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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竹子掉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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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滴眼泪盈盈*,落在了那蝴蝶簪子上,泛着点点的光亮。

    倏然。

    那如水泉冷涩的声音缓缓从妲雪的唇瓣儿里蕴出,洒了满地的凄凉:“他。。。。。。走了吗?”

    “恩。”太子恍过神来,方才的她忧伤的让人心碎。

    垂下眸子,眼泪打湿了她的睫毛。

    不知何时,太子早已依偎在她身旁:“别在地上坐着,会着凉的。”

    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脑袋埋在手肘间,空洞的眼神如失了光芒的星星,她喃喃自语:“我看不见他,我看不见他,我多想再看一看他,我多想看一看他的眼睛,我多想。。。。。。”

    话瓣儿到最后,妲雪一度哽咽。

    她多想再摸一摸他的脸。

    她多想看一看他深情的眼神。

    她多想在他的眼底再看一看小小的自己。

    她多想。。。。。。

    太子心疼的无以复加:“为何不告诉他?”

    她的苦涩萦绕了满腹的愁肠:“我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还爱他?告诉他我有了小念竹?还是告诉他我有多心痛?”

    太子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半晌。

    妲雪缓缓的说:“现在的我这么破碎怎能配的上他?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难道让我拖累他吗?罢了,罢了,这样也许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有些爱不需要占有,只要那人幸福便好。

    她。。。。。。不想拖累他。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太子。。。。。。”妲雪轻轻的唤着。

    “我在。”太子连忙应声。

    妲雪将手中的蝴蝶簪子擎在空中,唇角勾着一抹动人的微笑:“可以为我把簪子戴上吗?”

    “可。。。。。。以。”太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半蹲在妲雪的面前,她苦涩的笑是那般让人心碎,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

    世界上有一种女子可以让你肝肠寸断。

    懒起画峨眉,

    弄妆梳洗迟。

    新帖绣罗襦,

    双双金鹧鸪。

    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太子轻轻的将那蝴蝶簪子温柔的为她挽上。

    “这簪子。。。。。。是他送我的,好看吗?”

    “好看。”

    “太子,可以扶我到窗前吗?”

    “太子,我给你吹一首曲子好吗?这是我偷偷学师父的萧音。”

    月淡淡,风凄凄,一曲凄凉的长萧,飘酸了永世的爱恋。

    思念踏夜而来,滴滴流动在心间。

    丝丝声声留下的萧音,让泪水满溢,肆意的流下。。。。。。

    师父,我依旧是那个千年雪山的小雪狐。

    只是,对你的爱愈来愈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七十滴眼泪之一座空城(4)

    自妲雪的眼睛失明以后,收集眼泪的重任便落在了潇竹的肩上。

    一路走来,潇竹跋山涉水,穿越了不少的山谷,森林,坠崖和沼泽。

    几日下来,他早已身心疲惫,望着自己怀里水晶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已经收集了六十九滴眼泪了。

    将水晶瓶小心地收好,他骑着快马朝前方赶路,一路上他寻了不少的仙医,最后谁也无法治疗因走火入魔而失明的双目。

    潇竹有些沮丧,陡然想起些什么,他的深眸闪着希冀的光芒,扬起马鞭,大掌一挥,潇洒的驰骋在路上。

    福音寺。

    寺庙的院子比较小,虽然已是深秋,但寺庙里那几颗菩提树依旧挺拔。

    踏入寺庙,香烟缭绕,四处充斥着沉静的理佛声。

    那古老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人心头,不知不觉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古老的寺庙在朦胧烟雾的照耀下,像阁窗上的镂空印花一般,显得格外沉寂沉迷。

    潇竹一甩衣摆,抬脚跨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尊肃穆的金色佛像,佛祖全部用金身所打造,相貌严肃,左手自然的搭在左膝上,右手举起擎在半空,掌心旋着一个说法印,佛祖闭眼端坐,上身一袭袈裟,下坐莲瓣儿,让人不禁肃穆凛然,整个寺庙都简朴异常,唯有这佛像佛光普照。

    潇竹立刻上前参拜,双手合十,真诚的闭眼:“阿弥陀佛。”

    当,当,当。

    那清脆的木鱼声缓缓传入潇竹的耳边,他的视线顺着声音落下,一个身穿尼姑青灰色素服的人跪在地上,她一手竖在唇边念念有词着什么,一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木鱼。

    “请问这位小施主,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半夏的姑娘?”潇竹尊敬的询问。

    半晌。

    那悠久的木鱼声缓缓沉淀下来,一道沉醇的声音在寺庙内响起,带着那空谷的佛之气息:“这里没有半夏,此乃佛之净地,是绝不允许俗家的名字进来的。”

    闻声。

    潇竹的神经猛地绷紧,这声音不是半夏又是谁。

    他快步绕到半夏面前,俯下身子,拉起她的手腕,果不其然,她便是消失已久的半夏。

    潇竹一早便知道半夏在一家寺庙净心礼佛,于是一路上走了多家寺庙来寻找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儿找到了她。

    “半夏,跟我走。”二话不说,潇竹便将半夏从地上拉起。

    半夏将他的手甩掉,退后了几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的视线避开了潇竹焦急的面容,淡淡地说:“贫尼不叫半夏。”

    潇竹受不了她不温不火的样子,但入乡随俗,半夏既然已经看破红尘,想来谁劝也没用,他顺了口气,双手合在唇边,让自己沉淀下来,道:“敢问施主法号是什么?”

    “贫尼法号戒空。”半夏缓缓抬起垂下的眸子,终是看清了许久不见的潇竹。

    今日,他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色祥云竹纹,腰间的玉佩早已被他当掉,为妲雪买了些衣裳送进了宫去,虽然太子三番两次说宫中什么都不缺,但是潇竹却执意要这么做,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现在,能多为她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吧。

    三千发丝用只用一根银色的丝线随意的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几缕发丝随风飘扬,显得仙气十足,却也难掩他面容上的疲惫,他的眼底浮了一层红血丝,想来是马不停蹄赶路的缘故。

    “好,戒空施主,你能否随在下出去一趟,方丈那边我来说。”潇竹的语速有些快,现在只要眼前最重要的事便是把妲雪的眼睛治好。

    半夏闪了闪,婉转的拒绝:“这位施主,贫尼一如佛门便不打算在管凡间的事情,请您另寻他人吧。”

    潇竹急火攻心,心脏猛地一痛,这种感觉犹如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他眉头紧锁,若细细听来,那焦灼的语气中蕴着祈求的味道:“半。。。。。。戒空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妲雪处于危难之中,在下拜托你帮帮她,你是天下第一药后,只有你能够帮助她。”

    半夏云淡风轻的表情恍若听不到潇竹的话一般,将他焦灼的情绪置若罔闻,淡淡地说:“施主,贫尼只是一介小小尼姑,并不是华佗在世,恕贫尼无能为力。”

    话落,半夏不再给潇竹任何说话的机会,继续跪在原地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木鱼,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潇竹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大掌忧愁的扶额,双腿一软,‘砰’的跪在了地上,望着高高在上的佛祖,他真诚的开口:

    “佛祖,弟子是六界至上仙界的上竹神尊,在历经牛郎织女之天条时遇到了千年雪山的雪狐,我收她为徒,帮她化作人形,后来助她上了天庭,经过一番磨难后,我。。。。。。。爱上了她,我们历经了杀劫,情劫,九十九滴眼泪,原以为我会封住情根,但是我却无法控制,现在雪狐妲雪因与走火入魔的魔女打斗时不小心双目失明,弟子走遍了天下,依旧无法寻找医治的法子,今日,本神在此真诚的祈求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吧,若能够治好妲雪的眼睛,弟子愿意付出一切。”

    话落。

    潇竹的大掌摊开,伏在地上,一下一下的俯首叩头。

    他一边叩头一边祈求:“请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

    恍恍惚惚,迷迷荡荡。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那爱恋,只为把你更好的呵护。

    一叩首:“请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

    二叩首:“请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

    三叩首:“请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

    百叩首:“请。。。。。。佛祖给弟子。。。。。。指一条明。。。。。。。路。”

    那声音俞来俞消弱,愈来愈薄弱,恍若气息将断,他缓缓抬眸,忽而觉得周边金光普照,他疲惫的如肮脏的玻璃球的眼睛燃起了希冀的光芒,顾不得额头上汗水与血水的交织,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儿干裂,双膝朝前方爬行着,双腿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多谢佛祖,多谢佛祖。。。。。。”

    *

    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但是,在潇竹的生命里,唯有妲雪一人。

    潇竹从福音寺出来以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阖眼了,佛祖给他指的明路只有他自己明白。

    面见如来,希冀便在。

    现在,于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珍贵,那雪白的衣袍早已染上了尘土,他潇洒的将衣摆系起,大步朝西方如来佛祖之地走去。

    遥问佛祖地,一步一阶梯。

    深秋缓缓的油走,已经闻到了冬季的味道,呼啸的冬风如刀子一般割在潇竹的脸上,几日下来疲惫不堪,不食人间烟火的他都有些抵抗不住,饿了便随便抓一些野草吃,渴了便用手捞一捞河边的河水喝。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也终是到了西方极乐的边界。

    海连天,茫茫然。

    一望无际的西方境地却一眼望不到边。

    拖着残败的身体靠在了一块儿冰凉的岩石上,倏然,那块岩石闪着金灿灿的光芒,他定睛一看,那岩石上缓缓印刻出一行字。

    花开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

    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蹁跹。

    花不解语花颌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一步一梯一叩首,心若真诚佛自现。

    那离愁,深秋,再回首。

    离别恨,已过了几秋。

    他悟懂了其中的佛理后一刻也不敢耽误,他将衣袍放下,望着那漫漫的云雾,眼底蕴着一抹坚定。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通通丢到了脑后。

    没有妲雪,任何都了无意义。

    他双膝弯下,跪在了地上,一步一叩首,眼底蕴满了真诚,苍白的唇瓣儿一字一字:“弟子拜见佛祖。”

    一步一叩首:“弟子拜见佛祖。”

    一步一叩首:“弟子拜见佛祖。”

    一步一叩首:“弟子拜见佛祖。”

    一步一叩首:“弟子拜见佛祖。”

    雪儿,若能重赐你光明,我愿泪垂不止,在佛祖面前长跪不起。

    一番举动感动了天地,佛祖的金色塑身上竟流下了一滴透明的眼泪。

    忽而,

    祥云坠雾,佛祖高坐在莲花台上,金光普照,面上蕴着慈祥的善意。

    空谷般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天籁:“上竹神尊,为了见我,你共叩首九百九十次,你有何事?”

    潇竹奋力的支撑着身子,腰板挺直,双手合十,他的后背早已湿透,发丝浸湿:“佛祖,您一声普度众生,救苦救难,弟子求您救救弟子的徒弟。”

    “上竹,你动了情你可知道?”佛祖沉声而问。

    潇竹叹了一口气:“弟子知道,佛祖若能帮助弟子的徒儿重见光明,弟子愿接受一切惩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佛祖深深的叹道:“上竹,你当真愿意用任何换得她的光明?”

    潇竹的眼底浮着坚定,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弟子永不后悔。”

    佛祖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潇竹,佛祖的唇瓣轻启,缓缓而道:“。。。。。。”

    听及。

    潇竹定定的望着佛祖,他恭敬的叩头:“弟子。。。。。。叩谢佛祖。”

    ( )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七十滴眼泪之一座空城(5)

    遗梦如丝轻尘过,

    宫花凋丝朱颜醉。

    偌大的皇宫依旧困不住她思念的心,心向远,心向远,飘向那一片翠雾蒙蒙,绿雾缭绕,却依然能够看清你的容颜。

    “枫叶。。。。。。都掉光了吗?”妲雪婉转凄凉的声音随着秋风瑟瑟散去,指尖夹起的落叶缓缓飘荡,犹如他们一去不复返的爱恋。

    太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大氅体贴的为她披在了肩上:“还没掉光。”

    阁窗外。

    那干枯的大树,树根的根皮翻起干裂,枯细的树干上盈盈挂着几片可怜的枫叶,它们在风中摇摇欲坠。

    “还。。。。。。。没有。”太子的视线落在妲雪苍白憔悴的面容,几日下来,人比黄花瘦。

    一抹苦笑挂在唇边,妲雪的指尖轻轻抬起,擎在空中,空空的画着什么,她似是喃喃自语,似是与太子说话:“你说待枫叶掉光时,他。。。。。。会回来吗?”

    “会。”太子坚定的回答,他实在不忍心让妲雪伤心,失望,她每日每夜都在阁窗前静静的听着秋风的声音,静静的听着枫叶掉落的声音,每掉一片落叶她都会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记下。

    这样多情的女子,怎让人不怜。

    “许是吧。”妲雪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帘。

    “妲雪。。。。。。”太子上前唤她。

    妲雪听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浅浅一笑:“怎么了?太子。”

    虽然妲雪看不见,但是她如星的目光却能照进他的心底,他的心悸动,紧张,不安,今日的他褪去了杏黄色的太子袍,着了一身深灰色的点降袍,发髻上挽着一个金镶玉发冠,那英俊的面容浮着坚定和浓浓的深情。

    他忽而抓起妲雪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妲雪,让我来照顾你,我们还承诺当时的约定,你做我的太子妃。”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妲雪有些惊讶,她不知所措:“太子,你越距了。”

    “对。。。。。。对不起。”太子急忙松开妲雪,掌心还流传她的温度和味道,他握紧了手掌。

    “没事。”妲雪的手扶着旁边的楠丝木柱:“太子,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和照顾,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为何?”太子问。

    妲雪幽幽地说:“一颗心装不了两个人。”

    她的一颗心,早已被潇竹所填满。

    我见犹怜,太子的心如浸染在海水里被泡的皱皱的,在拎出来却已是拧不干:“妲雪,我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我只是让你挂一个太子妃的名号,有了这个名号谁也不敢欺负你,让我来照顾你,照顾你腹中的孩儿。”

    有些爱不仅仅是占有。

    “太子,我不能这样自私,你还是迎娶一个名符其实的太子妃吧。”妲雪摇头拒绝,她怎能将自己和小念竹的幸福压在他人的身上。

    太子温润一笑,握住妲雪的手:“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低垂眉眼,太子轻轻击掌:“将燕窝粥给太子妃端上来。”

    空中,太子龙涎香的味道缠绕着她,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太子,我该如何偿还对你欠下的人情。

    *

    天地茫茫,接连一片。

    似乎闻到了冬天寒冷的味道,从西方极乐世界步步走来,潇竹的身子不知弯了多少次,双膝撑不住那袭来的沉重,多少次跪倒在地,长萧杵在了地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早已被风吹的寒裂,肌肤上起了一层白皮。

    瞧,前方好像是一片*树,淡淡的*花瓣儿飘落在空中,他疾步奔过去,用手一抓,竟是空的。

    心里装着佛祖赐予的机会,潇竹的大掌缓缓摸向胸膛。

    那里,跳动,滚烫。

    一切都为妲雪而跳。

    忽而,只觉得头顶一片黑雾云集,他朝空中望去,心里一紧,二话不说,拖着残败的身子急忙朝前方跑去,但,体力不支的他根本无法腾云驾雾,只好靠着单薄的步行。

    “上竹神尊,哪里逃?”一道恍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乍响在空中。

    ‘轰隆’一声。

    雷电交加,残风呼啸。

    潇竹充耳不闻,继续朝前方跑去。

    “天大地大,看你逃到哪里去。”话落,一袭黑袍的雷公凶神恶煞的腾着黑云飞到了潇竹的面前,用那电锤狠狠的一击。

    ‘啪啦’一声,浓浓的雷电劈在了潇竹的后背上。

    那雪白的衣袍瞬间腾起了一股黑色的烟雾,潇竹‘砰’地倒在了地上,手腕撑着地面想起身,却不想被电母的闪电隔开,连电的滋味儿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大掌哆嗦的捏着地面上的落叶。

    那冷峻的面容上苍白如纸,恍若即将飘散的蒲公英,他苦苦的笑了一声:“追来的倒是快。”

    听及,雷公电母冷哼一声:“上竹神尊,你早该料到有这一天,斩断情根又萌生,想来这偌大的仙界唯有你一人了。”

    呵——

    潇竹的笑声如浸了千年寒冰,他的双膝死死的抵在地面上,一手握着长萧,撑起半个身子,望着眼前高傲的雷公电母,道:“唯有真爱,才会如本神这般。”

    “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电母上前吼着。

    雷公踏前一步:“上竹神尊,玉帝命我们捉你回天庭受审。”

    回天庭?

    万万不行,他还要治好妲雪的眼睛,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

    思及,潇竹的心一沉,准备来一次破釜沉舟,他忽而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奋力的朝空中一扬,那尘土卷着落叶迷住了雷公电母的眼睛,趁此,潇竹咬着牙飞了出去。

    树木的枝叶刮住了他的衣襟,加之他的体力有限,猛地被后追上来了的雷公电母拦了下来。

    “上竹神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还是跟我们回天庭接受天条的惩罚吧。”雷公电母奉劝。

    潇竹这一回等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次若是回了天庭,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妲雪了。

    这一次他动情恰是对妲雪最好的保护。

    犯了天条,惩罚他总比惩罚妲雪好。

    他宁愿倾尽生命来护她周全。

    长街长,烟花繁,只愿你安好。

    短亭短,红尘碾,我把萧再叹。

    潇竹手臂上的青筋凸起,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砰’的一声,他忽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厚的声音蕴着千般无奈,万般感叹:“雷公,电母,本神自知你们带了玉帝的任务前来捉拿本神,但,本神现在绝对不能跟你们回去,本神还有要事要办,但本神答应,待本神将事情办好,一定亲自奔赴天庭向玉帝负荆请罪,只希望雷公电母能够手下留情,暂时放了本神。”

    一字字说的诚恳真诚,他上竹神尊何时何地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

    雷公电母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诧异之际,潇竹大掌旋起了一阵绿光,迅速的飞走了。

    电母才想去追,雷公拦在她面前,望着早已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随他去吧,我们了解上竹,待他了了心愿后一定会回去的。”

    潇竹逃到了一个小溪边,湛蓝的溪水让他不禁心向往,他弯下腰,大掌探了进去,水,竟然是寒彻骨,冬天愈来愈近了。

    手掌摊开,捧起了一壶清水撩在了脸上,让他瞬间精神抖擞,望着清澈的小溪,潇竹陡然想起什么,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腰封,借了一匹快马迅速朝京城奔去。

    策马飞扬,马蹄声鸣。

    京城热闹非凡,但,潇竹的心却是萧瑟不已,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那玉佩早已被自己当掉,大掌不禁摸向了发髻上的玉竹冠,思忖了片刻,修长的手指一勾,玉冠落在手心,望了一眼,握着那玉冠进了一家当铺。

    当了些许的银两,潇竹从当铺出来以后视线落在了一家绸缎庄,浓眉一簇,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老板笑脸相迎:“客官,想做身什么样的衣裳?”

    一袭红色的绸缎映入潇竹的眼帘,那似火的红绸缎淹没了潇竹的心,迷入了潇竹的眼,不禁想起那晚,幽翠竹林,妲雪一袭红色嫁衣相伴在他身旁。

    呵——

    苦涩的笑了笑。

    潇竹的指腹摩挲着那红色绸缎,抬眸,沉声道:“做一身嫁衣。”

    雪儿,今生今世,我负了你,不能娶你,不能让你为我穿上那嫁衣。

    那,为师只能将交于他人手中。

    愿你与他,白首不相离。

    原以为,这一次可以和妲雪情结相扣,但佛祖的话,天庭的追捕,让他不得不为妲雪的今后所考虑了。

    红色的嫁衣裹在包袱里,握在潇竹的手里却有千金重。

    ………………………………………………………………

    蚊子有话说:

    稍后还有一更,等不及的宝贝可以明天来看。

    另外,昨晚一个读者跟蚊子说为雪竹写的歌词已经写好了,念旁白,唱歌的姑娘也找好了,现在正在筹备当中,请耐心等待,蚊宝们要加群,群号在评论区置顶,进了群大家都是一家人,蚊子不希望有来回闪退的蚊宝,这样会伤了蚊子的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七十滴眼泪之一座空城(6)

    佛说:轮回中,心若一动,便是千年。

    轻扶手腕,上面依旧留有你的温度,贴在上面,不让那温度冷却,但我却阻止不了,犹如望着你一点点消褪在我的世界里一般。

    步履沉重,踏入那缠满了金丝的宫殿并非是潇竹所愿意的。

    一切的一切,只因那座宫殿里有着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长廊外,瑟瑟的寒风呼啸在耳边,吹起了潇竹白白的衣摆。

    太子一袭杏黄色的衣袍,风尘仆仆的赶来,他望着憔悴的潇竹不禁愕然:“潇公子,你怎会憔悴这般?”

    潇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望着意气风发的太子,苦涩的说:“太子,能否给我寻个机会让我陪妲雪一日?”

    太子爽快的点头:“好,请随我来。”

    说罢,太子转身带路,潇竹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握住他的肩膀,太子一顿,潇竹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太子,我不想让妲雪知道是我在身边陪他。”

    太子微微一愣:“我明白了。”

    萧肃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

    “一片枫叶,两片枫叶,三片枫叶。。。。。。”隔着那厚厚的珠帘,只听妲雪那柔弱的声音在喃喃自语。

    她一袭白色的长裙,柔顺的发丝自然的披散在腰间,发髻上插着一支蝴蝶簪子,阳光将她的耳垂照的格外通透,软软的,好像上前吻一吻她,抱一抱她。

    “她为何数那枫叶?”潇竹有些疑惑。

    太子的深眸眯起,眼底蕴着淡淡的忧伤,缓缓地说:“她说,是不是待所有的枫叶全部掉光了,你才会回来看她。”

    心,碎了一地,再也拼凑不回来。

    脚下重万鼎。

    雪儿,对不起。

    “去吧,我来帮你。”太子淡淡地说。

    潇竹并未言语,给了太子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隐掉了自己走路的声音,随着太子一同进了殿内,妲雪那熟悉剜心的声音缓缓飘荡在空中:“太子,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今天觉得怎么样?”太子温柔的问着。

    一个大掌扶住了妲雪纤细的胳膊,妲雪的心一沉,有些慌乱:“太子,是你吗?”

    太子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扶着妲雪的潇竹,定定的说:“是我,妲雪,你别怕。”

    妲雪的小手擎在空中,有些不信:“不,一定不是你,为何我觉得今天的你与往常不一样?”

    太子急忙解释:“妲雪,方才我随父皇去了寺庙礼佛,所以染了一些外界的气息。”

    听及。

    妲雪擎在空中的小手缓缓放了下来,捏住了自己的裙角:“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烧香的味道。”

    “你若不喜欢,我便换身衣裳。”

    妲雪摇摇头:“不要麻烦了,我习惯就好了。”

    乖巧的妲雪不禁让潇竹心疼,若在他面前,她一定调皮的抓着他让他沐浴,换衣裳,想来跟着太子她还是有些拘谨,有些委屈自己的。

    “太子,那树上还有几片叶子?”妲雪张望着脑袋想看一看那光明,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光明了。

    太子有些哽咽,他们二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相爱。

    “还。。。。。。还有一片。”太子别过头。

    望向那阁窗,树干上的枫叶已然一片也没有了。

    他实在不忍欺骗她。

    “今天,他为何不来?”妲雪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了,话语里蕴满了失望。

    半晌。

    她忽然擎起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太子,我好像闻到了师父的味道。”

    太子下意识的看了潇竹一眼,潇竹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示意他瞒住妲雪。

    “雪儿,你定是累了,我扶你歇息。”日日夜夜消长,妲雪每日不是站在阁窗前静静的发呆,就是躺在软榻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好。”妲雪乖乖的答应着。

    潇竹小心翼翼的扶着妲雪来到了软榻前,替她脱掉了绣鞋,盖好了锦被,卷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她侧过身子,潇竹蹲在塌前,认真的望着妲雪一眉一眼,眼睛一片酸涩。

    “太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妲雪有些疑惑,总是觉得今天的太子怪怪的。

    太子伫立在塌前:“不想打扰你,你若累了便睡,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你。”

    “好。”妲雪抖了抖睫毛,乖巧的闭上了双眸。

    片刻,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潇竹松了一口气,大掌缓缓摸向她的小脸儿,熟悉的容颜一刀一刀刻在他的心口窝上。

    “她一直盼着你能来看看她。”太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沙哑的声音透着哽咽:“我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太子微微一愣,难怪妲雪今日特地染了胭脂,原来一直在心中期许着潇竹的到来。

    妲雪从未过过生辰,于是,在她成人形那天,潇竹便许下了一份承诺,那便是将这一日定为她的生辰,而且每一年的生辰都会陪她度过。

    “也许,这是我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潇竹的话语里浸满了凄伤。

    待完成所有的心愿后,他便要回天庭接受天规的惩罚了。

    “为何?”太子望着他悲伤的侧颜,问。

    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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