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若是称了病,岂不是最近都无法进膳房?师父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这一手好厨艺,最喜欢的就是在仙灶旁做出一盘又一盘的玉盘珍馐来,要他称病告假,离开那方灶台,想必比要了他的命都要难捱……

云音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自她进了云膳堂,钟离师父就待她极好。她虽然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但总归还是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尤其是她离开云膳堂之前钟离师父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她虽然年幼,毕竟不算驽钝,只消一想便能猜出几分。

钟离师父是不希望她有遗憾吧!她喜欢鹊皇,想要鹊皇也喜欢她,钟离师父就竭尽所能为她提供机会,哪怕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可是她怎么能这样让师父为自己委屈牺牲呢?在云膳堂白白学了三年厨艺,她尚未来得及回报些什么,倒反而让钟离师父为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她心里愈发酸涩地紧,急忙回去给钟离修了一封书。第二天,她便受到了回信。钟离师父字迹洒脱,只叮嘱她好生抓住机会,其他不必过虑。她握着那纸短笺沉默良久,终于在眉间淌出一抹笑来,将那短笺好生放进匣子里,拿起自己编的食谱仔细研究了起来。

她每天变着法子地给鹊皇做吃的,冰玉珍子汤、玉凝霜飞糕、醉花碎冰粥、百转千回露……但凡自己能想得到的,必会一个人钻进膳房里钻研几个时辰,待研制到自己满意了,再于下次去给鹊皇送膳时精心做了送去。每一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去,默默地在一旁侍立着,认真观察着鹊皇用每一道膳食时的表情,待鹊皇用好膳食起身走了,再默默地将满桌子的残羹冷炙收了,一个人默默地回去。

待一回去,就开始拿出自己的食谱写写画画,这一道菜让鹊皇皱了几次眉头,那一道菜让鹊皇勾了几次唇角,这一道菜让鹊皇动了几次筷子,那一道菜……但凡自己记得的,事无巨细,皆是分毫不差地记录在册,再好生研究一番为什么会有这样差别,又该如何将那些鹊皇不喜的菜式进行改良,如何将那些鹊皇喜欢的菜式变得精益求精。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循环往复着,她的厨艺愈发精进,鹊皇的笑意愈发明显,可是她却从来不曾跟鹊皇说过一句话。当初以为只要能够谋个御厨的职位,便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鹊皇面前,让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云音做的,她想问问鹊皇:“云音以后给你做一辈子的菜,可好?”

可是如今果真有了机会站在鹊皇的身边,她却还是不能堂堂正正地跟他说上一句话,非但不能,她还得谨小慎微地掩饰着,生怕鹊皇会发现她。

便是发现了又如何呢?他是会欢喜?还是会震怒?云音不得而知。但是她却渐渐发现,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随性自如的云音了,在遇到鹊皇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这么的胆小怯懦,可是自从遇见了鹊皇,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机才能成熟,不知道什么时候鹊皇会知道她,了解她,爱上她。只是等到她觉得鹊皇已经喜欢上她的手艺时,她孤注一掷地给钟离修了封书,让钟离请旨复职。

也许她的运气还算是不错,钟离师父复职之后,她的位子却依旧没有什么动摇。鹊皇在钟离师父面前好生将她夸赞了一番,末了,还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子,道:“你这小弟子表现不错,甚得我心,以后便由她负责本皇的膳食吧!”

云音得知之后,心里甚是欢喜。她之前早已想得通透,要想钟离师父回来,而又不至于使自己丢了饭碗,唯一的方法便是把鹊皇伺候好了,让鹊皇爱上自己的手艺。如今看来,自己果真没有料错。

钟离得以复职,她心结得解,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每日里只尽心尽力地给鹊皇做菜而已。因为她的厨艺深得鹊皇欢喜,鹊皇便钦点了她每日给他做菜,她见鹊皇的机会愈发多了起来。虽然依旧与鹊皇没什么交流,但是心里却总归还是更为舒坦了些。

心情愉悦的时候,她提着食奁走在路上,会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来。她的歌喉极好,有时候唱得忘情了,声音也免不得就大了些。偶尔有路过的仙娥,无一例外都会瞪大了眼睛向她望去。

凌天殿向来肃穆宁静,别说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唱歌了,便是平日里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稍微拔高一点声音就会显得格外突兀。但是无论是谁,一眼望去,只看她手里的食奁就能知道她的身份,虽背后会议论几句,却也没有一个人会当着她的面说的。

凌云殿的所有人都知道,钟离仙厨的弟子云儿是鹊皇面前的红人,不光鹊皇的一日三餐皆由她负责,便是鹊皇用膳时,她也能侍立左右。膳房的人能侍立在鹊皇左右,在这云庭,毕竟是史无前例的。

他们知道,鹊皇又如何不知。水吟阁向来只有四个仙娥,可是自从钟离称病告假以来,每当他吩咐膳房做了满清芳和醉凝粱,水吟阁中便会多出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虽然那一袭水袖烟雨长裙与其他仙娥别无二致,就连头上的发髻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千百年没有变化的水吟阁赫然多出了一个人,便是他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出来,更何况他耳聪目明。

只是听钟离说过,他这个徒弟是个厨痴,为了将膳食做得尽善尽美,总喜欢在大家吃饭时在一旁观察着。鹊皇信得过钟离,故而没有拆穿,但偶尔也会用眼角的余光瞅她几眼,但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便觉得好笑。以前总以为钟离便是顶级的厨痴了,没想到收了个小弟子,竟比自己更痴迷。

她的手艺倒不见得比得过钟离,贵就贵在合他的胃口,可见是花了心思的。鹊皇乐见其成,也便从不拆穿她,直至半年之后的一个傍晚,他呷了一口醉云芳菲茶,看着案上那精致可口的菜肴,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须臾就回过头来,目光随意落在面前的美味佳肴上,波澜不惊道:“不用再观察了,你的手艺我很满意,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了。”






第129章 28。石出水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似曾相识,却又实在不知道到底何时听过,云音悄悄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仙娥,见她们一个个正眼巴巴地将自己瞧着,不由就将眉头挽成了一个结。

鹊皇用膳时从来不说话,便是说话了,也是对那些个仙娥们说的,从来不曾跟她有关系过。更何况,鹊皇从来不知道她混进这水吟阁的事,又怎么会对并不存在的人说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云音也便放下心来,依旧明目张胆地将鹊皇望着。可是虽是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有些失落。什么时候鹊皇才会跟自己说上一句话呢?看着鹊皇那俊逸而有些冷傲的侧脸,她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安定的种子正在拼命破土而出——也许她应该堂堂正正地站在鹊皇面前,而不是这样躲在旁边偷偷地观望。

若是永远这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那她的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

她正盘算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寻个合适的理由让鹊皇发现一下自己,却突然看到鹊皇的薄唇张闭开合,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云儿?”

短短的两个字,语调微微上扬,不知道是不确定,还是在质疑。云音一个哆嗦,那一双带着些迷惘和算计的眸子却突然间变得惊慌失措,“云儿”,这水吟阁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谁的名字里带有“云”字了。

鹊皇迟迟得不到回应,终于忍不住侧过头来看她。只见云音瞪大了双眼,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樱口微张,带着些傻气。

“钟离说,他的小弟子叫云儿,难道不是你?”

此言一出,云音那惊愕的眼神便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抹欢喜,蓦地从她的眸子了绽放开来,须臾便浸染了整双眸子,并很快地像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洋溢在她的周身。

只见她飞快地上前了两步,笑意盈盈地将鹊皇望着,脆生生地开口道:“是!是我!”

待看到鹊皇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赶紧俯了俯身子,作出乖巧而又谦恭的样子道:“回鹊皇,是小仙。”

鹊皇似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那微微蹙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脸上却依旧是平淡无波的样子,没有多出任何感情。云音听到他说:“不愧是钟离的得意弟子,这一手的厨艺倒是不错。”

这应该算是嘉奖了吧?云音心里喜滋滋的,眉开眼笑地张了张口,正想将那一句准备许久的台词搬上台面来,却听到鹊皇接着说道:“以后不必再过来了,若是有什么要求,本皇自会着人去告诉你。”

“鹊……鹊皇……”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吧,云音瞪大了眼睛,向来伶俐的口齿却突然间哆嗦了起来,再怎么努力都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

鹊皇呷了口茶,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便见云音一双素白的手狠狠地绞着衣服,嘴唇颤抖得厉害,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虽然依旧炯炯有神,却是与之前的熠熠生辉不同了。那眸子里的光彩是羞愤,是恼怒,是不甘……是鹊皇难以理解的痛苦。

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提议会造成这样的反应,鹊皇难得柔和了脸色,看着云音温言解释:“你莫要误会,本皇是为了你好。你既是仙厨,自该待在膳房里钻习厨艺,送膳伺候这类事情自有其他仙娥来做。”

“可是我……可是我……”

“如何?”

“我……我……”

鹊皇凤眼微眯,薄唇紧闭。这审视的样子让云音看得心惊,眼看鹊皇薄唇微启,马上就要开口了,云音赶紧抢在前面答道:“可是我钻习厨艺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侍立在你的身侧!”

若是在七八年前,她大概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这些心迹说出来,便是周围到处都是仙娥,便是鹊皇根本就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她也能旁若无人地大声喊出来。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她早已明白她与鹊皇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大。旁的不说,便是身份摆在这里,地位尊卑,就容不得她造次分毫。

可是现下,若是她不硬着头皮说出来,怕是从此就要被禁锢在膳房里,再也见不得鹊皇一面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众人皆是一惊,连鹊皇的脸色都变了几分。云音倒丝毫没有后悔,话既已出口,心里反倒再无所畏惧,只望眼欲穿地将鹊皇望着。

“为了侍立在本皇身侧?”鹊皇挑眉,眉间却分明隐着三分鄙夷四分怒色。云音常日观察他,虽说不能将他的情绪拿捏得十分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此刻看到了那些微的鄙夷之色,心里便觉酸涩难当。她捏了捏衣角,忽而松开,眼巴巴地望着鹊皇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鹊皇看她神色哀戚,不像有假,可是任是自己在记忆的长河里逡巡许久,也没能找出一定有关她的影子来。看周围侍立着的那四个仙娥目不转睛地将自己望着,鹊皇便预见了次日外面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遂摆了摆手,让她们几个都下去了。

云音见状,只以为鹊皇想起自己来了,不禁便有些喜上眉梢,满怀期待地笑着说了句:“你想起我了?”

明明是不能确定,却偏偏是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鹊皇却是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是?”

“我是云音啊!”云音急了,“你忘了吗?当初在凌云湖畔,你说我唱歌很好听,要我唱给湖里的小鱼们听……我曾经说过,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你……你都忘了吗?”

鹊皇这才想起,之前有一个唤作“云音”的小鹊仙一直扬言要嫁给自己,明明是个不懂得情爱的小丫头,却偏偏信誓旦旦地要他有朝一日爱上她。他当时只以为她年幼无知,也便不做计较,事实上也的确没有过多久,那个小鹊仙便安分了,只除了偶尔会到凌云湖眉飞色舞地跟自己讲一讲她在凡间的见闻,再没提过要嫁给自己的事。又过了几年,听掌事的说有个小鹊仙告了假,自己也没在意。云庭人多事杂,他总不可能凡事都亲力亲为,事事都做得面面俱到。听掌事的一说,自己也便置于脑后了。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掌事的说的那个小鹊仙,好像就是云音。只是不知道这个告假了的小鹊仙,怎会摇身一变成了钟离的得意弟子,又成了自己的御用仙厨?

“本皇倒不知,原来你的志向在膳房。”

这个志向是不是不够远大?云音急忙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鹊皇只抬眼将她望着,一言不发。云音见状,也不扭捏,左右摇摆着的手蓦地一停,自在地垂落在两侧。她微微吞了口口水,接着便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讲了出来,“云音从来没有忘记,自进了云庭,云音的愿望便只有两个,一个是解得天下忧,另一个,便是能够有朝一日嫁给鹊皇。进膳房……并不是云音所愿。只是……只是……”

只是为了讨好你而已……云音心里蓦地一滞,事实虽是如此,却又如何让人开得了口? 

但鹊皇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眼角一挑,凉凉的字眼就从那两片薄唇中蹦出来:“只是如何?”

云音叹了口气,“云音也是没有办法。我喜欢你,可你却总不给我机会,我只好自己创造机会。”

鹊皇面色不改,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子,听得云音心里也跟着一上一下的,不得安生。那声音忽地停止,云音看到鹊皇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直楞楞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云音从来不曾这样与鹊皇面对面地站着,她几乎都能看清鹊皇头上的发丝和脸上细碎的绒毛。她这才发现,在鹊皇的右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痣,仿佛是刺绣时冷不防刺到了手指,鲜红的血液透过皮肤渗出来,凝成细小的珠子。

她兀自看着鹊皇耳上的那枚红痣出神,突听鹊皇凉凉开口:“所以你所谓的‘解得天下忧’,只是一个儿戏?”

这声音分明冷到了骨子里。云音唬了一跳,急忙转过眼看向鹊皇的脸,待看到他那比声音还要冷若冰霜的面色,心里蓦地一凉。她从来没忘过自己的使命,她也想两者兼得,可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追求鹊皇,竟然是这样辛苦、这样艰难的一件事。

她对厨艺本没什么兴趣,可是一想到鹊皇能吃到自己亲手所做的饭菜,她便发了狠心想要把厨艺练好。她希望鹊皇能喜欢她的厨艺,她也奢望着鹊皇能够“爱屋及乌”,顺带着对自己增些好感。她总在想,也许鹊皇知道了每日里给他做菜的人是自己,便是不喜欢她,至少也能对她有些好感,待一切水落石出,她自然可以向鹊皇讨个请求,也许便能像当初在云膳堂时那样,既能一边下凡报喜,又能在水吟阁待下去。

却不料,所有的也许都抵不过现实。鹊皇喜欢她的菜,也知道了她是谁。可他却只当她是无理取闹、不负责任的小丫头,不光没有一丝欢喜,反而多了几分厌恶与鄙夷。

厌恶!这个词语刚刚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云音便浑身一抖。她突然摇了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鹊皇道:“我没有!”






第130章 29。相思池

云音下凡去了。

辛辛苦苦忍辱负重几百年,终于名正言顺地站在鹊皇面前了,得到的,却只是鹊皇暗沉的背影。

还有那清冷的声音:“本皇从不缺厨子婢女,你若真想讨本皇欢喜,不若安安分分做好你的鹊仙,好好到凡间报喜。”

云音硬着头皮问他:“若我好好到凡间报喜,功德圆满之时,鹊皇可会娶我?”

鹊皇没有回答。

云音想,既然没有否决,大概,便是默认了吧?

她在凡间尽职尽责,旁的鹊仙休息偷懒时,她却在四处奔波着给人送喜。她一心解决所有人的烦恼,奈何分身乏术,只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

她知道这样蛮干不行,花了两千年炼出流光镜来,不仅能够透过镜子查看凡间的前尘往事,甚至可以预测未来。防患于未然,轻易便省去了许多麻烦。

这一奔波送喜,不觉便是数千年。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哪里都是是非烦恼,云音忙得晕头转向,却还是会抽出时间回云庭见鹊皇,也会通宵达旦地为鹊皇制作满庭芳与醉凝粱。

鹊皇却是冷着一张脸,说她不思进取。

云音心里委屈,却也不辩解,只把自己的宝贝拿给鹊皇看,得意洋洋道:“云音得了这宝贝,常常事半功倍。”

鹊皇却说她投机取巧,只会偷懒。

云音曾问过鹊皇:“你为什么不娶妻呢?你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不累吗?你一个人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不觉得冷吗?不孤独吗?”

鹊皇却将钓上的鱼悉数放回去,缓缓起身,“娶了妻便不孤独了么?”

云音吞了口口水,“至少……会比现在好点吧……”

鹊皇泠然一笑,微微抬袖,“下去吧。”

云音咬了咬牙,愈发发奋送喜。待功劳簿积得足够厚时,她满心欢喜地拿去给鹊皇看,“鹊皇你看,云音听你的话积了许多功德。”

鹊皇轻轻一瞥,“近三千年来,一直是云庭第一?”

云音点了点头,“鹊皇,云音旁的没有,只有这一把流光镜和一本功德簿,便将这二者作嫁妆,我们成亲可好?”

“成亲?”鹊皇将功德簿放下,淡淡地扫了云音一眼,“你可知本鹊皇仙龄几何?”

云音不假思索,“三万五千八百九十九年。”

鹊皇一怔,继而淡道:“这么多年,本鹊皇从未曾想过要娶妻。”

云音舔了舔嘴唇,红着脸道:“那……不如就现在想想?”

鹊皇挥了挥袖子,让她下去了。

云音只以为鹊皇要开始思索此事了,忙喜滋滋地行礼告退:“那鹊皇您好好想想,云音先下去了。”

云音没有想到的是,她满心喜悦地等啊等啊,等到的不是鹊皇迎娶自己的消息,却是鹊皇与旁人的婚约。

东连海的龙女才德兼备,身份尊贵,她拔了根羽毛算了算,自己实在是毫无胜算。

她从来没听过鹊皇有婚约的事情,向别人打听,别人只说是最近才定下的,至于缘由——

云音曾经听说过,鹊皇早先成仙之时曾受过重伤,幸得东连海龙君的帮助才成功修得了仙体,鹊皇早先答应过东连海龙君,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云庭绝不会对东连海挑起战争,而东连海龙君提出的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鹊皇必然有求必应。

东连海龙君生性慈善,救助鹊皇时并未想过要他有何回报,鹊皇非要报恩,他免不得得受了,只不过这凡事有求必应未免太重,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龙角,笑了,“龙生二角,不如,你便许我两个要求。”

鹊皇应下。

三万年过去,龙君似乎早已忘了这个约定,向来也没向鹊皇提过什么,现在却冷不防要把女儿嫁过来,鹊皇还没来得及表态,龙君便摸了摸自己头上那两个龙角,笑道:“原本以为这两个要求永远派不上用场了,哪知自从上次龙宫大宴小女见你之后,便说一定要嫁你。老夫膝下儿孙众多,唯临月最为挑剔,难得她也有动心的时候,当初的约定若还算数,你便娶了她吧!”

小道消息只听到这里,云音不知道鹊皇是如何回应的,但是依着鹊皇的性子,怕是总会答应。

鹊皇便是那悬崖峭壁上临风而立的孤松,便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将他从峭壁之上移下来。他不动心,不动情,若是没有三万年前的那个约定,云音还有些希望。

可是鹊皇纵使不动心,义气却从未衰减分毫,龙女临月的身份摆在这儿,云音又算得了什么?

鹊皇与临月的婚期定了,云音喝得酩酊大醉,偏要拉着半夏去凌云湖赏月。不期然竟在路上遇到了鹊皇和临月,一人一身玄衣,一人白若月光,并肩走在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

云音乖乖地俯身行礼。鹊皇面色微动,却很快便恢复常色,一边的临月却是早已察觉出来,忙将云音扶起,关切问道:“妹妹这是吃了酒?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发这许多汗,仔细着了凉。”

“你这么体贴,无怪乎他会喜欢。”云音歪了歪脑袋,泪光闪闪地傻笑,“恭喜你们。”

鹊皇眸色渐深,尚未置一词,云音便已晃晃悠悠地直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子告辞。她走得跌跌撞撞,歌声婉转凄凉,临月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浅笑着对鹊皇道:“鹊皇若还有事,不必陪着临月。”

鹊皇摇了摇头,“无妨,走吧。”

云音成了整个云庭的笑柄。昔日信誓旦旦要嫁与鹊皇,到头来,却要眼睁睁地看着鹊皇成亲,还得在一旁强笑着行礼祝贺,原本便对她心生嫉妒与不满的仙娥们添油加醋,到处乱说,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

他人的言语早已不重要,云音的心已空了,不怕千疮百孔。

好歹单相恋了四千余年,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云音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之后,终究还是没忍住找到了鹊皇。

她在鹊皇面前呆立许久方才开口:“鹊皇,您可曾对云音动过心?”

彼时风吹帘动,空气暖软,鹊皇凝眸看她半晌,只摇了摇头。

云音扯了扯唇角,“一刻都不曾心动过吗?”

鹊皇撇过脸去,沉声道:“从来不曾。”

“是云音太自不量力了,”云音低眉敛目,半晌又抬起头来,看着鹊皇笑了,“鹊皇……”

她还没说出口,鹊皇便已开口打断,“云音,我累了。你的喜欢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从此,便罢了吧。”

你的喜欢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

云音脸上的笑再没了痕迹。长长的水袖低垂着,盖住了紧握的手,云音的指甲狠狠地嵌在肉里,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云音原还想为鹊皇再唱首歌,既如此,也不必了。云音提前恭贺鹊皇大喜。”

云音走了,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来,看着鹊皇冷峻的侧脸开口,“云音一直以为,让你爱上我是一个很伟大的梦想,现在才发现,原来它是最不可能的梦想……”

鹊皇没有看她一眼,一动不动地开了口,“既如此,往后,便别再做梦了。”

云音惨兮兮地笑了笑,转身就走,行至门口时,正遇到临月。临月一脸明媚地看着她,依旧是体贴温柔的嗓音。

鹊皇的婚期越来越近,云音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再次喝了酒,去凌云湖边看月亮。

彼时鹊皇正在岸边垂钓,身边再无一人。云音惨兮兮的歌声顿时卡在嗓子眼,只呆怔着看着鹊皇。

鹊皇凉薄的声音响起,“不是说就此罢了么?”

云音如梦初醒,“我……我没有……”

“没有?”鹊皇依旧背对着她,一边把钓上的鱼放在脚边,一边道,“莫要出现在本皇面前了,本皇不想临月多心。”

云音将眼中的泪逼回肚里,深吸了口气朝着鹊皇的背影行礼,“云音知道了。”

那一晚之后,鹊皇再没有看到云音。次日有宫娥捡到了云音的流光镜,忙不迭送回了云音的住处。

自从炼成了流光镜,云音向来不曾离身,半夏一惊,忙问小宫娥是从哪里捡来的。

小宫娥支支吾吾,“在……在相思池旁。”

相思池,反其意取名相思,实则却为断念。在其中浸上半个时辰,便能将心中所念之人忘却,随之消失的,还有自己的仙力。

浸泡时间愈久,断念愈是彻底,损耗的仙力便愈多。

半夏不知道云音在相思池泡了多久,也不知她到底忘记了谁,是否已经彻底遗忘。相思池的水极为锋利,水流在身上,便如细细的刀子一点点地割着肌肤,直至皮开肉绽。从相思池里出来若不得到及时的医治,定会极为痛苦。

半夏找遍了云庭所有的医师,无人曾见过云音。

一位勤勉上进的鹊仙突然消失,还是在相思池中浸泡之后才失踪,整个云庭沸腾了。

鹊皇面色阴沉,将流光镜时刻带在身边,一心想从中寻得云音的藏身之所,流光镜却如同失灵了一般,只莹莹地散着些光芒,再看不出什么场景来。






第131章 30。白竹生
云音悠悠转醒,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的白墨。

白墨脸上的关切之色一如既往,云音鼻子一酸,下一刻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了一般,微微一动,便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厉害。云音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抱着白墨的手使劲紧了紧,呜咽道:“白墨,我好疼……”

她想告诉白墨,她爱的那个人要娶妻了。她想告诉白墨,她为那人做了那么多,没有把那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反倒被那人说,是个麻烦。

她想告诉白墨,她心里疼得厉害,便是进了相思池都没法化解。

然则她实在太疼了,只说出那几个字来,便已经说不出话来。白墨身体僵得厉害,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姑……姑娘还是快快躺下疗养,在下去给姑娘煎药。伤……伤得这么重,定是疼的,姑娘莫要再起身,仔细牵扯到伤口。”

云音心里狐疑,从他怀里直起来去看他的脸,还没看出些什么,却是一阵呲牙咧嘴,倒下便睡了。或者,确切地说,是晕了过去。

辗转病榻三个月,云音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对自己的处境也差不多明白了。那日她将自己浸在相思池里,待那池水一点点地浸入肌理,她却突然后悔了。对鹊皇的单相恋没有善终,她心里痛苦,可是若是忘记了自己的这段感情,她却舍不得。

她从相思池里出来,忍着痛将那池水一点点地逼出来。她本无意逃避的,只是跑进相思池中时便耗了许多仙力,为将池水逼出来,仙力更是大减,她跌跌撞撞地走回去,不知怎么走错了路,竟一不小心跌下凡间来。

救她的人,她以为是白墨,谁知竟不是。那人一身青衣,姓白名竹生,与六旬老母相依为命,住在那小茅屋里。小茅屋后面便是大片的竹林,幽篁萋萋,倒与白墨宫里的景致有几分相似。

云音疼得死去活来之时,是白竹生在她床前日夜陪伴,给她喂药,为她抚琴。白竹生曾问过一次她的来历,问过她为何会伤成这般模样,云音当时神色哀恸而倦怠,白竹生看了,便再也没有问过。

云音很少再去想鹊皇了。她看着白竹生与白墨如出一辙的脸,满满的都是疑惑。模样相似便也罢了,连性子都是一样的。

云音的伤早已痊愈,总在家里混吃混喝也过意不去,幸而她在钟离那儿学的手艺还没忘,茅屋里的食材虽不多,她也能变着法子做出山珍海味来。

白母身子倦怠,睡了一下午,白竹生上山打猎还没回来,云音便趁机进了厨房。

身上的伤虽好得差不多了,奈何元气大伤,她尚不能使出什么仙力来,这一顿饭全是凭的真才实干,鼓捣了大半天才做出一桌菜来。

白竹生和白母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云音有这么好的手艺,更没想到云音一声不吭竟然就鼓捣出了这么一大桌菜来。

云音笑着把碗筷放好,前去搀扶白母,“大娘,您快坐下,这些汤菜都是有益脾胃的,您多吃一些。”

白母脸上凉硬如铁,僵着身子坐下,却是不动筷子,只冷声道:“厨房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