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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如炉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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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谢摇篮抱起女儿,对姚渊道:“走吧,进城吧。”
  无芳城是秦山脚底下最大的城镇,顺着无芳城后的天梯上去,就是历年秦山大比的云间百丈高台。
  每逢历年秦山大比开始之时,无芳城就人满为患,各个参加比赛的名门大派,中小宗门,散修,还有来凑热闹的尚且不够资格的小弟子们,贩卖符箓,法宝,飞行灵兽的商贩。出售各种各样小道消息的贩子,包括参加比赛的竞争者使用的法宝和比斗习惯,评委的生活习性和喜好,亦或者名门大派的花边,应有尽有。
  秦山大比是仙界五界最繁荣的盛事,仙东,仙西,仙极,今年甚至包括已经极端凋敝的仙北和仙南,都有修士参加。此比赛能够如此受人欢迎的原因有二,其一此比赛乃受天命所办,说白了就是主办人是天界先帝,这种比赛上能混个不错的名头,他日飞升成天仙,会很有含金量,其二是在这种人才济济,名门弟子云集,甚至连渡劫期,大乘期前辈们都会一争胜负的比赛之中取得名声,所获得的声誉可非寻常比赛所能比拟的。
  往往秦山大比的一次胜利,是一个宗门兴盛的开端。这也就是谢摇篮之所以凑这个热闹的原因。再加上丰厚的法宝奖励,甚至还有仙器包含在内,任何人都会心动一番的。
  谢摇篮尚未进得无芳城,就已经被各种小贩们包裹,她无奈之下散发些许威压,这才在人群之中争得了一道路。
  她已经踏入大乘期,这个比赛上并没有地仙级别的来参加,大乘期也就那么寥寥十一二个,不是门派长老就是大宗宗主,要么坐飞行法器,或者骑着灵兽,高高在上一路飞过,哪里会像谢摇篮这般抛头露面,任人打量。
  周围小贩以及路过的修士,几乎立刻在她身边留出半步的距离,谢摇篮这才得以尽快到达宿微租下的一处院落,姚渊昂首挺胸跟在谢摇篮身后,感受着周围人崇敬又嫉妒的打量,心里舒坦得很。
  毕竟像师父这么年轻的大乘期修士,真的很少见,不是每个人都有机缘得到那么一座仙府,在里面修行十日,可抵平常修行十年。去年姚渊刚刚踏入渡劫中期门槛,这是往常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还落后师叔们一些,但是他也很满足了。
  谢摇篮走到院落门口,轻轻一扣门,就被早已等候在里边的王冲迎了进去,“宗主,你是不知道这里人有多少!真是怀疑几乎整界的修士都集中到这一处来了!我和师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处出租的院落,足够我们住了。”
  “秦山大比乃难得盛事,十万年方才这么一次,所以才如此热闹,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哪里的话……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们二人?”
  “应该马上就到了。”姚渊回答。他道,“师父,师叔,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去,你们休息吧。”
  谢摇篮点点头,姚渊心思细腻,适合做这些事情。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姚渊就跑了回来,手上堆着各种各样的玉简。他匆忙灌了一口茶水,朝众人说道:“秦山大比先以修为高低分阶段,合体期为一阶段,渡劫期为一阶段,大乘期又是一阶段,阶段内开展比赛,我那四个师弟师妹们,可以在合体期阶段的比赛去练练手,我和师叔们,就得去报名参加渡劫期阶段的比赛。师父自个去参加大乘期,报名时领牌子,以号对战,一号对战二号,三号对战四号,以此类推。”
  他又将一堆玉简往桌上一丢,分成两摞,“这一堆是合体期有威胁力的几个修士,这一堆是渡劫期。”他看了一眼谢摇篮,“大乘期暂时还任何资料,小贩说根据往年经验,大乘期修士一般都是剩余一天的时候,才去报名的。不过……据我所知,道一宗那位宗主,现在已经是大乘期初期,恐怕这次比赛肯定会参加的。”
  “然后是裁判,这个……”姚渊有些头疼。
  王冲不住催促他。
  “师叔,这个真是不好说,五位裁判,一位是秦山主,一位是仙西界主,另外两位也是德高望重的地仙级别的老前辈,唯独这最后一个……”他犯难地看着谢摇篮。
  谢摇篮也疑惑地看着他。
  姚渊试探着问:“您跟师公和好了吗?”
  “没。”谢摇篮简单回答。小初呼啦一声从她胸口钻了出来,用带着刚睡醒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和好!小初不要他们和好!”
  “去!小孩子懂什么!”姚渊道,他叹了一口气,朝谢摇篮道,“师父,最后一位裁判,正是师公。”
  谢摇篮犹豫地开口:“你想多了,他应该不会给我小鞋穿的,他不是那种人。”话音刚落,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谢琅不生气的时候,确实可敬可爱。可是他偏偏还在生气啊……
  她揉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尽管比试就好,其余事情交给我。”
  姚渊叹息一声:“这倒好,还没开始比赛呢,先把评委得罪了,师父,要不你同师公和好了吧。”
  谢摇篮点头道:“也好。”他晾了她几百年了,面不见,话不回,她确实忍不下去了。
  小初立刻暴起,她眼睛一眨,泪珠子就从眼角滚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谢摇篮:“我不许你们和好……”
  “小初!那是你父亲!”
  小初抬起前爪揉了一把脸,抽泣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从今天早上就察觉到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在敷衍我……”
  看她真哭了,旁边的王冲和姚渊都慌了,赶紧推开谢摇篮,争先恐后过去哄她。好话说了半天,小初才抽噎道:“以前你每天早上都会先亲亲我,才离开房间的,今天早上你没有亲亲……小初又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谢摇篮疑惑:“每天我走的时候,你不是都没睡醒吗,怎么知道?”
  小初一愣,漆黑的凤眼呆滞片刻,立刻用嗷嗷哭泣声遮掩下去:“反正你不爱我了,今早都没有亲亲!”一张白茸茸的小毛脸不出片刻就湿哒哒一片。 
  “师姐!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还多问些什么啊。”王冲一急,原来的称呼都蹦了出来。
  谢摇篮柔下声音,蹲□认真问孩子:“那这和你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爱小初了,所以想去找你夫君,你休想!”小初肚子一鼓一鼓的,“我说过,娘想要谁,小初就可以变成谁,娘想要夫君,小初作你夫君,娘想要哥哥,小初作你儿子。。”小初又打了个哭嗝,抬起小爪擦了擦鼻涕,谢摇篮将衣袖递给她,她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蹭,仰头继续说道,“小初可以不要父亲,娘为什么就不可以不要夫君呢?”
  谢摇篮无言以对,半响憋出来一个字:“傻。” 
  小初离奇地愤怒了,她扭头像一条白色的闪电一样跑了出去,谢摇篮一个走神,她已经没踪迹了,她慌张准备去追,王冲匆忙交代:“师姐,孩子要什么就顺着她说吧,别气孩子了!”
  ···
  小初跑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她埋头缩成小小的团,慢吞吞往前走,心中烦闷得很。
  要是以后真有了父亲,有了哥哥,娘还会天天和她在一起吗?娘眼里还会只有她自己吗?娘会不会被分成几份,她只能分到最小的一份?
  不想这样,想要娘整个都属于她,不想让别人来抢,不想要父亲,不想要哥哥。
  小初一边想心事,一边走路,冷不防被人绊了一下,小小的胖团朝前滚了两步,委屈地趴在地上,嘴里吞了一口泥巴,还咬着一枝细长的草叶子。她正头晕脑胀的时候,突然被人搂着肚皮托了起来。
  小初抬眼一看,立刻认出了这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记得他的面容,记得这双银色的精致漂亮凤眼,也记得那逶迤如流水披满后背的白发。
  父亲。
  小初的脑筋飞快地动了起来:真是不想要什么偏偏来什么,怎么办?他会不会认出她来?娘亲说她的本相是天狐,仙极界只有谢家是天狐,那她岂不是完蛋了!不对,不对,只要不被他认出来是天狐不就可以了?!
  小初太聪明了!她夸了自己一句。
  这时候听见这男人仿佛削冰断雪的声音响起:“族中什么时候流落在外这么一个纯血小天狐?”
  “不知道。”随行之人回答,“按理说不太可能啊,血统这么纯正的小天狐据说这些年来并没有出生的啊。”
  呸!谁是天狐呀,人家是——“喵呜……”小初从嗓子里发出嫩嫩的声音,音尾还带着颤音,“喵喵喵~”
  谢琅一愣,托着小初肚皮的手也是一顿。
  “喵呜。”快放开,讨厌!女孩子的肚皮怎么可以随便乱摸!
  “喵喵~”小初把嘴里的泥巴吐掉,频频回首看娘亲追来了没有,她口中敷衍着谢琅,一个走神,出口的声音就成了,“汪汪汪。”
  嗯,似乎哪里不对。                    
  


☆、87秦山大比三

  嗷嗷嗷;娘亲救命!串音了!!!
  小初火急火燎要从谢琅手上跳下去,冷不防被他黑色广袖拂过,小初顿时觉得周身一暖,像是在母胎之中般暖洋洋,她享受地眯起眼睛,待那人袖子从她头顶掀开的时候;她也仰头看向他。
  为什么他用这么愕然的眼神看着她?
  讨厌鬼!情敌!哼!
  她习惯性地抬起前爪舔爪子,映入眼帘的是胖乎乎的巴掌;她闷闷地瞪了谢琅一眼,开始咬手指。
  谢琅看着坐在手臂上那个粉嫩嫩的小男孩;头发披散,身穿一件黑色小袍子。他怔忪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被小初小巴掌用力拍走;小男孩眼睛长得很像他,脸部轮廓则是他和那人的结合,侧头看他的时候,姿态神情和小时候的萌萌几乎一模一样,倘若不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他几乎误认为这是萌萌。
  他用血脉感应了下,得到的回应让他更为惊讶,伸手在袖间掐指轻算,一时间被这震撼的消息惊得愣在原地。
  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摇篮的第二个孩子。
  “你娘她……”他开口道。
  他话未说完,就被小初打断:“我娘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娘身边想做我父亲的男人多着呢,也不看看你年岁多大了还想打我娘的主意,怪!叔!叔!”
  谢琅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呵斥:“谁家孩子,如此无礼,竟然这么——”
  谢琅抬手,打断了身后那人没说完的话。
  “你娘她在哪里?”谢琅重新问道。
  小初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啃着手指头,就是不回答他。
  “我是你父亲。”谢琅微微皱眉。
  身后那人一愣:原来族中五叔祖终于也踏上三妻四妾这一步了?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小初明显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看他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小初嫌弃地嘟囔一句:“我父亲早就不要我们娘俩了,我只有义父,我义父对我可好了,谁要父亲……”
  谢琅轻声道:“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他不想被误会,想要解释,却顿时无言以对。他自从谢摇篮对自己坦白忘情之后,非常生她的气,但是也不至于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命格如此,要受这些磨难,只是对于她的自作主张气愤异常,那晚他强迫于她,虽然他不对在先,但是她的态度实在令他心寒,甚至将与夫妻敦伦比作地狱,实在寒心,两种情绪绞结在一处,他着实不想再见她。
  这两百多年来,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都不愿意去想,以前他总会时不时推算占卜一下她接下来回发生的事情,这二百年来却彻底对她置之不理,甚至也不许萌萌提她的名字,将儿子送走到各种秘境去试炼,让他根本没空去见谢摇篮,阴暗地想要谢摇篮也尝一尝被至亲遗忘到脑后的滋味,看看好受不好受。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晚之后,她竟然怀了孩子……也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与孩子相见。
  “我同她二百多年未曾相见,她也从未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她怀了你。”谢琅犹豫着想要解释。
  小初看他一眼,又啃了一会儿手指,这才慢吞吞说道:“我同娘两柱香未见,可是我知道她马上就会过来找我,我也知道她见到我的时候回被那块石头绊一下,还知道她袖子里塞着给我买的桂花糖,一会儿得被硌碎一块。”她看向谢琅。“你若是我父亲,你难道不会推算吗?”
  小初一扭头,正看见谢摇篮朝她走了过来,谢摇篮看见谢琅,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被脚下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小初欢喜地从他手臂上往下跳,小胖团四肢并用,一股脑缠住了谢摇篮,令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谢摇篮将她抱了下来,令她站好,皱眉训斥了一句:“一句话不顺着你,就偷跑出来,这脾气都是谁惯出来的,以为我真不会揍你?”
  “你怎么跟孩子说话的,这么凶做什么?”谢琅上前要把小初拉回身边。
  小初一缩躲开他的手,陌生又警惕地看着他:“不用你管。”她扭头去蹭谢摇篮,“娘亲,要补上亲亲。”
  谢摇篮正看着谢琅走神,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忽视了她。
  小初一缩变成小狐狸模样,用爪子扒着她的衣裙往上爬,速度极快地爬到她胸口蹭来蹭去,伸着前爪扒住她的脸看自己,看架势根本不许她的视线在谢琅身上停留片刻。
  谢摇篮无奈低头,嘴唇碰到小初湿漉漉的鼻尖,小初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毛脸送到她唇边:“补上早上的亲亲!”
  谢摇篮第一次没按照她说的做,而是扬手将小初按住,不许她捣蛋,这才看向谢琅,声音很平静温柔:“小初出生前,我想过告诉你,可你那时候不肯见我。她出生后,我也带她去看过你,可你还是不想见我,我并非故意隐瞒,只是……”
  “说来都是我的错了?”谢琅银色凤眼冷冽地看向她。明明都忘了,为什么还一副事事为他考虑的周全样子,他不稀罕她所谓的责任。
  谢摇篮心头叹息一声,垂下眼皮,沉默半响,轻声道:“是我的错。”
  小初剧烈挣扎起来,谢摇篮按紧她,不许她乱动。小初趴在她肩窝,口齿不清道:“……你错……错什么了,出息都被肥蛟吃了……”
  “你轻点。”谢琅皱眉看了她一眼。
  谢摇篮下意识松了手,小胖团本来就皮毛油滑,按理说谢摇篮一松手,她刺溜一下就可以窜走,可是这次却依旧乖巧地趴在她肩窝,还挑衅地回头看了谢琅一眼,尖尖竖起的狐耳因为她的动作,擦过谢摇篮的下巴,谢摇篮顺手揉了一下,小初立刻就酥了。
  谢琅冷淡垂下眼睛,朝她伸出手。
  谢摇篮奇怪地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窝在怀里乖巧的小初,依依不舍将她放到了谢琅手心里,小初依旧酥趴趴地眯着眼睛,还没觉察到自己被换了人抱着。察觉到谢摇篮顺毛的动作停住的时候,她已经被谢琅抱住,跑都跑不了。
  小初发出两声幼兽的嘶鸣,一副被背叛的模样看着谢摇篮。
  谢摇篮轻声道:“他是你父亲,以前带你见过的。你随他去见见你兄长,娘亲改日再接你回去。”
  谢摇篮从袖中取出桂花糖,递给谢琅:“她喜欢的,不能多吃,一天一颗,吃多了牙疼。”
  谢琅正要伸手去接,冷不防被小初伸出前爪将油纸包拍落在地,谢摇篮低头看了看,朝谢琅道:“我走了。”
  小初似乎一直以为谢摇篮在吓唬她,于是一直很淡定,待谢摇篮真的转身,才吓得嗷嗷直叫:“娘亲,你真走啊!娘我不该把糖摔了,我再也不胡乱发脾气还跑走了,我再也不挑衅烟烟说我是她的情敌了,我再也不欺负绿蛟了,娘亲你别丢下我啊!”
  谢摇篮已然化作长虹,向远方遁去。
  谢摇篮的想法很单纯:小初自小和谢琅分离,父女之间关系生疏,能够有机会让谢琅弥补小女儿缺失的感情,也是好事。小初虽然有义父,秦山主对她也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父女,哪里比得上谢琅。
  她刚回到租住的院落里,齐寒烟就提着一杆禅杖兴冲冲向她跑过来,“你看着个禅杖怎么样?虽然有点丑,不过应该挺实用的。”
  那是一根黄绿色的禅杖,上面挂着六十四个铜环,拿在手里很重,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看起来已经非常破旧,花哨有余精简不足。谢摇篮看了看,朝她笑了一下:“辛苦了。”
  齐寒烟笑了起来,她朝谢摇篮身后看了一眼:“小妖精,躲哪里了?给烟烟出来!”
  没听见小初脆生生的嗓音,她疑惑地看向谢摇篮。
  “小初被她父亲接走了。”谢摇篮脸上笑容有些淡去,小初自从出生以来,可以说从来没离开过她身边,她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很快,这些小情绪就被压制下去。开始进门和众人讨论大比事宜。
  后天便是秦山大比的第一天,谢摇篮尚且未报名领到号码,但是其余众人已经早已报过名了,众人并未出现同台相杀的惨剧。岳阳对上了道一宗的那位女峰主橙月,赛事就安排在后天,其余人则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什么模样,翻着玉简各自揣摩。
  “师叔呢?”谢摇篮问道。
  齐寒烟往后院指了指:“他今晚不知道突然顿悟了什么,又哭又笑的,然后就去冲击大乘期了,我们也没去打扰他。”
  谢摇篮点点头,正式比赛的各种事情压在心头;以及去寻找小初的时候,街上突然瞥见一人,拥着一个漂亮出尘的女修,似乎是夙长生。而且据她所看,夙长生修为不低,应该已经是大乘中期。
  大乘期修士算是比较少的,所以比赛之时,谢摇篮很有可能会碰上他。
  她这边随便想着心事,那头谢琅那里却是水深火热。
  “你义父是秦山主?!”谢琅根本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一抖,声音寒冷得几乎可以把周围一切冻成冰渣。
  萌萌一个哆嗦,感觉把头埋得低低的,眼睛却还在偷瞧那边的“弟弟”,奈何黑衣黑眸的弟弟看起来冷淡的很,根本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你认识义父?那太好了,能不能把我送到义父那里,让义父带我回去找娘亲!”小初认真道。
  谢琅黑色广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冷冷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小初疑惑。
  “谢摇篮她有什么资格让我的女儿认秦山主作义父?”
  小初一反常态地乖乖巧巧:“因为娘亲快要生我的时候,是义父给我挡的天劫啊,否则娘她出门在外,身上法宝没有一件,荒郊野外的地方,生产再加上天劫,倘若没有碰上义父,恐怕得带着我直接去蒿里地狱。”小初低声嘟囔了一句,“我那时候可不知道所谓的父亲在哪里。”
  小初的嗓音脆生可爱,可是传入谢琅耳中的时候,却带着那么一股阴森森的味道,似乎汲取了他身上全部的暖。她孤身一人,即将生产的时候,那般虚弱的时刻,面对那天劫,会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很悲哀绝望?见鬼的他那时候在干什么?他在和她怄气!
  记得摇篮她生下萌萌的时候,硬生生地用肉身去挨了一道天劫,险些丢掉性命,他那时候就暗自决定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头,可是这次却连小初的出现,才是刚刚发现,甚至还在心底责怪谢摇篮不早日告诉自己。
  他竟然是如此糟糕的丈夫和父亲。
  谢琅呼地站起了身体,身形如电,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88秦山大比四

  看着父亲离开;萌萌站了一起,整整衣袍,朝小初走了过去,明明是个漂亮的弟弟嘛,为什么刚刚父亲说“女儿”,难道是口误?
  小初挺直脊背;一脸警惕地看着萌萌。
  萌萌有点难过,看人家的弟弟妹妹都是又粘人又可爱;为何到了自己这么冷淡?
  片刻之后,他也想通了。记得他当初见到娘的时候;心中怨恨了她许久,即便出于血脉原因跟她在一起特别舒服,也恨恨地想着什么时候挠她一下。小初从出生以来;父亲就在和娘亲怄气,连面都不曾见过,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自称是父亲和哥哥,小初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萌萌弯腰看着坐在垫子上的小人,粉团子一样,被养得胖乎乎的,黑色的凤眼瞪得大大的,嘴角的婴儿肥嘟嘟地很想伸手指去戳一下。
  萌萌忍住捏脸冲动,坐在她对面,开始套话:“娘亲她最近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小初道。
  “她……她向你提起过我和父亲吗?”萌萌满脸希望地问道。
  “没有!”小初立刻道,她早就学会了撒谎,面不改色到自家娘亲都无法辨别,事实情况是谢摇篮只要一提起,小初就捂住耳朵,一个字都不肯听。
  二百年没见过面的父亲和哥哥,在她眼里当真没有什么意义。
  萌萌眼睛低垂,看起来有点蔫。
  小初再接再厉地打击他:“娘亲眼里只有小初一个,天天都抱着小初睡觉,每天早上都有亲亲,娘亲还说小初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她最爱小初了!”
  萌萌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是……吗……”她当初也是那么对他说的!她当初也说过萌萌宝宝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命!她当初也天天抱着他哄他睡觉的!
  小初娇气地哼了一声。
  “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里还有成天粘着娘亲撒娇的道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勇敢得不得了,都能在娘亲身边保护她了。男孩子就应该顶天立地,成天在娘亲裙子要抱抱要亲亲,娘亲以后就不会喜欢你了。”
  小初一惊,但是很快竭力压制下去,“真……真的吗?我才不信呢。”
  萌萌站了起来,背对小初,少年身子挺拔,银发用带子束在脑后,很家常随意的打扮,他右手附在身后,忧郁地叹了口气:“兄长是过来人,能骗你吗?娘亲难道真的没有说过,她多想念萌萌吗?我当初就是这样,娘亲才会如此记挂我呀。”
  小初动摇了,怪不得今天早上没有亲亲了,怪不得她一看到谢琅就把她忘在脑后了,怪不得她要把自己丢给旁人了。要知道,她从出生以来就从来没离开过娘亲啊!
  胖团嘴巴一撇,抬起袖子开始擦眼睛。
  “男孩子成天哭泣的话,娘亲会更不喜欢的。”萌萌道。
  小初立刻打着哭嗝把抽泣声憋了回去。
  萌萌淡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胖墩,跟我斗!
  ···
  无芳城的一处普通院落之中,灵气翻涌成小小的漩涡,越接近这处院落,灵气漩涡就翻动地越发厉害,周围居住的修士很快察觉到,这是有人正在冲击进阶。
  众修士看着灵气漩涡,艳羡不已。修士越修行到最后,每前进一个阶段就分外艰难,不少修士花费千年,也跨不过一个瓶颈,最终只能耗尽寿元,在长生路上化为白骨。尤其是那些千百年都不曾进阶的修士,看着这奇异的天象,心头又酸又妒。
  谢摇篮让宿微吃下了丹药,又在一旁助他不被心魔蛊惑,进阶时期的心魔,令所有大乘期修士提之即变色,谢摇篮乃禅修,再加上道心坚定稳固,身上业力极少,所以鲜少受到心魔蛊惑,可是进阶之时的情景,也让她如今回忆起来,犹如噩梦。
  谢摇篮看着宿微额头上的冷汗,以及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知道宿微此刻在遭受被惨痛的折磨。可是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扛过,谢摇篮闭上眼睛,为他输送灵气。
  绿蛟在一旁聒噪:“小师叔加油,小师叔必胜,小师叔么么哒!”
  谢摇篮斜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焦躁地在一边游来游去。
  天上灵气漩涡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将将要明的时候,那因为进阶所引起的灵气漩涡才渐渐散了下去,谢摇篮则一直守候在宿微身边,将身上的灵气输送给他,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晚上,偏偏宿微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吞噬着她身上的灵气,输送进去的瞬间,就被他耗费干净。
  冲击大乘期的壁垒所需要的灵气是分外多的,当初谢摇篮进阶之时,在仙府之中,尤觉得灵气不足,如今宿微的情况,可想而知,他一边冲击着大乘期坚如磐石的壁垒,一边抵挡着悬挂在自己周围的各种幻影。整个人如同一条绷紧的弦,幸运的是,他一直觉得身边一直有一股温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向他输入各种灵气,还有时隐时现的禅乐传入他耳中,令他一时被心魔蛊惑的心神瞬间清明。
  周围的灵气漩涡瞬间寂静了下去,周围一切天象都趋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个无芳城。
  陡然一瞬间,在寂灭的天象之中,升腾起一只浑身浴火的凤凰,如同太阳一般,将周围的一切照亮如同白昼,火凤发出清脆的鸣叫声,盘旋在高空,结束一晚上修炼的修士们,纷纷驻足观看。
  纷飞的火羽滚滚如同声势浩大的海啸,携带而来的天地灵气令周围修士享受地呼吸着,纷纷坐下开始争分夺秒的修炼。滔天的火凤又以此地为中心,在无芳城盘旋片刻,发出最后一声鸣叫,一飞冲天!
  宿微眼睛睁开,眉心的皱纹也缓慢舒展开来,他看着谢摇篮,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恭喜师叔踏入大乘期。”谢摇篮看着他。
  谢摇篮看出宿微的疲惫,叮嘱他好生休息,随后独自出了房门,绿蛟缠着宿微,没有跟上来。
  火凤天象已经消失,天边红日驱散冬初寒雾,夜色未散尽,远处的一切依旧如同一道墨笔勾勒的轮廓,不甚明了。
  无芳城更是一片沉寂,这正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
  谢摇篮打算回房休息片刻,想想房中没有一团酣睡的四肢朝天的胖团,瞬间有些淡淡的失落,小初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她身边一天,也不知道在谢琅那里,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后背如同针扎,放出神识探了一番,发现竟然有人隐藏在暗处,一身露水,视线静静落在她身上。
  谢摇篮顿住步子,慢慢回头。
  月未下,日初生,风动竹林,飒飒生寒声。
  谢摇篮想起二人的初遇,他笨拙地在灵气匮乏的玄冥河上找出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像是个误入此间的凡人。而她遭从小养大的师妹怀疑,又被妖兽打下映日岭,金丹碎裂,元气大伤,了无生意。
  他不认识路,也不乐意向她问路,几次三番路过她身边,脸上表情越来越差劲。她好心给他指了条出路,他非但不感激,反而一副嫌弃她多事的样子,他将她带在身边,慢吞吞往玄冥河外走,这一带,就带了两三年。
  他对她在玄冥河底下自暴自弃的行为非常厌恶,平常看她都是拿眼角来斜的。高兴了就阴阳怪气地同她说两句话,不高兴了就理都不理。
  就算现在他是她的夫君,是她两个孩子的爹,她也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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