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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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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我说过,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哪怕,那个代价是我自己;我可以牺牲所有一切,但唯独,不能牺牲你。。。。。。
白钰向殿中走去,向那风暴的中心走去,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坚定而无惧。
“小小青丘,也敢挑衅天族威严吗?”天帝嗤笑,气定神闲地下令:“来人,将这擅闯天庭的凶徒给本座拿下!”
殿外突地涌入数十名守将,将青衣仙人团团围住,白钰冷嗤一声,这一幕还真是。。。似曾相识啊~
他无视这骚动,一双瞳色浅淡的眸,只直直凝视着银袍凤冠的婉露。
今天,他定要将他的妻子寻回,就是神鬼来阻,他亦——无所畏忌!
右手一飒,佩剑将将显形,“噌——!”将其围困的卫兵便齐刷刷拔刀相向。见状,南袖和孟阙几乎是不假思索,立刻冲出人群,护在白钰左右。
“袖儿!”南泽急喊一声。
白钰只是前狐帝,他俩不掺和这事,他还是有法子将青丘和烟儿摘干净的。孟阙南袖这厢挺身而出,不仅青丘不保,只怕他镇南府也难逃干系了。
果不其然,寂遥的目光在孟阙及南泽之间逡巡片刻,眼神凌厉:“今日本座大婚,苍龙阁和镇南府,这是要反?”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你迟早都要对付青丘,要动我二姐的!不妨今天,就撕破脸皮算了!!”话音未落,嫣红长绸自南袖手心飞出,直直袭向寂遥。
不曾想这火爆朱雀,这么快便对他动手,寂遥一时不察,晃身堪堪躲过。趁此空当,白钰上前拉过婉露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这一连串的变故,使得婉露有些恍惚,当她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当她对上白钰深情且坚定的视线。。。她好像,
释然了。
算了,不挣扎了,就跟随这袭青衣的主人,任它去往何处。任它去往何处,只要他们在一起,刀山火海,末路穷途,都是桃源。
“白钰,你带露露先走!”南袖再次向寂遥出击。
“哼,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向来冷清淡漠的天帝显然动了真怒,一声厉啸响彻苍穹,竟是赤霄宝剑出鞘。赤霄宝剑乃六界四海第一神兵,自玉皇时代起,便作为天帝佩剑,代代承继。莫说真的被这剑身斩到,光是剑上冷芒四溢的恢弘剑气,就足以将仙人重伤。
“袖儿!”
唯恐南袖为剑气所伤,孟阙忙幻出玄光扇,用以抵挡赤霄锋芒。南泽如今亦没了选择,拔身而出,护在南袖身前,算是明确了立场。
事已至此,局势已明,既然要反,那便反个彻底!
“白钰,你带婉露仙子离开这儿,我们为你殿后!”孟阙手执玄光扇,神情冷峻。
他同孟阙之间自是无需多言的,向好友颔首致意略表谢意之后,便转眸,专注地凝视着婉露。
“露儿。。。我带你走。”
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用着肯定的语气。
一时间,好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处于盛怒边缘的天帝在内,似乎都在等仙子的决定。
婉露摇头叹笑,这个人,这个人啊。。。这样的时刻,依然在意着她的感受。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能得如此一人心?
蓦地,她抬手一把扯下凤冠,高束的发髻随即松解,青丝如瀑散落开来。她向白钰弯弯一笑,端的是明眸皓齿,清风徐来。
“钰郎,露儿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子。天涯海角,与君同去;碧落黄泉…”她目光坚毅,轻启丹唇,一字一句:“与—君—同—归!”
华丽的描金戴银的喜袍应声而落,昆山玉制的珠串赫然崩断,莹白光华的玉珠落地四溅,清亮且高亢的碎玉之声不绝于耳。
尚且完好的玉珠滚向四方,其中一颗不偏不倚,正正好,辗转至天帝花纹精细的锦靴旁。
褪下万千浮华的她,仍是那一袭脉脉天水蓝,青冥浩荡海天一线,她只静静立在那里,便是一株苍天大树。
一株榆树……至死不渝的树。
白钰倏尔一笑,搂过她腰际,于她额上艳丽招摇的莲印花钿处,轻落一吻。
满座哗然。
唯有孟阙南袖为他俩暗自高兴,多愁善感的鸟儿,甚至泪湿了眼眶。。。孟阙不语,只轻轻揽过她肩头,亦是一脸动容。
天帝攥紧拳头,他怒极,掌握赤霄剑的那只手都为这前所未有的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剑身上的耀目金芒亦随之颠颤,似是感应到主人的震怒,宝剑发出“噌噌——”的压抑而尖锐的低鸣。
今日,不以鲜血慰祭,难消赤霄剑灵之怒!
“快走!”
见势不妙,孟阙念诀,玄光扇金光大盛,形成坚不可摧的结界,将他们与赤霄剑气相隔绝。白钰则紧紧拉着婉露的手,撂倒阻拦的卫兵,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双双奔出凌霄殿后便没了踪迹。
局,这是一个局。。。一个用心良苦,精耕细织,疏而不漏的局。
是天帝寂遥,亲手安排的局。
在他的计划里,白钰定是要带着婉露离开的,如此,才能有借口,将战火从凌霄殿延烧至万里之遥的青丘。。。可亲眼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私奔而去,他仍是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苦和万古难酬的齌怒。
“啊——!”
他再难抑止,随着一声暴喝,赤霄宝剑裹挟着万钧雷霆向余下的三人斩去。
玄光扇是用初代苍龙孟章蜕下的鳞甲所炼化的法器,进可攻,退可守。皆言初代苍龙的鳞甲为举世最为坚硬之物,玄光扇所织的玄光结界牢不可破。
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面对赤霄高强的剑压,玄光结界的金壁,隐隐现出一丝裂纹。。。
事到如今,众仙对这上位数千年之久的道人天帝的真正实力,才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可叹天帝敛其锋芒多年,今日稍一出手,便能与天界数一数二的战将孟阙,平分秋色。
“被牵连在凌霄殿才是中了天帝的计,”孟阙对南泽南袖说道:“他的目标。。。是青丘!”
南泽和南袖会意,三人同时念诀,一个遁身便没了踪影。金光大绽的剑气没了受力,咆哮着向地面砍去,皓玉所制的奢华地板被活生生劈成两半,这贯穿大殿的裂谷一直延伸至殿外的万层云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在场的仙人,无一不为之震慑。
何为天帝一怒,何为万方寂灭。。。
“天帝陛下息怒!”
他们诚惶诚恐,他们心悦诚服,他们跪在道人天帝的脚下,顶礼膜拜再无二心。
“传战神沧云渊,即刻——”他声如寒冰,冷酷又无情,
“开—拔—青—丘!!”
天帝瞬移至紫微宫,遣退一众仙侍,只留下了宁笙。正欲吩咐她为自己宽衣换上战袍,可话才至嘴边,尚未说出口,便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宁笙见状大惊,她忙幻出丝帕为他擦拭血迹,声线颤抖:“陛下,陛下这是。。。?”
寂遥阖眼,静神调息,半刻之后算是缓了过来。他深深蹙眉,阴沉说道:“孟阙果然是强悍,方才大殿上的对峙,我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也只是破他结界一条裂缝,于他本人根本毫发无损。。。”
“陛下,我们不去了,我们别打了。。。”宁笙见他吐血心疼不已,眼泪如星子,一颗一颗地掉,“陛下,不打了,好不好?”
寂遥摇头,只吩咐她为自己更衣,他着实也不愿再看见。。。这一身讽刺的婚服了。宁笙无奈,含着眼泪,为他退下婚服,为他披袍戴甲换上战衣。
沉默间,殿外仙侍来报,说是玄冥大帝请见。
闻言,天帝褐色的瞳眸之中精光一闪,面露喜色:“快请!”
玄虞进殿,穿戴整齐的天帝昂然玉立,一身银甲气势凛凛令人生畏。。。然而,他刚刚分明受了内伤。玄虞不禁于心中暗叹,他真真是凡仙之中的翘楚,颇有当年昊天玉皇的气魄,无怪睥睨万物的东王公会对他青睐有加。
“陛下唤玄虞来此,有何吩咐?”他虽称臣,但气势不减,与天帝冷淡地平视着。
“玄冥洞主,你是盘古大帝座下战将,唯有你,能克孟阙。。。”他目光真挚,语带恳切,“本座,需要你。。。”
“陛下,今日大婚,为何不见沧云宫的人?”
他玄虞今赴婚典,无过是为了见一人,却不想,竟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寂遥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大典之前,兮儿逃婚了。找婉露替嫁,本是权宜之计,万没想到,竟被青丘的贼子破坏,还旁若无人地掳走本座的天后。。。”
“原来如此。”略作思忖,玄虞沉声道,“青丘目无天庭,令我天界颜面扫地,玄虞自请出战,助陛下一臂之力!”
天帝的唇角牵起了一丝弧度,眸光幽深,字字铿锵:“今得玄冥洞主襄助,我天庭自当攻无不克,旗开得胜!”
寂遥慢慢攥紧掌心,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意,快了,很快了。。。他矜矜业业一生所图,他殚精竭虑誓为天下凡仙打造的新世界。。。即将——破空而出!
而万里之遥的青丘,也在积极做着准备。
赤狐一族之前屡次叛乱,原是受天帝挑拨,承诺愿施以援手,届时扶助赤狐上位,成为青丘狐族首领。今次婉露到来,说明了天帝的本意,不过是想掠夺青丘广袤的仙土,用以凡人修炼,好巩固他的帝位。
经此点解,赤狐族长将才如梦初醒,暂且放下阋墙之争,与其余狐族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白钰同白宣对此一战早有准备,结合众长老之力,于青丘上空织下层层致密的结界,中等修为的天兵难以攻破。但战力强悍的,诸如玄虞、天帝、沧云渊等,只能由孟阙白钰还有南泽去分别应对了。
白宣和南烟,身为狐帝狐后,则负责疏散青丘子民,以保障后方的安全。
“袖儿,你同婉露仙子留在结界内,切莫出来。”孟阙叮嘱南袖。
“孟阙,玄虞作为曾经的第一战神,修为高深威名赫赫,你千万要当心啊!”朱雀忧心不已,拉住孟阙的手不愿松开。
“放心吧,我还有逆鳞呢,”孟阙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祭出逆鳞,便是同归于尽,玄虞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
“呸呸呸!说什么同归于尽?我要你好好的。。。”她真是孕期,情绪不太稳定,一双墨色瞳子已是水汽迷蒙。
“真是抱歉,把你们拖下水,我本来,我本来在醴酒中下了离魂草。。。只是没想到,被寂遥识破了。。。”婉露歉然道。
“露儿,你怎么那么傻?”白钰听得心头一惊,“你若毒害了天帝,你又岂能逃过一死?”
她本来也没想活了,当然,这话是不能告诉白钰的。
“露露你别自责,如今青丘,苍龙阁再加鸟族,一同对抗天庭,还是有胜算的!”南袖握住她微凉的手,眼神坚定,“我们只需在结界里好生等着,等孟阙他们凯旋的好消息!”
“婉露仙子,袖儿,随我们去青丘河谷吧。”
南烟的声音沉静温和,既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数月以来内忧外困交加,她忽如一夜间,便从无忧无虑的贵女成长为合格的王后。
“大哥,你多小心,我和小妹等你回来。”她睇着南泽,眼里终是泛起涟漪。
“镇南府屹立天界万万年,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你且宽心。。。”
南泽宠爱地看着两个妹妹,他若是连她们都护不好,这镇南神君也就别当了!更何况,他要对战的人是沧云渊,他们之间,着实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钰郎,我随狐后先行一步,在青丘河谷,我等你回来。”婉露与白钰依依惜别,他们总是这样,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只得片刻相聚。
“等我回来,料理完这一切,我们再不分开。”他轻轻拥着她,空寂已久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好,再不分开!”
眸若星辰,笑靥如花。
正话别着,忽而漫天黑云滚滚而来,期间还伴随着电闪雷鸣。雷声如擂鼓,一声逐着一声,震耳欲聋。阴沉的天幕被电光撕裂,在一霎一霎的惨白光亮中,云层越积越厚,辐面越展越广,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那层层堆积的云层之上,是黑压压一片,根本望不见边际的天兵。
青丘的狐狸们向来安乐闲逸,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赶忙向大后方的河谷逃窜躲避。
黑云压城之际,一朵金云凌空而降,那云头立有锦衣战甲的三人,中间是意得志满势在必行一脸傲慢的天帝寂遥,而沧云渊同玄虞,则分立他左右两侧。
“狐帝白宣,本座绝非好战喜胜之徒,今日青丘若肯交出贼子白钰,送回天后,并割半壁仙土拟作天后嫁妆,本座就姑且收下青丘这份贺礼,鸣金收兵,免去两界战火。”
天帝微眯着眼,姿态倨傲,好似胜券在握,遂无所忌惮。
“哼,天帝真是好胃口啊,一来就要割人半壁河山…”白宣冷哼一声,随即提高了声调,气势威严,“然我青丘自成一界万万年,又岂会任人宰割?”
寂遥故作惋惜地一声轻叹:“狐帝可要考虑仔细了,一旦挑动战火,刀剑无眼,可看不清半壁的界限~”
话中的威胁意味再是明显不过,但白宣肃然挺立,毫不示弱:“天帝才是要好好掂量掂量,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个伶牙俐齿的白宣…寂遥挑眉,忽而将视线落在了他身旁的南烟身上。这个…他曾以为他会爱一辈子的女人,今日却,兵戎相见…
他竟有片刻的恍惚。
然,他非是墨守成规,抱残守缺之人,定情定的深远,移情也移的干脆。既然说不通,也没了兴趣再理会白宣夫妇,而是悠悠地看向了白钰,嘴角浮出一丝颇为阴损的笑意。
“白钰,天后腹中已怀有本座的骨肉,你放了她,本座或可饶你不死。。。”他轻勾着唇,风轻云淡地抛下了一颗惊雷。
绝知不是该坦白的时候,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昭告天下。他要让六界皆知,婉露是他的,是他的妻,是他的天后,更是他孩儿的母神,未来天帝的母后!
果不其然,身边的沧云渊率先向他递来惊怒交加的眼神,天帝与道人仙子早已暗通款曲,甚至珠胎暗结。。。还假惺惺地备下丰厚聘礼,千里红妆迎娶他的兮儿。。。?
他真是,真是气得发抖!
可如今人在阵前,箭在弦上,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将眼前的战事料理了再说。
然而,寂遥对沧云渊的怒目视而不见,他噙着笑,迫不及待要好好欣赏一番,白钰的反应。。。以及表情。
一定非常之有趣~
闻言,白钰立马侧首看向身旁的婉露,他惊疑不定,声线亦有些不稳:“露儿。。。天帝所言,可是真的?”
在场的人安静地望着婉露,面上神情皆是愕然不信,似乎,都在等她一个摇头。
她却只能无力地低下头,攥紧双拳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悲愤,以致于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
她不敢看白钰,她不想他失望,可她。。。只能沉默。
“好了,别怕,我在这儿。。。”
将颤抖的仙子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如幽兰于空谷盛开,温柔又飘渺,“露儿别怕,我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瘦的厉害,困在天庭的数月,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白钰根本。。。不敢去想。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他一遍一遍地道歉,他只会比她更心痛,更煎熬。
暖的,这个人啊。。。始终都是暖的。
婉露慨然一笑,眼泪随即奔涌而出。只有他,能止她半世流离;只有他,能慰她一生凄迷;只有他,能温暖她,治愈她,于茫茫苦海。。。渡她。
不再惊惶恐惧,她伸出手,紧紧回抱着他。
“我们说好的,天可崩,地可裂,不敢与君绝。”白钰语气坚定地在她耳畔如是说道。
她只是含着眼泪,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云端上的天帝,那一抹玩味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抿越紧几成一线的唇。
为什么?为什么白钰永远如此淡定冷静?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不会惊慌失措,不会失控动怒?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会嫉妒,像他一样,发疯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她爱他吗。。。?
是啊,她爱他,只爱他。因为拥有,所以不惧失去,所以云静风轻,每一根发丝都周正无比。。。
捉襟见肘如他,因恐慌失去而展示的丑态,落在别人眼里,一定,既滑稽又可悲吧?
可明明,明明,她是爱他的啊!
她爱他一万年,竟也能一笔勾销……
他突然想笑。
“众将士听令!”
赤霄出鞘,一尾火龙破云而出,啸声通天彻地,那是赤霄压抑已久的剑灵,正暴躁地咆哮着,亟亟以待鲜血的洗礼。
“小小青丘,藐视天庭,掳我天后,掠我太子。。。今日——”天帝剑指白钰,神情狠戾,一字一句道,“定要血洗青丘,以正六界乾坤!!!”
“血洗青丘,以正乾坤!!!”
“血洗青丘,以正乾坤!!!”
十数万天兵齐声呐喊,阵势一浪高过一浪。众人手中的兵器,似是感应到赤霄的召唤,皆发出“噌噌”的颤鸣声。
一时间,各种声源此起彼伏,犹如被困在笼中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猛虎,只等有人打开门栓,然后冲出桎梏大杀四方血溅千里。
在山呼海啸,气焰滔天中,孟阙幻出玄光扇,对南泽白钰说道:“绝不可让天帝等人攻破结界,我们出去迎战!”
白钰和南泽略一点头,便足尖一点,冲出结界。正当他们冲破结界之际,黑压压的天兵纷纷离开云层,俯身冲向青丘。
这些喽啰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他三人的目标很明确,便是金云端头的那位高权重的三人!
孟阙率先迎向玄虞,一挥玄光扇,一道凌厉的金色扇光如利剑出鞘,直直向玄虞斩去。玄虞略一挑眉,一个腾挪,便巧身避过。
孟阙随即瞬移,与他近身相搏。
“我敬你是盘古大帝座下战神,不愿与你干戈,可同为神族,何故自相残杀?”
玄虞冷嗤:“自开天辟地以来,神族挟私自重,对凡仙颐指气使,就是念在同族,万万年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则此次白钰强夺天界天后,实在是太过出超,本君不得不出面干涉,以正乾坤!”
孟阙蹙眉:“你只看到白钰行止无状,可知这背后隐情?皆是那道人天帝,耍的阴谋诡计!”
一袭黑袍的仙人沉吟:“既是背后隐情,就没必要放在明面上说了。”
孟阙一滞,颇为无奈:“你果真是石头心,绝知万事,并非非黑即白。。。”
闻言,玄虞有刹那的惘然。犹记得,曾有位华发金眸清贵冷淡的仙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厢孟阙玄虞斗得昏天黑地,那厢南泽同沧云渊亦是杀了好几个来回。
两人的缠斗看似焦灼,但似乎,沧云渊根本无心恋战,只一心想入青丘境内,为南泽所阻挠罢了。
“你闪开!”沧云渊气极,不再手下留情,招招致命。
南泽其实不是他的对手,但仍旧艰难抵抗着。
“云渊,别再执迷不悟了,一千年了,要真还在,你早就该找到了!”他苦口婆心,无奈那人充耳不闻。
“我让你闪开!!!”一袭华袍的矜贵仙人周身突然黑焰大盛,执剑直往南泽心脏处捅去。
南泽瞠目,沧云渊竟是。。。想要他的命?
因太过震惊,而失去了反应,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了结于他剑下,倒也算死得其所…原本也是,他欺了他。
冷峭的剑锋劈天破云袭来,却在他胸前蓦然停住。
沧云渊像是瞬间清醒了,黑色焰光亦随之消散,他有些惊恐地望着南泽,因后怕而手抖不已。种种复杂的情绪漫卷全身,他难堪面对,只能绕过南泽,径直往青丘飞身而去。
凝着他的背影,南泽无奈叹息,即刻追上他的行踪。
与周遭如火如荼的战情截然不同,白钰同天帝,只静静对视,皆不妄自出招。
“白钰,你是打不过本座的,识相一点,乖乖束手就擒吧。”寂遥睇着他,笑得轻蔑。
“你同孟阙对峙时,定是受了内伤吧?”白钰幻出宝剑,轻勾唇角,“所以,你不敢贸然出手。。。”
“受点点内伤,无伤大雅。”寂遥嗤笑一声,“而失了大半修为的你,怕是在劫难逃。。。哦,对了,你陨失修为一事,还是天后告知本座的,而她亦早知我图谋青丘,却瞒你许久。。。她的心,到底是向着本座的。”
“为人臣,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的露儿,我自是信她的。”白钰不为所动,笃定地回道。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寂遥手执赤霄,一个跃身,向他劈来,“就是你这副,风轻云淡无所畏惧的模样!”
白钰抵剑相抗,赤霄到底是第一神兵,他手中宝剑根本扛不住这强悍的剑压,竟已显出一丝裂纹。
“收手吧,你是打不过我的。。。”他轻声说着,如魔鬼低语。
“若是加上我呢?!”靓丽的女声突然响起。
寂遥回首向声源寻去,尚未看清来人,一道紫色剑光挥斩而来。他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定睛再看,却是眯起了好看的眸子。
“妖王夜筝?”
“正是在下。”紫衣斐然的夜筝唇角轻勾,端的是魅惑众生,“天帝好雅兴,为了个女人搅得天地难宁,可否让你这群吵闹不堪的杂兵回家去,省得扰我困觉~”
“微末妖界,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寂遥冷嗤,“今日,本座便一同收服!”
“师兄,可还记得师父教于我们的剑阵?”夜筝与白钰并肩,剑指寂遥,严阵以待。
“小雅,你真是胡闹!”白钰凝眉轻叱。
“我惯是爱胡闹的,师兄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了我去吗?”夜筝挑眉一笑,旋即向寂遥砍去,口中大喊,“师兄,摆阵!”
既如此,也由不得他迟疑了,白钰火速念诀,忽而幻化出千万道剑光,追随夜筝手中利剑齐齐向天帝袭去。
“哼,找死!”寂遥不屑地冷哼。
仗剑念诀,赤霄剑灵再次化龙而出,巨硕龙身金芒四射,盘旋着向他二人袭来,所经之处的剑光皆被其熔炼吸收,化为它怒气的一部分。随即张开大嘴,将这千万剑光化作灵焰,喷向白钰和夜筝。
“钰郎!!”在结界内杀敌的婉露,不经意地一个抬头,便看见那袭青衣被耀目焰光吞没。
她五内俱焚。
“露露小心!”
眼见一天兵欲从背后偷袭婉露,南袖当机立断一个纵身,飞至她身后将那天兵击退。见她挂心白钰也不再多言,而是尽心尽力护于她身前,替她斩退一波又一波试图带回天后以邀功的兵将。
婉露仍未回神,一双褐色眸子只死死盯住天上的动静,吞天灭地的焰光消散后,她终于又看见那抹青色身影。
白钰张开双臂,护在夜筝身前,淡泊绝尘的青衣已然染上点点红缨,仿若茵茵芳草地上遍开的妖异罂粟。
婉露已经忘了如何呼吸,她微微张唇,一脸沉痛,怔忡地呆立在原地。周遭喧嚣充耳不闻,她眼里心里,只容得下那染血的青衣。
“婉露,回来我身边吧,你回来,我便饶他一命。”
耳畔传来天帝密音,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那势在必得,好整以暇的样子。
她深深阖眼,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怎样的世界?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到处都是血流成河。
蓝衣仙子自嘲地笑了笑,婉露啊婉露,你算不得什么红颜,倒是个十足的祸水。。。可笑自己终其一生,总想着做好每一件事,对每一份羁绊都有个交代,到头来。。。
到底一一辜负。
我只是一个借口,倾世之乱,总需要一个祸水罢了。如果,如果这个借口没有了,这一切,是否就能结束了?
如果,如果我死了,这盘旋狂躁的阵阵罡风,是否,是否就能停息了?
钰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婉露抬眼去寻那抹青衣,那个总是将她拥在怀里细细安慰的人,正浑身浴血与天帝死战。青衣染了血,总归是狼狈了些,她还从未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如果不曾遇见她,她的钰郎,将世代如霁月光风,于云端远立,遗世而绝尘。
哪会如此时一般,散乱了青丝,拿命去搏。
命,那是命啊。怎能用她如蜉蝣一般卑微的性命,去换他本应绚烂壮阔的一生?
命,这是命啊。我的命向来不顺遂,近年来还总惹是生非,抛却了,倒也不可惜。
在赤霄宝剑的剑锋即将刺入白钰肩头的刹那,她忽地腾身而起,义无反顾地护在了他身前。
始于我,便就在我这里结束吧。
如是想着,她竟也不觉得痛了。
钰郎,我的蓝衣也染上血了,我们终究是最登对。
“露儿?。。。”白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眸,喃喃出声。
同样震惊的还有一身银甲戎装的天帝,他仓忙收回宝剑,磅礴的剑气自婉露胸口蓦然拔出,霎时间血花四溅,甚至还有一滴洒落在他光洁的面颊上。
被骤然收回的剑气震荡,抑或是被这滴鲜血烫到,天帝踉跄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后,胸间一痛呕出半口血来。
然而失了支撑的仙子,无力地坠落,翻飞的蓝色衣袖恍若凌空翩然的凤蝶,它似乎是想向白钰飞去,不然,她的眼里为何满是眷恋?
可是太难了,蝴蝶的翅膀太脆弱了,她一直是想飞向他的,可是她没有力气了,再也飞不动了。。。
钰郎。
钰郎啊。。。
原谅我吧。
“露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惊了满座酣战的神仙,他们寻声望去,只见身染红梅的青衣上神紧紧抱着怀里浑身是血的仙子,自硝烟弥漫的夜空缓缓落回地面。
仙子嘴角不住地溢出殷红的血,他颤着手想替她将这刺眼的红抹去,可是抹去了又溢出,抹去了又溢出。。。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突然崩溃,失声恸哭。
“露露?”
南袖恍然回神,她慌忙奔至他们身旁,可眼前的仙子愈渐通透,竟是濒临逝去,她不禁惨叫一声,“露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红衣仙子泪流不止,颤着声音问:“为什么这样?露露?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我不是让你呆在我身后不要出来吗?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呜呜。。。。为什么?”
“袖袖,别哭。。。”婉露拼尽全力,抬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可惜忘了手上有血迹,她歉然一笑,“把你的脸弄花了,真是抱歉。。。”
不,不要道歉,不要道歉。。。南袖连连摇头,抓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颊上,泪如泉涌。
“这是白玉簪,我把它复原了。。。”她吃力地自墟鼎中取出玉簪,交于南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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