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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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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见她难训,随后又派了贴身女官,请闻亦出面劝薛云希回宫。闻亦不好直接拒绝,只点了头,并未保证是否有效。待女官走后,他倒是像个无事人一样,竟还有心思陪司檀午睡。
司檀围坐在榻,睡意全无:“你答应了太后的话,都给忘记了?”
“那些不重要。”他摊开棉被,拉起一角盖在司檀身上。面上看来,他闲适自在的很,全然是不急的。他笑着轻捏一把司檀圆嘟嘟的脸颊,软滑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你怎么忽然比我都急了呢?”
“我、我才不急。只是看长公主挺可怜的。”她扑棱开闻亦的手,瑟缩着低声说道。
近日长公主常来陪她说话,可言语再不如之前那般轻松,明显有些郁郁寡欢。她目光再是浅薄,这也不难看出。
“你说说看,她哪里值得你可怜?”
“她……”她身为长公主,自是什么都是好的,司檀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值得可怜。若一定要寻个缘由,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想了想,她回答说:“嫁与不想嫁的人,是可怜。”
她这么一说,好似戳到了闻亦痛处。他也无奈,佯装生气地阴沉着脸,冰凉凉的指腹狠狠掐了一把司檀的脸蛋。
“你做什么,疼!”司檀瘪嘴瞪了他一眼。
“你当初嫁与我,不也是心存不满?而今同情起旁人,莫不是觉得同病相怜了?”
司檀蹙了蹙眉头,满带狐疑地打量着闻亦。并不急着出言来解释,只看得他心头发毛。
“你这是什么眼神?”闻亦往前凑了凑,面上阴云更胜之前。
司檀咬着唇瓣凝思聚神良久,才轻声砸吧了两下,了然点头道:“长公主有句话说的很对!”
闻亦眉间微动,疑惑不已:“她说了什么话?”
司檀卷着棉被,往另一侧远远骨碌过去。觉着距离够安全,才像是破土的笋尖一般笑着探出头来:“你果然小气!”
☆、展露无遗
秋阳进窗; 驱走满屋阴凉,映照着鹅黄纱帐上的银丝雀儿鲜活如生。司檀圆圆的脸蛋含几分童真,稚言打趣过后; 小手快速上拉棉被; 将雪肤娇颜严严实实遮在里头。露出的两只眼睛一下下眨巴着,似是心虚; 又显怯缩之色。
她是怕他再捏脸。方才他的两指没用多少力,却也并不温柔; 真有些疼。
闻亦横眉而视; 暗芒更甚:“你过来。”他嗓音略沉; 不满不言而喻。
脑袋往里一缩,司檀裹着棉被蠕动起来:“我,我才不能过去。”过去了定是要受罚的。
这样孩子心性的司檀; 闻亦真是毫无办法,眸间刚如墨晕染开的阴郁亦是顷刻间被柔情取代。他勾了勾唇角,几乎轻笑出声。忽然心生趣意,慌忙将到唇畔的笑容又收了回去。
“过来!”他音调微提一度; 听之似有怒气暗含。
好凶。他不会真生气了吧?躲在棉被里的司檀瞬间不敢再动了。两只兔耳高高竖起,听着之外的动静,悄摸分辨闻亦对她的态度。
静默半晌不见有声; 司檀以为他真不高兴了。小心翼翼地扒拉着钻出头,偷瞥见闻亦冷着脸,心内暗暗一叹,就很是乖顺地挪近。挪动中; 她时不时抬起眼皮看一眼闻亦,两视线相撞,又显心虚地转过去。踟躇半晌,也没移多少来。倒是两只如粉桃的两颊映着溜进室内的明光,怯怯缩缩时,更是惹人怜爱。
闻亦等不及,一把将正一点点靠近的司檀捉了过来。司檀并未料到他会忽然这么粗鲁,受了惊吓,双目睁的溜圆溜圆。
闻亦忍着笑,眉梢微扬,“方才说我小气?”
可不就是小气嘛!细致算算,他们二人已经成亲两月,也是熟悉了。这些日子相处,她早已忘记了先前拒婚不嫁一事。原还以为他也不会记得。谁料,他还如此“记仇”,两月都已过去,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难道还不够小气?
司檀狠瞪了他一眼,差点说“是”。正欲开口之际,忽然意识到不可,立刻摇头晃脑地否认。
闻亦唇角微动,紧抓着司檀软绵绵的两手,藏了许久的笑意丝丝展露无遗,且携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奸邪”味道。
司檀忽地肩头发凉……
闻亦笑着道:“我哪里小气。”
“你现在这样,就是小气!”
趁司檀不备,闻亦腾出一手,朝着她腋下探了过去。指尖触及之处,如虫儿叮咬,酥。痒遍布,顺着绷直的神经缕缕蔓延。
司檀这下终于明白了他笑中的那分“奸邪”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可当她有所意识,显然过晚。儿时刚记事,她一不听话,嬷嬷就拿这个来治她。卓焉进府以后,私下玩闹时,也会相互捻掐。她最是怕痒,尤其怕人隔着衣衫挠痒痒。笑不痛快,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她最是害怕了。
“呀——你别……”她刚张了口,就被呼之欲出的苦笑取代。一声声脆生清笑,抽动着腹部筋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真是长了胆子,敢明目张胆顶撞我。还收拾不了你?”闻亦明显乐得欢畅,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我……没有。”司檀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亦是毫无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
“还不承认。”闻亦笑意渐浓,松了抓着司檀的手,更是放肆起来。
司檀深觉自己再这么笑,会一口气喘不过,直接黑眼昏厥过去。被挠的毫无力气,绵软挥舞着两手连连求饶:“我不说了,不说还不行吗?”
“别闹了,求你……”
这样软声轻语,闻亦再想惩罚一二也是狠不下心了。
总算是停了手。司檀托起两手撑着闻亦的肩头,还来不及揉一下笑抽筋的肚子,便大口大口喘起粗气。怎么每次受欺负的都是她?呜呜呜,好可怜!
风扬催窗,薄纱轻晃。沾了薄汗的两颊于日影中染起绯色云霞,桃色唇瓣一张一合,深浅不一的气息随着她胸口的起伏凌乱吞吐。衣衫歪斜,衣领微开,白皙软滑的肩头朦胧初现,露出的一边锁骨尤其精巧诱人。
本是娇媚惹火的一幕,偏偏映着她昳丽娇颜下的浅弯双靥,魅惑的叫人移不开眼的同时,恰好对上澈亮如清泉倾泻的黑瞳,又不忍惊扰。
闻亦低眸僵视着近在咫尺的圆润小脸,一呼一吸间,混乱且显粗重。身。下清幽如兰的气息夹带着属于藤萝的馨甜,丝丝倾吐,如细毛触在唇间。
并未发觉闻亦眼中的灼热,司檀撅起嘴巴,低声道:“你以后别再挠我痒痒了,太难受。”
闻亦掩去嗓间的干涩,依她所言:“好,你若听话,我便答应。”
“那我也不说你小气。”她果然听话,立刻拿此与他交换。
“好。”
司檀闻之立刻展颜,笑得温暖而又柔软。她心里的闻亦样样都好,就算小气也是好,自是谁人都及不得的。
沉溺在自己的满足里,司檀心悦不已,胸口的触动愈加强烈,掀起的波澜亦是越来越汹涌。
忽觉脸颊发热,似干柴将燃。司檀怯怯抬起下巴,颇具探究色彩的视线分毫不差地停留在他饱满唇瓣上。如樱如蜜的双唇,如同侵染了朝露,醉人的忍不住就想要咬上去。
心虚而又赧然,司檀如梦似幻。夹带几分恍惚的目光缓缓上移,掠过直挺的鼻梁,对上闻亦眸中的灼烈,那染起的层层云霞格外深重。久久凝视,僵直紧绷的神经一点点被抽离,被他眼中蕴起的温笑吸引的分不清东西。
司檀不由探出粉舌,来回舔舔干涩的嘴唇。嗓间一动,又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两眼渐入迷离,她声音甜糯,如饮甘露:“闻亦,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儿。”
断断续续说完,闻亦唇畔的笑意渐深:“为何?”
司檀颤颤抖动着两睑,连睫羽都像是被勾走了魂灵,抖动的剧烈,且更显忧怜。
她道:“你这么近,我忍不住的,就想、就想亲亲你。”
不止想要亲亲,得使劲咬上一口才行。如此,才能品得这饱满红樱的滋味。
司檀动了动眉头,又有些遗憾地耷拉下眼睑。好像,她之前已经偷尝过。味道淡淡的,并不甜。
惦记多时,已隐忍到极限。她这一句话出口,如同明火遇上黑油,须臾间烈焰腾天而起。闻亦吼间一涩,嗓音显哑:“正好,我也想。”
墨瞳含带圈圈涟漪,抬起时,司檀眨也不眨地僵视着闻亦。恍然迷蒙中,隐隐携带着几分期盼,如春苗待细雨。急切,又涩涩含羞。
闻亦目光轻柔,似水如云。倾身低头时,唇畔恣意上扬。
两月前的她,还不知道他的模样。他千方百计想娶,她宁可挨打也不愿嫁。两月相处,她纯然如水。她一点点放下戒备,直到愿意相信他,靠近他,依赖他。就如同先前,他们相识、相知、相依时的模样。
他这样好的七七,如何叫他放下?怕是再经历八百年,忍受八百年的煎熬,也不能将她抹去一毫。
就算如今她不记得他们先前种种。可是只要他还不忘,他便愿意再次跨过千万距离来追寻她的身影。
柔软触及,闻亦轻托起她软滑的纤白细颈,连同还未出口的言语,也一并含在了冰凉的唇瓣之中。
清而浅的吻,如醇香果茶,入口丝滑清甜,惑的人情难自禁。
冰凉的触感在唇间游离,散去她羞人的的火热。就像是热汗淋淋时含着口冰水,很是舒服。司檀忽生眷恋,媚眼微眯,禁不住地就弯起唇角。
轻点不足已示情,辗转不足以显意。冰唇卷回那抹笑意,徐徐加深的亲吻好比换茶饮美酒,牵引着她乱了方寸。唇瓣上的碰撞剧烈凶猛,钳着细颈的手掌也逐渐锁紧,好似要将她揉碎揣进怀中。
司檀着实被他专注的深吻诱惑地迷醉不已。晕开水意的双眸掺着重重期许,渐盛渐浓的情愫被深度挖掘。呆滞承接过后,醺然溢开,司檀缓缓阖眸,颇感笨拙地学着去迎合。
她的主动还是略显僵硬,却是刹那点燃了最后的一堆干柴,烧得闻亦全然抛去了原本的小心轻柔,托在司檀后颈的一手也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度。
咬磨近尾,不待她喘息,舌尖灵活撬开紧闭的贝齿,携如烈酒般浓厚的情意,不顾一切地深入探寻、痴痴交缠。
或是惊惧,或是茫然。迷乱之中的司檀不曾发觉亲吻还可这样深入相绕,睁眼轻声嘤咛之后,便不知所措地扭动起来。湿滑粉舌亦是不知如何自处,似推似送的来来回回,想要叫停这凶猛攻势。
“嗯……”一声蕴着如痴如醉,又羞恼迷茫的轻喃,顺着鼻吸低弱发出,似有抗拒之意。
可这些微弱抵抗,慌乱之时半推不就,如同添柴加火,非但不能使他即刻停止,且撩拨地闻亦欲念更甚。
愈来愈浓,愈来愈深,唇瓣的酥麻也愈来愈一发不可收拾,隐约间,似有吞天噬地之势。
如此交缠,连同闻亦颤动的长睫都看得清楚。司檀仅剩的丁点儿清醒瞬间被摧毁,直至彻底崩塌。
水汽蓄满的双眼再次合上,无助且显痴迷。鼻间环绕的气息愈发凌乱,她抓在闻亦腰间的两手更是紧了又紧。
酥麻带动着她任由索取,欲念使得她茫然之中颤栗不已。期盼,心动,迎合,直到渐入渐深。这一步步引诱之下,她已经不能自持,且不由自主地就深陷其中,至无法自拔……
☆、哭笑不得
情之所至; 闻亦神识皆去之百里,随携着缕缕冰凉的大手四处游离。秋衫尚薄,他手掌所到之处; 冷热相触; 一半火焰,一半冰雪。
正意乱恍惚的司檀; 忽觉胸前一阵寒凉,肩头瑟瑟一颤; 便自混沌中迅速回魂。
“唔……”被钳制着的脖颈不安分的来回转动起来; 紧抓薄衫的一双小手也上移至闻亦胸前放肆乱抓。
可她力气有限; 这棉弱的抵抗于闻亦来说毫无力道,唇边辗转嘶磨的深吻愈发不可抵挡,熟稔探取的灵舌更是肆意伸卷。
司檀摇晃着脑袋; 够了,已经够了。可闻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咬一口她柔软的唇瓣,以示不满。
司檀急了。她一急; 眼中的蓄起的薄薄雾气便如空山新雨般,迷蒙且显湿腻。
她眼中的亲亲,如晨露着莲; 如春燕点水。双唇相碰,清浅犹如饮甘泉。她不曾见过这样咬磨相缠的吻,不曾见过这样热烈而痴狂的闻亦。
她害怕了。
一旦害怕起来,她的无措掩盖了沉迷; 包在眼眶中的水汽阻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颈间的那只手忽地触摸到星点湿润,闻亦动作一滞,速速撤离出来。“怎么了?”压抑的浓重鼻息进出凌乱,音色沙哑,颇感茫然。
司檀紧抓着领口,一下下地瘪嘴低声哭泣着:“呜……我再也不要亲亲了。”
这哪里是吃樱桃,嘴巴火辣辣的,又疼又胀,根本就像是误尝了大块红椒。这样的亲亲,她再也不要了。
这样诱人,又让他无所适从的司檀,闻亦真是哭笑不得。隐去倾身再咬一口的冲动,伸手轻抚起她圆嘟嘟的小脸,道:“是你要亲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后悔还不行吗?坏人。司檀抽搭着狠狠拨开他的手,欲从他怀中溜出去:“不要就是不要!”带着哭腔的,极具控诉之意。
闻亦无奈,两腿使力压制着她,不容她逃脱。
忽觉腹间似有异物相顶,司檀抹着泪痕,微微低头道:“你做什么咯的我,疼!”
视线所及之处,她并无发现。闻亦却是不知何故,低头微怔片刻,忽然慌乱地迅速翻身仰躺在榻,并顺势拉过棉被掩盖。
他,这是怎么了?司檀不解,满带狐疑地抬起湿漉漉的两睑。可任她怎么看,都不得答案。孩子心性,总是被好奇心牵引。司檀擦去眼周的痕迹,撑榻而起,往闻亦身前挪进几步,想再细细探查一番……
“咚咚咚——”木门恰好有了动静,“侯爷,夫人,长公主来了。”木缘朝内禀告一声,便默声候在外头。
“该起了!”司檀拉一把凌乱不堪的衣裳,摸索着下了榻。
闻亦侧身看她缓步往外,不由轻舒口气。
她如今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既想行步尝得滋味,心内又畏惧抵抗。如此矛盾,乃不知情意为何之故。他就算心有万千,时时牵念,亦是不可太过心急,以免再如今日一般吓了她。
毕竟,他们二人,横着的距离太过遥远。
待气息如常,异样平复。闻亦略一敛神,掀背起身。
薛云希到院中来,翻过来倒过去的,也就那一件事。可闻亦就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一般,一连多日,她说东,他便言西,她讲南,他便道北,或者就是一直沉默。帮与不帮,救与不救,他也一直不表态。
薛云希无法,生了几次闷气之后,好似已经麻木。她也不再提,没事就掐着时间,像是故意一样,就趁着她夫妇二人独处时打扰。
比如今日……
用了午膳,她心烦气躁难以入眠。先前几番讨教,府中侍卫被她伤了大半。而今人人见之避之不及,再不敢与她比试身手,无奈,只得到所住院落中砍花折柳般的胡乱甩鞭子。
约摸着时辰尚可,她换了身衣衫,到藤萝院中找自在。
本公主婚事未有着落,岂能让你享尽无上福气。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已经接连多次如此行事。进了院门,也不客套,直接于廊下席地而坐。
唯恐怠慢,木缘备好了茶水,齐整搁在案上。往瓷盏中添满,行礼退至一侧,以供差遣。
伺候司檀更衣,卓焉欲言又止。见闻亦在一旁等候,暗自几番思量,不敢乱言。至出了房门,司檀仍无所觉。
“表哥,你真够可以啊!”司檀就座,薛云希搁下杯盏,贼兮兮望向闻亦:“午间也就半个时辰,可吃饱了?”
司檀并不明白她此话何意,疑云环绕眉间时,她拉着闻亦的手,问得极其轻柔:“你午膳没吃饱吗?可是饿了?”
这表嫂可真是傻得有趣!薛云希禁不住扶几大笑起来。她这个表哥明显没吃饱,饿着呢!看他这一副不满足的模样,只怕是再给他一顿也难塞得了牙缝。
正笑得欢畅,闻亦漠然睨了薛云希一眼。转眸对上司檀澈亮中满含关切的眼睛,他含笑摇头:“放心,我不饿。”
“哦。”司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娇小的娘子,像是个瓷娃娃一样,他这头饿狼可真是下的了口。偷瞄一眼司檀红肿如梅,娇艳如饮血的唇瓣,薛云希悄悄朝着闻亦竖起了拇指。
正悄摸低着头翻看画册的司檀,一无所知。
她如此明目张胆地取笑,闻亦更不愿予她退婚方案。薛云希也知这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故意挪近司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或者讲些趣事引她注意,以将她二人分离开。至薄暮微显,她方才悠哉离去。
晚膳过后半个时辰,她掐算好,便再次进院,如此来回奔忙,她也不嫌麻烦。
待司檀发现薛云希笑话她的原因,已是晚间沐浴梳妆时。肿胀消减,可一眼看去仍是红的明显。司檀气急,大步走向榻前狠掐了闻亦一把。两腮撑起,黑溜溜的眼睛也得极是圆鼓,就差头顶冒出几股烟来。
被人发现太过尴尬,就像是儿时偷做了不好的事。似羞似恼的,夜间入眠,司檀狠心将闻亦推开,自己卷着棉被缩在一旁,不让他接近。闻亦无奈,好言哄了多时,可司檀丝毫不买账。
她也果然不再要亲亲了。任闻亦使尽了办法,往后的几天里,能躲则躲,躲不过就缩。实在不行,皱起眉头就蓄眼泪。
这可乐坏了薛云希。每每见到闻亦阴着一张脸,她都想大吼一声活该。闻亦再怎么对她无视,她也是分毫不在乎。
有人治他,牵动得了他的情绪,她乐此不彼的看好戏,谁还在乎那些。
这心里一高兴,什么烦人的婚事早被她抛在了脑后……
午膳刚过,闻亦出了院门,薛云希也无事可做。一时心血来潮,就对着司檀讲怀安城内的趣事。说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杏林遇上郎君,一见钟情误终身。说什么满腹诗文的佳公子偶幸花街舞娘,捅破天要娶回家做夫人。
说起这些故事,薛云希滔滔不绝。由故事讲到了山水,由山水讲到了美食。说起美食,便不由自主地就扯上了儿时最喜欢的冰糖葫芦。这一起头,酸酸甜甜的记忆,顷刻间在司檀心口开了闸。
捕捉到司檀眼里对外愈渐浓烈的向往,薛云希大喜。自搬来长住,她也许久不曾外出闲逛了。想了想,她歪着头试探道:“表嫂,要不,随我一同出府逛逛?”
一说要出府,司檀心生欢喜。可想到闻亦不许,她又很是失落地耷拉下嘴角,轻轻摇头:“闻亦他,他不许我出去。”
“表哥又不在,你出去一趟他还能发现了不成?”薛云希撇嘴,“还是你怕我将你掳走。”
她当然不会将她掳走。长公主并不知晓在她身上发生过何事,不知她的不安和恐惧。她也不能说出去。稍一凝神,司檀再次摇头。
“我们不远走,就在附近街道上闲逛。早去早回,你看行吗?”
司檀仍是不愿。
因闻亦不许,她不想让闻亦生气。加之先前一事,她也有些害怕。虽说她很想外出走走,哪怕是在近处透透气也好。可闻亦说了,不许她乱跑是为她好。不让便不让,她可以安静待在府里的。
薛云希见说不动,深觉累人。这宣平候府方寸之地,四面围墙。她整日憋闷在藤萝院中,也不嫌无聊?
叹息间,视线扫及堆在案旁的一摞话本,正无言之际,忽地又有了主意。她道:“表嫂,福安街有许多书摊,所售话本册册精奇,你也不想去看看?”
偷偷探了一眼,发觉她眸中晶亮,知是有戏。趁热打铁道:“你这些放置在案下,想必都是看完了罢?趁着这机会,我带你找些有趣的,可好?”
“你放心,我不告诉表哥。”
她信誓旦旦,说得直入司檀心窝,令她再不忍拒绝。暗自琢磨良久,终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她说的确实可行。最近闻亦都没再为她添话本了,之前寻的那一堆,她早已看得所剩无几。是该出去亲自挑挑,兴许能发现不一样的。
她若是早些回来,赶在闻亦之前,必不会让他有所发觉。思及此,她欣悦展颜,也不去梳妆,只作寻常模样便随薛云希之后出了门。
福安街与宣平候府之间仅相隔两条街道。二人并未乘车,一路悠然漫步。司檀许久不曾见过这么多人,又惊又俱,可一想到有冰糖葫芦,有话本,卸下心理重担,她也不觉费时。
一路新奇物件颇多,薛云希只随手翻看一二。恐司檀走丢,摊贩面前亦是不敢多做停留。
到了福安街,书摊鳞次排列,多的一眼望不到头。司檀一高兴,哪里还顾得什么防备,活蹦乱跳地便一个个挨着挑拣。
书摊话本多样,她看过的也不少。可她只爱看神仙精怪,不喜杂谈古籍。因那古籍太过费神,又常以悲剧收尾。神仙精怪就不同了,他们是有法术的。
可神仙精怪话本中,情节多吓人,书摊为营生,少有购进。挑来捡去的,也就那一两个地方。
司檀欣喜,翩然如蜻蜓。提起裙角便向着书摊飞奔而去。薛云希无奈,又觉这样欢跳似孩童的她很是有趣,默然掩笑之后,也就紧跟她身后。
一遇话本,这位小表嫂如此忘乎所以。若是一不小心遇上坏人,以她长居深宅的单纯,只怕难以应付。她带出来的人,自然得好好看着。要不,那可恶的表哥能分分钟将她剁吧了。
转眼她就跑远,薛云希慌忙追了上去:“表嫂,你慢点儿!”
司檀原还不知,这里的话本缭目繁杂至此。停在一书摊之前,她垂首细细翻找,时不时还拿起一本翻上几页。见语句简洁精炼的,故事离奇有趣的,她都搁在一旁,欲寻回府中细致品读。
待收的可以,正要转身回返。忽然瞥见一册惹她不舍弃之不顾的封面,司檀再次驻足不前……
“这故事匪夷所思,内容离奇曲折。难得遇上这样好的话本,不知可有多的,也好回府带给几位孙儿?”身旁的白了两鬓的妇人谦和有礼地朝着摊主道。
“这……不知夫人从那处寻得的?”摊主讨好行礼,接过话本,更显疑惑。
“这一摊乱堆里。”
摊主左右翻看,发觉对此并无印象。遂歉然一笑,道:“兴许是先前所剩,只一册了。夫人若有兴趣,不妨带回。”
那妇人只答是几位孙儿挑剔,须一人一册才可。放下了话本,颔首面向司檀一笑,也不多留恋,碎步远离书摊。
那妇人的眉眼,好似……在哪见过?
直至她的身影在街道内消失,司檀方回神僵视着那孤零零的话本。
这话本封面蓝底,绘有一位面向苍茫雪山的白衣背影。因笔法模糊,看不真切。司檀深感情境似曾相识,见摊主神游,便拿起随手浏览几页。
只一眼,便叫她收不回魂来……
品其言辞,司檀深觉它并非寻常话本。一幕一幕,极像是奇人野史。
故事是好故事,可惜是野史。
司檀有些遗憾。本欲畅游,忽然从中抽离。虽说她也感兴趣,可野史大多胡乱编造,将原本活生生的人物解读成多面。优者似神明降临,劣者如鬼怪附体。这样的书,就算是有趣,也是不怎合她的胃口。
想到只余一本,觉得可惜。稍一犹疑,她便将此搁在整理好的一摞中。不能尽如她意,闲来打发时间也可以。这么想着,她就挑了另外一本。
薛云希耐心等候许久,见她愈发沉浸其中无法轻易回神正要上前提醒。无意抬眸,瞥见茶楼窗口闪过的一抹蓝影,她的心头骤然掀起一阵阵难以压制的汹涌。
寻找多时,她派出的人马几乎将怀安翻遍。一直未果,原收了人手,失望至极。不曾想,竟能在此遇见。
她阔步上前道一句:“表嫂在此等着不可乱动,我去去就回。”说罢,不待司檀回应,急匆匆闪身而去。
认真起来的司檀神识浅薄,畅游话本觉得眼睛根本不够用。两只耳朵往常就算竖的再高,这时候,都自动闭塞着,反应亦是迟钝不少。觉察耳边动静,薛云希已经走远。
“好吧!”她低声呢喃一两句,便又四处翻找起来。
书摊靠近街道边沿,适逢集市,来往人潮拥挤不堪。今日不开市,原也没有多少人。可福安街位置极佳,平日里与市集时无异。如此被人来回翻看,这书摊早已凌乱不已。找起心仪的话本来,越是近尾,便越是困难。
直至暗暮微低,话本选的差不离,高高一摞,堆起如山丘。察觉时辰不早,司檀结账时才想到……
长公主离去,她身上空空,分银全无。
这可如何是好?
来往客人不断,贵贱皆有。摊主只消一眼,便瞧得出眼前红脸垂首的小姑娘因何踟躇不前,他笑了笑:“小姐若是不便,这堆话本小的就先替您收着。他日若是有空,前来取回即可。”
“可……我……”司檀有口难言。
平日闻亦不会允她出府,今日跟着长公主偷溜出来也是趁他不在。他日?她如何还有其他时间再偷偷跑出来?
再者,这话本是她亲自选的,她若放下不拿,或许不日就没了。
稍一思索,她自发间取下玉钗递交到摊主手中,“我今日行的急,拿这个相抵,如何?”她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这……怕是不可。”摊主不好拒绝,却又不得不拒绝。他不曾见过世面,这玉钗到底价值几何,他实难计算得出。
司檀不好说出府邸所在,四处环视,见长公主还未归来。犹疑再三,只得收回玉钗。“那……好吧,我改日再来。”她很是不舍地低下头去,将一整摞话本递于摊主手中。
“你出门就不带点儿银子在身上吗?”
正因不能带回这些话本而失落,一袋银钱便自司檀右侧飞来,随那落下的声音之后,“嘭”的一声落在书摊之间。
司檀转过身,正对上一张阴邪含笑的脸。“才不要你的银子!”说罢,抓起书中银袋子朝他丢了过去。
摊主眼睁睁看着这胀鼓鼓的银袋飞了来回,心头一抽一抽。这可是银子,他们是当丢石头呢?
“脾气还挺倔!”风顷棠嘴角微动,随意伸手将这扑向面门的银袋接了下来。“你夫君当真吝啬到这种地步,一点儿钱都不舍吗?”
“不许你说他!”她的闻亦,谁也不许说不好。司檀气呼呼地狠瞪着他,像是突然炸毛红眼的兔子。
竟如此维护!风顷棠忽然勾起笑意,莫名其妙地教人看不清其所思所量。漠然望了摊主一眼,抬手又将银袋扔了过去。力道正好,不偏不倚,恰落在那转动着小眼睛的摊主面前。“收着!”他冷然吩咐一声,便满面阴鹜地提步往前。
“不许收!”司檀伸手就要去夺,可那摊主哪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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