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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咱不谈情-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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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鬼一低头以示敬重:“王上,有何吩咐。”

    “将这女人扔回她的寝殿,还有,鬼三守卫不利,将她放进来烦扰鬼后清静,去鬼牢领一万鬼雷。”妄徒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

    也无外妄徒如此恼怒,方才妄徒即将登临神仙般销魂境地,若不是这女人打扰,他便能在六笙柔弱无骨的小手里一享春宵。

    一万鬼雷…想到两天前自己与鬼二领了一千鬼雷便皮开肉绽的场景,鬼一忍不住想为鬼三求情,毕竟是个女子,身娇柔嫩…

    可甫一抬头,看到顶上那不容忤逆的霸道红眸后,所有的话全部吞咽回去,只剩一声干瘪的:“是。”而后陡然出现在门外。

    而此时,门外的鬼三看着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一万鬼雷啊…够她半死不活的了,王上还真是狠心,不过转念一想,王上除了六笙,对谁不狠…

    虽是为自己即将迎来的惩罚发憷,但鬼三却不后悔将老鬼妃放进去,她见不得六笙与王上…狂魅豪放的眸子流露一丝苦涩,鬼三想到三万年前某日经过地府梅林时,看到的那幕场景。

    幽幽殿前,有名玄衣女仙姿态逍遥,单膝折起横卧梅枝,凤眸将合未合,慵懒迷醉的半眯着,一只素陶白瓷般的玉手举起,端着一本春宫看的风生水起,那时的她噗嗤一下,被这清冷的女上仙逗乐了。

    神仙不说真实性情多么龌龊,但面上看去大多洁身自好,酒肉不碰,浑话不说,这春宫一类更是禁忌中的重灾区,说都说不得,本以为这女仙是再看何等高深玄妙的清心法典,却不想是本春宫。

    陡然,那殷红薄唇微启,不知看到了什么,泄了几丝笑意,笑声清越如天上寒月映射碧波寒潭,清幽空灵,随风钻入耳,仿佛连心灵都被涤荡干净。

    风越来越大,春宫被掀飞几页,上仙如丝墨发飘落枝头,幽幽生香的清风里,束发的红丝滑落,随风送到她手里,不知为何,她愣愣的接住了,甚至鬼使神差下还放到鼻尖深深一嗅,若当时她知道那凛冽的寒梅雪香会如同永世梦魇再也挥之不去,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接那丝带,说什么也会在自己完全沦陷前拼命逃离。

    但。一切都是宿命,天定的,她注定要遇上六笙这个大祸害,为她所累。

    暗骂一声,隔着门,鬼三注意到女人幽幽淡淡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多少的谢意,发狠似的剜她一眼,便跑去鬼牢领罚了。

    一万雷刑…老鬼妃听到后,明显抖了下,似乎以前受过这种酷刑,所以再次听到才会心有余悸。

    妄徒明显讥诮的笑了下,六笙注意到,妄徒对他这母妃似乎并无任何亲情,有的只是伦理上的奉养,或许连奉养也说不上,只是给生了他的那个女人提供生活条件而已,而这前提还是不要惹恼自己。

    现在老鬼妃打断了他与自己的亲热还喊了她煞仙,明显触碰到了妄徒的底线。

    鬼一已确认鬼三去领罚,进到殿中,熟练的面无表情的搀扶起墙角的女人,奉行公事的将她带出去。

    “妄儿,母妃错了,母妃不该这般说你的王后。”本来这老鬼妃是一直低着头的,临出门却突然开口认错。

    六笙抬眸过去,不知她打何主意,但看她一副柔弱却难掩心机的模样,却也知不是什么好事。

    妄徒全部心神在她身上,妖娆潋滟的眸子一点余光也没赏她,老鬼妃沉默了一会,鬼一却毫不犹豫继续强硬的带着她向外走。

    “母妃此次来是想告诉你,万年一次的选妃大典明日便要开始了,就算没有瞧得上的,你至少也要去一回,权当安抚族里的人。”

    选妃大典?六笙挑眉,这种场合她去过一回,无尽海水晶宫,戮力的选妃大典,那一次还是她与小白命运中最重要的一次相遇。

    回忆起了当日情景,六笙不自觉笑起来,那日还当真是次戏剧性的相遇,失了忆的小白不知怎的一味还想赖上她,最后还要拜她为师,而她图一时好玩鬼使神差竟也答应了,两方但凡有一方出了差错,他们也不会相遇相知相爱。

    命运真的很奇妙,将他们从两个陌生人撮合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缘分太深,她不经意连累了小白,导致他现在濒临死亡。

    想到既白毫无生机的苍白脸色,六笙再也笑不出来。

    妄徒亦笑不出来:“不去,往年怎样办的,今年便怎样办,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卸了你的嘴。”

    女人喉咙一酸,本来劝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妄徒以前虽说也不见得对她多么敬重,但总不会像现在这样句句含刺,今早那笙儿来她殿里哭诉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煞仙惑人的一套还真是厉害。

    再这样下去,她这优秀的儿子非得对她言听计从,最后落得众叛亲离属下离心的下场。

    事实证明,女人的心思,特别是一个女人敌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思,一般都掩盖不住,此时她眼里的毒恨,六笙看的是一清二楚。

    ------题外话------

    妹纸们,你们追了一个污出天际,污可救药的假作者。

    至今,我已经被发小黄牌无数次,我已经放弃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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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 既白:我要将她抢回来!

    皮笑肉不笑的笑出声,六笙转身依偎进妄徒怀里,娇声软语:“呵呵…还是去吧,你若不去,旁人还以为我多么不识大体呢,你看你这母妃不也吃人似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在我身上么,你若不去,倒真显得我是那妄图将你独占的小肚鸡肠的女子了。”

    女子眼底恶趣味连连,妄徒如此了解她,哪会真的认为她是怕别人非议,分明就是自己无趣想找些了乐子,而选妃大典各路女人参上,她的乐子只多不少,调皮的阿笙。

    妄徒无奈笑笑,转头看向老鬼妃又是阴沉:“你去准备,若阿笙看的不满意,下场你知道。”

    老鬼妃愣愣点头,鬼一见所有事都吩咐完,将人带出去,只不过出了殿门口,便即刻松手,将人甩了出去,力道十足,浑身酸痛的女人根本无法自己站住,当即在地上狼藉的滚了好几圈,撞到一个盘龙石柱才停下。

    “你。鬼一,你要造反吗!我是鬼妃,你竟敢这样对我!”

    鬼一用黑布蒙着脸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袒露在外额两只眼却是杀意森森:“呵。你也只是鬼妃,有能耐你做一次鬼后,当年被老鬼后折磨到主动抛弃王上,现在王上做了鬼王,又以母子关系恬不知耻赖在鬼殿,王上的耐心有多少,我这个做下属的自然知道,等到王上耐心散尽,我第一个将你砍碎喂魔狼,到时,你若还有命,尽管叫嚣。”

    鬼一眸子里的杀意犹如实质,老鬼妃纵使靠着妄徒的救助在鬼界活了几万年,但是骨子里却没有鬼族的狠辣与勇猛,当即吓得浑身打颤,牙齿磕磕碰碰,知道自己应该说些涨气势的话来反驳,以示自己地位崇高,可在那杀意逼人的气势下,却被压的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鬼一冷哼一声,转瞬进了殿,这低贱的人类在墙角吐的血还没清理,女君还有王上必定不喜,他没空也没兴趣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老鬼妃惨兮兮趴在原地,埋头在地,双肩颤抖,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久,自己殿的鬼奴按照先前吩咐的来接她,才回了殿。

    鬼王选妃,是鬼族最大的盛事,涉及传宗接代,本该由上一任鬼王鬼后主持操办,但是两人皆已丧命,故主办权落到老鬼妃手里,怕她一个凡人精力有限操持不得,族内又派了大长老与二长老前来辅助。

    两位长老是族里的老人,自上一任鬼王出生便存在,现下少说也有几十万岁,只是鬼族一代换一代,代代交叠,他们老得记不清自己的年岁,而那些年轻人则是想记却没由头,两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鹤发红眸,此刻正拄着拐棍站在殿上操持事宜。

    这一届选妃鬼王难得来,一定要办的像样些,若是能瞧上一些女子替鬼族开枝散叶更好,毕竟王上上任三万年,却无任何子嗣,族内之人虽对他的实力心悦诚服,但没有子嗣,便是没有未来,到底是民心动摇,只盼那煞仙是个宽容的主,不要排挤新人。

    两个长老对视着,互相摇摇头,似乎觉得不大可能。

    前几日,王上带那煞仙去斗兽场的事,族里已经传开,普通女子见野兽凌辱鬼奴轻则花容失色,重则惊声尖叫,可这位煞仙呢,面不改色不说,看着那惨绝人寰的场面甚至觉得有些乏味,就像吃饭没放盐一样,还把牢里所有的野兽一并放出去,折辱那两个鬼奴增添乐趣。

    后来听说有一个鬼奴活了下来,却也丢了半条命,自此以后日日梦魇,所说的梦话无一不是求饶告歉,这事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一如飞了翅膀的游鱼,转眼传遍鬼界。

    煞仙之名自此响彻鬼界,鬼民们对他们这位素未谋面的鬼后心怀余悸,特别是女性鬼族,潜意识十分抵触。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那煞仙…”大长老仰天长叹,正要与旁边老头商量什么,旁边那老头陡然捂住他的嘴,心有余悸看看四周,这才死里逃生般松口气,后又责怪似的道:“活了这么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了么。”

    说到这,又贼兮兮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鬼卫还有妄徒后,凑到大长老耳边用一种小的不能再小的音量道:“煞仙是你能喊的么!这两字就算梦里也不能说,今日老鬼妃不就吃了这亏吗,你这腰还没好,还想被王上甩飞么!”

    大长老亦心有余悸:“这不是被气昏了头么,那地府女君是连父神都忌惮三分的人,现在王上把她迎回鬼界,还扬言娶她为后,若她为后,我族内岂非及鸡飞狗跳,尸横遍地。”

    二长老看着他这忠心为主肝脑涂地的模样,摇摇头,劝慰道:“不该你操心的事你便不要管,王上与那女君之间的事谁说的清,只能王上一人评断。”

    “再者,你我二人费再多口舌又有何用,王上的决定不会因你我一两句劝诫而更改,那地府女君的容貌气度乃九宫十三府第一,素有三界第一美仙之称,那日惊鸿一瞥,殿内哪个鬼奴不是魂牵梦绕,王上早已被她吃透,你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选几个好女子陪伴王上,盼他早日醒悟。”

    两位长老伫立在鬼殿一隅默默私语,周围摆弄选妃大典的摆饰的鬼奴,来来往往充耳不闻,似乎早已对他们这些牢骚习了惯,手里端着一个个名贵的摆饰来来往往。

    明日便是大典,王上亲临,不容有任何瑕疵。

    **

    鸠夜听说妄徒要带六笙参加选妃大典,意外之余不免有些惆怅,两人竟已要好到这般地步了么,伤心不过半晌,想着能多看六笙一眼也可,便出殿忙命人准备参加大殿的礼服,哥哥选妃,总该出席以示郑重

    而他走后不久,殿内床上那人睫羽忽然颤了颤。

    既白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这种感觉很压抑,像有两尊千斤顶压在他的眼皮上不让他醒来,但凡挣扎全身上下便钻过一阵蚀骨的疼,那种疼仿佛从大脑深处传来,通过七经八脉流过四肢百骸,带着黑色的浓郁的毒气,蔓延全身,让他大脑处于被动休眠。

    每次要醒来,那黑色毒气便会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全身化成红光,刺的他再次晕厥过去。

    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躺了好久,情况危险,且阿笙在一旁为他着急,女人着急又心疼的声音通过耳朵传来,鼓励他与那团黑色毒气搏斗,既白勇气大增,尝试召唤裂炎,红色火星迸溅,裂炎在手,在神识里奋力驱逐黑气。

    只是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变故,有人为他喝了一滴东西,似乎被那东西治愈,那团已经隐隐落败的黑气陡然大盛,再次压迫住他,裂炎的光芒陡然暗淡几分。

    那黑气步步紧逼压得他直向后走,最终他力气耗尽,被逼到一角无反抗之力。

    那黑气似有生命在他周围耀武扬威般上下窜动,来回挑衅,既白不予理会,原地打坐专心恢复仙力,积蓄力量,早日出去才是重点。

    只是这时,外界传来了阿笙熟悉的清幽的声音,他很欣喜,因为他已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想得厉害,似乎只是听一听,他便能恢复力气继续与他作战。

    既白欣喜的站起来,只是…

    “无能的男人不配留在我身边,自生自灭,若他醒来,我还认他这个徒弟,若醒不过来,喂狼吧。”

    女人的话如诛心之剑,刺的他剑剑穿心,全身似乎都没了力气。

    心…似乎在揪痛,既白不知自己该如何呼吸。

    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他要出去,他要找阿笙问个清楚,是不是因为太弱,所以最后才推翻两人的誓言,选择妄徒,是不是他强大到足以保护她,她便会回心转意。

    暗如子夜深幽的眸子陡然凶狠,若如此,那他便已妄徒之血祭典,迎回阿笙。

    自那日,既白便变了,不再心如止水,不再清冷淡然,他有了欲望,他要马上突破寒幽剑诀第二层:无形之剑,劈开这黑色毒气,劈开那鬼界结界,劈开妄徒的痴心妄想!

    无形之剑讲究无形,无形为何,无影无踪无根无须无所任何,第一层的感知风便是为了这第二层的无形之剑做铺垫。

    第一层,召唤寒风为己所用,危难关头可形成风遁护在身侧,牢不可破,这种也只是对风的第一种操作;第二层无形之剑则是需要让寒风化形,化成何种形状任施展之人想象,剑只是其中一种。

    真正的第二层,其实是让风化成任何自己想要的形状,为己所用,在出其不意的关键时刻,以无形无踪无感无根的风做攻击,完全可以让局势倒转。

    而且,天下利器,无一敢说兵坚不摧剑刚不折,但凡有形的物件,总会有砍断的那一天,但是这风不同,它是天地内最自由的形态,它是三界内最锋利诡异的杀手,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可随时随地任意角度靠近你,选择他想要的死法。

    靠着那诡异莫辨的速度与独属于自然的浩荡之力,如君临天下,可涤荡开三界内所有有形的东西,一如结界,一如毒气。

    但至今却无人可以练成,可以想象,第一层感知风便已将所有人隔绝在寒幽剑诀门槛之外,那第二层以风化形,便是真正的没人可达到了。

    但!既白桃眸狠眯,他绝对可以达到!

    先前感知风讲究内心平静,心思细致,现下这第二层以风化剑却要求施展之人心有所求,欲望大过理智,现在没有人比得过他要将阿笙夺回身边的欲望!三日内,不!即刻!他便要领悟!

    而这时回到殿内的鸠夜,依照惯例,本该要喂既白喝妄徒的血,但是妄徒怎么会真的给他血,那不过是欺骗阿笙的幌子罢了,现下正准备给他喂些食物以免亏损而死,毕竟大婚前,既白不能出事。

    只是方拿起旁边鬼奴早就端来的一碗粥,鸠夜便发现既白有些异样,似乎…身上的气息不同了,一改死气沉沉了无生机,变得斗志高昂,甚至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紧紧闭合的桃眸,就那样死死的闭着,仿佛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醒来,就是这样鸠夜还是从那双闭着的眼感受到了威胁。

    可细看下去,脸色苍脆无色,嘴唇也发黑,浑身僵硬除了呼吸什么都不能做,人畜无害,于是也就一点点开始喂他喝粥,只是。喂进一勺,他便吐出一勺,鲜少的不合作,鸠夜红眸微眯,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身份尊贵万千风华,天赋仅次阿笙,若不是年纪尚浅让哥哥钻了空子,不然现在以强者姿态拥有阿笙的便会是他。

    现在他周围就像被一种无形的飞速转动的东西给隔绝,而且这东西越转越快,第二勺粥喂过去的时候,勺子被那锋利而迅速的无形之物分割两半,因着那物转动太快,肉眼几乎无法看到,他指尖被削下一块,伤口冒出鲜红的血花,滴落在男人雪白的衣衫上,转眼被吸收殆尽。

    这东西是既白控制的!

    这一念头出现,鸠夜猛然怔住,忽而看着他俊美无双的清幽面庞冷笑。

    既白,你到底不肯让步,就连阿笙都以为你没有外部帮助不会醒来的时候,你到底是要醒了,还带着这么一个锋利的武器,呵。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鸠夜温润如水的眸子陡然划过一丝冷光,朝着殿外某个方向红唇微掀:“哥哥,在他们这段感情里,你到底是后来者。”

    而他又何尝不是…嘴角微苦,鸠夜马上又开始担心起既白周身那东西会不会越转越大,虽然无形无声,但是那锋利的速度却不是作假的,若把他这支撑大殿的柱子削掉,到时他就算有心隐瞒既白即将苏醒的事实也瞒不住。

    静默观察稍许,不时的用纤长的东西试探,每次折的只是那点距离,鸠夜见那无形之物只是小范围贴身保护既白便放心了,索性平日里哥哥已勒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既白,他的事不会暴露。

    空闲下来,鸠夜还是老样子,提手都费力。

    懒懒卧上床边特意放的一张暖榻,身子骨发懒,玉臂单支,在朦胧的光线里有种细碎脆弱之美,正如美人浅眠图里那烟波浩渺十里春江上浮游的那层袅袅迷雾辗转如水。

    拾袍于榻上,妖眸半阖恰无处安放,枯燥无趣时,眸光流转,袖口一枝红梅颤巍巍于枝头绽放,雪打娇蕊,却打不落那一幕惹眼的红,那抹红骄傲矜贵,寒凉清幽,闯入半露的流光里,惊艳他的眸色,扰了他的心水。

    鸠夜缓缓摸上自己的眼,此生生为鬼族人,若说有何值得庆幸,大抵便是这一双幽幽红眸了,因着温润下的不屈骨节,曾被阿笙赞过像极她殿前的红梅,送了他这身玄色梅衫,以示她与他相遇之欢欣。

    回忆是欢喜的,但现实却又不容逃避,想起这几日的冷淡,鸠夜不禁遍体生寒。

    到底是让她失望了,败了她殿前红梅的名声,这一生怕是再也得不到如此盛赞,守着当年那一句话,大抵也能过完此生…

    望着窗外那轮暗日,鸠夜的心渐渐死寂,现在帮她守住他爱的人,是不是可以偿还一点罪过。

    如此,鬼殿在前殿的忙碌布置中,还有鸠夜的满腹愁肠内,稳妥的过了一晚,风平浪静,外面鬼族居民似乎也知道明日即将大典,在家里安安稳稳,而那些待选的鬼族大门的世家小姐们,知道明日妄徒会来参加,当即推翻了族里给他们选好的衣衫,亲自跑到仓库里自行挑选,耗时一夜…

    而等早上,没等鬼殿之上那浑圆阔大的金钟发出振聋发聩的激响,鬼族所有人便开始聚集在鬼殿那高高的台阶下,驻足观望,鬼殿是鬼族重地轻易不像平民开放,只有今日这种需要众民一同见证的选妃盛典,那扇厚重华美的大门才会向他们无私敞开,他们也只能在今日看奢华大殿尊贵之人看个痛快。

    来晚的惋惜自己没能抢到个前排好位置,而来早了的,伸头缩脑观望鬼殿内的一众豪门贵女。

    入目一溜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繁金亮阴金珠玉翠,那些女子个个生的品相不凡,或妖娆妩媚或清新脱俗,或端庄文雅或满腹才情…数下来,大抵有二十几人。

    就是这二十几人也是这鬼族里名门望族内的顶尖淑女了,相貌家室才情在这诺大千万个鬼族之女内无不出挑,这些贵女们钦佩妄徒的实力,却也由此可见选拔她们上来的老鬼妃还有族内长老是多么重视鬼族的子嗣问题了。

    等待是漫长的,鬼族没那么多繁琐礼节,不会要求女子恪守成规娴静温婉,反倒提倡热情火辣奔放主动,这也不难理解为何鬼族会有很多‘奔放过头’的女人了。

    这些在‘开明’教养下成长起来的女人们,依仗丰厚的家庭背景,傲人的容貌身材,还有不俗的实力,在这诺大鬼殿内分居而坐,表面端盏品茗风平浪静,但细看眼刀眸剑,眼神对焦处无一不是在暗中厮杀,此刻此地这些长辈,这些观众,便是她们战场上的看客,她们出生后便有的荣耀不容她们给其他女人低头,今日头魁者必是她们自己。

    殿阶下鬼族的平民们私下议论着谁更美谁胜出的几率更大些,有的甚至还压起注来,其中当以大长老家的嫡孙女:祭璃,还有六十六鬼卫里排名第三的鬼三同父异母的妹妹:官妖,胜率最大。

    这两人一个家世显赫到极点,一个姐姐在鬼王身边侍奉。

    同样的貌美情多,前者知书达理一副世家小姐的良好教养生的清水芙蓉满腹才情,后者则与鬼三一样狂狷邪魅,只不过较鬼三那双眼却是多了许多露骨的淫欲,身材也没有鬼三那般火辣招人,却也足够令人鼻血喷张,特别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下,高开叉的紧身红色旗袍下露出的雪白大腿,让人几欲垂涎三尺。

    殿下鬼民面面相觑,难道这次大典只有这些看头?

    这时凑过来一女子,正是六笙在鬼族迷宫的第二幻境里遇到的那个暴脾气的鬼族女人,现在她仍旧在凑热闹。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除了这祭璃大小姐还有官妖小姐,这次还有个女人很有竞争力。”

    周围人被勾起兴趣,鬼族女人之最无非这祭璃与官妖了,还有谁?忍不住催促她说。

    “还有咱鬼王甫才从人间带回不久的那个人类,据说这次是老鬼妃保的她,来头虽小,但架不住老鬼妃这个靠山分量重啊。”暴脾气女咋咋呼呼嚷着,似乎想让氛围炒热。

    有人不服:“莫说那人类女人寿命短无法力,单说这美貌敌得过我鬼族女子么,还有,谁不知道昨日王上将老鬼妃一掌掀翻的事啊,老鬼妃也就是面上看起来风光了些,可实际还不只是一个毫无法力任人宰割的人类,不过是生了王上这么个天地奇才,走了八辈子运,真不知王上会重蹈老鬼王覆辙带个人类回来,不过如此之久没给个名分,也足以窥探王上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此女不足下注不足下注啊,你还是莫要误导众人了。”

    那先前六笙在幻境里见过的暴脾气女人闻言,再无谈资,无趣冷哼一声与方才那怼她之人拉开距离,默默关看起来。

    而这时,殿内柔柔顺顺坐在老鬼妃后面的笙儿将他们的谈话早已一字不漏听下,那般大的嗓门,只怕这殿里所有的贵女还有他们身后的族内长辈都听得到。

    来到鬼界,她本就介意自己人类的身份,现在当着所有鬼界权门的面被拆露,脸上柔美的笑容差些保持不住,幸好老鬼妃即使安抚,说了两句体己话,这才舒服几分,同时也狠狠的剜那殿下说闲话的几人一眼,方才解气的静候起来。

    “嗡!~”终于,一声绵长浩荡的浑厚钟声,结束了这场暗无边际的眼神厮杀,众位鬼民陡然肃静,殿内众人也殷殷期盼的看向鬼殿某处门口。

    ------题外话------

    小白沉寂好久终于上线,为了庆祝这一盛事,我决定写个小剧场!

    某日,既白携妻度蜜月,来到某个蔚蓝星球,隐身走在繁华的深夜巷口,观赏着不同于三界的喧嚣都市。

    突然,走到巷口一处,路过某古风装修的雅店时,既白听到了一阵堪称史诗级灾难的歌声“小呀嘛小二郎~你呀嘛你妈上学堂~不用你晒太阳~不用你做饭汤~”

    这世上有两种人,虽未谋面但却可以只凭音容笑貌中任意一样立刻认出对方,那便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与小说作者。

    想着这些时日某作者对自己戏份的删减还有对妄徒那厮的偏袒,既白扭头:“阿笙,在门外等我一下,很快的,恩?”

    六笙不明所以,却乖乖点头。

    不一会门内传来碗碎声还有哀嚎声。

    “求。求不打脸,我靠脸吃饭!”

    之后是更大的哀嚎…

 170 作死你丫的

    “嗡!~”终于,一声绵长浩荡的浑厚钟声,结束了这场暗无边际的眼神厮杀,众位鬼民陡然肃静,殿内众人也殷殷期盼的看向鬼殿某处门口。

    “恭迎王上。”殿内百余鬼族权豪,起身相迎。

    妄徒依旧是那一身妖娆红衣,炽烈的红裹着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身体有种喧嚣红尘里雪蝶扑火的诡惑之感,他玄黑如墨的软靴踏在地上无声无息,步履悠然行至最高王座那处,注视着底下一种权贵,未发一言,也未让他们平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但下一刻却明白了。

    男人红眸惊艳,瞧着方才他出来的那个地方,红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他的阿笙…

    众人抬头正好打量到他这一脸痴迷,顿时有些疑惑的瞧那处望去,这一望竟也险些丢魂。

    女人冰肌玉骨,寒梅为魂,肌肤细白如初冬之嫩雪,即使在鬼族昏暗到迷离的光线下都不显半分黯淡,在一袭轻沙飘渺的玄色梅衫之衬托下,更显高洁。

    她螓首蛾眉,下巴精致,似乎用拇指与食指便可轻易钳住的小巧,上面一张寡薄的红唇常年闭合稍显冷清,就像那寒流飞泄的雪山之顶上以九幽寒气浇灌万年的冰川雪莲,高不可侵。

    那抹红唇是那无暇雪肤上最艳烈的点缀,那。那双眼眸呢。

    众人闭口不能言,就算他们此生将溜须拍马的功夫练到了极致,却也不能叙述那人凤眸风情的哪怕一二,只得以身化作雕像,表以叹服。

    世上怎能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一个眼眸流转便勾魂摄魄。

    “见过你们的王后。”妄徒此时稍有寒意的话将他们从惊叹里抽离,这才发现这绝美的女人竟是那素有煞仙之称的地府女君。

    于是个个又低下头:“恭迎王后。”

    一百余鬼族权贵,代表他们身后庞大的势力,在诺大鬼殿,对这个女人俯首迎拜,老鬼妃看着这一幕,心里妒火纷飞。

    终其一生,就算成了鬼王的母妃在鬼界耀武扬威,最终却也没成为鬼后,仍旧被这份百贵朝拜的荣耀驱逐,现在。另一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份荣耀!

    老鬼妃暗中阴毒瞥着那理所应当享受这份殊荣,并坐到王椅旁边那凤椅上的女人,心生嫉恨。

    而坐在她身后的笙儿则是对老鬼妃的怨恨开怀到了极点,恨吧恨吧,这老女人越恨,这煞仙以后的日子便越不好过。

    而媚奴今日则是没到场,被野兽折磨的溃烂的伤口发脓恶化,大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现下躺在鬼奴房内没起来,所以现下没人侍奉笙儿,满殿贵女,就她无论衣服首饰还是鬼奴都显寒酸。

    “王上,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吗。”所有人都落座,大长老上前来问。

    众人等待妄徒的回答,谁知他竟一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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