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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杏遥未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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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楚轻酒并未沉默太久,他很快又道:“这里没有被褥和床,也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你非要在这里过夜凑什么热闹。”
  苏羡笑笑不说话,只目光柔和的朝楚轻酒看。
  楚轻酒没与她对视,只道:“还不快休息。”
  光球在旁解释:“你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苏羡靠在墙边,抱着双膝看楚轻酒,听光球这话“噗嗤”笑了起来。
  楚轻酒捏了一把手里的光球,好似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正经道:“你打算去找谁破这墙壁上的阵法?”
  “你刚才不是让她休息吗,又问这么多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光球在楚轻酒手里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楚轻酒将光球捏扁搓圆,挑眉道:“我跟你有仇?”
  “我干嘛跟自己有仇。”
  “那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光球:“……”
  苏羡终于找到了空档,开口道:“我义父精通魔界的文字,我本……”
  “你义父?”楚轻酒问。
  苏羡点头:“玄月教教主,你见过的。”
  楚轻酒闻言不大情愿的道:“你要回玄月教?”
  苏羡见他神色,摇头道:“不回去,你将我带出玄月教,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所以那是实在想不到办法的情况下,最后的打算,在那之前我准备去空蝉派找我师父问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先前在观察那壁上的文字时,苏羡就一直在想应该要找谁帮忙,而这其中苏羡最先想到的就是舒无知。
  舒无知精通心道,能够看得见楚轻酒的魂魄,应该说是除了她之外,对于楚轻酒的事情最了解的人,若是寻舒无知帮忙,也不必解释太多的东西,毕竟楚轻酒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且舒无知见多识广,或许会知道楚轻酒为何被关在此处也不一定。若当真连舒无知也没有办法相助,那么她再找别人帮忙也来得及。
  楚轻酒听着苏羡的话,不禁问道:“你师父是谁?”
  “空蝉派执明宗,舒无知。”苏羡道。
  楚轻酒像是回忆了一下,忽的道:“是那个舒无知?”他像是有些惊讶,“你真的加入了正道,拜舒无知为师?”
  “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你不相信?”光球忍不住道。
  楚轻酒不理那光球,只等苏羡的回应,苏羡点头道:“要参加玄天试就必须加入正道十大门派,正好我在空蝉派,就和夭兰一道加入了。”
  “夭兰也在?”楚轻酒忍不住又道。
  苏羡点头,楚轻酒眼里总算是见了笑意,他像是对这些事情极感兴趣,“舒无知这个人我知道的,说是小慕的师父,小慕你应该知道的,他是我们那一辈里面修为最厉害的,年纪轻轻就到赤衍境了……”
  苏羡很少听楚轻酒说起过这些事情,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道:“慕疏凉是我大师兄,现在已经到达紫霄境了。”
  楚轻酒:“……”
  苏羡听他说起慕疏凉,知道二人果然是认识的,她便又提到了八大世家的另一人:“我还遇上白凰烛了,他很关心你。”
  “小白也去了空蝉派?”楚轻酒觉得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实在是滞后太多了,忍不住道,“这三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苏羡将与楚轻酒分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楚轻酒,这三年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苏羡便挑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说,说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便困倦的睡了过去。
  楚轻酒难得安静的听着她说话,听到最后见苏羡垂眸靠在墙边没了声音,便索性往她那处挪了挪,俯身朝着她靠近了一些。
  “阿羡?”光球在旁小声唤了一句。
  楚轻酒听到这声音不禁动作一僵,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不知自己是该接着靠近还是立即退回来,只能一动不动的盯着苏羡看。苏羡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光球这么一唤,她也没有醒过来,眼睫轻轻颤了颤,却是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接着睡了。
  见苏羡没有反应,楚轻酒才松一口气坐了回去,回头朝光球瞪去,光球要再开口,楚轻酒却在它说话之前及时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要他噤声。
  光球这次没有跟楚轻酒对着干,真的沉默了下来,只小心的绕着苏羡转,楚轻酒也没再做什么,怕发出声音吵醒苏羡,只安静的守在对方身旁,睁眸认真盯着苏羡的睡颜。
  山洞里面分不出昼夜,石室里面光球和夜明珠的光芒相互交叠,楚轻酒看了苏羡许久,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那颗不肯老实呆着的光球上,牵起唇角无奈笑到:“此行出去或许还会遇上危险,你好好守着她。”
  “不用你说,我当然会保护她。”光球哼道。“阿羡现在很强的,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是啊,玄天试的第一呢。”楚轻酒敛眸轻笑,声音低了下来,他抬起手,轻轻去拨苏羡垂在颊边的墨发,指尖却自发间穿过,他眸光微黯,喃喃道,“真像是梦。”

  第五三章

  这三年里面苏羡一个人在外面,早就不是当初玄月教里面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身在外面,总归有些戒心,平日里纵然是睡梦中,也会留几分心思。但这日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当中,她却是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等到醒来的时候,四周依旧是那般昏暗的颜色,也分不清今夕何夕,但叫苏羡心中开心的是,睁眼之后,她便见到了楚轻酒。
  “醒了?”楚轻酒就在苏羡身旁,见她睁眸便小声问了一句。
  苏羡点头揉了揉眼睛,初醒的模样与平日里有些大相径庭,看起来有几分迷茫和懵懂,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小声问旁边的人道:“我睡了多久?”
  这个问题倒是考倒了楚轻酒,对他来说山洞里面永远是一尘不变的,他早就放弃了去计算时间的流逝,所以这日苏羡到来,也是她告诉他,他才知道如今距当初自己出事早已经过去三年了。他迟疑着去思考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然而苏羡却已经不打算知道答案了,她接着问:“你一直守着我?你不睡吗?”
  “魂魄不需要睡觉。”楚轻酒随口应了一句,站起了身来,“你准备几时离开?”
  苏羡也跟着起了身,她视线在楚轻酒的身上逡巡半晌,虽是不舍,却仍是不由道:“收拾一下,马上就离开了。”
  “嗯。”楚轻酒点头,稍稍靠近了些,将声音放缓道:“小心些。”
  苏羡也道:“等我。”
  她抬眸看楚轻酒,楚轻酒似有触动,倏地一笑。
  他们当初分别的时候,楚轻酒便是对着苏羡说了这么一句话,时至今日,没想到仍是这一句。他点头道:“好,我等你。”
  而另一旁,光球却是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让他陪你去。”楚轻酒看了光球一眼,跟着也道,“他留在这我会疯。”
  苏羡点头,终是到了傀儡小楚的身旁,在他身上贴了符咒,静默半晌,回身对楚轻酒道:“那我……先走了。”
  楚轻酒没说话,摆了摆手。
  苏羡牵着小楚一道离开,光球就跟在她的身后,一道往山洞外面走。
  楚轻酒定定站在原地,石室中夜明珠的浅光将苏羡的影子打在洞壁上,而楚轻酒的脚边却是空然无物,他就像是一个飘零人世的幻影,隔绝在尘世之外。苏羡再次回头,撞上他的眸光,不过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却遥远得像是在时间的另一端。
  “楚轻酒!”苏羡忍不住唤道。
  楚轻酒笑到:“怎么了?”
  苏羡还没开口,却听身旁传来一声痛叫,苏羡和楚轻酒同时转眼看过去,正好就见到光球被洞口的一阵紫芒弹开,狼狈的往后面缩了回去。
  楚轻酒面色微变,挑眉道:“看起来他也不能陪你去了。”
  苏羡神色也有些难看,她看着光球,小声问道:“难道你也不能……”
  光球没有说话,不甘心似的又冲了过来,一头往那洞口撞,然而一撞之下又是紫光乍现,光球被这光芒弹了回去,痛得叫出了声来。苏羡看他的动作,忍不住皱眉,那光球喃喃道:“不行,我要出去!”他说着就要往外面去,苏羡见他不要命的要出来,心里面又是一阵担忧,好在楚轻酒动作快了一步,在那光球要撞过来之前就抓住了他。光球不满的挣扎,楚轻酒却凉凉道:“别试了,你说过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阵法既然对我有用,对你自然也有用,你出不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我出去了呢?”光球不死心,接着还要往外冲。
  楚轻酒将他拽得很紧,没说话,只轻抿着薄唇。
  苏羡看懂了楚轻酒的神情。
  他不是如光球所说的一般没试过,而恐怕正是因为他试过,试了无数次都没有办法离开,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阻止那光球徒劳的挣扎。
  苏羡没有想到,此番来见到了楚轻酒的魂魄,却害得他最后一缕魂魄也一起一并被关了起来,她知道此时她太过急躁,先前因为要见到楚轻酒,几乎什么都不曾考虑到,才会犯下这种错误来,一时间自责伴着无奈,眸色也暗了下来。楚轻酒倒是十分看得开,只朝苏羡道:“你不是正在想办法让我们出去吗,反正总能出去的,叫这家伙在这被关上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担心阿羡!”光球大声道,“不陪在她身边我不放心,你不也是吗?”
  楚轻酒捏着不让他乱动,“哪里用得着你来担心,阿羡都打不过你还打得过吗?”
  光球闷闷地不说话了,苏羡听到这里,不禁扬眉往楚轻酒看。
  苏羡觉得那人在闹别扭,但他神色如常,却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片刻后,他重又抬起头来,低声道:“不必担心,你快去吧,这傀儡,便先留在这里好了。”
  “嗯。”苏羡别无他法,此时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离开此处,找到救楚轻酒出来的办法。她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楚轻酒一眼,终于回头往山洞外而去。
  楚轻酒一直目送着苏羡离开,等到她走得背影再也看不清楚了,他才轻轻松开手,让那光球自掌中飘出来。光球不大高兴的悬在空中,楚轻酒瞥他一眼,低声道:“有什么好难过的?”
  光球幽幽道:“你说呢?”
  “人鬼殊途。”楚轻酒叹了一声,严肃的教训光球道,“我本以为以傀儡之身跟着她就够了,可是她偏偏要走出这么一步,那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光球顶撞到:“有什么不好,若是……若是我们真的可以复活,不就能够和阿羡一直在一起了吗,你不希望这样吗?”
  “我可没你这么不顾后果。”楚轻酒鄙夷道,“你听说过死人复活的事情吗?”
  光球听到这里,还想再开口,楚轻酒却接着道:“你以为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当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吗?”
  光球终于静默了,屋子里面良久没有人再开口,楚轻酒与光球面对着面,忽而笑到:“我比你清醒多了,不过我倒是真羡慕你。”
  。
  苏羡花了十天的时间赶回空蝉派,她离开的时候身边有小楚陪着,还有夭兰,还有空蝉派的师兄弟们,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她独身一人。
  这是一年以来,苏羡第一次与小楚分开,一直到终于赶回空蝉派,她仍觉得十分不习惯,总觉得身旁少了什么,心里面空空落落,却是无处可说。她这次是独自一人赶回来,也没有惊动什么人,她这次为空蝉派取得了玄天试的第一名,门派中本应该有许多人迎接她回来,但她却是不愿,只安安静静的自后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竹字二十三间还是她离开的那个样子,门上的锁还挂着,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上面也没有落上太多的灰尘,苏羡很快在窗户边上找到那把绑着红绳的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也还是从前的模样,苏羡离开天罡盟之后就独自去了七海深渊寻找楚轻酒的魂魄,行踪谁也没有告诉,若按照情况来说,夭兰等人应该比她早一些回来的,但如今看来她却不知去了何处,苏羡在房中站了片刻,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夭兰究竟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说她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苏羡还记得之前在路上曾经听说过天罡盟盟主宿七遇袭的事情,难道说夭兰还没回来,与此事有关?
  这其中变故太多,苏羡打算先将其放下,找到了舒无知再说,或许舒无知会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苏羡在屋中不过待了一会儿就去了执明宗的大殿,大殿当中空无一人,苏羡很快听到自大殿后方传来窸窣声响,便又赶到了内殿当中,果然见靳霜李璧和符蔚三人正在低头抄书,每人面前都堆着高高一堆书册,而去了玄天试的慕疏凉和夭兰果然都不在。
  听到动静,李璧最先抬起头来,一见来者是苏羡,他先是一愣,旋即神色古怪的变了好几变,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苏羡,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苏羡没有多说,眼前三个人看她的神色都有不同,苏羡一眼便知玄天试的结果他们已经知晓了,她也不愿多谈那些事情,便抢在他们询问之前开口道:“师父呢?”
  然而叫人没料到的是,靳霜却在苏羡开口的同时问道,“师兄呢?”
  两人面面相觑,靳霜冷冷淡淡,最后还是苏羡先应道:“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开天罡盟,算算日子他们应该比我先到才是,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她本以为慕疏凉和夭兰等人的行踪,空蝉派应当有所了解才是,没想到就连空蝉派众人也不清楚,难道他们当真在路上出了事?
  苏羡微微蹙眉,只觉得此时并不简单,那边楚轻酒的事情还未解决,她却已经无暇分身再管更多的事。
  “师姐可知师父在哪里?”苏羡默然片刻,仍是决定先问过舒无知再作打算。
  靳霜抬了抬眉,瞥向苏羡:“师父在闭关,已经半个多月了,他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
  苏羡心中一沉,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会遇上这种情况。
  不管是夭兰他们的事情,还是楚轻酒的事情,苏羡都不愿意耽误,如今舒无知闭关,她却也硬闯不得,只得另寻她法,她静思片刻与靳霜说了一句告辞便要离开,身后李璧却站起身来,叫住苏羡道:“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苏羡没应声,楚轻酒的事情,李璧自然是帮不上忙,而夭兰他们的行踪茫然而无头绪,她也不知该如何与李璧去说。
  李璧见她久久不答,便皱眉要再开口,但就在此时,一道惊雷般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竟将整个执明宗大殿的地面都震得晃了一晃。
  “怎么回事?”靳霜皱眉。
  李璧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语气不好的道:“好像是从师父闭关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苏羡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过去看看。”

  第五四章

  一众人当即往声音传来之处赶去,一路上李璧冲到了最前面,朝身后几人道:“师父在掩月居闭关,你们跟我来!”
  几人随着李璧到了执明宗大殿后方的一处小屋前,这屋子此时房门依旧紧闭着,但是众人确定方才的声音就是自这屋子里面传来的,因为就在这时候,屋里还有东西倒地的声音响起来,苏羡与李璧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眸子里都发现了几许茫然,谁也不知为何舒无知闭关着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应该闯进去还是不闯进去好。
  就在苏羡判断之间,李璧已经朝着那房门禁闭的屋子跨出了一步,眼见便要上楼,靳霜却是抬臂拦住了他道:“师父说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打扰他闭关。”
  李璧看了靳霜一眼,却没回应,只依旧往那屋里走。靳霜不禁皱眉,提高了声音道:“师父正在紧要关头,你进去若是害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我觉得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李璧冷声道,“还是你想看他出事?”
  靳霜咬牙,却也是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身后屋子的房门突然打开,舒无知身着着宽大道袍,一手提剑,自其中走了出来。
  “师父!你没事?”眼见舒无知出现,靳霜原本紧绷的面色终于松了些,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朝舒无知道。
  舒无知没有理会靳霜,他低垂着眸子,面色苍白,长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身形显得清冷而瘦削,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舒无知是个懒散的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又没有什么脾气,虽然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却也比现在这样披头散发要好得多,众人见着舒无知的状况,不禁都是一怔,但舒无知沉默着不开口,众人便无法猜测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最后还是靳霜接着道:“师父,你闭关结束了?”
  舒无知站在原处,先前一直毫无反应,一直到了现在听到靳霜这句话,才像是突然之间被人自梦中叫醒一般,微微偏过头,看了靳霜一眼。
  靳霜往前一步靠近舒无知,还要再说,眼前却是一阵白芒骤然划过!
  一切的事情都是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发生,靳霜只觉得周身突地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寒意,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见舒无知已是扬手挥剑,朝着她胸口凛然划下,而也在舒无知出招的同时,苏羡手里赤芒乍现,离火棍亦在同时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格挡了舒无知的一剑!
  “师父?”靳霜不敢置信的盯住舒无知看。
  苏羡一把拦住靳霜,将她往身后扔了过去,独自站在舒无知面前,沉声道:“他神志不清,听不见你说的。”
  “怎么会这样?”靳霜一怔,就连旁边的符蔚和李璧二人亦是不解。
  苏羡也说不出个原因来,她戒备的盯着舒无知,想知道对方闭关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苏羡便觉出了不对来。
  舒无知的身上,与平日似乎有所不同。
  “是酒味?”苏羡忽的想了起来,舒无知喜欢喝酒,不管是执明宗的大殿里还是他练功的地方,总少不了摆上几坛酒,就连出去走几步,他也要将酒壶给带在身上,闲来无事就倒出来喝上几口,他的身上,几乎随时随地都沾着一股子酒味儿。
  然而现在,这味道却消失了。
  苏羡还记得当初她与夭兰曾经向靳霜打听过舒无知的事情,知道舒无知是为了遗忘某一段往事,所以才需要靠喝酒遗忘那一段记忆,舒无知曾经差点被那段过往给毁了,那段记忆对修行心道的他来说几乎是死穴,所以他只能不断喝酒,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现在他为什么突然不喝酒了?
  “糟了!”听到苏羡提到酒,靳霜立即便反应了过来,她忍不住道:“师父,你……”
  靳霜还要再问什么,但舒无知听到她的声音,当即便又是一道剑光扫来,苏羡勉力去挡,却发觉对方的力量实在强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她这一挡之下离火棍险些便脱手,不过一次交手之间,苏羡便察觉出了舒无知的实力,对方恐怕早已经到了玄元境,如今不过青炎境的她自然不会是对手。
  神志不清的舒无知实在是苏羡所面对过最可怕的敌人,迫人的威压逼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苏羡不知道平日里舒无知究竟压抑了多少实力,但现在他们若再不做些什么,事情恐怕会更加难以收拾。苏羡当机立断,以离火棍勉力对抗舒无知,没有回头的道:“你们快去找酒!”
  “酒?”靳霜闻言连忙点头,舒无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便是因为少了酒的压制,想到此处,靳霜连忙回身去执明宗大殿里面找酒。
  舒无知听到了动静,身形飘忽之间便要追上离开的靳霜,苏羡却是察觉了他的动作,紧紧跟了上去,离火棍再度横扫过去,迫得舒无知转攻为守,无法再追。
  然而舒无知根基在那,苏羡出手虽是灵活却仍无法奈何对方分毫,不过几招之下,苏羡就已经被舒无知给逼得节节败退,她从前虽知晓对方实力高强,却也没想过究竟能够高到什么样的地步,到了现在才发觉,自己这些修为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是太过无力,好像蜉蝣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就在情急之际,舒无知剑上锋芒如同天边残月,携着清冷的杀意袭至眼前,苏羡闪身去躲,那一剑却早早被另一人接了下来。
  李璧硬接舒无知的一剑,脸色便有些青白了,他却是没有退缩,只将剑锋一挑,勉力格开对方的剑,回头对苏羡道:“我们联手,能拖多久是多久!”
  苏羡点头,眼见舒无知再度出手,便又与对方战在了一处。
  苏羡不是没有经历过恶战,但是面对着舒无知,却仍旧显得支拙,舒无知精通心道,苏羡亦然,她当初在玄天试上与小柳一战之时,能够看清楚对方的剑势,并且预判对方的走向,便是多亏了心道功法。而到了现在,她才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心道。
  在舒无知的面前,她所有的招式似乎都被对方所洞悉一般,丝毫无所遁形,她的一切出招统统被对方毫不费力的化解,当真就如同心底的一切都被人所看穿一般,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苏羡面色越来越差,转而去看李璧,见李璧的神色也不大好看,便知他应该也同自己一样。
  但苏羡知道,对方不可能真正能看懂她的心思,她一定还能有办法去应付舒无知,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
  就在苏羡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对付舒无知的时候,后方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来,苏羡心中松了口气,知道是靳霜回来了,只要有酒,能够让舒无知赶紧恢复清醒过来,那便一切都好说,她趁着交手的空隙,抽身回头道:“把酒给他泼过去!”
  苏羡旋身落地,视线在接触到身后来的那人时,神色倏地变了。
  风遥楚好不容易赶到此地,就看到空蝉派师徒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空地里面打了起来,他正准备告诉他们师徒天罡盟那边传来的消息,但苏羡却骤然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迟疑片刻,偏头道:“……什么酒?”
  苏羡:“……”见到来者是自天罡盟回来的风遥楚,她在片刻的惊讶过后转念一想,当即想到没了酒,某样东西似乎也能够控制住眼前的情形,便改口问风遥楚道:“夭兰呢?”
  风遥楚看苏羡语气急促,便立即应道:“在外面,正赶过来呢。”
  “让她快来!”苏羡情急间与舒无知剑锋交错,又险险挡下了一招,“快来救人!”

  第五五章

  风遥楚有个好处就是他平时虽然话多,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听到苏羡开口之后风遥楚立即便去找了夭兰。然而到最后,却是夭兰将风遥楚给拖过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其实也没有听清楚,只听得“舒无知”三个字便什么也不敢说了,拖着风遥楚就狂奔了过来。
  等到看清了交手中的舒无知和苏羡之后,她才一怔,脚步顿在原地,不知该是往前还是后退了。
  “夭兰!”苏羡先看到了她,她被舒无知一剑划破了手臂,此时正往外渗血,她也不管不顾,只大声道:“师父他没有喝酒。”
  关于舒无知的事情,夭兰也听靳霜说过,没有喝酒便代表着舒无知应该没有用酒控制住那些有关于她的回忆,这么说来,舒无知他——
  夭兰神情凄然,远远朝着舒无知看。
  正在这时候,舒无知也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来。
  一瞬即是万年。
  刹那间舒无知眼底掠过千万思绪,随即尽数归于沉寂,他身形微微一晃,双手垂下,手中的剑竟是铮然落在了地上。
  “舒无知!”夭兰见他形容憔悴,连忙上前将人拥住,这才稳住了身形。舒无知似是无意识的将头靠在夭兰肩上,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夭兰颊边。夭兰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打得旁人毫无还手之力的男子为何突然就虚弱成了这样,她只是用双手紧紧搂着舒无知,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小心翼翼抱着他。
  旁边风遥楚神色不解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要开口询问,苏羡却及时以眼神制止了他,轻轻摇头。
  几个人安静待在一旁,这边夭兰不知道舒无知究竟记起了多少,也不知道他记起来一切以后又会如何决断,便只能一言不发的撑着,她心跳如擂鼓,面色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就在此时,将头埋在夭兰肩窝的舒无知突然轻笑一声,鼻息轻扫在夭兰脖颈处,撩得她浑身有些发烫。
  舒无知声音沙哑着道:“阿青。”
  夭兰闻言浑身一颤,这称呼,她已经许久未曾听人叫过了。
  舒无知的声音里带着些疲惫和倦意,但双手却轻轻抬起,反手拥住夭兰,小声又唤了一遍道:“阿青。”
  “嗯,是我。”在舒无知的视线之下,夭兰再无法冷静下去,她拥着对方,颤声应了下来。
  舒无知眸色黯了黯,像是自语一般,喃喃道:“我该怎么办,阿青……”
  “舒无知。”夭兰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每一声都像是一根利刃扎进胸口一般,她微微推开舒无知,凝住面色,将这辈子的勇气似乎都用在了现在这一刻,她定定的望着舒无知,压低了声音道:“你恨我吗?”
  “恨?”舒无知倏地笑了起来,笑容当中不见阴霾,但说出的话却是凄绝,“我恨你,我当然恨你……”
  这一句话,叫夭兰浑身一震,她虽是早料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在真正听到的时候,却仍是如遭雷击,整个人似乎连知觉都失去了,只能够凭着本能呼吸,然后用细如蚊讷的声音失魂道:“是吗,那你……”
  “你当真以为……”舒无知像是恢复了些力气,他垂眸片刻,往夭兰靠近,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旁其他人的存在,只重重扣住夭兰的手。
  夭兰微微闭目,准备迎接舒无知的怒气,然而就在她闭上双眼的刹那,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传来,接着就在她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一凉,一坛子酒从天而降,将她浇了个通透。
  夭兰立即睁眼,却只来得及见舒无知闭上双眸,身子一歪,脱了力倒在她面前。
  夭兰连忙将人给抱住,不让他摔倒在地,随即回过头,便见到了正拿着空酒坛子面色寒凝的靳霜。
  靳霜见舒无知失去了意识,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朝身旁众人道:“你们没事吧?”
  夭兰木然的盯着怀里抱着的舒无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没事。
  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风遥楚轻轻咳了一声,摆手道:“没事了,那个……我们快将师伯送去房间休息吧,他此番修炼走火入魔,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先找梅师伯来看看再说吧。”
  风遥楚的提议非常有道理,众人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将人给送回了房间里面。
  舒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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