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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门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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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刺轻轻抬起手,摸了摸魔梓焰那滑稽的猫耳朵,道:“还有两根……梓焰,还有两根就成功了……”
  “鸢儿你会死的……”魔梓焰的眼眶湿润了。
  “……不会的,极光都还没带你看,婚礼你都还没给我办,怎么可能死。”叶刺眼神柔和,笑意可人。
  魔梓焰闻言微愣,婚礼?
  “你这大嘴巴到处说我是你妻子,是你玄鸳的皇后,可是婚礼都没有呢……”此时叶刺的手依旧轻轻拨弄着魔梓焰的猫耳朵。
  魔梓焰正想说什么,未料叶刺接着道:“你不要想赖,我不是那么容易娶的,我要很盛大很隆重的排场,越奢侈越好……不然,我就嫁亏了……”
  叶刺说着忽然坐起了身,原本趴着的魔梓焰也正想起身,但他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
  这个招数魔梓焰小时候自然从叶刺身上看过,也学会过,这是天山定格术……
  原来她刚才摸着自己的耳朵,正是……
  魔梓焰此时的脑袋,还面对着夙仙台,背对着剩下的那两根锁链。
  鸢儿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叶刺缓缓地,吃力地站起了身,而后低头看了看定定趴在地上,那满身的伤痕还在微微出血的魔梓焰,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地打在了脚边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的魔梓焰,竟连眼珠都没有办法转动,只能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白色的夙仙台。
  叶刺忍不住一弯腰,将魔梓焰的眼睛轻轻合上,而后不禁抚摸了下他脑袋上的绒毛,随后便食指一扣,轻轻往他脑门上一敲,故作打趣道:“你呢,作为拖油瓶,就别掺和了,剩下来这两根估计得耗些力气,而且我拔的姿势不会很好看,你就别看了,等本军师我拔完了,就解了你这定格术,然后我们一起回玄鸳,满耳渴念都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便再次起身往魔梓焰的后方走去,只不过才走了两三步,魔梓焰听到她好像是没站稳,踉跄跌倒在地的声音传来……于是心里一抽……
  鸢儿……
  此时的叶刺,由于脑子失血有些多,眼前有些灰暗,她用微微发颤的双手,努力撑着跌倒在地的身子,而后再一次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地朝剩下的那两根锁链走去……


第122章 启啸的弱点
  (天山祭茗宫)
  “哎!师弟,你说墨嫡师妹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全都不见了?”景蔚站在祭茗宫大门的木楞上,皱巴着眉头开口道。
  景蔚身边站着一名男子,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身着低调的深蓝色布衣,领口将他的脖颈包得很严实,憨头憨脑,长相虽不惊艳,但很文雅。
  原本神色质淡的他,听到景蔚的话,两道浓浓的眉毛也微微泛起涟漪,他便是午阳,一千七百年前被卫曦收做弟子的那只睡着的海龟。
  见午阳不答话,早就习惯的景蔚开始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仙冥那恶灵到底啥来头,竟能将殿下伤成这样,这下恐怕是要变天了……”
  景蔚边说边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午阳啊,你说才不过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楠娴儿死了,鬼王死了,仙冥三大上仙都死了,叶刺信彤墨嫡都不知哪儿去了,就连师傅刚才也急匆匆飞了,现如今只剩咱俩在这傻站着……”
  午阳闻言,依旧木木望着月色下的天空,并未作答。
  “师弟,你说咱俩是不是最没用的,所以被留下来了?”
  “……”
  “师弟你说说话,求你了!”景蔚眸色急切,带着一股莫名的焦虑与不安,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找一处地方宣泄,找一个人回应自己。
  午阳将视线从空中收回,眨巴着眸子望着景蔚,微微点了点头。
  景蔚两眼瞪得老大,“师弟你怎么能点头呢!咱们哪里没用了?!论修为咱俩可都比叶刺信彤深啊!凭啥这种节骨眼就咱这有血有肉的好男儿被留在了家里,说出去都丢脸啊!”
  午阳闻言微愣,见大事不妙,随即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景蔚眉头皱得更紧了。
  “……”
  “哎!恐怕咱命不久矣,午阳你倒是说话啊!现在能多说一句是一句了!”
  午阳神色微惊,知道大师兄好像有些生气了,眼珠一转,诺诺一句:“师兄说的对。”
  景蔚眸子一眯,双手插在胸前道:“哪句对了?”
  午阳顿了顿,而后有些结巴道,“咱……咱俩没用那句。”
  午阳话音刚落,景蔚都还未来得及对这个师弟吹胡子瞪眼,便见一道银光从自己眼前闪过,由外至内,直直冲向殿内侧墙边的天泉镜。
  是的,自从叶刺先前跟魔梓焰去了长安寻灵生玉,守护神灵叶蓓馨也被殿下派了走,墨嫡便将天泉镜直接从九天圣坛搬进了祭茗宫,至今未还。
  且景蔚这段日子瞄见墨嫡日日占卜,平常没事就对着这镜子,比往年都勤快了许多,本想开口问,却也始终觉得护法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自己这种等级的小山灵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故也始终未好意思开口。
  此时只见那道银光骤然停在了天泉镜前,瞬间化成一人,身材高大,侧对着景蔚和午阳,此人白发拖地,侧脸轮廓分明,道气凛然,一身长袍,左边的袖子不知为何被血迹染红。
  他瞬间举起了一把如月弯刀,在景蔚午阳惊愕的神色中,直直朝天泉镜正中心砍了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紫光蹿入,就在那刀正要碰到天泉镜时,刀身霎时间被这道蹿入的紫光击中,由于此光力量太强,导致那人一下没握稳刀柄,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响声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那道紫光也因与刀身重力撞击的反力,被弹到了天泉镜旁的梁柱上,瞬间化作了一个人形,摔倒在地,景蔚午阳都张大了嘴巴……墨嫡!
  那白发人并未多迟疑一刻,手一伸,掉在地上的刀刹那间又被吸回到他手心,而后就是径直朝天泉镜捅去!
  景蔚本能的想去阻止,但是白发人刀速之快,疾如雷电,导致从他刚才飞入,到现在对天泉镜的这第二次攻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快得景蔚根本来不及想战术,甚至身体都来不及挪动。
  但就在那刀即将刺进天泉镜的瞬间,一只手瞬时将刀死死抓住,硬生生挡了下来。
  那便是……墨嫡的手。
  白发人将刀身向后一抽,一道血光从墨嫡的手中溅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弯形弧度,就在那血滴还停留在空中,还未来得及向下落时,白发人的刀尖已然刺进了墨嫡的左腹部。
  景蔚双手瞬间捂住了嘴,身体僵直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双膝跪在地上的墨嫡,下嘴唇被牙齿紧紧咬着,但她紫色的长发瞬间犹如万千藤蔓,缠住了白发人的双腿、腰间、双臂,胸膛,缠住了这大殿内所有的梁柱,还有一大部分,竟然生生地扎进了周围的地面……
  景蔚刚想冲上前去帮,但只见一道紫色结界骤然将自己和午阳罩住,与眼前的一切隔了开。
  这颜色……又是墨嫡。
  景蔚懵了,墨嫡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这白发人又是谁?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墨嫡看上去,好像除了阻止他攻击天泉镜,还要将眼前这人捆住,捆在祭茗宫。
  此时白发人的手依然握着刀柄,那弯刀依然插在墨嫡的身体里,白发人想将刀拔出,但右手被墨嫡的长发死死拽住,竟不能动弹。
  “切勿执念与此,否则,莫怪本座无情。”白发人语气冰冷道。
  墨嫡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元帅一直都是有情人,否则,现在这刀,已经在我的心脏里了吧。”
  元帅……白发……这战力……
  景蔚恍悟,战神启啸!
  “本座不想她才复活,就无人可用。”启啸漠然道。
  墨嫡微微抬起头,努力保持着方才的一丝微笑,声音有些颤抖道:“其实,您刚才并不想真的破坏天泉镜,对吧?”
  启啸定定注视着眼前这女子,这位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子,自己镇守了仙冥多少年,她便辅佐了天山多少年。
  其实,今晚对于打赢这位五界最出色的占卜师,启啸是没有任何把握的,因自己对于她和她想要保护的人,早已无招可用。
  但只可惜,启啸那日在夙仙圣坛周遭巡视时,不巧听到了子羽与湘婷在圣坛中心的对话。
  没错,湘婷,虽然名字极其普通,但作为仙冥皇族子嗣的御用书童,她学富五车,也是几万年来唯一一位,不会任何幻术,却被仙冥破格录取的道仙阁弟子。
  七生门之事,让这位刚成年的仙冥太子对墨嫡起了杀心,他询问湘婷降服墨嫡的方法,湘婷忙示意不可,怕子羽的这丝念想被那位强大的左护法读了去。
  但最后也因拗不过子羽,终于道出了一个让启啸震惊的方法:“太子,这世间存在的万物,都有其对应的星点,天山占卜术依存的正是所有星点所汇成的星象图,而这一幅幅星象图,便是在天山天泉镜中呈现的。一个墨嫡不可怕,可怕的是即便太子今日除了墨嫡,天山还会有下一任左护法,斩草需除根,断流需节源。”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绕过墨嫡,直接碎了那天泉镜?”
  “是的。”
  “但若那左护法知道我要对付天泉镜,提早做好防范呢?”
  “呵呵,太子放心,她预测不到。”
  “你怎么知道?”
  “因为,天泉镜自身,没有星点。”
  启啸也是那时才恍悟,湘婷所言实为可信,只因呈现世间万物星象图的天泉镜,是没有办法在体内呈现出自身的星点,就好比生灵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的样子一样。
  没有星点,便无从形成连线,墨嫡从天泉镜中,自然看不到任何与天泉镜相关的轨迹,也就无从对之预测。
  所以启啸明白,今晚的墨嫡,竟然敢只身对战自己,便是做好了一万分的准备,恐怕她不仅预测了自己要对叶刺跟魔梓焰出的招数,还预测了这身后卫曦的两个弟子,这天山的所有生灵……
  所以天地五界,唯有天泉镜,才是她的盲区。
  但即便启啸已经找出了这位天山护法的破绽,并成功引其现身,将之击伤,也从未真正想过将之铲除,毕竟她是媛姬身边的旷世奇才,恐怕还是今日媛姬面前满朝臣子中,唯一一个仍赤心支持她的人。
  墨嫡对于媛姬的忠心,启啸看在眼里,她在复活媛姬的计划中,功不可没。
  是的,如若说当时七生门,让启啸这位心思如此缜密的千古战神,真正愿意现身于魔梓焰跟前,现身于那位翰索湾结界的高人面前,并挥刀将这位玄鸳皇子亲手铲除,不仅是大家先前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煌垒道出魔梓焰的弱点是叶鸢,但这样的弱点在启啸看来,是非自身的,是十分不可控的,因为如若没有叶鸢,如果叶鸢当时没去七生门,如果魔梓焰有自己的一半无情,那么这位玄鸳之王,无懈可击。
  当然,更不是因为墨嫡当时与启啸一并现身,承诺与之同进退,共生死。
  在启啸的认知中,自己在七生门即将要面对的,很可能不仅仅只是魔梓焰,还有那个法力在肃钰之上的人,如果自己没有赢的把握,那么多几个人同行,不过就是多几个陪葬品罢了。
  这个世界上,若还有什么会让这位白发老者的意念出现一丝动摇,让他的行为出现一丝冲动,让他愿意在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下,仍然愿意出手相助的,便只有他一直心悦的女子——媛姬。
  其实,即便这位仙冥元帅当年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自己的弱点一个一个地亲手铲除,但仍旧未除干净。
  只因他唯一剩下的这个弱点跟魔梓焰不同,虽都是女子,虽都是心仪之人,但其自身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号令三军,强大到可以挑战各界君王,强大到都不能算作一个弱点,以至于启啸认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有任何机缘,拿这个女子来威胁自己,直到七生门前夜,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嫡,以及她说的那句话:“女王的身体和魂魄现就封在我天山圣坛之下,灵生玉就在魔梓焰体内,现如今,只差一个您了。”


第123章 天泉之劫
  (天山祭茗宫)
  墨嫡的千万发丝死死地缠着启啸的双手,尤其是手腕,至使其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时间罢了。
  发现受伤的左臂使不上力的启啸,便将全身精气集中于右手,他紧握刀柄,咬牙凝神,猛地向后就是一抽,不料刀还未完全抽出墨嫡的身体,启啸的手便被墨嫡瞬间收紧的发丝扯得无法动弹。
  “你是想让本座,像对付叶鸢那样对付你吗?”启啸神色如刀,语气似剑。
  虽然启啸在地鬼的探子昨夜已告知他叶刺的双重身份,但此时启啸在墨嫡面前,仍用“叶鸢”这个名字,毕竟若不是叶刺擅闯地鬼露了馅,如今就连启啸自己,也被墨嫡蒙在了鼓里,而这故意未说破,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眼线。
  墨嫡此刻深深低着头,双拳紧紧地攥着腿上的衣裙,几乎拧成了一个球,整个身子有些微微发颤,似在忍受剧烈的疼痛。
  这抽到一半便止住的冥玉刀,若如启啸所言,像在七生门前对叶刺那样再次刺入并反转,会比此时即刻抽离疼上百倍。
  很明显,启啸的这句话,对墨嫡是一种威胁;只不过,他的这番威胁,未起任何作用,墨嫡紧缠的发丝此刻并未有一丝松懈之意。
  见墨嫡不降,启啸双眉一簇,瞬间使出全力将刀猛地刺回墨嫡体内,而后瞬时一扭,墨嫡骤然因剧烈的绞痛而松懈了些精气,也就在这一瞬间,启啸抓住了机会,突然将刀拔出,刀刃向下一转,斩断了墨嫡原本捆着他右手的发丝,随即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刀尖对准了一个位置。
  启啸对准的这个位置,让景蔚大惊失色,不禁奋力拍打着结界:“元帅,手下留情啊!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误会啊!”
  启啸并未理会景蔚,双眸犀利无比,死死盯着墨嫡,盯着此时此刻他刀尖所对准的那个位置,那便是……
  墨嫡的眼睛。
  启啸原本瞬移至天山境内攻击天泉镜,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引开墨嫡,防止她出手帮叶刺破了夙仙锁链,二是为了攻其软肋,击伤这位左护法,使其一时间无法重回仙冥。
  天山赤旋链金冥盾的使用条件,作为通宵五界奇门遁甲数万年的启啸而言,自是清楚不过。若叶刺没了金冥盾,那么仅凭其现有的修为,还妄图将剩下的锁链全数拔出,无疑会魂丧夙仙圣坛。
  但叶刺的生死并不是启啸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体内携有仙冥镇国之宝的魔梓焰,会不会因此被放走,哪怕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启啸都不允许。
  要知道如今仙冥损失了百万仙兵与三大上仙,地鬼煌垒作为启啸一直以来的盟友,因触犯戒律而被处死,天山之王肃钰又不慎重伤,一旦魔梓焰逃回玄鸳,逃回满耳渴念身边,逃回由千万魔军镇守的翰索湾,那么仙冥在短时间,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再无实力与之匹敌。
  所以,降服墨嫡,重返夙仙圣坛,迫在眉睫。
  启啸用意念在其右臂周围构筑了一道防护结界,以免其被墨嫡新生的头发再次缠上。
  而墨嫡,看着这正对着自己右眼的冥玉刀尖,只是无力地苍白一笑,因为这跟她在天泉镜中所看到的宿命,一模一样。
  先前墨嫡一直不解,不认,不信,不服自己的命运,因她明明通晓了这位仙冥战神即将出的每一招,但是自己还是会败在他的手下,直到今夜,直到现在,墨嫡才终于知晓了自己,以及天山左护法的唯一的弱点——天泉镜。
  这一刻的天泉镜,在墨嫡心里,是绝对不能损坏的,没了天泉镜,天山便再无左护法,再无九天困境,也再无即将从这镜中走出的信彤。
  “本座再说一次,切勿执念与此,否则,你将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这只眼睛。”启啸道。
  墨嫡闻言,仅是双眼一闭,但她的发丝却将启啸勒得更紧,扎入地面头发也扎得更深,此时她的衣裙已被腹部流出的一股又一股鲜血浸湿。
  景蔚的脑子空了,他不知为何墨嫡要这么做,因从头至尾,她的双手并没有被捆起来,她的头发也可以绕着启啸的脖子,将他勒死,即便最后她不一定是这位战神的对手,但凭墨嫡的修为,就算不能胜出,自保是完全没问题的,为何她不还手?要知道那可是她的眼睛啊……
  如果天山左护法失去了双眼,那就如同猛虎失去了利牙,飞鸟失去了羽翼,士兵失去了武器,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永远成为一个废人……
  而此刻的启啸,也未料墨嫡会对自己束手就擒。
  在启啸看来,这位占卜师将五万多年的精气全都集中在发丝,将自己牢牢困住,无疑是在为叶刺拖延时间。
  其实,正如启啸所想,若墨嫡以近身之战的方式困住启啸,不断反击,就方才天泉镜前那两招比试而言,只要启啸在对付她的同时不断攻击天泉镜,这位缺乏实战经验的天山左护法便会破绽摆出,应接不暇,一次又一次被启啸击伤,最终的结果的就是,启啸不过数秒便可重返夙仙圣坛。
  但墨嫡此时这种为了困住启啸,而几乎接近自尽的方式,让启啸心神微愣。
  因为,墨嫡在启啸的眼中,绝非是一个为了他人可以不顾一切之人。
  别的不论,就论两千年前天山全数将士随媛姬攻上三青门,唯独只有她,只有她墨嫡,不惜背负违抗军令的恶名,只身留在天山,在天山圣火中足足站了三天三夜,保全了自己。
  难道在墨嫡心里,这个天山右护法叶刺的命,会比先前数百万的天山战士还要重要么?
  很显然,这个结论在启啸心中,是一万个不成立的。
  但此时分秒必争,这位战神已没有任何时间再去分析更多,于是他朝墨嫡冷冷一句:“你放还是不放?”
  墨嫡闻言,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毫无松开之意。
  启啸见状手紧紧地握着刀柄,眼角的皮肉有些抽搐,就连脖颈的青筋都微微突出,随后便将刀横向一砍,血光一溅,在景蔚失声的尖叫中,墨嫡的脸上,那从太阳穴到双眼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从侧面看过去,这道伤口之深,毋庸置疑,已完废了她的双眼。
  而此时此刻,启啸的冥玉宝刀的刀尖,已然对准了墨嫡的心脏……
  景蔚已经完全失控,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着眼前的结界,但这结界丝毫未损。
  见一旁的午阳居然无动于衷,景蔚在他背上用力一打,大嚷道:“看什么看!赶紧帮忙!”
  午阳好像被这一击吓到了,怔了怔,而后才怯生生道:“师兄,墨嫡构筑的结界,就算咱俩合力,也是破不了的。”
  “你……!!!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做么??!”
  其实景蔚也明白,凭自己跟午阳不过几千年的修为,是根本不可能击穿墨嫡所构筑的结界,但是他必须得做些什么发泄内心的愤恨。
  这个时候,景蔚甚至莫名产生一种冲动,想把身旁的午阳,这个臭海龟痛打一顿,打到重伤,打烂他的龟壳,让他再也不能安稳睡觉!不为别的,就因他从始至终沉默无言,看到墨嫡即将死在仙冥手上,他却无动于衷,默然看着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而此时的启啸,手有些微微颤动,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并非自己所愿,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走到这步,但眼前的这位天山护法,在跟自己博弈,赌自己的底线,同时,也让自己赌她的底线。
  “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启啸道。
  横割双眼的那道触目惊心的刀口,已让此时的墨嫡鲜血满面,她想开口回答,嘴唇才微微张开,那不断滴下的鲜血便已顺势流入了她的唇中,咸味满至。
  但墨嫡尝到的,却不是这腥腥的咸味,而是涩涩的苦味。
  是的,两千年前的她,认知不足,在探索三青神域的道路上,无一贡献,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山全军覆没。
  众人皆亡而独活,并非幸事,因活着的人,往往会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更孤独。
  而今时,墨嫡已经下定决心,若说一定要再牺牲些什么,才能朝那个神秘的国度再进一步,让世人知晓六界主宰,那就牺牲自己吧,希望仅仅只是牺牲自己,就够了。
  此时的墨嫡这么想着,而后开口道:“元帅万年来战无不胜,世称战神,但是,您见过真正的战神吗?”
  启啸闻言顿了顿,并未接话。
  墨嫡继续道:“所谓战神,本属为神,而神出三青,元帅战力虽已问鼎天地五界,但难道您不想知道,手握三青神族军权的统帅,又是何人?”
  启啸一怔,说实话,墨嫡的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这个念想,止于两千年前。
  两千年前,媛姬被天神赐死,神龙肃钰现身,轰动天下。
  各界帝王均率满朝臣子先后出访天山,目的只有一个,问清三青神域。
  但可惜结果就如大家看到的那样,肃钰除了三青神海,对于其他的三青疆土和三青生灵,甚至对于那位给了他生命的三青真主,一无所知。
  “元帅,魔梓焰可为您,为我五界生灵,寻得答案;故从今往后,只可助之,不可杀之;而镇国之宝,乃天神所赐,若遗失,属元帅失职,今日仅有我墨嫡独闯夙仙圣坛,取我之命,无可厚非,若天帝怪罪,就将我墨嫡的尸首,悬于七生门前,以警后人!”墨嫡说着,双手一握胸前的冥玉刀,随后用力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第124章 重回玄鸳
  (玄鸳塔内)
  一只狮脸猫耳的银灰色的长毛灵兽,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踏入玄鸳塔,一身血迹,嘴里好似含着什么东西。
  此时塔内空无一人,其中央大殿上摆着一个十尺椭圆冰台,全由真冰制成,因太寒,其上还隐隐约约地生出丝丝白烟。
  灵兽看到冰台上躺着一名男子,他那一头鲜艳的血色长发,顺着冰台边缘,垂到了地上,血痕一般。
  灵兽双眸一怔,这竟是……自己……
  灵兽加快了些脚步至冰台边,绕着冰台慢慢转了一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量着台上躺着的男子,确认千真万确是自己后,便一跃跳上了冰台。
  它将头凑到男子的胸前,侧耳细细倾听,一会儿后,它的脑袋便耷拉了下来,因为,眼前的自己,已经死了。
  灵兽沮丧地趴了下来,趴在静静躺着的魔梓焰身旁,将嘴里含着的东西轻轻放到了冰台上,放在了死去的自己身边。
  乍一看,竟看不出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好似只是一小团血肉;但细细一看,那是一只安详睡着了的刺猬,只不过,这只刺猬背部光秃,没有一丝刚毛,那全身的皮肉,似因什么而被撕扯烂开,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以至于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只刺猬。
  灵兽随即又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白色瓶子,这瓶子是最后一根夙仙锁链断裂后,它在这只刺猬身旁发现的,这便是它在长安,送给何潇彬的那个血瓶。
  灵兽双爪扶着瓶子,牙齿将瓶口的塞子咬下,而后将里面的血,慢慢淋在了那只血肉模糊的刺猬身上。
  只见那刺猬周身的伤口慢慢结枥,而后枥痂逐渐褪去,灵兽很耐心地看着,等着……一直等到其皮肤恢复完好后,头一低,温柔地一遍又一遍舔着这只小刺猬的全身,将她身体上的血迹全部舔了净。
  再一看,那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刺猬,眼眶圆圆的,小嘴俏俏的,爪子粉粉的,肚子肉嘟嘟的。
  只是,它原先的刚毛已没了根部,故此时即便是敷上了灵血,也再长不出了。
  灵兽侧头将一只耳朵紧紧地贴着小刺猬的身体,它的身体真的很小,小得仅仅只有灵兽的一只耳朵那么大,小得灵兽在挣脱夙仙锁链后猛地一回身,竟没有立刻发现躺在第六根石柱下的它……
  此时灵兽双眸焦虑,心情忐忑,渴望着那恢复跳动的心跳声,但结果却惘然,它的身体里,始终一片死寂。
  灵兽心想这或许是血没有办法渗入她的身体,于是它将小刺猬身子轻轻翻了过来,肚子朝上,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撑开它的小嘴,将瓶中的血慢慢滴入它的嘴里。
  一滴……
  两滴……
  三滴……
  也就是第三滴滴入后,血从小刺猬的口中,溢了出来,流到了洁白的冰台上。
  灵兽一怔……
  鼻子一酸,双眼视线骤然模糊了,鸢儿根本喝不进去……
  她真的……已经死了……
  她从一开始就骗了自己,她是天山生灵,她来玄鸳接近自己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灵生玉。
  关于这一点,魔梓焰无需任何人告知,在他逐渐爱上她的过程中,便从她的眼神中,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中,以及从自己和她的心灵感应中,逐渐猜透了。
  所以这也是为何,他最后将灵生玉给了她,因为他想让她活下去,因为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是自己能给的,他都想给她,而且是毫无保留地,无怨无悔地给她。
  但没想到,最后的她,那个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她,再一次骗了自己。
  “不会死的,极光都还没带你看,婚礼你都还没给我办,怎么可能死。”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那么柔和,笑容是那么可人,语气是那么坚定,仿佛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我不是那么容易娶的,我要很盛大很隆重的排场,越奢侈越好……不然,我就嫁亏了……”
  “等本军师我拔完了,就解了你这定格术,然后我们一起回玄鸳,满耳渴念都在等着我们呢。”
  魔梓焰从来没有想过,定格术失效的时候,便是她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候……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当第五根锁链断裂后,自己不久便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从第六根锁链的方位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在空廖的元华山巅十分清晰,滋滋吱吱,清脆响亮。
  但伴随着那声音的是,一阵阵持续的剧痛,这剧痛传遍了魔梓焰的全身,就如同自己全身的毛发被以极快的速度,一根又一根地连根拔起,直到撕裂了全身皮肉,直到鲜血疯狂的涌出……
  魔梓焰的心被抽得生疼,原来,先前头发已短至双肩的鸢儿,在拔下第五根锁链后,便已耗尽了几乎全部灵力,根本无法再维持人身,化回了她本来的样子。
  但即便是那样,她也丝毫没有想过放弃。
  这只从始至终都在骗自己的刺猬,催动最后的一点灵气,用动物最原始的方式,用她最后的武器,那满身的钢刺,滚做一个刺球,并拼命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硬生生地锯断了那最后一根锁链……
  在原本粗壮的锁链一点一点形成裂痕之时,魔梓焰感到她全身的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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