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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你好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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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是位高权重,怎会轻易答应这个请求。
苍术一时没法解这种魔毒,说明惑昀带给慕卿的不止止是普通的。如今惑昀已死,慕卿毒发。惑昀带给他的是潜在的魔毒,这几乎是所有人没预料到的。慕卿现下幽居苍然天境,随意可能走火入魔。苍然天境的结界是他自己所下,但也不妨他最后会不会破除。
知恩图报,这四万年的恩情也是时候还了。
阿梳穿上云丝百羽月华衫,当初她喜欢这件衣裳不过是觉得好看,现在可用上大派场了。云丝百羽随着温度变化调节是否保暖和散热,阿梳越接近玄武崖,身上的云衫就更暖。
寒风切切,北风呼啸。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山体冻成银白色的冰雕。对面超乎寻常的寒冷,身上的云衫已起不了大作用。摸在手里淡淡的暖,放开之后又是彻骨的寒。
阿梳紧抱身上的云衫接近玄武崖,雪憩眼睫,呵气成霜,吸气冰骨。耳边北风凛冽。用掌心捂住冰冷通红的耳朵,僵冷的刺痛一阵阵传来。
太出乎意料的寒冷,让人觉得自己好似不着一物、赤。裸裸站在冰天雪地。
透过漫天飞雪,目光寻到玄武崖壁斜斜长着一颗雪冻枯萎的大树。《八荒经》记载,神蜂生性洒脱,八荒为家。千年酿蜜,且喜爱冰寒,待到身上收集的花粉足够酿蜜时。便跑到玄武崖树上酿造蜜冰,完成之后,继续云游八荒。
阿梳颤颤巍巍落在玄武崖顶,小腿僵得无法移动,试了许久才缓缓从云上移下来。玄武崖高万丈。崖端隐隐能看到白冰禁锢的树枝。阿梳趴在崖端,哆哆嗦嗦瞧崖壁下的大树。崖底的大风卷着鹅毛雪迎面扑来,钻进发丝领口,阿梳整个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差点从崖上摔下去。
大树无叶,只有被白冰包裹的树枝,层次不齐地长在崖下。透过交错的树枝,可以看到一个稍窄的树杈上一团黄光闪烁。
是了,那应该就是蜜冰!
阿梳寻思该如何下去,发现雪中露出一些有干草样子的什物。阿梳将雪花抹开,真是干草。大概是神蜂最近一次来到玄武崖酿蜜,顺从外面带了干草过夜。阿梳顺着干草痕迹将雪花抚去,惊讶发现这些干草几乎覆盖整个玄武崖顶。感谢神蜂体积巨大之余,阿梳用干草揉成一根长绳,估摸长度差不多后将绳子一端套在崖端的雪石,另一端绑在自己腰部。
小心下到崖下,阿梳慢慢放长绳子,首先踩到一处树杈,再靠近蜜冰的位置。玄武崖冷到极致,蜜冰更是冻到扎手。阿梳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蜜冰取出,最后酝酿好力道,咬死牙将它从树杈上狠狠抠下来。
拿到了!
阿梳欣喜万分,一手夹着蜜冰,一手攀着绳子。崖下的风雪很大,阿梳冻得嗓子冰疼,往上拽了两寸后,手指在这时候失去动弹。她再三尝试努力,可自己的手指和双臂已经失去意识,僵硬地无法挪动。渐渐地,雪白的冷霜从手背覆盖至手臂,这种酷冷让身体都不在颤抖,阿梳眨眨眼皮努力让自己五官保持清醒,可是她连张口都十分困难,十有自己真的要被冻在这儿了!
阿梳此行,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暗暗悲催叹息,自己死后大概会被永远冰封在这儿。
时间分秒流逝,阿梳唯有靠自己坚持死死拽着绳子,一次次尝试上攀。可是她终究抵不过天寒地冻,从头到脚已然失去知觉,绳子从手掌滑出,唯剩腰间的一股拉力支撑,脚底下是万丈冰锥,掉下去必死无疑,且死状惨烈。
全身冰冻僵硬,更别说使什么力气。崖底的风潺潺灌进她袖口衣领,她没了知觉也不晓得夹在手臂中的蜜冰还在不在。她看见自己身上披上鹅毛大雪,垂在胸前的黑发也冻上白冰。几度想要晕过去,却仍抓着消弱不堪的意识,脖子上有什么在风中晃动。
她微微睁着眼,藏在衣服里的小葫芦滑了出来,挂在脖子上随风狂摆。这是慕卿装过清衡泉的葫芦,破开铁笼后她一直身上。过去的四万年,每当她有危险或是闯祸,慕卿总在第一时间出现,可是……可是他现在大概还在苍然天境吧!
眼前玄色的风一闪而过,顷刻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周身顿时传来如火的温暖。雪满长空,阿梳心头一热,抱着蜜冰紧紧挨近这个温暖的地方。
等阿梳惊醒那一刻,嘴里喊的便是:“蜜冰呢?”
床榻边坐着一个玄红色的身影,膝盖上放着一个淡蓝色琉璃盒,打开盒子寒气逼人:“你救他不成,险些还搭上自己的命。”
看到蜜冰,阿梳松了口气。待完全醒过神,转而问大阿折:“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大阿折自然看得明白她话中想知道的是什么,回答说:“即便他想救你,但他身处苍然天境,余毒未清,也没那个能耐。”
阿梳失踪后,大阿折便到过玉锦殿。玉锦并不知她往玄武崖一事,但大阿折从中揣测到阿梳可能的去处。当他来到玄武崖后,果真看见崖壁上挂着奄奄一息成为冰人的阿梳。他大惊失色,飞身将她抱入怀中。冰冷的身体紧紧挨着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温暖,飞出玄武崖后,他将袍子裹在她身上,失而复得长舒一气。他望着被寒气冻得青紫的小脸,苦笑埋怨:“你若想要玄武崖,可以找我商量。我属火性,又帮师父用三昧真火炼了几万年的丹,早就不怕冷了。”
阿梳略有闪神,很快就回了过来,向他微微笑了笑,目光静静落在琉璃盒的蜜冰上:“你帮我把蜜冰交给苍术,就说你是取的。这几日想安静,不想让苍术和玉锦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起床散步,散步睡觉,仅此而已。取得蜜冰也有你一半的功劳,那样说也不为过。”
大阿折收好琉璃盒,问:“他毒清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阿梳仰面躺在榻上,像一下子失了力气:“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余毒清了,也是我还他的一个恩情,此后无需往来。”
大阿折注视着她,盒子在手里紧了紧:“好。”
大阿折把蜜冰送到苍术手里时,苍术大吃一惊,继而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在慕卿没看错你!够爷们!”
大阿折温和谦笑:“有慕上仙的提拔,才有我今日。”然后对串门的玉锦说,“阿梳已经回来,不知是跑去哪里贪玩,说要睡个好几天。”
玉锦缓下面部的紧张:“上次你说她失踪,还以为她去苍海天境了,亏我在那上头呆了半天。今天还找苍术商量,看是不是能让我进苍海天境劝劝阿梳,看来是我多想了。”
大阿折:“让你担心了,我代阿梳向你赔个不是。”
苍术抱着琉璃盒撇撇嘴:“你和阿梳的关系好成这样?”说罢,赶紧将蜜冰取出来,把盒子还给他,生怕他后悔。
大阿折结果琉璃盒愣了一瞬,和颜笑道:“阿梳如今由我照顾,我代她谢也是应该的。”
苍术看了他几眼,没说什么埋头研究蜜冰去了。
玉锦送大阿折出院,目送他腾云远去。身后传来苍术的声音:“这小子莫不是看上阿梳了。”
玉锦回屋道:“我瞧着大阿折挺好,比慕上仙踏实!他今日取来蜜冰,说明他知恩图报、宽容大度。既还慕上仙提拔之情,又对阿梳和慕上仙曾经的桃色绯闻给予莫大包容。这样的好男人哪里去找?”
正文 【060】天命
。。。
苍术就玉锦“好男人哪里找”的问题生了两天闷气。
蜜冰送到苍术手中之后,阿梳让大阿折在东陵殿湖里放了不少鲤鱼。每天从院子出发,到湖边散步,在湖心亭坐上几个时辰,再沿路返回。一日,她别出心裁,将湖搁成两片,一片有鱼,一片没鱼,自己则握鱼竿在湖心亭,每上钩一条便放入没鱼的那片湖。等这片的鱼钓完了,再转过来钓另一边。
“钓了一天,你不累鱼都累了。”落阳之下,暖黄色的光线透出修长的身影。大阿折站在她身后。
阿梳提了提鱼竿,刚要上钩的鱼儿跑到荷叶下面,阿梳可惜:“啧啧!今天心情好,多钓几条鱼搬搬家。”
大阿折坐在她旁边:“你心情好,也不用折腾它们,多可怜。”
阿梳:“有什么可怜的,这一片它们玩腻了,就到另一片去。等另一片玩腻了,我再换到这一片。你看他们多活跃,哪有被折磨的样子。”
大阿折:“有时候折磨痛了,也不需表现出来。不是吗?”
阿梳眉头一拧,收起鱼竿:“你说不钓就不钓了吧。这是你的地方,我自然该听你的。今晚,我就把这片竹扁拆了。”
大阿折挡住她的去路,抱歉笑:“你不要生气,我带你去看天河怎么样?”
阿梳斜着脑袋,奇怪:“你师父这么快又倒炉渣子了?”
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暖色的阳光下更添几分柔和,今日换了一袭简单素色,正如在兜率宫初见他时那般。他笑着说:“师弟第一次添炉子,添多了火不旺,师父只好倒掉一半。据说这时候的天河星光璀璨,绚丽缤纷。值得欣赏。你从前可去瞧过?”
脑海里顿时浮现某时的一段光景,阿梳却摇摇头:“没有。”
大阿折牵起她的手:“那就是了,走吧!”
手里暖暖,阿梳心绪如浆,脚步却顺从大阿折跟上去。
云团之上,阿梳和他并肩,面前路过一对小仙侣,手牵手在取云丝。大阿折握了握空空的手心,对他们满眼羡慕:“看到他们手牵手,不由想起刚上天界的自己。当年的我。也是这么看着别的仙侣手牵手。”
阿梳脖子一梗,趔了趔。从大阿折的话里,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本不该知道的。或者是因为刚出大门的时候不经意挣脱他的手,此番他有了怨气?
平复自己突然被卡住的情绪,阿梳安慰:“以后你也会有的,不着急。”
大阿折向她深意一笑,眼看天色渐暗。于是加快速度前进。
两人落在凡尘一处,阿梳眼望四周,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什么时候来过。冥思苦想一阵,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云天上偷看苍然天境,发现此处离苍然天境相接。阿梳不高兴问:“你故意的?”
大阿折望着一带星河:“有意无意。看你的心,我纯粹是觉得此处观星最好。”
阿梳坐下来,转了话锋:“太上老君会观星象。你是他徒弟多少也会一点吧。你看看,今日是什么星象?”
大阿折勾着唇,眸如星光:“大喜之象。幸运之光将降临在东面。”
东陵殿也在天之东,阿梳笑道:“近日有好事发生,不知是不是东陵殿。真是期待。”
星光璀璨,却不如那夜所观轻松。只是那夜的心情被桃花酿和冰塔所乱,关观星的心情也不如现在这般纯粹,可是纯碎到反而沉重。后来阿梳想了想,并不是因为今夜星光和那夜星光有什么不同,只是经历不同了,身边的人不同了。大阿折说只是纯粹来此处看星星,但阿梳更愿意相信大阿折是有意看看她的心,让她自己看看。
那几日闲来无事,拿鱼儿寻乐。阿梳从未钓过鱼,连拿鱼竿的手势也是回忆慕卿以前的动作。话总能说的最潇洒,生活总能过的最无赖,可却总在不经意中出卖强颜欢笑,在别人眼里苦中作乐。
阿梳长长叹了口气,呼吸夜晚干净清冷空气。从她来到天界开始,慕卿就告诉她要做上仙,可是回想起来,现在就像个无头苍蝇,从前是他一步步指引,而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要什么。这大概就是自己,现下最苦恼的事了。
她背过身,遥遥望着另一半天河。世间众生便如这星辰,有的永远在天河之内,风风火火;有的永远在天河之外,直至烟消云散。天河之内的,不能让人逐一欣赏,大多一扫而过;天河之外的,被注意了总能完完全全欣赏到它全部的美丽。随着时间,星光淡去,犹如生命泯灭。而闪耀的并不代表成为最后一颗星星,柔弱的并不代表第一课陨落。万尘哀乐皆断于司命一笔。
感叹万千中,朦胧的夜光下,一抹黄衣走过。绿树矮丛间,一个女子款款步过,似乎并未发现空地石上的俩人。阿梳再定睛,心口“砰”了一声。随即,她略带羞涩对大阿折说:“我去那边方便方便,你不要回头。”
大阿折的脸适时红了红,点头。
阿梳觉得更囧了,拔腿跑进草丛中。
阿梳对大阿折撒了谎。她寻着女子走过的方向,发现她一人站在一棵大榕树下。女子警觉,听到身后的脚步刹那回头,和阿梳撞了对眼。阿梳惊了下,果然是沈凄。可是慕卿对沈凄爱护至极,怎么放心沈凄一个人在此。随意扫了眼周围问:“这么晚了,你一个人?”
沈凄很快收好脸上的窘迫,抬起头称着从树枝间漏下星光盈盈笑:“今夜星光正好,我自己出来散散心,这有何不可,仙上对我很自由,从来不约束我做什么。”
视线落在她腰腹部钱的手,阿梳问:“你好点的吗?”
她伸出手臂,露出白布未拆的手掌道:“还记得当初我有意讨好你,你是如何害我的吗?这双手,我一定会讨回来!”
阿梳也道:“我也会帮你找到那个人,帮你讨回来。”
沈凄目光一凛:“呵呵!那便等你亲自奉上。”而后,她凝固嘴角的笑,露出鄙夷之色,莫名开了个话匣,“我知道天界传言些什么,我是他几万年来心尖上的人,你在他心里又算个什么。玩物?还是奴婢?”她说传言一事,便是指九锦。此话一出,她是承认自己便是九锦,不管天地时间怎么变,她就是九锦。尖锐的目光定在阿梳身上,她面如冰霜:“普通女仙借住在东陵殿,也该懂得分寸。就算……就算是慕卿有意与你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消遣罢了。就算全天界都认定在我之后你是他稀罕的人,但只要他心里没你,你就不再有这个可能。更何况,我回来了。我如果是你,要么走,要么死,何必还住在东陵殿,甚至来苍然天境附近触景伤情呢?”
尽管这些话来的有些突兀,而且最前说得够伤人心,可说到最后,阿梳倒感觉倒一些不对,如果一开始她就在意天界那些桃色绯闻,早该给了这种颜色。后转念一想,她废了双手,始终觉得这是阿梳的过错,所以恨得入骨也算正常。念及此,阿梳倒有些怜惜她了,快速扫了一眼她藏在袖子包着白布的双手,不气不恼:“我虽任性,但最讨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法,所以绝不会有类似的做法。他心里有你又如何,没我又如何,没了他,我还是要生活下去。我是为自己活,并不是为他活。别人怎么说,他怎么想,我都不在乎。事实和谣言的差别就在于,一个不解释也有人信,一个解释了也没人信。既然我对他无情,住东陵殿和来这里又怎么会触景伤情。”
“这样……”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沈凄说:“我会替你转达这些话。”
阿梳弯弯唇:“随意。”
但阿梳还是不信慕卿对沈凄竟松懈到如此地步。就算她从前是九锦,但沈凄现在身为凡女,还敢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独自行走,同当日在东陵殿柔柔弱弱的女子相比,真是大了胆让人吃惊。
阿梳借口告辞,飞了一小段路后折回,念了个隐决轻步躲在不远处。
不一会儿,一个矫健的身影林端飞落,从后抱住沈凄。沈凄轻吟一声,转过身锤在男子肩头。
没料到这一出,阿梳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好发生什么声音。沈凄不是承认自己是九锦,不是慕卿几万年的情侣,为何……为何背着慕卿偷汉子?莫非……莫非慕卿真如她从前猜想,有心无力!
月光和星光照出淡而绵长的浪漫感,沈凄绽开极为少见天真的笑容,少女般淘气:“眉哥哥,这些天好想你,你变个狐狸耳朵给我看看成吗?”
男子抱着她转了个圈,停下来正好脸对着阿梳。阿梳惊诧,此人不正是青丘二公子,夭眉!此时夭眉弯着眼睛,弯下腰在沈凄脸上亲了一口,甩甩脑袋变出一双火红的狐狸耳。
“真好玩。”沈凄用下巴蹭着毛茸茸的耳朵又说,“眉哥哥,你再变个狐狸尾巴。”
正文 【061】慕卿的绿帽子(收藏过百加更)
。。。
夭眉抖抖屁股,一条红白相间的大尾巴从袍子底下伸出来。沈凄用腿蹭了蹭尾巴,夭眉神色一紧,捏住她的小腿:“你要知道,狐狸尾巴可看不能蹭。”
沈凄面色一顿,一块大石沉入心海。
凡间最常见的猫狗,最敏感和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尾巴。猫狗常态,触其尾,必躲避;猫狗发怒,触其尾,必反咬。所以尾巴在常言中也含了贬义,抓到一个人的尾巴,就是说抓到一个人的柔软、致命点。
狐狸也不例外,就算是只修炼成型的狐狸,除非是最为亲近信赖之人,否则是不会让你轻易碰尾巴。
很快,夭眉笑开脸,搂着沈凄亲昵,哄着她:“你明知碰不得,还三番五次挑战,真是淘气!”他持起她毫无知觉的手,面色心疼,却一言不发。
阿梳以为夭眉定然勃然大怒,可他异常平静,更像是在思索什么。沈凄依势靠在他胸口,传出轻微的抽泣。夭眉抚着她的肩膀,在她头发上连连落下几个吻以表安慰,叹息几声将她搂得更紧。
他们相会时间不长,很快夭眉就离开了。沈凄依依不舍望着夭眉远去方向,脸上的泪珠吹干在风中。阿梳断定,她此行定是瞒着慕卿,慕卿因为有心无力带了绿帽子还浑然不觉。沈凄和夭眉的身上,有太多疑点,甚至无法梳理其中的联系。
阿梳现形,向沈凄叫了声。
沈凄身形一抖,诧异回头,美丽的双眸含着残泪,楚楚可怜。见到阿梳,她脸色一白,僵立在原地。
阿梳道:“我以为你对慕卿是真心。原来你不是,枉费他都你一片痴心。”
沈凄晃了晃神,遂嘴角冷笑:“真情如何,假意如何。我从未对他有真情,我也无需他的痴心,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阿梳说:“若非你给了希望,他又怎会执着。你若真心欢喜夭眉,又何必在这里跟他纠缠不休。”
说到此,沈凄咬牙,瞪恨道:“因为你!只要你真正死了。眉哥哥才能安心跟我在一起!眉哥哥说你是我的死劫,所以我们之中必须死一个,我想活。所以你必须死!”
阿梳嗤鼻道:“你们凭什么决定应该谁死,天命自有定数,你俩又不职司命。”
沈凄哼一声,嘲笑道:“天命已定又如何,我和眉哥哥从来不信天命。也无需天命施舍!我们的缘分都是逆天命夺来的,绝不会轻易交出去!”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微昂着下巴,阿梳扬开脸上的肆意,“好啊,我们就来试一试。假若天命是我活。看我能不能应天命,看你能不能不应天命。至于你和夭眉的感情……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劳烦青你自行离开仙上。”
沈凄缓缓摇着头。语气挑衅:“你既不在乎,何必管我是不是离开他。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一个外人插手。你也尽管将今天所看到的告诉他,只要我摇头……呵,真想知道他选择信谁。”
阿梳承认。沈凄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子有锥痛,但很快撇开这种痛。问沈凄:“难道你没有想过,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安排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还偏偏对你有几万年割舍不下的情。”
纯澈的双眼已经泪干,眼中披上一层似有若无的飘渺,波澜不惊的脸上皆是对夭眉的坚信:“我当然想过,这是我们说好的。眉哥哥都是为了我,如果他不爱我,对他而言,这些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他也无需蹚浑水,他可以继续逍遥天下,亦可以乖乖回青丘做他无忧无虑的公子。”
阿梳挑着眼角:“这么说,还是你害了他蹚浑水了?”
沈凄神色微顿,匆匆解释后话锋一转:“眉哥哥爱我,这就不是蹚浑水。我不与你多说,我得回苍然天境,否则仙上知道我碰见了你,铁定生气。他现在,连你半个消息都不想知道!也决不允许让我跟你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多呆一刻!”
说罢,沈凄傲然而去。
沈凄走后,阿梳心烦得急。折回去找到大阿折,便打算回东陵殿。然而,大阿折却拉住她的胳膊,红着脸期待道:“别急着回去,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你……你要不要先看看?”
有东西要送?阿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天是什么日子,着实没想所以然来。但又好奇大阿折口中说的礼物,颇有兴趣问:“是什么?”
大阿折故作神秘眯眼一笑,起来拍拍衣袍,脚下生云:“跟我来就知道了。”
晚风微凉,两道仙影腾云来到一座石山,降落在一处溶洞口。
阿梳往里面探了探,扭回身子躲在大阿折后面:“里面黑不溜秋,你有什么藏在里面?”阿梳愣了一愣,跳开两步谨慎道,“你你你……莫非你要……”
说话间,大阿折已打燃指尖的火苗站到溶洞口,一脸干笑无奈:“阿梳,你想多了。”
于是阿梳哆哆嗦嗦揪着大阿折的衣服后面跟进溶洞。溶洞外部凹凸不平,但走起来还算平坦。洞内偶有滴水声,一丝丝凉意从内洞涌散。阿梳怕黑,低着脑袋嘟哝:“什么东西非要塞到洞里来,你和你师父一样,闭关什么的都喜欢找个黑乎乎的洞。”
头上忽然压下什么东西,阿梳正要叫,听见大阿折含笑的声音:“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留住它们。”
阿梳抬头,原来是大阿折的手掌轻轻拍在她头发上。再抬眼,洞里纷纷扬扬飘舞着粒粒青光,时而散乱,时而合成一团,勾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变幻成一片片青色的光芒,翩翩起伏,美轮美奂。
“这些星星漂亮吗?”耳边,大阿折轻轻问,语气柔得滴水。
阿梳的心思全放在飞舞的萤火上,头点得破浪鼓般,刚才的烦躁和恐惧全然消失:“漂亮漂亮!我好喜欢!天河的星星只能远远看,这里的星星还会绕着你玩,还能摸到它们!看,我摸到这只了!”
萤火虫在莹白的指间稍作停息,又飞入青光中打闹嬉戏。
欣赏一会儿,大阿折转到她面前,神秘笑:“最漂亮的还不在这儿。”
闻此,阿梳大眼睛闪闪亮,急切问:“在哪里在哪里?”
温柔的面庞柔出深情的微笑,大阿折捧住她精致的脸庞,拇指轻轻压在她的眼皮上,注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在这儿。你拥有这世上,最漂亮的星星,我……我最欣赏这两颗星星。”
阿梳从阮阮手上看过不少小图本,一下子便分辨出大阿折这句属于什么性质。好多小本子情节,到了最浪漫的地方,男方总会说出一些让女方感动到痛哭流涕的话语,或是情话,或是誓言。
可此时阿梳全然没觉得自己要哭,此番唯有惊讶和不解。她退开两步,躲开那双手,哈哈道:“我可没有偷你师父的炉渣子做眼睛!更……更不可能说我的眼睛是萤火虫变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我这双眼睛足以迷倒众生,但……但你也不必这般直白,我承认了是厚脸皮,不承认是虚心话,你让我好生纠结!”
闪烁的萤光中,大阿折拉着笑,却是转言:“阿梳,你会一直在东陵殿,像从前的四万年一样不离开吗?”
关于这个问题,阿梳脑海中又浮现天帝语重心长的模样,不太确定道:“这个……天帝未分配殿子,我没地方去,你能收留我便住。”
闻此,大阿折拍掌叫好!
阿梳嘴角抽一抽:“好……好什么?”
大阿折高展着眉,无比兴奋:“我明日请天帝不用为你分殿子了。其实……其实这是天帝让我来问问,也是我自己想问。既然你愿意住在东陵殿,那你便继续住在东陵殿。”
天帝老头,钉子户……阿梳转过头默默抹去额角的汗,然后打了个哈欠:“大阿折,我有点困了。”
大阿折望着满洞飞舞的萤火虫,沉醉其中:“萤火虽美,却只有两三日的光景。纵使最后灰飞烟灭,但只要绚烂过一时,也心甘情愿。感情亦如此!”他忽然转过脸,问阿梳,“你之前说的,说和慕上仙无需来往,是真的吗?”
那时的信誓旦旦,其然在此时,阿梳又有些犹豫。沈凄虚情假意欺骗于慕卿,慕卿的万年痴情被这样玩弄,换做谁都无法承受。
一双手搭在肩膀上,大阿折认真看着她,说:“我知道,阿梳向来说话算话!”
阿梳眼神一颤,大阿折已拉住她的手,指尖打燃火苗,带着她往外:“不是说困了吗?我们这就回去吧!”
这一夜,阿梳神思恍惚地回到房间,躺在榻子上。先是遇到沈凄给慕卿带绿帽子,再是大阿折莫名其妙几句话。许是看天河看萤火跑得累了,想着想着就睡觉了。
睡梦中,阿梳突然难以呼吸,周身发软。这种感觉从前也有过,那时候慕卿把她泡在清衡泉里,可是现在根本做不到!不安绝望间,额头传来火热的触感,却依旧没能减淡不适。
正文 【062】请正视我(收藏过千加更)
。。。
慕卿,慕卿……
这个名字就算念上千遍万遍依旧那样动听,可他却是别人的。
现在关键是……他被那个别人带了绿帽子。
阿梳做了这样一个梦,梦见慕卿在追杀她,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表情痛苦问:“为什么我带了绿帽子你不告诉我!”
阿梳哆哆嗦嗦,不小心咬了几下舌头,弱弱答:“我……我以为你喜欢绿色……”
慕卿震怒,将刀子往脖子上近了半分:“可恶!我养你四万年,你竟然不知道我喜欢神秘的紫色!”
说罢,斩刀劈下。
阿梳吓出一身冷汗,坐在榻子上将“慕卿喜欢紫色”这个问题仔细思考。喜欢紫色着实没个由来,倒是曾经听苍术偷偷说过慕卿喜欢热情飞扬的黄.色。
阮阮听见里面的动静,推门进来说,昨天守夜的仙婢听见有异常,开始还以为是阿梳梦靥,后来才感觉不对劲儿,大阿折用了好多办法都没用。阿梳想起昏迷前从额间感觉到的火热,应该是大阿折施法试着让她平静,但毫无效果。“幸好慕上仙曾有嘱咐,你若发生窒息、无力、僵硬的情况就丢到清衡泉。”阮阮拍拍胸脯做侥幸状。
而这个时候,大阿折不知去向,且后三日都未归。
阿梳抱怨,难道当军师的都喜欢神神秘秘,夜不归宿?
大阿折回来的时候,整个东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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