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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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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自己再逗弄下去,仙子可是真的要怄气了,白钰抿唇一笑,换了话题,“我将才马吊输给你了,你想要什么彩头?”
“我没什么想法,只是。。。”婉露自他怀里抬眸,贝齿微咬下唇,踟蹰道,“只是你能告诉我,你和叶姑娘。。。”
白钰食指轻点住她的唇,成功止住了仙子小心翼翼的探问,他目光温柔,勾唇一笑,“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有关夜筝的事,但,这不算彩头。”
他从来不舍她难过,任何可能会让她不安的事由,他都不允许发生。
不过要说起他同纪雅的纠葛,那真是,很久远的一段往事了。他拉过婉露,双双坐在潭边的石头上,打算慢慢说与她听。
犹记得,那时涂山还未从青丘分离出去,上古神族九尾狐拆分两支,一为白姓,一为涂山氏,他同纪雅年纪相仿,从小便在一处玩耍,姑且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后来,满了千岁之后,一同上了鹤降山,拜入鹤降上神门下,自此成为同门的师兄妹。
自人间撤出后,夜筝一路疾行直奔妖王宫,回到这一方固守了两万余年的小小天地,她终才放任情绪肆虐,挥袖拂落案上的笔墨纸砚,一阵哐当作响,却远不足以宣泄淤堵于她胸口的愤懑。
他怎么可以那么温柔,那么慎重,对待别的人?
白钰,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笑还在讥诮蓝衣仙子是在故作潇洒,但其实从始至终,都在自曝伤口自讨没趣的那个人,恰恰正是自己啊。。。夜筝揪住心口,那里一阵一阵的扯着疼,细密绵延,顺着血管一路横行直窜至指尖。
记忆不断闪回,汹涌翻腾,毫不留情地通通袭上心头。
在青丘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在鹤降山相互扶持的千年修行时光;在出师宴上前狐帝亲口许下婚约,她至今记得那份不自胜的喜悦;却在宴席结束后,被白钰严词拒绝,说什么他对她只有兄妹情同门谊,顾全颜面才没在宴会上当即否决。。。
刹那间,直从云端坠落至深不见底的海渊,浑身被冰冷浸透,竟是连上岸的小汀、托身的浮木都寻不着。
可她没有气馁,怀揣一颗一往无前的心,捧奉万年回头无岸的时光,毅然决然陪伴他左右。
同白钰一样,她亦身份尊贵,生来便是涂山一脉的少主,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为了他学着下厨,而那人只是礼貌地品尝了一口便推却了;她寻来人间各色的小玩意儿讨他欢喜,却托词说要读书没空消遣;行,她也便坐在一旁陪他看书,却是能看一整天,一个字都不同她说。。。
再后来,白钰的修为愈发精进,万年之中的大半时光都在闭关,她就等啊,等啊。。。每逢他出关的日子便早早的在洞口守候。可与她的欢欣截然相反,她能感受到,随着白钰一次次的闭关出关,他看待她的眼神,也变得一次比一次冷。。。
之后,终于迎来他飞升上仙的天劫,她便守在道场外,为他护法,祈祷他无虞。
当然,天资聪颖,仙根绝佳的白钰,不出意料的渡劫成功,不多久,便被正式立为青丘狐帝。而她,站在封禅台下,如一介小小的信徒,同泱泱众人一起。。。顶礼膜拜。
拜这世间的王,拜她心中的神。
当前狐帝再一次说起儿女姻亲时,距离当年初次提及已经过去一万年了。。。这万年间,她自认,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没有用,没有任何的用,白钰再一次,言简意赅的拒绝。
为什么?
这一万年,几乎掏空她所有情绪,到头来,竟是连眼泪都流不出了,她只是揪着好看的眉,痴痴地问。
我不爱你。小雅,放手吧。
他冷酷无情,宛如一尊冰塑的雕像,遥望着千山以外的月光,对近在眼前的小小火焰不屑一顾。他可以为冷淡的月芒守身如玉,却坚定的拒绝。。。为星火所消融灭亡。
她恨,她恨他的固执;她恨,她恨她的固执。
似乎由仙堕妖,只在一念之间。
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都说神仙最好无欲无求才能长生,可她成妖了,她终于可以放肆的爱恨,终于可以淋漓尽致的宣泄,宣泄这累叠了一万年的种种悲欢。
可是,她不能放手。
怎么爱都好,怎么恨也罢,就是不能放手,不可能放手。
一万年不够,那就再一万年,两万年不够,那就再再一万年。。。也许厮磨的久了,累了乏了,他终是会回头的,她一直这样想的,直到。。。
“如你所见所闻,婉露仙子乃白钰心爱之人。”
他就那样淡漠的,轻飘飘的,宣布了她的死期。
为什么?为什么。。。
夜筝脱力,跌坐在一地狼藉之中,埋首双膝间,失声恸哭。
她总是问为什么,连绵多年的怨恨,挤压至今,只余下一句为什么。。。可她也知道,答案并不重要。
夜凉如水,长风似浪翻涌袭来,抛起廊柱间垂挂的白色纱幔,帘幔飞舞,有一人边拾起散落满屋的物什,边向着夜筝缓步行去。
他蹲下身,灰白色的袍子铺展于地,眸子里藏着沉寂万年的星光,低声道,
“如果这样能好受些,哭吧。。。”
“我的王。”
荆州·玉罗山
难怪,就连孟阙上神都甚少知道白钰拜师修行期间的事迹,毕竟,弟子堕仙委实是有辱师门的一桩事。
只是…
“原来,你同你师妹,竟还有婚约。。。”婉露垂眸,神情落落。她自人间飞升,自是知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重要,虽然神界不怎么受拘束,但这仍然使她如鲠在喉。
白钰拉过她素净的小手,搁手心里轻轻摩挲,语气温柔却又坚定无比,“露儿,这世上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白钰——唯一认定的爱人。”
婉露微怔,她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避讳表达对她的思慕与珍重,一遍一遍的重复,无过是。。。想让她安心。
是啊,她总是畏缩,总是犹豫,总是不安。守着自己的那一点卑微,像一只胆小的刺猬,徒增他的忧烦。
“钰郎。。。”她轻声唤道。
“我在。”他浅浅笑着。
忽而两瓣柔软的唇欺上他双唇,他不由地睁大了眸。
第五十章
尚不及反应,那绵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婉露羞红了脸,腼腆一笑,“傍晚时分,你趁我酒醉偷亲我,当我不知道吗。。。”
白钰先是一愣,随后低低的笑出声来,既然他的扭捏姿态早已被人尽收眼底,那。。。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露儿。。。”
他目光深沉,音色低哑,成功唤回仙子的专注,在月色与水雾的掩映下,婉露绯红的脸庞如一朵娇花,隐于重重烟云之中。
他捧起这张令他神魂颠倒的容颜,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视线交接俱是痴缠。他一时情动不已难以自持,声线低沉迷离,“你方才亲了我,可是要对我负责。。。”
千言万语消弭于唇齿间,他孤僻了万年的唇,终是摘获她首肯,郑重献上一吻。
我爱你啊。。。
溶溶月光下,靡靡雾色中,白钰的脖颈修长白皙,保持着一种献祭般的神圣姿态。
如何不是呢?她是他的命,是他的主,他甘愿,奉为牺牲。
大概是洞悉了白钰的决绝,本该是高兴的时刻,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却从她眼底渗出,沿着光滑的面颊缓缓地悄然逝落,而白钰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用指腹为她拭去眼泪。
然而,在不远处的树丛中,却躲匿着两抹鬼鬼祟祟的人影。
“啊啊啊,亲上了!亲上了啊啊啊!”南袖简直就跟自己接吻一般的激动,实在压抑不住澎湃的心情,逮着孟阙的胳膊就是用力一掐。
“啊嘶——!”猝不及防的孟阙,不禁惊呼了一声,这倒是引起瀑布下的两人的注意。
“谁?”婉露回头喝问。
南袖瞪了孟阙一眼,孟阙亦是毫不客气地回瞪,然而,两个人还是讪讪笑着自树丛后走出。
“呵呵,这个。。。”孟阙心里苦啊,他是强行被那只笨麻雀拉来垫背的,天地良心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偷窥的,“我们只是路过,路过。。。呵呵,你们继续,继续。。。”
“对对对,路过路过哈,不要管我们!”南袖连连摆手,笑得那叫一个尴尬。“喂,你有没有觉得玉郎仙君的脸色很不好看呀。。。?”她低声问着孟阙。
“废话,能好看吗。。。”孟阙直翻白眼。
白钰的确很郁闷,每逢渐入佳境之时,为何总会被人搅局。。。他真是无语问苍天。
“你们。。。来多久了?”婉露试探地问。
“哦,呵呵,那啥,刚来,我们真是刚好路过。。。”南袖断续的回答道。虽然他俩的确是刚来,只是没想到这刚来呀。。。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
但说是路过嘛,鬼才会信!
南袖眼神飘忽,百无聊赖地晃荡着双臂,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深夜山间的风还是有些冷峭的,只听风声呼啸而过,而向来畅所欲言相谈甚欢的四人,却诡异的沉默了。
正当孟阙打算说些什么,好打破这份尴尬时,忽闻荆州城内响起一阵陡急的梆子声,随后逐渐有灯光于千家万户的窗格里透出,但反常的是,不仅无人探头观望热闹,反而将大门紧闭窗销深锁,似要如临大敌故而严防死守一般。
然白钰却是眉头一皱,解释道,“只要那黑影现身,城里便会响起紧急的梆子声,提醒民众注意防范。”
“原来如此。”孟阙略一点头,紧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城里看看!”
四人会意,一个闪身便来至了城中心孔雀台的附近。
等了片刻,一年约三十出头的汉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粗糙模样,急敲梆子于城中奔走,大声呼喊,“关门关窗,防偷防盗!”见他四人深更半夜的不着家,还在街上闲逛,便皱眉催促道,“哎呀,今晚不太平,你们还愣着干啥,快快回家罢!”
“敢问更夫,可是亲眼瞧见了那邪祟?”孟阙问道。
“那可不是嘛!”更夫纠着眉头,真心实意的替他们着急,“哎呀,这都什么什么时辰了,你们几个怎么还在外边瞎晃悠呀?可知道那妖孽九凤经常趁着夜色四处作乱吗?那家伙,嚯!谁见了谁倒霉,就问你们怕不怕!”
孟阙微微勾唇,“你只需告诉我们,你于何时何地见着了那黑影,即可。”
“你们。。。”见他意志坚决,汉子摇头叹气,只好妥协道,“往甜水巷去了。”
“甜水巷?”南袖懵逼,“好奇怪的名字,是卖吃的的?”
这真是灵魂拷问啊~
更夫也懒得再管他们了,赶紧告辞,最后却是婉露柔柔一笑,同她解释道,“在凡间,这甜水巷并非是卖吃的,而是。。。花街柳巷的别称。”
两位男仙俱是沉默,便就说明,他们亦是晓得的。南袖一下炸了,“什么啊,怎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不是,露露知道也就罢了,她本是最了解人界的。。。只是,你们两个为什么也知道啊?啊?”
尤其是玉郎仙君,他都有露露了,居然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仙子误会了,”白钰浅笑说道,“我同露儿也是这趟来了荆州,才知晓这所谓甜水巷别有洞天,至于为何孟兄也懂得,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去,这么坑队友的吗?孟阙死盯着白衣仙君,横竖都觉着这家伙使坏的举止竟像极了白钰。。。然而,这并不是他怀疑的时候,炸毛的朱雀正不偏不倚地向他投来死亡凝视。
那眼神,说不出的嫌弃。。。和鄙视。
冤枉啊,有些东西就算他不想知道,也有八卦的男仙说给他听呀~他好歹也是几万岁的老神仙了,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是很正常的吗?
“露露,我们走!不要理这两个猥琐男!”南袖拉过婉露的胳膊,便是往深巷行去,绕过孟阙身侧时,还奉送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孟阙百口莫辩,只能盯着一旁看戏的玉郎仙君,叹气道,“你可真是。。。真是好样的!”
白钰忍住笑意,怕孟阙瞧出端倪,便绝了调侃的心思,只是问他,“我们也快跟上去吧,你可放心任由那两个小仙子去闯青楼?”
“我是不放心,”孟阙一想朱雀那张扬舞爪的样子,无奈地直摇头,“我是真不放心那些凡人。”
经过方才的喧嚣,各大妓院先是关了门,遣了一众护院仔仔细细搜寻了一番,未见异常方始再度开门待客。不过,话说这所谓甜水巷,盘踞了好几家规模不一的秦楼楚馆,换为一身男装的婉露南袖一时也摸不清该去哪一家。
刚巧,她们跟前的这家,挂着一副题名为“邀月楼”的烫金牌匾的妓院,正正好重新开了张。忽而从院内蹿出好几个衣着清凉,花枝招摇的姑娘,嚷嚷着什么,哎呀好俊俏的公子啊,进来坐坐吧。。。
推推搡搡间,俩人便稀里糊涂被拉进了门,等白钰孟阙赶到时已然来不及了,无法,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这还是四人第一次进这传说中的温柔乡。
自然是好好的大开了一番眼界。
同屋外冷清的街巷不同,屋里真是春光融融火热无比。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皆是齐胸的薄绸做底,外搭欲遮还露的轻盈彩纱,轻扭腰肢,媚眼如丝,直要将人的三魂七魄勾去个十之八九。
当然,除了惹火勾人的一众烟花女子,还有各色嫖客鱼行其中,大多大腹便便满脑肥肠的庸俗模样,不仅眼神下流,举止还甚为轻佻。
南袖婉露二人虽说是换了男装,但容貌仍是精致得很,竟引来几个好色之徒凑上前来搭讪,更甚者,居然明晃晃谈起了一夜春宵的价钱。
什么鬼?她们穿着男装呀,男的和男的。。。?
两位仙子俱是诧异,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儿来,竟也没注意到有只不安分的咸猪手攀探相近,欲揩油之。白钰神色一凛,逮住那只手便将人重重掀翻在地,厉声道,“要寻乐子,别处寻去,这两位公子,非是尔等可染指之人。”
此言一出,吓得色狼纷纷作鸟兽散,却引来婉露倾赏的目光。白钰虽总是温柔,但到底做了两万余年的一方帝君,不经意间,仍是会显露出他的威严与强势,雷厉风行的钰郎亦是让人喜欢的紧。
孟阙见色狼对南袖起了歹意,本也是想上前好生教训一番的,但既已被玉郎摆平,他只好作罢,只是皱眉叮嘱道,“平时傻也就算了,到了这种是非之地,记得保护好自己!”
难得一见孟阙这般严肃,南袖一愣,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番喧闹,自是吓退一众嫖客,老鸨不得不出面平息干戈。只见一中年女子摇着团扇便笑吟吟地自珠帘后走出,虽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估摸年轻时亦是谁家的头牌花魁。
阅人无数的鸨儿,自是识得他四人绝非平头百姓,便笑得格外谄媚,试探道,“不知四位贵人,来我这邀月楼,是包姑娘还是寻小倌呀?”
“小倌?”这下连孟阙和白钰也听不太懂了。
“哦~如此看来,便是来找姑娘的了。。。”老鸨了然一笑,边招手边唤道,“春花秋月夏竹冬雪,出来招呼客人了!”
第五十一章
他四人甚至连名字都没听清,便被四个妖娆女子团团围住,除了婉露,白钰素来讨厌与其他女子过分亲近,更是被这呛鼻的脂粉味闹得心烦。他揽过仙子的肩膀后撤一步,同姑娘们拉开些距离,皱眉道,“我们不要什么姑娘,来几个你所谓的那什么小倌吧?”
“你确定?”老鸨只怕是自己听错。
“确定。”
白钰郑重点头,只要能摆脱这些庸脂俗粉。。。
“那春花秋月,你俩送他们去旁院吧~”老鸨只深深看了他俩一眼,暗忖道,这俩公子一看便是一对,哼,刚还在这儿跟她装纯。。。
当然,此时此刻的白钰,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出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那您二位呢?也是。。。?”老鸨又看向南袖孟阙。
孟阙本也想同白钰口径一致,好离开这混乱的场面,谁知南袖一个挺身,学着话本里对男人的描写,拇指抹了一下鼻头,粗着嗓子十分潇洒地说:“我觉得姑娘很好,我不要那什么小倌。”
暗地里,则同其余三人密音,说这小倌的地方既是在旁院,如此刚好可兵分两路,各自搜索。
她都这般说了,但孟阙仍是皱着眉迟迟没有表态,她只悠悠地盯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你要是敢撇下我,你就死定了。。。
无奈,孟阙只好视死如归地附和道,“嗯,我们就要姑娘吧。”
夏竹冬雪做了这么多年的皮肉生意,哪里见过像南袖孟阙这般龙章凤姿容貌无匹的恩客,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忙不迭的围上前来一人拉过一只胳膊就要把人往二楼带。
如此,四人便各分左右,被姑娘们引去了不同的方向。
虽说夏竹和冬雪,名字是冷热两极,但孟阙着实没看出这二人行为举止有任何差异,皆是热情似火得很。他二人被两姑娘喜笑盈盈地簇夹着进了一间包厢,包厢中除了饮酒作乐的圆桌,便只有一张罩着红色纱帐的雕花大床。
见着那张装饰的格外暧昧的木床,孟阙只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瞥了一眼南袖,这家伙倒是蛮享受姑娘的殷勤的,也不知她和夏竹窃窃低语的聊些什么,皆是笑呵呵的。
按规矩,妓院是要挣恩客酒水钱的,四人便就着圆桌落了座,大概是夏竹更偏好阴柔的公子,十分自然的挨着南袖坐下,而冬雪口味不挑,从善如流坐在了孟阙的右侧。
随便点了些酒水小菜,没吃两口,南袖便借口说要方便打算离席,生怕这千载难逢的美貌恩客跑掉,夏竹立马起身,表示可以伺候她方便。
南袖满脸黑线,她寻思着,这玩意儿。。。还能被伺候??
然而孟阙却忧虑着另一件事,想起之前那些下流龌龊的嫖客,只怕南袖独自出门又得被调戏。。。思及此,他亦起身,“还是我陪你去吧!”
啥?刚到手的鸭子要飞?
身为行业精英,邀月楼的金牌员工,身经百战的夏竹冬雪敏锐的察觉到,这俩公子只怕是想跑。。。
哼,休想~
俩姑娘不依了,哭着闹着都要伺候他们如厕。
打小天界长大的南袖孟阙,着实弄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为什么别人上个厕所都要抢着伺候?
南袖被吵得心烦,给孟阙使了个眼色,密音道:你别去了,在这儿稳住她俩,我去查探一番,没有异常咱俩就撤。
“那不行,”孟阙一心急,也懒得跟她密音,“要你再遇见那些,喜欢调戏男人的变态怎么办?”
然而此话一出,孟阙却是一怔,喜欢男人的。。。变态?
喜欢男人。。。就是变态吗?
回想起自己暗慕白钰万余年,临到头来,自己竟是个变态?
虽不晓得这老青龙在发什么愣,不过眼见他关切自己的安危,南袖竟莫名有点暗喜。她很是洒脱地摆了摆手,“放心吧,刚才是我初来乍到有点懵圈,这次绝不犯浑。”随后,她又叮嘱两位姑娘,“你俩好好伺候孟公子,我去去就回。”
言毕,人已走至了门边,孟阙还是不放心,他追到她跟前,看着她点漆般深邃的墨瞳,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他不懂得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刹那间,直觉有什么事情。。。变了。
末了,他掐了个诀,在南袖身上施了障眼法,凡人见到的朱雀再不是面容精致的翩翩佳公子,而是又老又残满脸痦子的驼背。
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时间紧迫,南袖没再多说什么便就出了门,只是有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怎得刚刚还巧笑招摇的一众姑娘,如今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始作俑者孟阙则安闲地坐回原位,同姑娘们周旋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家常,绝少喝她们递来的酒,毕竟在酒中掺媚药是妓院的惯常手段。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四人只是路过此处,并非本地人,方才听见更夫急敲梆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孟阙有意无意地问道。
“哎,别提了,半年前,荆州城开始有黑影出没,我们这整条巷子的生意啊,都变差了好多。。。”名唤夏竹的姑娘幽幽叹气。
“哦?还有这等怪事?”孟阙佯装讶异,“二位姑娘可否同孟某详细说说?”
“哎,公子你是不知,别人都说那黑影是魔化的九凤大神,因为隐约可辨析出那黑影有九个脑袋,”冬雪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邪门的是,那黑影行过之处都会留下血迹,但凡第一个见着这血迹的人,就会倒大霉,我们这院子里就有一个着了道的,将将才卖出了初夜,就接连克死了三个客人呢!”
孟阙皱眉,谁见了谁倒霉,的确像是叶蓁所说的小妖十乌。
“那。。。既然这般邪门,你们那个更夫缘何不怕?”这种情况,一般人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
“那更夫现在可是荆州城的名人,大家都视他如英雄,”夏竹边为他斟酒边说道,“说是附近乡下的人,进城找活计,恰巧那时无人愿意干这更夫的差事,他便接了过去,自称是克妻克子的命数,不怕这邪祟。”
“啧,那还真是。。。”孟阙叹笑一声,只道这桩桩件件的,一个比一个邪乎。
“公子别只顾着闲聊,喝杯酒暖暖身子罢~”夏竹端起酒杯就往孟阙唇边送去,一旁的冬雪见状,亦不甘寂寞地递上了酒杯。
孟阙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闪躲,赶忙拦下两位过分热情的姑娘,随便扯了个话头,“其实孟某有句话早就想说了,也不知道二位爱不爱听?”
“嗯?公子何出此言?”果然引起了对方的好奇。
深褐色的瞳珠一转,拖延之计便信手拈来,“二位不觉得你俩这花名儿,取得不是很好吗?你看看你,叫夏竹,旁的人一听,还以为是瞎猪。。。还有你,冬雪,这么冷的名字,根本激不起男人的兴趣。”
夏竹冬雪一听,深觉有理,忽然小脸一垮哭成一团,“嘤嘤嘤,难道这就是我俩业绩输给春花秋月的缘由吗?嘤嘤嘤,还以为是我们不够努力~~~”
话说正在给白钰婉露二人引路的春花秋月,莫名打了一个喷嚏,料想定又是夏竹冬雪那俩小贱蹄子在背后偷偷诅咒她们。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本以为这一蓝一白的两位公子会是贵客,定能好好赚上一笔,不成想竟是一对断袖,白白为他人做嫁衣。。。真是倒霉!
大概是察觉到两位姑娘的怨念,婉露不禁有些困惑,莫非是这小倌同姑娘之间有利益冲突?
“敢问二位姑娘,这小倌们为何被放在这般偏僻的别院呢?”婉露问道。
春花不禁暗下里频翻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良好的职业道德使得她露出了十分规范的妩媚的微笑,柔柔解释道,“这历朝历代,对小倌都是严加管教的,不容许挂牌子,由此便被搁置在旁苑了。”
“原来如此。”正当婉露还想追问这小倌为何会被严加管教时,秋月则朗声提醒着,他们到了。
白钰婉露抬眸一观,别院的门坊上正挂着题名“南风苑”的牌匾。听这名字倒是雅致,想来所谓小倌,应该就是一众歌舞奏乐的类似伶人的贱籍罪婢。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真是想多了。
二人在外厅甫一落座,便有两排衣着不一形态各异的男子鱼贯而入,分立两侧,齐声喊道,“公子夜安。”
领头的青衣男想来便是主事的,只见他前跨一步,恭敬道,“二位公子,咱们邀月楼南风苑,啥样的小倌都有,包准你们满意!”
从踏进苑门的那一刻,白钰就直觉不对劲,顺他话头,就势将男人们扫视了一遍。还真如他所言,有威猛雄壮的汉子,有芊芊弱质的美男,也有面容清隽的看着颇为正派的小青年。。。甚至,还有年岁尚小的稚嫩童子和胡须冉冉的中年人。
更让他惊心的是,这其中好些男子,都对着他的露儿露出了垂涎的十分猥琐的目光。。。一时间,他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嫖客了。
第五十二章
下意识地将婉露护于身后,隔绝这些如狼似虎的眼光,白钰如今是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选了小倌啊?这貌似。。。应该都是些男妓吧?
“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白钰拉起婉露,稍一拱手,“对不住了各位,我们对男的并不感兴趣,告辞。”
此言一出,众人炸开了锅,你不喜欢男的,跑来南风苑?
自从这城里出了鬼魅邪祟,这各大青楼的生意皆是急转直下,收益惨不忍睹,更别提他们这见不得光的小倌馆了。听闻今天来了两位客人,还以为终于能开个张,竟又说是误会一场,你们不喜欢男的。。。
你们不喜欢男的,可我们喜欢呀!
怎么说都不能轻易放这俩人走,尤其是那蓝衣的小公子,看着柔软可亲,定是十分美味的。
恼羞成怒的一众小倌,锁死了大门,汹涌而上,将白露二人团团围住,讨要说法。直至看到一壮汉开始脱衣服,貌似是想向婉露展示自己健美的身材。。。一向温和的白钰,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放肆!”
王者一言,四下俱静。
明明这白衣公子相貌平平,并无过人之处,可不知为何,闻见他发怒,就是莫名的想下跪啊。。。而那名脱掉上衣的汉子又麻溜的把衣服穿好了。
白钰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疯了才会选这鬼见愁的小倌。。。
城市套路深不如回农村,谁知农村道路滑人心更复杂,少涉凡间不懂这世事险恶的青丘狐帝,暗恨自己做出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害得他的露儿看见这么一群辣眼睛不堪入目的魑魅魍魉群魔乱舞。。。
当然,白钰这厢是苦不堪言,那孟阙那厢,却是气氛融洽和谐得很。
最擅描画扇面的苍龙阁阁主,深谙其道,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磨墨更能拖延时间了~
然而夏竹和冬雪却是有苦难言,这孟公子风流倜傥,也不像是不能人道的样子啊?可这一晚上,就一人给了一张砚台一块墨石,这磨墨磨得她们手都酸了,都还没有把新的花名取好。。。哎,等取好了名字,她俩也怕是困得没心思再做他生意了。
“你看,你这夏竹不好,竹太高冷了,客人不吃你这套。”孟阙手执毛笔,煞有其事的胡诌,“我觉得啊,这夏雨荷或者夏紫薇就很不错~雨荷招人垂怜,紫薇自有姝色,都是受用的好名字。”
夏竹听他一阵分析,觉着的确是言之有物言之有理,不禁赞同地直点头。另一侧的冬雪急了,她也想有个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的花名,可为了凑这青楼四时景,她被分配了冬这个姓。。。这么冷冰冰的姓,怎样也取不到温柔缱绻的名吧?
知晓冬雪的迫切,孟阙淡然一笑,“姑娘莫急,你这冬姓其实可以另辟蹊径,取个直白一点的俗名。”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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