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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在下白无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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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保持理智而不是上前掐死你的现在,给我解释清楚。”
“被人拜托帮你一把。”
“不是这个啊!”柳厌离一脚踏在板凳上,指着自己的脸,“不要吐槽我的办事能力啊混账!给我关注重点啊!”
“啊,那个啊,”对方一脸无辜,“我连夜去挖了你的坟。”
因为对方的态度太过平静,语气也太过理所当然让柳厌离有一瞬间失去了说话能力。
让我们用客观公正的角度来分析一下这件事。
因为柳小姐的办事能力太差,几天了还没有找到可以用的尸体,于是被拜托帮柳小姐一把的荀掌柜为了省事直接跑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挖了柳小姐的坟找来了尸体……
快!甩他一脸黄瓜汁!
“……这是能够这么淡然的说出来的事情吗?!你的良知呢?!”
“今天沐休,它去睡回笼觉了。”
“不,不要狡辩了!你一定是拿去喂大黄了!”
“……”
等傍晚时分谢必安来接不让人省心的徒弟去上工的时候,拼死挣扎才逃脱一起去大黄肚子里陪荀掌柜的良心的命运的柳小姐乖乖的顶着满头包蹲在铺子门口看夕阳。
那身影苍凉的别说人连鬼都无法直视。
被挖了坟盗了尸陪葬品也下落不明的柳厌离站在空无一人的忘川河边,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风萧萧兮易水寒”。
果然,应该鼓起勇气喷荀某某一脸黄瓜汁的,今日以后想喷都不一定有机会了。
呸呸呸,不要说晦气话!
结合天时地利人和,表情严肃,情感充沛,此刻气沉丹田,由内而外,呼之欲出的那句话应该是:
“壮士,你有了!”
天雷滚滚划破夜色。
“哎哟!”
一粒石子精准的砸到了正陷入臆想的柳厌离头上,久违了九百年的肉体疼痛让她吓了一大跳。
“磨叽什么呢,你这个死孩子,站在这发呆有什么用,走到河边去!”谢必安在灌木后面发号施令。
柳小姐谨遵师命,不情不愿的往前挪了几步。
谢必安看着徒弟磨磨蹭蹭的没出息样子额间暴出了一个完美的“井”字,瞅准机会走上前,冲正在装乌龟的柳厌离的屁股狠狠的来了一脚,后者以娴熟无比的动作一口气滚落河岸边。
“太丢人了,九百年道行的老鬼怕几只淹死的新鬼,说出去谁信啊?”
“嘤嘤嘤,伦家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啦。”
“你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老夫就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死老头!别往自己那皱皱巴巴干瘪如老树皮的脸上贴金!”
“孽障!”
“啊!你怎么可以踹大姑娘的腰!”
“有你这个样的大姑娘吗?!快把裙摆拉好!亵裤露出来了!亵裤!”
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装透明人的师叔范无救默默望天。
看似人单力薄的诱饵柳无常身后其实潜伏着强大的友军,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真是看起来不靠谱而已……大概吧。
滚到河岸边自动停止的柳厌离就着趴着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倾泻的月华将她猥琐的形貌清清楚楚的映照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啧啧啧,没想到本小姐过了九百年还是鲜花一朵。
风韵犹存的柳奶奶窃喜不已。
人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再关键时刻翘尾巴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
只见湖面上,女子清秀的倒影随着波纹逐渐变形,直至扭曲成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这张陌生的脸从水中浮出,缓慢的逼近探出头的女子,等到它停下动作时,两张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
探出头的水鬼看着浑身焕发着生机的柳厌离,伸出了紫黑色的舌头舔了上去。
第六章 更年期和中二症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河岸边,打破了几近凝结的气氛。
水中女鬼半透明的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柳厌离维持着扬手打人的姿势在心里默默的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刚刚距离、姿势、形式都太棒了,所以就顺手给了对方一下子……随便打人可不是好姑娘,要怎么解释呢?
不要意思,刚刚纯粹是我身体上残留的下意识反应,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但是再来一次的话,她可没有把配套的“放肆!”再次咽进肚子里的信心。
嘤嘤嘤,我生前果然是个无比罪恶的女人,这一下打得是多么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啊,而且好愉悦=W=
第一次被猎物这么毫不客气的赏了一巴掌的女鬼显然有点被打傻了,呆立在原地反应不过来,结果就是她又被深得谢必安真传的柳小姐欢乐的补了一脚,摔了个大马趴。
彻底过了一把恶人瘾的柳厌离才有心情细细打量水鬼的皮相。
杏眼、柳叶眉、樱桃口、瓜子脸,除去经河水长时间浸泡有些浮肿,活着的时候必然是个美人。
柳厌离眉心蹙起,事实上,这个美人她认识。
人们得知相识之人的死讯时大都会本能的感到惋惜和错愕,只要他跟你没有什么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的仇怨的话,多愁善感点的人还会据此打发一通伤春悲秋的感慨。但是这种事套在鬼身上就只剩下“啊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我也混成老前辈了,哦呵呵呵呵,快把陪葬品全交上来!”
活着是常人,死后变坏蛋,这是指大多数普通的鬼。
活着是恶霸,死后是流氓,这是柳厌离的真实写照。
可是这次她并没有一边把对方踩在脚底一边以保护费为借口剥夺对方身上最后一个铜板的终身自由的兴致,全赖这名死去的美人在昨天还是一道活色生香的风景。
“小汐姑娘?”她试探着问道。
在半个月前跟踪胆小书生林苑博的时候,她曾经见过这名女子,昨天她在街角冲冰糖葫芦流口水的时候,她又碰到了这名女子,一脸幸福的抚着怎么看怎么像足足有六个月的肚子,身旁陪着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是阴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情场老手的绿帽僵尸。
当时她还感叹了绿帽不愧是绿帽,给人戴绿帽子的手法只有用快、准、狠来形容,等到从荀某某那里得到了前几天隔壁的公鸡精用一半家私做交换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染的那一篮子鸡蛋,心情就变成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冤大头”。
现在她只有一句感想:
“卧槽绿帽这个王八蛋怎么又单身了!”
已经变成水鬼的小汐姑娘自然不知道对面的伪活人心里已经转过了这么多念头,她渐渐浮出水面,茫然的歪了歪脑袋,手仍不忘护着恢复平坦的小腹,种种神态与生前无异。
“你……认识我?”
随着她全身都离开忘川,强烈却带着迷惘的鬼气也泄露了出来,柳厌离在一旁捂着嘴面容扭曲。
她刚刚说话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要有些老年痴呆的柳奶奶重新习惯肉身还早着呢。
鬼气之后飘散出来的是丝丝血气,淡淡的红色在湖水中渲染开来,小汐姑娘原本苍白透明的身体也变得凝实多了,惨白的脸颊甚至有了不合常理的红晕。
见此情景,柳厌离再也顾不得痛得要命的舌头,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是锁链不停抖动的声音。
这时,湖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成人大的漩涡,淡红色的湖水以它为中心疯狂而无声的搅动起来,一个黑影在漩涡中心被卷了上来。
竟然是一具尸体。
杏眼、柳叶眉、樱桃口、瓜子脸,腹部高高隆起,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豆绿色的长裙被湖水浸的湿透也挡不住斑斑血迹。
“没想到,”柳厌离控制不住的挑了挑眉,“这是个新死鬼。”
很新,新到无常用来勾魂的锁链有反应,新到半个时辰前这个女人还不是枉死鬼的一员,新到凶手甚至还没来得及逃离现场。
“妹妹……”小汐甜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看我的孩子可爱吗?”
“曾孙女,”柳厌离甜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你看我保养的好吗?”
半个时辰的小娃娃VS九百年老妖精,完败。
好在,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没用的,无论如何你也会跟我一样,被留在此处不得超生。”
像是为了响应姑娘的话,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霎时间犹如滚烫的开水般沸腾了起来,伴着煮开的湖水出现的是源源不断冒出水面的女鬼,每个女鬼身上各在不同位置有一个古怪的巨大突起,她们痛苦的□□着,满怀恶意的盯着势单力薄的柳厌离窃窃私语。
“……没有身子……”
“就她了,就她了……”
“谁抢到就是谁的……!”
最后一声尖利的叫声话音刚落,发出声音的女鬼就迫不及待的向柳厌离爬了过来,她爬行的动作很奇怪,像是行动不便却充满了狂热,整个人稳稳的爬在湖面上,尖利的指甲与湖水接触竟然发出了刺耳的抓划声,被这个女鬼带动,其他的水鬼也纷纷向岸边爬来,平整的画面似乎变成了真正的镜面,指甲发出的“嘶啦”声格外渗人。
柳厌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转身逃跑也没有发出尖叫,似是已经被吓呆了。
突然,一名女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只见她身上的硕大凸起不规则的鼓动起来,整个人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就算这样也没有阻断她靠近柳厌离的心,伸手抱住前面女鬼的腿艰难的往前蹭,被抱住的女鬼毫不留情的将她凳回原处。
“贱蹄子!莫害我!”
痉挛的女鬼此刻已经没有力气还嘴,她徒劳的发出一连串非人般的尖叫,不断在湖面上打滚,忽然身子猛然一缩,竟然直接“碰!”的一声爆了开来。
鬼并没有鲜血,所以散落在湖面上的只有被炸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在女鬼本来所在的地方却诡异的出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那婴孩贪婪的吸食着母体的断躯残肢,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婴孩的出现就像一支催化剂,剩下的女鬼更加疯狂的互相推攘,拼命向岸边挤来。爬的最快的女鬼终于到了柳厌离的脚下,她出留有尖利指甲的手抓住了猎物的脚,却在下一刻就尖叫一声飞快的收了回去。
“你……!你……!”她惊恐的指着老神在在完全没有受到半分惊吓的柳厌离。
“小娃娃,到奶奶这里来。”女子秀气的脸上饱含杀气的露出了狞笑。
话音刚落,数百条锁链从女子身后飞射而出,躲在林子里的谢必安嘴里念念有词,锁链听话的缠绕上聚集在柳厌离身边的每一个水鬼,无视她们微弱的挣扎捆了个结实。
范无救拎着还在啃食母亲残魂的婴孩,看着活像块被一群关在笼子里的恶犬虎视眈眈的大肥肉的师侄,无奈的上前想要把她从水鬼堆里扒拉出来,不经意的扫过岸边某个身影,脸色一变。
“呵呵呵……”
小汐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正从后环抱着一名双目无神瑟瑟发抖的男子。
“呵呵呵……博哥哥……”
“……啊……啊……啊”男子张口却只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范无救眼神一肃,把手中的婴孩往柳厌离怀里一抛,眨眼间就来到了小汐面前,伸手向她面门袭去。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从他心口穿了过去。
浓稠的液体从本该无血的伤口顺着穿胸而过的手低落,不,是手的主人本身带有的鲜红液体顺着漫了过去。
一名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范无救的身后,空闲的手里拿着一支冰糖葫芦,美艳的面容乍看上去竟与小汐姑娘有几分相似。
“邢凌珍……”柳厌离瞪大了眼睛喃呢,被丢过来的小鬼早在女子出现的时候就受不住恐怖的威压晕死过去。
不停念咒的谢必安突然单膝跪地,苦苦抵抗着施加于身上的意念。
“别多管闲事,地府的无常们,”邢凌珍咬碎了一颗山楂,伸舌舔去嘴角残留的冰糖碎沫,“要是多动一下,休怪我不给老朋友面子。”
在场唯一对如此变故恍若不见的只有陷入疯狂之中的小汐。
“……你感觉到了吗,这是我和阿懋的孩子哟……呵呵……”
“博哥哥……你说他可不可爱……?”
“……贱……贱人……”男子费力挤出一个词。
“闭嘴!害死我儿子的你才是贱人!”小汐尖叫,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男子的皮肉之中,腥红的血液从伤口流淌出来,被她伸出舌头贪婪的舔掉。
“啊……好甜……活人的气息……”
林苑博明显被小汐的痴态吓到了,他抖得犹如风中残烛,嘴里也断断续续的漏出求饶。
“不、不……我没想害你的……小汐……我、我只是气疯了……我没想淹死你的……真的……”
“呵呵,博哥哥,”舔着鲜血的小汐充耳不闻,她挑起指甲让伤口撕扯的更大,“你的血真甜,全部……全部都给小汐好不好?为了……能让我和阿懋的孩子降生!”
“……别、别……小汐……我、我当时一定是中了邪……我控制不住自己……”
男子的求饶只换来了小汐毫不留情的伤害,她面露怨毒之色,用手将伤口扯大,整个头都埋进了伤口处,啃噬血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林苑博痛极惨叫,口中不住咒骂,“你这个贱人!竟然跟邪物有染还有了孽种!这等贱妇就该浸猪笼淹死!我岂能容你!”
咀嚼血肉的声音越发刺耳。
“……贱妇……”林苑博的骂声逐渐微弱下去,“竟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最后他一垂,已然断气了。
满嘴鲜血的小汐嘻嘻的笑着将尖锐的指甲从林苑博的伤口里拔出,一把推开男子的尸体,调转指甲刺进肚皮,竟生生的用指甲在肚子上开了个口子,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从内扒开了伤口,一个看起来有一岁左右的男孩从小汐的肚子里艰难的爬了出来。
“呵呵呵,阿懋,阿懋,这是我跟你的孩子,呵呵,多可爱啊……”
男孩听话的被小汐抱起来,亲昵的蹭着母亲。
邢凌珍看够了大戏,又咬碎了一颗糖葫芦,脸上满是沉醉,她用力将手抽出,把破布一样的范无救扔到一边,站到了水鬼母子身边。
“柳家妹妹,”她笑意盈盈,“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给你个忠告,不该管的事最好别插手。”
“不知邢姐姐的意思是?”柳厌离白着脸问。
“我的意思是,你只要乖乖的在一旁看着我把这个鬼城酆都变成真真正正的恶鬼之城就好了。”
第七章 这滚滚的天雷
“两个包子鸣翠柳,一行鸡腿上青天,好诗,好诗,真是吟的一首好诗。”柳厌离得瑟的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手中展开的酆都杂报,眺望着对门香气四溢的包子铺,口水将心底的诗意打的湿透。
被主人无意识的搓揉弄得皱皱巴巴的手抄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墨色小字中几个斗大的标题格外显眼:
“镇守大人畅谈我镇未来五年发展计划”
“数种外来瓜果涌入市场,农副产品价格走势堪忧”
“军中热烈开展务农练兵活动”
“养猪状元朱大户细数养猪经验”
“娱乐新闻:著名戏班文会班将于本月中旬抵达我镇”
“二少争霸:一桌花酒引发的血案”
“百年老店荀记棺材铺周年优惠,全场棺材八折起,先到先赢,欢迎抢购。”
“人气连载:我与女鬼同居的日子第二十回”
收回饥渴的目光,在“嘶啦嘶啦”不绝于耳的背景乐中柳厌离在心里盘算着订购的豪华宴席香烛套餐什么时候能到货。
也许有人会问,在邢恶鬼放出豪言壮语的现下,这么悠闲的冲看得见吃不着的包子流口水真的合适吗?
如果这个问题让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热血少年主角来回答,那必定是背后燃起熊熊火焰,心中升起一颗红心,凭借着爱与正义带领着一众炮灰去越级挑战邢魔头,要是答题人换成柳无常,那她只会把头埋进报纸里,然后懒洋洋的告诉你无常只负责勾魂,这个事件已经移交负责拘魂的十大阴帅处理了,可是照同样位列十大阴帅之一的师叔都因为严重工伤躺在床上吃补贴的事实来看,估计剩下的那九个就算打包一起上也填不满邢魔头巨大的牙缝。
这么一想前途真是堪忧,不过天塌下来还有十殿阎罗和酆都大帝顶着呢,希望玉帝最近良心发现能顺应潮流减个肥。
“嘶啦嘶啦”的锯木声响得欢快。
柳厌离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向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棺材铺内堂,只见某个面瘫正对着一个将近完工的合葬棺忙的不亦乐乎,冷冰冰的棺材脸也挡不住他由内而外的散发出的粉红气场,更别说头顶冒出的红心和身后盛开的朵朵小花了。
哦,闪瞎了她的万年玄铁狗眼,围观沉迷于爱好而完全崩坏的荀某某果然是一件伤眼伤神伤身的事情。
别人制作棺材必定要祭出十八般武艺,挥舞各色工具,一展匠师英姿,而荀掌柜制作棺材则是用一把卖家十五文钱的菜刀雄霸天下。
别人用锯子锯木料,他动作轻松如切菜;
别人用锤子钉柳钉,他基本全靠戳戳戳;
别人用刻刀刻图案,他伸出一双水葱样的纤纤玉手一划一道痕……
真是怎一个凶残了得!偏偏这货在干活的时候心底那叫一个春暖花开四季不败,就差哼着小曲了。
柳厌离深深地觉得,每次看荀某某开工就会对她曾坚信不疑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乃至婚姻观金钱观都产生不可抵挡的冲击,进而迸发出对“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眼前这个傻叉到底是谁?”等深奥的问题的不懈探索。
好险,差点就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如果可能,柳厌离此刻一定会夺门而出,可惜,她已经维持了这个毫无闺秀风范的动作整整一天一夜,要是被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像敞开的店门内瞥一眼,第二天“荀记棺材铺惊现女流氓”的消息就会风靡大街小巷。
算了,总比“一女子横尸街头”好多了。
柳厌离是鬼,不是僵尸,这就意味着她跟自己的身体再契合也不可能完全合拍,就像是一件旧时的衣裳,再怎么量体裁衣也不可能与现在的身材完全符合,放到魂魄与身体上就是柳小姐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可能魂尸分家,魂魄好无所觉的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具死了九百多年的尸体供人瞻仰。
可是已经被挖出来的尸体又不能再埋回去,急的焦头烂额的柳小姐只好求救对于保存爱护尸体有着无比丰富经验的荀掌柜,虽然她至今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埋尸的具体地点的。
在本次事件中友情客串了一把柳小姐的哥哥的荀慕寒异常的好说话,爽快的答应帮她造个存放身体的棺材并友情提示她要每日进入蕴养不说,还体贴的把顺手牵羊的陪葬品也摆了出来,大有物归原主之势。
只是她真心不觉得这么几样小玩意需要造一个巨大的合葬棺来盛放。
满足的勾勒出花样的最后一笔,荀掌柜从里间搬出了几床厚厚的新被子铺在棺材底部,还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两个枕头……
等等,两个枕头?而且其中一个她发誓她绝对在某人晒月亮的时候见过!
“你在干什么?”
惊慌的起身的后果就是身体与魂魄华丽丽的分家了,幸好荀掌柜手疾眼快才避免了柳小姐的身体用脸亲吻大地的命运。
荀慕寒疑惑的看向一惊一乍的柳厌离,顺带着将怀里的尸身往上提了提,单看两张完全不同的脸硬凑在一起倒也真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对荀某某一见钟情很多年的柳小姐有点跑神。
“必须有人看着以防尸变。”
半天等不到询问的荀掌柜干脆自己出声解释了色胆包天欲与柳小姐同床而眠的原因。
本质上还是个接受多年传统礼教熏陶的大家闺秀的柳小姐出言反对。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咦?好像矜持的点没找对?
“其实,”荀慕寒闻言特别严肃的看向略显羞涩的柳厌离,眼珠一错不错,“我是你七舅老爷。”
“你曾曾曾曾……曾外婆,是我的八妹。”
柳厌离差点被这滚滚天雷给劈死。
第一章 大过年的讲鬼故事真的大丈夫?
是夜,万籁俱寂。
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月娥在夜色中荡漾的展示着圆润成烧饼状的丰盈身材,令人扼腕惋惜的是,它向其展示飘逸身姿的唯一观众正背上背着个木头架子怀里抱着个沉重罐子,“吭哧吭哧”的埋头往屋顶上爬,半点没有抬头赏月的念头。
“啊呀!!”
只听“啪啦”一声,身负重物的男子一脚踏空,脚下的梯子应声倒地,男子的上半身死死扒在屋檐上,下面的两条腿使劲往上扑腾,失去固定的罐子顺着屋顶的坡度缓缓下滑,被男子急中生智一个头槌顶住。
僵局,这是一个危险的僵局。
结果只有两个,不是男子使出吃奶得劲扑腾上去,就是他抱着罐子背着架子摔个半死。
然而命运总喜欢在你犹豫着选前门还是走后门的时候在你脚下挖个坑。
“吱嘎。”
这是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失传已久的狮子吼穿透浓重的夜色把月亮吓的肥肉乱颤。
“姓钟的!你敢把咱家的屋顶弄坏试试!老娘让你的命根子登上木叶的慰灵碑!!”
被强大气流自下而上袭击的男子被吹翻了跟头摔在屋顶上,跟他一起在半空打了个滚罐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挨着传说中的“腹下三寸”。
好险。
男子被砸出一身冷汗。
等到他手脚并用的把背着的木头架子在房顶上支起来,已经月上中天了。男子抬头看了一下圆月,弯腰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放在脚下的大罐子,封盖一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子用腰间的匕首熟练的划开手背,将泊泊流出的鲜血滴进罐子里,于是飘出的腥臭味更加浓烈。解下别在腰间的绳子,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和一双灰色的手套,将布包放到一旁,他把戴上手套后的手伸进了罐子里。男子摸索了一阵子,从罐子里架出了一个人形的物体。
接着月光,人形物体的真面目逐渐显露,那是一具小孩的尸骸,看上去最多四五岁,身上纵横密布着数道狰狞的伤口,还算秀气的五官扭成了一团。
这具幼童尸骨是男子某次饭后出去遛弯捡回来的意外之喜,死相好的让他立刻就找出罐子拿自己的血养了起来。
现在是收获的时刻了。
手脚麻利的将幼童尸骸用绳子绑在了支好的木架子上,男子从布包里找出了一盏油灯和一个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蓝色的火苗幽幽燃起,他连忙将火苗凑到了幼童的下巴处来回烤着,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盏子在下面接着,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油灯的火苗非常微弱,费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从幼童的下巴上烤出了第一滴油,澄黄色的油膏啪叽一声掉落到小盏里,一股异香飘散开来。像是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气,一只长得怪模怪样的虫子从男子的衣袖里爬了出来,往手腕处蹭了几下似乎是想接近油灯,被手的主人瞪了一眼才悻悻的爬回衣服里。
男子耐心的烤着,嘴里的咒语也一刻没有停下,只不过内容从一开始的意义不明的古怪音节变成了类似“夫人她自从搬了新家就越来越暴躁莫非是跟这里气脉不合可是这里活多好挣钱可以多买好几斤大米况且暴躁的夫人也好棒□□的我好开心肿么办”之类的从各个角度来看都糟糕透顶的牢骚话。
也许是错觉,被文火慢烤的幼童在糟糕牢骚话贯耳的折磨下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到手里端着小盏半满了的时候,男子的碎碎念已经发展到了“好想被夫人踹倒践踏啊可是万一她脚下用力过大我就只能去木叶的慰灵碑上看望陪伴我多年的命根子了哈哈哈”。
所以说为什么你的命根子会上木叶的慰灵碑啊?!不要往无辜的慰灵碑上刻奇怪的东西啊木架子变态!
被榨取了全身精华并且饱受精神攻击的幼童此时已经形如枯槁,就差风一吹化成渣了。
男子见状将尸体从架子上解下来,随手撒上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卖相可怖的幼童尸骸就化为了一捧尘土,接着他弯腰在房顶上摸索着,从一块活动的瓦片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将小盏子内的油膏倒入瓷瓶内,再抖抖袖子,几只怪模怪样的虫子晃晃悠悠的爬了出来,在距瓶口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了瓶内,紧接着瓶口就被塞子死死封住。
做完这一切后男子才慢腾腾的开始收拾东西,将空了的陶罐再次封上,背好拆散了的木架子,他蹲在屋檐上望着横尸于地的梯子愁眉苦脸。
此时下面响起平地一声吼。
“姓钟的!还不快滚下来睡觉!”
男子被震得脚下不稳,真的一个跟头从屋檐上栽了下去……
又是夜,阴风阵阵。
脑袋顶上绑着绷带的男子站在挂着“酆都义庄”四个大字的破旧院子外笑得憨态可掬,对他来讲,“义庄”二字完全可以无违和的换成人民群众更加喜闻乐见的“钱庄”。就着月光把破旧黄纸上的一串名字默记于心,男子上前推开了结满蜘蛛网的大门。
与其他地方仅仅敷衍的建个茅草屋子充当义庄不同,酆都义庄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虽说大门上的朱漆早就斑斑驳驳,屋顶的瓦片也残破不全,但乍眼看上去还是非常气派,气派非常,算得上是义庄中的超级豪宅了。
庄中的正屋并不明亮却很宽敞,只有颇有身份地位的异乡人才能在此停棺,东厢房被数十口薄棺材填的满满当当,少数寒酸无比的仅仅裹了一层席子,而西厢房则一扫其他地方的破烂,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数十口空棺材,每个前面都立着一个开了小口的木箱,上书“一夜五文,自觉投钱”,其中的“钱”字还被地府的官印盖了个大大的戳。
这里是酆都镇最便宜的投宿地了,向所有外乡来客热情开放,但是如果你睡不惯棺材或是没有过跟有吸血吃生肉啃蜡烛等怪异喜好的室友同住的经验,那还是老老实实的揣着银子进城找间客栈吧。
什么?你连五文钱都没有?
请出门左转前进三百米后地毯式搜索破庙的存在。
男子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左厢房,对屋子里的冲天臭气如若未闻,碧青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渗人,他动作矫健的在棺材间移动,碰到写着单子上的名字的棺材便试探着从袖子里放出数只怪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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