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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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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2。初报喜
云音的声音渐低,似是浸入了深沉的回忆,又似是陷进了浓郁的迷惘之中。白墨缄口不言,周围一片死寂。

阳光一如既往地抛洒在他们身上,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照射在云音身上,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墨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只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却仿佛带着一股子温和的笑意:“没有,你若是喜欢,那便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吧!有的喜欢,总比没有的喜欢好。”

话音刚落,云音的一双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天上的太阳十分绚烂,却绚烂不过彼时她眸中的流光溢彩。她激动极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白墨身边,伸手抱着白墨的竹身,难掩兴奋地跳了又跳,笑着喊道:“白墨,你真是太好了!你也觉得我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好好追求他,对不对?你也觉得我的新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对不对?”

“……事在人为。”白墨叹息。

云音却把这四个字当作了纯粹的鼓励,笑着放开手来,眸子里的光彩更盛,“对,事在人为!只要我努力,一定都可以实现的!”

白墨只觉得浑身酸涩,却也无可奈何,故意放轻了声音问云音:“那……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鹊皇啊!”云音得意地微微抬了抬下巴,满心满眼都是沉醉的笑意,“白墨,你不知道,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喜鹊了!云庭里的前辈们都说他冷漠,他也的确……嗯,有些冷冷的,但是,在他这样位置的人,便是心里并不是这样,也要故意伪装成这样吧?我成仙之前在凡间见过各色的人物,帝王将相也见过不少,好像称王称帝的,为了显得自己高深莫测,常常都是不喜形于色。而鹊皇……白墨,你是没有看到他垂钓的样子,他对待那些游曵的小鱼,真是温柔得……”

白墨不动声色地听着,云音这段话说得极为语无伦次,从当初在大殿里初见鹊皇,到后来在凌云湖中再次相见,事无巨细一应道了个干净,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地手舞足蹈,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忘记说的,又会忙不迭地补充。

白墨仔仔细细地听了,却终究是没有听出来鹊皇究竟哪里异于常人,又是哪里让云音一刹那便迷失了自己,可他却是从云音脸上那闪烁不定的光亮中清醒地认识到,这个陪了自己一千年的小喜鹊,喜欢上别人了。

这样的喜欢毫无道理可言,却又没有任何道理可以指责推翻。明明最是无理,偏又最是有理,白墨有些想不通。

云音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白墨却再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下去。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下意识地打断云音的话,鬼使神差般地问道:“云音,你之前说,以后要与我一起浪迹天涯,这话还作数吗?”

“作数啊!”云音信誓旦旦,“当然作数!白墨,你什么时候能修成仙体呢?你不知道,这幽簧山外的世界可精彩了……等你修成了仙体,我就带你四处看看,可好玩了……”

云音说到外面的世界,话头就又变成了滔滔江水,怎么都流淌不尽。白墨看着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再也没有打断她,等到她说得累了,白墨才轻轻浅浅地说了一句:“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落在白墨的枝头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早,云音便高歌着飞出了幽簧山。临走之前,白墨还温和清朗地好生叮嘱了她一番,只说让她平心静气,尽管堂堂正正地去报喜,勿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却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凡事从白墨口中说出来,总带着股特殊的魔力,极能镇定人心。云音心里虽然依旧没什么底气,却终究是多了些勇气,面上的表情半是忐忑不安半是成竹在胸,唇边带着一抹透着些奇异的笑容,最后为了不泄露自己的忐忑恐惧,还作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唱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而后,一路高歌着飞走了。

她辗转多地,最终还是停在了昨日里将她赶出门的那一家门口。虽然知道那人怒气未消,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明明知道人家饱受愁苦,自己还稀里糊涂地给人家本就阴云密布的心里狠狠撒了一把灰,无论如何,都不该弃之于不顾。所以踟蹰犹豫,尽管心里不安,还是硬着头皮敲醒了那人的房门。

那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妪,幼年丧父,中年丧父,唯一的一个儿子,还在前几日突染顽疾。老妪愁眉不展,脸上的褶子让云音身上的百褶裙都逊色许多。

其实云音旋复镜在手,只要有机会去看看老妪病中的儿子,仔细查看一番,无论如何,便是不能即刻让他痊愈,至少也能为他们出些法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只可惜昨日里她实在是太怯场,还没来得及道明自己的来意呢,就被老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着扫帚赶了出去。

昨晚临睡之前,白墨告诉她,并不是所有的欢喜都要摆在脸上,并不是所有想要快乐的人都看得惯别人的快乐。这话说得有些深奥,云音却是隐隐约约明白过来。

之前的前辈其实叮嘱过她,在给凡人送喜的时候,要学会察言观色,若是对方笑脸相迎,身为鹊仙,也犯不着对人家摆架子、使脸色,但是若是对方愁眉惨淡,就万万不能笑着对人家,不然,容易被误以为是幸灾乐祸。这话云音其实都听过,也都明白,但怪就怪在昨日里实在是太紧张,一时竟然全忘了。

云音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情绪,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横眉怒目好一会儿,换来换去,变了好几种表情,直到觉得足够愁容满面了,这才收了镜子,郑重其事地敲响了老妪家的房门。

老妪把门一开,看到是她,立即便拉下脸来,要把她关在门外。云音知道昨日得罪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为自己辩驳,只是轻轻巧巧地旋身闪进院里,努力保持着脸上的表情,抽动着僵硬的嘴角道:“大娘您别生气,我是鹊仙,是来给您送喜的!”

“送喜?”老妪手上动作微微一顿,须有又推搡着云音愤愤出声,“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犯得着这样巴巴地看我笑话吗?”

不知道是因为这老妪平日里做的活计太多,所以力量超于凡人,还是因为她现下恼羞成怒,所以故意发狠了用力,云音虽然强自平衡着身体,却还是被这老妪推得踉踉跄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索性变成了喜鹊飞进了屋子。

老妪略一愣神,只以为是自己撞见鬼了,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了,两条腿却仿佛打筛子似的抖个不停。眼睁睁地看着云音化作喜鹊飞进了自家屋子,愣了半晌,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来。想自己的儿子本来就体虚病重,若是万一招致了什么邪祟之物,就此一命呜呼了,那她可真是要哭死了。

想至此,老妪再也不敢发愣,强拖着发抖的腿进了屋门,以老母鸡呵护幼崽的架势死死保卫者病榻上的儿子。云音看她的样子着实好笑,可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自绷着,一本正经道:“大娘,我是喜鹊仙,是来帮你们排忧解难的、送喜送乐的,您不用这么防着我。”

老妪也曾听说过一点鹊仙的事情,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姿容曼妙的女子,没来由地就联想到了街坊里常常传言的那些狐妖鬼怪的故事,心里狐疑不止,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只死死地护着自己昏睡中的儿子,谨慎地盯着云音。

云音看老妪依旧不信,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便改了口:“大娘,您要是不信我,那也没办法。只是令公子病势危急,您怕我害了他,难道就不怕他就此拖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一命呜呼?”

这话说得难听,却正中老妪的心事,她回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男子,又抬眼看了看云音,终于松下口来:“你真的能救他?”

云音点头,“虽然不能保证痊愈,但是总能帮上一点。”

老妪渐渐放松了身体,从榻上退下来,由着云音上前两步,拿出旋复镜来给自己的儿子查看诊治。

旋复镜中光华流转,老妪看得目瞪口呆,云音虽也是第一次使,却出乎意料地淡定从容,静静地看着旋复镜中的一切变幻,眸光微微一闪,已不动声色地将流光镜收进了袖中。

云音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老妪粗布麻衣,屋内空荡简陋,简直可以以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她掂了掂自己的钱袋,不动声色地收了身上的旋复镜,神色凝重地朝着老妪深深望了一眼。

老妪正是心里忐忑不安,看到云音这意味深长的一瞥,心里悬着的石头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里,脸色骤变,手脚剧烈颤抖,却是支支吾吾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第114章 13。喜事成
云音看老妪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开开合合似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微微拧了眉,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老妪颤颤巍巍,终于憋出一个字来:“他……”

云音回头望了望床上的男子,又看了看老妪,愈发把眉头拧得厉害了些,叮嘱老妪一声“好生照顾着他。”而后便轻衣一闪,消失在了老妪面前。

老妪踉踉跄跄地扑到男子的床前,紧紧咬着牙齿,最后却还是没能忍得住,竟然扑到男子身上大哭了起来。

待云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老妪匍匐在病榻上的年轻男子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病榻上原本昏睡着的男子分明已经醒来,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开了道缝,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举起,似是想将老妪推开,奈何却是无力。

由于费了些劲,他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竟多了分血色,只是喘得厉害,倒真的像是沉疴之人,马上就要一口气呜呼、命丧黄泉似的。

云音看那男子喘得厉害,吓得赶紧把手中的药罐放下,拼了力将老妪拉开,拧着眉喝道:“大娘,您这是做什么?他被您压得喘不过气了!”

老妪抽抽噎噎,云音越是拉她,她便越是将身体的重量往床榻上压,嘴里哭着喊着:“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你死了,以后让娘怎么办呢!我的儿啊……”

云音听得莫名其妙,一边使劲地拉她,一边皱眉问她:“哪个庸医说他要死了?”

“我的儿啊……”老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喊了老半天才意识到云音的话,哽咽着道,“刚才……刚才来了个鹊仙,给铁柱看了病,看完之后就哭丧着脸走了,只说让我好生照顾他。这不就是让我给他准备后事了吗?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走了,让娘怎么……”

云音越听越不对劲,迟疑着问了句:“鹊仙?铁柱?”

老妪却是不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趴在自己儿子身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这哭声震耳欲聋,一发不可收拾。云音拉了许久都没能撼动分毫,一时无奈,只好自己寻了碗来,从药罐里倒出一碗药来,端到窗前大声喊道:“大娘,您先松开手,令郎吃了这药,说不定就好了。”

“药?”老妪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云音一眼,她的眼睛因为痛哭太久,已是满目通红,脸上老泪纵横,看起来十分的凄凉恐怖。云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连讪笑都不敢,只能绷紧了脸上的肌肉,努力作出沉痛的样子,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对!这是我刚刚到医馆买的,人家煎好了我才拿回来的,正治令郎的病症……”

老妪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揉了揉眼,终于惊叹:“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音把药递过去,微微撇了撇嘴道:“我去给令郎买药,自然是要回来的,要不然,谁把这药送回来呢?”

老妪抽了抽嘴角,最后定睛在这碗黑乎乎的药上,难以置信,“这药真的能救他?”

云音狂点头。其实这男子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症候,不过因为他们家里穷困,男子生了病,总拖着不去医馆,日积月累的,终于还是没能撑住,爆发了。

他们请不起好的郎中,请了郎中又付不起药钱,郎中尽给他们开一些低廉无用的药材,虽然吃了,病情却是丝毫得不到好转。这病最经不起拖,拖了这么些时日,这才越来越严重,到了今日这般模样。

“大娘您尽管给他用,”云音把碗往老妪面前又伸了几分,目光恳切道,“您放心,这是我成仙以来第一次下凡报喜,无论如何不会害你们的!这药正对令郎的病候,连续吃上几服,渐渐地就痊愈了。”

“你……没骗我?”

云音摇头。

老妪将信将疑,犹犹豫豫地接了药碗来,哆哆嗦嗦地喂自己的儿子服下了,从此以后,目光就再也没有从自己的儿子身上移开过,生怕这药有什么古怪。

云音看得无趣,给老妪留了些银两,叮嘱了她那些药材该如何煎,就要飘飘然离开。却不料老妪身手极为敏捷地抓紧了她的袖子,目光说不出的狠厉,连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的样子:“谁知道你给我儿子吃的是什么?万一他有什么不测,我上哪里找你去?你得待在这里,在铁柱醒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云音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千般不依万般不愿地在铁柱的床边站着,等着他悠悠转醒。

好在这服药虽贵,疗效倒果真是好,大概等了两三个时辰,铁柱醒了,虽然依旧气色不佳,眼睛却是能够正常睁开了。在他气息微弱地喊出“娘”的那一刻,云音分明看到了老妪眼角滑过的泪。

当然,最不能忽视的是她那鬼哭狼嚎般的一声惊叫:“铁柱啊,你可算是醒了!”

云音看他们终于笑了,总算是放下心来,舒舒坦坦地在唇畔勾起一抹笑来,哼着歌出了他们的屋子。

一回生,二回熟,到下一家的时候,云音分明轻车熟路了许多,只是依旧不习惯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实在是太难受了。

傍晚时分,云音又飞往了幽簧山,喜滋滋地将一日的所见所闻跟白墨细细说了,又站在枝头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才心满意足、壮志酬筹地离开。

临走之前,她听到白墨说:“云音,我最后一道雷劫就快到了。”

云音半是欣喜半是担忧,“什么时候?”

“也许,就在今晚。”

“那我不走了,”云音停下脚步,笑容可掬地将他看着,脆声道,“我在这儿陪你。”

白墨摇了摇头,温润笑道:“不了,你还是回云庭去吧!第一次报喜成功,总要回去汇报一下。”

“迟一天也没关系。”云音满不在乎。

白墨却是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在这里,妨碍我凝聚灵气。”

于是云音立即就蔫了,闷闷出声:“我就陪陪你,什么也不做,也不说话!这样……也妨碍你吗?”

白墨沉默,须臾轻笑一声,道:“云音,你回云庭去。我历劫成功之后,在幽簧山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暂时不要来找我。等……等十日之后,十日之后你还来这里,我在这里等你。”

云音不情不愿,最终却还是“嗯”了一声,给白墨鼓了鼓气,就飞回云庭去了。

云庭里,有两三个小鹊仙已经报喜回来。云音兴高采烈地与他们一起分享了自己下凡报喜时的经历,就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屋里,等着掌事的来传自己,去面见鹊皇。

据说,小鹊仙们初次下凡报喜时的一举一动,其实鹊皇在云庭里都看得清清楚楚,云音不知道鹊皇用的是什么法宝,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鹊皇的注视之下,她就浑身不自在——

既想表现得出色,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更为出色,既想让鹊皇对自己另眼相待,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人刮目相看,心里微微一犹豫,说话就有些哆嗦,心里演绎过多次的说辞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也是她第一次去报喜的时候会那样发挥失常的原因。

好在第二次她有了极为深刻的反思,没有酿成什么大错,顺顺利利地就将喜事送到了。虽然……损失了自己不少银子。

她强自抖擞了精神,学着自己在凡间看到的女子画眉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窗前,仔仔细细地描了妆。她记得,在她还是一只小喜鹊的时候,她常常落在张员外千金的绣楼上,张员外的千金有着一张清丽的脸,常常不施粉黛。后来有一天,这位千金却突然开始坐在窗前对镜描眉,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

起初,云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眼睁睁地看着这千金偷偷溜出去与情郎私会,她这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她的妆都是为他化的。

如果说,凡间的男子都喜欢自己的心上人姿容婉转,那么想必,鹊皇应该也不会例外。

云音的样子……俏丽有余,温婉不足,但无论如何,化了妆,总要是比素面朝天好看一些。她拿了画笔,学着员外千金的样子轻轻地为自己画了远山眉,又拿胭脂涂了一个梅花妆。

可惜她虽然看了不少,做起来总归是手生,明明是想往上挑,却偏偏不受控制地往下弯,涂涂抹抹老半天,竟然画了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面脸。她对着镜子冲自己笑了笑,白森森的牙,惨兮兮的脸,愈发显得那两片唇红得滴血,她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见了鬼一般匆匆忙忙打了水来,狠力搓洗着,直到把脸搓得快要蜕下一层皮来,这才松了手。

镜中的女子满脸通红,虽不如自己原本好看,但是比起方才那张鬼面脸,还是好太多。

她支着下巴,看着镜中面容悲惨的自己,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115章 14。春心荡
姑且不论自己的化妆技艺如何,便是化得再怎么好看,也是比不上鹊皇那张倾国倾城倾天下的脸的。更何况,自己的手艺,实在是有些惨绝人寰……

云音狠狠地摇了摇头,心里止不住地想,待会儿见了鹊皇,要怎么表现呢?不知道鹊皇喜欢怎么样的性子,自己一惊一乍地会不会惹他烦?待会儿见了鹊皇,要不要学着凡间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仪态端庄地行一个礼?说话的时候,是大点声还是小点声呢?是自然一点还是做作一点呢?是娇俏一点还是温柔一点呢?

她的这些心思还没来得及有个定准,掌事的已经来了,说是鹊皇得了空,召她过去。

云音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强自忍住不由自主想要雀跃的脚步,乖乖地跟在掌事的身后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大殿里,鹊皇一身玄衣浓得像雨天里的夜色,云音远远地望着,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一片浓墨覆盖,再没有其他的色彩。

之前的一番算计一点也没有派上用场,她到了大殿,目光就忍不住胶着在鹊皇身上,再也不曾离开分毫。

掌事的前辈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掌事的无奈,不顾仪态地左手握拳至于嘴边,狠狠地咳了两声,云音却依然没有反应。掌事的看鹊皇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自己强装出来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讪笑着挪步到云音身侧撞了撞她的胳膊,又不着痕迹地拱了拱手,恭敬道:“禀鹊皇,这云音鹊仙刚从凡间报喜回来,怕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请鹊皇不要勿怪。”

云音会意过来,忙不迭俯下了身子,也顾不得自己什么音调什么姿态,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道:“云音见过鹊皇。”

鹊皇挥了挥手,须臾间,大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鹊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云音半晌,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杏眼分明十分好看,眸子里的光芒却总是清清泠泠,透着股子淡漠。此刻就这样不带任何情愫地将云音瞧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云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明明是十分喜悦,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恐慌。

过了半晌,鹊皇还是没有开口,云音七上八下的心却突然之间平静下来,不卑不亢地与鹊皇对视着,唇边带着欢喜的笑意,静静地等着鹊皇开口。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曾说些什么,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开口似的。

过了半晌,终究还是鹊皇先开了口,声音清清冷冷,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你此番下凡报喜的事情,本皇都看到了。”

云音依旧笑着将鹊皇看着,连眼眸里不是将要溢出的笑意。鹊皇不知为何突然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道:“你初次下凡报喜,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报得三件喜事,实属不易。”

“谢鹊皇夸奖!”云音盈盈一拜,声音里都是喜气。

“但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凡人很复杂,他们的言谈举止、动作表情都是学问,”鹊皇凉凉地瞟了云音一眼,话里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嘲讽,“并不是说,他们笑时,你就得笑脸相迎,他们愁时,你就得哭丧着脸。这里面有太多的学问,你要慢慢去了解,去参透,只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出色的鹊仙,解得天下忧,送得天下乐。”

云音心里不是特别理解,头上的动作却是点得如捣蒜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应和:“鹊皇说的是!”

“此番报喜途中,你屡遭艰难,却从不躲避,迎难而上,直至将喜事送到。这一点精神甚好,愁苦之人难免脾性差些,若是因为他们的脸色刁难而将其弃之不顾,那我们鹊仙也未免太小肚鸡肠了些。你初次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一点一点积累,好好努力,总会有所大成。仙道漫漫,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鹊皇放心,云音一定会好好努力,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努力为凡间愁苦之人解忧送喜!”云音信誓旦旦。

鹊皇略一点头,凝眸看了云音半晌,淡漠的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云音不明所以,突然又听到鹊皇凉凉开口:“你下凡的时候,去了幽簧山?你和幽簧山的那棵墨竹很熟?”

云音点头,脸上光华流转,“他叫白墨,是我最好的朋友!别看他至今还没有修得仙体,他的年龄比我都大许多呢!只是他们墨竹修炼历程艰难,历时太久而已。回来之前我听他说,他马上就要历劫成功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和我一样到处走动了……”

云音说着说着,看着鹊皇愈发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间便臊红了脸。她怎么忘了,新进鹊仙初次下凡报喜时,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看着,她去幽簧山的事情鹊皇都知道了,那是不是证明,她跟白墨说的那些话,鹊皇都听到了?

完了完了,幽簧山里,她那样大言不惭地扬言要让鹊皇爱上自己,但是看着鹊皇这冷眉冷眼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是能轻易爱上自己的主。

她心里羞愤得厉害,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是傻头傻脑地问了一句:“鹊皇,我们这些小鹊仙在凡间报喜的时候,您能听得到我们说的话吗?”

鹊皇只是冷眼将她看着,鼻端一声轻哼,似是连一个字都懒得搭理她。云音暗自咬了咬舌头,这话问得实在太蠢,《云庭手札》里写得清清楚楚,凡新进鹊仙初次报喜,都有鹊皇亲自在云庭中监看,观其神情举止,闻其声调言谈,有不当之处,皆应一一指正,出错诸多者,应委派资深鹊仙帮忙扶持,至其足以独当一面为止。

也就是说,自己在凡间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鹊皇都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云音一直很好奇,一同下凡报喜的鹊仙向来不止一个,若是鹊皇一直都紧紧盯着其中的一个鹊仙,那另一些鹊仙又该由谁监管。好像之前带她下凡的那个前辈曾经说过,云庭里有一个议事团,像这样的琐事一般都不会真正由鹊皇亲力亲为,不过是议事团里的几个前辈做好了,汇报给鹊皇,再由鹊皇亲自出面对小鹊仙们进行指导。

云音刚把这些规则流程想明白,突然听到鹊皇不带情绪的声音:“本皇时间有限,也没有听多少。”

那就是没有听到……云音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鹊皇却话音一转,道:“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由议事团的秋长老看得清清楚楚。”

云音身体蓦地一抖,差点没有站稳。虽然喜欢鹊皇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大喊出来,又是在主角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提出,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鹊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袖一挥,就让她退下了。她不知道鹊皇所说的秋长老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对白墨说的那一番话,也不知道秋长老是不是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给鹊皇禀明了。

她希望鹊皇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爱一个人是很庄严的事情,一定要在一个庄严的时刻庄严地提出才好,这样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说给别人听的,总归是有些轻浮。

而她,她不想这么轻浮地对待她与鹊皇之间的这份感情。

云音一走出大殿,立即就感觉出了周围仙娥们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太高深莫测,她看不明白,但直觉却告诉她,这种眼神的背后,一定没有什么好意。

她加快了步子,可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却对她穷追不舍,似乎凡是她在的地方,都有那样的眼神出现。

她看得多了,突然间明白过来,那些眼神各有不同,却都多多少少带着些轻蔑、带着些鄙夷、带着些嘲讽。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了一趟凡间,回来之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要她拉着那些将她“另眼相看”的仙娥们想要问个明白时,那些个仙娥却一个个缄口不言,她心里狐疑,只好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居处。

半夏下凡送喜还没有回来,她没有人可以说话,只好坐在窗边发呆。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她对鹊皇的这份感情,这种怦然心动来得突然,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席卷着她,吞噬着她,而她喜欢这种席卷与吞噬,甘之如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只要一闲下来,她满心满眼都是鹊皇,看到了鹊皇,更是无论如何都转不开眼来。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向鹊皇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想要让他知道,又怕他知道。鹊皇对于她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可是,也许于鹊皇来说,她不过是众多鹊仙之中的一个,之前云庭里没有她,那也没什么,现在云庭有了她,依旧没什么。

云音叹了口气,秀眉不知不觉就拧成了两个结。






第116章 15。表心意
正午时分,云音用过了饭,就开始撑着头望着窗外想鹊皇,最后想得困了,竟然还昏昏沉沉地趴在那儿睡着了。

梦里鹊皇眸光清清冷冷,面无表情,却突然像当初对着坛子里的鱼微笑一般冲她笑了笑,这一笑如春风拂霁月,把云音的心都勾得痒痒的。鹊皇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她却几乎要笑得喘不过气。最后笑着笑着,竟然笑醒了。

半夏不在,云音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着也没意思,索性出了门,可是一出门,又是各种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不止,她浑身不自在,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化作真身往凌云湖飞去。

还好她刚入云庭没多久,能识得她真身的仙子甚少,这才没被认出来。也因为此,她才在花丛中听到了些消息——关于她的消息。

一个声音鬼鬼祟祟,“哎,你听说没?刚刚成仙没几天的云音鹊仙竟然扬言要收服鹊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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