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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狐说魃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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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来日。”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虽然这栋房子看样子有点回不去。

    我忍不住想笑,可是转过头一眼看到狐狸身后的铘,却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他站在远远的地方,一身的伤,一身的血。

    他低头逗弄着地上的杰杰,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和狐狸的存在。

    不由自主朝前走了一步,脖子上一紧,狐狸的手臂环住了我。

    我愣了愣。

    想要问他做什么,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半个身体靠在我身上,他手臂绕着我的脖子,妖娆慵懒得像个撒娇的女人。可是满脸的血,满脸的苍白和疲惫。

    “半年的工资发不出来了,狐狸。”喉咙口紧绷的感觉渐渐平息后,我才出声对他道。

    “铁母鸡。”

    “除非这房子能自动恢复原样。”我耸肩。

    他也耸肩,并且咧嘴笑了笑。

    突然间四周的一切土崩瓦解。

    而我还没从目瞪口呆中恢复过来,随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油光锃亮的地板和家具中间。

    我完好无损的客厅,我完好无损的窗,我完好无损的房顶……

    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仿佛之前所遭到的破坏只是我的一场噩梦,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口依然存在的话……

    “日……你是移动城堡里的哈尔吗?狐狸。”

    “日,老子比那小子帅多了去。”

    “日,既然你能变出一栋新房子,为什么不能变出一房子的钞票?连一块钱都变不出来,到现在还欠一屁股债。”

    “想要一房子钞票?日!没问题。”

    后来知道,刺激狐狸以达到生财目的,是完全错误的,并且是悲剧性的错误。

    求神求佛求鬼怪,求谁都不要去求狐狸。

    因为就在第二天,狐狸真的给我变出了一房子的钞票。

    但那钞票不是人民币,也不是美元欧元日本币。

    甚至连泰国株都不是,而是冥元。

    整整一屋子冥元啊老天!

    结果我烧了整整两礼拜才烧完,可把对面的术士给乐的。我在这里烧冥币,他在那里点蜡烛烧香,害别人以为我跟他开连锁了,我日……

    xxx xxx

    闲了,也好吃好喝的哄过狐狸,让他给我说说关于凤凰弦的故事。

    终于有一天,他给我短短地说了一个。

    他说远古年间,有凤为博佛前莲花一笑,引龙入昆仑冰域,用万年不化之冰晶冻结龙身,以蜕龙皮,制成七弦琴一把。弹奏时有如龙吟,又如凤鸣,激昂之处撩动天庭。却自此犯下不赦之罪,天庭降下八部天龙以女娲石穿透凤骨,褪其形,去其魂,打入凡间,自此,在畜生道受尽轮回之苦三万年整。

    真的很短。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里面那只凤,以及那朵莲花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于是我问狐狸,那朵莲花后来怎样了。

    狐狸想了想,答,三万年呐,哦呀,谁还会记得那朵老掉了牙的莲花。

    于是我再问狐狸,那么那只凤呢?

    狐狸微微一笑,朝被我供在姥姥遗像前的凤凰弦看了一眼,甩甩尾巴扭着屁股做他的点心去了。

    而至于那把龙骨,我至今都没有问过他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不肯在最危险的时候听铘的话将它断去。

    为什么它在我手里的时候,会变成那种模样。

    最近太阳很好,抱着杰杰晒着太阳吃着狐狸做的点心,感觉很好。

    所以我觉得,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就让它永远压在心脏的某个部位就好了,也许有一天它会再出现,如同“鸟人”,但,那又如何,谁知道那一天的到来,究竟会是哪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凤凰弦写完了……

    后面为了排版问题,将把以前写的《鬼绣》和《霜花寒》贴出来,大家不用买V了,网上有公开版。贴完了那两个故事才能继续开始后面的新故事。之前要集中写一阵木乃伊先~当然也可能突然RP爆发很快开始写新故事,一切到时候看吧~

全文免费阅读 81第一章

    慈母手中线;闺女身上牵,临行密密缝;意恐不复归。

    xxx xxx

    在我经历过的很多说得清和说不清的事情里;有一件是我始终都很难淡忘的,夜深人静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常会清晰地想起它;而每次想到它;心里总会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可是说给谁听好呢;我不知道。那今晚,就在这里说说好了;说个关于某个女孩子的故事;女孩子叫田恬,很恬静的名字,正如她病没有发作时候的样子。

    田恬是我从小到大都认识的一个女孩,只是认识,因为她住的地方离我家很近。

    隔一个路口三四幢房子,那里有几处一直没有划分出去的旧房子,二十多年了,我出生时那些房子就在,我工作了,它们还在,在一半拆迁了并且新盖了的房子,以及另一半重新装修过的老房子中间不尴不尬地存在着。

    田恬就在其中一幢房子里住着,和她的爸爸一起,读书时经常能见到她,毕业后很少碰见,因为她几乎总是在我们不出门的时候出门,在我们出门的时候回家。

    有人说田恬的智商不超过五十,我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为标准说的数字,但又一点是知道的,田恬确实不太聪明,从她读小学的时候起。你很难形容这样一个女孩,她总是微笑着,在一身臭气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在被周围的同学恶作剧地拴在攀登架上的时候。你会以为她只会笑,但她确实又是会哭的,每次被同学无缘无故拉扯住头发推来推去,就因为她身上有比别人格外重的味道,她会哭,可是她哭起来也像笑,一边哼哼,一边微笑。

    邻居阿婆说,这孩子作孽啊,小时候还是好好的,又聪明,又漂亮,自从妈妈没有了之后,唉……

    田恬没有妈妈,这是我们这一带街坊都知道,也都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听说田恬的妈妈是被她爸爸杀掉的,在一个很热闹的春节的晚上,那个男人多喝了两杯,又多输了几把牌,于是回到家把气全都出在了出门迎接他的孩子身上,先是推,然后打,然后拿起了桌子上插蜡烛用的长烛台。

    第二天邻居在他们家门口看到了田恬妈和田恬的身影,冰天雪地,她们两个搂抱在一起躺在门口的台阶上。妈妈已经动不了了,身上的血一直挂到台阶上,通红通红的。田恬在她妈妈的怀里哭,那是她最后一次用正常的表情哭,哭得歇斯底里,一边对着妈妈叫:“妈妈起来呀!妈妈起来呀……”

    那天之后,田恬就傻了。天天嘻嘻地笑,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

    开始人们还都同情她,有时候看她过来,会拿出些吃的玩的交给她。后来渐渐的,那些行为越来越少了,也许是因为她总是嬉笑着的表情,也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终年累月积累下的味道。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颗草,没了妈妈的田恬比草还贱,终日攀爬在垃圾堆里,为找到一些对她来说特别有趣的东西而眉开眼笑,终日在外面游来荡去,没人管她。爸爸被捉进了监狱,街道和老师管着管着,也就渐渐地成了种形式主义,同龄的孩子以欺负她为乐趣和骄傲……而她就是笑,微笑,嬉笑,永远那张恬静的笑。然后用那张笑脸远远地看着我,有时候站着,有时候搬着张破凳子坐在离我家店门不远的地方。那时候姥姥总会那些点心塞给她,她一边吃,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每每这时候,姥姥总会摸着我的头发叹气,然后念叨,可怜啊,都没有妈,可怜啊……

    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也许因为我有姥姥,所以我可以每次在这种时候一边看着那个女孩子,一边紧紧地拽着姥姥的衣角,然后对自己说,我并不可怜。

    不过也许潜意识里还是认同这种感觉的,所以纵然我并不喜欢她,甚至因为她总是那样地看着我,而本能地排斥她,但还是默许她那种行为。事实上我也没有任何借口去阻止她来看我,或许这是她所剩无几的乐趣之一,就像她在垃圾堆里乐此不疲地搜寻着她的玩具,那个时候我这么对自己说。

    再大一些,开始真的同她成了那种单纯“认识”的关系。因为那个时候有了自己的个性,甚至有一些叛逆,连交友都变得谨慎而局限,何况那么一个成天傻笑的女孩。

    而她也不再上学。

    从她爸爸被放出监狱后,她就退了学,白天整日地在家里待着,有时候可以看到她在菜场外捡被丢掉的烂菜帮子。傍晚之后她就东游西荡,常常会在离开她家好几条街远的地方看到她,一身小学时候就没再换过的衣裳,短得已经吊手吊脚,她还穿着,一边挖着衣服上的破洞,一边乐呵呵地在路上晃来晃去,哼着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什么的歌。

    有一天,有人说,那个田恬人不胖,怎么肚子那么大?

    经她提醒我们才渐渐留意到,田恬确实有个同她的身体很不相衬的肚子。圆鼓鼓的,好像男人的啤酒肚,可是她人是那么的瘦,瘦得连小学时候的衣服都穿得下。

    后来田恬的大肚子不见了。

    后来听一些同学私下神神秘秘地说,田恬的肚子不是因为胖,而是因为她怀孕了。被街道主任观察了很久才确定,死活拖着她去医院做了引产。

    那她爸怎么不管啊?有人问。

    说的人一脸不屑:他会管?田恬引产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哪家牌局里混,好些天呢,人影子也不见一个,连手术费和住院费都是街道里代付的,可不要脸了。

    这消息在当时,无异于一个爆炸般的新闻。刚到发育年龄的弱智女孩怀孕了,可就是因为她弱智,所以始终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而田恬的生活还是和以往没有任何两样,在她出了医院之后,在我们还和居委会大妈一样背后偷偷议论着她的时候,她依旧每天白天在家里待着,一到傍晚,穿着那些破旧的衣裳开门出来,满大街乱走,满大街傻笑,优哉游哉。

全文免费阅读 82第二章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田恬淡出在了我的视线之外,因为那时候学业和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发忙碌了起来。而人一旦不关注了;那些不被注意的事物就好像变成了种似有若无的存在;有时候甚至完全想不起这么一个人,尤其在周围的房子陆续开始拆迁;于是整个街区都开始变得忙忙碌碌的那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她再度进入我的视野;那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小女孩。

    我的姥姥去世了;我接管了姥姥的店;我身边有了只会说话的狐狸……变化很大,正如我周遭这片街区;这些房子,那些来了又走的人。可是令我有些惊讶的是;田恬却一点都没变。

    依旧穿着小学时的那些衣服;个子也一点也没见变化。依旧瘦瘦的,小小的,虽然脸已经是成人的模样,冲着人傻乐的时候,还依稀可见小学时憨憨的那副样子。

    成人的脸庞,孩童的神情。

    那天,她就是用这样奇怪的一副神情背着袋空塑料瓶在路上蹦蹦跳跳地走着。

    从我身边走过,并没有认出我来,而我起先也并没有认出她。当时天已经快黑了,路灯没开,所以看什么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就那样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突兀从暮色昏沉的街角深处走了出来,背上的蛇皮袋鼓得比她人还高,因此压得她腰微微有些弯,这只比她人还高的蛇皮袋上,灰蒙蒙压着团雾似的东西。

    那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重新留意起了这个女孩。甚至可以说,是格外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常常会在她经常闲逛的地方去看看她,有时候给她带几件我的衣服,试图说服她换掉,可无论我怎么说,她总是不肯。甚至还在我那么说的时候,用两只手把自己那身破衣服捂得牢牢的,生怕被我活剥了去似的。

    令人难以理解。

    田恬,给你一些新衣服穿好么。

    好啊,阿姨好。

    那把旧衣服脱掉吧。。

    不。

    不脱掉怎么穿新衣服呢?

    妈妈在里面。

    呵呵,妈妈怎么会在里面,来,换掉吧。

    不!阿姨坏!阿姨坏!

    田恬出事的那天晚上,又是个热闹的除夕之夜。

    那会儿我正和狐狸坐在火锅边捞着羊肉,然后就听见一长串刺耳的警笛声打从老远一路驶过我家门口,之后,爆竹炸响了,一浪接着一浪,吵得连电视里的小品都听不见,我围着从狐狸那里抢来的爱马仕围巾,在他心痛的大呼小叫里跟他抢着遥控器,开心得不得了。

    第二天听说田恬死了。

    就在那个全年最热闹的夜晚,她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家里。怎么死的,每每说到这个问题,那些人的脸色就会变得有点诡异。

    听说她家里冷得像座冰窖。因为门和窗都敞开着,除夕夜,刚好下了场雪,雪在她家的地板上,桌子上凝成了层薄冰。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就坐在那层薄冰上,脸枕着桌子,眼睛看着门。零下的温度,她身上什么也没穿,身子被冻得硬邦邦的,正面像块玉,背面……

    背面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冰凌。

    她整个背已经几乎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了,记得看到邻居小弟偷拍了发到网上的照片时,我头皮有种麻到发疼的感觉。无法形容当时我的所见,正如我无法去想象,田恬在出事之前是怎样忍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穿着那些对她来说小得像枷锁一样的衣服在外面走动的。

    密密麻麻。

    她身上全是密密麻麻被针线穿插出来的痕迹,针连着红色的线,一根根从她皮肤上扎入,再拔出,然后拔那根红线留在了她身体里,整个背上全是这些被针线刺绣出来的东西。有些已经因为时间而同肉长在了一起,有些则是新的,沿着颈椎的部位一直朝下,直到腰部。

    腰部拖着长长的线,很多,好像女人的长发,一根根从她皮肤里穿出,拖到地上,再蜿蜒,伸展,一直到离田恬几步远,一张破旧的床上。

    床上同样结了层冰,冰上同样坐着个人,那人也是赤身裸体的,只是自腰部以下被那些头发丝似的红线一根根穿入,同样密密麻麻,不细看,好像穿了条紧身的红裤子。

全文免费阅读 83第三章

    那人是田恬的爸爸。

    法医的报告说;令他死亡的原因并不是那些可怕的红线,而是心脏;他心脏破裂了;因为跳得太过剧烈的缘故。

    照片上那个男人叉开着两腿,仰头坐在床上;一张嘴张得很大;并且扭曲。好像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令他异常恐惧的东西似的;而他究竟看到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又是谁把那些红线绣在田恬和她爸爸身上的?亦无从知晓。

    也许狐狸知道;在他看到那张照片之后,他说了这么句话:鬼绣。早知道;我就不让你那么做了,小白。

    狐狸为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

    因为这是个在我心里压了很久的秘密;每每想起来;我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秘密只有我和狐狸,以及那两个死去了的人知道……

    那天,因为气温骤然下降,所以我又带了几身衣服去找田恬。可是还没来得及把衣服交给她,却看到了一幕令我至今都还没办法淡忘掉的画面。

    也许是当时天很昏暗,也许是那条堆满了建筑垃圾和废弃家具的巷子太乱,所以让一些人太过笃定,笃定于自己可怕的行为不会被别人所窥知。

    “田恬乖,把衣服脱了,坐到床上去。”

    如果不是乍然间窥到那男人□的背影,我会以为田恬只是病了。

    至今我无法忘记那瞬间胃里涌出来的恶心感,它从一个被田恬称为“爸爸”的男人嘴力说出来,那男人赤身裸体,爬到了自己女儿的床上。

    纵然他并不是田恬的亲生父亲,纵然他因酒醉失手杀了田恬的母亲……

    而这么可怕的话,究竟是怎样从这个“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看不到他说那话时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脑门心一阵阵地发烫。于是冲到门口用力地拍门,过了很久,那男人慢慢吞吞过来开了门。

    你做什么。他问我。

    我找田恬。我没有勇气让他知道我对刚才那一幕的窥知。

    田恬出去了。没好气地关上门,他把我隔绝在外头。而我可悲地竟然没有勇气继续去敲那扇门,去阻止门里即将发生的事情。

    梦游似的回到家,看着狐狸,三缄其口,最终还是把事情和他说了。然后说,我要去报警。

    狐狸看着我,修着他的指甲:那么,那丫头将成为本地区最大的笑话。

    笑话?!怎么会是笑话?!我怒。

    他笑笑,吹了吹指甲:一边同情着别人的灾祸,一边幸灾乐祸着灾祸下那些人可悲的可怜,这不就是人?

    我更怒。可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去反驳。

    那怎么办,难道听任这样继续下去?!这么怒憋了半天,我再问。

    他道:自然会有人收拾。

    谁?我问。因他的慢条斯理而气短。

    于是他给了我三长四短七支被烧过,又被熄灭了的香。

    于是我将这些香,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埋在田恬家外头那个十字马路口,长的那些头冲着西方,短的那些头冲着田恬的家。

    于是,在那个热闹而快乐的除夕夜,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死了,可是田恬也死了。

    这并不在狐狸的预料,所以乍一听见,他是有些愕然的。只在见到了现场照片后,他又释然了,并且对我说了那句话。

    “鬼绣。早知道,我就不让你那么做了,小白。”

    只是依旧不明白,鬼绣,什么是鬼绣。

    那晚狐狸让我把那些香放在靠近田恬家的十字路口,又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是什么把田恬的身体弄成那个样子……

    是什么杀了那个禽兽,也同时杀了田恬……

    这些问题,在田恬死后的第七天,我感到我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我在田恬家门口为她做头七。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火盆力的锡箔灰灭了,打着转,无风而起。我循着它们飘散的方向,看到了田恬。

    她依旧穿着那身小学时候就穿着的衣服,成人的脸庞带着孩童的笑。她笑嘻嘻看着我,然后朝我挥了挥手。

    我正想追过去和她说说话,她一转身离开了。这时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个女人,女人的面目很模糊,但看得清带着种柔和的清秀。她在那里等着田恬,等她过去,她就伸出手拉住了她。

    然后,两人手挽着手慢慢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风里站着,陪着一地散落的灰烬。

    慈母手中线,闺女身上牵,临行密密缝,意恐不复归。

    那些线,竟然是一个母亲死后全部的牵挂么。

    好沉,沉得连伤到了女儿的身都不察觉。

    可是女儿呢……

    女儿自母亲死了之后,似乎,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

    (完结)

全文免费阅读 84第一章

    “人是种孤独的个体;即使他再有钱,再有权;身边围绕着再多的人。就算是在人群的蜂拥包围下;他只有他自己。”

    “那妖怪呢?”

    “妖怪,妖怪是以类分的;不是同仇敌忾;就是你死我活。因此妖怪从来都不会孤独;因为除了这两者;它们无类可归。”

    “就没有特例么?”

    “特例?有,但它们都已经死了。”

    “……都死了?”

    “当然也有一些还活着;或许就是那些和你擦肩而过的,或许就在你周围……而这些家伙;往往都过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

    “因为它们泯灭了自己的本性。”

    ******

    狐狸说;这世界上存在着许多妖怪,有些肉眼能看见,有些肉眼看不见;有些脾性较好,有些比较恶劣。但无论看得见看不见,脾性好还是坏,你一旦遇到了,最好离它们都远一点,因为它们只有妖性,没有人性。

    狐狸,哪有这样说自己同类的?我问他。

    他听完笑笑,然后,也不知道是玩笑,还是某种狐狸式的骄傲,他瞥了我一眼,慢条斯理道:像我这样一只狐狸,哪有什么同类。

    遇到霜花的那天,是个冬天的早晨。

    印象很深,因为那天特别的冷,冷得就好像那些水泥地都要开裂了,在一股股刀子似的寒风中,肢解出一道道细微的呻吟。

    我在这样的寒冷里第一次见到了霜花。

    霜花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但霜花其实是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个男妖。

    和狐狸一样,霜花有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透亮,晶莹,特别是在冰天雪地里乍然出现的时候。那天他坐在一棵树上,冬青树,树上积满了雪,绿的叶托着白的雪,白的雪托着一身白衣的霜花。

    记得那会儿手里抱了很多东西,但依旧挡不住四面八方窜来的风,我被吹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到了那颗树下的时候,风势才弱了些,于是我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打算揉揉我那只已经快没了知觉的鼻子,这当口看到了他,确切的说,是他垂在树枝下的脚。

    冰天雪地里的赤脚,这不能不叫人特别地留意一些的。

    那双脚很白净,也很漂亮,悠然自得地晃来荡去,像拨弄着春花似的撩拨着那些绕着枝头打转的雪。

    画里似的情形,让人一时有些忘乎所以。

    所幸不出半秒反应过来,我赶紧把那些东西抱回手里准备马上离开,因为晓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什么样的人能在零下十度的气温里打着赤脚?

    什么样的人能在零下十度的气温里穿着夏天才穿的单薄衣裳?

    不言而喻……

    迅速抓,迅速塞……

    可是有点不幸。也许因为穿得太臃肿,也许因为十根手指又被冻得不太利索,也许是因为心跳突然加快得让人没法适应……总之,在努力了几次后,那些东西依旧在地上,并且因为我的反复折腾,被搞得凌乱不堪。

    “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这时听见他在树上问我。声音也是清透的,像雪里的冰凌。

    我装着没听见,低头继续努力。

    “不但能看到,还能听到。”他又道。

    只是一瞬间,那声音就从头顶荡到了我身后,这叫我紧张得一下子把刚抓到手里的东西甩到了地上。

    没落地,被他接到手里,他蹲在地上打量着我。这样近的距离才发觉,他的眼睛并非是单纯的绿,也许是被雪光折了颜色,那其实是一种烟灰再渗入了一些孔雀蓝般的色彩。

    像某种古代中东国家的玻璃器具。

    “我叫霜花,”然后听见他又道,很清冷的瞳孔色彩里漾着层并不清冷的微笑:

    “冰霜的霜,雪花的花。萍水相逢,我没有恶意。”

全文免费阅读 85第二章

    我不知道霜花是只什么样的妖怪。

    狐狸是狐妖;杰杰是猫怪,妖有妖性;这是狐狸说的。可是我看不出霜花的妖性属于哪类。他有一双美丽而清冷的眼睛;他有白得像雪一样纯粹的皮肤,连他的头发也是雪白的;好像最上等的蚕丝;晶莹;闪烁;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而除此,我再也没办法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或者;就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只四处旅行的妖怪。哪里有雪;他就会走到哪里;因为这样才会让他有一种归属感。

    那么,这应该是一只追逐寒冷的妖怪。

    霜花说他曾经住在一座和这里差不多繁华的城市,在很久很久以前。

    同样的繁华,同样的庞大。所不同的,这里难得见到冰霜,更勿论雪,即使是一年一次的冬季。而他所居住的那座城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难得会见不到下雪,可谓四季隆冬。

    有意思的是,这么一座几乎天天可以见到冰雪的寒冷的城市,名字却叫“无霜”。

    是冷得已经只能见到冰雪而看不到霜,还是住在那座异样寒冷的城市里的人,期望这座城市有朝一日不再那么冷,于是许下的愿望?这点连霜花也不知道,他只说,那是座洁白而美丽的城市,很多很多年以后,他追逐着冰雪的脚步游走过无数个城市,却再也没有见过有那么干净到纯粹的地方。

    那是认识霜花的第二个星期,他告诉我他曾经属于一座叫做无霜的城市。

    那一个星期我经常会在离家不远一处街心花园里见到他。有时候他蜷腿靠坐在树干上,看着各种各样的人在他周围来来往往,没人能见到有那么一只美丽的妖怪在离他们那么近的地方观察他们,他似乎亦享受于此。而当暮色降临,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他会走到秋千边,拍开那些厚厚的积雪,坐在上面吹着风轻轻晃荡。

    久了,开始习惯这妖怪在我视线内的出现,就好像适应杰杰的存在。常会在路过的时候朝他看看,有时候会看到他微笑着望着我,如果我回以点头,他就会朝我招招手。遇到这种状况通常我都是不作理睬的,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如他所说一般没有恶意,但我不打算冒险。

    只是总不免隐隐觉得他很寂寞,在每次远远看到他一抹苍白的背影摇曳在秋千上的时候。我想起狐狸说过,一座城市几百万的人口,你要能从中间找出三只以上的妖怪,已经属于很不容易。

    人如果独处在异国他乡尚且寂寞,何况一只在几百万人类中,或许连一个同类的踪迹都觅不到的妖。

    所以他才会一直一直追逐着寒冷的感觉游走四方吧,我想。那种追随着故乡的感觉。

    但无霜究竟是座什么样的城市呢,我从没听狐狸提起过。

    ‘无霜无霜,无心无伤。’

    这两句话当然不是我说的。遇到霜花的第三个星期,我再度经过街心花园的时候,霜花叫住了我,他说,“你要不要听我说个故事。”

    “什么故事?”我问。

    “关于无霜的故事。”

    妖怪同人搭讪的方式很多,光狐狸说给我听的,就有好多种。但以讲故事为开头,却是第一次碰见,原本我想不理,但没来得及,因为在说完那句话后,霜花就开始讲了起来,讲那个关于我过去闻所未闻,却存在于一只妖怪记忆里的城市的故事。

    无霜城始建于明永乐年间。

    霜花说,其实无霜并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名字。原先的无霜城,并不叫无霜,在那座城市还属于人类的时候,因为衔接北岭十三个郡,它被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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