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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在下白无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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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掌柜弯腰把假哭的柳小姐拎了起来,淡淡的瞥了惊慌的饕餮一眼,就关上了门板,把两个大男人隔绝在了店铺之外。
旁人看来只是平常的一眼,可是跟他认识了无数年的饕餮老爷生生从里面看出了“为老不尊的禽兽”这七个字,急的他差点上蹿下跳。
“老荀!老荀!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可以解释的!”
禁闭的门板代替主人表达了“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意愿。
“荀慕寒!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啊!你这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我告诉你!咱俩半斤对八两!”
屋内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荀弟!是为兄错了!为兄口不择言!罪该万死!今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看在相交那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阿烛啊!千万别!算哥哥求你了!”
萧玦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急转直下的闹剧,全身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木然的气息。
远在龙虎山的师尊啊,徒儿好像知道的太多了,真的还能活着回到您老人家座下吗?
第四章 燃烛道尊
“北风瑟,秋风凉,谁家娇妻守空房,你有困难我帮忙,我住隔壁我姓王!”
萧玦蹲在墙根声声哀泣,前方是冷酷的门板,旁边是可怕的饕餮,来个深夜寂寞孤单难耐的少妇少女把他领回去吧!一想到无论是老板还是饕餮都对家里有个酷爱男扮女装的厉鬼视而不见,他就觉得包子铺简直就是狼窝虎穴,他才不要回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哭什么哭!”饕餮不耐烦的单手把他拎了起来,“阿烛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徒弟。”
“我没用怎么啦!师父本人还没有大师兄牛逼好吗!”
萧玦这句话刚出口,他就发现提溜着他的饕餮的表情变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来格外的高深莫测。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卧槽?我应该知道什么?
萧玦猛然觉得自己后背发凉,果不其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就从被主人拎着的猫变成了扛在肩上的麻袋。
单手把阿烛的小徒弟抗在肩上,心里撇着嘴觉着荀弟真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饕餮老爷动作潇洒自如的翻过了对面包子铺的墙,被顶到了胃的萧玦小朋友简直痛不欲生。
直到被扔到杂货间的地上,萧玦才觉得那股恶心欲呕的感觉轻了一些,结果一抬眼就看到饕餮老爷在头顶笑的满口獠牙,差点被吓去了转轮殿,省了黑白无常勾魂的功夫。
“我还当阿烛多么宝贝你,还巴巴的介绍你我认识,结果也不过如此!”嘴角都快裂到耳根的饕餮老爷一脸喜不自禁,“我就说嘛,你这等凡人,如何能跟本座相提并论!”
什么鬼?!
萧玦听得云山雾绕,却也本能的觉得饕餮对他的态度从刚刚开始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明明在他和柳厌离跟踪被抓包的时候,他虽然拎着的动作也不算温柔,可力道和位置都拿捏的很巧妙,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可方才他扛着自己,几乎是故意顶着他的胃,搞得他难受不已。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句“你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啊”开始的,萧玦的第六感提醒他,大概事情不妙。
“果然阿烛最喜欢的还是本座!”
且慢!这种不要脸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你知道吗,阿烛和本座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大概是萧玦的表情太过明显,饕餮老爷一脸炫耀的睥睨着他。
“哈?!”萧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张嘴的冲动,他觉得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把嘴巴长成一个完满的“O”一定呆傻到了极点。
他觉得饕餮不是老糊涂了,就是被驴踢坏了脑子。
萧玦的师尊燃烛道尊算是龙虎山正一教的中流砥柱,虽说一手法术出神入化,但是修为晋升却不算天纵之才,就算在正一教里都不算顶尖,更别说跟饕餮这种等级相比了。就连燃烛道尊的亲儿子,那位已经荣升为隔壁峰长老的大师兄,都比她修为高出了一个小境界。就这么一个一直地位不上不下的燃烛道尊竟然跟饕餮这种上古凶兽是青梅竹马?
除了“你特么在逗我”以外,萧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从上古纪元修炼到这现在还是那么点修为,这资质到底是有多差啊!平心而论,燃烛道尊的资质不算多么优异,可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所以萧玦坚决认为饕餮老爷在胡说八道,不过他也总算是回过点味来了,莫非饕餮老爷想当大师兄他后爹?
“你以为修为低就是能力低吗?”饕餮老爷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阿烛了不得着呢,就算是老荀也不敢说不怕她。”
萧玦:=口=
与此同时,饕餮老爷嘴里害怕燃烛道尊的荀掌柜则是正在给柳判官进行思想教育。
只见,一直在黄泉道展现出“大帝第一,我第二”自信风采的柳判官,缩着肩膀,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一口敞开盖的棺材里,前大后小的板材构造,隐约让人产生坐在斜坡上的错觉。
而让某人畏之如虎的荀掌柜则蹲在一旁,挽着袖子,斜刃刻刀在他手中如蝴蝶般翩翩飞舞,坚硬的石料在他手下像是与豆腐无异,在粉末簌簌下坠中,棺材头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几乎要挣脱石料的束缚,展翅高飞。
哪怕一挥手就能用法力雕刻出一具精美的棺材,荀掌柜还是喜欢亲自动手做这些精细活,不仅能打发漫长的无聊时间,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哄抬价格,真是一举两得。
若在平时,柳厌离是很喜欢看荀慕寒做棺材的,他的手法已经不拘一格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旁人要用的敲锤、木锉、斧子、锯子统统没有,倒是一套刀具保养得相当不错,可惜就是使用频率令人扼腕,这人犯起懒来能直接将木料升到空中,用法力凝聚成刀细细雕刻,而自己则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书,事后还能理直气壮以亲手雕刻为由要求价格加成,真是不服不行。
一般来说,从荀掌柜雕刻的花样,柳判官就能猜出下单人的来路。
若是普通达官显贵,正面一般是碑厅鹤鹿,侧面上,普通人家就是福鼠,王公贵族则是双龙戏珠或是百鸟朝凤,精巧讲究些的,就会在龙凤周围加上暗八仙或是寿山福海,棺尾再来一个五囚捧寿,最后再立粉贴金上颜色,怎么豪华怎么来。
要是其他僵尸定制的拔步床,那就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床这个东西嘛,属于极其私密的用品,像绿帽僵尸那样四处寻找真爱的还是属于少数异类,大部分僵尸一辈子没有机会也不想把这种机密隐私展示给别人看。
既然只有自己能看到,那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什么喜欢的花卉、喜欢的景色都是小事,要求在棺材盖上刻一个绝世美女□□或是在棺材用的十页木料上全部刻上自己的果体英姿,这类奇葩的要求可谓是层出不穷。柳厌离甚至见过一名飞僵,因为死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后果就是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修炼到一半都能忘了自己下一步要干嘛,饱受犯傻苦恼的飞僵哭着喊着求荀慕寒把他的独门心法刻在了棺材内壁上,还被对别人的保命法门一览无遗的某旱魃刻薄的评价为品质低下。
这做棺材的木料,除了自备珍惜灵木的僵尸们和被荀掌柜忽悠着用了院子里的椰子树棕榈树的可怜人,一般人的选择无非是楠木、椿芽木还有柚木,用名贵石料的虽不是没有,终究罕见,特别是身下这一副,就算是她这种魂体碰触到都觉得冰寒入骨,若是活人碰触,简直就是被活活冻死的节奏。然而,柳厌离并不认识这种石材,这很正常,毕竟一千岁的年龄在鬼神圈里,就算不是杂兵也是杂兵小队长。
荀慕寒雕完凤凰后,拿着刻刀对着棺材认真思考了一下,对着保持着虚心受教姿势的柳厌离几不可见的一颔首:
“你喜欢什么图案?”
一句话吓得柳某人花容失色,这是连句解释都不听就直接要把她埋了吗!
柳厌离惊得立马就想站起来,却又被七舅老爷一个简单的眼神给吓得腿软,“啪叽”一声直接坐了回去。
七舅老爷看外甥女是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了,于是稍一思索,在凤凰的旁边加了一条纠缠的金龙,侧板则是鸳鸯锦鲤并杜鹃芙蓉,尾部还加了大朵的牡丹花,看的柳小姐惊恐莫名。
“如果当年你顺利的嫁人了,就该有这么一张床。”
他收起手中的刻刀,语气很平淡,与平淡的语气不匹配的是,他右手一把揽住外甥女,整个人翻进棺材,左手一带,棺材盖便严丝合缝的盖住了棺体。
柳厌离被荀慕寒紧紧抱着躺在石棺里,二人贴的极近,衣服摩擦着衣服,肢体亲密交缠,双唇仅在咫尺间。与偷偷暗恋多年的心上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亲密接触,气氛变得旖旎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她没有呼吸,他也没有;
她没有心跳,他也没有;
她没有体温,他更不会有。
一具尸体,一个幽魂,他们两个,死了以后,才得以相遇。
第五章 兄妹
“喜欢吗?”
他冰冷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游移,毫无温度的躯体紧紧贴着她,嘴唇贴近耳畔喃呢,成功的让一千多年了本质还是纯情小姑娘的柳小姐全身软成了一团。
只是这个喜欢到底是指这具精心雕琢过的棺木?还是说指的是他俩如今从未有过的贴近?
“……喜欢。”
无论哪个都喜欢,柳厌离晕乎乎的想,脑子像是彻底化成了浆糊。
奇怪,照理来说不应该是紧张到不可自制吗?可是她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完全臣服于荀慕寒对自己的吸引力下,有些过分飘飘然了。
太糟糕了,这种状态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迷恋了,哪怕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漠视忽视自己的心情,可对荀慕寒身上那种初见时就让她陷入爱河的魔力竟然还是丝毫没有任何抵御力。
就算说服自己当初是因为那张跟兄长过分相似的长相,可反应也太过激烈了,难道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是错误的?她本性其实是痴汉来着?
抱着她的荀掌柜似乎笑了一下,“比你今日见到的未婚夫还喜欢?”
未婚夫?
受这三个字刺激,柳厌离的脑子总算挣扎着开始运转了。
“你怎么会知道红苕是表哥?”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努力抬头想看清他的表情,然而这具棺材像是被施过法咒,鬼差出色的夜视竟然毫无作用,“你知道当年的那些事?”
荀慕寒握住了她放在衣襟上的手,柳厌离能感觉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喜欢他吗?”荀慕寒的口气像是在询问,却又不需要任何答案,“是不喜欢的吧,也是,谁会喜欢一个在自己死后未满一年便另寻新欢的家伙呢?”
“就算不是如此,我对他也……”柳厌离下意识的反驳,又突然住口不提。
确实,大表哥在她自戕那天被揭发谋逆,可是他那时已经成尾大不掉之势,明明拖累的她爹娘命丧黄泉,可操作得宜之下,他竟然弄出了一个栽赃陷害的说法出来,硬生生的洗脱了自己的罪名。虽然大表哥侥幸逃过一劫,也难免地位动摇,为了巩固势力,他不顾她新丧未满一年,将她宣扬成不分好歹的疯女人,以此为借口重新定了一名权臣之女。
后来大表哥到底是怎么功亏一篑的?
或许是因为她那时已经死了,或是因为记忆消退的太厉害,她竟已然记不得了,只记得直到表哥倒台之后,她得以洗脱“疯子郡主”的污名,被大舅舅和后来登基的表哥追封厚葬。
自从孟老大病倒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忘川水了,记忆在不断回流,可脑子却未必清晰,她活着的时候就不曾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物,死了之后自然也不算是个明白人。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只有一件事贯穿了始终——对亲生兄长近乎莫名其妙的迷恋,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迷恋,以至于忽视了其他。
现在想想,那种迷恋,与现在她对荀慕寒的迷恋,何其相似。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不太正常,却又懒洋洋的不想去管。
人世间已碰到太多艰难,如果连喜欢一个人都要究根问底,那也太过可悲了。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知道却什么也不说,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一边说着讨厌,一边往荀掌柜怀里钻的更深,简直就是教科书级的口是心非,明明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柳厌离却一点也不想改,“和我哥哥一样讨厌,”这一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对于她的指责,荀掌柜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收回了搂着她的手臂,头顶的棺材盖也徐徐滑开,被莫名推开的柳判官不解的看向他,紧接着棺材外就传来夹杂着男性闷哼的重物击打声。
柳厌离立马反应了过来:喵个咪,竟然有人偷窥本郡主谈恋爱!
几百年才换得一次亲密接触的柳判官顿时怒火中烧,爬起来挽着袖子就要揍人,刚把一条腿迈出棺材沿,就看到对面墙根处,一个穿着地狱标准官员服饰的男子有些狼狈的擦掉了嘴角溢出的血迹。鬼魂是没有血可流的,身上所带的血迹往往都是怨气和法力的体现,能把一个入了地狱仙籍的鬼差打到流血的表象反应,荀慕寒一定是下了狠手。
干得好!
柳厌离愤愤的想,正巧对上了男子望过来的双眼,此人竟然是官方宣称因照顾孟老大而分身乏术的陆判官!
“陆判?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好巧不巧,被荀掌柜痛揍了一顿。
“阿离,哦不,应该说柳判官了,”擦干血迹的陆判官依然风度翩翩,一副贵公子做派,“我听说你在此处,便过来了,没想到……”
听出了陆判官的未尽之意,柳厌离面上便有些不自然。
好不容易能跟男神滚在一起还被熟人抓了个正着,实在有些尴尬。
而被抓个正着的另一个当事人就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了,荀慕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还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却看都不看一旁的陆判官一眼。
可被忽视了的陆判官似乎并不甘寂寞,他双手围环,规规矩矩冲荀掌柜鞠了一躬。
“晚辈冒失叨扰了前辈,实在不该,”他含笑看着不言不语的荀慕寒,言语恭敬,“没想到阿离年纪轻轻便能得到前辈如此细心的指点照顾,实在是她的幸运。”
不知道是不是柳厌离的错觉,她总觉得陆判官这句话结合刚才的情形,可以完美的用三个字来概括:“老不休!”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陆判官看,一项冷静理智的他怎么会做出挑衅荀慕寒这种失心疯一样的行为?
被挑衅的对象荀掌柜倒是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只是眯了眯眼,慢慢用目光扫了一下出言不逊的陆判官,这也是情理之中,要是他真的因为几句话就动了怒,不是被人掉包了就是作者那天没吃药。
活的时间长了,脾气再火爆的家伙也不会轻易生气了。这道理陆判官也懂,他自己本身也是活事例,可他还是出言讥讽了荀慕寒,这简直匪夷所思。
好在他也不打算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
“阿离,崔大人告诉我,你和生死薄磨合的不太顺利,”陆判官对着柳厌离倒是换回了招牌式的温柔笑容,“近几日阿孟的状况有些好转,我便来看看你的情况。”
说到生死薄,柳厌离就想到了那些陆判官提前帮她规整誊抄好的文字,对于生怕自己那□□爬破坏生死薄的纯洁性的她来说,这个举动不可谓不贴心细致。
这么多年里,起初柳厌离和这位地府出名的薄情郎并没有太多的接触,甚至在起初还为孟老大鸣不平骂过他,可是之后因为都在崔府君手下讨生活,便不可避免的有了见面的机会,这位陆判官倒是真跟传闻中一样的温柔体贴,要是他对每个人都这样,会有那么多姑娘飞蛾扑火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偏偏陆判官为了挽回孟老大的心,对妹子们变成了温柔却疏离,这次仅仅是因为她的一点小问题,他就离开了平日里一步不离的孟老大身边,柳厌离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有点太体贴了。
“我想大概是我上次交接的太匆忙了,这次便带你去崔大人那里再细致的交接一次。”
面对陆判官陈恳的目光,柳厌离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不是你交接的不细致!是我的那笔臭字真心拿不出手啊!
这理由简直难以启齿。
柳厌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荀慕寒,后者对着她微一点头,施施然转身向内堂走去。
这就是不会插手的意思了。
柳厌离一直觉得,说不定荀慕寒是什么都知晓的,知晓她和邢凌珍的接触,知晓她一直在暗中调查红苕,知晓她一直在追寻当年的真相,可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荀慕寒总是这样,从不插手她的做法,也不干涉她的想法,他永远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纵容她胡作非为。
哦,这一定是真爱。
最终她决定还是跟陆判官走一趟,好歹人家特意离开了心上人来关心她的工作,干脆到了崔老大那里,就舍弃脸面求陆判官留个字帖好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柳厌离跟着陆判官走出了棺材铺,刚走出巷子口,她的右手腕就被陆判官紧紧的握住了。
“陆判?”她诧异的看向站在左边的男人。
“好了,你那手字,就算是我留下一万张字帖也拯救不了,傻妹妹。”
第六章 母女
柳厌离彻底被“傻妹妹”三个字吓傻眼了,顾不得还被陆判官抓着的手腕,一句“什么鬼”在嗓子眼里来来回回,吐出来不是,咽回去憋屈。
这句话要怎么接?
“你是谁?”
这不是脑残吗,刚刚还一口一个陆判官,刚出铺子门就翻脸不认人了?
“呔!何方妖孽竟然敢冒充俺老柳的兄长?!”
这绝对是妥妥的出门没吃药的节奏。
“抱歉,我大哥好像比你帅。”
自己听了都觉得欠揍。
纠结了半天,柳厌离才吭哧吭哧憋出三个字:
“……陆判官?”
“怎么了,阿离?”罪魁祸首笑眯眯的反问。
怎么了个大头鬼啊!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几乎脱口欲出的话被柳判官很怂的憋了回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哦,”陆判官一脸恍然大悟,“我想着阿孟把你当亲妹妹看待,跟我也算是一家人了,便托大喊了你一声妹妹。”
“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呢,哈哈哈哈!”
柳厌离表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内心却在说“你妹啊!你当我是傻子吗!”,可她还是决定装傻,总感觉不能深究。
遗憾的是,有个人似乎并不想配合她。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大概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吧,”握住柳厌离手腕的手如铁钳一般紧紧箍在上面,陆判官虽然依旧笑着,可看上去却有了些说不出的不同,“很可惜呢,这是骗你的。”
什么?
急转直下的发展让她有些呆愣,从一开始的挑衅荀慕寒,到现在死死抓着她不放,今日的陆判官跟平时比起来表现的简直离奇,离奇到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为了应证她这个预感,她赫然发现,周围的景象猛然拉伸变形,倾斜着变成了一道道光怪陆离的残影,陆判官握着她的手成为了最好的枷锁,莫名的压力压得她连跟小拇指也动弹不得。
陆判官作为地府最古老的几位判官之一,道行和手段都是柳厌离无法想象的。
“说实在的,你这么听话真是帮了大忙,”明明做着翻脸动手的事情,他却依然笑吟吟的,就像是二人只是拌了个无伤大雅的嘴,“这个传送法术虽然费了我不少心血,可在棺材铺那位大人眼里估计也仅仅是不入流的戏法,要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可真是难为我。”
如果不是动不了,柳厌离一定会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什么叫自投死路?她简直就是那只直愣愣的往树上撞的傻兔子。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去了就知道了。”
如果身体能动,她这时候已经拿大刀向这个贱人的头顶上砍去了。
“阿离你也不要怕,”陆判官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就算被后者瞪了一眼也不以为意,“虽然你并不知情,可你我确实是兄妹,哥哥平日里多照顾你,哪里会害你。”
柳厌离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确实是兄妹?难道她老爹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可陆判官比她曾爷爷的曾爷爷的曾爷爷年龄都大,现在他竟然说和她是一辈人,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这人确实对她一直都颇多照顾,先不说这次升职他在里面出了多少力,光是当初她刚刚独立勾魂,捅了的篓子里有八成都是他在扫尾的。哪怕因为她的失误不得不应付多余的麻烦,陆判官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连音调都没有高过,以前她以为他是看在孟老大的面子上,如今听他一说,似乎另有隐情。
其实仔细想想,或许陆判官当时四处无节操的勾搭姑娘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花心滥情,而是有目的的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谋划,孟老大撞破他和室友偷情的场面也太过巧合。
谣传与陆判官有私情的姑娘确实很多,可从未有人眼见为实过,他能安然无恙的周旋在她们之间那么久,偏偏就在“正宫娘娘”孟老大眼前露出了马脚,偏偏就是和她最讨厌的人,还偏偏就是和安慰她一模一样的动作,刺激的孟老大自虐般的成为了孟婆,而他则是借此机会摇身一变,演了一出精彩的浪子回头。
多年的持之以恒下,他以悔改痴情的表象迷惑了整个地府,哪怕是看不上他的人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另有所图。
明明只要静下心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很多疑点,可惜的是她还有地府的其他人都太过想当然了,他们会嘲笑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却不会认为这仅仅是一场他自导自演的大戏。
早在她发现孟老大被悄无声息地暗算的时候她就该怀疑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缀在孟老大身后四处走动,就算她出事在场也不会被别人怀疑的,除了孟老大的师父转轮王,就只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痴汉陆判官了。
遗憾的是,她和所有人一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邢凌珍和陆判官,这两人之间,必定有瓜葛。
“好了,我们到了。”
柳厌离被新鲜出炉的心机婊陆判官拉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传送阵,赫然发现她们竟然在转轮殿内!
难道陆判官只是因为孟老大太过寂寞才来绑架她?
她这个发散的脑回路也真是够了。
此时的转轮殿里并没有柳厌离记忆里的繁忙景象,也是,孟婆病倒了,转轮王为了自己的小徒弟又是请来了十方鬼帝和十殿阎罗会诊,又是怕办公吵到她静养干脆清空了转轮殿,让他手下的鬼差为了补上孟婆的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没想到好师父的贴心举动,却被陆判官钻了空子。
能在转轮殿不声不响的布置一个传送阵,还能让转轮王毫不知情,陆判官的能耐简直超乎预计,要知道转轮殿根本就是转轮王的一个法宝,全殿每一个角落都可以说在他的掌控之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心只留陆判官一人照料孟婆,陆判官简直就是在人家被窝里搞出了一个暗度陈仓,没有见识的柳小姐都要被他这一手吓哭了。
如果说来之前她还觉得自己能找个机会跑路,现在看到这个阵仗,就觉得要栽,不过在转轮殿的好处就是一出门就能扯着嗓子喊救命,当然,前提是她能跑出门。
被这个下马威吓得差点交出膝盖的柳小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脚下乖乖的跟着陆判官走到了一扇雕花门前,她认得这扇门,门后就是孟老大的房间,她曾经无数次进入这里去领孟婆汤。
难不成陆判官真的想要她和孟老大见面?既然他敢于把她直接带过来,就说明孟老大不是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就是跟他同流合污了。
按照孟老大的性格判断,应该是前者。
陆判官不知道柳厌离脑中的纠结,他上前举起左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右手仍不忘死死的制住故意落后了一步的某人。
他敲门的方式有些不同寻常,看样子应该是约定好的暗号。
果不其然,一道平稳的女声紧接着敲门声传来:
“是璋儿吗?进来吧。”
原来陆判官的名字是“璋”吗?认识了快一千年才知道他原来不是姓陆名判官啊,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激动个毛啊!
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吐槽陆判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吗!为什么全地府没有人发觉这家伙超级奇怪可疑啊!
得到了允许的陆判官推门而入,门内果然就是她熟悉的孟老大的闺房,只是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孟老大面色苍白的半依靠在床头,投过来的目光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紧张,而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她床边,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依稀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璋儿,带着妹妹回来了吗?”女子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矮几上,笑着转过身,看起来温柔又慈爱。
“是啊,娘亲,”陆判官把柳厌离向着女子带了几步,推了推她的肩膀,“妹妹,这便是咱们的娘亲,瑶芷仙子。”
柳厌离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
先不提这个所谓的“娘亲”看起来就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样子,也不提她娘压根不长这个样子,什么瑶芷仙子,她还没有老年痴呆好吗?这不就是她打了几百年交道的鬼王邢凌珍吗!
目瞪口呆的柳小姐扭头用看傻瓜的眼光看着身旁浅笑的陆判官。
陆判官你醒醒!邢鬼王年龄还不到你的零头呢!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就算她之前已经对这两人私下勾结有了怀疑,也不要用这么惊悚的方式解开谜底好吗!
第七章 那些年瓢泼的狗血(捉虫)
“我终究还是资历太浅。”
事后,已经荣升柳判官很多年的某人握着酒杯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千年老妖,对于真正的老妖怪们来说才刚学会走路的柳某人 ,在职业生涯的第九百九十九个年头,打破了顺风顺水的套路,遭遇了最大的危机。
#论参加反派人物认亲大会的正确姿势#
先是一直暗自鄙视不屑的渣男跑出来喊妹妹,后有自打相识以来就单方面虐她的鬼王蹦出来自曝亲娘身份,柳厌离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著名短篇话本里的那个倒霉官员,在升职评价的关键场合被对手雇佣的小孩子们抱着大腿喊“爹爹”,硬是无比冤枉的被扣了一个个人生活作风不正派的帽子。
你们不会是哪个竞争对手派来的逗比吧?
看着面带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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