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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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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同坐在沙堆之上,一如往昔一般。

    这山,这水,这人,都不变,变的,只是这心。

    往昔不复,只剩今朝。

    月娘凌空抖着双脚,眼中已无泪水,只剩干涸的泪痕,眼底只剩一片淡然道:“明日我就要回去了。”

    阿柯看着她没有说话,这,他知道。

    “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年后我去找你。”

    月娘笑着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要将对方的音容笑貌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

    最深厚的情谊,莫过于我们即使一句话话不说,却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阿柯说了回来,那么他一定会来,她信他。

    自此,他的生活便不会再有平静,刀光剑影,众叛亲离又如何?只要能保护月娘,保护他心心念念的月娘,那便够了。

    父亲,他答应了。

    多年后,当他花白了头发孤身一人重新坐回这个沙堆上时,再次想起今日的种种,他并没有后悔,至少年轻时他争取过,那便足够了。

    不过几日,兜兜转转间月娘又重新坐回了那辆马车,只不过,这次却是回程。

    家,永远不见了。

    秋天到了,所到之处可以闻见瓜果成熟的香味,四处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喜悦是可以传染的,一如悲伤也是可以。

    自那晚起,月娘便再也没哭过,因为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阿柯。

    她要努力活得有滋有味,活得比所有人都好,她不会让姥姥失望,同样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她似乎可以看见,三年后,阿柯褪去一脸稚嫩,高大潇洒地站在她面前,抚摸着她的发,同她说“月娘,我来带你走了”。

    想到这,月娘不禁勾起了嘴角。

    见月娘心情似乎不错,带着干粮进来的王嬷嬷脸上也浮现出笑意,却不愿打扰她,重新放下帘子。

    这次回付府几乎没遇见雨水天气,天气又是秋高气爽,马车也就行得快,不过二十来日便是到了。

    当再次站在付府门前时,没了初来时的惊叹,有的只是无尽的感伤。

    不过三个月,却宛若世殊时异,一时间,她竟是有些征愣。

    直到听到王嬷嬷的轻唤,她才中思绪中回来。

    因为时节交替,太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便有些不舒服,便没来为她接风洗尘。

    除了太奶奶,其余的人倒是都来了。

    一如当日在大厅中的场景,明明这些面孔她都已熟知,恍惚间却是觉得这般陌生。

    一进大厅,她都是恍恍惚惚的,待回到房中时她竟是记不起今日究竟见了哪些人了。

    直到午休后,静姝拉着她去看太奶奶时,她才记起她似乎答应了静姝同她一同去看太奶奶的。

    回来后,她便大病了一场,这场病,足足拖了半个月。

    在睡梦中,她见到了姥姥,姥姥在骂她,骂她怎么这么没用,三个月间小病不见,大病却是接踵而来。

    姥姥的声音那么亲切,亲切到她想永远沉浸在其中,就算是挨骂也没关系。

    然而时间是个好东西,好到它可以逐渐抹平人的伤口,就算是伤口溃烂不堪也没关系,因为时间会让他们淡忘,只留下最后的一丝想念埋入心底。

    三个月后,付睿渊将月娘叫去了书房。

    已是寒冬时分,但却没有下雪,天气也正清朗,只是冷得打紧。

    然则月娘满心都装着事,裹着厚厚的狐裘也便不感觉冷。

    月娘正纳闷,路上思忖着这几日自己是否做了什么错事,可奈她绞尽脑汁就是不知所以然。

    这些日子付铭宇被抓去校场磨炼了,她就是想闯祸也没有人垫脚啊,要是被抓了就只她一人撞枪口了,她会那么傻?

    越想越是不对劲,也便故意地拖着时间,放慢了脚步。

    然则路上却恰巧碰见了正往书房中去的大哥付铭瑄。

    大哥并未裹裘衣,外间只是穿了一件棕灰色的棉外袍。

    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在这寒冬之下遗世独立。

    打了个招呼,两人便一同朝书房中去。

    一路上,月娘时不时地撇向付铭瑄,欲言又止。

    明明看到了月娘纠结的神色,付铭瑄却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想说自然会说的。

    眼见着在穿过几个走廊就该到父亲的书房了,月娘终于忍不了:“大哥,今天你怎么没有去校场训练士兵?”

    知道月娘心中的顾虑,付铭瑄一语道破:“早间去过了,现下有事情回来同父亲禀报。倒是你,可是又闯祸了?”

    月娘以手指天,郑重道:“没有,我敢对天发誓!”至少近几天是没有的。

    付铭瑄挑眉:“哦?”

    见大哥似乎并不知情,月娘有些失望,但还是抓着希望问道:“大哥可是知道父亲找我是为何事?”

    大哥这么足智多谋,定能猜出父亲的意图吧。

    “等过完年你也就十岁了吧?”

    “恩。”

    “那估计就是给你安排先生了。”

    付铭瑄说得云淡风轻,可月娘听得这话却一下惊叫起来:“先生?我不要上学。”

    想起王二整日逃课被他娘吊着打和付铭宇整夜被罚抄课本的场景,月娘是打死也不愿意踏入那火坑的。

    付铭宇轻笑道:“哪个人家的小姐胸无点墨的?”

    月娘不甘道:“那我便要当第一人!”

    付铭瑄不禁扶额,他这妹妹有时就是死脑经,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女孩子还是要诗词歌赋来点缀,使气质更加典雅高贵,更加出众的。”

    “为什么一定要典雅高贵?”她觉得她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舒心的。

    付铭瑄干咳了一声:“你难道不想将来嫁一个如意郎君?”

    让他一个未成婚的大男子来同小妹将这些事,当真是有些尴尬的。

    月娘却是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解地继续问道:“想,但这又同我嫁人有什么关系?”

    付铭瑄笑着看着月娘高昂起的头,顺势给了她一个脑蹦儿,道:“你个小笨蛋,等你以后便懂了。”

正文 第141章

    月娘忙捂住了额头,但大哥的力道把握的很好,并不像二哥那般粗鲁,不但不疼,反倒有种温馨的感觉。

    但想到大哥又把她当小孩来对待,不禁皱眉道:“大哥又来搪塞人了。”

    很快两人便到了书房,付铭瑄回头对月娘道:“你先在门口等一会儿,大哥先进去同父亲禀报一些事。”

    “好。”月娘回答得干脆利落。

    在她眼中,噩梦来得吃一些,她就少受几分罪。

    进屋,付铭瑄先朝付睿渊行了一礼,随即便道:“父亲,最近几日校场中……”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被付睿渊打断了:“恩,我知道了。”

    付铭瑄心中暗叫不妙,这是妥妥地给他下套的前奏啊。

    又想到月娘也被召唤前来,唇角已是开始抽搐。

    强忍住心中的波动,付铭瑄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父亲找我有事?”

    月娘在门口等了许久,手中揪着一团雪球揉搓着,甚是无聊。

    正郁结地要将雪球丢向远处,忽听得身后传来大哥的呼唤:“月娘,进来。”

    惊喜间月娘忙丢开雪球,在狐裘上擦拭干净自己浸湿的手掌,便满心欢喜地朝书房中奔去,一时间竟是全然忘记上学之事。

    然则,刚踏进书房,在见到付睿渊平静的面容后,月娘忽得打了一个激灵,脑袋也瞬间恹了下来。

    她这是瞎高兴个什么劲啊?

    坐在案桌旁的付睿渊开口道:“月娘,你快十岁了吧?”

    听到这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月娘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却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回道:“恩。”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问话的方式都是一个模样的。

    见月娘抽搐的嘴角,付铭瑄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付睿渊瞪了他一眼却是不理会,转头又问向月娘道:“元宵节韩贵妃要邀请各家女眷前往宫中猜灯谜,你想要去吗?”

    月娘不假思索道:“不想!”

    这是个套,以为她看不出来?

    “静姝也会去,你若是不去的话,就她一人恐怕是会被欺负的。”付睿渊面上却无丝毫担忧的神色,像是吃定了一般看着月娘。

    月娘皱眉,轻轻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额,那就去吧。”

    付睿渊见月娘答应了,也不兜弯子了,开门见山道:“期间韩贵妃会即兴点名猜灯谜的,你既然去了便就要学的,而你之前没有上学的基础,便要从识字学起。”

    不理会月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也不需要你拔得头筹,说得多么有见解,但若是被提问到,还是要答出一些所以然的。父亲给你找了个先生,不用去学堂,他每日便会在你院中教你先识些字。”

    听得这些,月娘直头疼,忙拒绝道:“我不想学,父亲就说我病了。”

    “又口无遮拦了?”这么不吉利的话怎生得老是挂在嘴边啊!

    被瞪得有些发慌,月娘忙捂住了嘴巴。

    “等你再大些,便要和静姝一起跟随你母亲去参加各个世家的宴席,不仅可以联络一下感情,还能多见些世面。不学点东西,那是会被嘲笑的,那时脸上可不光彩。”

    月娘嘟着嘴不甘心道:“我觉得呆在家中挺好的,就不能不去吗?”

    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争取一番的。

    但看着父亲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心中便是一阵发毛,便也只得妥协道:“要我上学也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父亲要是不答应我便是被打死也不要的。”

    付睿渊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舒服地椅到太师椅上道:“恩,说。”

    “我要大哥教我。”

    “好,阿爹答应你。”

    见付睿渊答应地爽快,月娘一时有些征愣:“啊哈?”

    她本想一来大哥整天忙着校场的事,定然是没时间的,她就死咬着,非要他教,父亲就无法了,二来大哥的性子本就是不喜欢招惹麻烦事的,教她识字?怕是刚一提出就要被矢口否决了。

    然则,她猜错了,大错特错。

    不仅是付睿渊一口答应,就连一旁的大哥也是一句话未说,一脸平静如往常一般,似乎这件事同他一点关系都无。

    见目的达到了,付睿渊便开始吩咐接下去的事宜了。

    “铭瑄,这几个月你便不用去校场了,只需好好教你妹妹读书识字就好了。”

    付铭瑄答道:“好。”

    等等,不是说元宵就猜灯谜吗?再过一个多月不就到了吗?这几个月是什么鬼?

    “葭月,你这些时日要好好学,我会时不时地抽查你功课……”

    月娘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忙打断他的话道:“父,父亲……”

    付睿渊皱眉道:“怎么了?”

    瞥见付睿渊不可捉摸的神色,月娘顿时也是有些泄气,低着头小声回道:“没,没事……”

    “你们就先回去休息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了。”说着付睿渊便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刚走出书房,月娘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哥,你怎么就答应了啊?”

    她以为他想啊?这不某人下好了套等着他跳吗?要是早知道今日会是这般场景,他就该将谢三给抓来垫背的。

    但面上仍是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道:“你不喜欢大哥教你?”

    月娘忙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读书。”

    “读书没什么不好的,以后你还能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

    “我倒觉得听故事更加有趣些……”月娘高声反驳着,却忽想起总是给她讲故事的姥姥已经不在了,眼中不禁闪现黯淡,却又转瞬即逝间收敛了神色,忙换了个话题道:“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

    “三岁。”

    月娘不禁惊呼:“啊?三岁?那时不是连路都走不好吗?怎么读书?”

    她虽没有三岁时的记忆,但绝不是读书就是了,这么恐怖的事居然三岁就落在了大哥身上。

    想着月娘对付铭瑄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付铭瑄淡淡道:“开始时也是不欢喜,但学着学着也就喜欢上了。”

    他还依稀记得那时母亲搬了个给他搬了个小板凳和小桌椅,手中拿着竹条逼着他跟着读的场景,简直不要太美好。

    如今自己不苟言笑,整日摆着一副面瘫脸就是那时养成的。

    虽然说欺骗自己妹妹不太磊落,但,咳咳,他这不也是为她好吗?

    月娘好奇地问道:“当时大哥读的是什么?”

    “唐诗三百首。”

    月娘惊叫起来:“这么小就读诗啊,大哥可真厉害!”

    她也在小渔村见过王秀才摆弄着扇子,腰间别着一块玉,风度翩翩地迎着大海吟诗的场景,虽她听不懂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却很喜欢静静地坐在沙堆上听着,看着阳光普照在他身上金灿灿的。

    “那大哥现在还会去读书吗?”

    “学无止境,自然还是要读的。”

    “你每日那么忙,从校场回来都傍晚时分了,累了一天了还有精力读书?”

    “身子疲,但心并不。每日回来便拿本书静静地坐在紫竹林的石桌旁,点着一盏灯笼,听着偶尔传来的啁啾声和风吹竹叶沙沙的声响,借着幽黄的灯光品读着,也极是惬意的。一天的疲惫和不悦之事也随之抛至脑后了。”

    听着付铭瑄温润的描述,月娘脑中不禁浮现出这场景,心境不知觉间也是开阔起来,竟是向往起来,高兴道:“我以后也要像大哥一般学识渊博。”

    付铭瑄笑道:“那就要先将字学好。”

    月娘吐了吐舌头,高兴地牵起他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付铭瑄眼中神色一动,却又转瞬即逝间恢复常态。

    风吹树枝,带落片片枯叶,如蝴蝶般婉转低回,迷蒙了他们所走过的路。

    第二日,月娘是被王嬷嬷唤起的。

    月娘揉着眼睛瞧着窗外已是一片大亮,不禁皱眉道:“大哥来了吗?”

    嬷嬷一边服侍着月娘梳洗,一边说道:“瑄少爷已经在大厅中等了好些时候了,我本来早些时候就来叫小姐起来了,可少爷不让。”

    月娘惊叫道:“嬷嬷你怎么不早说啊。”她可不能再这么磨磨蹭蹭了。

    嬷嬷笑道:“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吗?”

    以前老爷叫她时催她起床却是死活都不起来,现在换做瑄少爷了,却是这般积极了。

    动作已经较往常快了许多,月娘却仍是嫌弃,不断催促着。

    这不,发簪还没插上,某人就如同兔子般跳走了。

    嬷嬷忙唤道:“小姐,等会,簪子还没戴上呢。”

    “不用了!”

    然则余光忽瞥见饭桌上的饭食,王嬷嬷哎哟了一声,忙又追出房门喊道:“哎,小姐,你早膳还没吃呢。”

    然则月娘早就没了踪影,哪里还能听得到?

    月娘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厅时,付铭瑄正坐在桌旁看书。

    见月娘满头大汗,付铭瑄放下手中的书,道:“这么快便好了,早膳吃了没。”

    不说倒还不觉得,现在却是明显感觉肚中空空,月娘吐舌道:“忘了。”

    “快去吃吧,没吃早膳可是不行的。”

    眼见着付铭瑄将目光重新移回书上,月娘忙拍着胸脯道:“大哥,没事的,我身体好的很,不吃这一顿没有关系的,我们开始读书吧。”

    然则肚子却在这时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月娘有些尴尬,忙捂住了不安分的肚皮。

    余光瞥见月娘的动作,付铭瑄只淡淡地说道:“那也不行,你快些去,我在这看书也不会无聊。”

    见大哥丝毫不容许的语气,月娘撇了撇嘴道:“那我快些回来。”

    刚出门,便撞见匆匆追来的王嬷嬷。

    “我说大小姐啊,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啊,这早膳还没吃呢。”

    王嬷嬷喘着粗气话还未说完,便被月娘打断道:“知道啦,我现在就去吃。”

    还没明白过来月娘怎么答应地这么干脆,便见月娘急着又往回跑,只留给呆在原地的她一句话“嬷嬷我不等你了”,便转眼又没了踪迹。

    嬷嬷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忙又跟上了。

    房中,从窗户外悠悠飘进一片枯叶,恰好落在了案桌上,付铭瑄仔细品读着书,嘴角却是不经意地微微勾起。

    月娘吃得很快,大口大口扒拉着饭菜,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是将碗中的饭菜一扫而尽,直使王嬷嬷忧心地不断劝说着,“小姐你吃慢点”,“慢点,吃太快对胃不好”,连连引起好几声叹息。

    月娘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一吃完便是急急忙忙地又朝大厅跑去。

    然则,刚出房门,便见天空稀稀落落地飘着雪花,就像是鹅毛般轻盈地在微风的轻抚下翩翩起舞。

    “雪!”月娘惊呼出声。

    不知觉间便被吸引住了,停下了脚步欣赏着。

    姥姥最喜欢的便是雪,因为雪中包含了她太多珍贵的记忆。

    月娘静静地看着,不知觉间鼻头便是有些酸涩。

    “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是来了。”

    忽得听到身后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月娘忙敛了敛神色,笑着转过头朝付铭瑄说道:“大哥怎么出来了?”

    依旧是那始终如一的表情和无波澜却亲切的声音:“屋中太过闷热,想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便是到了这。”

    月娘问道:“大哥喜欢雪吗?”

    “谈不上喜欢,它每年冬天都会出现,就像是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般习以为常,但若是像今年一样迟了些时日,心中却是会叨念。”

    在他的心中,细细想来,似乎真没有能令他喜欢的事物。

    这么淡漠的人,想来将来会是孑然一身吧。

    付铭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深沉间带着不可捉摸。

    月娘却是高兴地笑道:“那便是喜欢了,我也是喜欢,柔柔的,白白的,很是美丽。”

    她从没见过雪,小渔村地处偏南,虽冬天也是寒冷,却并不下雪。

    如姥姥说的一般,雪是美丽的东西,如同花瓣一般从天空飘落,染白了这一世的光景,纯净地令人心颤。

    姥姥喜欢,她也喜欢。

    付铭瑄却并不辩解,见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也并不打扰她,顺着她的眼神一同望去,安静地陪着她。

    却还是王嬷嬷打破了这片沉静:“再过一会便要降温了,小姐快把狐裘披上。”

    身子一暖,月娘回头向嬷嬷报以一笑。

正文 第142章

    嬷嬷一边替月娘系着衣带一边嘱咐道“雪越下越大了,要是出门,小姐要记得带一把伞,若是浸湿了衣裳着凉了便不好了。”

    见嬷嬷絮絮叨叨的还要说些什么,月娘忙推着她往回走去,道:“嬷嬷放心走吧,我这一整日都要同大哥待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嬷嬷笑骂着点了下她的额头,便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送走了嬷嬷,月娘便两眼放光地朝付铭瑄问道:“大哥我们去哪里学习啊?”

    见月娘两眼放着精光,余光却不断向外间撇去,心中已是明了,挑眉道:“你想出去?”

    见大哥一下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月娘吐舌道:“屋子中丫鬟婆子总是走来走去的,烦得很,不如我们去湖中心的小亭子中学吧。”

    “等明日雪停了便带你去。”

    “大哥说话算数哦。”去外间学习的话等休息的时候也不会太闷,不想大哥答应地这般爽快,月娘心中不禁乐开了花,被逼着学习的苦闷心情也是忘却了。

    不过今日嬷嬷丫鬟们却是知趣得很,见小姐正同少爷学习,也便少有打扰,只偶尔进来换壶茶水。

    桌子上只摆了一叠的宣纸和两把毛笔以及一个墨砚。

    俯身间付铭瑄已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我”字,手法清转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感觉,见月娘扶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自己,付铭瑄莞尔一笑,便将手中的毛笔递给她道:“你试试。”

    月娘抱歉地吐了吐舌道:“刚才没看清,大哥再示范一遍。”

    刚刚忙着欣赏大哥的卓越风姿了,却是把正经事给忘了。想到这,月娘脸上也不知觉地通红了。

    将月娘红至耳根的面色看在眼里,付铭瑄笑道:“你过来,我先教你字的支架。”

    月娘乖乖地在他身旁站定,付铭瑄则又分别拿出了五张纸铺在桌面上,笔起笔落间又道:“这五个分别是横平竖直撇,每个字都是从它们相互叠加组合起来的,你觉得它们难吗?”

    月娘立刻摇了摇头。

    字迹极是利索干练,颇有种入木三分的意味,只是月娘不懂,只是觉得大哥写出来的极是好看。

    “每个字都有它们独特的意思,你只需将这五个笔画巧妙地运用记忆起来,若能融会贯通,学起来也便不难了。”

    月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高兴地叫道:“这简单。”

    她在小渔村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根木条在沙地上随手涂鸦,不过是区区的几个笔画,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试试。”

    这次,月娘干净利索地接过,便有模有样地拿过一张宣纸,照着大哥的样子画着。

    然则,握着毛笔的手势明明没错,却极是不舒服,不像树枝一样有支撑点,下端软趴趴的,力道用重了会把宣纸戳破,用轻了又写的模糊,极是难把握力道。

    待写完月娘连连摇头,明明大哥写的极是隽秀典雅,自己明明步步都是照着他的样子的,可怎么连丝毫都没悟到,就像是一条条蜈蚣趴在洁净的宣纸上,有种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的感觉,极是碍眼。

    月娘抓起纸张就想要揉做一团,却是被阻止道:“写得不错,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看着付铭瑄明亮的眼神,丝毫不像是在说谎,而付铭瑄在月娘心中本就有着油然而生的信任感,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惊喜道:“真的吗?”

    付铭瑄接过纸张置于桌上抚平四脚道:“恩,你这字虽极是稚嫩,但可以看出框架间尽是大气的感觉,只需多加练习,想必以后定然有自己的风格,不拘泥于世却又典雅大方。”

    月娘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但在看到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时,不禁又撇了撇嘴,这怎么同大哥说的一点都不像,皱眉道:“大哥唬我。”

    付铭瑄笑道:“你今日便勤加练习这些笔画,等熟悉了把“我”字写出来,你便知道我是不是在唬你了。”

    付铭瑄就是有种天然让人信服的魅力,就像是信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不会给人带来丝毫质疑的想法。

    有了付铭瑄的鼓励,月娘练习地便极是刻苦,就连到了午膳时分也不愿歇息,嬷嬷好说歹说下她都是不肯的,每次只说写完这一字就好了,可当写完却又赖着说是不满意重写。

    嬷嬷见自家小姐这么刻苦,心中也是高兴,暗道果然是少爷有办法,能将似猴一般贪玩的小姐给驯服得这般乖巧,竟还舍不得放下墨笔了,但心中还是有疼惜的,这迟迟不吃午膳怎么行。

    后来还是劝说道“你不吃,总不能也让瑄少爷等着吧,他教了你一早上了,就算是你不饿,人家少爷也是饿了。”才让月娘放下了毛笔,嘟着嘴同付铭瑄一起去用膳。

    付铭瑄自然是不介意的,月娘很是聪慧,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已然是练习的极是有模有样了,完全不像是从来没有用过毛笔,学过写字的人所做。

    一吃完饭,月娘便又迫不及待地回大厅中练习了。付铭瑄也没有午休的习惯,便也依着她。

    新官上任三把火,学习自然也是一样,在真正投入其中后,便会因为自己的每一次进步而欣喜,因为他人的一句赞美而信心倍增。

    付铭瑄是从不吝惜鼓励的,但也是月娘真的聪慧。

    见月娘写的已是较为纯熟,付铭瑄便拿起早上写的“我”字宣纸放到她眼前道:“你写的已经很是不错了,来试试把它写出来。”

    月娘眼角眉梢间皆是喜悦之情,打量了几眼眼前复杂缠绕的字,顿时没了主意,皱眉问道:“我该从哪里写起?”

    付铭瑄却道:“你想从哪里写起便从哪里,凭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那些硬性的笔画顺序他并不认同,心中秉承的不过是依照本心。

    那些框框架架的东西不仅束缚了想法,还极易引起初学者的厌学心理。

    反正最后展现出来的是落在宣纸上的结果,这过程又有谁看得见?倒不若随意潇洒发挥,还乐得个有自己的风格。

    大哥的笑总是那么的温暖,既然要她随意写,那写起来就要简单却不失风华,月娘稍稍咬着笔尾思考了一番,便沾了沾墨水,在纸上尝试起来。

    月娘真的是很聪慧,一笔一划间真就没有拖沓之意,写起来虽还是有些缓慢,需得偶尔看下忘记的形状,但写出来却极是连贯洒脱的。

    月娘是从下往上写的,看起来不但没有扭捏滑稽之感,倒有种清新脱俗的意味。

    见着这奇怪的写法,付铭瑄不禁笑道:“由下往上,倒是有趣。你喜欢这般?”

    月娘眯着瞧了眼自己所写,极是满意,随即朝付铭瑄笑道:“大哥既说了随着自己的心性着笔,而我凡事又喜欢开始与过程,结果如何我却是不太在意的,写字自然遵循的也是这样的道理。”

    付铭瑄闻言笑得干脆:“哈哈,人人都喜欢结果圆滑美满,只道是先苦后甜,你倒是特别。”

    月娘却是皱眉:“先苦后甜有什么好的?姥姥常说的便是要过得逍遥自在,别到老了才可惜,那时候已然是嚼不动东西,走不动路了,就算是有再远大的理想也只会是空有一身抱负而再无精力了。我就要年轻时逍遥自在,顺着自己的心愿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是老了过得不舒心又怎样?反正人生在世也不过是短短数载。”

    在她看来,这世间大多数人都迂腐得很,不懂今日事今日乐,白白浪费了这大把的时光。

    付铭宇闻言稍稍一愣,眼眸中闪过似有若无的神色,随即便又爽朗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被付铭瑄这么夸着,月娘不免心虚,忙解释道:“是姥姥经常同我讲的,我也不过十分赞同便将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套用过来罢了,大哥别嘲笑我了。”

    “不,你真的是比大多数人都心性开阔,就是我,想必也是做不到你这种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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