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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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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可是体会到什么乐趣了?”精卫面有怒色,觉着被人嘲讽了。
“体会到了。”澜越轻勾唇角,系于发后的两尾素绫,随风舒卷飞扬,颇为肆意洒脱,“我体会到,拥有一件能一直坚持下去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
出乎精卫的预料,满以为他会奚落自己所作所为无过是徒劳一场,然而他神情坦然,语气诚恳,没有丝毫讽意。
这还是她,这八千年来,第一次被人肯定。。。
精卫怔愣,如杏花般娇小精致的唇微张着,一时忘了言语。
“我也曾与你一般,怨恨这天道不公,同族同龄的孩子皆是健全之躯,为何偏偏是我,生下来便是个瞎子。。。”澜越淡然一笑,感慨道,“如若,我能有你这般的勇气,我一定,要跟所谓天道——斗到底!”
当然,澜越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吓得南袖把手里的瓜子都给丢掉了。
她和孟阙面面相觑,怎么感觉事情的发展好像一条脱缰的野狗,拽都拽不回来。合着,跟这精卫鸟填了两天海,这家伙还填出乐趣了?
“难不成,这只海燕的思想。。。真的被敌营腐化了?”南袖不太确定。
“我觉得不是。。。”孟阙稍作思忖,同样也不是很确定,“当你要打入敌人的内部时,首先,你得迎合敌人的观点,不管它有多变态多扭曲;然后获取敌人的信任,不管这有多艰难;才能打入内部,再将其从内部瓦解。。。”
当然,对于快人快语的南袖来说,孟阙这一番分析明显已经超纲了,究竟是谁先瓦解了谁,她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在无意间,她却发现这苦大仇深从未展颜的精卫,唇角隐约有了一丝。。。弧度?
第三十五章
涂山·妖王宫
你永远是我的师妹——涂山纪雅。
但,也只是师妹了。
“白钰,你何必装傻,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夜筝神情一黯,眼梢的紫色光影亦随之黯淡下来,活将媚色融进了些许哀愁。
“当年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家父酒后戏言,强扭的瓜不甜,师妹又何苦执着。。。?”
“别说了!”
本还想再说些劝解的话语,却被人厉声打断,白钰静静睇着眼前之人,紫霞裹身,明明该是万种风情,他却只看到一身情伤。
“两万年了,这是你第二次,进我妖界,想来,也不是为了跟我这般废话的。。。”夜筝双手拢袖,一副浑然无事的表情,似乎方才的哀婉姿态不过是一场幻觉。
她红唇轻启,懒撒恣意,悠悠道,“你将将说,你青丘族人,似乎中了妖狐的魅惑之术,可有凭证?”
“这些魔怔的族人,大多在我青丘边境,双眼通红,满嘴胡话,时而自哀自怨嚎啕大哭,时而发疯发狂嬉笑怒骂,更胜者,六亲不认,见人便是要打要杀。。。青丘与涂山接壤,我想知道,这是否是偶然?”
“这普天之下,九尾狐最是精通惑术,而你们青丘狐族自视清高,不屑修习此种术法。不过,你们虽不谙此道,但九尾狐族之间可识破彼此的迷幻惑术,所以,此事与我妖界无关,恐让狐帝失望了。。。”夜筝轻勾唇角,色气无双。
“九尾狐只有两支,白姓一支,涂山氏一支,除却九尾狐族,青丘大多数狐狸皆是普通狐仙,根本抵挡不了高阶狐仙或者狐妖的惑术。。。”无凭无据,白钰也没把话说得太死,但言语间的质疑清晰可见。
“你觉着,我有这个闲工夫,去洗涮你那些小喽啰吗?”夜筝一声嗤笑,两万年不见,这白钰怎得越混越纯真了?
“我替一些中邪的族人祛除邪魔,清醒后,皆言陷入幻臆魔障之前,看见过一团黑影,隐约有九尾。。。”
“你也说了,那是一团黑影,谁知那是九尾抑或九头呢?”夜筝一个旋身,便是落座美人榻,以手支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西王母的开明兽,隐世的九凤大神,可都是有九个脑袋呢?莫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自己人刁难起了自己人?”
无怪白钰会这般捕风捉影,涂山纪雅自立门户之后,时常在边境骚乱,只为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以往,无过一些小打小闹,他并不理会,果然,得不到回应的纪雅,慢慢也便消停了,而此次异动来势汹汹非比寻常,他才不得不亲自来涂山讨个说法。
深知自己这小师妹,最是刁钻之人,她若抵死不认,他拿她亦毫无办法。但她这般笃定,似乎,这事与她妖界,确然是无甚瓜葛的。。。究竟是真或假,他一时也不能立判分清,如此,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劳,思及此,白钰拱手便要告辞。
“师兄,如若青丘没出这些幺蛾子,你打算。。。何时来我涂山?”眼见人转身欲走,夜筝盯着他青色背影,眸光深沉,悠悠探问。
妖界四周,壁立层层致密的结界,唯独对他,从不设防,然而,却是天底下最罕见的稀客。
“两万年前,你堕仙入妖,我无力阻止。”白钰不曾回头看她一眼,语气中满是遗憾,“何时会来你涂山我不知道,但你想回青丘了,我随时欢迎。”语毕,化作一道青烟散去。
他仍旧是这样,离开的毫无眷恋,好像多呆一刻都是嫌恶的。。。夜筝冷笑,什么堕仙成妖,仙又如何?妖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不上一眼正看。。。不过,两万余年了,也不曾听说狐帝与哪个女仙交好,至于他同孟阙的种种传闻自然都是无稽之谈,她仍是这世间,与他羁绊最深的女人。。。
夜筝眼神一凛,于袖中默默攥紧双拳,终有一天,她将收服这只…心高气傲的白狐狸!
东泽·发鸠山
记得南袖小主曾再三嘱咐,要好生侍奉精卫,要为其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大抵只是玩笑话,仙人自是能用法术保持衣着整洁,且不用饮食。而这铺床叠被就更不用提了,据他这些天的感受得知,这发鸠山应该是一片碎石废墟,而精卫困顿时,也只是窝在碎石堆里打上一个小盹,铺床叠被根本无从谈起。。。
至于,看雪看星星看月亮。。。澜越紧了紧覆住眼部的白绫,这还不如前两项的可行性高。
稍稍拿手一些的,也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吧,貌似,效果还算不错,最近精卫待他的态度和气了许多,虽说也只是偶尔同他搭话,但至少不像最初那般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因着先天眼疾,澜越通神识顺仙根比一般仙鸟来得艰难些,所以仙术功法研习的并不算精通,他不能凭空变幻出一套精妙楼阁留精卫栖息,亦无法用仙法烹制一餐美味佳肴供其享用。。。
但直觉告诉他,真想让精卫放下仇恨和怨怼,还是得从洗衣做饭铺床叠被做起,毕竟人只有感受到温暖,才会下意识的排斥严寒。
打定主意,澜越变幻出一些木材,他要亲手打造一间,可为精卫遮风挡雨的木屋!
一个瞎子,却誓言要为她造一座房子。。。精卫摇头叹气,这个人。。。为何总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究竟是瞎了,还是疯了?
精卫亦不管他,仍是按部就班循环往复的凿山石填东海,但还是忍不住留意那人的动向,只是不成想,这只海燕造屋的过程,会如此跌宕起伏。
一开始,澜越拿着那些木材一筹莫展,搭搭建建,几番尝试都不得要领。经过数日的苦思冥想,总算是有了思路,但由于目不能视,这过程异常艰辛,通常要将这些个木材都摸个遍,才能分清长板短板,再安置到合适的位置上。
但他从未蹙过一次眉头。
不管再艰苦,再繁琐,澜越——一只双目失明的法力低微的海燕,却总是风轻云淡的,笑对人生中的苦难。
原本就因凿石而伤痕累累的双手,却因建房造屋再次血肉模糊。。。
精卫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恍然发现,这世间众生万物,各自有各自的磨难苦楚,她或许,并非是最苦最冤的那一个。。。
最近观尘镜中,都是澜越建房的画面,看得南袖好生无聊,正想着要关掉镜子,去苍龙阁找孟阙玩耍,却突然被换了频道,镜中竟出现了大哥南泽一脸“关切”的面庞。
“小妹,你到东泽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回家?”
奇怪。。。南袖警觉起来,大哥嫌她平日里太过吵闹聒噪,恨不得她天天在外流浪才好,怎会突然着她回家?
事出蹊跷必有妖。
“大哥,有话直说吧,你又有什么阴损的事情要找我?”南袖剥了颗瓜子,扔进嘴里。
“什么叫阴损?”南泽无语,这小妹真是伤他的心,“不是,你说你要去青丘追狐帝,可你这天天在东泽呆着,是移情别恋了吗?”
“哎,没办法,我也想去青丘啊,”南袖苦闷道,“可是我晕海啊,没人驮我,我根本出不了瀛洲岛。”似是想起了什么,南袖一眨不眨地追问道,“对了,大哥,你晕海吗?二姐晕海吗?为什么我会晕海啊?”
“晕海?”南泽皱眉,“不啊,我们是朱雀,又不是脆弱的蝴蝶,怎会飞不过沧海,我还曾派你二姐去北海为龙王祝过寿,想来她也是不晕海的。”
“那奇了怪了,怎么我一到海边便会心脏砰砰狂跳,头晕缺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南泽继续说道,“当年你还是个百岁的小娃娃,父神母神曾带你去海边玩耍,你也是怕的不行,差点溺毙,那个时候父神母神就交代我和南烟,不得带你去海边。。。但你在湖泊池塘里边就没什么问题,而且如今你也四千岁了,我们料想你应该不会再怕海了,怎得还是这样?”
“难不成。。。我不是亲生的?”南袖小脸一垮,她肯定是这世上万万年来最弱的朱雀。
“别说,还真可能不是。”
啊?南袖无语,她也就随口说说而已,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内幕?
南袖枯了。
“朱雀的蛋都是金光灿灿的火焰色,但你不一样,母神生下你时,是一颗白色的蛋,中央还有一大块圆形黑斑,活似一颗眼珠。当时父神震惊不已,深以为是母神出轨隔壁的丹顶鹤生下的孽种,遭受如此巨大的背叛,他几度寻死觅活,还把隔壁丹顶鹤一族揍了个半死。。。当然,直到你破壳那日,才算是挽回了他们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婚姻。”
南袖一脸黑线,寻死觅活?揍个半死?。。。的确像是她老爹的作风。
“如今看来,你这晕海的症状,大概是你先天不足导致的。”南泽下了结论。
先。。。先天不足?
我果然是全族最弱的崽,嘤嘤嘤。。。
“对了,大哥,绕了半天,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她可不信大哥只是来跟她闲聊的。
“最近天官们都在讨论天帝的婚事,纷纷举荐自家女儿的画像供陛下察观挑选,袖儿啊,我看你那青丘狐帝铁定是没戏,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天帝呀?”
第三十六章
我勒个去,居然说我没戏??
“大哥。。。是谁说不会将二姐许配仙寿不稳之人的?”南袖掏掏耳朵,不耐烦的提醒道。
“这个。。。”南泽一时语塞,只得尽量把话又圆回来,“哎,先前是我误解了,其实寂遥仙资绝佳,不逊于神族,而且每年都有太上老君供奉丹药巩固内元金丹,其修为高深,已不在我之下。如今天庭稳固,寂遥地位超然,你嫁进天宫,百益而无一害啊。。。”
“任你吹得天花乱坠,我都没兴趣~”不等南泽反应,南袖啪地关闭了观尘镜。
大哥怎会无缘无故的撮合我和天帝?莫非。。。那寂遥也看上我了??
哎,魅力无边,人见人爱,真是没有办法,如果长得美也是一种错误,那我真的是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大错特错~
等等。。。南袖一拍脑门,寂遥要结婚。。。
那。。。我那可怜的小姐妹婉露怎么办??
天宫·勤政殿
其实有关天帝成婚立后这一议题,最初是由太上老君提出的。
寂遥自登帝之后,为巩固修为,每年皆会服用老君所炼制的仙丹,以保证自身实力能和神族匹敌抗衡。以往,来紫微宫送仙丹的不是老君身边的鹿童便是鹤童,直至一日,这两个看炉的小仙童随老君去往南海采摘一种入药的海莲,便把这送药一事,委托给了自己的女儿宁笙。
宁笙年幼,尚不足千岁,那是她第一次觐见天帝,便是惊鸿一瞥,一眼万年。
老君采药归来,便是又吵又闹,横竖都要嫁入天宫,没法子,他只好在朝堂之上,将后位空悬已久这一议题抛出。他想着,哪怕宁笙落选,天帝娶了别家女仙为后,也算是断了她的念想。
谁知这一提,众仙家纷纷应和,几位龙王更是积极的不行,反正他们的上司孟阙眼里只有青丘狐帝,左右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天帝能看上谁家的龙女,自然也能在其他龙王跟前端一端架子,格外风光些。
打那之后,这仙女的画像,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勤政殿,以供天帝遴选。
而太上老君各色丹药送的愈加勤快了,当然,那送药之人已然换成了雷打不动的老君之女——宁笙。
前有画像烦神,后有女仙窥探,寂遥是不堪其扰,头疼欲裂。
但其实天后人选这件事,沧云渊早在数年之前,便跟他说起过,愿将次女沧云兮予以婚配,只是那时他深爱南烟,并未回应。如今南烟出阁,尘埃已定,论这天上地上,地位相貌能同沧云兮匹敌的女仙实在是凤毛麟角,的确是天后之位的最佳人选。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心有不甘。
“陛下,老君殿宁笙送来紫金丹。。。”
婉露轻柔的声音响起,将才唤回失神的天帝,长舒一口气,振袖道,“宣她进来吧。”
“宁笙仙子,请进。”
只见一身嫩绿的小仙子,捧着丹药盒欢快地步入大殿中,恭敬地垂了脑袋,小髻上点缀的两撮小小白色羽毛便随之招摇,脆声道,“天帝陛下,这是父亲最新炼制的紫金丹,可助陛下涨百年灵力。”
言毕,忽而抬首娇俏一笑,甜甜的酒窝像是盛了蜜糖一般,天真无邪,招人喜欢。
婉露步下玉阶,接过宁笙手中的丹药盒,寂遥耐着性子,表情尚算平和,淡淡道,“本座收下了,你且快快回去吧,省得老君担心。”
“陛下。。。”宁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婉露打断。
“宁笙仙子,我送你回去吧。”
宁笙几度看向玉阶上的天帝,那人垂眸执笔,专心致志批阅奏折,全然无心再理会,她只好道一声多谢,跟着婉露出了勤政殿。
小仙子撅着蜜桃般粉嫩的小嘴,落落寡欢,显然在生天帝的闷气。
有些事情注定有始无终,但无论如何,宁笙都比她更勇敢,至少她敢于主动表达,可能越是年少越是无所畏惧吧,恍然想起那温润如玉的逍遥仙君,一字一顿说着喜欢。
“宁笙仙子,已到宫门口,恕不远送了。”婉露转身欲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回眸一看,却是小仙子委委屈屈手足无措的绞着衣裙,似乎有话想同她说。
婉露顿步,静候她下文。
“婉露仙子,你是天帝近臣,你。。。可否为宁笙美言几句?”仙子羞红了脸,缓缓放开了拽住的衣角。
婉露失笑,美言几句?她说的话,又能有多少分量呢?但,小仙子灵动乖巧,并不想拂了她一片真心,婉露和善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好,我答应你。”
等婉露又折回勤政殿时,寂遥正在闭目养神,而御案上又堆了一摞新入选的女仙画像,想必,他定是在为这些画像伤神。以防惊扰天帝,婉露轻轻放下丹药盒,便要离去,却响起了深沉的男声。
“她走了。”不是疑问句。
“是的。”婉露一愣,想起答应仙子的事情,便试探道,“其实宁笙仙子单纯善良,颇为讨喜,陛下何必冷言相对呢?”
寂遥没做回答,而是神情怪异地看着她,幽幽道,“老君殿,可是也向婉露仙子送仙丹了?”
“奴婢不敢!”闻言,婉露立马双膝跪地,俯首向天帝赔罪,“是婉露僭越了。”
寂遥阴晴不定,良久,才示意她起身。
这场闹剧,名义上是订立天后,实则是各方势力在背后角逐,这场大混乱,他唯一不想掺和进来的人,便是婉露。
“你是不是觉得。。。谁当天后都可以?”他突然问。
婉露一滞,谁当天后都可以吗?不,谁当天后都不可以。。。
但是。。。
“如若真的有这样一位仙子,能得陛下欢心,长相厮守,共度漫漫神途,想必也是极好的。。。”
眸光流转,盛满了心疼和怜惜,寂遥都快被这样一双眼睛灼伤了。
深夜时分,婉露收到南袖的传音符,不成想,身姿绰约的仙子,传音符竟是一只胖乎乎的麻雀。。。婉露嘴角含笑,仔细端详字笺上的留言:兄长传话,天帝欲立后,你有何想法?
呵,这字写得。。。真是不敢恭维。
她轻声叹息,东海之遥的南袖依然在记挂着自己,感动之余,为免南袖忧心,俏皮回应道:没什么想法,只想等你回来,好好搓一圈!
收到回信的南袖激动不已,一瞧见“搓一圈”这三个字眼,双手便不可抑制的发颤,天天嗑瓜子看建房直播都快无聊死了,不行,她一定要好好打一场马吊~
风风火火直奔苍龙阁,今晚一定要让孟阙载她回陆地,好好同婉露搓一圈麻将,以慰小姐妹的失恋之痛。
然而饶是她如何拍打,寝殿大门就是深锁紧闭,不见有人回应。
奇怪,最近他都没来繁若谷,不在这儿还能在哪里呢?
“南袖仙子?”自南袖搬离了苍龙阁,清璇便许久不曾见过她了,甫一瞧见,还颇有些惊讶。
“清璇,你可知孟阙去哪了?”南袖问道。
“这两日,主上都不在阁中,清璇亦不知阁主究竟人在何处。”
“他不在也没关系,要不你载我回陆地吧!”南袖一脸恳切。
“这。。。”清璇浅浅一揖,推拒道,“没有阁主的命令,清璇无法擅作主张,还请仙子见谅!”
“好吧。。。”南袖叹气,失落转身,这老青龙,究竟在干嘛啊?居然把我丢在这破烂小岛上,自个儿出去逍遥快活。。。
哼,等你回来,看我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再闹你的海。。。嗯,闹海还是算了,南袖气闷地撇嘴,冷哼一声,总之,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最近岛上的天气一直不好,时常三更半夜的开始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雷声震耳欲聋,就连繁若谷的结界都无法完全化去这震天响的噪音。本就烦躁的南袖,困觉被惊扰,便越发生气,一个打挺,起身坐在竹榻上,无所事事间,只得又打开观尘镜,看看那只海燕的安抚工作进展的如何了。
看来不只是瀛洲岛天气糟糕,整个东泽的夜空皆是风诡云谲,变幻不定的,澜越好不容易搭好的房子,眼看着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给卷走了,白衣仙君怅然独立风雨中,就连南袖这个局外人也莫名跟着心疼起来。
雷声轰鸣,闪电接连劈下,澜越的表情在一霎一霎的惨白光亮中,晦暗不明。
那时,精卫正背着一筐石头,预备穿越风雨,继续所谓的填海大业,却,停下了脚步。
这也是她八千年来,第一次,为旁碍驻足。
风雨大作,淋湿了澜越覆目的素绫,隐约可见白绸之后,一双闭合的睫毛密长的眼睛。精卫轻步上前,牵起澜越血痕累累的双手,是那样冰冷,更甚这漫天的苦雨凄风。
她微微蹙眉,默默合拢十指,将澜越的双手紧紧包裹于掌心之中,稍一施诀,手心便传出一阵暖流,试图焐热这双毫无温度的皮开肉绽的手。
“精卫。。。”他喃喃出声。
“嘘,不要说话。”
精卫堵住他的话头,她不想听见任何言谢之词,她孤独惯了,是那样笨拙,早已不知该如何回应别人的谢意。
手暖和了,手上的伤也在慢慢愈合。。。风雨如晦,澜越却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洋洋的春风;巨雷滔天,却已然不敌自心脏处传出的砰砰乱跳声…
他好像真的,
心动了。
第三十七章
眼见二人牵手,南袖是比画中人还要激动,兴奋地转头想同孟阙好好分享交流一番这只最新大瓜。。。却发现,身侧空无一人。
对了,已经好些天。。。没见着孟阙了。
突如其来的失落使得南袖也没了追剧的心情,关了镜子就是百无聊赖地往长椅靠背上一躺。竹屋顶上还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本是为了方便欣赏月夜星辰,可最近却是连连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睇着天窗外那一方阴沉夜空,南袖陷入了沉思。
孟阙不在身边,她竟然会如此的想。。。
打!马!吊!
不行,我必须找到这老青龙,让他带我回去好好搓一圈麻将才是!
说风是雨的南袖,一个闪身出了繁若谷,早前发出的传音符未得分毫回应,如此,只好先从岛上找起了,今天就是把这破烂小岛翻个个儿,我也一定要把这老青龙给找出来!
所幸这仙岛占地不大,很快,在路过一处不起眼的山峰时,她发现了仙气醇厚层层致密的结界。
试问这人烟稀少的小岛上,还有谁能布下如此细密精深的结界?
南袖唇角一勾,停在层峦叠翠的山峰前,试图找到进入结界的突破口,她今天倒要看看,这孟阙躲起来,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忽而,一声闷雷乍响,稍作停歇的苍穹,似乎又在绸缪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雨。
这什么鬼天气啊?南袖抬眼一观这浑天的异象,不禁暗骂了一句。
等等,一般天色异动,似乎都与仙人渡劫有关。。。
莫非是孟阙?
南袖面露急色,可饶是将这小小山头来回绕了十数遍,仍是没瞧出这严密结界的入口到底在哪。都怪自己平日疏于修炼,别说能不能打开这结界了,居然连破局的法门都找不到。。。陷入自我嫌弃的南袖,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绝知只有这最后唯一的法子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揎拳拢袖目光坚定,高声叫嚣道,
“老青龙,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儿,开门啊!开门啊!老青龙你开门啊!”
叫喊了约莫一刻钟,结界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哈哈,开心,估计这孟阙也是被她吵得不行了,南袖欢欢喜喜的飞进了漏出的一线山缝,然而山洞内腔里的景象,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孟阙?”
她先是迟疑地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然而,整个山洞都回荡着苍龙沉闷深重的呼吸声,根本无暇回应她的试探。
“孟阙,你怎么啦?”
她蹙眉相问,却迟迟不敢上前,只因那蜷缩盘桓的巨龙四周,满是剥落的青色鳞甲,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触目惊心。而失去鳞片的龙身,通体密布细小的豁口,鲜血涔涔,从颈至尾,整个身子都是血肉模糊的狼藉模样,活似被人千刀万剐了一般。
巨龙仍是没有回答,原本时刻飞扬着,潇洒恣意的龙须,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地。他自顾自的紧皱眉眼,紧咬牙关,似在强忍着莫大的痛楚。
南袖深深凝眉,不可置信的神情中竟还藏着些许心疼。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放眼这六界四海,她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个能耐,能将玄天苍龙的嫡脉伤成这副狼狈模样。。。
“不用担心。”似是知晓南袖心中所想,孟阙嘶哑干涩的嗓音响起,宽慰道,“不是谁伤了我,这是苍龙每逢万载仙岁,便要经历一次的蜕鳞劫。”
蜕鳞劫。。。?
她总算明白,为何苍龙一族生而灵息强大,绵延至今经久不衰,原是这漫长神途中,竟要经历如此之多的劫数。
每逢万载,便要蜕尽一袭鳞甲,忍受非人的折磨,重塑金身。
“哼,我道是这漫天的电闪雷鸣缘何而起,竟是你在此作怪!”南袖佯装嗔怒,随后合掌掐诀做了一番手势,便是催动灵力,为其疗伤。
金色的治愈灵力源源不断自她指尖涌出,温柔的落覆在满目疮痍的龙身上,既是苍龙一族的渡身劫数,她心下明白,这能起的作用实在是微不足道,可看着伤痕累累的孟阙横亘在眼前,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恍惚想起了那顽固冷酷的鸟儿精卫,印象里,她也是这般,轻轻执起澜越伤痕密布的双手。。。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本以为这聒噪的麻雀娇蛮无礼,是个难相与的人,不成想,却是这般的口冷心热侠骨道肠。
静静睇着眼前,凝神静气一心为自己弥合伤口的红衣仙子,孟阙生平第一次,对南袖有了改观。
只是。。。
“你不要帮倒忙啊喂!你把伤口弥合了,我的新鳞片怎么长出来呀??”
“啊?”
最近族人中魔的症状有所缓解,似乎这股妖风邪祟,已然逃离了青丘。在放心之余,不免又萌生出更深层的忧虑,这状似九尾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它的出现会否只是偶然?连狐族都抵挡不了它的惑心之术,这要是潜逃到了人界,只怕会引起天下大乱。。。
未免打草惊蛇,白钰决定此事先按下不表,且待他先走访各界调查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当然,所谓各界,最令他挂心的还属天界。
自听雪楼一别,他们未有来往已快月余,如今,可算是寻着了由头向仙子发讯。睇着案上精美的桃花笺,白钰执毫良久,却迟迟不曾下笔。
仙子垂泪的样子,言歉的样子,慌张婉拒的样子,匆匆离去的样子。。。一一浮现他眼前。
无法否认,他真的很想她。
很想很想。。。再见见她。
可他无法再坦然相问,预约她一个又一个休沐之期,至于这封信笺,他也只能以青丘狐帝的官方身份向所谓的天官发送。
他满心张皇,却又无可奈何。
呵,白钰失笑,真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一番细斟慢酌,总算组织好了措辞,放飞手中的灵蝶,静待仙子回音。不一会儿,就有灵蝶复回,他慌忙打开来看:有劳钰兄挂牵,天庭近日无异象。
不出所料,一板一眼的官腔,他有些微的失望,然而随后的一句话却教他如坐针毡:日前得知,钰兄同玉郎仙君互为好友,恕婉露冒昧,钰兄可否将玉郎仙君的生平相告一二?
他心跳如鼓冷汗频生,莫非。。。自己还有戏?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很是奇怪,仙子迂回向他打探其他男子的情况,这让他十分不适,幸好这个男仙就是他本身,不然得当场吐血三尺。。。
思考了许久,白钰终于弄懂,这满满的诡异感究竟缘何而来。。。
我貌似。。。在绿我自己??
白钰不禁苦笑,自己居然在嫉妒着自己?只怕再这般纠缠下去,迟早会有人格分裂的一天。
长叹一声,仍是不甘不愿的为所谓玉郎编织起了美丽的谎言,说这玉郎亦是一只九尾白狐,惯常隐匿真身,还是他的远亲,人品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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