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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丧尸那些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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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崔姑姑都不好说什么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她甚至都怀疑,皇上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姑娘有参加武举比试的念头; 这才说了这样的话给姑娘铺路。
  可是这念头只是念头,崔姑姑也不敢说出来,只冷眼看着姑娘眉开眼笑,拿着老邹叫人打的红缨枪挥舞地虎虎生威。
  不过一个错眼的功夫,演武场旁边的大石头已经被一枪劈开了,炸出的小石头溅飞了一地。
  邹师傅赶紧挡在崔姑姑身边,自个儿挨了好几个石头。
  阿年看这情况,方才讪讪地收了手:“我也没想到,这红缨枪,这样好用。”她只是想着试试手感的,阿年歉意地看向邹师傅,“你没事儿?”
  “没事没事。”邹师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崔姑姑从他后头走出来:“他皮厚,再怎么砸都不打紧的。倒是姑娘您手嫩得很,还是当心一下,免得伤了手。今儿奴婢让府里的大夫给姑娘开些药,姑娘记得临睡前抹在手上,否则重物提多了手心会生茧子的。”
  “我不长,茧子的。”阿年早些年来来回回提了多少桶水,要长早就长了,也不会等到今儿。
  可崔姑姑不知道:“姑娘听奴婢的总没错。”
  邹师傅也在一边儿给崔姑姑搭腔:“是啊姑娘,你听她的。”
  “那行。”阿年也无所谓了。
  应下了这事儿之后,阿年又开始稀罕起了手里的宝贝,“邹师傅,你挑的这银·枪,实在是太好了!”
  “那肯定的,我找了大半个京城,才找到了专门订做这些重兵器的铺子,为了叫姑娘用得趁手,我还特意盯了他两日呢,生怕他给我缺斤少两,叫姑娘不满意了。”
  阿年摸了摸手里的东西,点头道:“我很喜欢。”
  邹师傅邀功似地看了崔姑姑一眼。
  崔姑姑面无表情。
  半晌,邹师傅才转向阿年:“那……我再教姑娘两套枪法。”
  “好啊!”
  阿年答应地干脆,不过这日邹师傅到底没有教成。阿年才应下,那头玲珑便捧着一封信过来了。见到阿年和崔姑姑都在,提步上前:“姑娘,宫里来信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宫里谁会来信,不言而喻。
  阿年接过,刚想拆开忽然又想到身边还有人,不好意思地将拆到一半儿的信又塞了回去:“我去,屋子里看。”
  说完,便放下红缨枪,匆匆回去了。
  崔姑姑老怀大慰。姑娘总算有了些小女儿的情态了,看来皇上的心意总算没有白费。说来,崔姑姑也一直暗暗地替皇上着急,主要是他们姑娘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
  阿年钻回了自个儿屋子里后,便好长时间没出来。玲珑玲玉两个都好奇地不得了,可愣是没能听出什么动静。
  阿年关起了房门,早就拆开了那封信,只是她看得有些费解。
  里面的几幅小像她是喜欢的,画的就是她,落款这字她也认识,是萧绎的名字。阿年瞧着上面的小像,又往铜镜里头看了好几眼,画得真像!
  虽然画上和铜镜里头的人都怪丑的,可是阿年收到这画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甜蜜。她甚至还想着,下回要不要也同崔姑姑学一下,好画一幅萧绎的小像给他?这念头一闪即过,阿年又再一次被里头的一封信给吸引过去了。说是信也不对,应该是诗才对。
  阿年如今也是认得字儿的,将纸张铺平展开,一字一字地念着上头的诗: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字她都认识,可是加在一块儿,阿年就糊涂了。这诗阿年还有些印象,当初崔姑姑教她识字的时候,逼着她背了一遍诗经,这首仿佛就是诗经里头的。可是她当初背得也是囫囵吞枣,完全不解其意。
  放在平时,在萧绎没说娶她之前,阿年看不懂或许就放下了。可是如今她却十分想知道这诗的意思。崔姑姑她们就在外头,阿年也知道若是自己想知道,出去问一声就好了,可是……
  半晌,玲珑两个听到房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俄顷,里头又伸出一个脑袋。
  是姑娘。
  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那颗脑袋。阿年只是将门开了一条缝,就这般同她们道:“去给我,寻一本书来。”
  玲玉听着诧异极了:“姑娘要什么书?”
  “《诗经》。”
  两人对视一眼,玲玉立马道:“姑娘等着,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姑娘难得要看书,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给拿?她们很不得姑娘天天找书看呢。
  玲玉动作极快,没一会儿便从书房里头将阿年的那本诗经拿过来了。阿年隔着门缝接了过去,又咚得一声将门叩上,严丝合缝,不叫人看到一丁点儿。
  她拿了书之后,循着记忆,半晌后终于翻到了那首《绸缪》,上头还有崔姑姑给她留的注释,详尽至极。
  以往阿年都是能略过就略过,今儿却捧着注解,十分专注地看了进去。
  “情诗呀。”阿年捂了捂脸,嘿嘿地笑了两声,乐得同一只小仓鼠一般。好半天,她才将脑袋从书上挪开,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而后才发现这首诗的关键之处,不仅是情诗,还是一首有关婚礼的情诗。
  想到萧绎说要娶她的话,再拿起这首情诗反复开了一眼,阿年没忍住,又雀跃地笑了起来。
  虽然萧绎生得丑,但是,算了,谁还能没点缺点呢……
  萧绎在将信送出之后,便开始琢磨着阿年会不会看得懂;若是看得懂了,会不会回信;若是回信了,她又会写些什么?
  她会开心吗?
  萧绎心中还是存了一份期待的,只是一上午过后,没等到他期待的消息,紫檀殿反而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萧绎看着联袂而来的赵申甫和杜儒林,脸色漠然。
  赵申甫也知道自己来得不讨喜,只是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表一表态度的。另一则,皇上即位以来,着实胡闹得太过了,提拔新贵,力行改革,大事上从来就不曾与他们商议一下便擅做决定,长此以往,这朝堂,这京城,哪里还有赵杜两家的地位?
  明明他们才是辅国大臣。如今天下是暂时安定了,可皇上难不成还要卸磨杀驴不成?
  萧绎早知道了他们的来意,等两人请了安之后,便率先问道:“两位爱卿可是为了武举一事来的?”
  赵申甫干笑一声:“皇上英明,老臣两个确实是忧心此事这才特意过来一趟。”
  杜儒林顺势接道:“如今京城内外非议良多,倘不加遏制,只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还望皇上三思啊。”
  萧绎笑了笑:“那依两位爱卿看,此事应当如何遏制?”
  “说来也简单,京城留言皆因皇上一句话而起,皇上只要收回那话,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了。”
  萧绎抖了抖袖子,坐直了身子,说得平淡:“为君者,须得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这不是杜大人当初告诫朕的吗?朕已经下了令,如今再收回,岂不是叫天下人骂朕言而无信,不堪为君?杜大人此言,究竟是为朕着想,还是意图谋害于朕啊?”
  萧绎瞥了二人一眼。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啊!”杜儒林跪在地上。
  “朕知道杜大人一心为朕,毕竟不会有意害朕,只是有些事杜大人还是少管为好,过犹不及,这句话不也是杜大人常说得吗?”
  杜儒林看向身边的赵申甫,示意他说几句。
  赵申甫也知道话全推给杜儒林说有些不大地道,遂斟酌着开了口:“皇上,不怪杜尚书忧心,实在是坊间的非议太多了些,一声高过一声,里头甚至还有言论,道这回武举当真有女子参与,那么他们不参加也罢。”
  萧绎完全没将这话当一回事,嗤笑道:“这种人,不参与便不参与,心胸狭隘,成不了大用。”
  “可是……”
  “没有可是!”萧绎面上一寒,警告道,“坊间那些非议起如何流传开的,需要朕再同二位明说吗?”
  赵杜二人瞬间变了脸色。


  第113章 龙有逆鳞

  “有些事朕不说; 并不是朕不知道,只是念着往日的情分; 不愿伤了彼此的情面。可这不代表朕就会一直容忍下去; ”
  萧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每个字都如一记重锤,给下头的两个人敲响了警钟。
  萧绎分明什么都知道。
  直到此刻; 杜儒林方才后悔了起来,他不该小看皇上手底下的人。如今的皇上,早已经不是当初隐忍的少年君子了,他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见血封喉。可惜意识到这点的尚且只有杜儒林一个。
  赵申甫依旧没有认清现实; 或者还不愿认清现实。是以; 等到杜儒林退下之后; 赵申甫仍旧留了下来。
  杜儒林满眼复杂地看了赵申甫一眼; 奈何对方油盐不进; 一副叫他不要多管的模样。杜儒林只好退下; 由着他作了。
  才退出大殿; 杜儒林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掷地有声的抨击。
  杜儒林听到那句于礼不合之后; 便摇头走了。希望这回皇上多少能留些情面。
  杜儒林的期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萧绎忍了半晌; 忍到赵申甫将话说完,终于冷笑了一声:“于礼不合?赵大人倒是一个识礼之人,张口闭口就一个礼字,竟然比杜大人懂得还多。”
  赵申甫被这话刺得好半天没想出话来对。
  “既然你说了于礼不合,那朕倒是想要问问; 容许女子参加武举究竟是不合那条礼?如若赵大人能给朕从圣贤教导中找出这么一条于礼不合出来,朕即刻收回这句话;倘若不能——”
  赵申甫眉头一跳,便听萧绎接着道,“便是欺君之罪!”
  “皇上!”赵申甫惊呼一声,显然没有想到萧绎竟然真的这般绝情。
  “怎么,赵大人找不出?”
  赵申甫脸色难看。
  萧绎轻哼一声:“这算是落实了你自己的欺君之罪了。”
  赵申甫沉默半晌,就要萧绎准备不再追究,放他一马的时候,他忽然又开了口,语气稍有些凝重:“昨儿晚间老臣也得了消息,倒是荣庆侯府的那位姑娘有意参加武举,甚至还在德音书院扬言要拔得头筹。她前脚才起了这样的念头,皇上您后脚便放出了那样的话,引得京城上下议论纷纷。皇上您说,这事巧不巧?”
  萧绎似笑非笑地扫了赵申甫一眼,往后靠了靠:“确实是巧。”
  赵申甫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老臣也觉得巧,只是后来一想,世上哪儿来这样巧的事呢,自打这荣庆侯府的姑娘进京之后,这巧合的事儿便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深思。”
  “赵大人有话就直说好了。”
  既然开了口,赵申甫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和杜儒林是先帝嘱托的辅政大臣,皇上犯了错,他们自然是要劝阻的:“皇上,这些话本不该老臣老说,只是先帝嘱托在前,老臣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言劝谏一句,皇上对那位荣庆侯府的陈姑娘,着实关切太过。可过犹不及,皇上这般不仅于皇上声名不利,更会连累陈姑娘的名声。”
  萧绎悠悠问道:“赵大人怎知朕关切太过,莫不是赵大人日日就盯着朕与荣庆候府不成?”
  “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辩解也无用。”赵申甫早年间也是教导过萧绎的,此刻仍旧板着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一派苦口婆心,“儿女之情,老臣年轻时候也了解过,只是这些相较于国事,终究算不得什么。皇上对那位陈姑娘关心地太过,长此以往,恐怕会耽于情爱,荒废国政。”
  萧绎就静静地听着,没有什么表情。
  “远的暂且不论,单说前朝的惠帝,便是专宠柳贵妃,终日流连长春宫,以致国政不修,生生被人推翻了皇位。”
  萧绎扯了扯嘴角:“赵大人此言,是觉得朕会步入惠帝的后尘?”
  赵申甫神情倨傲:“老臣只是打个比方,给皇上紧紧神。”
  “若是今儿朕挂念的不是陈家姑娘,而是你赵家的闺女,不知道赵大人还会不会有此言论了。”
  赵申甫立马道:“老臣自然是一视同仁。”
  萧绎摇了摇头:“那倒不必。赵大人大可放心,有您这番话,自此之后赵家姑娘万不会再入宫为妃为后了。”
  赵申甫心头一紧。
  萧绎又道:“毕竟,朕也不愿意赵大人为家中子嗣忧心,担心她们惑乱君心,为霍朝政,诱得朕步入惠帝后尘。如此,可称了赵大人的心意了?”
  赵申甫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赵杜二家明里暗里争夺后位一事,朝中人尽皆知。事实上,后位除了赵家和杜家,也找不出第三家了。他不信皇上不知道这点,皇上明知赵家的意思,明知他赵申甫的意思,却还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等话,如何不叫赵申甫伤心。
  他战战兢兢,忠心耿耿地辅佐皇上,到头来就换了这样一番奚落。
  失望暂且不说,愤怒是肯定的,赵申甫仍旧不愿意相信,自己教导多年的萧绎能绝情至此。
  “皇上,老臣知道自己先前说得那番话着实太过了些,可那都是老臣的肺腑之言啊。皇上可以不许赵家女子入宫,也可以容许女子参加武举,这些老臣都不再多言了,可若是皇上有意纳那位荣庆侯府的姑娘入宫,还请皇上千万注意些,切莫叫她真的参加了武举,与男子同台比武,伤了名声,日后也毁了皇上您的清誉。”
  “这事也不劳赵大人费心了。”萧绎意图让高行送人出去。
  赵申甫伸手拦住了高行,上前道:“这是老臣还必须费心,先帝将皇上托付给老臣并杜大人、高大人,为的就是教导皇上,劝谏皇上。如今高大人已走,杜大人又不在,老臣若是再不多说两句,只怕朝中再无人敢劝谏了。”
  萧绎冷眼瞧着他,眼中渐渐生了些许不善。
  “荣庆侯府的那位姑娘出身乡野,无拘无束惯了,规矩礼仪都比京中闺女差些。这样的姑娘,本不配入宫侍奉皇上的,况且老臣也听说了,那陈姑娘未入京城的时候,还相看过不少人家,名声确实算不得好。入了京之后,又先后与大长公主赵尚书府并高家结仇,大小麻烦从未断过,其身不正,非议也良多。”
  “住嘴!”萧绎捏紧了拳头,额角暴起了青筋。
  他可以容忍赵申甫叫嚣,却不能容忍赵申甫抹黑阿年。
  赵申甫看着萧绎被激怒,反而觉得自己说得再正确不过了,冒着危险,再次高声道:“老臣也是就事论事而已,皇上大可不必生气。那位陈姑娘究竟如何,皇上您身在局中看不大清,老臣这些个外人确实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既然皇上您喜欢,这些也就算了,只一样,这样的女子,便是入了宫,也不能身居高位,否则实在难以服众,只怕是会引起民愤。”
  萧绎嗤笑了一声,满脸冷漠:“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赵申甫惊诧地抬起头,望着萧绎。君臣这么多年,这还是萧绎头一次真正对着赵申甫发怒。
  “知道朕生平最厌恶的是什么人吗?”
  赵申甫没有说话。
  “就是赵大人这般,倚老卖老,不知身份之人。朕瞧着赵大人是年级大了,说话也没轻没重,颠倒黑白了,如此,朕也不强留赵大人在朝堂上了。”
  “皇上!”
  萧绎重新提起笔,转而翻起了奏折,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趁朕还没有迁怒赵家人之前——”
  赵申甫再不敢多言。
  赵家子嗣众多,他的嫡长子、嫡长孙,都入了朝堂。若是皇上真因他牵连了赵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直到此刻,赵申甫才恍然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老到皇上甚至可以随意动刀赵家头上。
  赵申甫神色仓皇地走出了紫檀殿。
  昔日他赵申甫赵大将军是何等的风光,不论是在皇宫,还是在朝堂,都是一呼百应,未曾有违逆者。
  如今,风光不再了。
  出了皇宫,乘着马车回了府里,一路上,赵申甫都没能提起过精神。这般萎靡不振地回了府,恍恍惚惚地过了一日,连时间如何过去的都不知道。
  萧绎的那一番话,对赵申甫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府上的人知道老太爷心情不佳,自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许人进入打扰,便一直守在外头。连赵家几个小辈也不敢进去探望,毕竟赵老爷子的脾气向来不大好,真惹着他了,回头有他们好果子吃。
  这些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
  身边的人都不敢进去,也没有提醒,这就导致赵申甫在书房里头待了一整日,直到下半夜才勉强靠着椅子睡下,一觉醒来之后,却惊觉大朝会已经过去了。
  赵申甫慌忙叫来长子。
  赵家长子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缺了一次朝会罢了,以爹您如今的地位,便是缺了一次又算的了什么,不会有人计较的。”
  赵申甫靠着长子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渐渐往下沉。
  事情来得也快。第二日,朝堂上便有言官弹劾赵老爷子的长子长孙,一天一天悉数罪责,竟有不下十条。
  那些言官言之凿凿,摆明了不将赵家拉下水便不罢休。皇上无法,说是念在赵申甫的面子上不忍为难赵家,只将赵家父子两人连降三级,外放出京,限其三年,允其以功抵罪。
  朝中一片赞颂之声,称皇上宅心仁厚,顾念旧情。
  只有赵申甫知道,皇上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及时递上致仕的奏折,迁怒赵家罢了。
  做给赵家看,更做给杜家看。皇上他,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第114章 作不作弊

  九月来得不急不缓。
  一整个月里; 京城发生了不少事。仍旧有人关注西陵一事,坊间的争论甚嚣尘上,从未断过。按理说西陵远在边境之外; 肆虐之地离京城也是风马牛不相及; 可不知怎么的; 有关西陵的消息却从来没有断过; 且经过渲染之后更叫怒火中烧,京城众人听闻这些后都恨不得杀尽西陵人; 好为枉死的大齐百姓报仇。
  不仅京城这般,江南江北,但凡是大齐统领之地; 朝廷对西陵杀烧抢掠的抨击从来就没少过; 有心人自然能从里头看出一点刻意引导的味道,不过大多数人却都是毫无保留地相信朝廷放出来的消息,并对西陵人痛恨至极。
  大齐内战多年; 所谓的上下一心,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当初战火四起的时候,多的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多了; 也不在乎自己杀得究竟是谁了。可是如今大齐已经再次安定了; 大齐的百姓; 也安稳了下来。如今经过朝廷一番刺激之后,大齐上下几乎是一致对外。
  更有不少商户扬言,若是朝廷攻打西陵; 他们愿意捐赠军需军费。
  这再以往可不常见。昔日淮南王攻太原,几次想在京城和江南商户头上动头脑都未能成功。眼下他们却这样义正言辞,支援朝廷,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商人都这般的义愤填膺,更莫说是普通民众了。
  此为一则。再一则,便是朝廷里头的动荡更迭了。自从上回言官弹劾,赵家父子二人相继被贬,不出一日,赵老太爷赵申甫便入宫求见。众人本以为他是过去求情的,仗着自己教过皇上的份儿上欲将赵家二人从此事里头摘出来。言官们对这一猜想深信不疑,甚至摩拳擦掌,预备这下次上朝再狠狠地参赵家一本,结果宫里的风声一转,那赵申甫,竟然自请致仕了。
  众人惊讶归惊讶,不过想想赵申甫的年纪,却也不难理解。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再白白占着位置,岂不是讨人嫌?
  如今赵家正处在风口浪尖,赵老爷子急流勇退,不仅得了名声,还会在皇上面前多留几分情面。没看到人家赵申甫自请致仕的时候,皇上还劝了好几回呢,直至三次过后,才终于允了赵申甫的要求,特封其为一等公,许其回江南旧宅颐养天年。
  这样的荣宠,试问朝中还有几人。赵申甫是退了下来,不过赵家余下的人,可都是在皇上面前彻底的排上了号,记了功的。但此时,众人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赵申甫打得竟是这样的主意。
  当真是居心叵测,老奸巨猾!
  赵申甫却只觉得自己可怜。有口难言,有冤难辨。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非走不可。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家,为了儿孙的将来,哪怕儿孙并不理解他,还有那杜儒林,更是对他多有误解。
  赵申甫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致仕之后,赵申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本来头上还有些青丝,眼下却变成了满头白发,精神也不似以往好了,没过几日便启程南下了,没有告知旧友同僚,亦没有什么送行宴。走得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赵家退了,赵家的子嗣,也风光不再。
  赵梓月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这般落魄的离开京城。也没有想过,仅仅是祖父致仕,连她这个做孙女的竟也要被迫离京。
  江南虽好,却比不得天子脚下,更何况她自小到大都受身边人耳濡目染,确信自己日后是一定要入宫为后的。若真跟着祖父回了江南,那这所谓的皇后梦也彻底断了。
  赵梓月自然不甘心,启程的路上终于大着胆子,跑去问她祖父南下的缘由。
  她不明白祖父为何要带着几个孙辈一道回去,京城不好吗?
  赵梓月问了好几次,无奈她祖父都是三缄其口,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这样更是激起了赵梓月的心思,她也是个执拗的性子,不问清楚便不罢休。往后的几日,也一直寻着机会问赵申甫缘由。
  赵申甫推脱了几次,最终,还是在孙女急迫的目光下开了口,解释道:“都怨祖父,祖父太过自大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赵梓月半点不信这话,好笑道:“祖父何等的身份,还能有什么人不能得罪的,莫不成那人还是当今皇上不成?”
  赵申甫没有否认。
  赵梓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祖父……”
  “月儿啊,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了,知道的多了对你也不好。”
  赵梓月急了:“怎么可能会是因为皇上呢,您可是皇上的老师啊,对皇上有大恩德,皇上,皇上他怎么可能因为您一两句不慎就让您致仕?那我父兄呢,难不成他们被贬低,也是因为……皇上?”
  赵梓月问得小心翼翼,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希冀的,希望祖父能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皇上不是一直厚待赵家,礼遇杜家的,赵杜两家是国之功臣啊!
  赵申甫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赵梓月倒抽了一口气:“怎,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赵申甫说完,缓了许久,又叹息道,“更何况,祖父得罪的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若是只开罪的皇上,以皇上念旧的性子势必不会动到赵家的头上的,最多,自此之后冷着祖父,提拔杜家便是了。可是啊,祖父失算了,低估了那人在皇上心头的地位。咱们这些人同她相比,算的了什么呢?”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不是这样么?赵申甫苦笑一声。
  以往的皇上,哪里会整日整日的为一个女子分心。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陈家人进京开始的,赵申甫甚至隐隐有种预感,皇上这般处处打算,竟不像是只要那陈姑娘入宫为妃似乎的,竟像是……替她筹谋后位。
  这事赵申甫是不好同孙女说的。
  好在赵梓月也想不到这个份儿上的,她只担心一件事:“那,那咱们家得罪了皇上,往后还能再回京城吗?”
  赵申甫看了孙女一眼,她年纪小,心里想什么,脸上便能看得出什么。赵申甫又是一声叹息:“月儿,是祖父对不住你。”
  “祖父骗人。”
  她不信。怎么会出来就回不去了呢?
  说完,赵梓月便掉头离开了,这样残忍的话,她怎么能相信呢,皇上肯定还是念着他们赵家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又会让祖父回京。
  一定是的。
  赵梓月坚信。
  赵家走后,这所谓的两朝元老便只剩下杜家了。旁人本以为赵家走了,杜家会顺势再登一步,或许还会在朝中再提立后一事,可叫他们失望的是,杜家不仅没有大肆为自家起势,反而迅速沉寂了下来,杜老爷子甚至还抱恙了许久,放出消息,道自己年老,体力不支,要长期修养在家了。
  几乎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京城里势力最大的赵杜两家,竟然同时没了声息,背后缘由,委实叫人惊奇。
  也是伴着赵杜两家的低调退出,京城这些日子里关于武举的争论,渐渐少了起来。
  众人议论了一阵,仍旧没能议论出什么,条令还摆在那儿,女子依旧能与男儿一般参与武举。口诛笔伐了这么一段时间,不少人都已经精疲力倦了,兴趣也慢慢衰退了许多,如今连说都不愿意去说了。
  女子参加便参加,左右也起不了什么水花。
  她们自己不嫌丢人就成了。
  至此,京城的风向竟然又变了一番。
  这事对于阿年这样想要参加武举的人再好不过了。就连顾茗几个,也是摩拳擦掌,准备上台一展拳脚。她们自幼习武,自问不比那些男子差,如今朝廷有了这样的规定,她们自然也要上去试一试的。
  几个人与阿年约定,先报了名上去,谁也不许临阵退缩。
  报了名之后,便剩下之后的准备了。
  阿年比她们所有人都要忙。因为报了名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武举也是要考文试的,文试虽没有诗词歌赋,却有军事策论,要写文章的。阿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一阵晴天霹雳,神魂俱震。
  好在震也就震这么一瞬,回府之后收了萧绎的信,阿年又一次地鼓起了信心。
  这些天她和萧绎都没有见面,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在信里说什么时候见面的事。许多事情戳破了之前与戳破之后是完全不同的。戳破之前,阿年可以肆无忌惮地同萧绎腻歪,可是一切摊开了,隐约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阿年却又有些了些害羞的情绪。
  她想萧绎应该也是一样的。
  自从她上回给他画了一副自以为很像的画像送去之后,萧绎的信便从三四日一次变成每日一次。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这回来得信同往日有些不同。
  往日都是些让人脸红的诗词,这回,却只有几句话,问的是武举文试的事儿。萧绎深知阿年的水平,也知道所谓的军事策论于她太过困难,便问她要不要他帮忙。
  策论的题目,别人不知道,萧绎却是知道的。
  他本也可以直接附在信的结尾处,可是临下笔的时候仍旧忍住了,想先问一问阿年的看法。
  阿年肯定是愿意的,看到这话的时候一颗心差点激动地从嗓子眼儿里头跳出来。
  要!
  肯定要啊!
  通过不了文试的话,便没有机会参加之后的武举了。阿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可没有顺利通过的本事,能提前知道题目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真是愁什么就有什么,阿年美滋滋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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