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西子药铺_落十七-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西子却没了头绪,“这是什么意思?”
“贫僧不怀疑姑娘,是因为没有必要。姑娘且等一等,我去拿一件东西。”说罢,了尘往前走了几步,轻轻转动了佛台下的一个按钮,只听见清脆的咯哒一声,一个暗屉生了出来。
了尘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双手从暗屉里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四四方方的小匣子,两掌大。才一拿出来,西子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可是到底是什么味,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是印无荒的东西?”
“正是师祖之物。”了尘道,“师祖曾经对我说过,他求佛法一生,似乎放下红尘杂念无数。却依然没能够完成太师祖的嘱托忘却一切尘事。弥留之际,师祖与我说的几件放不下的事情中,有一项便是姑娘你。”
“我?”西子诧异。
她记得这个人,印无荒,也就是众人口中的荒酌大师。少年时玉面星眸,长得如同画中人,只可惜,出了家,信了佛,从此尘世一切几乎与他无关。
在她很早的记忆里,她似乎和那个人一起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记忆里面这个人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只有他不念经的时候才会对她说一些她不太能听得懂的话。本来还以为是和他有血海深仇,怎么突然间自己就变成了他放不下的人?
“正是。这些年贫僧一直都在寻你,可是姑娘行踪神秘,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了尘道,“能与施主如此亲密之人,定不会伤害师祖。”
“你对你家师祖的估计是不是过高了?”西子话锋一转,“那山上的那只妖怪你又怎么解释?”
了尘的表情这个时候真正地开始有了些哀伤,褐色的瞳仁里似乎藏着常年弥漫的风沙,“这个,确实是了尘的罪孽。”
“哦?”西子似乎很口渴,听到这里几乎一口就将茶水饮尽。
“了尘一直一来,将师祖看做活佛。”男子脸上的皱纹缓缓舒展了开,娓娓道来,“那天师祖圆寂,我抱着师祖手抄的经书痴傻了三天三夜。师兄弟们都以为我傻了,早课晚课也不叫我,只是按时给我送饭,让我好好安静安静。”
“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夜黑风高,乌鸦在树上不停地叫着。我在房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偷偷地溜进了放师祖遗体的地方。点上灯,四周没有一点不对劲,师祖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仿佛在生。”
“我跪在师祖面前拜了三拜,一抬头就看见那只食发鬼从师祖的身上脱离了出来,神情安静自在得很,然后看见她缓缓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她说她叫阿绾,需要我救她。”
“那个时候我不知怎么便认定,这个妖怪一定是师祖的分神。可是这是只食发鬼,若是师父和各位同门见了一定会将它挫骨扬灰,所以我当时便用法术,将它禁住。到了后来我被派到这里,也将它带了过来,养在了后山。”
“所以她到了后山,发现这里并没有高僧,于是大开杀戒?”西子推测道。
“不是这样的。”了尘似乎缓缓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手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包袱,“没过多久,寺里就发生了闹鬼的事情。许多小僧一上后山便神秘消失。于是我去找它质问,可是我发现并不是它做的,它虽然吃人,但是只是食、精气,从来不食血肉。和师父斗法的是另一只鬼,其它人没见过,但是我因为经常出入后山,确实是见到过的。虽然只见到过一眼,但是却再也没有忘过。那只妖怪浑身鲜血淋淋,头上除了一双圆滚的眼珠子几乎什么都没有。那时候食发将我浑身裹住,挡住了那妖怪的搜寻我才逃过一劫。可是也是同时,我看见她的右手骨骼,电光火石之间陡然伸长,刺穿了我师父的前胸。师父装作无事,拼下最后一口气将那女鬼打跑,并说要是下次再敢来这里捣乱,可就不是打断她八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于是那只鬼就从来没有来过你们寺里出现过了?”
“是,可是那个时候,阿绾却不行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异常狂躁,每天晚上将整个山洞撞得砰砰作响。于是师兄们发慌,要上山去将妖怪抓住,斩草除根。我怎么拦都没有拦住,于是两个师兄死在了它的手下。”
了尘低了低双目,眼睛微微红了起来,“身为出家人,我罪孽在身自不必说,随时都有遭受报应的准备。可是仍然希望今生能够偿还清一些罪孽,于是常年游历在外,和师祖一样,成了苦行僧。”
“那你既然知道食发鬼会发狂,为什么还养着?莫不是那之后你还以为它是你师祖的化身吧?”
“不,贫僧就是再糊涂,那时候也知道食发可能是师祖当时收伏,可是还没来得及超度的鬼魂。可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对它已经下不了手了。而且,它从来没有有意去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它发狂是因为在我不知道时候,它被另外的东西伤了。师兄的死,我可以一人承担这个罪过。”
了尘说完,殿中再一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音。
“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良久之后,西子缓缓开口,微微向了尘这向凑过去,“大师,你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没有?”
“恩?”
西子狡黠一笑,“既然你师祖说了放心不下我,那你是不是应该照拂小女子一下?”
“那是自然。”
“恩,不知道大师会不会演戏?”
了尘一愣,“演戏?姑娘今天不是来向贫僧问罪的吗?”
“恩,演戏,”然后西子笑意更深,“本来也没打算找你麻烦,你杀人与否,暂时还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正这时,传来敲门声,男子声如洪钟,“了尘大师,是你叫我?”
“这是?”了尘惊讶,“丹阳道长?”
西子的手在了尘的肩膀上用了一用力,低声凑过去,“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到,掉更新~
作者君牵着男女一二三四号来溜达一圈~
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One~two~three go!
☆、第二十九章 丹阳
“了尘大师,刚才有一个年轻人说你在找贫道,可有何要事?”说罢,殿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烛火随风而晃,了尘阖目而坐,一美貌女子正在一旁将灭掉的蜡烛点上。见他进来,西子吹灭了火折子,莞尔一笑,“道长来啦?”
丹阳道长看到西子的时候有些惊讶,“真是何处不相逢,姑娘,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那当然,缘分不浅呢。”西子毕恭毕敬道,“方才才听大师说,道长是这间佛寺的大恩人,真是失敬失敬。您还是和从前一样乐善好施,兼济天下啊。”
“不敢不敢,”丹阳道长立马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西子微微张了张嘴,似是很惊讶,“那时大乘寺才遭受完劫难,住持圆寂,寺庙被盗,许多珍品宝物一夜之间倏忽不见,道长的捐寺之举实在是帮了大忙。”
“是啊,”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了尘也一叹,“当时多亏了道长的捐赠,我们才躲过一劫,要不然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交差。”
西子柳眉一凝,“向皇上交差?”她一直以为捐赠寺庙只是银子上的事情,这么一下,和皇上也有关了?
丹阳道长一双虎目却是瞪得比铜铃还大,平素他不瞪眼时还好,一望就是德高望重的道长。只要一瞪眼,不知为什么,就会变得不伦不类。此时他看着了尘,似乎是再说,“你疯了吧,寺中机密居然当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说。”
了尘意会,“道长无需介意,其实这位姑娘是荒酌大师的故人,有话直说无妨。”
曲丹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会被称为荒酌大师的故人,但是面上还是立马平静下来,“原来如此,难怪姑娘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了尘,当年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未能将贼人截获,也是我无能。”
听到这句话之后,西子意识到不对,“贼人?”
“正是,”丹阳道长接着点点头,似乎很不愿别人提到他当年的功绩,别扭得很,“当年大乘寺遭遇窃贼。巧的是不久之后我与一人大战了几夜。那人身形矫健,武艺超凡,我与贼人恶战一场,拾到一串舍利子。见是寺中之物,于是归还。”
“你见过多年前盗大乘寺的贼人?!”西子终于明白过来,她说的捐赠是捐赠寺庙。而了尘和丹阳道长,说的是那一串在盗窃案当中丢失的舍利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西子女施主也许不知道,”见西子惊讶,了尘解释,“当年盗窃案发生时,正是皇上要大乘寺敬献佛法宝物的时候。师祖早已经应下,可是在那时宝物却遭盗窃,如果交不出,到时候便是欺君之罪,连累整个佛寺。”
难怪印无荒当时心绪这么不宁,原来丢失的宝物和寺中人命牵扯在一起了。西子想,随即转了话锋,“道长正是深藏不漏之人。今日是三王爷请吉物的日子,道长也是来此观礼的?”
“正是。对了,了尘找我可有何事?”
却只听了尘在旁边笑了,“丹阳道长,今日了尘是想告诉道长一个极好的消息,也是寺中大喜事之一。师祖当日用的金刚印章找着了。”
“找,找着了?!”丹阳一愣,浑身一颤,“时隔多年……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贼人可曾落网?”
“这倒没有,不过这东西发现的地方却是有些巧妙。”
“哪儿?”
“据说是在一个古墓里。”了尘答道。
西子也不说话,既然他们有话要说,那么死前就让他们好好说了。
丹阳道长的脸色此时有些难看,但是马上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荒酌大师的印章我曾经听过,因为注有他的法力,所以镇邪除妖的本事堪比宫内的玄天珠。不知贫道今天可否有幸一见?”
“道长,看这里。”西子敲了敲她身边的桌子,女子莹白的手指边,一枚印章就好好地置于其上。只见丹阳道长一见到那印章立刻往后不见声色的退了退。
“道长面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西子咦了一声,关切问道。
“不,没事,”丹阳道长还是保持着他的风度,强行压了压自己难看的表情,“贫道是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今日有人能从那怪盗手里拿回此物,觉得真是,后生可畏。”
“哦,原来是这样。”
“不知可否问一问,是何人寻得的这个宝物?”丹阳忍不住再问道。
“何人?”西子似乎有些听不懂的样子,歪着头,缓缓露出一丝笑容,“是我啊。”
“那……姑娘是从何处拿到此物的?”
“方才都说了是古墓,道长怎么记性如此差来的?”
“不可能,”丹阳道长也一笑,“那么阴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取得出来?”
片刻的沉默。
西子轻微的一声呼吸,朱唇轻启,“墓有阴阳之分。道长,我有说过,这个墓……很阴么?”
丹阳道长顿时一愣,整个人都不动弹了,“哦不,贫道只是猜测。”
“道长猜得很准。”西子勾了勾唇,“不过道长可知我在那里还看到了什么?”
“什么?”
“鬼玺。”西子压低了声音,两个字清脆悦耳。
丹阳道长的神情开始缓和,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那鬼玺不可能在别人手上。见西子这么说,索性陪着她演下去,“可是真的?!这宝物失踪了多年,一定要去找到才好啊。”
“道长,”了尘沉沉开口,眼中敌意陡生,“若不是与那贼人有所瓜葛,你怎么知道丢失的宝物当中有鬼玺的?”
丹阳道长暗叫一声不好,一抬头,更是觉得西子和了尘眼神深不可测,“你们……要怎么样?”
西子突然笑出声来,整个大殿充斥着脆生生的声响。陡然间,黑眸变成冰蓝一片,“人生何处不相逢。寻了你们一群人这么久,没想到道长原来在灯火阑珊处。”
“妖……妖怪……”丹阳道长往后退去。
“道长,霜降塔的那几位,可还好啊?”
听到这三个字,丹阳道长浑身汗毛直竖,除了那几个之外已经没有人能知道霜降塔了,“你是……最后那一个……”在女子越来越灿烂的笑容里,曲丹阳找到答案,他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丢失的那一味炼丹的药材,那些个莫名其妙的人,他就知道早晚会这样的!
“你要怎样?”丹阳道长吞了口口水,活了这么大年岁,他自然知道有些妖他是惹不得的,“姑娘,你想要什么,好说。当年的事情……”
“什么当年不当年,”西子打断,“道长还忘了,我们还见过面。”
“什么?”
西子走上前,将道士的手拿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顿时眼神怔愣,只有嘴巴能微微动弹,“道长可知道有一种人可以隐藏自己的心跳和脉搏?”
“你……你……”丹阳道长突然间语塞,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有一种这样的人,可是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等等,那一双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道长既然不记得,我来提醒一下您,不知望郡的张官人过得,可好?”
曲丹阳顿时如遭雷击。“你是……”
却只见一个掌风西子迎面攻来。曲丹阳立时避开,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寻常人。居然在他做法的过程当中假死蒙混过去,现在又在这里以美貌皮囊视人,并且还和荒酌大师扯上关系。可是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些推断,他需要在这里保下命来,随即大声喊道,“了尘!你这么纵容你的客人对我下毒手,我要是死在你的殿中,你寺里上上下下几百个和尚全都若不了干系!”
话没说完,只见身边一道蓝色的风刮过,左肩上猛然被划了一道口子,西子停在一道房梁之上,手中的匕首染血,如同罗刹。她看了看匕首,再看了看丹阳道长,“道长还有工夫和别人聊天,再不一会你的头可就要和你的身子分家了呢。”
却只见了尘神色淡定,“阿弥陀佛,道长,你若告诉贫僧我寺剩下的宝物被分藏在何处,贫僧自会帮助施主脱离此危难。”
“好你个了尘……捐了寺庙给你们还不够?”
“此庙和丢失的佛家宝物相较,怕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送人了!”丹阳道长一面躲着西子的攻击,一面大声道,“宝物是我偷的又怎样?我为了扬名天下,将宝物给了一位达官贵人,让他将我引荐给皇上,帮他炼丹。”
了尘听到送人这两个字,脸上暗了一暗,“送给谁了?”
“不知道!做这种事,那些人谁会露脸?”丹阳道长喘着粗气,这小娘们,招招阴狠致命,就是想让他死啊,“但是我大概知道他会是谁!姑娘,你先听我一言,这个事情和你也有关系。”
“要死了,话还这么多?”西子收回手,猛然从袖口中窜出一条朱红眼睛的蛇,紧紧缠住丹阳道长的腰。另一端则被西子牢牢握于手上,“好,就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一松手,丹阳道长整个人往后狠狠摔了下去。
“姑娘,我只求你饶我性命,当时我意不在要你的命。”丹阳道长直喘气。
“哦?那也不是你叫人将我抬上塔顶的咯?”西子语气冷硬。她早就不是那个一两句话就能被蒙骗的西子。蓝色衣领衬得她的眼眸越发亮了起来。
丹阳道长的眼睛转了转,“不……不是。姑娘,你知道,我也是被逼的,谁知道那百年前的秘方就是用人炼丹?如果我知道是用人炼丹,我怎么也不会去滩这趟浑水啊……”
西子不言,当日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没有半点恐惧畏缩,反而是十分激动地想要将她练成人丹,“你都敢盗佛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丹阳道长看了看了尘,叹了口气,“原本我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逃不过。是,那些东西是我盗的。不只是大乘寺,我连着几个地方,总共盗了四座庙。”
“四座??”西子有些愕然,本来以为没有人会去打佛门主意,这个人不仅打了,而且还打了四次,“道长真心是个不怕报应之人。”
丹阳道长的脸色依旧是有些发青,“我原本是东陵城的一个养猪户,本来日子过得很安稳,但是有一天,认识了一个富贵人。他跟我说我做这门生意实在是太辛苦,要我跟着他混。从那天起,我就变成了一个贼,日子过得不知比原来轻松了多少。后来那人被官府抓起来判了刑,我也就一个人出来单干了。可也许是手艺没到家,一直没能得手。于是我又累又饿,索性就盯上了寺庙。寺庙香火旺,不怎么设防。我也不相信报应,所以扮成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进去将几个僧人迷昏,偷走了一个精致的包袱。回去一打开才发现,那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几卷荒酌大师亲笔所抄的经书,镶金袈裟,印章舍利,还有一个红得发亮的鬼玺。”
“我知道这些东西宝贵,没地方出手,于是兜兜转转才找到了方才我说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宝贝的买主。他跟我说他上面主子神通广大,只要我有这些宝贝,他就能给我大官做。于是,我就以道士的身份,入了皇宫开始给皇上炼丹。”
他吞了口口水,接着道,“炼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加上朝廷里本来也有官员会金石之术,我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好。不久,我买官的事情也被发现,上上下下的官员看着我无不鄙视。为了一舒心中怨气,我就去找了丹鼎派人,和他们一派开始练长生不老丹。”
“我入了丹鼎派。才发现,派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笃定地说,现在派中有几大神物,正因为有这几样东西,丹鼎派如今才能发展的这么顺风顺水。一经打听,才知道就是我偷来的那几样宝贝。凭着我在书里学到的炼药的本事以及和中间许多人的关系,我很快就和丹鼎派的领袖们打好了关系。只是这里面,实在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说?”西子问。
“里面的人都十分的神秘,每一个人身后的势力和背景都不容小觑。”
“都有些谁?”
“我进去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个女人,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是唐门的接班人,也是现在三王爷的枕边人,姜拂晓。第二个和第三个,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袍人,据说是朝中的大官,但是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第四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婆婆,大家都叫她乌瞳婆婆,脾气不好,但是所有的炼丹步骤几乎都是有她来操控。而且百年前炼丹的术书,也是从她这里来的。最后一个人……不,应该不是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一头银发,脸色极白,啖人肉,饮人血,别人都叫他——重楼。”
“重楼……”西子细细品咂着这个名字,斜眼呆呆地看着他,如同鬼魅。
丹阳道长被看得一哆嗦,“姑娘,我知道的已经全说出来了,绝无半句虚言。当年真的不是我,罪魁祸首都是他们几个。了尘,了尘大师,你可得帮帮我,我已经捐了寺庙赎罪了……”
“道长,”西子继续呆呆地看着丹阳道长,嘴边露出一抹笑容,“你今天说得也已经够多了,省点力气,黄泉路上好用。”说罢一抹蓝色汇聚到瞳孔之中。
“施主且慢。”了尘挡在西子身前。
“怎么了?”西子不悦。
了尘再施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贫僧已经说过会保他,此时却也不能虚言。”
“你这样,倒是挺像你家师祖的。”西子神色冷硬,右手狠命一握。只听“啪”的一声,血肉被穿破。
了尘一惊,往后看去,只见丹阳道长瞪大双眼躺在地上,胸前是一个铜钱般大小的洞口。一条完整的蛇皮穿于其中,爆开之后,血淌满地。
“千禧十年,望郡、扶风、京城三地失踪人口三十七人。千禧十一年,扶摇、扶风、东陵三地失踪人口七十人,千禧十二年,上述五地失踪人口一百零三人。经查实,所有失踪男女皆被遴选入宫,为圣上伴驾,其它民间谣言皆为虚言。”西子道,“大师要是不信,若有关系,可以去看看当时的卷宗,据说失踪之人全为童男童女。你同情他,他杀人的时候,同情过他刀下的亡魂么?那些人命,可比他干净得多。”
了尘看了半晌,闭上眼睛,朝着佛祖缓缓开始诵经。
丹阳道长的眼睛始终保持着死时的恐惧,他的目光凝结,里面映着大殿里大佛的样子。寺外敲响了吉时的钟声。
“吉时到了,该出发的,应该出发了。”西子微微一笑。
无数礼花在外面升起,西子旋身飞到屋顶,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却猛然间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上面,“你全都听到了?”
“恩。”苏幕白道,“报完了仇可开心?”
“开不开心不重要。”西子看着这漫天的烟火。
“那对你来说,什么东西重要呢?”苏幕白也看着同样的方向,“荒酌大师?”
西子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重要。”
“为什么?”苏幕白现在却是不明白了,他找无尘打听过,说是荒酌大师的一生,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仅才高八斗,德高望重,居然还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只是他的弟子们却在他留下的诗文当中,品味到了一丝缱绻暧昧,于是推测荒酌大师是不是在游历之时,与哪位姑娘,结下过不解之缘?不知为什么他就想到西子,可是如今西子却说,不重要。
“是,不重要。”烟花的声音把她后面的声音掩盖住,“……”
可是他还是通过西子的唇语听懂了,那双黑色的瞳仁中映着他的影子,‘因为他就在我面前啊……’苏幕白一怔,“什……什么?!”
西子眨了一下眼睛,“我原来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找你。明明我可以从床上起来用一点力气把张官人杀死我却没有做,明明可以从义庄出去找更合适的刀我也没有。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能拿到荒酌印章力量却没有被反蚀,能忍受我这么久还不发作,甚至连伤疤的位置都一样,除了荒酌本人,还能又谁?”
“你……”苏幕白还没有从震惊中晃过神来,“你是说我是荒酌大师?!”
“唔……”西子点点头,“啊,确切地说,应该是那和尚的转世,”然后她灿然一笑,“怎么样?开心吗?”
苏幕白还没有回答,下面便传来无尘兴奋的声音,“哇,苏兄,西子姐,你们飞得好高啊,把我也拉上去吧,我们一起看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肥章奉上~寺庙章一直在讲西子的往事,不过大家惦记的男二女二女三马上就要齐齐登场啦。回到梅隐镇,一大波美女美男就要袭来,希望大家会稀饭~
☆、第三十一章 归程
梅隐镇中,桑葚酒和冰糖葫芦甜甜的香味几乎飘满了整条街。天已经开始热了,些许人在树下纳凉,一片融洽太平景象。
只是这融洽太平景象被一声吆喝陡然打破。邻居秋大爷扯着嗓子在后头喊了起来,“三儿,三儿!你停下!快停下!”
苏幕白拉住缰绳,侧马一望,原来是安在和的邻居,“秋大爷?”
“三儿,”秋大爷跑过来,神神秘秘地将苏幕白从马上拉过一些,瞥着苏幕白身前一身邋遢,但是神色清冷的西子,喘着粗气,“三儿,你带的那姑娘是谁啊?”
“是朋友,”苏幕白找了一个合适的词,整个人随着马儿的步伐晃了晃,“怎么了大爷?”
“哦哦,”秋大爷心领神会,收起了这颗八卦的心,开始进入正题,“三儿,你回家的时候可注意着点,顺带让你这媳妇,不,朋友,注意些。你师父最近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
“是啊,”秋大爷接着道,“说句实话你可别大爷生气,你师父啊……八成是魔怔了。”
苏幕白似乎是不相信,笑道,“大爷您别拿我开涮,我出门之前师父还好好的,怎么可能魔障了?”
“就是说啊,”秋大爷像是见了什么看不了的东西,啧啧两下,“起先还是好好的,后来啊满镇子里找头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清早的就在小娘子家门口晃荡敲门要头发,你说可不是魔怔了吗?”
苏幕白心里一动,大概猜出个□□分,点点头,“谢谢大爷,我这就去给师父找大夫。”说罢,直直往义庄奔去。
一进义庄门,他就知道了秋大爷所言非虚。所有的房间都虚掩着,沉沉的空气中是十分浓重的鬼气,毫不遮掩。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师父,我回来了。”苏幕白道。
砰的一声,什么被碰倒的声音,范师傅房间开始点起灯来,“啊,慕白回来啦,一路可好?”
“好。”苏幕白应着,然后把西子扶下马来,“西子,待会你别出手。”
“我也累了,不让我出手我也乐得清闲,”西子呵呵一笑,似乎回来之后很是开心,大声一叫,“范师傅,我们回来了。”混着马脖子上的铃铛,叮铃当啷响。
立马被苏幕白掩住口,只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四周妖气在听见西子声音的时候狠命一震。一会之后,范师傅的声音再响起来,“大妹子也回来了啊,好,好。”说罢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范师傅搀着一根棍子走了出来,才不过十几来天的功夫,他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五官渐渐地都凹了下去。双眼红得邪气,看样子像是布满血丝,看着苏幕白和西子,他扭曲地笑了一笑,“回来了好啊,好啊。”
苏幕白示意西子小心,然后走上去将范师傅扶到院中,“师父,最近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怎么变成了这样?”
“哪样?”范师傅还是笑,看着苏幕白的眼神有些古怪,“没有啊,师父老啦,除了变老,还能变成啥样?”
然后他突然停住,因为瘦,突然显出来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西子,似乎有些仇恨,有些嫉妒,有些不甘,“你是谁?”
西子不急着答,缓缓走到院中桃树下,轻身一跃坐在枝桠上,缓缓摇晃着双腿,“我叫冼西子。”
“你也叫冼西子?”范师傅这下蒙了,冼西子不是大妹子的名字么,转身看向苏幕白,“慕白,你奶奶呢?”
“奶奶回乡去了。”苏幕白见范师傅神色稍微正常了些,道,“这是奶奶在乡下收养的姑娘。”
“回去了啊。”范师傅脸上一阵怅惘,也是,乡下养的孩子是野一些,也不太懂礼数,要慢慢教。大妹子养的孩子承袭她的名字也是可能的。
“是啊,奶奶回去了。师父,我们走这段时间,义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事?”范师傅似乎用力在想,“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哦!”他突然一惊一乍,拉着苏幕白道,“有事有事,慕白,你可知道最近镇上死的人可是太多了是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