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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门外-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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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神族肃钰出现,那把剑在魔梓焰的控制下硬生生地划开了肃钰的面颊,使得肃钰一时间全身都出现了纹路一致的刀伤,从上到下,由里到外。
启啸清晰的记得当肃钰拼尽全力封印魔梓焰时,耗了很长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他那雪白的衣袍慢慢被周身涌出的鲜血浸湿,就连他正在施法的十指指尖,都不断往下滴着怵人的龙血。
那是启啸五万年来第一次亲眼领略名震天下、一伤百伤的烈心剑。
而最后,启啸亲手在已被封印的魔梓焰面前,劈断了他这把家族祖传宝剑。
启啸记得那把剑最后静静地躺在夙仙圣坛冰冷的石台上,躺在它的主人旁边,虽剑身已断,但火气未残。
火气未残……
果然,火气未残的烈心剑今日再一次回到了玄鸳,出现在它主人的身边。
闪着红色火焰的烈心剑并未将结界彻底击碎,但启啸还是惊讶于如今这剑的灵气居然还能将自己亲手构筑的结界生生劈出一道口子。
只见两半剑身径直朝李渊刺了去,只不过被李渊猛然转向射出的两道利箭阻断了去路。
叶刺看到烈心剑剑身仿佛遇到了极大的冲击力,一半哐啷撞在蔷薇花旁的石地上,一半叮咚落入冒着白烟的圣泉之中。
而就在烈心剑剑身跌落之时,动作快如闪电的李渊已经重新调整好弓弩的方向,正正对着躺在水中的魔梓焰。
当李渊准备放开弩弦时,一道灵力从叶刺的方向射出,横穿空中,击断了李渊手中十字弩上的六根钢箭;李渊还来不及惊愕,他就感到一阵刺痛从左上方的后背传来,如眼前的灵力一般横穿自己的心脏。
他猛地低头一看,是一把如月弯刀的刀尖,刀尖上是自己的鲜血与灼人双目的亮光。
启啸的冥玉宝刀……
这是叶刺第三次看到启啸这把战无不胜的冥玉宝刀,这把刀刺穿过叶刺的腹部,刺穿过魔梓焰的胸膛,此时此刻,它对付的居然是上仙李渊……
叶刺还未来得及思考更多,启啸那把冥玉宝刀已从李渊的胸膛向后自行拔出,而后瞬间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捅向它面前那位银白色长发男子。
速度之快,让叶刺已看不清刀身。
她所能看清的是一道弯型白光,这道白光如向上之月,将李渊的躯体稳稳地吊在空中,直到他手里的十字弩坠落于圣泉之中,直到他的头深深地垂下,下巴紧贴在胸前,直到他胸口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又一滴地滴入魔梓焰躺着的圣泉之中。
当水中与地面上的烈心剑重燃斗火,冲破水面,飞地而起时,它的敌人已经被挟持着叶刺的启啸捅了几千次。
烈心剑在空中停住了,好似它也有灵魂,有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最后一股风驰电掣的强大灵力从启啸的掌心射出,直直击中了他同族那空中悬浮的尸体,直到那具灵魂已被彻底击碎的躯体笔直地坠入水中,一切才停止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并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准越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也并非越准越好,而是越出其不意越好。
恩师之子,绝不可杀,启啸这句誓言,如同李渊的灵魂一样,破裂了。
恩师之子,毕竟不是恩师。
魔梓焰之后,启啸并不想当李渊的蝉,所以他选择了提前做一只黄雀。
悬于空中的烈心剑久久未动一分,直到李渊的尸体浮于水面,半颗头颅露了出来,它也并未攻击剩下的启啸。
此时此刻它嗅不到杀气,它从这位死死扣着叶刺的白发老者身上闻不出一丝针对自己主人的杀气。
叶刺此时的双膝仍跪在地上,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在李渊落水的同时,只听启啸利落一句:“李渊是被烈心剑所杀,七生门前老夫欠他魔梓焰的命,今日还了。”
说着最后看了一眼烈心剑与浮出水面的李渊,便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叶刺周围的银白色结界。
而就在这时,满耳和渴念闯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数十名玄鸳守军。
大家眼前呈现的是空中两半闪着赤红火焰的烈心剑,圣泉池水旁目光有些呆滞的叶刺,泉水中正面安静平和躺着的魔梓焰,当然还有一具背部浮起,微微露出后脑颅的白袍尸体。
渴念冲过去将叶刺扶起,叶刺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
满耳命人将圣泉水里的尸体捞出,翻过来一看,是满耳认识的上仙李渊。
这是叶刺第二次亲眼目睹战神杀人。
原来如果启啸杀的人不是身怀神器的魔梓焰,速度竟然可以如此之快……
其实并不是满耳渴念来晚了,而是启啸和李渊的动作太快了。
方才李渊启啸与银白色结界一同骤现,叶刺便霎时被启啸吸入掌心,而李渊已然是拉弩对准魔梓焰胸膛的姿势;
虽然烈心剑的突然冲入耗掉了李渊两秒时间,但当他拉弩重新对准魔梓焰的瞬间就已经被启啸的冥玉宝刀刺穿了心脏,并且不是一次,而是前前后后无数次。
跌落的烈心剑重新飞起,李渊坠水后水声响起的同时,启啸便与叶刺道出了那句临别之言,其后,一切便结束了。
从最初到最后,不过就是玄鸳塔结界碎裂后,守军从塔外冲进来的时间。
奋力游到魔梓焰身旁并紧紧抱着他的叶刺,心底一阵一阵又一阵地发凉。
说真的,如果刚才启啸没有阻止李渊,那么李渊已经用重型弓弩将魔梓焰的身体击碎了;
如果刚才启啸真要杀了自己,那简直易如反掌。
这两位仙冥武将榜前三甲的上仙战力让叶刺目瞪口呆,对于只有一千年修为,又失去了赤旋链的叶刺来说,若与他们交锋,那么肯定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墨嫡真的没有骗人,墨嫡又一次对了。
启啸真的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魔梓焰。
但墨嫡好似没有完全对,因为启啸这次来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神器,而仅仅只是为了杀掉李渊。
启啸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有索取。
要知道汲魄,他仙冥的镇国之宝就在魔梓焰体内,就在他眼前,而他就好似没看到一样,生生从刚才这对他启啸来说没有任何阻力的玄鸳塔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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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李渊独白
我是李渊。
我的父亲是仙冥前任军师李德义。
父亲天生就是军事奇才,他见多识广、深谋远虑,总能在最出其不意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父亲平生参与过的大小战役数不胜数,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彻底击垮仙冥边境的蛮怪入侵,杀绝了这个独立于六界之外的野蛮族群,一个不留。
那场战役,启啸为统帅,而父亲,为军师。
当然,父亲除了担任天庭军师,同时也是德高望重,万人敬仰的天恩门宗师。
几万年来,父亲膝下名徒无数,以至于父亲过世的那年,葬礼灵堂大殿前悼念他的仙灵一眼望不到头。
父亲生前所培养的道仙级别以上的弟子,登记在册的共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三个。
他们当中不乏名人志士,比如一直深受两代帝王重用的第一史臣鲞莛,比如考取了天恩门文试状元的湘婷,再比如让父亲最引以为傲的战神之神启啸。
启啸如今的运筹帷幄,那抓准时机决胜千里的谋略,很大程度上映射出父亲的影子。
不得不说,湘婷和启啸是父亲作为天恩门宗师,破格收入门下的两位凡界弟子。
湘婷从文,启啸从武。
我曾问过父亲为何会收毫无仙人血脉的凡人为徒,因那意味着他们可能得修炼几万年,才可能赶上刚刚成年的仙人之子。
事实证明也正是如此。
湘婷仿佛灵力天生残疾,从她进入道仙阁到现在,都几乎施展不出任何幻术,而启啸在拜入天恩门两万多年后,也就是我刚成年的那日,灵力才有资格和我一起报名天恩门武试。
只不过那时我还年轻,没有特别在意那两万年举行一次的考试。
在我看来,毕竟那只是我天恩门自己举办的考试,仅限天恩弟子参加,所以即便比出第一名,也不代表武力能够称霸仙冥。
我们所有从武之人的最终的目标,是赫赫有名的仙冥武将榜。
因为只要排进前五,就能被天帝任命为一方将帅,手握兵权,塑像也会雕刻在庄严神圣的夙仙圣坛上,受万民朝拜。
父亲告诉我,当初他之所以收启啸为徒,是因启啸的心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制高点上。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刚刚荣升初仙的启啸,就敢去天山给海树天尊独女,万人垂涎的天下第一美人,媛姬公主提亲,要知道当时他的竞争对手,都是名将名臣,甚至帝王,当然也包括我的父亲,天庭军师,李德义。
父亲说,他并不生气当时毫不起眼的启啸与自己竞争同一女子,反而还非常赏识他的勇气和魄力。
作为未来的将帅之才,需要的第一素质就是勇气和魄力。
启啸当时的目的明确,不畏强权,不惧皇权,不怕树敌,这都证明了他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
而父亲说启啸身上最亮眼的是,人在谷底,心却始终处于苍穹之巅。
父亲告诉我,心的高度,决定了一个人最终能爬上的高度。
如果你的心始终只在山脚秀丽的湖光水色,那么便无法看到半山腰烟缕的青草红树;
如果你的心始终只沉醉于半山腰烟缕的青草红树,那么便无法领略山巅之上憾世的苍茫云海。
启啸,从进入天恩门的第一天,就告诉父亲,他的目标是苍茫云海间,是仙冥武将榜榜首,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仙冥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保仙冥疆土万年长安。
其实在父亲眼中,心在苍穹之巅的人分为两种,一种仅仅只是好高骛远,毫无作为,而启啸用实际行动告诉父亲,他是第二种。
拜入父亲膝下之前,启啸毫不犹豫地听从父亲之言,杀光了自己王氏家族整整九十八口人,灭尽了那些虽是自己至亲之人,却唯利是图、尔虞我诈、铜臭熏天的全州文桥第一世家。
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长安全州官商勾结、军商勾结,残害百姓的势力。
启啸向父亲证明,他为了心中的目标与大义,可以没有自己,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所以启啸想要达到的一切,他作为一介凡人,最终都达到了。
他成为了天恩武试状元,夺得了我仙冥武将榜榜首之位,成为了统领东、西、南、北四方的天庭元帅;
五万年来,他启啸打败了无数仙人之子,镇压了各派发起的谋反兵变,杀光了嗜血成性的野蛮族群,夙仙圣坛上,更是凭一己之力,魂散五大上仙之师,青水真人;最后还是他,还是他启啸,七生门前对战身怀神器的魔梓焰,夺回了我仙冥失窃千年的镇国之宝。
启啸成为了常胜将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战神,成为了仙冥边境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一介凡人,因数不清的丰功伟绩,成为了仙冥数百万子民中名副其实的神,而“启啸”二字,也成为各界生灵望闻生畏的名字。
只要这个名字在,只要启啸活着,仙冥就安宁和泰。
故父亲告诫我,不可亲手推翻,也不需推翻启啸这座已然立起的城墙,哪怕我李渊有这个能力。
作为李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李渊的使命并不是当上天庭元帅,而是夺回家族失去已久的仙冥统治权。
湘婷,就是父亲为我培养的得力助手。
湘婷身材矮小,微胖,五官平平,气质简朴,且不会任何幻术,这样的女子能被父亲收入门下,起初确实也令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仙灵为之震惊。
但自我读了湘婷在道仙阁写下的那首《广陵破》后,我就对这女子逼人的才气所折服,她确实不需要会任何幻术,她也不需要有美丽的外表,就可进入天恩门。
而后来,只要她开口跟我说话,说出那些对于以往战役、当下国情的独到而细腻、透彻而深刻的见解后,我就已经决定,她湘婷就是我李氏王朝未来的仙冥皇后。
凭湘婷的才华,绝对不能一辈子埋没于皇族殿后书院,甚至也不能如邓辽那样,成为朝堂上卑躬屈膝的宫廷御史。
我李渊不仅要让她当上皇后,还要让她这位聪颖绝伦的一国之母,随我一同朝前听政,革新纪法,整治国纲,让我仙冥长盛不衰。
湘婷知道我的想法,她也一直一直在帮我。
虽然她并不愿同我多说,但我知道她在默默帮我。
那些挡在我与王位当中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死了。
湘婷告诉我要以礼待人,以德服人,就连我曾经势图背弃与父亲的誓言,挑战启啸之位的想法,都被湘婷压了下来。
一直对我温情如水的湘婷那次是真生气了,她将我写好的战书一把抢了过去,撕碎烧了,怒声一句:“你李渊的目标,不是天庭元帅,而是当今天帝。”
所以自她说出这句话后,她湘婷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身旁那些出自天恩门的,甚至于不是出自天恩门的朝廷重臣,都很认可我,如果天帝祥适死了,我李渊便是他们拥戴为王的第一候选人。
而在那之后,三皇子战死瀚索湾,天帝祥适也死于三青天罚,太子子羽失踪,湘婷告诉我,只要我顺利夺回汲魄,那么凭借我的灵力和武力,子羽跟当今太后祥寂对我李渊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如果能不杀,仁慈些也罢。
杀了,便是主动篡位;不杀,则是仁慈德善,祥家因万年谎言,不计后果的屠杀子民已失民心,待神器归朝后,我李渊自然是万民拥戴的新王,所谓不战而胜。
说实话,我同意湘婷这个说法,但是我的其他心腹不同意,他们还是决定在祥适死后杀了最后的太子,永除后患。那日正在我犹豫之时,正当他们准备要动手之时,宫御史邓辽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他救走了太子,而事后,我派去寻找太子的人当中,其实并没有杀手,因为我相信听从湘婷的建议,才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我也没有额外派人软禁或者暗杀当朝太后,我李渊唯一忌惮的人,便是同门师兄,那个只认死理、甚至还可能有些愚忠的启啸。
湘婷说,夺回汲魄,不可没有启啸;如今的仙冥国情,也不可没有启啸;我当上天帝之后,更不可失去启啸。所以她告诉我,对于启啸,牵制即可,万不可杀,如果一人之力无法牵制,那么就用仙冥的律法牵制。
只可惜,我让湘婷失望了。
启啸并没有按我原先的计划,他杀叶刺,我取汲魄。
其实湘婷,说实话,我李渊虽忌惮他启啸,虽曾经很渴望挑战他,但从未想过真正将我们的师兄杀害。
可能这就是我李渊输给他的地方,因为我会犯错,而他不会。
是的,湘婷,我们都犯了一个弥天大错。
我们错在看轻了这位战无不胜的好师兄,错在看重了我与他之间的同门情谊,错在忘了他启啸是一个冷血无情,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之人。
湘婷啊,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看到天庭之上,我李渊对他启啸的那场正式的控诉,控诉他不仅大战中对同族使用续命心法,谋害了三大将帅,还要控诉他失职丢了镇国神器。
你会看到夙仙圣坛上那场为他启啸而举行的庄严审判,听到天庭门口悬挂的通天铃发出的震天巨响,我要把他启啸的魂魄与青明、青一和青峰一起,吊在七生门前,以警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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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漫天繁星
“所以满耳真的没盗走汲魄,而仅仅只是干掉了那些仙兵?就是撞见他跟修筠的那些仙兵么?”景蔚眸子瞪得老大。
“嗯。”欣桐回答,语气平静。
景蔚挠了挠后脑勺,歪着脑袋琢磨道:“可他满耳为何不要汲魄?那可是镇国神器啊!要知道都花了那么大力气取下来了啊!你们说满耳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煮熟的鸭子都白白放飞的节奏。”
景蔚说到这里将身子挪近了一旁的欣桐和午阳,继续道:“我可是听说那汲魄常年被天帝用夙仙锁链封印着,天帝自己的封印只有他自己才能轻松取下,别人取的话,就像先前的师妹那样……”
景蔚想起了叶刺,想起师傅卫曦那夜拿着叶刺的赤旋链,从夙仙圣坛上回来时无比凝重和哀伤的神情。
柔软的秋末枯草上,原本躺在景蔚和午阳中间的欣桐坐起了身。
静谧之夜,本不该出现的一阵阵水浪之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他当然不会拿。”欣桐淡淡一句,
“为何?”景蔚盘腿对着欣桐。
“因为会打仗。”
听了欣桐一整日的瀚索湾故事,一直一言不发的午阳突然开了口,此时他的双手背在脑后,两腿交叉,很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两眼凝望着漫天繁星。
欣桐拍了拍手心和衣袖上的碎草,不以为意地接着道:“修筠此举太过莽撞,未经深思熟虑,突然盗取汲魄无疑会打破玄鸳仙冥两国交好的局势,且当时女王修月才诞下魔梓焰不久,任何一个成熟的统帅,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景蔚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在为满耳没有得到汲魄而只是自损了万年灵力感到不值。
景蔚想起了那日与欣桐和女王媛姬一同在天泉镜前看到的满耳,那个在魔梓焰的封后大典上,面色冷峻,短发齐肩的满耳。
原来他风尘沧桑的面容背后隐藏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对了师妹,”景蔚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耳将军的灵力难道一直没恢复么?”
欣桐浅浅一笑,:“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年他基本都在修养。”
“那为何咱们前不久看到他的时候,他头发还那么短?难道是老了不长头发了么?”
欣桐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这狮子还是这么逗,“师兄,人家才没有很老好吗,只不过留了个山羊胡看起来显老而已,我想他如果可以刮掉胡子,应该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
“都活了五万年了能年轻到哪里去……”景蔚嘟囔道,“唉!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他不长头发。”
“哦……那是因为每年修筠的祭日,也就是瀚索湾大战的那日,他都会剪掉一截自己的头发,维持原先的长度。”欣桐道。
景蔚眸光幽幽,没有接话。
说真的,景蔚活了两千年,还是头一次听到世上有这样痴情的男人,为了纪念一个女人连象征着灵力的长发都不要了。
而故事的发展竟是爱而不得,娶了爱人之女为妻,也不知最后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
“师妹,是不是因满耳把目击的仙冥守军都杀了,没有了目击者,所以三皇子才不得不多此一举的变成修月,朝之后赶来的守军再嚷嚷一次?”躺着的午阳突然问道。
景蔚与欣桐闻言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午阳,一时间没有接话。
他们惊愕的不是午阳此时的问题,而是他的这句话好似是他几百年来说的最长的一句。
原来,海龟午阳也是可以说长句子的。
“咳咳……”欣桐清了清嗓子,“是的,二师兄,不然他一人估计口说无凭,不好直接发兵。”
景蔚不禁插嘴问道:“为何一定要发兵玄鸳?你不是说那三皇子灵力最强么,他不是也知道催动汲魄不需要心经么,如果换作是我,捡起地上的汲魄直接称帝不就好了?”
欣桐白了景蔚一眼,内心直叹气,无奈道:“师兄你傻么?直接称帝,需要弑兄杀父,会被万人唾弃的,毕竟是大家都看着的皇族,杀人也要杀的隐秘些,借敌人之手杀岂不更好?”
“肮脏!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比,光明正大的杀!”景蔚一脸不屑,对这种拐来拐去、尔虞我诈的伎俩嗤之以鼻,“那三皇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他准是怕修筠亲口否认自己盗取了汲魄,所以冲到瀚索湾第一个就先把她干掉,真是无耻。”
其实景蔚说的并没有错,欣桐已经把瀚索湾大战当日所有人的星象图看了无数遍,尤其是三皇子祥国梁。
其实这位三皇子也没有想到修筠的身子会被汲魄的灵力突然锁住,无法脱身,甚至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他还担心如果修筠盗不走汲魄,自己只能在夙仙圣坛上把这位无关紧要的玄鸳皇族就地正法,这虽然可以算立功一件,但那样的话,国宝未丢,就完全没理由引发大战,更没办法趁乱灭了自己的两位兄长。
看着昏厥的修筠,正当祥国梁想着要不要现身时,尾随而至的满耳便出现了,这无疑让祥国梁一阵暗喜,只不过满耳最后并没有带走汲魄。
不过这样更好,本来需要一场大战才能取回的宝物,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祥国梁手里,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其实自欣桐从玄鸳回来,自她看到血色婚礼上那触目惊心的岩光天罚,自她看到眼前这围绕着天山疆土的滔滔江水,她觉得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沉得她需要找人倾诉,需要有人聆听。
瀚索湾大战,这在欣桐心中已经很确定的事情,且已是过去一千年的事情,拿出来跟景蔚午阳分享,未尝不可。
而今夜分享之后,欣桐发现确实可以轻松不少,至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自己的身旁,还有两位可爱又可靠的师兄们。
不过,欣桐也明白,那些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能提,一旦多一个人知道,就给自己下一步的占卜添了一分不可控的因素。
如今没了天泉镜,欣桐已经看不到任何人此时此刻的星象轨迹。
如今的她,只能凭着初三之前,也就是天泉镜破碎之前的所有记忆,凭借原先那些星点的走向趋势,推测他们往后的轨迹与现在可能的位置。
当这些推理出来的轨迹在欣桐脑中完整地勾画出时,欣桐才能看到一副完整的星象图,她才能开始用占卜术还原出一幅幅画面与情节。
但尽管这样,事态的走势还是会被那些她原本看不见的星点干扰,有的人一生的宿命甚至会被彻底打乱。
比如一千年前欣桐看不见突然出现的瀚索湾结界的布下者,所以若按天泉镜中三位皇子的星象轨迹原先的走势预测,大皇子和二皇子会顺利冲进瀚索湾,在对战满耳时被身后的三皇子祥国梁用狄刀捅死,而祥国梁会立刻收手,携汲魄凯旋而归,成为现任的仙冥太子。
比如欣桐看不见天泉镜的星点,所以她不知道天泉镜会何年何月被何人损坏,而完全失去了天泉镜的自己,今后预测事情的能力毫无疑问会有所下降,而且往后的时间越长,推测的结果就越是不准确;
比如欣桐看不见蔚殃的星点,所以她无从提前知道三青门前的太子祥子羽不会死,会被蔚殃骤然点醒的宫御史邓辽救走;
再比如欣桐看不见满耳婚礼上,用岩光之刑天罚魔梓焰的神族男子的星点,所以她不知道魔梓焰的生命,会在初五彻底终结;如果那神族男子没有出现,那么魔梓焰会如同墨嫡先前预测的那样,他最后会出现在三青门前,活着出现在三青门,他会亲手点然三青圣火,而后便是众人所望的三青门开。
但这一切都因那些看不清的星点,看不见的人彻底改变了。
就如同一条笔直的河流被中途随意阻断,欣桐无法知晓水流会流向哪个方向,而即便她能推断出可能的两个方向,又不知道前方会不会被新的看不见的山岩再次阻断。
本来清晰可见的未来,变得越来越不可预测。
那些欣桐看不见的人,可以随意改变所有她已经事先知晓的命运之轮。
欣桐不是傻瓜,这些所有她看不清星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三青神族。
天泉镜从始至终都没法呈现三青疆土以及所有三青神族的星象图。
这就是墨嫡当初,在最开始探不清宵烈为何可以瞬间复原,为何可以抗衡手持麒麟王仗的媛姬之因。
那是因为墨嫡没有办法直接看到幽王灵—萌儿的星点。
墨嫡只能通过宵烈跟萌儿的接触而看到一些画面,正如欣桐追踪邓辽的星点才能顺带看到蔚殃与他的对话一样。
因为看不见,所以未来的一切,那些被神族干预的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
欣桐不确定自己给启啸匿名送去的红色枫叶有没有点醒那位战神,启啸知道了瀚索湾的一切,知道了湘婷过去的计谋,如今是不是已经顺利保全了性命,并成功杀了李渊,之后他又会不会如自己预期的那样,彻底干掉湘婷。
欣桐真心的希望,这一件事情,神族不要再干预了,因为湘婷接下来会杀谁,欣桐没有办法确定自己还能看得清,测得准。
“师妹你在发什么呆?”景蔚歪着脑袋,眼神怪异地看着欣桐。
欣桐被景蔚这句话吓了一跳,她可万万不能让景蔚知道自己有可能救了他想杀一百万次的战神启啸。
其实,欣桐并不是为了救启啸,而是为了救同门师妹叶刺,只要李渊在一天,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到汲魄,而拿到汲魄的同时,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只要不是仙冥之人,他都不在乎,都可以牺牲,其中自然包括叶刺。
所以李渊在一天,对叶刺来说就是一种威胁,欣桐必须为叶刺解除这种威胁。
纵观如今整个仙冥,谁还有可能胜过李渊呢?
答案只有启啸。
景蔚双手在欣桐面前使劲晃了晃:“师妹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么?”
“啊?”欣桐一阵心虚,有些结巴道:“没……没了啊……”
景蔚双手插在胸前,一脸不信。
欣桐挤了挤眉,故作轻松道:“那师兄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碰巧知道,就告诉你。”
“老子想知道怎么对付蔚殃的那只破猫!该死的肥猫废了老子的赤旋链,这个仇老子就算活着报不了,死了去地鬼也要报!”景蔚说着火气就上了来,牙关紧咬。
欣桐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一句:“师兄,它是神,跟肃钰殿下一样的神,你要怎么报啊?比幻术你是肯定比不过,难道趁它睡着掐死它么?”
“所以我才问你啊?我要怎么样才能杀它?!”
“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了,神族的星点,我都看不见。”欣桐长叹,双腿蜷缩到胸前,手环着脚踝,眼神无光。
“什么?你看不见?”景蔚的语气略带质疑,“不可能?那猫是神族,如果你看不见,那为什么它那晚还指控你偷窥它?”
欣桐嘴撅了起来,“我不是偷窥!我是占卜!当晚我是通过淮禹的星点顺势看到了他周围的情况,看到了蔚殃和她的那只猫,不是直接看到的。”
景蔚抓了抓头:“没明白,师妹,你讲清楚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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