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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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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瓜葛?”夜筝腾地站起身来,利刃从袖中脱出,直指婉露喉间,“如果不能给他幸福,又何必给他能够幸福的错觉?你想要安定的生活,他何尝不想安定的生活。。。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到头来,你一句再无瓜葛,就想抹杀了吗?”
“你杀了我吧。。。”她这一刻,是真的想一死了之。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我爱的人是天帝。。。我耽误了他,我该死,我求你杀了我。。。”说着,她轻轻阖上了双眼。
“你!”婉露的坦白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个卑鄙低微的女人,竟将她的神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不禁落下泪来,为白钰,为白钰一江春水东流去的,再不回头的爱情。
却默默收剑于袖中。
“我不杀你,”她无奈地叹息,“杀了你,他会伤心的。。。”
闻言,婉露终是哭出了声。
他会伤心,她又何尝不伤心?她不想的,她也不想的,如果能料到是今天的结果,她就不会回天宫卸职。当初就应该双双归隐,销声匿迹,去一个谁都不找到的地方厮守一生。。。
可是都没用了,没有任何的用。
寂遥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三个人将会相互纠缠彼此消磨,直到其中一个死去为止。
听闻有妖界的人造访了朝露殿,寂遥还未来及退下朝服,便匆匆赶往朝露殿。开门即见紫衣的女妖,居高临下地站着,而他的婉儿正坐在茶案边,低声啜泣。
由不得他多想,一点术法袭向女妖,而夜筝猛然察觉,抵剑堪堪挡下。她回身,将锦袍银冠的天帝好好审视,神情中满是轻蔑,“哼,天帝真是好胃口啊,别人的下堂妻,你还当块宝的护着~”继而语气一转,又说道,“婉露,你究竟是个什么妖精,怎么这么多男人都为你要打要杀的?你倒是比我这个狐狸精,还要更像狐狸精啊~”
“住口!”寂遥来至仙子身边,手执赤霄宝剑,护在她身前,“本座的仙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妖女评头论足了?识相一点,就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座不客气。”
“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地方,我还不想呆呢!”夜筝冷哼一声,“告辞。”言罢,便没了身影。
这时,寂遥将才蹲下身来,把仙子揽入怀中,好生安慰,“婉儿,别哭了,她已经走了。。。”
婉露自他怀里脱离,胡乱抹去脸上泪痕,恭敬道,“惊扰陛下了,是婉露的失职。”
“非要这般疏离吗?”寂遥眸光明灭,看不出喜怒,“我不是说过吗,私下里,就我们两人的时候,唤我的名字。来,你唤我一声寂遥,我想听。。。”天帝清润的声音中,潜藏着隐隐的期待。
“寂。。。寂遥。”她艰难地呼出了声。
“婉儿,太好了,”他感动地将人拥入怀中,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想象之中,“我都想好了,以后你是我的天妃,朝露殿也就不匹配你的身份地位了,我会另起一座宫殿,名为‘婉华宫’,可还喜欢?”
婉露如坠冰窖,眼前这个人,竟打算将她的前尘过往通通抹去,给她一个新的名字,一处新的住所,一个新的身份。。。看似是宠爱,实则,不过是变相的摧残,将她彻底的脱胎换骨。
她不叫婉儿,有人唤她露儿;她不住朝露殿抑或婉华宫,她的家在曾经的狐王宫;她也不是什么仙侍或者天妃,她是白钰的妻子,拜过堂结过发的妻子。。。这些记忆,早已铭刻于心,任凭谁。。。都不能抹去。
继夜筝走后,又有一人来了曾经的狐王宫。
当粉衫仙君,将忘川水搁置石桌上时,白钰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
两人一时无话,良久,孟阙终是打破沉默,“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他叹了一口气,“如今婉露仙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要再执迷了,忘了吧,对彼此都好。”
白钰直直盯着那只白釉钧瓷的酒壶,半晌都没动静。
“喝一盏,睡一觉,”他边替他斟酒边说道,“睡醒之后,就再也不会记得这个人了。”说着,执起酒杯递向他。
“不了。”沉默许久的仙君终是发声,他深沉说道,“把她忘了,我还剩下什么呢?”
“你不忘她,你现在又剩下什么?”孟阙苦口婆心地劝说:“白钰,天帝这番设计,摆明了是要引你入瓮啊!我知道,你退位是不想连累青丘,你肯定,还存着将人抢回来的心思,是吗?”
眼见白钰不语,便知是说中了他的心思,孟阙继而说道,“你以为,你退位了就能摆脱跟青丘的关系了吗?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天帝近侍仙子夺走,到头来牵连的还是青丘。。。婉露仙子的一番斡旋,就白费了。”
对孟阙的劝说充耳不闻,默了片刻,白钰将才自顾自地说道,“当初没能将婉露的名字入族谱,是我这一生犯过的最大错误。我面对天帝的质问,却无法证明婉露是我的妻,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吗?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这个身份吗?”
他双眼泛红,隐隐有泪光涌动,“我仙寿三万余年,几乎都是在青丘度过的,为了匹配狐帝的地位,我有将近一万年都在闭关修炼。我殚精竭虑,苦苦维持五大狐族之间的平衡,尽量做一个好的君主,可到头来,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白钰,你不能这么想。。。”孟阙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你只当青丘是包袱,可你也曾享受这层身份带给你的荣光呀。。。”
“呵,荣光。。。”白钰一声冷笑,“我就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家族荣光,三万年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直至遇见她。。。”想起仙子,他的神情又温柔了几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仙子,她就静静站在那里,你也能感受到她的坚定和力量。她说她来生想做一棵树,做一棵在哪里都能活的榆树,她真的很像一棵树。。。只要倚靠着她,心就能安定下来。”
第九十二章
“婉露仙子是很好,但也是个果断之人,她决定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更改的。”孟阙劝说道,“她既然决定回到天宫,定是两相权衡深思熟虑过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决定。”
“是啊,两个人要走到一起,需得两情相悦才行,”白钰轻微地笑了笑,难言的苦涩,“但是要分开,只需要一个人转身,就够了。。。”
总归是要些时间,白钰才能缓过来。。。思及此,孟阙将忘川水留下,预备告辞,“等你得空了,就到我苍龙阁来,别一个人闷着,知道吗?”
“嗯,不用担心我,你安心准备你的婚礼吧。”顿了顿,他继而又说:“把忘川水拿走吧,我不需要。”
闻言,孟阙微微叹气,摊开手掌,桌上的瓷壶便飞入掌心,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白钰。。。终是离去。
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传到袖儿那里去的,她肯定会上天宫质问婉露仙子。。。可自古情义难两全,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果然不出孟阙所料,事后第三天,南袖终是从南泽那里听闻了这惊天的变故。
她完全不能相信,明明在青丘时还好好的,两个人都约好归隐人间了,怎么一个回了天宫继续履职,一个刺伤天帝引咎退位?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啊,她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不行,我得去趟天宫,我得跟露露问清楚!”
她起身就要走,却被南泽拽住,“你如今是待嫁女,哪是说跑就能跑的?爹娘明令禁止你外出,要我好生看管。。。”
南泽话未说完,南袖便打断了他,急不可耐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规矩干什么啊?”
这事态明显不对头,寂遥是有意要拿捏青丘,如今烟儿已为青丘狐后,与他镇南府渊源颇深。。。今时今刻,时局不明,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但是,眼见小妹急得都快哭了,他也知道他们四人之间的情意甚是深厚,今天真要阻拦她,只怕也是拦不住的。。。思及此,他终是首肯,“不得在天宫多加逗留,日落之前必须回府,明白?”
“多谢大哥。”她如是道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当镇南府小主来寻的消息通报至紫微宫时,天帝正计划着与婉露一同用膳。也不知天帝是怎么起的心思,差人采摘了宫苑内那棵榆树上的嫩叶,并交由仙膳房做了清香软糯的榆钱糯,以此留下仙子陪他用膳。
婉露瞧着那银碟中沾着薯粉软软糯糯的榆钱叶,便想起了白钰,想起在山月居的厨房,那人从背后轻轻抱住自己。
“当年你种下这树,便就念叨着要做这榆钱糯给我吃,怎么今天。。。是没胃口吗?”寂遥耐着性子问。
“成仙多年,习惯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为食,不爱凡界的小点了。”她娓娓答道。
“尝一点吧,我来喂你。”寂遥执起银筷,捻了几片,探至她唇边。见仙子有意拒绝,他不动声色道,“我最近胸口总是隐隐作痛,婉儿吃一口,或许能一抒我胸中苦闷。。。”
婉露一顿,自是知晓他话外之意,忍着厌恶,就着他递来的银筷,将榆钱糯吃入口中。
“露露?!”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立马起身抬眸寻去,只见一袭红衣的仙子正一脸震惊地望着她,神色间满是失望与不信。
她身形一震,难以置信地转眸看向一侧的天帝,后者只是略略一笑,全是心机。。。
这样的寂遥,却是让她毛骨悚然。
“袖袖,你怎么来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怎么?我是来错了吗?”南袖不住地摇头,她担心她的露露伤心难过,她一路疾行至天宫想要好好安慰她。。。到头来,竟是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不是她的露露,这不是她认识的婉露,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好友来访,还请天帝容臣告退。”得到寂遥的应允,她连忙拉着南袖行往朝露殿。
南袖不情不愿地被她拉入殿中,她现在着实是不想搭理这个薄情寡义的令她心寒的婉露。
“袖袖,你来啦?”见到南袖的婉露,连日来苦闷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些许缓解,她忙招呼仙子坐下,煮水烹茶。
“我想着你和白钰分离,定是十分难过,可叹我真是想太多了。。。”南袖冷冷说道,“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嘛,都过到天帝的怀里去了。”
婉露一顿,继而苦涩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想必你也听说了,白钰此前刺伤了寂遥,但这其实都是天帝使的计谋。我也是没法子,如果我不回来,他就会追究白钰。。。”
“这什么情况?”南袖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没想到会这般复杂,“追究就追究啊,他这不好端端的嘛,又没死,难不成还能要白钰的命不成?”
“白钰为孟阙上神护法时,损耗了大半修为,寂遥这人诡计多端,他想要他的命,还真是不难。。。”婉露叹了一口气。
护法。。。对了,那时孟阙危在旦夕,全靠白钰护法,才使得他的元神得以保全。。。真没想到,这一步一步的,竟是走进了死胡同里。
“难道,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南袖抓住她的手,面露急色,“我带你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是镇南府的小主,有我爹娘在,寂遥他不敢拿我怎样的。。。”
“你不了解如今天庭的局势,”婉露轻轻拨开她的手,无奈道,“经过寂遥多年的耕耘,他麾下已拥有了一支庞大的道仙军团,这称帝的数千年来,灵丹更是一天没断过,他如今的修为不说你大哥了,就是孟阙上神也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他和沧云渊对青丘这块肥肉觊觎已久,你二姐是狐后,尚且能让他们二人有所忌惮,现在你们镇南府最好不要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婉露捧着她的脸颊,叮嘱道,“如今多事之秋,你只肖好好准备你的嫁衣就行,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我决计不会让他动青丘的。”
“这,这都什么事情啊?”南袖急得眼泪直打转,她担忧地看着她,“可是白钰怎么办?他现在,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白钰”这个名字,仙子的心就骤然一缩,她黯然垂眸,堪堪忍住泫然欲泣的眼泪。
“他并非什么都没了。。。”婉露惨然一笑,旋即坚定道,“我还在呢,我还在守护他,等哪天寂遥彻底失控,我便会回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寂遥分明是我大哥扶上位的,他还。。。他还是喜欢过我二姐的,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不留情面的一人。。。”南袖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狠狠骂道,“真是个衣冠禽兽!”
“嘘!”婉露赶紧点住她的唇,“这里是天宫,切莫妄言。记住,今日你从天宫回去,就当无事发生过,懂吗?”
南袖仍是火大得很,半晌,才是点头应允,复又说道,“你再忍忍,等我大婚前夕,我以好友送嫁为由,让寂遥放你出宫。届时,你就能和白钰见面了。。。”
能见到。。。白钰?
素来坚强的仙子竟是笑着落下泪来,她真的好想见见他,她真的好想。。。再让他为自己画一次远山黛。她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坚信,他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啊。
她重重点头,带着深切地期盼,“嗯嗯,袖袖,我等你,很快了。。。但这些天别来天宫了,寂遥如今肆无忌惮,我真不知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我不想他伤害到你。”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你在他跟前周旋,千万要小心!”南袖仍是忧心不已。
“做了万年的主仆,寂遥什么性子我再是熟悉不过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伤我一根汗毛的,只是白钰。。。”她神色黯淡下来,“其实夜筝是真的爱他,估计也能好好照顾他。。。”
“他拒绝喝忘川水。”不等婉露说完,南袖打断了她,“我到天宫之前,收到了孟阙的传音符,他已经去看过白钰了,他明确表示不会忘记你。”
他真是。。。婉露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或忧。
“大哥限了时间,我得回去了,你万事小心。”眼见婉露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才是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快了,不到两个月了,不到两月,她就能再次见到她的钰郎了。。。这竟是她这数日来,第一次真心的,露出了笑容。
是夜,高天清寒,栖星阁的灯火还亮着,天帝寝殿的烛光却熄灭了,宁笙倚靠在窗檐边,静静睇着一袭月白寝衫的天帝匆匆离去。
记得那时,自己尚且懵懂,偷偷跟着他去了凡界,亲眼目睹他人间相约仙子。今时今刻,她已不会再莽撞的跟去了,因为她知道,他是去了朝露殿。
自婉露仙子回来之后,每一个夜晚,他都留宿在她的寝殿。
第九十三章
天帝终是步出了紫微宫的大门,宁笙吹灭了栖星阁微弱的烛光。
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婉露的睫毛颤了颤,却装作浑然不觉。她阻止不了寂遥,只要他信守诺言不碰她,她也就随了他去。
那人倒是十分熟稔地上了榻,在床的里侧轻轻躺下,他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怎么得到一个人?”婉露毫无情绪地说:“隔绝她的爱人,离间她的朋友,强加一个身份。。。将她层层围困,长此以往,她就只剩饲养她的主人了。”
“你和南袖情深义厚,又岂是轻易能离间的。”寂遥笑了笑,转身,从背后将仙子勾入怀中,贪恋着她的发香,深沉道,“你的仙气真是好闻,淡淡的,如雾似露。”
“如今白宣登帝,南烟为后,陛下不去恭贺一番吗?”她意有所指的如是说。
听到“南烟”这个名字,寂遥稍有停顿,但,这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的只剩一个虚无散淡的影子,他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如今正在他怀中。
将怀里的仙子紧了紧,隔着衣料的肌肤紧贴着,几乎密不可分。
“已经派人去过了,你无需操心。”他淡淡道。
“沧云兮知道你日日夜宿朝露殿吗?”婉露勾起一丝冷峭的笑意,“她知道你现在。。。正搂着别的女人吗?”
“知道或者不知道,又如何?”寂遥笑了,“你迟早是我的天妃,她早点适应也好。”
今夜的寂遥颇有些动情,他优雅舒展的手指轻盈来至婉露的腰缚束结处,竟意欲解开。
婉露紧紧抓住他的手,清冷道,“我到底。。。还不是你的天妃,你所谓的爱我,就是无名无分的委屈我?”
“那白钰又何曾给过你名分?你连青丘白家的族谱都没入。。。你们不也是无媒苟合的野夫妻吗?”他轻咬她小巧的耳垂,眼中的欲念更深沉了几分。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白钰了吗?”婉露试图安抚他,“还是陛下以为,你的魅力不足以使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
“呵,你总是用我的骄傲来拿捏我,”寂遥收回了手,与仙子拉开了些距离,感叹道,“偏偏,我就喜欢被你拿捏。。。”末了,他只是静静睇着她的背影,一双褐瞳在黑暗中泛着幽深的光。。。
“睡吧。”他无声的叹息。
寂遥虽隔绝了朝露殿,但下界的传闻还是能听上一些,最近白钰闭关了,大概孟阙南袖大婚前夕才会出关。婉露欣慰一笑,她的钰郎,总归是通透的,是懂得她的,如今的局势,就是比谁更有耐心。
可惜她遍观六界山河图,都没能寻出一块能供凡人潜心修行的灵宝之地,就像寂遥说的,这个题没有其他的解法。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手边飞来一片竹叶:婉儿,来天河。
她不由地一声轻叹,最近转了性的寂遥对她是殷勤无比,今日看流星,明日赏圆月的。。。竟是打算把他勾搭沧云兮的手段,又故技重施一遍。
若是早一点,甚至不需要太早,就在那个中秋星降夜之前一点点。。。他们就不会是如今的境地。也许,她就会全心全意拥护他的策略,与他统一战线,剑指青丘,为凡仙打下一片天地。。。
可惜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不会再停息,他们注定要走上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所谓天河,便是银河,河水是由万千星光汇成。婉露来至天河边时,星芒涌动的河面上停靠着一艘华美的画舫,而寂遥玉立于船头,微笑着向她探出手来。她就着他的手,登上画舫,船便无人驱使的顺流而下,他们于舫中的酒案两侧对坐。
惯于享受的天帝总是用着最精美的物什,不管是昆仑玉做的观尘镜,还是束发用的雪鳞鱼骨梳,还是这世间少有的凉玉瓷的酒器。
他活的既优雅又精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天地之主的派头,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文淡泊的小小经文官。
“这是长白山山神上贡的长白酿,取了长白山头最纯净的一抔雪,再兑搭五谷锻酿而成,”他为她斟酒,“那一抔雪,用了就没了,因此这长白酿只天下独独这一份,我珍藏多年,终于有了可对饮之人。”
婉露静静地睇着那杯酒,并未立即做出回应,所谓长白山又名白头山,长白酿说白了也是白头酿,饮下这盏酒,长守至白头。。。这只怕才是寂遥的潜台词。
“太珍贵了,婉露怕是承受不起。”她婉拒道。
“也是,天宫岁月红颜难老,不见白头。。。你若是不喜,我倾了它便是。”说着,寂遥随手将杯中酒倾入天河中,一时间酒香四溢,竟熏得人有些迷醉。
长风如渡,两个人默然相对,一时无言,只有几尾丹砂色的仙鲤偶尔跃出水面。
“你为什么不再爱我了?”他终是问出了口,这个,纠缠他多时的问题。
“因为太迟了。”婉露平静地看着他,“你何苦执着。。。”
“你这个人啊,就是太清醒了。”寂遥把玩手中酒杯,感慨道,“你爱一个人,可以守他万年;你不爱了,竟是一个回眸都不愿给。。。进退皆由你,也不管别人死活。”
“你又何曾管过我的死活?”婉露却是笑了。
“或许,你在人间度过了好些年,但换成天界时间,我失去你,也不过是这几天之内的事。。。”寂遥落落一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失去我不过几天而已,我不曾拥有你长达一万年,你这样对我,就公平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他们之间原就是一本糊涂账,谁欠了谁,谁又还了多少,早就算不清了。
“今晚,你陪我宿于这画舫中吧,我不想回去了。”他双臂反剪枕着头,轻轻阖上了眼。
婉露的目光跃出画舫,投落于星光翻涌的河面,想起那个狼狈的月夜,那个差点与钰郎诀别的月夜。她也是这样,顺江河漂流,船的归宿是河,但人,终究是要上岸的。
她的陛下,究竟何时,才能懂得这个道理。。。
在同寂遥不舍昼夜的缠斗中,日子如水般悄然逝去,她终于等到南袖再上天宫请一道恩旨。本不愿掺和此事的南泽,拗不过自家小妹的央求,于大殿之中为其帮声。
如今镇南神君都开了口,寂遥也只能同意,任由南袖将婉露带出了天宫。
他静静坐在御座之上,仔细回想方才南泽的态度,只怕届时开战,镇南府是全面倒向青丘的。苍龙阁虽无兵无权,但单出一个孟阙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和沧云兮完婚后,沧云宫与天庭便同气连枝,只要再争取到北冥玄虞大帝的支持,他便有了绝对的胜算。
玄虞此人最是刚正不阿,向来帮理不帮亲,若想得到他的支持,天庭必须得师出有名才行。。。究竟,该如何再寻一个由头呢?
不过,也不着急,一旦两边开战,婉露定必会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回到那只狐狸身边。这名头要相机而寻,失去的心也要一点一点挽回。
左右不过一个拖,他在拖,婉露在拖,青丘也在拖。就看。。。
他以手支颊,勾唇冷笑,就看这根伏线,何时被引爆了。
镇南府婚礼之盛大果真如婉露想象一般,从山脚便铺上了红毯一直铺至了大殿中,山道两旁每隔十级台阶便立一支白玉柱,足足立有数百根,玉柱之间用红绸相连,宛若两条赤龙俯卧碧山间。
镇南府就更不消说了,转廊,各个宫室,闲庭花苑,甚至连存仙兽的兽苑都是披红挂彩。。。仙侍们往来其间,身着一水儿的浅粉色仙衣,只于腰际挂上一缕红丝绦。
“给你看看我的嫁衣!”南袖难掩兴奋,拉着婉露入了自己的寝殿。
那件嫁衣存放在专门的房间中,婉露见到它时,它正静静地挂于木施之上。嫁衣的款式其实并不复杂,由束裙和披袍组成,但做工的精细程度却令人咋舌。
交领束裙的袖边与裙边皆有暗绣的银线,仔细瞧这银线,竟是用星光凝结而成。。。所谓婚礼也叫“昏礼”,是在晚上举行的,这星光银线使得束裙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光华明耀,夺人眼球。
然而,最夸张的还数那件外袍。大概是想到苍龙阁在卧龙山巅,新人有很长一段山道要走,因此设计了近三十尺长的披袍。袍面上的暗绣花纹不再是星光银线了,而是用金色的东珠炼化的金丝线,比起普通金线的浮夸俗气,东珠金丝显得温润且华丽,更加贵气非凡。
她不禁感慨,这近三十尺长的袍子,得用多少珍贵的东珠炼化金线啊。。。
“这些金线所需的东珠,皆是从东泽运来的吧?”她问向南袖。
“是啊,拉了好几车过来,一颗珠子只能炼化出一根手指那么长的金线,一点都不好使~”她还不满的哼哼。
婉露笑了,“之所以待嫁女不让出门,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在家做嫁衣,不过我瞧这做工…不像是你的杰作呀。”
第九十四章
“我哪能做出来啊,”南袖继而说道,“这是请了近百位织仙赶出来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我做的。。。”
“哦?哪里?”婉露翻来覆去地寻。
“这里,你看,”南袖给她指,“你看这片叶子就是我绣的!”言语间还颇有些骄傲。
婉露凝睛一瞧,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叶子啊?我还以为是条虫子。。。哈哈!”
南袖不依了,“这明明就是叶子,为什么你们都说是虫子!”
婉露狡黠一笑,“不信你明晚问问孟阙上神,看看他如何作答~”
知晓她话里有话,南袖面上一红,娇/嗔道,“哼,他要是敢说是虫子,我扒他的皮!”
眼见南袖已完全沉浸在即将与心爱之人成婚的幸福之中,婉露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萌生出了些许的悲伤。她和白钰,只做了十天的夫妻,便戛然而止,短暂如朝露,须臾似蜉蝣。
“对了,今天白钰出关已经去了苍龙阁,明日便会随孟阙一道过来迎亲。”南袖突然说道。
“明天天帝也会来镇南府为你送嫁,我还是不能与他太亲近了。。。”婉露有些失落。
“无妨啊,天帝他择了镇南府这头的婚宴,就不会再去苍龙阁了。但你是我的女傧相,是要送我去苍龙阁的,还怕和白钰没有独处的机会吗?”南袖坏笑着挑了挑眉。
“也是,其实能见面就很满足了,”婉露弯了唇角,“能跟他叙叙话,真是做梦都不敢想。。。”
“哎,也是苦了你们两个。。。”南袖不禁叹气,握住了仙子的手。
“苦两个人,总比苦天下苍生来的好,只要我们情比金坚,就没有什么可以阻隔我们的!”
仙子的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南袖看着既是感动又是心疼。入夜后,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的好晚才睡,皆是在期待着明天,期待着明天。。。心中的那个人款款前来。
翌日,晨光熹微间,南袖便已起床梳洗装扮。仙子本就天姿国色,略施薄妆便已是美艳不可方物了,婉露随侍一旁,替她将明月珰戴好。此时,南烟也从青丘赶了过来,回府送自家小妹出嫁。
白钰退位一事对青丘合族上下打击不小,如今赤狐一族又骚乱频频,不得不说,白宣南烟真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而这个烂摊子——皆是因她而起。
然而狐后却温和一笑,眼含歉意,“婉露仙子,在天宫真是辛苦你了。。。”
“狐后言重了。”婉露稍稍一揖,再一次感叹南烟的温柔。
“二姐就你一个人吗,姐夫来没?”南袖随即问道。
“来了,来了,在大堂寒暄着呢!”南烟为她束发,笑着说,“他如今是狐帝,客套自然多些,不过他可说了,一会儿在外面会严加把守,可不能让那孟阙轻易就进了门!”
“就是的,可得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镇南府的厉害!”旋即又提醒道,“露露,可别忘了我们昨晚说的。。。”
“记着呢,大喊三遍‘我是大傻龙’才能让进门~”婉露也是无奈了,这家伙从昨天到现在提醒了不下二十遍了,真是执着。
正在三人言谈间,府外礼炮声响,苍龙阁迎亲的队伍竟已是到了,三人大惊,这。。。这怎么快??
“二姐,你可得让大哥和姐夫他们把前门挡好啊!”南袖穿好束裙连忙跳到榻上端坐好,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叫,“啊!露露,露露,婚鞋还没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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