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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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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温暖的少年,是天边的明月,是时间长河里不灭的星辰,是黑暗里不息的希望。可是他……他变成了一个对弱者出手的屠夫。
为了他们这些陌生人,这个少年自愿手握屠刀,自愿挑战那些本不该如此的人性。时间的推移,让燕雨在那个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空洞和麻木。那是一个人在杀戮后的表现,对这世界,再无所求。
燕雨说不清楚心里的念头,其实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念头的,只是心里又疼又慌。
可是那老头子倒是满意,看到那个孩子的白衣染成红色,看到他那么戾气深重地站在面前,他十分痛快,“孩子,你也不必怪我。这啊,都是命。”
他清点完人头,果然一个不少,”不过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些事儿,我早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走吧,该走了!”
卢天策点头,“知道了,师傅。”
这老头不是俗人,想必也是知道他的是个什么人的。
两个人的不成文约定便是,他杀光这里所有人,他救下那些少女,然后收他为徒。
老头子解了燕雨的穴道,忽然身疾如风地朝着那窗外的万里山间退去,“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你们自去救那些被困少女,乖徒儿,我会去找你的。”
“……”燕雨默默无语地看着那个神秘出现又消失的老头,“走吧。”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被他亲手斩下的人头。燕雨跳到他身边,拉起那个少年的手。
他的手十分冰凉,上头甚至还在滴血。
卢天策没有抗拒,只是喉间似有声音发出,像是一头困兽。她不知道他是否需要安慰,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拉着他,“走!”
卢天策几乎是提线木偶一样,拉着他下楼,一层一层下去,全是尸体,空气里都像是红的。
两个人出了逍遥宫,便沿着那条走过的路进入地道,然后,却找那些已经被关了无数日子少女。
就在那地牢快要到的时候,卢天策却忽然停了下来,“能不能……请你去把他们放出来。”
卢天策扑住强,有些犹豫。
燕雨自然没有拒绝,“好!”她快步走到那关了几百号少女的地牢里,那女孩子的眼神都是空的,他们并不知道外头的事情,自然也不觉得这个女子能够救得了他们。
燕雨清了清嗓子,“现在,外头的那些恶匪已经被闭了,现在,我会打开所有的牢门。你们所有人跟我的命令出地牢,无论看到什么,不许叫,不许乱。出去以后,所有人排好队,我会带你们离开。“
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燕雨也担心会发生意外,只得又恶狠狠地补充,“谁要是乱来,我立即杀了她。“
接下来,她一个一个牢门地开,那些少女起初并不相信,直到看她不像开玩笑,欢喜起来。来到傅红生所在的牢房里,她看了眼那个唯一还算有些表情的少女。
见到卢天策的第一眼,这个女孩子就十分紧张,而且卢天策醒过来只和她说了话,说明两个人一定是认识的。燕雨想到他那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傅红生,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她将那些门打开后所有的女孩子都离开了,燕雨回到之前那个地方,卢天策还在。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燕雨忽然就哭了,“你怎么这么傻。“
十几年的人生里,燕雨只哭过两次,一次是爹娘惨死时,一次,便是现在。
卢天策站在那儿,两只眼睛一点儿都没有神。
束发的饰品已经弄丢,身上的衣着也全是血,白的都变成了红的。在那墙上的火把照映下,卢天策的整个脸上都是一片看不清楚的颜色。
燕雨心下隐隐作痛,这个少年应该是天下的明月,而不应该是这样子。她走过去,看着那双如日月般的眸子里此刻竟是深深的暗沉之色,忽然间伸手,啪地一声打在少年的脸上,“卢天策,你不欠任何人,何必抱歉。”
可是,少年的脸上却还是那种木偶一样的绝望,“我……我怕他们看到我以后会作呕。我害怕,我害怕我自己会失手,把他们像割草一样割下来,我害怕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停地发抖,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自己身上那种罪恶。
燕雨在一旁看着,心下一片隐痛。
这个少年如此干净,那个老头子如何忍心,就这样将他摧折。
这个少年根本没有武功,他一个人独身闯进这里,哪怕在那么危险的境况下也面不改色。可是眼前的这个被鲜血染红的少年,竟然在哭泣。
燕雨很想告诉他,那些人全部都该死,他杀的全都是魔鬼。可是,她知道没有用的。卢天策并不是因为自己杀人而痛苦,他只是……害怕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而已。
这世上有些路,旁人是帮不了他的。聪明如他,只能够依靠自己走出去。只是燕雨不能确定,等他从这个山洞走出去以后,是否还会是曾经那个温暖干净如佛一般眼神清透的少年。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叹息两声,抬腿就要往外走,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个少年忽然拉住了她,“燕雨,杀了我!”
哪怕是在发抖,哪怕是在哭,他还是拉住她,“杀了我吧,别把我放出去。”
那个老头子谋算的很好,也做的很好,把猎物放到他面前,让他去当屠夫。可是他告诉他,那些猎物都没有办法再反抗了,他是在对弱者做那种屠绝人性的事。
所以,他也在屠杀自己的人性。
卢天策隐隐有种绝望,倘若有一天他活下来了,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把鲜血和杀伐当作信仰的屠夫。
所以,杀了他,在他还算是个人的时候。
燕雨的身体晃了一下,没有动。
他以为她没有听清楚,“杀了我吧。这是最好,也是最终的归宿。”
他将自己埋在黑暗里,“杀了我吧!”
满是血腥气和尸体的地牢通道里,那句话像是魔鬼的低声嘶吼。燕雨的眼前一片花白花白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弃满了肮脏和血腥的夜,回到了那生生毁了她的那个晚上,”卢天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砍了那个男人的脑袋。“
头顶,少女燕雨的声音,像是自那个永无天日的无间地狱而来,“因为那个叫燕成淮的男人,他杀死自己的兄长,强奸自己的兄嫂,他甚至强奸了他刚刚成年的倒子。并且,是当着他们那年幼女的面。他……他把他们的幼女放在火上烤,他的兄嫂求他,所以,他糟蹋了她,甚至把他们那个长着漂亮皮相的儿子,也一并糟蹋了。”
“卢天策,我就是那个孩子,我当初能够活下来,是用一家人的身体换来的。”
伤口一旦撕开,里面乎乎灌进去的风全部都刺骨地痛。
“不要跟我提人性。比起燕成淮,这世上的人,差不到哪里去。而你,凭什么拿自己和燕成淮那样的畜生相提并论。我等了十年才杀了他,你现在,要我也杀了你。卢天策,你觉得可能吗!你以为,你是魔鬼,可是……你是吗!”
倔强的少女说完那句话就扳开了他的手,“我没有办法安慰你或者鼓励你,但是我知道你会走出这间地牢的!我在外面等你!”
卢天策没有再去抓那个少女,也没有再动作,他甚至没有再流泪或者发抖,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虚空,阿夷,哥哥是魔鬼吗!
地牢外头,数百名少女胡乱地站着,他们全都发现了这个地方处在深山之颠,这对于没有太多认知的少女们而言是个不小的打激。这些女孩子在外头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乱作一团的时候,燕雨走了出去,“全部都按顺序站好!”
她站在人群前面,”听我的命令,每一个镇子里的人,站在一起。“
这些少女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是在燕雨报了几个镇名后,他们还是很顺利地分成了几个队伍。毕竟还是年纪小,在经历了这等变故后都吓坏了,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过来领导他们,这些少女们很快就如抓住了救命草一般站好队伍。
等所有人都整理好以后,燕雨方才神色冰冷地看着所有人,“你们一定都知道自己的处境了,这个地方是个邪教的老窝,现在已经被人给干掉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离开这件,然后对这里的经历只字不掉。”
燕雨气势强硬,身上又是大片大片的血渍,很能吓到那些女孩子,可是还是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些被带走的……”
“死了!”燕雨打断她,”所以你们必须保证对这儿的事情,绝口不提,否则一旦有人逃脱必然找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报复都有可能。至于你们怎么保证,那是自己的事情。“
燕雨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少女,最后停在了地牢的出入口。
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多人还是忍不住地惊呼起来。
那里走出来一个人!准确地说,在场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服自己那是一个人了!
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长发散乱,一双手都是血在往下滴,他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因此没人怀疑那身红是血染出来的。尤其是当那个人执着火把走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清了他的眼睛,在火光的照映下,血流涌动。
那些姑娘们惊呼着,转瞬便又乱作一团。
此时却独有两个人,看着那一手执剑一手执着火把的少年。
一个是燕雨,另外一个却是傅红生。
傅红生也算认识很多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自然也见识过那些江湖上人的打打杀杀,但是她并不觉得卢天策会和这些人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眼下,那个人真的她记忆里那个干净的少年么,那个神仙之姿的少年,像极了地狱里踏着血路走出来的魔鬼。
事实上,他真的一身都是血,脸上的血迹更为古怪,一条一条地,极是可怖吓人。
傅红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卢天策,那个修竹一样漂亮的少年几乎是一下子就牵动了她的心,他的笑容是世上无人能及的明媚,而且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生气。哪怕他分明十分抗拒自己的靠近,却也从来没有真正生气,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傅红生不敢自以为是他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他,可是他明明不应该出现的。
那种震惊无以言表,以至于她竟做了让自己一生都后悔的事情。
卢天策其实能够跨出那个地牢,也是用了一生最大的勇气。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得知家人尽被屠杀以后也没有刚才那短暂的片刻更让人受尽煎熬。他自然并不指望傅红生能够对自己微笑着迎接,可是看到她随着自己的步子而本能地后退两步后,他还是停了下来,“傅红生,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将手里的火把扔进地牢里,这个地方,不能留。
火光很快燃起来,他满身腥红,在那火龙的映照下,更如执掌十方无间的恶龙。
燕雨终于也如他一般叹了口气,她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拿回她的软剑,另外一只手牵起了他,“燕家在这里修建逍遥宫,附近肯定还有人守着着。在彻底安全以前,我们不能久留。”
他的手依旧冰凉,在燕雨去牵他的时候,他仍是缩了一下,却终究没有抗拒。
看到燕雨将他将到所有人面前,那些少女全都满眼惊恐,傅红生看到两个人紧握的手愣了一下,忽然间咬着唇走过去,“阿策,你是不是……为我们变成这样的。”
“不是。”卢天策一如曾经那样,对着她笑,那笑容像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的温暖,透着君子如玉。
倘若不是他脸上那纵横的血,傅红生几乎会以为这都是做梦。直到她伸生,想要去拉他,卢天策躲了一下,“走吧,不是说不安全吗。”
傅红生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在怪她,怪她竟然害怕他不相信他,是吗。她想辩解,可是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
回敬傅红生的,只是空气。她忽然觉得,就从刚才退步那一刻开始,她便彻底推动了在他的世界里留下的资格。
因为担心再遇到歹徒,燕雨就决定跟着这些姑娘先行回去。
正文 第336章
因为担心再遇到歹徒,燕雨决定跟着这些姑娘回去,直到确认他们都平安为止。至于那些没有能够离开的人,谁都不再提及多余的话,可是等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一堆裹着草席的尸首。正是之前被人带走再未见过的少女。
于是,一顿尖叫以后,燕雨警告他们离开之后不要胡说,这些女孩子总算是又敬又怕了。
天色还早,他们从山上一直直到山脚,然后沿着河道一直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群人总算是接近了官道。
上了官道,便会有人,这些姑娘,也基本算是安全了。
燕雨又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就让这些姑娘让了官道就各自回家,虽然现在天色已经转暗,但是因为最近的事情闹的十分大,因此各处都有人在巡逻,而且燕成淮都死了,必然也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那些姑娘们个个归心似箭,自然不会除意燕雨和卢天策二人越走越慢,走到完全走在了队伍最后面。
从山顶到山脚,再到离官道越来越近,这么长的路两个人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始至终卢天策的手都被燕雨抓在手里,直到此时,他终于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燕姑娘!”
卢天策的声音很哑,“谢谢你!”
燕雨愣了一下,“你不需要道谢。我……只是不希望一个人无辜死去。“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自己在那种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世,“燕成淮一死,我相信我的父母兄长,也能够安息了。所以,我可以忍得。”
她顿了一下,“以前娘总说,人性是没有善恶的。为善为恶也不过一念之间,谁也说不清梦的。”
她眉眼很清澈,“你我相识的地方太特殊,否则我相信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卢天策点头,“嗯!”她为亲人报仇,化身为恶鬼,亲手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而他也生生地做了屠夫,不仅杀了那些人,也杀了他自己。
他们,其实都在最不堪的时候遇到了,多不幸。
卢天策索性停下来,“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燕雨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嗯。那又怎么样呢,所以,我们是朋友,对吗!”
她看了眼不远处如他们一般停下来的少女,”那个傅红生,你不要怪她。都是凡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总归是会害怕的。“
“嗯!不会,我不怪她。“有什么可怪的,点头之交的陌路人而已,谈不上怪不怪。卢天策扬了下嘴角,终究是没有说这句话。
在进入官道之前,燕雨让他先去清洗一下身上的血,否则这个样子被人见了会有大麻烦。卢天策照做,就近在河边清洗。从头到尾燕雨都没有离开,傅红生自然也不远不近地站着,却一直不敢靠近。
他在水里清洗一翻,最后换了衣服又变回了南国小镇上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山顶上那种血腥风暴似乎从来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燕雨不说话,只是点头,于是两个人继续往镇子上走。
傅红生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到了镇头遇到自己的爹娘,终于被他们的号陶大哭所分了神,暂时与他二人分开。
卢天策只有一个妹妹,福全不会让小姑娘在这镇子口等他,不过在镇子口他还是遇到了下人。那个人大概是被福全派过来看人的,见到他十分高兴,然后拔腿就跑回去报信去了。
燕雨和卢天策,也终是到了需要分别的时候。
她倒是并不扭捏,本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只是,燕雨看了眼这个俊郎如清风明月一样的少女,始终很遗憾,倘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摧折,该有多好。
卢天策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叹息,“我需要回去了。燕雨姑娘……后会……有期。”
名义上的后会有期,更似无期。燕雨看了他两眼,却并不能在这个少年的脸上看到那种狠辣和决绝,她笑起来,眉眼在越来越暗党内的夜空犹为扎眼,“天策,我叫燕雨,是燕家长房唯一的小姐。虽然不说一句话便能够如何,但是普通人的事情总是能够说的上几句话的。我能为你做的,便是替你摆平那几个多事的官员。以后,你好自为之!”
毕竟死的是燕家二房的人,燕雨也知道燕家的几个老家伙未必会罢休,只能够封死了这些人的嘴,否则以他们这些普通人的能力如何挡得住那些老家伙的手腕。
卢天策点头,“多谢!”
他们没有旧情,也没有什么要续的,告别的话仍是几句便说完了。卢天策要走的时候,燕雨忽然取下身上的配玉给他。
那是燕家小姐的信务,只要她这个小姐不死,燕家人就会听从那个信物。卢天策没有拒绝!
今日的镇子犹为热闹,好不容易等回了自家女儿的人家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然而那些没有等回来孩子的也都哭丧着脸,他们去镇长面前讨说法,让镇长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因为自己而顾忌别人,一分都不会。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女儿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然而那些一样是失去女儿的却盼回来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反差让他们更受不池。那怨气,自然得他们这个老是喜欢和稀泥的镇长受了。
因为提前被警告,同时也亲眼看过了那些女孩子的下场,因此死里逃生的姑娘里没有一个敢多说什么的。只可怜了镇长大人好歹也是一个官员,居然被一帮子歹民逼的哭丧着个脸,他也是很无辜的好不好。那些女孩子消失,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个愿意当冤大头的吧,人家消失了好几天,根本就是和他们衙门里一点儿都没有联系上。
虽然结果还是比较乐观的,可是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没有人知道。
那镇长的脸色自然难看,可是被那些没有等孩子的人家围着,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用什么手段,只能够求爷爷告奶奶一定给他们个交待。
等好不容易把那些人说服了,他立即收拾都不收拾就便去卢天策家里,欲要寻问个究竟。
卢天策自然也不会隐瞒,将山顶上发生的事情大至都说镇长大人说了,“镇长,要是您想给大家一个交待,可以派人去那山半山腰,把那些姑娘的尸体都给取回便是。”
他似乎赶不上分疲累一般,“到时侯他们也就不会再闹了。”
可不是,孩子死了,如今生见人死见尸的,还有什么可闹的。镇长心知肚明,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整个县里都在派人找人,没钱的自己找,有钱的除了自己找还派了很多有手腕的,甚至是整个江湖上的有手腕的,全都没有找到一个人。
如今那些女孩子大部分都自己回来了,怎么可能。
镇长自然不是个糊涂的,只是在卢天策这儿他也不指望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遂回去了。
当天夜里,整个镇子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镇长本来也沉入梦乡,结果竟然遇到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闯入府宅,还阴测测地警告他不要多事。
他于是就更明白了,这种事情还是和和稀泥就好。
隔日,镇子上的生气便恢复了过来。
那些好不容易寻回了女儿的人家都是极为喜气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基本上所有人都这件事情选择了沉默不言,因此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卢天策甚至男扮女装深入虎穴。
他做事情,本来也不是要回报,左右那些人都回来了。
对于那些消失数日的女孩子忽然归家的事情,阿夷兴至不高,反正她一个也不认识。能够让她激动的却是自己的兄长的平安归来,还有傅红生的归来。
阿夷在学堂里和夫子讨较过了,对待久别归来的人,或者经了重大变故的人,还是需要有所表示的。表示这两个字无论怎么理解,都不外乎送些礼物以表达自己的欢喜。
她和哥哥在这个南国小镇上安了家,两兄妹相依为妹好几年,兄长几乎把她宠上了天,阿夷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表示。后来夫子说任何表示其实表的就是个心意,只要她的心思到了,对方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阿夷决定给哥哥做个荷包,可是她并不通女红。
听说红生姐姐回来了,不若去请假她。
阿夷是个行动派,于是就在放假的时候,趁着不用去学堂,跑去醉风流找傅红生。前前后后加起来,傅红生已经月余没有见过阿夷了,这个小姑娘见到她似乎比起自己还要激动得多。
阿夷看到傅红生比之前所见的时候清瘦了很多,只以为是因为她失踪这些日子受了太多苦,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红生姐姐,我以后长大了,一定替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坏家伙。你不要难过。”
傅红生坐在靠窗的案几上养生,见小阿夷如此激动的模样,笑了两声,“嗯?!谢谢阿夷。”
她去过卢天策家,当时自己着实厚脸皮,虽然能够感觉得出来那个漂亮少年无形的距离感和抗拒,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没有和卢天策说上多少话,反而是这个小姑娘,与自己结下了缘份。
傅红生看着那双眼睛,想到了那个少年,那无声的叹息和有增无减的距离感,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阿夷,你哥哥……可还好?”
她回来差不多两日了,一直想去看看那个少年,却无论如何都鼓不起勇气。
看吧看吧,她果然还是十分地关心哥哥呢。少女阿夷脸上闪过一抹坏笑,“哥哥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回到家以后整个人都十分伤心,好像经历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一样。我晚上还看到哥哥一个人在偷偷喝酒呢。”
阿夷的本意,是要骗傅红生去看看哥哥。虽然小姑娘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相信哥哥会冒险去找人,最后消失那么多天,一定是因为自己,自己说担心红生姐姐。
哥哥最终的目地,不是为了傅红生吗,所以,她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说不准最后两个人因为患难见真情就真的看对眼了呢,到时候她这个未来嫂嫂板上定钉了,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必太担心哥哥因为自己的脾气性格而成为一个老头。
阿夷对自己的谋划十分满意,结果反而不记得自己来找傅红生是想要请教她如何做女红的事情,可是想想,似乎也不重要了,左右都是要让哥哥高兴么。
小姑娘几乎是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她哪里看得到,傅红生的脸色猛然一变。他果然不高兴!
傅红生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因此虽然不完全知道当时在山顶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的,并且,还是与卢天策有关第的事情。
她回忆起刚刚接触那个少年的时候,他穿了女儿家的衣裳,十分冷静,还给了她信号弹,让她找机会跑出去通知提前准备好去接应他们的人。然而最终计划没有成功,他们是自己跑出来的。
傅红生不认识燕雨,却记得在那个山顶上,那个如在血火中走出来的少年朝她走过去时自己的退缩和那少年脸上的表情。
那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奈,又是怎样的拒人千里形如陌路呵。
她几乎是在想起那个画面的时候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阿夷,他……真的偷偷喝酒么?”
真要算起来,卢天策在这小镇算得上是十分出名的,他的事迹自然也为很多孩子熟悉。比如说刚来那会儿他为了替这小女娃收服玩伴,从来不会欺压任何人。
那种感觉傅红生形容不出来,她觉得那也许不是卢天策的真面具,却也不一定是假的。本性使然,无谓真真假假。
傅红生的手隐约发抖,当时的卢天策真的是一身都染了血,那张脸更是有着像红色的面具一样。只他那双眼睛,仿佛是从混沌中睁开来看了一眼这个难以理解的世界,然后便隐约地闭上了。
她一直不敢想不愿想的事情被一个小姑娘无意识地撕开来,暴露在空气了。
正文 第337章
十几岁的傅红生叹了口气,“也好,我现在就同你去,瞧瞧你哥哥。”
阿夷喜极,并不曾看到她眼里忽然翻涌而起的绝望,还有那种缠绵的执念。
彼时,卢天策正在自家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坐着,怀里捧了本书。
家里的下人统共也没有几个,都在各司其职。福全也有自已的事情要做,卢天策用他所有的钱在外置办了产业,都交给他打理。
阿夷不知去和谁玩儿了,所以只有他。
由于是经历了一场劫难,夫子体量他尚年幼,准他暂时休息。卢天策便彻底闲了下来,索性一个人坐在平日阿夷于儿的秋千架上,思考人生。
自然,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燕雨。
那个萍水相逢的少女,为了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念不惜撕开自己惨烈血腥的旧伤。那个姑娘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人吧。冷冰冰的外表下,却是极为的单纯赤子之心。
她会杀死和自己有血脉之亲的叔伯,也不知道曾经被逼到怎样绝望的死境。而她此后,又将一个人面临怎样的困境。
多傻的姑娘,在那样的情况下,却还是想着他,甚至还把自己的信物给了他。卢天策甚至很清楚,此后县里镇上都不曾找过他的麻烦,必然也是她的功劳。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些姑娘们,不知道这失踪的事儿会不会给自己此生的生活带去影响。但愿最终,都能够放下。
还有那个老头儿。
虽然卢天策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忆,可是记忆十分有限,最终还是不得不记起那个老头。
他认了他做师傅,那个老头子却并没有像寻常一样地期待,只是说会找他?一个师傅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徒弟,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折地要收他为徒。
记忆里的东西其实不多,最后他果然又开始发呆了。
卢天策看着天空,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万物静好。
爹,你可看见了,你的儿子做过什么。
他闭不上眼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睛被冷空气倒灌,最后逼出好多的眼泪。
卢天策其实不是在哭,可是在外人看来,那模样一定是在哭,而且是十分地难过。特别是阿夷,她年纪小,分不清楚真真假假的皮相。
阿夷大惊失色,上一回兄长偎着她哭也不过流了几滴泪而已,眼下卢天策的眼睛几乎是在往外飚,难道他痛不欲生。据夫子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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