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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归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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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过毁掉三生灯的后果吗?你想过怎么和朔月公子、和你的子女交代吗?”
白姬闭上眼睛,流下眼泪。
“交代什么?”琯琯道,“阿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青丘帝姬道,“想必你们也不知道,你们阿娘,原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能站在你们面前,借的是虚空之力。”
琯琯和蓁蓁震惊不已,小椫却早已猜到了真相。
毁去三生灯,灭掉虚空之力,虽然能阻绝谬帝现世,但凭借虚空之力徘徊于世间的死人,会和东灵宫主他们一样,随着存活介质的消失而消失。
也就是说,阿娘此番,带着他们来找青丘帝姬,目的是让帝姬毁三生灯,结束自己偷来的生命。
“噔”地连续几下,琯琯的刀落在地上发出嘈杂的声音,帝姬见机去扯蓁蓁的白绫,被警觉的小椫徒手擒住。
“不能给她可乘之机。”小椫将帝姬两手折叠在背后,与琯琯、蓁蓁道,“既已擒获了帝姬,这段时间,我来看守帝姬,阿娘身为造梦者,必须陪在我们身边,这期间我们三人都是沉睡状态,你们二人现在必须从梦境中离开,醒来后,找到沉睡的帝姬,取走三生灯,可否明白?”
琯琯和蓁蓁认真点头,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阿娘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码完倒床睡,有点潦草,完结后再一起小修。
第111章 奇兵夺宝
梦境里无法计算时间的流逝,白姬仍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烧水、喝茶,仿佛在南河郡的家中一样。
“那两娃娃不会成功的,”青丘帝姬道,“他们没你这般薄情,舍不得拿三生灯换取你的离开。”
白姬低眉微笑,将茶杯捧在手心,“他们会以大局为重。和月,天下苍生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青丘帝姬笑笑,“无足轻重。”
“非也。”白姬道,“你若不关心苍生,便不会损耗自己的灵力来创建五行殿了。”
青丘帝姬沉默一会,道,“你要见一见帝君吗?”
闻言,白姬脸色徒然一变,怔了许久,呢喃道,“不可能的……帝君已经不在了。”
“你从未去过虚空之境,当然觉得不可能。”青丘帝姬道,“即便是泡沫幻影,在虚空中也能永生,你要去吗?”
白姬动了动嘴唇,几乎动摇。小椫提醒道,“阿娘,当心有诈。”
白姬轻抚着小椫的面容,在阿娘的梦境里,小椫的面容光华依旧,明霞玉映,双眸顾盼有神,唯有一身游子打扮,略显沧桑。
“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好了,”青丘帝姬垂下眼帘,“我也想再次确认,泫儿在不在虚空中。”
小椫心下一惊。不由地说,青丘帝姬实在太厉害了,两句话便能让她二人动摇。
白姬喉间发抖,与小椫道,“你同她去罢,若见到你外公,代我向他问好。”
青丘帝姬起身,走到墙边,举起被捆绑的手上,在上面画了道门,并与小椫道,“画圈只是一种形式,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所想。”
小椫道,“那么,你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呢?”
青丘帝姬侧身微微一笑,“宇宙之态,万物之源。”
听起来高深莫测的样子。
青丘帝姬道,“排净一切杂念,你来试试。”
小椫伸手推开帝姬画的门,里面是黯淡无光的黑夜,仿佛星空的尽头,世界的终点。
回过味来时,她已经在门内的世界里。帝姬的出现稍微带来一丝明光,她笑吟吟朝小椫伸出手,“白姬之子,欢迎来到虚空之境。”
小椫没有伸手,在黑洞般的世界里堪堪站稳,道,“为什么这么黑?”
帝姬笑笑,“这是你内心的状态。”
小椫僵笑,我内心有这么黑暗吗?
帝姬道,“梦境是三千世界的折射,而虚空则是连接世界的桥梁,真实的,虚幻的,扭曲的,崩乱的,无所不往,无所不在。”
小椫道,“你若想借此机会逃走,我就算追到青丘,也要将你追回来。”
帝姬道,“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你要如何将我追回?”
小椫道,“我是你册封的青丘神女,是青丘白氏正统血脉,终有一日要夺走你的权力,夺走你的一切,你没有理由罢黜我。”
帝姬笑笑,“我可是,怕得要命呢。”
小椫:“……”
帝姬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趁机逃走,我要和你们赌,白姬说我偏执,实际上偏执的人是她,她连朔月公子都可以放下,更不会在乎你们的感受,三生灯若在她手里,她定然义不容辞地将其毁灭,但是你们不同,你身上流着一半赤狐的血,同是性情中人,你会理解我的感受。苍生虽然重要,在我眼里,根本无法与虚空相提并论。”
帝姬带着小椫缓慢往前走,黑暗慢慢出现变化,光怪陆离之景从身旁闪过,嘈杂的,欢快的,悲伤的,愤怒的,无数面孔闪烁,无数场景交替变换,排山倒海一般,一瞬间涌入了小椫脑海。
她心慌意乱,连忙跟上帝姬的脚步,一叶小舟从茫茫天际翩然而至,两人乘舟而去,在一片混沌中穿梭。
她的意识有些跟不上帝姬的节奏,像一个牵线木偶般,跟着帝姬四处穿梭。
她听到有人说话,听到云雀鸣叫,闻到玫瑰的芬芳,闻到春日青草的味道,她睁开眼,极力去辨认,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湖畔散步,恍如仙人眷侣。
一瞬间,她想到元牧,他到底在哪里?天山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她清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阿娘的梦中。
“你骗我?”小椫从地上爬起来,道,“元牧呢?我外公呢?”
帝姬面无表情:“你一进去就陷入了昏沉,叫都叫不醒。”
小椫努力地回想,如同做了个昏沉的梦,意识一点点地剥离而去,连残影都不剩,最后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湖畔一对璧人。
“……那是我外公?”
“是啊,”帝姬扶着脸,笑了笑,“世无其二。”
小椫轻声一笑,那样的春日湖畔,岂不是帝姬日日缅怀的光景,是她誓死守住三生灯的理由。
“其实,很多人也会在梦中误闯虚空,只是,醒来后都忘记了,你能记起其中场景,已经很不错了。”帝姬道,“那里是意识的边缘,离世的人们,魂魄归去以后,会在那里投下残影。”
“为了这一片残影?”小椫道,“你便要阻止我毁去五行宝物?”
青丘帝姬默然无话,天下苍生较之心悦之人,根本无足轻重。
“你实在太糊涂了。”小椫道。
帝姬垂下眼帘,眼下泛出淡淡的淤青,显出疲倦之色。
她没有说元牧的事,小椫猜得到结果:虚空之中并没有元牧。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小椫沉思半响,道,“如果元牧死了,我会同他一起去死,逗留在虚空之中,寻找他的残影,根本是自欺欺人之举。”
一想到元牧可能死了,她胸腔如坍缩一般,一阵阵剧痛涌上心头,不能自已。
青丘帝姬和白姬诧异地看着小椫,帝姬瞥向白姬:“年纪轻轻,轻言生死,这性情,是不是像朔月公子多一点?”
白姬怔怔地不说话,对于女儿的洒脱颇感意外。
琯琯和蓁蓁每个夜晚会来白姬的梦中,汇报二人的行动进展。
第一天,小椫得知,她和阿娘已经被安排入住客栈,托人照料,而琯琯和蓁蓁已经启程,前往青丘。
隔了几天,琯琯和蓁蓁到达了洛水,依言找到了乾明使者海珀,费尽心思,说服了海珀带两人上路。
青丘属于无风区,一般人根本无法将船只驶入青丘。
除非能操控风,控制风向和风力。
但海珀师承元牧,能操控水流,从理论上来说,只要知道青丘的方位,便能将船驶入青丘。
到达青丘之后,蓁蓁如期入梦,她告诉白姬和小椫,琯琯和海珀被擒,只有她成功逃脱了,不知该如何潜入辰宫救人。
小椫将辰宫的构造描述与蓁蓁听,白姬则直接变幻出一座模型,指出青丘帝姬寝宫和地牢所在之处,又指出其中密道。
小椫补充了各处守卫的数量,以及巡逻时间。
蓁蓁走后不久,琯琯来到梦中。他一身的伤,惨不忍睹,捂着脸,可怜巴巴道,“惹不起惹不起,青丘的人实在太凶了,那个什么夕阳将军,简直是一头熊啊!”
小椫眨眨眼,道,“你说的,莫不是东阳将军?”
“嗬!”琯琯横遭打击,“我感觉我要死了,临别赠言,我走了以后,千万要想念我啊……”
小椫拍他脑袋,“男子汉大丈夫,打起精神,还能再战五百回!”
琯琯欲哭无泪,“总之我光荣牺牲了,青丘人民不欢迎我。”
小椫道,“你老实在地牢里待着,没人能杀你。”说着,低声与琯琯交代了几句话。
次日,蓁蓁提前入梦,一并入梦的,还有公子小叶。
小椫震惊不已,看着蓁蓁,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能把外人带入阿娘的梦中?
白姬和青丘帝姬也颇感意外。叶荨朝青丘帝姬行了个礼,道,“陛下昏迷数日,臣等担忧不已。”
青丘帝姬抬了抬眼帘,抬了抬手,表示不愿意多说。
叶荨朝白姬行礼,道,“晚辈叶荨,青丘叶氏长子,见过白姬。”
白姬皱了皱眉。
蓁蓁道,“阿娘,你别生气,我答应叶公子带他见一见你们,这是他愿意帮助我的前提。”
众人沉默。小椫走过去,在蓁蓁耳边低声道,“他为人狡猾多变,不可轻信。”
蓁蓁颇感委屈,叶荨笑道,“我来确认一件事情,既然确认无误,便不打扰了。”说罢朝蓁蓁点点头。
蓁蓁将他送出梦境,懊恼道,“我并非轻易信他,眼下能帮我的,就只有他!”
“蓁蓁!”小椫道,“这是阿娘的梦境,你要带外人进来,至少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明白吗?”
蓁蓁撇撇嘴,化作青烟离开。
小椫也颇为懊恼,琯琯和蓁蓁毕竟年轻,行事鲁莽,可眼下关键时期,根本容不得岔子。
此夜,就只有蓁蓁带着叶荨来过。
过了不久,梦境崩坏,青丘帝姬似乎早有防备,在一瞬间逃之夭夭。
小椫和阿娘也同时醒来。
糟糕的是,此时她二人身在南河郡府,与青丘千里之遥,根本不知道琯琯和蓁蓁究竟有没有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ヾ我要孤独地走向完结啦,喜欢的亲,吱一声表示支持好伐?
第112章 虚空之力
七天之后,小椫和白姬到达洛水——和琯琯他们相约汇合的地方。
西楚和南越的联军已经攻陷了京都城,硝烟弥漫,流民纷纷涌入洛水,一时间,洛水城变成了难民地。
此情此景,让小椫想起了南越洪灾之时新阳城的现状,只是这里比新阳城惨烈许多,无论贵族还是平民,五行师还是普通百姓,在饥荒、战乱面前,都形同蝼蚁。
五行殿门口的石碑倒了,守卫早已经离去,想必于从前把守严格,此时就算是平民百姓、街头乞丐,都可以进出自如。
殿内豪华的装饰都被洗劫一空,空落的庭院无人问津,曾经这里汇聚着成百上千的五行师,来自四海各地、身怀奇能的女子都被收入五行殿门下,每年从中原各地捕杀的堕魔人不计其数。
如今这一切已经不复存在了。
炎卿被强行剥夺了灵力,被罢黜了火系掌门之位;东灵宫主消失关外,魂魄随着音木的焚毁而不复归来;金司投靠了谬帝,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杀戮;土役在天山山顶发了疯,不知所踪;水尹也杳无音信……
一度辉煌的五行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几乎灭门。
小椫在荒凉的殿内走着,遇到了几个躲在角落里睡觉的乞丐,以及几名年纪极轻的五行师。
那几名女子对于闯进五行殿的乞丐也不加以指责,反而极为畏惧,她们像猫一样藏在隐秘的地方,偶尔露出怯弱的眼神里,尽是慌乱无措。
小椫想到了阿东。
她快步朝水系五行师的院子里走去,阿东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积满了灰尘。
她离开了五行殿,赶往另一个地方。
假如阿东不在五行殿,那一定会在那里。她胸腔溢起一股强烈的渴求之情,似乎见到那个灵动如水的小姑娘,将成为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大慰藉。
水尹君隐藏在巷陌里,附近逗留了好几个饥寒交迫的流民,蜷缩在屋檐下,无神地望着过往的行人。
小椫推开了那道木门,像以往数次来到这里一样,被映入眼帘的璀璨装饰吸引了目光。
太好了。
小椫庆幸这里没有被人洗劫,屋内水尹做的手工雕饰都还在,虽然摆放地有点乱,但至少说明这里有人看守着屋子,抵抗外面的流民入侵。
果然,片刻后,阿东静悄悄地站在了她面前。
小椫松了口气,上前抱住阿东,端详她的模样。
阿东看着小椫,眨了眨眼,指了指她脸上的伤痕。
小椫摸着斗笠下烧伤的皮肤,苦涩一笑。
阿东细细软软的眉毛皱了皱,似乎有话要说,她拉了拉小椫。
小椫望着熟悉的房间,有些发怔。
周围有些凌乱,小椫想象得到,阿东一个人要应付大多的事情,对付外面的流民,打理房间,定然有些分身乏术。
角落里,茶壶仍是那只茶壶,木榻仍是那张木榻,只是曾经的主人已经不在。她不敢再往前走,厨房里面,有他们使用过的厨具,卧室里那张床榻上,两人曾经相拥而眠。
阿东凝视着她,黑色的眸子晶莹如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哀愁。
小椫抚着她的脸颊,宽慰道,“元牧会回来的,不必担心。”
阿东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小椫正要说话,有人从门口进来,匆忙道,“聂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阿姐!”
小椫猛然回过头,正是海珀匆匆赶来,她身后跟了琯琯,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让小椫不忍叹道,她这个弟弟好看是好看,就是愣了点,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
“成功了吗?”小椫道。
“嗯!”琯琯猛地点头,“三生灯在蓁蓁那里,你跟我们走吧!”
“你怎么让蓁蓁一个人带着三生灯?”小椫责备道。
“不是一个人!”琯琯道,“妹夫也在!”
小椫抓狂,“什么妹夫?哪来的妹夫?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琯琯抱着双臂,笑出一口好看的牙齿。
小椫:“叶荨?”
琯琯竖了竖大拇指。
小椫崩溃:“!!!”
还真是啊!
海珀笑着打圆场,“这次多亏了聂小姑娘,否则我可能再也出不了青丘了。”
琯琯道,“神策子为人很不错,仗义大方,聪明机智,见义勇为!”
小椫拍他,“你哪来那么多好话!你才认识他几天啊!”
琯琯不说话,小椫回过头看着受到冷落的阿东,摸了摸她头顶,道,“我们要离开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回来再来看你。”
阿东双眼发红,一如既往地沉默。
海珀道,“阿东乖,好好照顾自己,没事不要回五行殿,等我们回来。”
阿东神情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进了内室。
小椫叹了口气,仍有些担忧,却想着阿东经历了堕魔人屠村、五行殿浩劫之后,仍能活到现在,可见,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庇护。
三生灯呈水滴状,实际上是一根灯芯,放在普通的灯托里便能发光。初时叶荨并不知道这就是蓁蓁口中的三生灯。帝姬昏迷期间,他见此灯忽明忽暗,即便添入燃油,此灯仍是反复明灭,他适才觉得蹊跷。
两个多月前,天山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没有弄清。上山的人几乎都发了疯,死的死了,逃的逃了。
见到蓁蓁的一刹那,他便觉得事情有转机。
待他亲自入梦,见到青丘帝姬本尊,这才相信了蓁蓁的话。
而他心中,早已经对帝姬积怨已久。
他恨小椫的出现,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帝王之位,但他更加无法忍受帝姬的反复无常。原本白筱没死,帝位怎么算也轮不到他,协助帝王处理青丘政务,领兵打仗,才是他的职责。
风流鬼白筱死后,帝姬立了元牧,又立了他,再后来又糊里糊涂地弄了条小白狐,也声称是继承人,简直将青丘帝位视为儿戏。
倘若从未想要的东西,失去了便失去了。但得而复失的滋味,便不那么好受了。
但这一切并没有使他对青丘帝姬产生动摇之心。五行宝物的秘密,才是致命的打击。先前他一直觉得奇怪,元牧生母为人类女子,是如何侥幸存活下来,又哪来的怪力乱神的强大灵力。
帝姬醉酒后吐露的事情,使得他备受打击。
他知道帝姬宠元牧,但从未想过,帝姬为了元牧,曾经做过逆天而行的事情,导致天下大乱,魔道横生。
此后他便请命到人界协助青丘神女。杀魔军,杀饕餮,杀各路妖魔鬼怪,一直到天山顶上,让神女殿下有机会将五行宝物送入天山熔炉,很大程度上,都是属于他的自作主张。
侍奉新帝总比侍奉冥顽不明的旧主要好。这一次,他彻底背叛了青丘帝姬,夺走三生灯,利用东阳将军的信任,放走了地牢里的人。
他在心里发誓,要守护蓁蓁他们,一直护送到天山顶上,决不能像上次那样半途而废,最后连上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蓁蓁对叶荨没来由地信任,几人在一起行动时,免不了斗嘴。
小椫责备蓁蓁轻信于人,更要命地是,她担心蓁蓁对叶荨动了真情。
对叶荨动情的人不在少数,侍女雨眠沉海而亡,五行师蓝璟不了了之,青丘国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对叶荨思之慕之。他似乎生来就是情场高手,能精准地捕捉到任何萌发爱意的讯息。
小椫实在恨铁不成钢,年少的爱慕逐于表面的浮华,她又未尝不是如此。
她心里想着元牧,想的打紧。
面对亲人,她时刻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在心里悄悄地说,如果元牧死了,我也一起去死,到时候,琯琯会继承青丘帝位,蓁蓁可能会嫁给青丘叶氏,他们会把一切打理地很好。
而阿娘她,会怎么样呢……小椫忍不住哭泣。
对于阿娘已经是亡者的事情,她仍然无法接受,明明阿娘就陪伴在她身边啊!
这件事情,连神经最粗糙的琯琯都问不出口,何况是她和蓁蓁。
前往天山的行程一直很顺利,仿佛有人特意在暗中保护他们,连个拦路的堕魔人都没有见到。
不过这也不算奇怪,这两个月以来,谬帝的力量被压制,各类异象消失,中原大陆已经很少有堕魔人出没了。
天山脚下,小椫这一夜彻夜无眠。
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萦绕在她心头,那些疯狂的朝拜,那烟瘴弥漫的山顶,那熊熊燃烧着的熔炉,仿佛此时此刻,她身上的皮肉还在受着熔炉烈火煎熬。
元牧跳下熔炉的时候,又受到了多少煎熬呢?
小椫心如刀绞。
月色如帷幔,在夏夜里轻轻荡开。
小椫听到了有人低语。她立即去看阿娘睡觉的位置,人已不在。
她起身去寻,循着说话的声音,找到了两个人影。
阿娘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语气平静,也有说笑。
小椫闭上眼,泪流不止。
阿爹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们的?难怪她始终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们。
可阿爹为什么不现身呢?
待她再次睁开眼,接着华美的月光,看清楚阿爹的面容时,她才明白阿爹不愿意现身的理由。
连小椫自己也觉得非常震撼,她这一生,从未见过阿爹流泪的样子,仿佛他生来就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顶天立地的英雄,他喝酒,狩猎,烧菜,煮茶,他修筑家里的院子,种满院的花草,他操控小椫无可匹敌的幻术,他的名号使青丘众人避犹不及,小椫从未料想,阿爹亦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及至天快亮的时候,小椫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梦到元牧穿着阿爹穿过的衣裳,背负长弓,一箭射穿猛虎的眼珠子。
梦里面,她尚且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抱着元牧不停地哭泣,经他安抚,才得以平静。
青丘帝姬告诉她,找到元牧了,让她将三生灯留下。
小椫怔了怔,回望着帝姬的脸,道,“你这是在我梦里?”
“我是梦行者,即便没有三生灯辅助,我也能入梦。”青丘帝姬憔悴不堪,抬手变幻出一道光影,其中,小椫看到元牧被囚在阴暗的牢房,正在发疯地捶打墙面,披头散发,面目可憎。
“不……”小椫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人,元牧温柔一笑,变成了阿爹的模样,“丫头,告诉爹,你也不希望你娘离开,对吗?”
幻影里元牧还在阴暗的地方拼命挣扎,小椫难以置信地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那一幕,哭着问青丘帝姬,“……我该怎么做?”
帝姬松了口气似的,纤细的手搭在小椫肩上,轻声道,“好孩子……替我拿回三生灯,凭借虚空之力,一定有办法帮泫儿……我一手将他养大,绝不能看着他那样子,三生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应该没许过be还是He的诺言,有吗……?我忘了。
第113章 天地正道
人在一瞬间能产生多少念头,梦境便能在一瞬间产生多少种变化。
帝姬憔悴不堪,小椫亦是心力交瘁,反映在梦境里,便是阴云避日,黑雾弥漫,四下无光。
黑暗中,帝姬将纤细的手指搭在小椫肩上,轻轻地说道,“好孩子……替我拿回三生灯,凭借虚空之力,一定有办法能救泫儿……我一手将他养大,绝不能看着他那样子,三生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小椫无力地看着阿爹,朔月公子勉力一笑,垂眸不语。
小椫无法判断他究竟是那位暗中保护他们的阿爹,还是梦中的假象。但是她再也无法坚定焚毁三生灯这件事情。
次日,众人从山脚登山。经过两个多月的自然修复,天山周围的草木都欣荣起来,一派宁静祥和之态。上山的队伍之中也没人说话,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诡异的宁静。小椫反复想着梦中的事情,一想到元牧所受的苦难,她不已。
她绝对不能让元牧受那等折磨,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他。
她知道三生灯在蓁蓁身上,由她日夜看护,在她身边,琯琯、叶荨、海珀他们也是对三生灯格外留心,小椫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而最让她棘手的,是阿娘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她怀疑自己的打算,已经被阿娘看透了,却又只能自欺欺人地,深埋着头,躲避着审视般的眼神。
如芒在背。
众人登上山顶时,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草木蒸腾出的水汽弥漫在山林间,空气又湿又热,待他们翻越一座座山谷,来到熔炉边上,夕阳已经染红了半片天,在远处慢慢沉落。
小椫紧盯着蓁蓁的举动,眼下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蓁蓁沉着冷静地,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琥珀色盒子,小椫曾见她小心翼翼地将三生灯装入盒中。
蓁蓁缓缓地朝熔炉走近,端着木盒,仿佛一个即将受刑的犯人。
良久,她退步到白姬面前,噗通一声,跪在灼热的地面上,捧着盒子的手不住地发抖,巴掌大的脸蛋苍白如纸,“阿娘……我,做不到……”
白姬面无表情,注视着熔炉烈火,残阳和火光照在她过分美丽的脸庞上,再也映不出人间烟火气息,仿佛站在此处的仅仅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蓁蓁泪如泉涌,全身都在发抖,“对不起……阿娘,我不能这么做……”
“蓁蓁……”琯琯欲言又止,“别,别勉强自己……”
琯琯和蓁蓁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让他们来做这件事情,看着阿娘死去,未免过于残酷。
小椫道,“让我来吧。”
白姬点点头。
小椫取走蓁蓁手中那枚盒子,缓缓走到熔炉边上。
她的手仍有些颤抖,两个月前在这里受的伤仍在发疼,但这些比起心中的痛苦来说,都不算什么。
她此时此刻竟完全认可青丘帝姬的决定。
也许阿娘已经参透了生死,对于人间没有任何留恋。
也许她舍生取义,实际上是在隐忍自己的感情。
小椫完全尊重她的决定,可她无法说服自己不难过,也没有办法看着琯琯他们难过。
尽管她也想要天下太平,想要这一切都结束。
但是她无法克服自己的私欲。
她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灯芯,当着众人的面,迅速将灯芯吞入腹中,下咽之后,面对众人震惊的表情,她苦涩一笑。
“聂姑娘!”海珀怒气冲冲,抓住她的胳膊,眼珠子几乎要瞪出,“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叶荨反应过来,仰面大笑,嘲解道,“这可真是让人难办了……神女殿下,你真是不懂事啊。”
琯琯和蓁蓁仍摆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姬不愠不恼,熟视无睹地,转过头,仰望着天空。方才如血残阳染红的天空此时已经浑浊不堪,夜幕悄然拉开。
“……原谅我,不能让你们就此毁掉三生灯。”小椫甩开海珀,立即转身逃走。
海珀发狂一般冲上去,小椫朝她施入一道摄魂术,令她反过来攻击其他人。
“阿姐!”琯琯又气又恼,一边跟海珀过招,一边喊道,“你这样做,阿娘会生气的!”
叶荨脸色发青,飞针刺了过来,“神女殿下,我原本还以为,你跟陛下不一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椫用斗篷扫开飞针,连连闪退,叶荨边追边道,“你以为你吞进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来!”
的确如此。
用药也好,剖腹也好,有的是办法把三生灯取出来。
小椫决不能和他们再做纠缠。
琯琯解除了海珀的摄魂术,后者清醒过来后,怒不可遏,“聂姑娘!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就算是把你丢下熔炉,也绝不能让你带走三生灯!”
海珀曾经为了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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