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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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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逍遥宫上几百号人,虽然她几番恐吓,可是要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一些东西其实也不难。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倒也像他的手段。

    归宁山庄后面,卢天策忙得差不多了,便将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旁人去,他则去找燕雨。

    人家一个大家小姐,只因为一句话跑到这么远来,最后还被傅红生砸了脸。于情于礼卢天策都觉得自己是应该要道燕雨道歉的,虽然本来应该是傅红生来做,可她那个情况……

    他在山庄找了半圈,并没有在人群里见到那主仆,正往后山走,猛见燕雨正朝自己来,“快走!”

    卢天策不明所以,被燕雨拉着就要离开,却见原本安静的后山树林里,钻出来数个蒙面人。

    “……”该死!燕雨皱眉,忍不住在心里咆哮,那个贱人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既然她比这些人先一步,说明她知道这些人的存在,那这些……是冲她还是他来的?卢天策虽然不解,还是握紧了剑。

    那老头子教了他些功夫,可练武功不是吃饭,非是一日之功。几日练习下来,卢天策对付一些三流货色可以,这些高手,他是过不了三招的。

    “这些人都是燕家的死士,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儿我拦住这些人,你跟香草一起走,离开归宁山庄再说。“

    燕雨说完,香草点点头,“好。”

    做为一个忠心的侍女,她可知道这些人不能干掉小姐。

    卢天策也见过燕雨的武功,自然也答应了。以他如此的能力,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给她添麻烦。

    燕雨使软剑,平时只做装饰扣在她的腰带上,只在迎敌必要时亮出来。这些燕家的死士都是那个贱人训练出来的,自然也知道燕雨会的这一招。她冷哼,“你们主子在哪儿。”

    那些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手一挥,人已经扑将过来。

    并且,个个手段狠辣全不似寻常人。

    燕雨身轻如燕,一只手横劈于其中某个人项上,身体一扬,双腿便踢上了另外两这个,“快走!”

    卢天策和香草在她这一声暴吼中回神,瞬间撒丫子就往出庄那头跑。

    两人打架一般,可是逃跑倒也算二般,是故竟然没有被人追上。

    香草对卢天策敌意颇重,脱险之后便一句话也没对他说的。卢天策自然也不好开口多问,二人原本是在那里等着燕雨的,结果,却见镇子里醉风流的一个小二哭丧着脸朝他们这儿跑,“卢天策卢天策,可算看到你了,快跟我走。”那小二平时就看他不顺眼,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因为担心傅红生,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香草看到这人要被拉走,也不乐意了,“喂,你去哪儿?我家小姐在前头拼命,你就这么丢下她,是不是男人!”

    香草将这个问题上升到是不是男人的高度,卢天策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不过他还是站住脚步,“你别急,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了。”

    那小二急的都要哭了,哪还有那个闲功夫和他慢慢说。

    “姓卢的我告诉你,老板可就这一个女儿,而且小姐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你要是再不跟我走的话,你信不信一个镇子以后都会拿口水淹死你。”

    那小二的眼神淬着毒一样,卢天策和香草莫名其妙。

    不过这件事情,她不能让,这可关系到燕雨的安全。

    连香草都知道,卢天策如何不知道。燕雨与他,说起来非亲非故。

    他甚至还记得上一次分别的时候,燕雨曾经说过的,他们的相识太过惨烈,如无必要,最好不要再。

    卢天策不知道燕雨为什么会自已来这,他给她送信,是希望她查一查傅红生身上的血香是否与燕家有关系。

    他站在原地,一时十分为难。

    那小二哥还穿着跑堂的衣服,可见来的十分匆忙,他哎呀两声,“卢天策你还在磨蹭什么,我告诉你,小姐是为你才被人欺负的。现在全镇的人都在看她的笑柄,那个秦泼皮早去醉风流闹事,说要娶了小姐。她现在就在那个尼姑庵要出家。夫人上掉都拦不住,她要是真出家了,傅老板一家都得完蛋。这全是你害的。”

    他是太着急了,所以刚才便没有说的太清楚。结果这卢天策居然还不愿意去,店小二不能急。

    傅红生要出家作尼姑。

    香草跟着她家小姐过来这破地方,见到傅红生以后也知道了些她的事情,“她要作尼姑关他什么事。还有,秦泊强奸她跟卢天策又有什么关系。真是笑话,她喜欢他也不带这么会算计的。”

    她原也可怜傅红生一个好好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呢,做为女人是不该说这种话的。可是她看不得这些假仁假义的人胡说八道,本来么,傅红生喜欢卢天策是一回事,她被秦泊糟蹋又是另外一回事。

    都要按照这等神逻辑活了,以后她要是杀了谁直接怪对方脖子太软,她岂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干。

    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好听,何况香草还是个姑娘。

    那小二平时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应付的,当下就红了眼睛,“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呢,小姐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燕雨依然没有来,那只能说明她遇到的杀手武功不弱。

    卢天策有些确实迟疑了,他留在这里,其实帮不了她什么。他的武功,目前不足以应付那样的伏杀。

    丢下燕雨是种艰难,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来,那么烈性的一个女孩子在知道自己拼死保护的人却将他丢下以后,会是怎样一种难过。

    可是不丢下燕雨,傅红生遁入空门,似乎也非她所愿。

    卢天策心念俱动,忽然间一口血喷出。他的皮相极好,这一下整个人的脸色却在迅速发生改变。

    燕雨一惊,这个男孩子要丢弃她家小姐,不可以。

    傅红生她管不上,可是燕雨自幼与她相依,似主仆,实姐妹。香草急了,“卢公子,你不能走,小姐知道了真的会难过的。”

    卢天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香草,“人这一生,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承担。所以,有些事情,必然迫不得已,替我跟燕姑娘说一生对不起。”

    有些事情,必然迫不得已,所以有些人,也必然要放弃。

    香草懂得他那句话,忽然间心疼地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卢天策和那个店小二离去。

    燕成淮当初成了两个儿子,他和老大都被燕雨所杀,老二燕风仁在军队里斯混,所以燕雨一时也未与他动手。

    她起初觉得燕风仁是冲卢天策去的,只是他与燕风仁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冲着他去。燕风仁是个什么东西燕雨再清楚不过,比起他那个哥哥和父亲,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红生是怎么和燕风仁搭上的燕雨不得而知,不过她十分佩服那个女人的胆子,燕风仁那样心狠手辣的主,岂是与虎谋皮那么简单。

    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因此在燕风仁替她准备的大波死士面前,燕雨还是伤的不轻。

    等她去和卢天策他们会合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跪在地上孤灵灵的香草和地上的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渍。

    燕雨头皮瞬间就麻了,“卢天策呢。”

    “小姐!”香草看她一身都是血,心里疼的要命,“你没事吧。”

    燕雨盯着香草,“他去哪里了,不是让你们在这儿等我吗。”

    以燕风仁那个性子,保不齐镇子里早就埋伏好杀手了,他就算拜了个牛叉的师傅也不可能月余就成了绝世高手吧。

    “秦泊闹着要娶傅红生,她受不了要出家。她娘要上吊,所以她们家的下人就来找卢天策,说只有他能拦得住。”

    香草说完就觉得十分绕口,这他妈都什么事儿。

    “所以,他去劝傅红生!”燕雨的眼睛一下子冷冽起来。

    那个女人果真是好手段,当初在逍遥宫的时候两个人的一面之缘她一度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因为看到心上人那样子害怕也是正常的。

    原来,她燕雨竟然看走了眼睛。

    燕雨在原地站了会儿,手脚已经冰凉一片。她把香草扶起来,“跪着做什么。走,咱们也去看看,她预备怎么出家。”

    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镇,镇子外头的一处山中,确实有家尼姑庵。对这地方的人来说,出家这种事情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会做的。只有那种不干净的女子才会出家做尼姑,一辈子孤独终老。

    傅红生其实本来也没有要出家的,可是她不这么作,秦泊就会继续纠缠,她只能这样,即躲避那个畜生,也落个清静。

    左右在这样的时代,女子受了这样的遭遇是不可能再出嫁的,她也没了那个心思。

    傅夫人见她要出家死活不同意,最后要在佛像前撞钟,被庵里的师傅们拦下来,他们也为难,一个主意十分坚定,一个拼死阻拦,他们能怎么办。

    师太道是傅红生尘缘未了,她却主意十分坚定。母亲要死,她不能不管,可是她要出家的念头谁都拦不住。

    母女两人僵持不下,竟然一起闹绝食。他们也不过只是一个尼姑庵而已。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他们这些本来就不该沾惹俗务的出家人,能怎么办。

    傅红生没办法,谁都拿她没办法,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卢天策。

    她的一切都因他而已,解铃自然还是需要系铃人。

    卢天策赶过去的时候,傅红生正和傅夫人赌气似的跪在佛像前,谁都拉不动。

    两个人都没吃东西,傅夫人体弱些,傅红生却是身体里的余毒本来就未清,如今眼睛的光线还不能完全适应。因此这一跪大半天,脸色竟都苍白无比。

    卢天策走过去蹲在傅红生身边,试图劝她,“傅姑娘,这世上谁没点难事儿,总会过去的。为什么要出家呢。”

    傅红生的眼睛虚弱地看了他一眼,那张如神如佛一样的绝美的皮相像是最美的蛊,吸着她,也诱着她。

    她惨然一笑,“过去,如何过去。我被秦泊糟蹋,如今他日日上醉风流闹事。难道,要我嫁给他!”

    卢天策一愣,就见傅红生忽然间闭了一下眼睛,目露绝望,“佛主在上,他必会保佑善男信女。我其实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可是……如今我已无他法。傅红生已然是一俱破鞋,青灯古佛了此生再好不过。卢公子是人中之龙,何必来这儿呢。”

    一旁的傅夫人尖叫,“卢天策,你告诉她,她要是出家,那我就死给她看。”

    庵里的师父终于听见傅红生凉薄地怼了回去,“娘。这一生红生没有办法再陪您了,如果你执意阻拦……那红生……只能先您一步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手里的刀是哪里来的,只看到傅红生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可是,她不是兔子,是人。

    傅红生站起来,背靠佛像,“我不会嫁给秦泊的。比其实嫁给那个畜生,我宁愿当尼姑。”

    她几乎是在尖叫,整个人如疯似魔。

    傅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激进,她惊恐怕至及,六神无主,“娘不会让你嫁给秦泊的,大不了我们跑,我们什么都不要了,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他找不到的,女儿你别犯傻呀。”

    傅红生的手抖了一下,脖子上便有了一条血线,“娘你怎么那么天真啊,我们能跑到哪里去,跑到哪里,女儿的这具身子都已经破了。没有一个男人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跑……有什么不一样。”

    傅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间抓住卢天策,“卢公子,卢少爷,卢神仙,我求求你,你娶她,你娶她,好不好。红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能不管他啊。”

    卢天策没想到傅夫人会提出这样荒谬的请求,他刚想拒绝,眉眼看到远处傅红生的脖子上有血线,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拒绝的话到了嘴巴边上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这种时候,哪怕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伤害到她。

    傅夫人这边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试图让傅红生冷静下来,“傅姑娘,你冷静一点。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你……”

    “卢天策,你愿意娶我吗。”傅红生忽然问。

    那双还没有彻底恢复的眼睛里,有绝望,还有卢天策看不懂的东西。那是拿一生在赌,然后孤注一掷的疯狂。

    娶她!

    他皱眉,心里其实是很排斥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任何人,从父亲把他们送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死掉了。

    其实娶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都是一个身份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很排斥。

    卢天策不回答,傅红生便知道了他的答案,绝望,那种绝望像是一切一切的恶梦变成了现实,“原来……你果然没有那个意思。”

    她的手一扬,就要去划自己的脖子。

    “不要!”傅夫人尖叫起来。

    心念就在那一瞬间停钝,卢天策终究是叹了口气,“好,我娶你!”

    像是宿命,在那一瞬间划了圈,又像是命运之神跟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傅红生的手总算是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身后,响起一个同样的声音。

    卢天策的身体一抖,全身的血忽然就凝固了。

    那一天,在很多年以后他都记得。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如果拒绝了傅红生,她会死。

    可是,他伤了燕雨。

    “我娶你!”卢天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闭上眼睛,“秦泊不会娶你的,因为我会娶你的。”

    傅红生大概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脱力,软软的倒了下去。不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嘴角倒是笑了。

    她倒下去,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一堆人拥上去,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在意卢天策和燕雨。

    两个人一个在佛堂里,一个站在门口。

    卢天策转身,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脸色苍白一片。

    她的身上,有多处剑伤,最严重的那一处在肩下,皮肉翻卷。刚才的伏杀必然十分惨烈,她为他苦战,他却在这里对另外一个女人说那样的话。

    卢天策的心下冰凉,“燕姑娘……”

    眉目如画的美丽脸,就像是一朵将要凋谢的花。

正文 第343章

    燕雨看他那个样子,忽然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模样,“卢天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燕雨此生,不信苍生,不问鬼神。”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一个局,你被人骗了,你信吗。”

    她说完,忽然自嘲地扇了自己两巴掌,“重要吗。你我都一样,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遵守。”

    她说完,怒急攻心,一口鲜血自喉间喷涌而出。

    卢天策心中一痛,朝燕雨奔过去,“你伤的太重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去抱燕雨,她也不躲,任由他抱着。

    两个人的年纪相仿,卢天策虽比寻常少年要高些,人却十分清瘦,可抱起她来,倒是一点都晃。

    山下,尼姑庵外,树林里,一个衣着简单的男子目送着两个人急急离开,眉眼含笑,只是那笑容,却像是从地狱里溜到人间正要大开杀戒的恶鬼。

    “燕雨。我的剑已备好,可你,是否准备好了,这场杀戮。”

    黑乎乎的树林里,男子的话无比残忍,声音却出奇地好听。

    下了山,要找大夫只能回镇子里。卢天策本就是镇子上十分出名的人物,抱着燕雨回去的时候心急如焚,那样子自然是惹了很多人好奇的。

    最近镇子上的事情似乎出的不少。

    先是很多人家的女儿失踪,然后官府一直找不到,失踪了一个月后又莫名其妙的回家了,虽然平平安安的,可是无腐化家里人怎么问,那些女孩子对自己失踪的世界全部都不肯吐露任何多余的话。

    紧接着就是醉风流傅老板的女儿糟蹋,然后那个流氓秦泊竟然还要娶人家姑娘。

    如果仅是这也就算了,现在姑娘闹的要出家,醉风流虽然还有下人照看着,可是明显已经乱套了。

    其实没人说的清楚这件事情和卢天策有什么关系,可是镇子上的百姓就是知道,如果傅家真出什么事儿,这大抵都得怪到卢天策头上。

    能怪谁呢,这大约都是他的命,太硬了,才害得人家姑娘受这等苦。

    八卦哪怕是在这乱哄哄的世道里,也是不缺的。

    看到卢天策抱着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心急如焚,很多看热闹的百姓都围到了镇子上唯一的医馆那里。

    随后追上来的香草将那些百姓驱散,她进去的时候,卢天策正守在后头看大夫给燕雨看诊。

    燕雨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偏偏她还记得对卢天策笑,“我没什么的,你即已承诺了她,这样跟我出来,她必然多想。卢天策,你不怕?”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燕雨这个问题,甚至于卢天策是有些逃避这个问题的。

    燕雨出现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所谓的,他是为仇恨活下来的,也是为了阿夷活下来的。娶妻这件事情不太现实,跟着他危险又寂寞,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非要娶妻,谁对他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真要娶了傅红生,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燕雨出现了,他便觉得为难起来。卢天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没事。我答应她事必会办到。可是,你为我受这样重的伤,我更不能丢下你。”

    燕雨看着他清润俊朗的眉目,想起了逍遥宫初见,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地道,被鲜血浸润的卢天策躲在墙解发抖。

    她想起他那么脆弱又绝望地求她,杀了他。

    他以为自己是魔鬼,却并不知道,真正的魔鬼又哪来什么恐惧呢。

    他不是佛面,他是有一颗佛心。

    燕雨忽然叹息,“我早说过,我们相识的太惨烈,不该再见。没想到就真是如此,看来以后改行的话,可以去跑江湖算命了。”

    卢天策笑不出来,走进来听到这话的香草也笑不出来。

    医馆的大夫也笑不出来,一个姑娘家家的,身上十几处刀伤,她还能讲冷笑话,得要多大的勇气。

    燕雨受的都是皮肉伤,在尼姑庵吐血是因为她气怒攻心,伤了根本。

    这一来一往,燕雨的身体竟然损伤很厉害,不得不留在这儿休养。

    她来这里,一来是因为血香的事情为卢天策所拜托,二来纯粹就是被那几个老东西禁足太无聊。

    现在却真真儿的走不了了,燕雨乐得自在。

    她伤的太重了,卢天策又担心之前那群来的突然的杀手会有后手,坚决把她带到了自己家里照顾。

    其间,傅老板和妻子过来谈论傅红生和他的事情,大意是既然答应要娶人家姑娘,便找个机会把事儿办了吧,至于那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可以找个院子给她住,留在此处,实在不方便。

    卢天策即不答应送燕雨走,也不同意和傅红生立即成亲,他们都还年少,成亲的事情可以缓缓。

    傅夫人以为他要反悔,吓的脸都白了,卢天策却只是说,不成亲,但是他们可以先订婚。

    订亲的事情确定下来,傅家人包括傅红生都挺高兴。

    阿夷也高兴,可是她也不高兴。哥哥带回来那个女子看起来病秧秧的,可是她的丫头就凶了些,还敢和她哥哥顶罪。

    她虽然也挺喜欢那个姐姐的,可是又不喜欢她。那个姐姐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和他哥哥一样,总觉得是个极好的人。可是,哥哥对他似乎太好了些。

    阿夷年纪还小,她其实说不出来卢天策对燕雨哪里好。可是她知道卢天策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卢天策对燕雨的那种好,有点儿像他对自己的那种好,很亲近,很温暖。

    阿夷不是那种小气不讲理的姑娘,可以她已经决定接受傅红生做自己的未来嫂嫂的。红生姐姐也一直很喜欢哥哥,所以她不想让红生姐姐伤心。

    阿夷想,那个漂亮姐姐和哥哥走的这样近,他们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难道……他们是想做夫妻吗。

    她急了,趁着某天不去学堂哥哥也不在,溜到侧院客房。那个卢天策专门挑出来给燕雨住的,因为抗拒这个人和哥哥的过度亲密,阿夷还不曾来过这个地方。

    她来的时候正是下午,燕雨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她在院子里练剑,看到小姑娘探头探脑便停下来,“阿夷?过来。”

    阿夷先看了眼不远处门神一样站着似有不喜的香草,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姐姐你在练剑吗,看上去武功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这样也会受伤吗。”

    燕雨收起软剑,“武功厉害打架也会受伤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阿夷的夫子没有教过?”

    燕雨和傅红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们一样的年纪,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傅红生是那种被宠坏的小姑娘,明媚任性。燕雨却有些江湖豪侠的气场,而且她为人又真诚坦荡,这让阿夷有些为难。

    其实,如果她做自己的嫂嫂,也是件十分好的事情呢。要是……要是她的话,承诺什么的,也可以商量吧。

    小姑娘的脸上皱巴巴的一驼,燕雨觉得好笑,”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要姐姐帮你吗。“

    阿夷鼓起勇气,“姐姐,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要抢走我哥哥啊。我……我觉得,觉得……”

    阿夷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泄千里,她在燕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有些想哭。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哥哥已经决定娶红生姐姐做未来嫂嫂了,可是却一直对红生姐姐不好,可是哥哥对你很好。我看到他对你笑了,我觉得哥哥是喜欢你的。他要是不要红生姐姐了,她会不会很难过。”

    “你喜欢傅红生?为什么。”燕雨皱了一下眉,“她对你很好?”

    阿夷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不上好或者不好吧,只是阿夷觉得红生姐姐喜欢哥哥,而且她和旁的女子不一样,她不怕哥哥。”

    就因为这个,燕雨瞪了瞪眼睛,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香草提起那个傅红生就来气,她走到这一大一小身边,指着阿夷的鼻子瞪眼睛,“小丫头你知道什么,那个傅红生不是好人,要不是她的话,我家小姐能成这样吗。她一个小小商女竟有那样的心机,真要是做了你嫂嫂,只怕你哥哥跟你都得被她害死。”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这话,可是有些狠了。

    阿夷不服气,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跺着脚跑了。

    燕雨失笑,“干嘛跟一个孩子计较。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上次的暗杀事件之后,燕雨一度以为燕风仁会赶尽杀绝,结果大半个风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不相信那个人能够安份这么久,只怕他还有什么大招。

    香草果然脸色不太好看,“我查了,有一支数日前曾经有人员变动,当时下面给出的理由是要去集训。可是那一队人马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事情,就发生在逍遥宫被屠的第二天。”

    燕风仁是冲着她来的,燕风仁不仅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卢天策来的,因为几乎就是他们两个斩尽了逍遥宫上下几百号人,还有燕成淮那对父子。

    她在卢天策家里呆了数日,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也许该去会一会那个女人了。

    这一辈子,还没有人敢算计她,燕雨到要看看,那个叫傅红生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可测的心机,敢和她叫板。

    彼时,那个神秘的老头子再度出现,这一回,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用变态的法子去整卢天策,十分大度地教了他几套极精妙的剑法,“小子,这些都可都是失传已经百年的剑谱,你只需要数会几招都能打败一个二流高手了。”

    “二流?”

    “学武功是不是能讲速成的,你虽然有超过常人的天份,但是也要走一样的路。几个月就能打败一个二流高手,你还想怎么样,逆天啊。”

    卢天策当然不想逆天,可他确实发现自己有些急。

    人啊,果然是一旦有了要保护的东西,心就会变。

    “小子,听说你要订亲了?”分别的时候,那个老子头一脸高深莫测,“而且还不是上次我见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这老头子来无影去无踪的,能知道这些事情?卢天策点点头,“是。我与燕雨只是朋友。”

    “呵,燕家那小丫头也是个神奇的,不过你小子更神奇。无妨,最近燕家人盯上你了,自己小心别死了。为师万里挑了你这一个,可不是为了给人殉剑的。”

    傅红生自从出事以后,已经不跑堂也不太出门了,燕雨和香草去找她,没想到又遇到了秦泊那个小混混,还是一样的挑衅欠揍,说要娶傅红生为娶。

    得知傅红生和卢天策订下婚约,秦泊似乎并不在意,女人都是他的人,婚约算个屁。

    话糟理不糟,于是醉风流再度鸡飞狗跳,最后人虽然被赶走了,生意也没法做了。

    燕雨去找傅红生,这其实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当初从逍遥宫下山,傅红生走在前面,只要转头就能看到燕雨和卢天策拉在一起的手。那个时候她恨,恨不得把那只手斩下来。如今人真坐在面前了,身份却变了。

    “燕姑娘,听说你前几日受了重伤,可好些了?”傅红生的眉眼并不算特别出重,却有几分南国女儿的清丽。她坐在绣架前,正在准备嫁衣。

    当时怎么就看走眼了呢。燕雨的眉眼都是淡漠,“傅红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这般普通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和燕风仁就搭上线了呢。

    这两个人,一个想为父兄报仇,一个想得到那个少年,倒是合作愉快。

    傅红生笑起来,颇有几分娇羞,“燕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并不相熟,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要找你?还是本就心知肚明?装了那么久不累么?”她冰冷的眉眼尽是嘲讽,“傅红生,卢天策是个重信守诺的人,她说了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但是……假如你死了呢。”

    燕雨和她不熟,所以犯不着跑到她家里来和她开这种玩笑。傅红生的上下牙一咬,“你什么意思。”

    “傅红生,我佩服你的胆量,但是,却看不起你的愚蠢。你当真以为你的那点儿伎俩,瞒得住我?”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傅红生,每一步都是满满的杀气,“我燕雨……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咬死你,连一口都不够。”

    “你……”傅红生一愣,看到这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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