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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裙下之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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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耸耸肩,跟着大家就坐,这才发现,男女老少,各路大仙来了满满一院子,每个人都嚷着自己得了XX神君的真传,必能将恶鬼铲除无疑。只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在术士会上见过的。
  “依我看啊,这是死去的少夫人的冤魂在作祟,待本道长一道天诛符把她拿下,这府里就不会再出怪事了。”
  “无量寿佛,上苍有好生之德,这鬼魂虽然屡屡显灵,却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用天诛符对付她未免太过分了。”
  “这位道长说得对,小女子不才,对那些打打杀杀的法术一窍不通,但要说到超度亡魂,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我更内行的呢!”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化解冤魂心中的怨气,让她安心投胎才是……”
  “错啦错啦,你们都错啦,既然已经沦为怨灵,若不早日诛杀,迟早会害人的,何为妖魔?何为鬼怪?你们还是不懂啊!”
  ……
  几位高人吵得不可开交,我呷了一口茶,欣赏起了苏湄夫家的宅子。记不清是几进院落,对厦和过厅都是雕梁画栋,大气而精致,院子里的山石形状讨喜,一看就是花了功夫摆就的,最难得的是那一树树的梅花,欺霜盖雪,风一卷,暗香浮动,给这封闭的深宅大院平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这里的一山一石,一花一草,看上去都无懈可击。而且不只是美,还极为和谐,暗藏着阴阳相克,五行相生的道理。
  “你在看什么?”白夜忍不住问我。
  我笑道:“大户人家穷讲究,整个就是一个生生不息阵。”
  这谢府为什么每夜“闹鬼”,我可算知道原因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鬼。”我想要发话,却被人抢了先,正是长明客栈里那个神神秘秘的纱帽男子,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不疾不徐道:“这里没有鬼,半夜的哭声、飘忽的人影、墙上的血字……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象,有人在此使用了幻术。”
  “幻术?你是说,只要解除了幻术,谢府就不会再闹鬼了?不需要诛杀厉鬼,也不需要超度亡魂?”
  “正是。”
  “可是,是什么幻术这样厉害呢?小湄过世之后,几乎每晚……”谢老爷说到一半,打了个寒战,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
  “不是每晚,是每隔一日。”
  谢家的人都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道:“对,对,确实是每隔一日!这位大师,你可有办法解除这个幻术?”
  “当然。”
  谢老爷一家如见救星,一脸信服,急忙请他开坛设法。眼看一千两黄金就要落入别人的口袋里,我对白夜咬耳朵道:“怎么办?要不要破坏一下?你是靠幻术吃饭的啊,不能让别人抢了风头!”
  谁知白夜还没有回答,紫云道长便质问道:“你说不是鬼,是幻术,那么,施法者是谁呢?每隔一天都来施法一次,目的何在?”
  “我知道了,施法者一定是你们谢府的人!你们有内奸!”另一个五柳长须的道士囔囔着要查出内奸。谢家人顿时面面相觑,从主子到仆从,个个脸上都充满了猜疑,想必是在奇怪,谁吃饱了没事在家玩儿一幻术吓人呢?
  “也许施法者并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位。”为了一千两黄金,我终于站出来发话了。
  纱帽男仿佛才知道我的存在,他惊讶地转身来看我,颔首道:“不错,这座宅子的格局是一个生生不息阵,三六数天干,甲子应地支,六七双十一,七七逢半月……这个阵法的特点是二十四个时辰为一轮回,不断地再现同一个法术。”
  我抢白道:“是以我只要在此施一个幻术,它就能每隔一天再现一次。”
  “任何来过谢府的人,只要他会幻术,都能做到。”
  “何以见得一定是人?”
  “不管是人是鬼,他利用的不过是府上的格局,要想根除隐患,我建议除了解除幻术,还需彻底破坏生生不息阵。”
  “把那几棵碍事的梅树砍掉便是!”
  “我以为拆掉一间西边的房子更有用!”
  “完全不需要大动土木!”
  “砍树才是下策!”
  “那是你不懂因果循环之理!”
  “你!”
  我和纱帽男针锋相对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少爷谢青桐忽然道:“我想知道,是谁在谢府使用幻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身黑衣的谢青桐坐在谢老爷的右手边,他面如枯槁,憔悴不堪,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飘忽飘忽的。看得出,苏湄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中间,一双空洞的眼睛努力地看向我们,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上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之前的热闹不复存在,众人静默了许久,终于,那年纪轻轻的红月仙姑接口道:“妖灵界有一种引路蜂,能够根据法术残存下来的气息,把人引到施法者所在的地方。若是能找到引路蜂……”
  “找到引路蜂,又有何难?”
  纱帽男轻笑一声,袖子里徐徐飞出一只淡粉色的蜜蜂。
  红月仙姑眼睛一亮。
  我和白夜对视一眼,心道这地方真是什么奇人都有。纱帽男的来路绝对不简单,至少,一个普通的江湖骗子,是无法驯养引路蜂的。
  那只粉色的蜜蜂绕着厅堂转了一圈,飞向院子里探查施展幻术的地点,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然而,它飞回来之后,停在纱帽男的指尖上,一动不动,看得人心急不已。良久,它的主人叹息道:“施法者……死了。”
  满座哗然。
  我不由得跟着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就这样断掉,谢青桐的眼中越发得没了神采。谢老爷不忍,于是提议道:“算起来,今天晚上正是闹鬼的时候,诸位不如留下来,一起看看这幻术是怎么回事,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人多力量大,没有人想放弃赢得赏金的机会,大家都点头称好。可以蹭一顿晚饭,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可白夜却一点也不高兴,我剥了一个橙子,吃了两口,递给他一半,问:“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他没有接我的橙子,淡淡道:“我发现谢少爷的眼睛总往你身上瞟。”
  “啊?”我偏头一看,对上了谢青桐那双黑洞洞的眼,吓了一跳。想起苏引玉初见我时带有羞赧之色的脸,我“噢”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可能天底下的美人都是有几分相像之处的吧。我和苏湄长得比较像,这不奇怪,就像你和白樱,也……”
  白夜一把夺过剩下的水果,堵上了我的嘴。
  “我和白樱,就和你同曲清宁一样——是清白的。”夜晚的风有点苍凉的味道,白夜站在梅树之间,落梅如雪,拂了半身,我想不到,旁敲侧击这么久,什么都敲不出来,心里一难过,连梅花开始滴血都顾不上了。
  红月仙姑领着众人在对面大叫:“快看!东厢房有一个白衣女鬼!她飘过去了,又飘过来了!”
  “她在唱歌,她在少爷房里写‘冤’字!”
  “大家不要怕,那不是真的鬼,是你们的幻觉……”
  一伙人闹哄哄地从庭前踏过,我却冲着拈花不语的白夜骂道:“你妈的,我和曲清宁一点都不清白!”
  “……”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能算清白吗?”
  在大家都努力探究真相的当口发脾气真不理智,白夜静默地看着我,隔了一会儿,抹掉梅花上的幻术,叹道:“那也是,不算清白。是我小看你的长性了,若是你师兄突然活了过来,你肯定就和他跑了。”我面色一凝,想说这不是一回事,他折下一段花,插入我的发髻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我永远都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吗?”我不由得反问。
  白夜眉头舒展,美目流转,“世间所有刻骨铭心的牵挂,皆是因为求而不得。只是不知道,他日我长眠于地下,会不会成为你的又一个牵挂。小梨儿,那时候,你要的是什么的呢?”
  一如既往的,轻薄调笑的语气。我无言以对,下意识地扶了扶发间的那支花,柔软,细腻,含着冰冷的湿意,一时间心绪纷乱。
  “二位,不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青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我惊得往白夜身后缩了缩,白夜顺势搭上我的手,柔声道:“谢府的花开得好美。娘子,该办正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在围脖上得瑟不用加班,端午节就加班了,明后两天继续加班,哭成傻逼了要。快来安慰我。。。


33第七章 朱雀吹血

    有纱帽男在场;什么事都轮不到我出场。他一个人解决了谢府所有的幻术,哭声血迹一扫而光,最后;一个乾坤大挪移,拆除了生生不息阵,一套一套的法术镇得众人心服口服;我掐了白夜好几把,不住地说:“快想办法;你快想办法。”

    白夜兴致缺缺道:“只是一千两金子,你不要太冲动。”

    ……住店要钱啊;买衣服要钱啊,炼药要钱啊;保养法器要大把大把的钱啊;我还有一只小狐狸要养,我怎么能不冲动?

    白夜被我念得没办法,在我耳边嘀咕了两句,我竖起眉毛问:“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看他表现就是了。”

    果然,纱帽男不负我望,在谢家人对他深信不疑之际,出其不意道:“如果你们觉得事情到这就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虽然幻术已经解除,但是,凶手、施法者,从头到尾都没有现形,如果不彻查此事,会有更多的人要遭殃,这座宅子,将永无宁日。”

    “你——大胆!”

    不等谢老爷发话,谢夫人就拍案而起,“你竟敢咒我们家永无宁日!”谢青桐搀住夫人,叫了一声“娘”,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各位,降妖捉鬼一事有劳大家出手相助,现在危机已经解除,我们言而有信,会拿出一千两黄金重赏这位驱鬼大师,至于其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们,谢某另有重谢。爹,娘,时候已晚,你们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处理。”

    谢少爷送走了两位老人,命令管家去取赏钱。

    每人二十两的彩头,即使有人对纱帽男拔得头筹心存不满,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然而,他很豪气地没有收那笔钱,而是盯着谢少爷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有关这桩命案的真相。毕竟,苏湄是你的妻子。”

    谢青桐眸光一动,旋即木然道:“真相就是她离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她离开了你,可是她出事的那一天,没有在家?”纱帽男紧紧地追问着,“你说你想要知道施展幻术的人是谁,却对出事的当晚只字不提,何以服众?莫非,少夫人的死包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谢青桐闻言,容色灰白,惊恐地震颤。数十双不明就里的眼睛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谢府的家丁见情况不妙,急忙走到堂前把滞留不走的外人遣散,纱帽男僵持在原地,我一步三回头地被轰到院子外面,隐约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说,“谢少爷,不瞒你说,我不是普通的天师,而是京城来的捕快,奉命来追查苏湄猝死一案,圣上亲赐玉字神龙令在此,你若是执意不肯配合,便是藐视天威,论罪当斩!”

    “玉字神龙令!”京城六扇门?

    白夜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娘子,我们走。”

    少顷,谢府,屋顶上。

    我问白夜:“玉字神龙令一共有四块,你觉得这个男人会是四大名捕中的谁?”

    “吹血剑朱雀。”

    “为什么?”

    “青龙和白虎总是在一起,从不单独行动,玄武是个女人……和我很熟。”

    “……”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朱雀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精通幻术的。”凭着所向披靡的八卦能力,白夜说得很笃定。

    我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片瓦,密闭的室内,朱雀还在向谢青桐陈述事态的严重性。

    “因为凶手的身份可能极为特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京都术士会,他们验尸、定案、缉凶,前后不过一个月……但是,此案疑点甚多,且和其他几起命案关联密切,卷宗上的结果并不尽实,显然是有人故布迷阵……”

    谢青桐一脸凝重,显然是被忽悠住了。这不怪他,只有深深地了解京城那帮大老爷们的德性,才能如我一般从一堆废话中抓住亮点。亮点就是,朱雀这次来是没有报备刑部的,所谓奉命,奉的是自己的命,纯属业余兴趣爱好,和我们一样。

    白夜点评道:“这个朱雀脾气不怎么样,脑子却很好使。连玄武都说,天底下没有朱雀查不了的案子,他如果打定主意要插手,对你来说是好事。”

    “是吗?”我不以为然地嘀咕,“我怎么听说他权势不如青龙,武功不如白虎,手段不如玄武?”

    “这和江湖上传说我用脸骗姑娘是一个道理,大家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

    有些误解,是注定要持续一辈子的。

    朱雀很快就证明了他是一个非凡的名捕。他和谢青桐说,他怀疑杀死苏湄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证据就是他企图去开棺验尸,岂料有人抢先一步,挖开了苏湄的墓穴,并把她的尸体用火药炸碎,以便毁尸灭迹。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白夜的反应。

    他揉了揉眉心道:“小梨,我们还是逃命吧。我一定会被朱雀当成凶手告到国师那里去的……”

    始作俑者埋头忏悔,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关系,我会向国师证明,其实你只是不小心。”

    白夜抱头,“我挖坟,你把风,我毁尸灭迹,你带我潜逃,奸夫Yin妇的话谁会相信?”

    “去死,我和你才不是一伙的!”

    我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劈手就去揍人,哗啦一下,瓦片一动,伴随着一声“什么人”,凛冽的剑气便冲破屋顶,朝我们逼来。白夜无法用灵力护体,我急忙抓着他翻身落地,避开这凌厉的一击。

    谁知朱雀这一招旨在试探,我刚刚站稳,剑光如飞星激射而出,直指眉心。我下意识地一挥手,用腕上贯虹锁锁住那柄红光熠熠的宝剑。

    朱雀落在一块庭前的假山石上,他手掌一收,吹血剑以一种旋转的姿态,挣脱贯虹锁,回到了他手中。我以为我有时间可以解释,可是,朱雀断喝一声,足尖轻点,借力向我弹来,他的剑招和他融为了一体,如同飘渺的风,在空中分为三道残影。

    “虚空三式。”

    白夜在我身后报出了这一招的名字,在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第一道残影以“有凤来仪”的姿态展开,第二道残影用“试拂血衣”拂向白夜,第三道残影则是“气吞日月”,将我二人围在暴涨的剑气之中。

    也许这不是最高明的幻术,也不是最快的剑。但是,简单的幻术配合行云流水的剑法,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我竟然想不出,到底先破除幻术,还是以一打三,先拆掉剑招。踟蹰之下,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化气为屏,在我和白夜之间筑起一圈数丈的气墙,以蛮力抵挡一切攻击。

    几股力相互碰撞,将要刺到身上的剑停滞不前,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突然,三道残影合而为一,三把剑拼成一把巨剑,“轰”得一下穿透气墙,携千钧之力,扑面而来。

    “你躲开!”

    嘴里这么说着,我还是刻意绕开白夜所在的方位,以贯虹锁缠住巨剑,念动紧缚咒,让锁链上的碧落珠颗颗嵌入剑中,我脱力横拉,剑势骤变,原本向前的力沿着我平拉的方向缓缓移动,每移动一分,剑气就卸去一分。

    剑气消弭之时,朱雀松开剑柄,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分。”

    我瞪大双眼,看着吹血剑融化成液体,如血一般流散开去,再次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贯虹锁的束缚,而那漂浮在空中的血剑,在朱雀的命令下凝固成颗颗血滴,乱无章法地朝我打来。

    原来,这才叫吹血剑!

    可惜!

    流氓有法器,谁也挡不住!经过这几年的修炼,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素妗反弹一脸碧落珠的菜鸟了!我撑开不久前花了五万两银子从酆都第一制器师那里买来的“夺情伞”,伞尖指向前方,快速地转动着伞柄,顿时,血珠吸附在了伞上,重新合成了一把剑。

    我收起夺情伞,吹血剑瞬间出现在了我手里。

    “我输了。”

    朱雀接住我扔过去的剑,拱手道:“在下朱雀,六扇门捕快。”

    “密宗纪梨。”

    然后我发现我上当了。朱雀是什么人,能不认识我吗?这一场分明是打给谢家人看的,看闻声而来的谢青桐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他敲山震虎的已经达到了。而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说我和白夜是毁人尸体的凶手,只好承认自己也有着和朱雀一样的业余爱好。

    “谢少爷,纪姑娘的本领你也看见了,若不是事态严重,她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朱雀继续利用我混淆视听,妄图以“事态严重”来掩盖“业余爱好”。

    我知道争辩无意义,和颜悦色地对一声不吭的谢青桐道:“是朱雀大人言重了,我这个人见钱眼开,实是为了赏钱而来。不过呢,我看过府上的情形后,已经知道施展那些幻术的人是谁了。”

    “是谁?”

    我看着谢青桐道:“谢少爷不妨先说一说事发当晚的情形,大家一起推断推断,以免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说出来贻笑大方。”

    “……”

    “你不说?”我推了推白夜,“我困了,回家睡觉。朱雀大人神通广大,这里交给他我放心。”

    “纪姑娘……屋里说话。”

    这一次,是上座,茶也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更重要的是,谢青桐终于不吝开口,告诉了我们一个任何男人都不想对外宣扬的真相。

    他说,苏湄虽为他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出事的那一天晚上,她正是趁着他不在家,去和别人私会,回来的路上,让人割破了喉咙,血溅当场。奇怪的是,这个凶手不为财,不为色,杀完人后便完美的消失了,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他纵然报了案,仵作也只给他一句话: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这桩案子,官府无力。

    “杀人凶器是什么?”朱雀问。

    “苏湄私会的男人是谁?”我们几乎是同时发问。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一向不同,显然谢青桐觉得朱雀问得比较有见地,他答道:“凶器是一片枯叶,凶手随手拈来,一击毙命,叶子穿喉而过,压在了发间。”管家呈上来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片鲜血染透的树叶,叶子的形状平凡无奇,如今已经发干发硬,只需轻轻一捏,就成粉末。

    这真是信手拈来的枯叶,没有任何特征可言。

    朱雀沉吟道:“与其说是树叶杀人,不如说是凶手弹指杀人。纵观当今日之江湖,能御气杀人者并不少,但是,树叶穿喉而不碎,又有几人能做到?纪梨姑娘,你能吗?”

    我被问得一怔,心道我一向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哪会去管树叶碎没碎呢。

    “我大概不能。”

    朱雀点头道:“这至少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凶手绝不会是普通的高手;第二,他也有可能不是人。”

    “那么,杀人动机就有了。”白夜悠悠道,“到了大限的千年梨花妖,为了维持生命,杀人夺魄,吸取生气……你的意思是,术士会没有错判?”

    “肯定是错判了,不可能是苏引玉!”我不假思索地反驳。

    “苏引玉?!”一提到这个名字,谢青桐的反应格外强烈,“你认识苏引玉,他……”话语梗在喉咙里,再说不出一个字,他的眼里有沸腾的怒气在翻滚,连两颊都激动得涨成了紫红色,没料到他会知道苏引玉的存在,我一头雾水地托着下巴,想到苏引玉在人间的身份,不由得恍然大悟——

    “你说苏湄背着你私会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叔叔,苏引玉啊?!”

    不用谢少爷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怪上面那么快就定了案,有了这么几层关系,苏引玉能洗脱嫌疑才怪。我头痛地“啧”了一声,替他辩解道:“不会是苏引玉。因为,在谢府下幻术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引玉。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扰乱你们的安宁,而是要提醒你,苏湄死得很冤,她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请你查出真凶,替她报仇。”

    “砰!”

    谢青桐放下手中的茶杯,力道过大,杯盖撞得杯子直响。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凭什么认定,下幻术的人和凶手不是同一个?”对于情敌,谢青桐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你怎么知道苏引玉不是欲盖弥彰?你们说他不是人,你们说他是妖……那么,我想知道,还有谁,还有谁会比一个妖嗜杀更可疑!”

    “有。”朱雀不假思索道,“魔。”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我放了存稿箱,我2了,今天更两章,把昨天的补上!


34第八章 别撩拨我

    仿佛有一阵北风呼啸而过;掀起几片零落的树叶。片刻过后,我才意识到,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冷场。

    “你在说笑?”谢青桐煞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凉意。

    朱雀的语调缓慢;声音平和,仿若明净的玉,温润的水;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敲进铁板;不容置喙,“我从不和人说笑。如果你满意苏引玉就是凶手这个答案;苏引玉已死——但我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死更多人。一如三年前;纪姑娘见识的那两场魔君觉醒。”

    ……呃,这个切入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很难违心地去奉承,只得张了张嘴,确认我所听到的,“我没弄错的话,朱雀大人的意思是,魔祸又要开始了?”

    朱雀没有回我,而是对着心不在焉地发着呆的白夜,道:“希望这一次,幻宗不会再把神农鼎弄丢。”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想要反驳。

    然而,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白夜毫不惊讶地笑了笑。

    “我就说了,小梨你让我乔装根本是多余。”

    他解下覆面的白纱,明亮的灯光照到他的半张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鼻梁笔直,唇线分明,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弯起嘴角的那一刻,睫毛轻轻颤动,整间屋子的光都因为他一个细微的表情,暗淡失色了几分。

    朱雀和谢青桐皆是看的一愣。

    “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有你纪梨的地方就有我白弦音……骗得了白葵已经算运气,朱雀捕头眼皮底下,不如省点力气罢。”

    面对白夜的恭维,朱雀呵呵一笑,我被他笑得打了个寒战。

    那笑声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敌意。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捕头大哥的青梅竹马是玄武,毁了他初恋的人,是语笑晏晏的白夜大人;而“天眼”上官妙人是朱雀的未婚妻,他们一直没能成婚,就是因为上官妙人还牵挂着白夜。有这两层关系在,朱雀没有把白夜给剐了,还对他呵呵,算是涵养不错了。

    可在我看来,却是朱雀耐心用尽,不想再同我们虚以委蛇。

    我理解他的敌意。我和白夜,一个像女魔头,一个拥有神农鼎,确实不值得他信任。虽然,我死活想不出,我们反人类的动机是什么。

    回到长明客栈,已经是丑时。

    我很想睡觉,但是忍住了,下楼去打水,弄吃的。白夜晚上几乎没有吃东西,因为我任性地要他蒙着脸。

    厨房里的菜都让老板娘收了起来,触手可及的只有几个又冷又硬的菜包子,吃剩的白粥,半碟酱萝卜。

    白夜在客房里逗小紫狐玩,他看到我手里的饭菜,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就只会做这个,你也可以不吃。”

    大少爷没有凑合过过日子,看得出,他不想惹我生气,却又实在很反感酱萝卜配白粥这样的组合,只好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辟谷之术修得不错……”

    我看了看他惨淡的脸色,一勺粥杵到他嘴边,“等你把身上的毒解了,伤治好了,再和我谈辟谷。我还要找凶手呢,你别拖累我。”

    白夜勉强喝了一口,宽慰我道:“朱雀已经查过其他几起命案的尸体,最后才来洛阳看苏湄,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已经有计较了。他比你有经验,比你细心,他一定会在你之前弄明白真相,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是,有朱雀在,我是没什么可忧心的。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失笑,“我不如忧心忧心你现在的处境。”

    白夜装作没听到,一口一口地吃着我喂给他的粥,直到碗见底,才道:“小梨儿,你再这么贤惠下去,我要受不了了。”

    “你吐口血试试,我会更温柔更贤惠。别逼我挖个坑把你埋了。”

    “……”

    我收拾完屋子,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这样一直躲着真的不会有事吗?你毕竟是幻宗尊主啊,总有一天要回去,万一回不去……”

    白夜的笑容里泛起了苦涩,“万一回不去,就麻烦了。”

    有多麻烦?我嘴角一撇,跟着不爽了起来。

    他戏谑道:“身败名裂、众叛亲离、颠沛流离、废物一个、专吃软饭……到时候,你还会跟我吗?你八成是一脸嫌弃,转身找个玄门公子或是蜀山少主嫁了。”

    我想,我不抽他一耳光都对不起自己。

    可是,七分戏言三分真。他转过脸去,看不到表情,生硬的语气却泄露了天机,原来——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还没有纯熟到纤尘不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无法把这样一个白夜和那个游戏人间、心无牵挂的纨绔公子联系起来,我下不了手,连骂,也骂不出口。

    我静静地看着他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回不去挺好。”

    “小梨,你又开始了……”

    “最好他们把你打成残废,逐出幻宗,断了你所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真有那么一天,白夜,我二话不说嫁给你。”

    白夜松开手里的狐狸,青色的眼眸中流动着奇异的光芒。他用指尖碰了碰那只略微黯淡的左眼,半边脸露出了天真柔和的笑意,“算我求你了,以后向我告白,不要这样杀气腾腾的。我虽然心脏顽强,有时候也经不起你的冰火两重天。”说完,他又笑眯眯地把小紫狐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小紫,你娘终于想通了,要给你找个爹了,乖啊,叫声爹,以后你就跟着我姓白好了!”

    什么娘?什么爹?

    我差点背过气去。

    用力在他身上拍了几下,怒道:“它是我弟弟!”

    “儿子。”他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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