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道长,带我回家-第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众人便都噤声。正僵着,却听那厮轻笑道:“干嘛都不说话了?痴儿说得没错,的确是我不知轻重的在这种时候和你们开玩笑。你们轮番施法带着我连夜赶到这里,恐怕都耗费了不少法力。我们目前最重要的,的确是该赶快回叶府。”
  
  他顿了顿,短促地笑了下,又道:“何况,我哪有那么敏感?!难道自今往后都不许别人提我这毛病?!这毛病又不是我的错,干嘛不能提?别说我是后天的了,就算生下来便缺胳膊少腿,难道还不能活了?如果一个人连面对自己缺陷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勇气活着?”
  
  大伙绷紧的脸面便放松,面色也都活泛起来。而我见那厮并不在意,多少松了口气,就道:“确确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便忘了吧。我只问你,方才你到底听到何?”
  
  那厮却做一副神秘样儿,只裂开口笑。笑了好半响,就道:“难道你不是更想问另一个问题?”
  
  我当然更想问另一个问题!
  
  于是就忙道:“叶府?!”
  
  却是听那厮提起叶府,我便想起重回人界后来过卧龙镇,只可惜当初我赶到叶府外,却被结界挡住。如今又提,难道?
  
  那厮似我肚里的虫般,不等我再问,便摇头晃脑道:“痴儿越来越聪明了。果然和聪明人在一起,会被传染得也聪明起来。你猜的没错,叶府的确是我们几个,不,准确说是九天玄女帮助咱们做的结界。至于目的么,相信你一定猜不到。”
  
  “师哥!”方少墨便出言打断他。那厮一本正经道:“为什么提不得?难道就像不能说我是个废人一样,今后都不能再提陆少卿三个字?!痴儿,师弟师妹们,无论他如今变成什么样了,但我们不能否定从前啊!那不是否定他,是否定咱自己了。”
  
  他说得振振有词,直将几个本就笨嘴的都说得没了话。而他就又道:“不过这事说来话长,如今虽然是大夏天的,但夜深了也不暖和。不如娘子咱们先找个热乎乎的地方,喝着茶吃着糕,再闲聊?”
  
  一番话终于令我忍俊不止,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那厮便得了便宜卖乖:“瞧瞧瞧瞧,都学着点,做人就该像我这样,做男人更应该像我这样。不能哄娘子开心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能让娘子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的,做人简直太失败了。”
  
  “夸张。”方少墨懒得理他,丢下话来抱着琴就走,花邵芳就抿唇紧追上去。楚少琴便朝我眨了眨眼,并一吐舌头,也似个猴子般蹦跳着赶上那两位。
  
  便只剩下我与木轮车上油嘴滑舌的人。
  
  拿指头戳他白净额头,触到了却又忍不住沿着额头上一道触目惊心疤痕划过。我明明很想洒脱地笑着说的,可那话音出口,却比哭还难听。
  
  “裴少玉,你为何不难过?!”
  “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我看不出你难过。”
  “难过不是给别人看的。”
  “那你会不会流泪?”
  “为何要流泪?堂堂七尺男人,就算不能给你一方天地,总能做到有泪往肚里流吧!”
  “为何要难为自己?!”
  “因为,裴少玉深爱花锦绣。”
  
  月移星转,那一方弯月悄悄溜到柳梢头,洒下淡淡光来。我瞧着满地月华发呆,瞧着他在月华笼罩下,泛着光的衣衫角发呆。
  
  心底某处,似正冰雪消融。
  
  深吸口气,我缓缓闭上了眼。无论多严酷的冬总会过去,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便是新的一季了吧?!
  
  夜色静谧。
  
  推着木轮车缓慢前行,令那“吱吱呀呀”有节奏的响碾开夜色。我终于忍不住问那厮:“当时,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那厮便似个刚偷了三百只母鸡的小狐狸般,笑得贼兮兮:“我不想告诉你。”
  
  “便告诉我吧。”
  “除非你求我。”
  “好好好,算花锦绣求你,还不成么?!”
  “看在你可怜巴巴抱着我大腿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你情绪,告诉你吧。”
  “好啰嗦。何况哪个抱你大腿了?!”
  “难道不是你?哈哈,对了,你不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何帐?我又不欠你银子。”
  “你是不欠我银子,可你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你……”
  
  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口。夜色明明还很浓,这该死的厮明明什么都瞧不见,可我只觉自己的大红脸定然一点不拉地落入他眼帘。
  
  却听那厮突然低了音,梦呓般幽幽道:“痴儿,那时候我真的听到动静了。”
  
  




☆、正式挑战

  
  脚步便一滞;我听不懂他的话。不由勾头问他:“我本是个痴儿,却不要吓唬我;会当真了!”
  
  却见那厮换一副严肃嘴脸;并一本正经地摇头;道:“花锦绣,我的确听到动静了。”
  
  身子也僵直,我忙神经质般回首四下瞧,可四周只有夜色重重。弃了木轮车我疯了般在夜色中奔走;想要放开嗓子厉声嘶喊;但话音却都硬生生留在喉咙口。
  
  颓然地一屁/股坐地上,我奋力捶打青砖地面。眼前便有了当年那条条灌满青砖缝隙的鲜红血水子。那时我也是推着个木轮车的;可惜车上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
  
  当年那个,是死是活?!
  
  “花锦绣,这一掌算我还你的,自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那句话明明说得很淡然,可每一个字都直刺我痛处。那张白蛋壳般的脸面上,似乎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却又似乎什么都无,一切不过源于我臆想。
  
  我干脆趴伏在地,令身子骨紧贴这冰冷地面,但眼中却没有泪。兴许是我前半生为他流的泪已足够多,自此以后,都不会再流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终于想起被我独自抛下的人。心中一紧,我忙起身,跌跌撞撞赶回那木轮车停着的地界。
  
  自后瞧,我只觉一脚踏入了冰河之中。
  
  木轮车上没有人?!
  
  卑鄙!竟将我引开,而后将裴少玉掳走?!你还有何做不出?!亏我方才还在为你伤势担忧!
  
  我无边恨意腾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车前,正要奋力去拍木轮车,却发现车上并没空。
  
  裴少玉那厮仍好端端的在车上瘫着。只是那厮滑下去不少,想必一滩泥一般,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不由长吁口气,虚惊一场直令我浑身都已被冷汗湿透。而那厮听到我动静,立刻转头,准确的寻到我方向。
  
  他笑道:“累不累?!”
  
  有些情绪要喷薄出,我正要大力捶他几下,却听那厮又道:“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什么事?!”即便有千万种情绪,我仍被他的样儿吓到,便只好暂时将那些个情绪强行压下。
  
  他神色有些犹豫,想是内心挣扎。好半响方艰涩开口,却是没头没脑道:“痴儿,你说这三界六道最大的是什么?最小的又是什么?”
  
  我皱眉,搞不明白为何他突然问起这些。此时我情绪难以自控,可他却似个棉花团般,任由我有多少火气,都发不出!何况我本就是个痴笨的,便是问我我也不知啊。
  
  而那厮就道:“没关系,你只管大胆说。”
  
  我挠头,试探着说道:“难道是天最大?人最小?!”
  
  那厮歪头,问我:“为何这样说?!”
  
  “不是都说天大地大,人如尘埃一粒么。想来这三界六道有多少喘气的?便是连不会说不会动,只活着的都数不胜数——”
  
  便觉得圆不回来。我不停挠头,索性投降:“我真的不知了,不如裴大才子您说?”
  
  那厮便一副志得意满架势,摇头晃脑地煞有介事道:“告诉你吧,爱最大,爱最小。”
  
  “呃?!”
  “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为他受千万种委屈都可以,你说这份爱大不大?”
  “大。”
  “可当这份爱里挤了三个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无比痛苦,你说这份爱小不小?”
  
  我突然明白过来,便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怯怯道:“其实,我方才的反应是太过强烈了些。裴少玉,你不是我,终是不懂我对他的感情,早已不是爱或者恨那么简单。”
  
  深吸口气,我继续道:“你也知晓,他追得我们有多狠。若不是他,我们用得着连夜离开那暖和小屋么?若不是他,你会变成这副样儿么?若不是他——”
  
  我将话咽回去,生怕说多了会流泪。便只是梗了梗脖子,故作坚强。
  
  可喉咙口,却似塞了一团乱麻,噎得我透不过气来。
  
  努力在脸面上摆个笑意,我仰起头脸来,对着那夜幕、对着那群星明月也放声嘶吼:“啊……”
  
  这一声吼仿佛吼尽了我浑身力气。突然就成了一个被倒空的麻袋,我腿脚发软,却不愿跌坐下去,硬撑着扶住木轮车把手,眼前就有无数颗金星晃动。
  
  “罢了,都过去了。你都说人总该朝前看,何况我们是仙么!虽然暂时还没归位,但这红尘万丈是迟早要踏出了。待到回首之时,岂不是要笑话自己当初看不开。”
  
  那厮闻听此言,却不说话,良久良久,方一个字一个字问我:“花锦绣,你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
  
  “陆少卿!”我几乎脱口而出了。
  
  那厮就笑了笑,摇头,不容置疑道:“你说得潇洒,却并没看开,更没忘记他。花锦绣,我拐弯抹角地说了那么多,只想告诉你,你还深爱着他。”
  
  “才不是!”
  “没有爱就没有恨。”
  “哪来的歪理?”
  “等到哪一天你提起他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再来问我哪听来的歪理吧。”
  
  那厮垂头,轻叹口气,又道:“我不是问你恨谁,更不想教给你——只有你还深爱一个人时,才会刻骨铭心的恨他。我之所以支开他们,只因为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这厮虽一向喜欢口若悬河,却从未如此啰嗦过。而猛然说了一大堆,却令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觉他说来说去无一个重点,令我真的不懂了。
  
  就实实在在地摇头,我道:“你既然知晓我的毛病,便不要拐弯抹角。你今夜接二连三戏弄我,我也不与你计较。可裴少玉,你知不知道你今夜多反常?!你本是个爽快人,不如继续爽快着,有何话要问我,直接问。”
  
  垂头,我仔细掂量了下,便又道:“你是要问那日我救出你,陆少卿到底逼我做了何么?若是问这个,我便实话告诉你——”
  
  “别说。”
  
  那厮忙不迭出声打断,并笑了笑,道:“我不是怕自己受不了,我只是不愿你再想起已经过去的事。”
  
  便开始抽鼻子,我随手抹一把已湿了的眼角,道:“那又是为何?”
  
  那厮便更加垂头,幽幽道:“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骗了你。其实,陆——”
  
  “其实陆少卿从未爱过花锦绣,这一点早就和裴少玉讲过。”一道无比熟悉的音猛自我身后乍起,将那厮的话打断。我豁然回首,便见凭空出现的一顶黑色软轿,那轿子被四个肋生双翼的年轻男子抬着,四人皆着一身黑衣,一头黑发随意披散下来。
  
  他们连同这顶黑色软轿虽已融在夜色当中,我仍一眼分辨出。只因,那轿中的人即便真的化骨扬灰,我也认得;即便只剩下一把声音,我也听得。
  
  却见那黑色轿帘缓慢掀开,露出内里半个身子以及半张脸来。那张脸被夜色衬托得越发苍白,似失血过多一般。就连那只掀起轿帘的手,都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
  
  他也着一身黑衣。这魔头,除了在灵山时还着白衣,其余时候,恐怕早已知晓自己无论着多洁白的衫子,都掩不住身上肮脏与血腥了。
  
  而他一出现,健谈的裴少玉就成了哑子,低垂着头,好像眼前只要有一条裂缝,他就会钻进去躲起来。
  
  就忆起大喜夜的情形,我大怒,不由指着那轿中人,质问道:“你又将他怎样了?是又使了定身术么?!有何事你见不得人?有何话你不敢令自己昔日的师弟听!?你为何不替那好样儿的死了!?倒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了!却不想我那一刀真真偏了几分,否则定要你魂归九泉。”
  
  一番话说得嗓子嘶哑,我急喘几声,又道:“可你定然不敢下地狱了。你满手血腥,怎有脸面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我不停说不停说,不愿令自己停下来。生怕一旦停下来,便会想起那句残忍的话来。
  
  “其实陆少卿从未爱过花锦绣——”
  
  嗬,多可笑!亏裴少玉还觉一份爱里三个人太挤。恐怕这份爱,人家早想抽身而出了。
  
  我似成了个魂儿出窍的人,只是将越来越难听的话不停说出口。心中越来越悲凉,越来越无力。突然间所有的疑问,所有令我头痛的难以解开之谜都一股脑涌上心头。
  
  “呕——”
  
  一口腥咸血水子自我口中喷出,我呆呆望着地上那刺目的红,终于止了音。而那黑色软轿中的人似乎僵了僵,但我看不清他脸面,只见那只掀起轿帘的手缓慢收回。
  
  他是要走了么?!既然来了,为何又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正要追上去,却见那顶软轿已轻飘飘荡起,轿子中就悠悠荡荡落下一物来。
  
  几步上前捡起,却见是一方雪白帕子,上书几个血红大字:三日后,方少墨死。
  
  “这是何意?!你到底要作甚?!”我疯狂朝那远去的轿子嘶喊,可无论我怎样喊,都止不住那团黑的离开。
  
  心中已彻底凉透。这算是,正式的挑战了么?!
  
  




☆、另外一件宝物

  
  我定定地瞧着那帕子发呆。这一方白似带了无数讽刺意味;却不想我与他竟到了此种地步。
  
  是定要兵戎相见了!
  
  正发呆,就听得一声幽幽轻叹;豁然回首;却见裴少玉那厮醒转。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晓;只是茫然地瞪大一双眼,问我:“我好像突然就睡着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这么累?!”
  
  “没事。”我勉强勾唇角,安抚他。
  
  他就歪头,细细听了会儿;方笑道:“难道成了亲就预示着上了年纪?我怎么能在和娘子说话的重要时刻;说睡过去就睡过去。”
  
  那语气中有三分说笑,却是七分自嘲。我只好做一个笑脸;尽量令语气听起来更轻松:“恐怕真的是你年纪大了。你瞧,你不但说睡着就睡着,而且最要命的还是,居然脸面上挂了一串涎水。
  
  那厮就变了脸色,大呼小叫道:“不会吧?这么没形象?!”
  
  我只是傻笑,原地杵着,将那块雪白帕子悄悄攥紧。那厮便催促我道:“别傻愣着啊!快来帮我擦掉口水。”
  
  他歪头的样儿竟似个调皮孩子了。我只好叹气,道:“哎,有时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否真真失明了。”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令那厮当场僵住。他头不再乱转,就连一张脸,面色都沉沉。我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正要解释,却见他突地展颜,朗声道:“我就知道你又骗我,压根就没什么涎水吧!你瞧,被我猜中了,就顺口浑说呢。”
  
  他嬉笑自然,令我只怪自己多心。不由松了口气,我只问他。
  
  “对了,你方才说到哪了?”
  “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那厮咧嘴。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不舒服。他似乎隐瞒了什么,可他若不肯说,便是我追问,却也是问不出了。
  
  天明之时我们终于赶到叶府,轻松穿过那层透明结界进入内里。裴少玉那厮便简单扼要的说了下,当初为何要为叶府做这样一个结界。
  
  却的确是我想不到了。
  
  我本以为是因陆少卿成了魔后,他们生怕他控制不住随时会毁了这地界,却不想实际原因简单得很。
  
  简单得令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厮说:“当初师父在叶府外设立四破阵,咱们都经历一场大变故,相信你至今对那件事仍记忆犹新。而九天玄女帮助咱们设立这样一道结界,不过为了保护那至关重要的东西。”
  
  “东西?却是何物件?!”
  “混天轮。”
  “混天轮?!不是已分崩瓦解了?!”
  
  “分崩瓦解了不是还有碎片在。只要有碎片,仅凭叶府不可能保护得妥贴。所以需要更有效的保护。”
  
  “可保护碎片有何用?难不成九天玄女是个收破烂的?”
  
  那厮顿住,似被我的问题难住。好半响方“啊”了声,叫道:“不如这么跟你说吧,这世上不止一种宝物。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还有一样宝贝,可以令任何碎片重新粘合,并恢复原状?”
  
  我晃头,记忆中还真就没有什么宝物……呃?!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件?可是,这宝物如今有也等于没有,说来作甚?
  
  那厮就点头,忙不迭道:“就是和合草了!不过这宝贝只听说在九幽出现过,可惜九幽毁了,咱们回不去,所以才不得不先将混天轮封存在叶府并保护起来。”
  
  “可重组混天轮又作甚?难道一个空空老头还嫌少?竟是个个都争着做空空老头,想要逆转时空?!”
  
  “这个——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那厮歪头,就连眉头都已紧锁。掂量来掂量去,终究不知该怎样与我解释。
  
  “师哥,别忙着说话了。相信你们都累了,不如咱们先吃饭?”不知何时楚少琴已立在门口,随着那话音就窜进内堂一股子香气来。
  
  我拼命吸鼻子,这才觉得真真是又累又饿了。而楚少琴花邵芳等就鱼贯进屋,个个手中都端了两碟子菜。他们利落地收拾了桌子,便将那色香味俱全的吃食一样样摆上。
  
  我再也顾不得研究该死的混天轮该死的和合草。只是一个高窜起,方窜出几步又想起裴少玉,便忙忙回身来推木轮车。
  
  “呵呵,相公你也饿了吧?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嗯……娘子所言极是,相公一定听娘子的话,跟着娘子走……”
  
  屋内便荡起一阵笑声,我也随着他们傻兮兮笑,心中却并不轻松。
  
  ——三日后,方少墨死!
  
  偷眼瞄方少墨,就见他正神游。竟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生怕说得多了闪了舌头。
  
  —— “对付那样的魔头,就应该更狠一些。其实你有些紧张了,那一刀只要再左移三寸,多刺入两分,我保证他就算是千年难遇的大魔星,也十死无生。”
  
  我不由忆起只因面里多加了崧而惨死的老人。当日我深信陆少卿不是凶手,如今看来,他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想来之所以将方少墨列为头一个目标,是为那些话了。
  
  饭菜仍旧勾人,可我却突然没了胃口。眼前只是不停晃动那张白蛋壳般的脸面,以及那方雪白帕子。
  
  “怎么不动筷子?!”不知哪个问了一句,我忙应声,道:“楚少琴你管得真多,还不准别个饭前寻思下到底第一筷子自哪开始?”
  
  顺手抄起筷子去夹面前碟子内的素菜,我继续道:“不过我不用再考虑了,就这碟吧。看起来很美味呢。”
  
  将那一筷子菜塞入口中,我大嚼特嚼。只可惜这菜色虽好,却是手艺不佳,似乎很难吃呢。
  
  就听那说话人重重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很难吃?”
  
  “嗯,味若嚼蜡。”
  “那本就是香烛。”
  “呃?谁吃香烛?”
  “在座没死人,所以没人吃香烛。”
  “那还摆着?”
  “虽然在座的没死人,可别忘了,这宅子内,还困着,不,准确说,是还留守几只鬼呢。”
  
  我这才抬头,便正正迎上一双浑浊大眼。差点没一跤自凳子上翻下去。我惊叫一声,旋即反应过来:“人吓人吓死人么!裴少玉你没事瞪那么大眼作甚。”
  
  那厮便故意压低了音,道:“为了制造效果。”
  
  我垮了脸,心道真是与他纠缠不清了。而这时方忆起,他说得却是没错。想当日四破阵时,的确曾有五鬼参与,事后便没了踪影,我以为他们回地府交差,却不想在此处?
  
  就郁闷道:“大白日的召鬼?!又不事先与人家说明白,却是要吓死人了!”
  
  言罢就觉莫名紧张,我四下瞧,突然发现楚少琴蹲在一旁捧着肚子一脸痛苦状。心咯噔一声,就想到莫不是陆少卿声东击西,故意留下那方帕子,其实只是要对楚少琴下手?!并真真趁着我出神的功夫得了手?
  
  慌慌张张奔过去,我去搀楚少琴,那小子却只是朝我摆手,样子痛苦至极:“别动我,肠子断了!”
  
  “呃!肠子断了?!这事可大可小——”
  
  我一叠声问他,并不停啰嗦,就见那小子吃力的开口,道:“笑断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却是方才我吃香烛的失魂落魄样令他见笑,恐怕我身为星君却怕鬼,更是令他笑断了肠子,却白白紧张了一场。而再看花邵芳,却见那女子也以手挡住半边脸,似正偷笑。方少墨虽依旧一副神游架势,可微微抖动的双肩显然充分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得!痴儿就是痴儿,无论到何时,都是人家笑料了。
  
  我倒也不计较,知晓个个都好生生的活着,便是我最心安的事儿了。于是便振奋精神,暗暗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紧张,兴许那不过是陆少卿吓唬我而已。而大踏步回了座位前,我再度拎起筷子,便抡圆了胳膊,好一通风卷残云。
  
  这一通埋头吃,却是顾不得别个。直到盘盘见了底,我方罢手。当然,那碟子香烛还在。可五鬼却并未如预期般出现。
  
  裴少玉就也皱了眉头,啧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几个小子,难道溜回去找女鬼了?!”
  
  我张了张口,很想将第九殿地狱的事说与他听。可话还没出口呢,却听得远远的,一阵急促锣声响起。
  
  我们几个忙忙对视一眼,便都起身,唯独裴少玉那厮不能动。想必听到我们动静,并也感觉到不妙,竟是忙忙求我:“娘子,别扔下相公自己跑啊!”
  
  我呸了声,亏他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而这耽误的功夫劲,花邵芳与方少墨已身形一晃,就要穿窗而出。
  
  我立即大声唤:“方少墨别走。”
  
  两个人就都怔住,尴尬地咳嗽几声,我支吾道:“裴少玉,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方少墨便与花邵芳交换一下眼神,后者就独自穿窗而出。那身影都不见了,我仍大声唤:“要小心啊!”
  
  “师姐,我也去。”楚少琴竟是不用吩咐就跟了出去。见他也随着去了,我多少放心些。
  
  幸而是青天白日了,想来魔界的见不得光,不敢做什么坏事的。可那阵子越来越急促的锣声,到底为何?!
  
  心中七上八下的,而方少墨就问裴少玉:“师哥,什么事?”
  
  糟了!我却一时顺嘴胡说,忘了该怎么圆场了!
  
  正挠头,却听那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与师妹的好事近啊。”
  
  我暗自松了口气,不无感激地瞧那厮。却见那厮一张脸面上笑意荡开。有时我真怀疑,他上辈子到底是不是我肚腹内的虫,否则怎能如此深知我心思?
  
  正混想,却见花邵芳与楚少琴一前一后又自窗回转,二人面色皆不好,双脚甫一沾了实地儿,便异口同声道:“出大事了。”
  
  




☆、成围/剿之势

  
  两个人怎么说也是灵山出来的;岁数加起来更是上千;这些年在三界六道飘着,见过的大世面必定不少;能令二人齐齐说一声大事不妙的;我一时半会;真就想不出到底有何事。
  
  裴少玉那厮便责怪道:“镇定点;怎么都毛了?!”
  
  楚少琴不停跺脚,样子竟是万分紧张:“师哥,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啊!看到了你也镇定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少墨也不再神游,而是踱步到窗前;探头朝外瞧。
  
  我也顺着他目光瞧;却见窗外大好的日头,并天边霞光晕染;竟是极好的景致。再远眺,就隐约觉得那霞光似乎有些不妥。
  
  呃?!哪是霞光?!却是火光熊熊了。
  
  “走水了?!”我问。
  
  花邵芳便摇头,道:“不止走水这么简单。”
  
  楚少琴似崩溃般,一屁/股坐椅子上,一叠声道:“这次恐怕是要围/剿了卧龙镇啊!”
  
  “难道是魔界的?!”我终于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楚少琴与花邵芳便都点头,后者就郑重其事道:“我们如今虽然有五个人,可是能参与实战的只有三个。也就是我,少琴,少墨。而魔界这次出动了天地乾坤四方使者,以及十二个大舵主,二十八个小舵主……”
  
  “够了。再说下去士气就全没了。”裴少玉那厮叹了口气,道:“魔界还真是兴师动众啊!看来这次他终于下了决心,要把咱们连窝端。”
  
  “当初我就说师姐的主意不妥。你们瞧,躲吧躲吧!倒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人家索性撕破了脸,追来了。恐怕咱们这次在劫难逃了。”楚少琴啰嗦道。
  
  没有人应声,大伙只是闭紧了口,个个面色都不活泛。
  
  而他就又道:“师哥,不如咱们趁着魔界还没攻进来,先撤离此处吧?”
  
  裴少玉便摇头,无比镇定地说道:“难道你们忘了那道结界?那结界既然能挡住魔界五百年,就不可能一时半刻被攻破。我想,他们之所以至今未有进一步动作,就是因为此结界了。”
  
  方少墨就皱眉,冷冷道:“虽然魔界兴师动众,可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裴少玉便笑,道:“师弟,你这话说得倒是鼓舞士气。可咱们除了那结界还能用,还有谁能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