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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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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仙之神仙不好当》炉中雪
 
文案
作为一个为凡人排忧解难的鹊仙,云音感觉压力很大。

顶头上司鹊皇长得美是美,可惜冷若冰霜,

自己明明人畜无害,却又偏偏不受待见。

原以为凡间好玩,下凡公干还能顺便赏赏美景美男,

谁知凡人心思古怪,一个比一个难缠。

又有男子玉树临风,轻摇素扇,在她面前温声呢喃:我们已经认识数千年。

云音摇头: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小仙不才,芳龄将将三百。

踏遍千山万水,走遍天涯海角,凡人的爱恨情仇看了又看,云音终于想起,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鹊仙看书指南:
本文由四个故事构成,四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四种截然不同的爱情。最后一卷才是主线主角的故事,其他故事皆由主线女主串联起来,如果觉得前文主线主角戏份略少请不要见怪哦~就像生活一样,在别人的故事里,自己再怎么重要也会成为配角。更何况,主角的故事要压轴呢!

武侠、凡灵、宫廷、鹊仙,品种齐全,欢迎抱走~

*∴⊥∴*……*∴⊥∴*……*∴⊥∴*各卷微指南*∴⊥∴*……*∴⊥∴*……*∴⊥∴*


慕容雪:
我爱上的,是我最不该爱的人,我要杀的,是我最不愿杀的人。

木兮:
山有木兮木有知,心悦木兮木已知。

凌汐落:
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管他的沧海是不是我,我的沧海都不是他。

云音:
我一直以为,让你爱上我是一个很伟大的梦想,现在才发现,原来它是最不可能的梦想。我累了,不想再做梦了……


重要的话只说一遍:存稿足,坑品好,请放心入坑!

然后,卖个萌,打个滚,求收求评求抱走啦啦啦~

(本文架空,请考据党轻拍,仔细手疼。)

内容标签: 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音 ┃ 配角:鹊皇,白墨,慕容雪,沐钰,木兮,梅长安,凌汐落,萧天淇等 ┃ 其它:情有独钟、天作之合、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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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仙侠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431050字
(一)眉间砂
第1章 出云庭
云庭里的流连花正开得绚烂,淡淡的水青色铺天盖地,迷了人眼。

云音坐在屋顶上,支着脑袋等绿衣回来。天边霞光无限,夕阳的余晖将整个云庭晕上了一抹暖色,明明是冷漠无比的云庭,却在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变得柔软了起来。云音的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光华流转,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玫红色的火球,等着它消失不见。

绿衣说了,最迟等到夕阳落下,她一定会回来。绿衣从来没有骗过她。

而现在,夕阳马上就要落下了……

云音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等绿衣回来了。她在云庭最有盼头的事情,便是盼着绿衣回来。

这个跟她差不多仙龄的鹊仙是个真真正正的鹊仙,日日忙着下凡给凡人驱烦报喜、排忧解难,每一次回来,都会给她讲述各种凡间的见闻,或悲或喜,都是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绿衣偶尔也会给她带一些凡间的小玩意,她见着喜欢了,便使了仙法变出一大堆一模一样的来,后来发现也许世间万物果真都是以稀为贵,没有了珍贵之感,仿佛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于是她再也不用仙术变幻什么,只盼着绿衣能给她多带一些不同的物什回来。

这一次绿衣要帮她带的,是凡间的染料。听绿衣说,这种东西十分神奇,只要将一匹白布融进去泡上一泡,便能染出各种颜色来。云音问她,“若是泡进去的东西不是白的,也可以染成别的颜色吗?”

绿衣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宽慰她道,“你放心,我听染坊的人说,只要泡进去时不是黑色,就一定能染出与原来不同的颜色。”

绿衣从来没有骗过云音,云音相信她。

夕阳渐渐落下,云霞也渐渐散去,而绿衣却依旧没有出现。云音眨了眨眼睛,不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便抬眸笑了起来。她摇身一变,化作了真身,打算飞下屋檐。可不过是刚刚张开翅膀,她便觉得腋下一痛。

许是支着下巴这个姿势保持得太久,现在突然行动起来,闪着筋骨了。她并不担心,只是悠闲地站在原处稍作休息。她方才看了一下自己的腋下,自己暗羽依旧鲜红似血,与之前并无二致。可是她知道,等绿衣回来,一切就要不同了,她也将拥有一枚藏青色的暗羽,再也不用受这“与众不同”之累。

每只喜鹊修得仙体之后,都会长出一支暗羽,此暗羽与心脉相连,于凡人来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若非鹊仙情愿相赐,这些暗羽,也便与普通鸟羽无异。

而云音身上的这支红羽,便是她成仙之时修得的暗羽。

每个鹊仙都有一支暗羽,这本无甚稀奇,只是云音的这支暗羽,与其他鹊仙的暗羽相比,着实是有些不同。

在云庭修行的这些鹊仙,无论品级高低,也无论道行深浅,都有一支藏青色的暗羽,藏于翼下,若不刻意显摆,实难为旁人所察觉。而云音的,虽也生于翼下,却是妖冶异常、鲜红欲滴。绿衣曾一本正经地指着她这暗羽跟她说,这样的色泽,就像是用鲜红的血液浸泡过似的。此番形容不仅不详而且极为恐怖,云音向来嗤之以鼻。

但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暗羽,又不由自主地相信绿衣的这番比喻。这支暗羽羽轴深沉暗红,仿似体内的血脉,羽枝鲜红欲滴,正如喷薄飞溅出的猩红血液。任是谁看到了这样的暗羽,恐怕都要与鲜血扯上点联系。

听云庭一庭之主鹊皇的意思,云音在修炼途中曾遭遇了一场天灾。那场天灾十分离奇,寒冬腊月里,人间竟下起了血雨。那场血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把本就萧索的人间整得生灵涂炭。天有异象,万物遭殃,彼时的她还是一只小喜鹊,没什么法力护体,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命格大变,竟修得了红羽。

鹊皇所言句句在理,可是云音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她闭门思索近一年,终有一天醍醐灌顶,突然找到问题所在来——若鹊皇所言尽实,那么在修炼途中遭遇此天灾的喜鹊,必然不止她一个,却为何只有她一人得此命格?

此问题一出,鹊皇立即就给出了解释——当年所有未成仙的喜鹊,都在此天灾中殒命,只她一人幸免。

她想想跟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甲乙丙丁还有绿衣,心中不免狐疑,张了张口,准备刨根问底地问下去。

却见鹊皇板起了脸。

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了句,“可是……”

话刚出口,就见鹊皇一眼飞刀射过来,语调冰凉,透着些阴阳怪气,“怎么,你在质疑本鹊皇?”

“云音不敢。”她急忙摆了摆手,把嘴巴闭上。

云音偷偷地瞧了瞧鹊皇,仔细掂量了掂量鹊皇的话。鹊皇的话虽有瑕疵,倒也的确是解释得通。便是她不相信鹊皇,又能怎么样呢?她连自己是何日出生、何时得道成仙的都不知道,好像从她有意识开始,得到的解释就是鹊皇这般说辞,若是不信,就再也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了。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那场离奇的天灾没有夺去她的性命,却夺走了她此前所有的记忆。鹊皇说,以失去记忆为代价换回来一条命,她该谢天谢地。绿衣也说,在那么多喜鹊中脱颖而出、唯一幸免,实在是上天优待。可她却总还是觉得不甘心。

不是不甘心自己所失去的记忆,而是不甘心,就因为自己这之红羽与众不同,她便要永远被禁锢在这云庭,永远不能像其他鹊仙那样,到凡间为愁苦之人排忧解难、驱烦送喜。这是身为鹊仙最为神圣的职责,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到底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

可是……云音苦笑了一声,活动了活动翅膀,飞下了屋檐。她日日都有练习飞行,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的,云庭里所有的鹊仙都能够以仙体飞檐走壁、行动自如,只她一个鹊仙不行,便是她怎么勤加练习,还是得化作真身才能勉强飞起来,一化作真身便要扑腾翅膀,一扑腾翅膀,那枚鲜红的暗羽便暴露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鹊皇不允许她下凡报喜的原因,鹊皇总说她身上的这支红羽为六界罕见,若是下凡去救济别人,怕是还没来得及救人家,就早已被捉了去。毕竟,云音的这支暗羽虽然长得甚是诡异,于凡人而言,却依旧有起死回生之效。

云音想了想自己在云庭的这三百多年,再想想自己未来的悠悠岁月,不禁便有些怔忡。若是所有的鹊仙都不得下界,她也便没什么好憧憬期待的,但若是所有与自己一样的鹊仙都下了界,唯独自己不能,那下界一事便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枚刺,日日刺她,让她不得安生。

绿衣看她愁眉紧锁,自告奋勇要给她出谋划策,说自己曾经给一个染坊的小娘子报过喜,听那小娘子的意思,他们家的染料便是黑色都能染成别的色,更何况是红色。绿衣胸有成竹,说待她从小娘子那里学了技艺,拿了染料,回来便能将她的红羽染成青色。

却是为何,绿衣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正是担忧,云音忽听绿衣娇娇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笑意,“可巧你已化为真身,把翅膀抬起来别动,我便可以直接染了。”

云音顾不得问她为何耽搁,赶紧依言照做。可是任是绿衣尝试了各种颜色,她腋下的那支红羽却仿佛是什么百色不侵之体,任是她如何浸染,都无法将那红色改变分毫,非但没能去处红色,反而让那醴红之色更加鲜艳欲滴了些。绿衣怕再折腾下去,她的暗羽真能滴出血来,只好赶紧收了手。

天色早已暗了,却由于头顶上那轮皓月当空,照得周围宛若白昼,也照得云音心里一片明镜。

“其实,去给凡人报喜,与会不会飞并没有什么关系,对吗?”云音化作人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绿衣,“在凡人面前,其实并不需要飞的,你说是吗?”

绿衣不知道她此言何意,只是点了点头,“是。”


“可惜鹊皇不这么觉得。”云音叹气。

那天晚上,云音靠着绿衣的肩膀,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染料不行,法术无用,灭了它又狠不下心,云音走投无路,只好乖乖地听鹊皇的话,每日在宫里唱唱小曲,闲着没事就编绦子玩。渐渐地,绿衣的箱子已经被她装满,她看着手里面精致的绦子,心思一转,还是决定再试一次能不能送给别的仙娥。可是那些个仙娥依旧对她避如蛇蝎,偶尔有一两个接过她的绦子的,脸上的神色也分明极不情愿。

她想,也许她知道为什么。

她的歌喉越来越好,歌声越来越动听,那些个百灵鸟看她的眼神愈发不善,她心里愧疚,这种感觉,与鸠占鹊巢好像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总不能因为自己无法得偿所愿,就去横刀夺爱。

她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鹊皇请命。她说,世间万物,都该各司其职、各归其位,方才能万事和顺,井然有序,祥和有礼……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从各处搜罗来的正义之词细说彻底,就被鹊皇凉凉地扫了一眼,鹊皇说,“云音,你能不能直奔主题?”

于是她装模作样地向鹊皇作了一个揖,义正言辞道,“云音以为,是喜鹊,就该到人间去给人报喜,不该在这儿哼哼唧唧,跟百灵鸟抢饭碗。”

“能者为上,没什么抢饭碗不抢饭碗的。”

云音张了张口,还没有出声,就见鹊皇瞥了她一眼,语调鄙夷,“怎么?在云庭,你们难道还会没有饭吃?”

于是云音只好怏怏地把嘴巴闭上,蔫蔫道:“不会……”

“不过,你说的也有理。”

云音一听有戏,喜滋滋地把头抬起,满眼期待地看向鹊皇。却见鹊皇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你要是真不想唱……嗯,哼哼唧唧,倒也可以做点别的。”

云音大喜,对着鹊皇长拜下去,清脆地喊了声:“鹊皇明鉴!”

“我这里正好缺个粗使丫头,你若闲着没事,到我的院子里扫扫庭院浇浇花。我的居处正在建一片竹林,你过去监管着。”

“鹊……鹊皇?”

“怎么?嫌少?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的居处有间屋子,经久未居,大概,有两千年没有打扫过了。你去打扫干净了,以后做茶室也好。”

“鹊皇,我……”

“我现在要去到苍山找桐老下棋,你退下吧!”

云音抬头看着鹊皇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英俊面庞,欲言又止,终于欲哭无泪地转身退了出去。

退至门口,突然听到鹊皇说:“等一下!”

云音闻声大喜,回头的时候,颇是有些喜形于色,“鹊皇您也觉得这样不好对不对?”

“记得,不能用仙法。本鹊皇不喜欢仙法变出来的东西。”

云音神色一僵,只是看着鹊皇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是低眉顺眼地回了句:“是。”

自此,云音到鹊皇的居处,打了三个月的杂。

自此,各路鸟雀看她的眼神,又那么诡异了几分。

眼看着比她资历还小的鹊仙都纷纷下凡帮人排忧解难去了,云音心痒难耐,终于心一横,决定找个绝佳时机偷溜下去。

那日风和日丽,她给绿衣留了封信,收拾了一些细软,给守门的麻雀小精送了几颗玉露丹,又唱了一曲迷魂曲迷晕了他们,心满意足地下凡了!

她早已从绿衣那里知道了许多人间的消息。

她知道醉仙楼的桂花糕要一两银子一块,街上的小贩却只卖五文钱。她知道千香居的糕点做得最好、一品楼的烤鸭味道最鲜、靓衣坊的衣裳最为精致好看。

所以在她一路扶贫济弱劳累半天之后,特地去靓衣坊买了一身红艳艳的衣裳,一个人坐在一品楼的雅间里,慢悠悠地品着小酒,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歌舞升平。

老板说,这是上好的桂花酿,入口醇厚,暗香盈口。

她吃着杏仁酥和黄金鸭,不时浅酌几口。美酒顺着食道慢慢滑下去,浑身都暖融融的。她觉得惬意极了。

生而为鹊嘛,在为别人带来喜悦快乐的同时,也得学会自己行乐才是。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概,说的便是这番道理。

暖酒入喉,云音甚是欢喜,闭上眼便用神识去搜寻周围的怨气。

隔壁雅间里的气息呈赤红色,怒火太盛。

左前方十米开外有股强烈的蓝色气息,积怨已久。

右后方百米之内有股淡淡的白色气息,无欲无求。

前方百米开外,有股蓝紫色的气息,绵软悠长,却又时断时续,似是哀绝痛绝。

前方一里左右……

云音将神识集中于此处,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头上插着一根草,正要卖身葬父。

云音忽地睁开双眼,眼波流转,叹道:“便是你罢。”

良辰美景奈何天,美酒佳肴作伴,真是想好好享受一番。不过来日方长,云音也不急于这一时,只又浅酌了一口桂花酿,便打算起身离开。

这桂花酿……听老板的意思,后劲极小,简直可以当水喝。可她不过是浅酌了几口,怎么就就已经双眼迷离、烂醉如泥,晕晕乎乎地不知身在何处了呢?

“卖身葬父!”她突然打了个机灵,强撑着站起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往四周指了指,嘟囔道,“那……那个小女孩,是在……哪……哪个方向来着?”

话音刚落,便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的连载文《他来时阳光正好》正在更新中,欢迎小天使们移步指点~

在遇到虞姝之前,他一直一个人,因为无人所爱。
在遇到虞姝之后,他依旧一个人,因为一不小心,爱上了一个人。
直到十年之后,二人再度重逢。

虞姝:据说女人最好的归宿便是嫁个程序员,因为他挣得又多死得又早。
岱梓风心口一痛,眯着眼睛冷哼:哦?
虞姝心头一凛:别装了,你敢说你当时对我就无所图谋?
岱梓风诚恳点头:有。
虞姝:嗯?
岱梓风的唇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唇上。良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夫人姿容上好,为夫心驰神往。”
虞姝:好文艺的……一只……色鬼……





第2章 沐家庄
苏堤春晓,樱花初绽。

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变了,剑眉上挑,目光幽深,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种近乎扭曲的笑,出言如五雷轰顶,字字诛心,“云音,你可知罪?!”

云音从来没见过鹊皇这个样子,吓得缩了缩身子,拢了拢袖子,嗫嚅着,“云音……云音……”

鹊皇冷笑一声,大喝道,“拿鞭子!”

云音一惊,双眼猛地一瞪,醒了。

绿纱窗,红纱帐,雕花床,一室香。云音支起身子,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惊魂甫定,她这才看到,这间典雅的居室里,有几个人正瞪大了眼睛在瞧她。

与她目光相接,几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跑出去的路上,还有一人撞倒了一个凳子。

那个样子,怎么……就那么像,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嗯,怪物?

云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还好还好,还是人身,还是那一件红衣,自己的红羽也还在身上。

她刚刚长吁一口气,却忽而想到了什么,蹬上鞋子就去照镜子。

她在镜前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白皙的皮肤,光洁的额头,还算精致的五官,墨染般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还挺像个人啊!

可是……云音摸了摸头顶,这一堆羽毛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她看外间无人进来,赶紧利落地捏了一个诀,把头顶的羽毛变了回去。头上的那堆羽毛才刚消失不见,她便听外间传来了声音,“姑娘醒了?”

于是她赶紧伸手理了理头发,端端正正地坐下。她张了张口,想知道这是何地、自己为何在此,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这……她无奈地低下头来,慌乱地抠了抠手指,心里哀叹,溜出来之前,怎就忘了问一问绿衣,人间都有什么样的礼仪规矩,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该如何寒暄问好?

她正琢磨着,外面的人就已经走到眼前来了。她慌乱地“嗯”了一声,正微笑着,欲要抬头向人家道一声,“叨扰了。”却在抬头的那一瞬忽而愣在那里。

眼前女子身着一席绯红石榴裙,头顶一朵朝云近香髻,明眸皓齿、螓首蛾眉,两弯柳叶眉,一双含露目,眉间一粒朱砂,端的是一派风流,娇俏无比。

女子站在门口,外间的春光柔和地淌在她的身上,那一袭的红衣隐隐约约发着光,算不上是流光溢彩,却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她的眉间影影绰绰地笼着一抹轻愁,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却仿佛是含着笑,欢脱与愁苦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融在一人身上,明明十分怪异,却又仿似浑然天成。

云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心里暗叹——原来人间的凡人,生得这么美……

绯衣女子不自觉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凝眉问云音:“可是有何不妥?”

云音如梦初醒,忙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拢了拢袖子,俯首作了个揖道:“是云音失礼了。”

“姑娘不用拘礼,请坐吧!”绯衣女子对云音嫣然一笑,右臂往外间的桌椅方向一让,示意她坐到那边去,又向自己的丫头吩咐:“去把早膳端来。”

云音看着绯衣女子,见她举止行动之间,无处不透着曼妙雅致,正是绿衣常道的“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还是忍不住赞叹了句:“您可真美……”

绯衣女子显是早已听惯了这样的赞叹,倒也没有扭捏,只是微微抿嘴笑了笑,轻道,“不过皮囊罢了,姑娘见笑了。”

奈何云音初到人间,尚还不晓得凡人惯于谦虚与客套,听绯衣女子这样说,唯恐人家把她的由衷赞美当成了故意取笑,急忙辩解道:“不不不,您真是我在人间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虽然,我也才刚来人间不久,也没见过几个人间的女子,但……”

云音说着,看着绯衣女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突然意识到失言,便微掩了掩口,转口道:“咳咳,那个……不知云音这是在哪儿?”

“这是沐家庄,我未婚夫沐钰是这沐家庄的主人。昨日看姑娘在一品楼独自小酌,后来沉醉不醒,我与我未婚夫看你孤身一人,怕你受人欺辱,所以自作主张将你带了回来。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云音闻言,赶紧摆了摆手,又对着绯衣女子由衷笑道,“还得多谢二位收留之恩。”

“姑娘客气了,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在这里安心住下便是,”绯衣女子唇畔的弧度甚为柔和,眸中却碎着星星点点的明媚光亮,没来由地让云音觉得喜欢。她素手微提,示意云音用些茶水,接着道,“不知姑娘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往何处去?”

云音喝了一口茶,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绯衣女子探究的眼神,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我……我刚从家里,嗯……逃跑出来,眼下,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绯衣女子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是我唐突了,姑娘若是还没想好去哪里,不妨就在这里住下。只是……”

绯衣女子说着,突然顿住,眉心微蹙,似在琢磨说辞,又似在犹豫什么。云音看她良久无话,便低下头来细细品了口茶,慢慢等她说下去。

却听绯衣女子突然开口:“方才,姑娘可是说,刚来人间……没多久?”

云音一口茶刚要咽下去,呛着了……

忍不住一阵咳嗽之后,她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咳咳,是……是这样的,云音自幼生在云山。我们那儿的人管我们的家乡叫云庭,出了家乡,所有的地方都叫‘人间’。我也是最近才刚出的云山,所以……”

说完这段话,云音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又想起适才丫头们看她的眼神,不觉便有些脊背发凉。可别被鹊皇给说中了,还没给人报喜呢,就先给自己报丧了……

云音啊云音,出师未捷身先死事小,只是这么快就死,也忒惨了些吧!

她正兀自忐忑不安,就听绯衣女子道:“原来如此。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虽也在山上呆过,只是这‘云庭’、‘人间’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云音只当她不信,急忙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经道:“这沐家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绯衣女子似是怔了一下,忽而笑道,“这沐家庄不过是小庄一个,姑娘不曾听过,也实属正常。”

“我……”

绯衣女子却不等她说下去,便宽慰她道,“姑娘不必多虑,女孩子家只身在外,谨慎些是好事。你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昨夜见你也穿着这样的红衣,觉得亲切而已,自作主张将你带回来,虽是出于好意,到底也是唐突。”

“没有没有。”云音急忙摆手,语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执起杯盏抿了口茶水。低眉瞥见自己的衣服,又瞧了瞧绯衣女子,不由便心里一滞。

怪不得方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原来她们两个的衣服竟一模一样!

云音瞠目咋舌,却还来不及发表一声感叹,就听外间丫头来报,说是御剑山庄少庄主和其夫人来访,沐庄主遣人来邀绯衣女子前往前厅会客。

绯衣女子朝她微微颔首,歉意一笑,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失陪了。姑娘若不嫌弃,在此住下便是,庄内的桃花开得正好,姑娘若是闷了,待会儿用完早膳可让丫头们陪你四处走走。”

云音点头应下。

绯衣女子走后,她也顾不得想自己的这一身红衣,便遣退了一干侍女,关了门,动用神识来搜寻昨日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女。

可是她动用了神识,也没有搜寻出昨日看到的那个女孩。倒是沐家庄里,似有着一股积久未散的怨气,充斥在庄里的每一个角落。

怨气之外,还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似爱、似嗔、似喜。

云音凝神屏息,循着这一缕气息探去,穿过长廊,越过桃林,最后,到沐家庄会客的前厅戛然而止。

前厅里,绯衣女子与白衣少年并排而坐,正与席下的一对夫妇相谈甚欢。

距离太远,云音无法用神识看清他们的容貌,只是那一红一白的人影,怎么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

难道真如鹊皇所说,人生在世,喜乐有限,愁苦无边?怎么随便到了一户人家,竟然就遇到了这样大的愁与怨?!只不知道这股奇怪的气息,到底是从他们四人中谁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过也好,倒省得她四处奔波,到处觅愁了。

云音伸了个懒腰,既如此,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来日方长,她总能把这个愁苦之人找出来,而后竭尽所能,让他喜悦,让他无忧,也让自己能名副其实、堂堂正正地做一个鹊仙。

倒是现下无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云音将壶里的茶喝尽了,这才突然想起,绯衣女子方才说,庄内有一处桃花林,正是花开如云锦、落红满地芳。左右无事,不如这就去看看,也不知道人间的桃花,与云庭里种的那几棵仙桃,是不是一样的……

云音这样想着,便哼着小曲,喜滋滋地出门去了。

却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有一个绿裳丫头急匆匆地跟了过去。






第3章 桃花林
花开如云锦、落红满地芳,桃花林果真很美。但是云音一点都不开心。

她自由散漫惯了,突然时时刻刻都有个人跟着,便觉得行动受缚,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

最重要的是,她看那桃花开得着实是美艳,就忍不住想爬上枝头去“一亲芳泽”。这人间的桃树柔柔弱弱,她若想上去久待,必然要变回真身。

可是那丫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连变出根羽毛,她都不敢……

别没给人家带来喜事,倒直接吓出病了。

她好说歹说,那个丫头却丝毫无动于衷。逼急了,那个丫头就会后退三步,扮出一脸苦相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小的。”

云音最怕的就是为难别人。她是鹊仙,是来济世救难的,不能给人痛苦,让人难堪。

于是她也便真的不再为难了。

于是乎,云音在那个绿裳丫头的陪伴下,甘苦参半地游走了大半个沐家庄。

那天晚上,明月皎皎,几颗星星随意地散在空中,忽明忽暗。偶有一阵微风浮动,枝杈摇曳,暗香盈盈。

云音趁着那个绿裳丫头出恭的间隙,变作真身,扑腾着翅膀飞到了那片桃林,寻了个好看的枝头,落了上去。

明月、别枝、喜鹊,清风、桃花、寂夜。

人间,真的很美呢!

沐家庄,真的很大呢!

云音看够了风景,哼完了一曲歌,便欲要化为人身,慢慢散步回去。

却突然听到身下的人声。

“红芙,看得出尹庄主待碧梧很好。他俩真心相爱,如今有情人得成眷属,也是一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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