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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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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星降之夜,万千星辰陨落,白衣神君在荼蘼星辉中,连轮廓都变得朦胧虚无。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婉露沉迷于他贵重甜蜜的誓言,沉迷于他稍显霸道的温柔,人生几何,放纵自己这一回,也不是什么罪过吧?
我愿意,愿意放下连绵万年的执迷;我愿意,愿意突破身份族别的局限;我愿意,愿意尝试去迎接一段新的人生;我愿意。。。
愿意试着去爱你。
“我愿。。。”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出口,只听见魅惑十足的女声于身后不远处响起,
“师兄,好巧啊,居然能在人间碰见你~”
流星雨只持续了几分钟不到,便落下帷幕,可怜的酒家小厮,眼见这一行四人走了两个,定是不会再久留了,满心以为终于可以打烊歇店了,谁知,突然又来了个紫衣女子,又要了两壶桂花酒,这只怕得坐到天亮了吧。。。
可偏偏这五个人,个个都相貌非凡,不像是普通人,他又不敢得罪,只能好酒好菜陪着笑脸好生招呼着。哎,都怪自家老板,鬼迷心窍,趁着中秋节解除了宵禁,就为了多挣几个铜板,搞什么十二时辰营业。。。
神仙自是不懂凡人的苦恼,凡人亦不明晓神仙的困惑。南袖心下嘀咕,今晚究竟是个什么奇幻夜啊?这不速之客一波一波的来,这气氛是越来越迷之尴尬。
我寻思着,我这感官也没失灵啊,应该不会感知错吧?这口口声声喊着师兄的紫衣女子,明明。。。明明是个妖啊。。。?
可这玉郎仙君的师妹为什么是个女妖,她不知道,她也不敢问。。。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落在宝藏男仙玉郎的身上,满脸都写着八卦。
“师妹,你自己说吧。。。”
白钰无奈,可惜刚刚那么好的气氛,全被她搅和了。余光瞄向一旁的婉露,面对他这横空出世的师妹,仙子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端端微笑着,可不知为何,他却觉着这笑容。。。莫名的僵硬。。。
“我叫叶蓁,其叶蓁蓁。”同白钰一般,行走外界,妖王夜筝亦改换了名字,“是玉郎仙君的小师妹,幼年时期曾一同拜师鹤降上神门下,是吧师兄?”夜筝柳眉一挑,似笑非笑道。
“鹤降上神?我记得白钰早前也是他门下弟子,莫非你们。。。?”孟阙蹙眉,总觉得这个玉郎仙君十分蹊跷,但也只是听白钰偶然提起过,并未跟他说过更多拜师时期的事情。
“我们与狐帝白钰的确师出同门,不过,并非是同一批的师兄弟。”差点露馅,白钰赶紧补充道。
“这样啊。。。”孟阙思忖着,略略点头,显然不是很信服。
呵,玉郎?这个名字还真是土冒啊。。。
看着生性肆意洒脱的白钰为着隐瞒身份与孟阙苦苦周旋,夜筝就暗自好笑,真不知这名唤婉露的蓝衣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使得白钰这般小心翼翼,为了擒获她芳心,不惜欺瞒自己多年的老友。
是说两万余年了,都不曾听闻狐帝的花边,不曾想,这人居然改头换面,瞒着漫天诸神,在人间勾搭女仙。。。
她曾自信以为,自己是离白钰最近的女人,今时今刻才发现,居然被一个容貌仙资均不及她万一的小小道仙截了胡。。。
是我大意了。
夜筝攥紧手中的酒樽,睇向婉露的眼神,不由带上了几分寒意。
白钰微微侧身,将婉露掩于自己身后,隔开夜筝抛出的半是探究半是危险的视线,沉声道,“不知师妹寻我,有何要事?”
第四十一章
“你为何事现身人间,我自然也是为了这事前来~”她意味不明的说,眸光忽明忽暗,鬼魅十足。
这俩人之间。。。貌似关系匪浅呀~
南袖偷瞄婉露的反应,只见对方只是端端地低头吃酒,无甚表情。
“额,那啥,这个。。。天色已晚,我看这酒肆的伙计已然很不耐烦了,我们。。。要不投一家客栈,落脚歇息吧?”这气氛诡异得很,搞得南袖连打马吊的心思都没了。
“嗯,我附议。”孟阙点头,头一回发现这傻麻雀竟是这般的乖巧懂事。
“如此也好,西子湖畔的听雪楼,一楼二楼是吃茶听曲的雅座,三至五层乃住宿的客厢,推窗可见粼粼湖面,环境清幽,是歇脚打尖的好去处。”婉露温声提议道。
“好,既然婉露仙子如是说了,我们就去听雪楼吧。”白钰转眸睇着蓝衣仙子,不是不能察觉出她情绪有些低落,不免心头叹气。仙子本就自拘,这纪雅一搅局,只怕会更加忌惮畏缩,而自己的追爱之旅也只会愈加崎岖,丛生荆棘。
夜筝不置可否,只是在四人起身时,唤住了白钰。婉露稍有顿足,便径直绕过他二人身侧,南袖则在心底暗嗤了一句: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狠狠给了白钰一记白眼,便挽着自家小姐妹的胳膊大步出了酒肆。
夜筝为她二人斟好酒,抬眸瞧向身旁之人,白钰只平静地盯着她,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满是云淡风轻的了然。
清风朗月,酒樽在手,公子如玉,美人似虹,本该是两相缱绻的良辰佳夜,却是心思各异,相对无言。
“你在河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夜筝垂眸一笑,满是伤怀,“你早就知道我在暗处静观着一切,却完全的,熟视无睹。。。”
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夜筝嗤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叹四海八荒,皆言狐帝白钰最是温柔亲和。
是吗?真是这样吗?呵,要论冷漠无情,铁心硬肠,只怕纵观六界,都找不出比他更决绝寒彻之人。。。
“如你所闻所见,婉露仙子乃白钰心爱之人,还望师妹友善以待。”语毕,竟是郑重一揖,只是这言语间的警告意味呼之欲出。
“哼,你刚也听她说了,她心系之人乃是天帝寂遥,”夜筝冷笑,“我虽身处偏僻妖界,但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寡陋之人,你所说的婉露仙子,乃是天帝最亲厚的近身仙侍,她们相依相伴一万年了,还能没点什么事儿吗?说不定这俩人日日苟且,夜夜交颈。。。”
“住口!”
声线低沉,满是压迫,白钰神情冷凝,瞳色浅淡的眸子一改往日的温和,寒光乍现慑人无比,这竟是她两万余年来,第一次见他动怒。
“对不起,师兄,是我失言了。。。”并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僵,夜筝垂眸,低声道歉。
“婉露是怎样的人,我心中有数,倒是你。。。”白钰顿了顿,才轻声道,“我都快认不得了。。。”
曾经的涂山纪雅,最是娇憨可爱,一身粉色的小袄,是鹤降山最俏丽的存在,是师门之中最偏爱的小师妹,亦是他最疼惜的旁系妹妹。。。
然而现在,堕仙,为妖,痴怨,妒忌。。。面目全非。
“今晚,我已没了同你深谈的兴致,”白钰起身,冷声道,“若你也是为了黑影一事来至人间,那我们得空再聊吧。”
“师。。。”还来不及出声,白钰已然没了身影,夜筝摇头,落寞一笑,自斟自酌了起来。
莫不如效仿一回凡界的文人骚客,举杯邀月,对影三人?她抬眸,端端遥望着天边明月,不禁感叹,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完满无缺。。。不巧夜风倏忽贯过,生生将她眼底的泪水吹落,滴坠在酒盏中,漾开圈圈涟漪。
白钰到了听雪楼,本想同婉露好好解释一番,却被南袖很不客气地告知,仙子已经睡下了,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瞅着紧闭的门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是步履沉重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了?”传说中已睡下的婉露,此时侧躺于榻如是问道,语气中竟有几分隐晦的失落。
南袖摸到榻边,就势躺下,打趣道:“怎么?舍不得他走吗?”
“别胡说。。。”婉露心烦意乱,她亦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直觉告诉她,玉郎和那所谓的叶蓁定是有事的。。。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这从心底里蓦然而生的阵阵酸涩,究竟是为哪般。。。?
“南袖,你为什么喜欢狐帝呢?”她蹙眉相问。
“长得帅呀。”南袖脱口而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身为天界第一美。。。嗯,除了西王母以外的天界第一美女,自然要般配六界四海最帅的狐帝白钰才最是登对呀~
婉露失笑,南袖的状态,简直就跟万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寂遥的时候一模一样。是那样年轻,轻易便被美丽的皮囊勾引了去,一去不返。
说起皮囊,那叶蓁竟是出离的美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反观自己,沉闷无趣,毫无姝色可言。。。
我不许你妄自菲薄,我也不许你,质疑我的真心。。。
可白衣神君的一言一语,字字句句,如同清冽山风,流淌成河,汇入她干涸了万年之久的心田之中,是那样甘甜醉人。
甜蜜与烦忧交织如注逶迤绵延,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复杂心绪。
“睡吧,你听隔壁的孟阙都在打呼噜了。。。”南袖撇撇嘴。
婉露噗嗤一笑,默然点了点头,便是阖上了眼。夜里做了一个不稳的梦,梦中有人渐行渐远,她看着他的背影是那样无力,然而回身时,却立有一人影,轻声唤她:
露儿,过来。。。
九重天·紫微宫
烛火摇曳,映衬得寂遥的身影忽明忽灭,夜深了,他仍伏在案头,废寝忘食的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端起一旁的茶盏,顺势稍一入口,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婉露,茶凉了。。。”
周遭是一片沉寂。
而他深陷寂静的中心。
呵,差点忘了,婉露违逆了他的旨意。。。仅仅因为,某人提醒她还没放河灯。不曾想,在自己最亲厚的臣子眼中,和旁的人放河灯,竟要比同他回天庭更为重要,甚至还拿差事未妥为由为自己抗辩。
批注的朱笔顿住,寂遥紧紧闭眼,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复那起伏的胸腔。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身为执掌六界的天帝,不该有情绪。
那些所谓情绪的东西,都是诱使人出错的罪因。
细数我这一生,哪一步不是经过好一番兼权尚计、澄思渺虑才迈出的呢?图谋数千年,时至今日,才终于在浩浩天界筑建了自己的根基,培植了能同神族抗衡的道仙势力。。。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全凭自身的隐忍和理智,绸缪而得。
然而,失控感却愈发强烈。
这已经不是婉露第一次忤逆他的谕旨。
寂遥蹙眉扶额,他讨厌如今的婉露,是那样不可捉摸,曾经言听计从的仙子,眉目间赫然显现出了坚定的叛逆。
这般的她,既让人讨厌,又让人惶恐。
深知自己对婉露倾注的情感有点太多了,左右不过是自己近前的一个侍奴仙婢罢了,为着一个仙侍大伤脑筋,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笑话一桩。
寂遥暗笑自己,看来真的应该好好寻一位知心体己的女仙,聘为天后。再这样同婉露厮磨下去,只怕,真真要生出有关爱情的错觉。。。可是,错的就是错的,荒的根只能种出诞的果。
眼波一横,眸光复又清明,天帝重新提笔,慎重落下朱批。
人间·听雪楼
今晨,婉露醒的很早。
为防吵醒南袖,她轻手轻脚下了榻,似乎听见屋外有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她缓缓推开轩窗,只见千千万万重的细密雨丝勾连着云际与湖面,天水一色,一片空濛。断桥在漫天风雨里若隐若现,几叶渡舟行过波心处,在雾色中浮沉招摇。
得见如此朦胧静谧的景致,婉露生了雨中游西湖的情趣,便就撑了油纸伞行至了断桥边,却见一位身披蓑衣,头顶斗笠的老者,隐约可见蓑衣之下所穿着的灰白色道袍。
现在的道人,是这般的难讨生活了吗?竟要忍着风雨,这般早起的摆摊算卦。想起自己此次人间行的任务,婉露不由驻足,立在了老者的卦摊前。
老者面容清瘦,留着冉冉胡须,乍一看,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他头也没抬,只是深沉问道:“姑娘,可是来问姻缘的?”
婉露一愣,问姻缘?
回想昨夜起起伏伏不得安宁的心绪,她确然是在为此事苦恼,不若,姑且问一问吧。
她先是自签筒摇出一支签,解释道:“这第一个人,我暗慕他一万。。。暗慕他很久很久。”紧接着,又摇出第二支签,她将签子递给老者,“这第二个人,温柔谦和,是个翩翩君子,待我很好。。。请问这两个人,我该如何抉择?”
老者了然一笑,径直将第一支签放回了签筒。
“你怎得。。。?”婉露不解。
“因为你开了第二支签。”老者略一挑眉,手捋胡须,点拨道。
婉露一怔,似乎有所顿悟。
“那这第二支签,待要如何解读?”她追问道。
“哈哈哈,”老者忽然爽朗大笑,“如何解?你且回头看看罢!”
回头看?
婉露面带困惑,却还是依着老者所言,回身寻望,却只见桥面上,有一位白衣公子撑着纸伞,微风裹挟细雨,吹起他衣袂飘飘,正眉目含笑,温柔地睇着她。
第四十二章
南袖睡醒时,眼见婉露并不在屋内,便打开了观尘镜。现下精卫澜越二人已然定情,她自然不会那么猥琐的再偷窥这俩,而是果断地切换了频道,镜里显现出镇南府主君寝殿内的景象。
“喂,大哥,在否?”捻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抖腿等着对面回应。
“你说话。。。什么时候这般言简意赅了?”南泽听见召唤,踱步至镜前。
“我苦思冥想,都没想通,你怎得突然之间撮合我和寂遥。。。”南袖阴恻恻的哼笑了两声,勘破道,“直到昨晚,我见着了沧云兮和天帝~”
南泽一惊,“沧云宫的人动作这么快吗?”
“这是重点吗?”南袖挑眉,“大哥,你对白虎那一家人,是不是关注的有点太多了?”她是搞不懂了,到底哪家的女儿是他妹妹啊?
“大哥,我真的很担心你呀,你不会是看上那个什么沧云兮了吧?你怕她嫁人,就把我拉出去挡枪。。。”南袖没好气地说。
“啊?”南泽一脸懵逼,挠头道,“沧云兮?这哪跟哪呀?你怎会这么想。。。?”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袖好整以暇,静候下文。
“你也知道,我跟那沧云渊向来不合,听闻他属意沧云兮当天后,我偏偏不让他得逞。。。”说着,南泽还翻了一记白眼,想来也是很讨厌那沧云渊了,继续说道,“遍观一众女仙,也就你的容貌可以与那沧云兮匹敌,稍具胜算些。。。”
“这不还是拿我当枪使嘛!”南袖不依了。
“这。。。”南泽一时语塞,什么时候小妹反应这么快,这么机智了。。。?只能强笑道,“可我不像你所说的看上了沧云兮呀,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差点脱口而出,南泽立刻噤声,差点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他挑眉,摆出了镇南神君的威严,沉声道,“少问这些有的没的,我且问你,你见那沧云兮和天帝陛下,有戏吗?”
“大概是黄了吧,”南袖闲闲磕着瓜子,“昨晚寂遥撇下沧云兮,独自回了天庭,她自个儿呆的无趣,也打道回府了,反正走的时候脸挺臭的。。。”
哈哈,只记得当时那个鬼见愁的沧云兮脸色一垮,她这心里头呀~就暗爽个不行,这事值得买几串一万响的鞭炮庆祝庆祝。
南泽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这沧云渊的如意算盘怕是又落空了。。。高兴之余,只又叮嘱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南袖收了镜子,这时听见叩门声,以为是婉露回来了,兴冲冲开了门,来者竟是孟阙。她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柳眉微挑,“你来干嘛?”
他先是抬眼往她屋里环视了一圈,发现婉露不在房内,将才就势说道,“我估摸着,那俩人应该是一起出门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回来了。。。”孟阙声线低沉,笑得邪肆,一边如是说着一边慢慢逼近南袖,“刚巧没人打搅,我们。。。是不是也该办一办咱俩的事了?”
“你。。。你想干嘛?”南袖身子闪躲着向后仰去,然而孟阙俊朗的面容还是十分强势地落入她眼中,竟莫名生出几分羞涩来。。。她紧拽着自己的衣领,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我可喊人啦!”
“哈哈哈,你在想些什么呢?”孟阙勾起指节,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调笑道,“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拜托,你不要想的太美了。。。”
“谁,谁在想这些啊,”被人无情揭穿,南袖恼羞成怒,“再说了,什么叫我想的美啊?要知道,追我的男仙啊,都要从北海排到南海了,就这还不算排错队拿错号的呢,我才是瞧不上你!”
“哦?”孟阙故作惊讶,回头一望,费解道,“如你所言,那应该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啊,怎么我连半根人毛都没见着?。。。”
“哎呀,这大清早的,你就说你什么事吧!”这老青龙嘴皮子溜得很,横竖都说不过他,南袖只得转移话题。
“昨晚我收到澜越的传音符,说是精卫已然放下了执念,他们打算在人间游玩之后,择一处僻静之地归隐。”孟阙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着,我们也该履行咱们的承诺了,替澜越把眼睛治好。”
“嗯。。。”南袖稍作思忖,点头应和道,“的确,人间大好风光,理应也该让澜越好好瞧瞧!”
我也曾与你一般,怨恨这天道不公,同族同龄的孩子皆是健全之躯,为何偏偏是我,生下来便是个瞎子。。。如若我有你这般的勇气,我一定,要跟所谓天道——斗到底!
她至今记得澜越的这段宣言,哪怕再是淡泊豁达之人,对光明的渴望,定也是极强烈执着的吧。。。
孟阙看向南袖的眸光更深沉了几分,不曾想,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猛然发现,这吵闹的小仙子其实。。。闪光点还是挺多的。
西湖·断桥
隔着重重雨幕,白衣仙君是那样缥缈,却又真实的,
让人心安。
婉露默然一笑,撑着伞,缓缓登上石桥。那个人,已经向她走出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她不会再畏缩。
“婉露。。。”白钰只痴痴唤了一声她的名。
蓝衣仙子已行至他面前,合伞边笑问道,“我见公子的伞更好看些,可否借你一隅,共渡风雨?”
这番表白,可以说是相当的婉转了。
白钰先是一怔,随后笑意勾连唇角眉梢,逐渐加深。风雨婆娑,而他整个人,却如沐春风,爽朗道,“何止一隅,我都给你。”言毕,将伞面几乎完全的倾向了婉露。
见状,婉露却是羞涩垂眸,原本白净的双颊浮起团团红雾。半晌,才嗫嚅道,“你昨晚来客房找我,所为何事呀?”
“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白钰眸色一沉,今时今刻,该是坦白的时候了。
“真实身份?”婉露困惑抬头,“什么身份?”
“我不是什么逍遥散仙,也不是什么狐帝远亲。。。”他声线低沉,一字一句说道,“我就是狐帝本人——白钰。”
一双剪水杏眸忽地睁大,仙子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愕,随后却是了然的莞莞一笑,似乎早在其预料之中。
这倒是出乎白钰的意料,他迟疑地问,“你。。。不惊讶吗?”
“惊讶啊,”婉露带着笑,眼见他右手撑伞,便轻轻牵起他空垂的左手,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我说这双手怎得这么眼熟呢~”
娇/嗔的仙子是他从未见过的,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喜欢,仍由她执着自己的手,笑说道,“也是那个时候,才敢仔细瞧仙子的一双柔荑,手指芊芊素净白皙,白钰至今记忆如新。”
闻言,婉露却是羞怯的下意识松开了白钰的手,低声慌乱道,“是我轻薄了。。。”
轻薄?
白钰微怔,忽而爽朗一笑,娇羞的婉露是这般可爱又动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如斯想,他也如此做了,左臂轻轻一勾,便轻易将人带入了自己怀中。这是他曾遐想过千遍万遍的事,温婉的仙子仿若乘风驾月而来的蓝色山茶,悠悠落入他胸膛,他的一颗心,才仿佛有了依靠。
“你听,这里每一声跳动,都是为你而欢喜。”他明明带着笑,眼底却有潋滟波光,毕竟这样的时刻,真是美好的让人。。。濒临落泪。
我从不觉得神族和道仙之间,有什么鸿沟天堑,婉露,你性子稳重,为人温和,值得更好的人,如若遇见了,不要顾虑什么身份族别,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吗?
南烟的叮嘱,言犹及耳,可是我真的。。。能够跨越这鸿沟天堑吗?
他是谁,他是青丘狐帝白钰啊,是这六界四海最温柔最英俊最美好的人。。。眼前的这一切,不,眼前以及过往的,所有所有的一切,一切一切的所有,都是真实的吗?
可,真实抑或虚幻,都太美妙了。。。不是吗?
她缓缓探出手,就像触摸一件珍贵的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搭上他腰间。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身姿、情态,浑身散发出的清丽气质,便深深吸引了我。你很美,婉露,真的,如同你宫门口的一池青莲,秀出于风尘之上,美,却不自知。。。
第一次。。。竟是在南烟的婚宴上吗?
婉露微微凝眉,抬眸说道,“可是,南袖她对你…”
她恍然想起,南袖之所以会对狐帝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在婚宴上的,那个不经意的怀抱。
白钰一怔,稍显尴尬地说:“除了你的事,我对其他女仙向来不甚上心,也就是昨晚,我才算是明白南袖仙子的心思。。。以致于失礼于人前。”
“如今我们这样。。。南袖她,情何以堪?”婉露皱起好看的眉。
“我行走人间,就是用的所谓玉郎的皮相,南袖孟阙暂时也没看出破绽,姑且先这样将就瞒着吧,以防大家尴尬。相信假以时日,南袖仙子自会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似是想到什么,白钰勾唇一笑,“我瞧着,她和孟兄就很有那么点意思。。。”
婉露似乎也认同,她总觉着那俩人之间的磁场很不一样。。。
“所以,所谓‘玉郎’,竟是这个‘钰郎’?”婉露略一挑眉,表情颇为狡黠。
“是的,每次听你这样唤我,我都以为,我们早已相守千千万万年。。。”白钰专注地凝视着她红霞未消的脸庞,认真道,“我可以,唤你露儿吗?”
第四十三章
露儿。。。
过来。
她恍惚想起,昨夜那个梦。
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天注定。
欣然一笑,
“好。”
西湖畔·栖霞岭
西湖周边环绕连绵不绝的丘陵,约略数来,足足有数十个山头,而西子湖,如同仙子盈盈一滴泪穿过云端,坠落重重碧峦间。这数十个山头,各有各的特点,栖霞岭不高,却茂林修竹,最为清幽惬意。
而自人间热闹退出的精卫二人,便就栖宿在此山中。
于竹林掩映间,设下严密结界,再将购来的种种陈设一摆,俨然成了二人的洞房。澜越犹记得,昨夜星辰流逝如雨,他珍而重之,细细吻过她身上每一寸。
香甜,却纤细。
看来,这洗衣可以先放一放,做饭却是刻不容缓,他定要。。。将她养的白白胖胖。
五指纤长,洁白如玉,优雅舒展。小心翼翼摸索着攀附上她沉睡中的脸颊,他虽不曾得见她的相貌,但想来,定也是极精致美艳的。他突然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渴望,他想看看她,想看看。。。她眼里的自己。
他能感触到她高热的体温,能听闻到她隐忍的喘/息,能体会到她不能抑制的愉悦。。。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看不见,因他而生的,痴迷缭乱的表情。
所以,他终是回应了孟阙上神的传信。
他想复明,哪怕一刻也行。
等孟阙南袖奔至栖霞岭的竹林深处时,眼覆素绫的白衣仙君默然伫立丛丛竹叶间,早已等候多时。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像是在期待着这一刻,却又莫名的惶恐。
如果我能看得见了,勾连彼此手腕的红线。。。会消失吗?
他是多么留恋那隐晦却又美好的,有关爱情的羁绊。
“可是想清楚了?”孟阙问道。
澜越略一点头,笃定道,“我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只有看得见,才能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长相厮守。
“其实,不管精卫有没有放下执念,我都打算要助你复明,你的性子,让我很是欣赏。”
孟阙这话说的坦荡,颇有主君的气度,竟叫一侧的南袖瞧得稀奇,不曾想这老不正经的青龙认真起来,还是蛮帅的嘛~
“承蒙上神错爱,澜越无过是一介法力低微的小小散仙。”澜越恭敬说道。
孟阙总算是搞明白,自己对这澜越没来由的好感究竟源自何处,仔细琢磨,此人的秉性气质竟神似了白钰,从容不迫,宠辱不惊,在惊涛飓浪中自成方圆。
他不再多作言语,而是屏气凝神,幻出莹白神力,源源不断汇聚于澜越被白绫覆住的双目。青龙属木,主万物生长,天生便十分擅长治愈的法术,所以恢复澜越的视力,对于孟阙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三寸香灰时间,便大功告成。
“现在,你可以慢慢摘下素绫了。”孟阙温和道。
闻言,澜越稍显迟疑地回折双臂,反手停在了发后的绸缎束结处,心一横,拉扯撒开了伴他困他千年的覆目白绫,就如同,亲手送走一段过往。
天光透过了薄弱的眼睑,可以隐约看见一片浅淡殷红的血色。。。
我,能感受到,光了。
是那样温暖,是那样亲近。
饶是处变不惊如澜越,此刻,亦是心绪翻腾,沉积千年的种种感性,终于,奔流至断层的垭口,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克制住濒临落下的眼泪,缓缓地,慎重地,战栗地,
张开双眼。
“所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吗?”
伴随着争先恐后流窜入眸的光线,精卫冰冷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九重天·紫微宫
宁笙又来了。
头顶双侧的小髻上点缀的白色羽毛,依旧伴随她欢快的步调浮摆招摇,只是,这次她手中没再捧着精致的紫檀丹药盒。
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寂遥,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抬眸注视着她,平静道,“宁笙仙子来我紫微宫,有何要事?”
既然不是来送丹药的,定是有更出分的事由,寂遥静候下文。
“我,我是来应聘的!”换成人间年岁,小仙子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声线很是青涩稚嫩。
然而,这在沉寂了万年之久的寂遥耳中,是那般困扰。
“你也看见了,紫微宫仙婢环伺,实在没有多余的位置腾给仙子了。”寂遥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听闻婉露仙子下界办差去了,那。。。那暂时是有空缺的吧?”宁笙小脸微红,语气稍显急切,“我,我代班也是可以的。”
寂遥一顿,将才仔细瞧观殿中的小仙子。
眸光剔亮,好似揉进了万千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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