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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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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就该首先学会,怎样伺候男人。”
言罢,他便放开我的手,垂眼帘,竟似个害羞的少年。
“不!痴儿,你别听他的!你快逃吧,裴少玉不需要女人救!”一直噤声的裴少玉终于忍无可忍。可他看不到我,只能凭着感觉,不停转头,寻找我与陆少卿方位。
“痴儿,我决不能让你为了我受辱!你快走!”
但我已被钉在原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我已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我痴痴地瞧着近在咫尺的天罡魔星,深吸口气,缓缓蹲下/身子;盯住眼前那极度讽刺的白,当一滴晶莹泪珠子摔碎时,我已探手撩开他长衫下摆,将口凑过去。
即便隔着贴身小裤,我仍可清晰瞧见,那处的微微凸起。再度深呼吸,我颤抖着朝那巨物而去。
陆少卿却在此时转身,背对着我。他冷冷道:“你很臭。先去认真的将自己洗刷干净,然后等着,会有人引你去见我。”
那残酷话音顿了顿,他又道:“别让我等太久,我早已没有耐心。”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连裴少玉撕心裂肺的嘶喊,也已听不到。我只是眼前模糊,耳内蜂鸣不停。
☆、魔界总坛
半人高的大木桶中;水雾蒸腾。
宽敞得足矣跑开马的大屋子内,水雾蒸腾。
到处都是水雾;将视线所及地儿皆弄得灰蒙蒙模糊不清。我痴傻傻仰头瞧一缕缕雾水子妖娆的扭动着腰/肢;不停往上升往上升;心却已经下沉。
一滴汗自我额顶缓缓蜿蜒下来,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划过脖颈,最后“啪”的一声摔落进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笃笃笃……”
骤然响起的一连串敲门音几乎在汗珠子摔碎的同时乍起;生生令我心一紧。双手狠狠地抓紧桶沿,我尽量令自己的音听起来更自然:“就快好了。”
那敲门音便止住。
我暗自松了口气;知晓必然又是碧落再催。想来可笑,我竟似个待宰的猪羊一般,是要在行那极乐事之前,先里里外外洗刷几回,再熏香更衣。
陆少卿为我安排了四个姑娘,个个皆是如花似玉。她们各司其职,不但为我宽衣解带,熏香沐浴,甚至还细心的将我指甲也修剪一遍,并涂上凤仙花汁。
我似提线木偶般,被她们摆弄来摆弄去。过程中我只是呆呆地瞧她们眉眼,便发现其中有个姑娘,竟是模样最丑,胆子最小的。
便问出了她的名儿,却是唤作碧落。猛然就忆起那句“上至碧落下黄泉,永不相负”的誓言来。如今瞧着这姑娘,只觉怅然。
于是就留下她,在门外等我。其余的姑娘,我实在不愿被她们摆弄,就寻了个借口驱散。只是如今洗了这般久,想来是碧落等得心急了。
苦笑一声,我瞧自己被热水烫得通红的肉身子。的确洗了好久,并洗了好多遍了。这已是今日的第四次洗刷,想来要爬上魔尊的床,是需先练就一张扛得住刷洗的肉皮。
可到底,谁脏?!
将视线自那赤/裸的肉身子上移开,我细细瞧十根手指,这已不是花锦绣的手指头,它们个个被涂抹得艳红艳红,如血水子一般,令我作呕。
于是便真的干呕起来。
也不知干呕了多久,我只觉心内有恨意升腾。泪珠子终于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我伸手抹脸,再拿回手时,便带回了一滴泪珠子,不停在指甲上滚动。
痴痴地瞧着那滴泪珠子,恍惚间,内里便有了裴少玉那双混浊的眼。那双眼本灿若星辰,可如今,却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繁华。
那双眼逐渐扩大,直至占据了我整个指甲。忽然间,指甲上又显出另一张脸,那张脸线条柔和,眉眼间挂几分温柔色。就连薄唇,都微微朝上勾起。
那张脸的主人正定定瞧着我,眼内情绪,一如从前。
“陆少卿,你怎的变成这般?!”我朝着那张脸大声唤。
那张脸,那眉眼,就开始不停晃动,扩展。
“陆少卿!别走!”
我朝着那逐渐模糊的脸面嘶声,但他仍然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只剩下空空的指甲上,一滴滚圆泪珠子。
奋力拍击水面,我将头侵入水中。
便有窒息感传来。那是种极痛苦的感觉,但我却突然觉得快活。
若能死了,有时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我不能死!此时死,却是向他低头,却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我输了!而且输得如此惨烈。
平生头一回争强好胜起来。无论如何,我都要赢!
忙不迭的将头脸自水中探出,“扑棱棱”甩脱脸面上水,我似乎又瞧见了灵山大旱后的第一场雨。
当日介裴少玉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一头栽进水中,也是这般扑棱棱甩脱了脸面上水。他甚至偷喝过几口灵山的河水,甚至说过,那水都是极甜的。
那样一个率性洒脱的主儿,我情愿还与他如从前一般斗嘴,也不愿看到他永无止境的,在那洞穴中度过余生。
我要带他走!
傻笑着将手举到眼前,我一点点抠掉指甲上的艳红。目光透过重重水雾,去瞧这传说中的魔界总坛,我找不到秦落所言,那张天大的床。
但一路走来,这里的确是个随处可见各色美人的极乐地。我甚至曾瞧见,一个篮眼红发、蜂/腰肥/臀的波斯姑娘。她与我擦肩时,分明笑了笑,显出几分异域风情。
她,还有她们,是谁的女人?!
我用力抓紧桶沿,不由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回想方才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那肮脏恶臭如阴沟般的地狱,那被折磨得成了一滩烂泥的男人,那一身白衣胜雪,却可以残忍的一次次拿钝刀戳我心尖的道爷,都是假的吧?也许待到我醒来,便会发现这一切不过一场噩梦。
“笃笃笃……”
但再次响起的敲门声,却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一切皆不是梦!无论我多想逃避现实,可现实就是如此残忍而又真切的摆在眼前。
“你想救他么?想带他走?!你应该首先学会,怎样伺候男人。”
每一个字都已将我心尖戳得血肉模糊。我头一回感到屈辱!哪怕,当初被秦落掳走,也不及今日半分。
“星君,星君?!”
门外响起了急切的唤声以及急促叩门音,将我所有混乱思绪打散。于是只好长叹一声,我道:“进来。”
“吱呀”一声,那门便被推开。
碧落手里托着一套水蓝百蝶穿花罗裙,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到我身前站定。当她抬眼看到我安好之后,明显的松了口气。
“姑娘,我已敲了好半响门,您再不应声我就要破门了!”
“是么?兴许是我太喜欢这水,所以未曾听到吧。”
“原来姑娘喜欢!我还怕伺候不好姑娘,会被魔尊大人责罚呢。”
我只能苦笑,却发现她面露难色,便问她:“你还有话?”
碧落便怯生生地垂下头,我不想为难她,便道:“定是你们的魔尊大人等不及了,要我尽快去?”
碧落就点头。
“好,你这就带我去。”
自木桶中站起身来,自碧落手中接过那套罗裙时,我只觉满口苦涩。
暗暗握紧拳头,我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夺门而出。
直到心境平和许多,我方咬牙做个笑意,问碧落:“你们魔尊在何地界等我?”
。。。。。。
魔界总坛,有张天大的床。
此时我正立在这张天大的床前,似个真正的白痴般,定定瞧着大床上舒舒服服躺着的人。
他绝不是陆少卿!
他着一身黑衣,纯正的黑色,竟显得他那张白蛋壳般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满头青丝随意披散下来,正有个高鼻深目的姑娘,手持一把檀木梳子,缓缓为他梳理这三千烦恼丝。
她动作无比轻柔,每一下梳理,眼中都会流露无限浓清。我认出她便是先前与我擦肩的波斯姑娘,果然这魔界中的女子,皆是属于魔尊大人了。
将目光投向他们身下大床,我也终于相信秦落所言!这张天大的床上,真的可以同时爬上无数女人!
心内有一处隐隐作痛,但我不愿承认,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我只是拼命咬住下唇,她为他梳理了多久发丝,我便定定地瞧了多久。
“少卿,瞧你。这般样儿是要向天下宣告,昨夜曾做过何了!”
那道音是谁的音?这句话怎的听着好耳熟?为何我此刻瞧着别个,眼前耳边,却回荡的是从前画面?那画中一脸傻兮兮笑的,可是我?那缓缓为他梳理发丝,并做了同心结发的,可是我?
破旧的月老祠,摇曳的火光,天棚顶上扯了银丝线、忙忙逃离的蜘蛛,一幕幕不停往我脑中涌。
我仰起头,愈发用力地咬住下唇,直到口中有了血腥气。
波斯姑娘还在为他梳头,仿佛那三千发丝永远梳理不清。
“砰”那把檀木梳子突然断了。波斯姑娘忙翻身跪倒,一叠声求饶。但他只是挥了挥手,便凭空冒出几个肋生双翼的男子,将那姑娘拖下床,不顾她哀声求饶,只是一路拖走。
我仍旧钉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
床上人便开了口,竟是无比淡然的语气:“你便如此伺候男人?”
我依旧瞪着他,双手已紧握成拳。
床上人似乎勾了勾唇角,温声道:“你身后便是门,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用力地捏紧拳头,令指甲深深刺入肉中,我只怕自己会摔门离去。好半响,方涩涩开了口:“我不会走。”
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我只是合上眼,再度睁开时,便在脸上摆个笑意,并伸手,缓缓地朝着腰间而去。
腰间是手指粗细的攒金带,松松的挽了花。只要轻轻一扯,便会大开。
可我却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方将这条攒金带解开。
瞬间,衣衫便如十月秋风下的枯叶,轻飘飘便立刻身体。空气中有一丝凉意,我勾头,瞧着肉身子上,被凉风激起的一层细密鸡皮疙瘩,似乎又瞧见了那黑暗肮脏,臭水横流的洞穴。
弓腰,我缓缓爬上他的床。透过眼前模糊,瞧向床上那一身黑衣的陆少卿。
我说不清此时他眼中情绪,只看到他仰躺下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交合
几乎要用尽全部气力来控制自己;方不会发疯般的哭出声来。我只是不愿在他面前落泪,不愿再为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子;伤心。
但屈辱;却似墨滴入水;迅速在我心内晕染、蔓延,令我无法自控。
他仰躺着,就连双眼都已闭起。
是不愿看到我这张脸面么?是无颜面对我吧?!
这张床真的好大,爬得我几乎就要放弃;方到了他身前。我直起身子来;仰头,瞧一眼高高的穹顶。
魔界的穹顶原来也与那月老祠一般;高不可及。
可是,那些温暖火光呢?那只偷瞧屋内旖旎的蜘蛛呢?!
“如果不愿意,请你立即离开。”
陆少卿的音又起,却是冷得透骨。
我闭紧了口。定定地瞧他腰系带子。他还是如从前一般,喜欢用与衣衫同色的带子,大概三指宽,在腰际松松的挽个花。我瞧着瞧着,就觉眼泪有雾气蒸腾,忙仰头,令那就要夺眶的泪珠子倒流。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缓缓拉开他腰系带子。缓缓褪下他贴身亵裤,阖上眼,勾头,朝着那胯/下凸起而去。
将其含入口中,每一次套/弄,都令我感到无比的耻辱。泪珠子终于不争气的滚落,我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但那些冰凉的泪珠子偏要一颗颗往他身上摔,直到他终于睁开了眼,一道冷冰冰的音便自我头顶响起。
“我说过,如果你不情愿,随时可以离开。”
那话音顿了顿,他自嘲般补充道:“我不缺女人!”
身子便僵住,明明这句话不是我头一回听到,偏此时仍觉万箭穿心。我加快速度,不停套/弄那巨物,只是不给自己后悔之机。
为了救出裴少玉,就算是天大的屈辱,我也认!我只是不能在此时退缩,不能令陆少卿看到我的脆弱来。
手便也在他身上游走,一遍遍细细划过我无比熟悉的躯体。他的双腿修长笔直,腰线极勾人。锁骨,脖颈,甚至脖颈上那颗红色泪痣,都令我一次次忆起,从前的缠绵来。
偌大的屋子内,便起了压抑的的呻/吟。陆少卿双手紧握着,就连薄唇,都已紧抿。
看着他因欲/火而烧红了的肉身子,我突然觉得恶心。但我已无退路!于是,便将唇也沿着他躯体自下而上缓行。在到了他唇际时,我猛然停住。
那压抑的呻/吟声便一滞,旋即他就一个翻身,将天地倒了个儿。
几近疯狂的,他的唇在我周身肆虐,甚至到了双腿间。我只是垂眼瞧着那忙碌之人,似个木偶人般,任由他唇舌滑过周身,留下一路痕迹,任由他那双干燥稳定的手,将双腿分开。
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地界,令他止住了动作。
那双深潭般的眼,便怔怔地瞧着,似乎有些出神。他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那地界,眼中便又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柔色。
我偏头,再度阖上眼。
试着指尖缓缓沿着那地界游走,后来便被整个手掌覆住。轻轻地揉/搓突然化作粗暴,似乎满含了恨意,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
吃痛下我不由睁开眼,正瞧见他纤长有力手指,朝那内里去。身子便剧烈颤抖下,忙不迭将双腿合拢。
他的脸面上,已飘上两朵红晕,胸膛剧烈起伏着,偏不令急促的喘息音传出更多。一身略瘦却十分结实的肌肉,仿佛也因急涨的情/欲而绷紧。
胯/下的巨物更是高/昂起头,将他心思完全暴露。
我紧张地握紧手,愈发令双腿紧靠。他便微蹙了眉头,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却化作一声轻叹,并未将那话出口。
于是那唇舌便再次在我周身游走。而当再次到了那地界,他便又一回将腿分开。勾头,换两片柔软唇轻覆上双腿间。一条灵活的舌挑/弄,舔/舐,自外而内,又自内而外。时急时徐,时而猛烈时而温和中,双腿便开始战栗。
那处柔软被这番撩/拨,若是从前,我必然会臊红了脸,并心底腾起异样感觉来。可此时,心底腾起的,却只是难捱。
究竟何时,才会结束这荒唐?!
不知多久,只是时光漫长。
那唇舌终于离开柔软地,自下往上走。而当跃过脖颈,到了唇际时,我终于控制不住地低呼一声:“不可以!”
他便彻底僵住。一双眼锁定我眼,似要望穿内里情绪。但我只是闭紧了口,将眼移开。他便终于恼了,一把掐住我面颊,强迫我将目光转向他。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可这种时候你才想起说不可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那话说得咬牙切齿。我迎上他的眼,仔细瞧这个压在我身,我认得又不认得的人。
“我不是要离开。”
“那你说不可以?”
“我只是说,你不可以吻我的唇。”
“为何?”
我定定盯住他的眼,缓缓在脸面上摆个残酷笑意,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与你交/合,却不能令你吻我。我陪你做这极乐事,是将你当做宣/泄用具,而唇却要留给我心爱之人。只因,交/合之事是本能,但爱,却要由心而发。”
他面色便铁青。
所有泛起的红晕,皆迅速褪去。我所言每一个字,无疑都成了一柄重锤。我不敢奢求将他击垮,只希望可以将我的痛,一点点还给他。
屋子里突然好静,连心跳音仿佛都已停止。
良久,他终于轻叹一声,翻身下榻。他弯腰,一件件将散落在地的衣衫拾起,一件件穿回身。我只是保持原状躺着,瞧他每一个动作。
好半响他方直起身来,却已穿戴整齐。他背对着我,令我看不到面上表情。
“你走吧。”
“走?是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走?”
“你真的那么爱他?”
“是。”
“爱到你宁愿违背自己的心与我——交/合!”
“是。”
“爱到你不愿令我碰触你的唇?”
“是。我怕你脏了它!”
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双肩后缩。我知晓他必然又在努力控制情绪,偏还是要说:“你确定不后悔?今日你放我们离开,我便要带着他寻一处山清水秀地,虽不能男耕女织,但我情愿照顾他此生此世,来生来世!”
陆少卿仍旧不语。
轻笑了声,我仿若梦呓般又道:“兴许我还会为他生几个孩子,却是要辛苦了我。既然他不能动,我便多劳累些。其实与心爱之人做这极乐事,本也无所谓辛苦不辛苦。”
我盯住他绷紧的背,继续道:“忘了问你,一定未废掉他子孙根吧?你也知像我这种尝过男女情事,极乐滋味的浪/荡女人,必然每日都少不得的。”
“滚。”
我缓缓起身,赤着脚立在冰冷地面上,又道:“既然你肯放我们一对有情人离开,我便腆脸多求件事。”
“说。”
“这套罗裙还你,请你为我准备一套粗布衫子。我命贱身子也不娇贵,穿不起魔尊大人的绫罗绸缎。还有——”
顿了顿,我又道:“请再为我准备几盆子烧得热热的水,并准备一把铁刷子,我要好好将自己这具脏了的肉身子洗刷几回。最好能刷掉一层皮,令我彻底忘记今日之耻!”
陆少卿豁然回首,一双眼深深锁定我眼,他艰涩开口,问我:“今日,对你而言,只有耻辱?”
“是的!毕生难忘之耻。我只愿自此后都不再忆起。”
我垂首,瞧了瞧自己赤/裸的身子。扬起脸来时,便就这样精/赤着,朝他拱手:“魔尊大人,今日一别,天枢星君花锦绣与你陆少卿势不两立。请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就算花锦绣拼了个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也绝不会放过你。”
无视掉陆少卿惨白如纸的脸色,我突然觉得无比痛快。也不顾身无片缕了,只是大步朝门外走。
一把拉开门,我最后一次回首,朝他道:“请魔尊大人时刻提着小心,保护好你的魔子魔孙们。也转告他们一声,自古仙魔不两立,请他们在做尽龌龊事之前,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埋伏。毕竟,我也不愿亲手将你的魔子魔孙们一个个打得魂飞魄散。”
便要一脚踏出门,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唤:“等等。”
那声调内似包含无数情绪。我不愿去揣测去深究,只是止了脚步,回首问他:“魔尊大人还有何事?”
他不语,轻抚掌,就见碧落凭空出现,手中竟捧着一套粗布衫子。
他亲手接过衫子,艰难地行至我面前,站定。他垂眸光,淡淡道:“天枢星君,陆少卿成如你所愿,早已为你备下衫子、马车。还请星君笑纳。”
毫不客气地接过衫子,我利落穿身上。大踏步离开时,我眼角余光仿佛瞥见,那垂着眸光的人,无力地靠住墙壁……
碧落在我身前引路,很快便将我送出魔界大堂。出了门,我便见门外漆黑夜色中,停着一辆八匹马拉着的宽敞大车。
碧落看着那辆马车,竟也叹了口气,幽幽道:“上车吧。您要带走的人,早已在车内等着您。”
我也在瞧那辆马车,深吸口气,我便猛地拉开车门。
☆、承诺
便见裴少玉果然在车内躺着。
宽敞的车;内置软座,足够长的软座上;裴少玉似滩泥般歪着;身上穿了件崭新的青袍。
袍子用料极考究;滚金边走银线,剪裁也极合身,越发衬托出那厮的宽肩细腰来。
他本一头脏兮兮发显然也已精心打理过,竟是挽在头顶;上横贯玉簪。而一张脸面;洗得干干净净,便显出他面白唇红来。若不是横七竖八的伤口以及那双混浊的眼;我定然要以为,又见到从前那位自称三界六道第一美男子的家伙了。
我只是怔愣在车子前,傻兮兮地瞧着车内人。恍惚间,过去岁月便一一在眼前呈现。只可惜如今早已世事变迁,我再也不能似从前一般,与他说笑自然了。
似为自己上了无形枷锁。无论是因小裴,还是因陆少卿,或只因眼前这无辜被折磨至此的人,自此以后,我都已多了份责任。
“星君,这里是魔尊大人为您准备的银两,大人吩咐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就当他送您与裴少侠的新婚贺礼。”
我回首,这才瞧见碧落双手果然捧着个紫玉匣子,巴掌大的匣子,被月光映衬得剔透晶莹。
将其打开,便见内里满满铺了一层金叶子,我冷笑着瞧那些金叶子,两指捏起一枚,冲着月光端详。
“劳烦碧落姑娘转告你们魔尊大人,就说天枢星君收下他的贺礼。待到来日得子,我与裴郎定会再登门。他若觉得良心过不去,不如现在就着手准备,为我与裴郎之子,打一枚长命锁。”
顿了顿,我复又说道:“那长命锁大可不用金银,花锦绣本就不稀罕这些黄白物。”
轻弹一下那片金叶子,我自嘲般笑,再道:“只是,有时候要活下去,便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一些不愿接受的东西。”
碧落便怔怔地瞧我,我笑道:“别怕,你大可如实转达。我敢保证,他绝不会责罚你。”
那姑娘方放心,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偏只是摇头,道:“星君请上路吧。”
言罢她也不等我,便折身回转。我痴痴地望着她背影,直到那瘦瘦小小背影消失,方长叹一声。
深呼吸几回,努力在脸面上摆个笑意,我故意咳了一声。
车内人便歪头,似正努力分辨来人是谁。可他早已听到我与碧落对话,却偏装作不懂。只是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痴儿啊!你今个魔界做客,可快活?魔界可有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好酒?我已经很久没沾过酒水了。”
我尽量令自己的话音更轻松:“算你有见识。魔界的吃食的确不错,而且魔界人也大方。你瞧,这不是追着来送贺礼了。”
“谁的贺礼?”那厮茫然地瞪大一双浑浊眼,问我。
“当然是花锦绣与裴少玉的贺礼。”
“他们有喜事?”
“天大的喜事。”
“哦?”
“如果成亲不算天大的喜事,我真不知道还有何,是天大的喜事。”
“他们要成亲了?”
“是。”
“谁做媒?谁之命?”
“天地之命,日月做媒。”
我定定地瞧那厮的脸,见他正满面笑意,可不知为何,我只觉那笑意中,竟包含无限苦楚。便叹了口气,又幽幽道:“所以我多喝了几杯。只是那酒却是不好,容易醉。”
低了音,我叹气,复又道:“似乎,我已醉了呢。”
那厮便笑出声来,道:“恐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为谁而醉?”我瞧他的眼。
“当然是为我喽。”那厮笑得爽朗,大言不惭道:“我知道今个实在太英姿俊伟。其实用不着这样特意打扮,我本就底料好,随随便便披个麻袋出门,都可以迷倒满城姑娘呢。”
“是呢。是很勾人。”
我愈发低了音,抬步上车,一手拉住车门。最后望一眼那令我受尽屈辱地界,仿佛又已瞧见天大的床以及床上一身黑衣的陆少卿。
“砰。”狠命地关上车门,我闭了闭眼,将所有的爱与恨,皆留在此处。
“驾。”赶车人一声呼喝,八匹马齐齐奔驰。我只是缓缓握紧了拳,任由这颠簸的马车,将我带到任何地界。只要能离开此处,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也情愿了。
月落。
天边已现一丝鱼肚白。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下。我睁开眼,不由抻了个懒腰。昨夜这一觉睡得实在沉,竟不知不觉中,就已天明。
歪头瞧身旁仍旧烂泥一般瘫软的裴少玉。那厮双目紧闭,似也已入睡。只是那张俊脸上神情却不舒缓,即便如今早已脱离魔爪,即便如今有我在侧,他依旧不能安眠。
想必,那段受尽折磨的日子,将成为他毕生梦魇。
我不由轻叹一声,伸手将溜到他面颊的散碎发丝掖到耳后。本已是极轻柔的动作,可他几乎立即就大睁了眼,只可惜那双眼如今无论睁得多大,都已看不见!
“是我!”我一手持住他软绵绵手臂,忙不迭安抚他。他脸上的惊惧之色方散去,换一副笑颜,道:“这一觉睡得真好。”
“你已好久没这么睡过了吧?!”我问他。
那厮便点头,旋即又摇头,道:“其实过去的就过去了。痴儿,你不用可怜我。你应该知道,裴少玉不喜欢被人可怜,更不需要同情。所以,我可以当做从未听到你昨夜的话。”
他垂了头,嗫嚅道:“咱们足足跑了一夜,如今恐怕离魔界十万八千里了。你已经救出了我,千万别再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下半辈子幸福。何况,你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可怜我而同我成亲,裴少玉心里也不好过。”
“你不欢喜我?”
“喜欢!裴少玉从头到尾,一直喜欢花锦绣。”
“那你不愿娶我做娘子,是觉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裴少玉才没那么迂腐。”
“既然你欢喜我,又不嫌弃我,为何说那些没趣儿的话!”
裴少玉便抬起脸面来,用那双混浊的眼瞧着前方,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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