成了,绝对是苏语嫣低嫁了。
生怕夜长梦多,半途生变,冯氏眼波流转,笑吟吟地提议道:
“夫君,妾身兄嫂那里肯定是万分愿意的,不提我们大姑娘的身份和嫁妆,就是她本人的品貌才华,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千金佳人,哪有不答应亲事的道理?
这样吧,下个月初八,是祈福还愿的良辰吉日,妾身想邀请娘家嫂嫂去京郊的上云寺拜一拜,顺便赏一赏上云山附近的丹枫碧潭,飒爽秋景。
到时候,让咱们的大姑娘和澜之‘碰巧’见上一面,如何?”
嘉平侯喝了一口茶,温声说道:“一切都有劳夫人安排了。”
第4章
各有心思的嘉平侯夫妇谈妥了事情,心情都不错,夫妻之间的脉脉温情在室内弥漫,一时之间,明禧院内欢声笑语不断。
稍晚,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字条被送到了梧桐院。
苏语嫣从溪月手中接过明禧院大丫鬟梅香的传讯,认真读完字条上的内容后,又把字条递给了一旁的乳母白姑姑。
“侯爷和夫人决定让我和冯家嫡次子议亲。”
“姑娘若是不愿,可以直接拒绝,咱们不怕得罪侯夫人。”
苏语嫣摇了摇头:“这个不急,我若是不想嫁人,谁也逼迫不了我。我只是十分好奇,侯爷为什么会答应冯氏的提议?”
白姑姑眉头一皱,露出思索的神色:“确实奇怪,凭老奴对侯爷的了解,他是不会放弃姑娘你的婚事带来的利益的,那个冯澜之,可不是侯爷理想中的佳婿人选。”
苏语嫣又看了一遍梅香的字条,手托腮斜倚在天青色的靠枕上,一双莹润玉臂从宽大轻飘的胭脂色纱袖中露出,乌发倾泻而下,缠绕在雪白丰满的胸脯上,活色生香似凝露海棠。
白姑姑瞥了一眼自家姑娘的慵懒艳色,心想,这样美貌妩媚的女娇娥,嘉平侯又不瞎,怎么舍得把闺女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
也就是侯夫人冯氏、那个被情爱迷昏了头的女人会认为,嘉平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真心疼爱女儿,想给苏语嫣找个简单人家过日子。
“侯爷不会让我和冯澜之定亲的,但他又没有反对冯氏的建议,据梅香所述,他甚至还欣然赞同,定下了次月初八上云寺之行,这说明,他的算计已经开始了。”
苏语嫣羽睫低垂,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玛瑙石的手串:
“白姑姑,我们也得准备起来了,嘉平侯出手,就不是冯氏之流的小打小闹了。”
“姑娘放心,我们的人都警醒着呢。”
溪月一脸担忧:“主子,要不咱们干脆就别去上云寺得了,那边是山上,我们的护卫能进去的人数不多。而且,侯夫人肯定要去寺院后面的客房区休息的,女眷聚集的地方,我怕护卫们照顾不到。”
“无妨,你忘了我的身手也不错吗?而且,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要尽早弄明白嘉平侯的打算,然后才好见招拆招,防患未然。”
主仆几人又交谈了几句,夜色渐深,眼见着苏语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白姑姑便领着溪月溪风两个大丫鬟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暖意融融的闺房。
一夜风平浪静,等到第二日嘉平侯出门办公了,冯氏便让身边的王嬷嬷走一趟,去给她娘家嫂嫂送帖子,邀请冯家人来侯府一叙。
明禧院的动静一大,府内各处便都得到了隐约风声,消息灵通的,不到晌午就知道了,侯爷夫妇开始要张罗大姑娘的婚事了。
午后,苏语嫣去女夫子处上课,碰到了脸色苍白忧郁的二姑娘苏语晴。
这姑娘坐在绣案后,抬头望着翩然而至苏语嫣,眼中幽怨愤恨之色更浓,她似乎想向苏语嫣询问什么问题,但是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苏语嫣挑眉一笑,就当自己没有察觉到苏语晴的异常,她轻轻颔首,和一身素雅的女夫子问好后,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开始了当日的学习。
“大姐姐,等一下!”
下课后,苏语嫣起身离开,走至花园处,身后传来苏语晴的声音。
“二妹,何事?”
“大姐姐,我今日的功课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向你请教。”
快步追赶过来的苏语晴气喘吁吁,有些不顾仪态地把苏语嫣堵在了花园小径上。
“二妹向我请教功课?这可是新鲜事儿,你昨儿个不是还嚷嚷着,我这个侯府大小姐在北境边关习得了一身粗鲁做派,实在担不起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吗?”
苏语晴目光盈盈,刻意放柔了声音:“大姐姐,昨日和你吵嘴,是语晴的不对,语晴在这里和你赔礼道歉。大姐姐,咱们姐妹之间血脉相连,哪有隔夜的仇?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妹妹计较了。”
苏语嫣打量着道歉服软的苏语晴,没有错过她眼底的虚假和算计,心里面就有点儿腻歪。
秋日正好,蟹肥果甜,何必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虚假的姐妹情谊上。
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不和你计较。至于请教功课就免了,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夫子,她是拿着府上的薪俸的,教导你,是她的责任。”
见到苏语嫣要离开,苏语晴一急,伸手阻拦。
“看来大姐姐还是和妹妹生气了,否则,怎么会吝啬几句简单的点拨?”
苏语嫣拨开挡在身前的苏语晴,似笑非笑地点头: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好吧,那我就是仍然在生气呢。所以,生气的我不耐烦和你继续聊天了,二妹,咱们姐妹情深呢,别让我为难,好吗?”
眼见着苏语嫣油盐不进,苏语晴也没有心思再做姐妹情深的表面文章了。
她知道,这位边疆回来的长姐性格肆意骄傲,不像洛京城里其他闺秀们那样,与人相处的时候讲究以和为贵。她们就是有矛盾了,也要尽量粉饰太平,不能给自己添个跋扈不饶人的名声。
大家即便真的恼了烦了,也是多使用绵里藏针的手段,很少有人会把不满和冲突摆在明面上。
熟悉的交际手段在苏语嫣这里不奏效,苏语晴便干脆直奔主题,她追在苏语嫣的身后,急急开口:
“大姐姐,你知道吗?母亲要给你相看亲事了?”
苏语嫣步伐不停,好似没有听到苏语晴的话。
“大姐姐,你的嫁妆丰厚,有才有貌,又是侯府的嫡长女,按理说,就是风风光光嫁入皇家也是合适的。
可是,小妹偶尔得知,母亲似乎想让冯家的二公子娶你。那、那位公子虽然、虽然品貌皆佳,但是,他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至今无官无爵,怎么能够配得上大姐姐你?”
这话终于让苏语嫣停下了脚步,她侧头看了一眼状似关心她的苏语晴,故作羞涩地眨了眨眼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妹妹过于操心了,我相信侯爷和侯夫人的眼光,长辈们不会坑害自家孩子的。”
苏语晴听了这话,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自从这位长姐从北境边关回来之后,就没少把嘉平侯气得面色铁青,甩袖而去。
冯氏最开始也是打算摆长辈架子,给苏语嫣立规矩的,甚至,她还想要接手苏语嫣手中的钱财,最后,却被苏语嫣不留情面地撅了回去,剁了爪牙。
如今,涉及到这位骄纵大小姐的终身大事,苏语晴绝对不相信,苏语嫣会任由冯氏摆布,心甘情愿并乖乖巧巧地嫁进冯家。
“大姐姐,我知道咱们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但是,之前那都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如今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小妹是真的关心你,不希望你今后后悔。
况且,你是嘉平侯府的嫡长女,若是你嫁得低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庶女又岂能嫁得好了?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苏语晴深深地看了一眼苏语嫣,反正,她的话已经带到了,依着她对苏语嫣的了解,她肯定要做些什么破坏掉冯氏的如意算盘的。
“大姐姐,小妹是真心觉得,一位普通的世家子弟配不上你,趁着现在还没有议亲,一切都好解决。
若是、若是母亲那边和冯府谈妥了,就晚了。小妹对你没有坏心思,我还是那句话,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呢?我言尽于此,还请大姐姐仔细斟酌。”
说完这段话,苏语晴眼眶微红,她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似有晶莹滑落,她连忙低头,闷声闷气地和苏语嫣道了一声别,就转头离开了。
那背影还有些瘦弱伶仃的可怜味道。
走了一位“情真意切姐妹情”的小姑娘,苏语嫣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苏语晴的话,也仿佛是轻风过耳,心底不留丝毫痕迹。
另一边,苏语晴离开花园后,和守在角落里的贴身丫鬟素缕会和。
此时,她的表情非常冷静,眼神淡淡一瞥,熟悉她的丫鬟就连忙凑近,低声禀报:
“姑娘,刚刚奴婢一直守在园子入口处,这段时间,绝对没有旁人进入花园。”
“这样就好,这府里到处都是想要向母亲献殷勤的人,我去找苏语嫣的事情,和她说的话,越少人知道越好。”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苏语晴居住的院子走去,同舒适豪华的梧桐院相比,侯府二姑娘居住的碧竹轩就显得朴素简单不少,但是闺阁小姐该有的待遇,还是一样不缺的。
曾经,苏语晴因为冯氏对待庶女的不苛刻态度,觉得自己投了个好胎,十分满足于碧竹轩的日子。
但是随着苏语嫣的回归,看着长姐奢侈的衣食住行,她的心情便再也无法保持平和了,一开始的羡慕慢慢变成了嫉妒。
在日复一日的对比中,在各种闲言碎语中,苏语晴心底对冯氏的感激之情,不知什么时候就消散了。
她明明知道,梧桐院的精致生活都是由苏语嫣母族提供的,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怨起了当家主母冯氏,愤恨上了不肯照顾亲妹妹的苏语嫣。
侯府有那么多的进项,冯氏为什么不能给她苏语晴多花一点?苏语嫣有那么多的珠宝首饰,商铺田庄,为什么宁肯去施舍给穷人,也不能分给姐妹一些?
苏语晴心底的阴郁越来越浓厚,就在她觉得,每日的生活都是煎熬的时候,一个人闯进了她贫瘠苦闷的世界。
那人朗月清风般的笑容,专注欣赏的温柔目光,让苏语晴忽然意识到,如今一切的不如意,并不是不可改变的。
嘉平侯府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未来的夫家才是她终身的依靠和归处。
冯澜之,翩翩优雅的冯澜之,会在她自怜自伤的时候写诗劝慰她,会在她孤独落寞的时候,悄悄送新奇的小礼物逗笑她,会在春日里托人送来一枝桃花,会在冬日给她画一幅霁雪红梅图。
不知从何时起,苏语晴开始想不起心中的那些不满和怨怼了,甚至因为冯澜之和冯氏的关系,她在对待那位吝啬装贤惠的侯夫人时,都多了许多真心真意。
可是,上天似乎就是看不得她幸福,苏语嫣的存在,就像是横在她通往幸福人生道路上的拦路石。
碧竹轩内,坐下来休息的苏语晴想到今早打探到的消息,想到冯氏执意要撮合冯澜之和苏语嫣的打算,眼睛都气红了。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事,但说无妨。”
“姑娘,若、若是大姑娘不反对夫人的安排,那咱们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吗?您、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姑娘的选择上?”
苏语晴顿了顿,而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怎么可能不反对?苏语嫣她那么目中无人,怎么会看上冯家的家世?
况且,澜之这些年无心仕途,声名不显,他一直被一些愚人看轻的,苏语嫣她怎会注意到澜之的出色?”
“可是,冯少爷模样长得好,性格好,又有才华,咱们出去聚会的时候,奴婢打听到,有不少人家觉得冯少爷是良配呢。
若是、若是大姑娘见过冯少爷,说不定就不在乎他的家世了。况且,侯爷和夫人也是支持的,大姑娘平日里虽然跋扈张扬,但是在终身大事上,她到底是女儿家,应该还是会听从家里面的安排吧?”
心腹丫鬟的话让苏语晴陷入了沉思,同时彻底挑开了她心中的不安,坐在梳妆台前,苏语晴慢慢梳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思绪慢慢飘散开……
初八,天气晴朗,秋高气爽。
嘉平侯府一行人前往京郊的上云寺祈福。
因为不想和苏语晴同坐一辆车,苏语嫣没有选择乘坐侯府准备的马车,反而吩咐自己的护卫,驾着一辆宽大豪华的车架跟在侯府的车队里。
等到车队出了洛京城门,官道宽敞,路人渐少,她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后轻松一跃,跨上车旁心爱的骏马,沐浴着秋日暖阳纵马驰骋。
上云寺是京郊有名的寺院,香火鼎盛,信徒如云,几代主持都是佛法精深的高僧,得到过帝王的接见,所以,前往上云寺的官道上,从不缺少世家大族的车队和女眷,也不缺少锦衣玉冠的世家子弟。
苏语嫣一身红装,身姿婀娜,容颜娇艳,身下的骏马同样是矫健非凡,精神抖擞,一人一马,十分引人注目。
“那是谁家的女郎?怎么不坐在车里?”
“大概是因为今天天气晴朗,不忍心辜负这好时光吧。我看那位姑娘马术精湛,应该是家学渊源。”
“哎,那也该戴上一顶帷遮帽,这样大大咧咧地抛头露面,哎,实在是不庄重啊。”
“哈哈,刘兄还是如此古板啊,这样的美人和骏马,潇洒肆意,策马奔腾,合该好好欣赏赞叹一番,若是戴上遮遮掩掩的帷遮帽,岂不是可惜?”
“啧啧,赵兄你还是如此轻浮,若是让你的顶头上司裴玄裴大人知道了,肯定要教训你的。
我可是知道,裴大人最重视规矩礼仪了,若是碰到刚刚那位女郎,肯定要规劝几句的。”
听到身边朋友提起顶头上司,赵性的年轻人讪讪一笑,他朝着对方抱了抱拳:
“刘兄,大好的休沐日,咱们还是别提那位裴大人了,影响放松的心情不是?
还有啊,咱们的御史大人忙得很,哪有精力注意一个陌生女郎戴不戴帷遮帽的问题,哈哈,刘兄,裴大人虽然端肃方正,但却不迂腐,你言过其实了。”
“哼,我才不是迂腐之人呢。还有,裴大人必然更欣赏端庄贤淑的女子。”
“哇,刘兄你在说梦话吗?咱们裴大人的眼中,有女子的存在吗?”
打马而过的苏语嫣不知道身后两名陌生人的讨论,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从北境回来以后,她出门在外,就从来没有特意遮遮掩掩的意思。
白姑姑曾经念叨过她,但苏语嫣认为,容貌是天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大启朝的律法上没有一条明文法令说,女子上街出门必须捂得严严实实的,那她何必委屈自己?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啊。
有人不愿意被陌生人看见容貌,那就遮住,免得浑身不自在。
有人嫌弃避来避去的麻烦,那就开开心心地走在阳光下。
反正这种事情,个人选择不同,谁也不妨碍谁,何必那么计较?
再说了,她长得这么美,若不多在男女老少、乡亲父老面前展示几番,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赐予她的姝色?
第5章
苏语嫣骑马先行,嘉平侯府的车队紧随其后,侯夫人冯氏和二姑娘苏语晴透过车窗瞥见苏语嫣的张扬行为,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到了上云山的山脚下,女眷们换上轻便的小轿,由身强力壮的护卫和大力婆子抬上山腰,一起出来的丫鬟仆妇则不远不近地跟在轿子的后面,步行而上。
山间景色秀丽,层林尽染,坐在轿中一路赏景一路前行,金黄和火红交织在一处,沿着山脉走势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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