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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痴情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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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感叹时运不济时,他忽然探过手来。将我仍在一边的小人取过去。他一手握着我的,一手握着他刚才自己雕的,左右打量了良久,才若有所思道:“嗯,确实没法力挽狂澜了。”
在我的催促下,长离将他的木雕送到了我眼皮底下,“小凤凰,你看为夫对你多好。”
他刻得确实很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略勾起的唇神韵十足。我欣喜地感怀:“长离,你好厉害啊!是从前就学过了吗?”
他眯起眼睛道声:“有一种东西叫做天赋。”
同我适才那一句话倒是十分相似。
从这家紫檀木铺出来时,已是深夜,街上的人群不免稀稀拉拉。我也没了再吹着冷风回九重天的心思。长离甚懂我心地在城中寻了个客栈歇脚。
那个客栈兴许是平日里生意冷清,一见有客人来了便分外热情。不但为我们煮了两碗馄饨充当夜宵,更是坐在一边同我们闲闲聊天。这个已有九十多岁高龄的店主说话时中气十足,不像是寻常老人。我问这位老人家从前是干什么的,他却笑笑说:“还能干什么,不过世世代代都是开客栈的罢了。”
我瞪目结舌道:“您这家客栈开了有多久了?”
老人家寻思一会,又像在计算,却是半天算不清。只冲我摆摆手道,“很久很久了,我祖父的太祖父曾说过,咱们这家客栈在塞雪朝年间就开张了。到现在有多少个年头。怕是再给我十双手都数不过来。”
听到了某个关键词,我有点来不及将一口馄饨咽下。我有些隐晦地抬眼看了看长离,他却神色不变,将老人的话听得津津有味。
从老店主接下来的自述中可以得知,他祖父的太祖父一开始只是个在路边算命的,那个时代还比较久远,因此信算命的人一抓一大把,太祖父的生意也便红火了好一段时间。可也不知倒了什么霉,不过就是替一名在寻常不过的姑娘家算命后,生意便越做越差,直到在算命圈里混不下去了。这才改成开客栈。
我忍俊不禁,“那姑娘不会是扫把星下凡吧?”
可在我印象里九重天中的扫把星对凡界向来不屑一顾,即便扫把星这个仙职略有些不光彩,那扫把星却也是个有尊严的扫把星。
店主又说那祖父的太祖父记得可清楚了,那姑娘当天穿了一身红裙子,裙子上还绣着一朵朵紫薇花。明明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有那么大本事让太祖父倒霉的失了业呢?后来太祖父为此十分不甘心,花了大工夫调查此事,结果才发现这姑娘正是当时女扮男装的天子,吓得太祖父险些心肌梗塞,于是再也不敢纠缠过多,自认倒霉了。
我费力吞下一只馄饨,有意无意地道:“‘姑娘头顶三朵艳红桃花,日后怕是要有血光之灾’,您祖父的太祖父是这么对她说的,是不是?”
店主眼前一亮,如遇知己般凑上来,“姑娘您年纪轻轻,什么都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那好端端的一个王朝,为何在一夕之间就覆没了?”
我心下一默,尚不知该怎么回答。长离却已替我作答,可他说的那个版本,和我所知道的又有点不一样。扔爪尽亡。
他说,塞雪朝时的那位皇帝在位时间不长,却欠下了许多笔风流债。这其中闹的最厉害的一笔债便是她与朝廷里一个姓李的小子。都说君臣之礼不可逾越,君主不但带头逾越了,胆子还非常大。为了不再顶受旁人古怪的目光,她不但昭告天下自己是个女儿身,甚至还搜罗了天下奇珍异宝娶那小子进宫。这一来二去两人也便折腾得愈发起劲,直到折腾得芳心暗许、两情相悦。君王想和那小子在一起,便只好在天下人面前制造出驾崩的假象,将皇位让给了朝中一名异姓王爷。江山虽就此改朝换代,可在山间田野中却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故事是讲完了,老店主听了啧啧唏嘘,心中感动万分。
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客房中我随意洗了个澡便想睡觉,睡觉之前我得务必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一说,不然睡不香。长离只穿了件里衣走近我,我却抵死不让他到床上来。我实在忍不住问,“你刚才对店主说那些,又是什么意思?”
他在床沿边坐下,转眸静静地将我望着,“如果命盘没改,那么刚才我所说的,才是那一世李约和司徒雪的真正结局。”
我脑中轰隆一声,早在长离将记忆还给我之前,他便与我说过那一世洛轻雪的出现是因为命盘被偷偷改了。当时听着还觉得不可置信,直到我将五万年前的往昔尽数回想起时,我才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从前我还以为是我的出现,才乱了洛轻雪和李约的命格。原来是洛轻雪的出现,将这一切全部颠倒。可洛轻雪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她只是浅素女君织出的梦。因为是个梦,因此她没有轮回,没有转世。
可我最终还是能与长离走在一起,这令我欣慰无比。因为世间实在有太多阴差阳错,冥冥之中还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我的那一本本天命簿亦并非万能,很多东西无非仅能靠缘分二字才能做得出定论。
感慨之余,我不忘为难身旁男子,“这很难办啊,我既然有那么多身份,谁知道你现在想的又是谁?是你的徒儿小凤凰,是那一世的司徒雪,还是如今的夏安?”
他的动作倒是利索,掀了被子就要在我身边躺下,我想给他挪个地儿,整个人却又被捞了过去。他捧着我的脸认真看着,眸中似有清亮星子,“因为都是你,所以我都喜欢。”
我仍不罢休,干脆将双臂绕到他脖子后不让他走,我的气息有些凌乱,意图却是和他杠上了:“那你喜欢谁多一点?”
长离眸色更深,语声好像裹了淡淡雾气,“喜欢谁多一点,要为夫现在证明给你看吗?”
我正在细细琢磨这句话又是几个意思,便发觉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这一回我并不想认输,每次都是他来扒我衣服,这一次本祖宗一定要报复回来。无奈这男子的衣裳结构实在太复杂,让我寻不到下手的地方。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衣衫却是被除了个精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就这样又被他要了一次。
我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姑娘,心神荡漾间不由自主地替他回答:“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喜欢李约,他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也好像不太喜欢师父,因为师父很少笑。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你会看我跳舞,带我来过花朝节,你还会娶我为妻……”
这明明是一句傻话,他却在我耳边轻轻吹气,压抑不住笑意,“我知道。”
此刻他的嗓音比平日还要好听许多,我听了不免心痒痒,在他唇上亲了亲:“那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恨我?”
“我总不可能永远束缚着你。”激情过后,他在我身边躺下,沉叹着气将我收进怀里,“我晓得你就算当了我的夫人,以后还会成为几个孩子的娘亲。可你还是不会改掉这贪玩的性子,说不定和我一吵架你又要离家出走。你想玩便玩罢,不过要记得玩累了还有我在等你回家。”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心底仿佛有悲伤难以言喻,“长离,你会永远等我吗。”
我的神色似乎令他一怔,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语调低沉喑哑,像是黑夜中陨落的星辰,“从小凤凰到司徒雪,再从司徒雪到夏安。先前我都等了你那么久了,你还好意思让我再等吗?”
我抬眸瞧他,并不在和他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一会,你还愿意等吗。”
他抚过我长发的手微颤,却道:“你要离开多久?”
我在他怀中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也不会是现在。或者几分钟,或者几天,又或者……”
“无论多久我都等。”
他截然打断了我。语气笃深,带着不可置否的意味。
我哑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一直都不愿意告诉他,我并不会离开,也不想离开。
“长离。”
我试着轻轻开口唤了一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长离或许已经睡着了。借着微弱月光,我贪恋青年如画的面容,万分苦涩地道出一句:“我们会有未来的。一定。”
024章:相约相守
翌日晨起后长离便带着我直奔姻缘神殿,姻缘神君毕竟也是老一辈的神仙,看见长离便忍不住感慨流年易逝,阔别再久的也逃不过因果轮回这四个字。总归会重聚。
当长离亲手将红线绕在我指尖时,我为此晃了晃神,却又听姻缘神君情绪复杂地开了口,像是对我说的,也像是在对长离说。“真神,您终归还是同五万年前一样,不顾旁人的眼光也要喜欢那只小凤凰。如今更是要娶她为妻。”
长离听罢一笑,坚持为我缠绕紧红线,这才道:“我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又有什么错。至于旁人的眼光,”他凝眸望向我,眉眼被阳光勾勒出明媚的轮廓,“又与我何干?”我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还是不大真实。直到姻缘神君大笑着的感怀声传来,我才回过神来我和长离就此已结为夫妻。就差举行婚宴了。
那之后我二话不说地拉着长离重新回到亭台水榭,长离甚是不解风情地将我冷落在一边,自己弹拨素琴去了。我晓得他嗜琴如痴的脾性。便也不多加言语。坐在一边用脚在水中捣鼓水花,偶尔才转头看他一眼,“长离,我问你件事情,你一定要诚实回答我。”他并不抬眼,“你说。”我斟酌着开口,道:“从前我还在做你徒弟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这么喜欢我了?”对方沉默了一会,让我有点失去耐心。
我踩着湿漉漉的脚丫逛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分外赌气地将手压在琴弦上,强迫琴声停下来。“你这样小心被弦割开手指。”紫衣青年平平淡淡提醒我,然后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他略微垂着目光,神色却自然坦诚,“曾经我自认为不该喜欢你,可惜事实就摊在那儿了,不是我能解决的。”他单臂将我圈入怀中,叹了气道:“直到我误以为你死了,我才发现我对你……”我仰起头紧盯着他,故意道:“你对我?”
他看出我眼底狡猾笑意,将我搂得更紧,我都能听见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别再让我说了,我会害羞。”他吻了吻我的耳垂,语声沉沉却十分魅惑,“我们明天就成亲,好不好?你将是九重天最美的新娘子。”休围广号。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躺在他怀中把玩着他乌黑如墨的发丝。青年指尖下的琴声优雅如水,我的心境也随之宁静。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心里早就千回百转。长离这人看起来清冷死板,好在孺子可教,总归因为本祖宗的出现而懂得情为何物。一想到长离是我夏安的男人,我整个人都好像要乐开了花。长离的一曲琴音毕,我也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睡不醒时长离却轻轻地叫醒了我,我撑起身子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定神一望,那水中却盈盈立了一位绿裙子的姑娘。我再定神一望,能把这么翠艳的裙子就此穿出来的,必定是我家婳婳无疑。一想起前天我为了和长离干坏事,而把晕过去的她擅自送到了东海,还送到了那东海三皇子的宫里。这明明是帮她成全了一段金玉良缘,可此刻她的神情却好像没那么的高兴。我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揉了揉眼睛,再打了个哈欠,这才说道:“三皇子的医术怎么样?”
“我呸!”婳婳气吁吁地叉腰看我,小脸通红得像什么似的,我想打发我怎么样也得找些靠谱点的家伙吧?你猜那群臭鱼把老娘我送去哪了?你倒是猜猜。”
我皱了皱眉,预料到了某种想法,随即赔笑道:“这、这反正龙王家的基因那么好,那老头随便一个儿子都生的俊,就算送错地方了也不至于吃大亏……”
婳婳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就仿佛吃进了苍蝇,还是死苍蝇,“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无所谓了,能占个便宜是个便宜。可是小夏你知道吗?那群欠炖的臭鱼把我抬进了龙王老头的寝宫里,若不是我一花瓶砸晕了龙王老头,你亲爱的婳婳差点就被纳入后宫了你知道吗?”
我竟无言以对,“婳婳,我对不住你。”
婳婳的情绪太过激烈导致面色再次涨得通红,贤惠的长离早已准备了茶水伺候险些成为老龙王第七十六房小妾的婳婳本尊。
婳婳将茶水一口灌下,摆出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气魄将玻璃樽狠狠搁下,然后终于平静了心情。望过来的眸光有点沉重,“小夏,我特地赶来亭台水榭打扰你们俩夫妻,实则是有苦衷的。”我提了精神道:“怎么了?”
她因喝进太多水而打了一连串饱嗝,漆黑双眸极为紧张地将我盯着:“这一回,我本来打算直接回司命殿帮你整理一下命簿子,谁知道半路又被绛紫那贱人拦了下来,她向我问起你,她家的那个混账殿下要找你。”
“祁渊……”长离的眸光有些冰冷,也有些遥远,“劳烦婳婳姑娘和太子殿下说一声,小凤凰是不会再踏足青霄殿一步的。”他握紧我的手转眸望我,语气多少有点感叹的意味,却还是能令我那颗本还没底的心瞬间安定,“如果我早些知道祁渊不会好好对你,我是不可能将你托付给他的。我晓得他早在五万年前就对你动了什么心思,可却不晓得他的脾气竟是变化得这样快。”
我也十分烦恼祁渊好端端的为何要恨我入骨,可既然我与他早已以一纸休书分道扬镳,他理应再没有理由来寻了我。我淡声问婳婳:“那绛紫有没有跟你说她家的混账主子因何突然找我?”“好像没有。”
婳婳摇了摇头,对我道:“不过看绛紫的样子,似乎挺着急的,差点就跪下来喊老娘一声姑奶奶了。估计要是被祁渊知道没能请动你,绛紫那小贱人还要挨骂呢。”
我默了一默。长离看了我一眼,“小凤凰。”我在万般纠结中还是站起身,冲婳婳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到一边等我。“你还是准备见他吗。”
身后传来长离清净的语声。我平静地道:“我觉得这次应该把话彻底说清楚。不然谁心里都不会好过。”不及他回应,我已捧住他的脸吻下去,等到自己出声却有些哽咽,“我马上就回来,我等着明天你娶我进门。”他简简单单地应允我,“小凤凰,我会等你。”我恋恋不舍地重新将这个男子望进眼底,眉,眼,鼻,唇,每一处皆是我流连的风景。他对我说我在告别的时候不要回头,我便不敢再回头,踩着婳婳招来的云彩一路去往三十五天。长离总说他已经等了我那么多回,所以无论再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他在我等我时的心情会不会像当年我在万妖宫等死时那样绝望悲怆,可只要他愿意等,我便会想方设法的回来。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过,青霄殿这一去,当所有的美好都是一个谎言假象。我不想在像当年万妖宫中这样,一边等死、一边等他,再也不想了。
025章 :生死注定
绛紫一如往常般在南天门边等我,婳婳不改鄙夷的态度对此嗤之以鼻:“我家仙君虽许久不上天,却也不至于连青霄殿都不认识。”
绛紫并不打算和婳婳争执,只淡淡地道:“殿下早不住青霄殿了。”
我闻言略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这大抵让绛紫以为我成了个高深莫测的人。分外古怪地瞥上我一眼。与我拉开了远远的距离。
当我得知祁渊已在司命殿住上许久的消息后,我估计这大约又是他的新把戏。也不顾绛紫的阻拦,便擅自把婳婳拉了进去,并对她道如果一看情况不对你我姐俩就动手,不要对祁渊客气。
婳婳万般谨慎百防百防地走在我前面,却没注意到从我身后缓缓走出的人影。身后的轻微脚步声使我晓得祁渊大概又是运筹着什么心思,趁他接近过来的一刹那抽出匕首稳稳对上他的喉咙。
司命殿中的光线很暗,从房梁上悬下来的一本本册子被笼罩成诡谲的形状。近在咫尺的青年眼眸华美阴霾,却无非是对着我的,我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庞。
冷光灼灼的尖锋就抵在那轮廓优雅的下颔。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诧异的语气秉持了不过多久,我便咯咯轻笑出来。
我的笑声让祁渊略微有些不悦,他垂眸注视着那匕首许久,目光也一并黯了下来,“夏安,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昔日的同窗吗。”
我讽刺一笑。“我可不记得我有哪个同窗会抽我的仙骨,关我进锁仙塔。”见对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我冷冷收回笑容,撩帘穿过珠帘,在暖榻上坐下。那玄色身影便立在珠帘后将我望着,眉目间正重重的沉吟。
我扫了眼四周的摆布,漫不经心道了声:“没想到我在凡界的这些年太子殿下还有心情能替我打理这司命殿。”
他在我对面落座,慵然将背靠在引枕上,眸子里全是不可置否的笑意,“睹物思人。”
我避开他灼人的目光,转眸吩咐婳婳沏茶,“原来只有柳钰清君死了,殿下才会想起我这个旧人。看样子若我要永远让你想念,便只能不断地杀了你的新欢。殿下这样逼我杀生。不怕我成凶神吗。”接过茶盏一抿,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
祁渊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颜色,如一池幽碧的湖水,“就算长离不杀柳钰,柳钰他也再活不久。”扔欢斤扛。
“什么意思。”我笑容不变地问。
他眸光一沉,冰冷眸峰划过我脸上淡然神色,道:“柳钰曾被那冥火九头蛇咬伤,早已身中慢性剧毒。”
就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我一言不发搁下瓷杯,兀自垂眸思考。当年祁渊声称要为柳钰解毒,而残忍的将我割腕放血。过了很久我也还以为祁渊是用我的痛苦救了他的柳钰,直到长离将记忆还给我。我得知了五万年前我曾吞下过逐仙丹,而那逐仙丹虽然助我早早成仙,那其中的量却不是我这小小仙君能够承受的。逐仙丹太过强烈的气泽随着时间一点点渗入血液,如果不将它们彻底驱去,我恐怕便要走火入魔。
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叹,祁渊救柳钰是假,救我才是真。
他的用心良苦让我有些意外,却也感到遗憾,因为已经迟了。他太晚才告诉我真相。
窗棂上映着的簇簇光影,我忽然亲自拿了茶盏送到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祁渊,我该谢谢你。”
“是了,你该谢我,而我却该早些任由你死。”祁渊讥讽地笑出声来。
我因心情复杂而动作迟缓,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再不向前。他却冷冷看我一眼,猛得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我身体僵直,几次试图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他将我狠狠的圈在怀里,强壮结实的手臂简直要将我身体折断,我紧紧皱着眉,听他的语声沉沉:“只可惜,我没有舍得。你以为我三番两次心硬血冷的折磨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痛。我恨长离,更恨那个深爱长离的你。”脸色苍白若纸,看着有些骇人,有些悲凉,“为什么长离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爱他更深,为什么对于我,你便再不肯原谅……”
惊魂未定间,我却还能强自镇定下来,这让我都觉得十分难得。“他等了我三世,而你没有。你屡次将我推进深渊,却再也没将我拉上来过。你害死了烨清,单是这一点我便永远不会原谅你!”
烨清的惨死,是我心中永生的痛苦。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况且,现在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已经迟了吗。我想告诉你的是,明天我就要和长离成亲了。”我轻笑,“你应该祝福我。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幸福吗。”
感觉到他身子的震颤,我仰头直望进他眼里,眸子里笑意渐深。若有若无地轻声道:“祁渊,吻我。”
他见我眸色深邃,仿佛明知是刻意诱惑,却不由湿润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肌肤触及他指尖凉意,我心下悲喜交加。仍是近在咫尺地看着他,讳莫如深。
蓦地,他将我推开。
“我对人妻没有兴趣,别再试图勾引我。”那语声没有任何起伏,冷冷冰冰。
我跌在地上,并没有接受婳婳急急忙忙的搀扶。借着桌角的力重新站起来,心情却变得沉重许多,“如今你忽然找我,不会就因为要和我这个同窗叙旧吧。”
“叙旧?有点罢。但我最重要的还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所有事情的真相。”他的唇边缓缓勾起笑意,让我有些心慌。
我假意地笑笑:“你尽管说。”
祁渊的眸光渐渐黯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五万年前的浮屠劫吗?”
浮屠劫这三个字,只三个字,就似乎能将我心口所有的伤痕,新的旧的全部狠狠撕开,全部。
我冷冷斜眼瞥向祁渊那边:“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很奇怪祁渊为何要将早就过去的事情拿出来重说,紫萝元君作为长离的浮屠劫不但背叛了长离,还亲手把长离推下了诛仙台。那些星君们曾说过经历浮屠劫的两人最终只能活下来一方,且必须得亲自动手。紫萝很好,够狠心,她做到了。那么浮屠劫不也就此过去了?
祁渊牵动唇角淡淡一笑,道:“从前我便觉得长离是个混账,如今看来果真是个混账。”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在背后骂人可不好哟。”我装出副无辜迷茫的表情。旋即失笑,大声的笑。
祁渊并不改口:“那个混账没有告诉你吗?其实浮屠劫,根本就还没有过去。”
从前思绪风雷电掣般闪过脑海,我勉强笑了笑道:“怎么可能,你也看见了,紫萝元君她亲自……”
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紫萝根本不是长离的浮屠劫。
祁渊眸色更沉:“你也终于意识到了。”
我心口一窒,呼吸也变得不大顺畅。其实我早该预料到这些幸福都不是真的,长离他仍然在骗我,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骗我竟骗的是这样一件事。
我不想就此自暴自弃,越想心中却越恨,叠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知不觉已将指甲筘进了另一只手的皮肉,最终还是痛意让我回过神来。我对祁渊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絮絮叨叨,像在安慰自己,“不就是个浮屠劫,如果搞错了人,那就把那个真的揪出来。我不信长离还不会不忍心……”
“如果我说,你才是真的浮屠劫呢?”祁渊有些残忍地打断我。
我一怔,猝然冷笑起来,“不可能!”
他看着我的怒颜,眸中是满满的悲伤和讽刺,“不然你以为当年长离为什么要发疯一般杀光了他的所有弟子,为什么要不顾众人反对娶紫萝元君为妻?”耳边响起他短促的不怒反笑,“长离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当你的哥哥把你交付给他时,他就意料到了自己会这么一个劫。这个劫落到谁的头上,谁都会疯。”
我疲惫地将手覆上额头,喉头一紧,终是落下泪来,沉沉得滴在手背上。“那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也好亲手给我个了断。我区区一个仙君的命根本不值钱,可他若是死了对于六界都是多大的损失。”
祁渊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讥讽我,也不再说话,静静得看着我落泪。“父皇虽然表面上对长离颇多忌讳,可到底是希望他渡过此劫,重新成为真神,助父皇更好的统领天地。此劫期限也就快到头,谁也不知最终的天谴会落到你们之中的谁头上。更我看父皇最近的模样,怕是早晚要逼长离杀你。”这阵声音清寂冰冷,毫无预警,无疑是在我心头的致命一刀。
“可是小夏。”他突然低低唤了我一声,几近卑微地道:“全天庭的人都想着让你死,而我不想。他们不能没有长离上神,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快速擦干泪水,冷声道:“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和多少人树敌?”
他似乎为此情绪激动,讽刺得笑出声:“是啊,我疯了,你逼的。”
我扭过头去静默不语,却见祁渊蓦地交给我一支弓矢,那箭羽颜色极艳,锋头亦是冰冷尖锐,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全然不顾我惊诧的目光,坚持要将这支弓矢往我怀里塞。我的心下苦涩蔓延,他语声也微微颤抖,“这支箭曾是荒古战场上魔君留下来的,它曾将太枢真神伤得险些魂飞魄散。你只要将它插进长离的心口,凭他如今一己上神之力,必定霎时神形俱灭。小夏,只有这样,才可以结束一切,才可以结束你的痛苦。”
我先是止不住的冷笑,随后悲怆的嘶吼,“你好卑鄙……”
“卑鄙的人是你!”玄衣男子愤懑的目光似乎要将我撕碎,脸上的笑容却是惨淡忧伤,“上天注定你和长离是没有结果的,可我是在帮你啊……”
我黯然冷笑:“祁渊,你闭嘴罢。”
我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我想要得到宁静,片刻的也好。
夺门而出的那瞬,他的声音仍从背后传来,有些缥缈、有些隐痛,“他若不死,死的可就是你。小夏,亲手杀了他罢,这也是他期望的结果。”
026章:大结局(上)
我夏安,虽贪生,却并不怕死。
贪生怕死,怕死贪生……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心绪,也是无可救药的业障。
九重天宫。十里红妆。百尺浮生,万里悲歌。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将成为长离的妻子,做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可端坐在未央花镜前的那个人,脸上怎尽是泪水?
婳婳为我描上眉,一笔一画极尽耐心,语调却也略带了点哭腔:“小夏,你别难过了。一会你就要正式嫁给上神,不要再让他看见你的眼泪,让彼此都不开心。”明明是在安慰我,自己眼中却泪水滚滚。“我陪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嫁人了,怎样也得高高兴兴的是不是?你看看我,年纪都一大把了连个如意郎君都没有……”
我破涕为笑:“东海三皇子对你上心,你也不接受吗?”
她的笑容变得更为悲凉,“烨清上神不回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人的。”
我此时心情绝望低落,却也多少晓得婳婳是动了什么心思,况且这心思又是早就动了的。我从前只是怀疑,却没想过有如今证实的这一天。只可惜婳婳又何尝不是与我一样,安慰人的话一大堆,自己的处境却是惨淡。
我想起亭台水榭之中,婳婳晕过去前拽住我迷迷糊糊说的那句:小夏,你的长离都回来了。那我的烨清……又何时才能回来呢。
她的眼底是说不出的悲伤。
单相思的苦我也并非没有尝过,只是再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或许婳婳这几年过得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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