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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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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学校跟前还有这些地痞流氓。”薛晓峰说,“还好陈元有黑子跟着。昨天我和陈元下课路过主任办公室,本来想和石主任说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他居然请了病假不在。”
造设系上课的地方根本不会路过主任办公室。简墨知道这一定是薛晓峰为陈元抱不平,特地拖了陈元去院办反映情况——只是石主任病了?他一点都不知道呢。
简墨给李铭打了电话。李铭说石正源似乎是肾结石发了,在医院住着呢。
他挂了电话,对两人道:“我晚上去看看石主任,你们去不去?”
拿着报告,简墨从寝室楼里出来,突然想到晚上探病不好空手去,便又给简要打了电话让他准备一点水果之类。
才挂了电话,便见五六步外树下,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着墨镜的男子正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话,简墨看了他两眼,并没有把这人放在心上。站在寝室楼下面等人的,不是里面学生的亲友就是恋人,向路过的学生打听某个人信息也是有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墨镜男子拦住的却是自己。简墨停住脚步看着这张记忆里并没有的面孔:“有什么事情吗?”
墨镜男子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我是学校生物细胞学的讲师,我叫张代英。我想,或许你有应该听过……连英这个名字。”
第99章 且先收点利息
看到石正源精神还不错的样子;简墨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考虑要不要让简要安排一些人到学校来保护这几个人;在彻底解决到这个大毒瘤之前;简墨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损伤。
石正源看见简墨等人也很高兴,问起他们最近做了些什么,最后重点放到了简墨即将参加的魂笔制作大赛上。
“过几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把你的设计图拿来我看看。”石正源很重视这次比赛;毕竟他的这个学生还有什么公开的作品面世。为丁一卓定制的魂笔也只有一次;毕竟是因为造交流赛的特殊规定。可比赛已过;丁一卓还会找一个大一的学生来做魂笔吗。这次魂笔制作大赛对于简要来说是一场及时雨。石正源相信自己这个学生一定会在这个次比赛中一炮打响。
对于石正源的叮嘱;简要点头答应;又闲聊了几句学校的事情便告辞离开。
如今B市的十二联席是一个叫做丁之重的造纸师。简墨已经早就从简要那里得到了他与丁家的微妙关系,与连蔚当年的龃龉以及与神笔关联的可能性——这也是他选择十二联席参观的目的之一。
只是接待简墨的肯定不会是十二联席中的任何一位;一个造设系的大一学生,纵然已经有些名气,却也不是那些顶尖级别的造纸师会纡尊一见的。
比之东一区造纸研究所和东亚纸源劳务派遣公司,简墨觉得十二联席的东一区总部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造纸师联盟,或者说是高级造纸师的造纸师联盟——一个以席位造纸师为核心的聚集起来的利益组织。作为这个席位的造纸师,除了拥有能够服众的造纸能力外,还必须具备经营与之相关的资源和人脉的能力,或者他/她的身边必须具备一个为之经营这些事务的人,甚至团队。
十二联席除了席位造纸师带来的力量外,也拥有其本身的资源,这份资源掌握在十二联席的长老会手中。长老会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虽然人人都知道他们,但大概出了席位造纸师,没有几个人知道怎么联系他们。一般情况下,长老会不会干涉席位造纸师的事务,除非他的行为导致十二联席整个组织的利益受到重大损害,这时长老会将发起十二席位公投,将此人开除出十二联席。
然而从多年前丁之重挑战连蔚的席位时,连英自杀导致连蔚颓然退出,长老会却什么态度都没有表示的事实,说明了长老会对席位造纸师漠不关心的态度。如果丁之重真的与连英之死脱不了关系,与神笔托不了关系,他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让长老会出面提出公投呢。
好吧,首先他至少要知道怎么找到长老会吧。简墨想。
中午简墨和其他三名参观同学被安排在接待所餐厅用餐。这里是参观中唯一一家工作餐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的单位,让简墨感叹这里的福利真是不俗。
简墨没有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位老者走了进来。但中年男子在目光不经意掠过简墨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老者敏感地注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像看见一个故人的学生了。”
老者扫了那边一眼,简墨等人穿着校服在餐厅里很是显眼。
“不过去打个招呼。”
中年男子低头,垂眼下眼皮掩去目光,仿佛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样:“是连蔚的学生。”
老者显然是知道当年的争端,眼中的光微微波动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夹子对着自己面前的培根下手。
中年男子也专心夹菜。
两人一起走到几个学生旁边旁边的位置,开始用餐。
却听见旁边的一个学生问简墨:“谢首,听说你以前发生过魂力暴动?是真的吗?”
简墨把一只虾塞进自己嘴了,嚼吧嚼吧再把虾皮吐出来,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学生唏嘘了一下:“那你以前天赋定然不错,真是可惜了。你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简墨又夹了一只虾,蘸了蘸酱油:“有一点。”
“怎么会只有一点,能发生魂力暴动的人天赋不会低于特级。”那学生说,“这是事实数据。”
简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当时是被人劫持,是要丢命的事。能够活下来就该知足了,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老者对中年男人说:“他的学生?连造纸天赋都没了?”
中年男人恩了一声,点点头。
老者看着盘子,哼笑了一声:“他也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好苗子,结果还给废了。”
中年男人颇为赞同:“不过一年就在魂笔圈子里展露头角了,做了丁一卓的专属定制师。这份心性若是能够配上一份足够的天赋,数年之后必然又是一名席位造纸师——可惜造化弄人。”
与其他人想的不一样,他很清楚简墨神秘的身世背景是伪装的,只是他认为这都是连蔚拿出来给他垫底的东西。一个失去了天赋的学生,其他方面如果没有厚实的砥柱,想要在造纸这个圈子里站住脚,是绝对不可能。
那个叫做简要的管家,说不定就是连蔚写出来的一个特级纸人。只一个特级纸人就为他学生挣出这么大一份家业,丁之重内心还是十分佩服连蔚的。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写出能够为自己捞金揽财,建立权势的纸人。这绝对不是上了四年工商管理或者市场营销,又或者知道几百个经典商业案例,背上几本谈判技巧就能够达成的,因为商界是人性斗争对厉害的一个圈子,最顶级的商业型人才的第一要素,懂人性。
可什么样的纸人最难写?能把握人性、通晓人性并运用人性来达到自己目的同时在把人性至于指掌翻覆中却不迷失自身本性的纸人最难写。谁敢说自己懂人性。就算你懂人性,这个东西你怎么把它通过原文表达出来,这又是几人能够做到的。
丁之重想到这里,看了一下腕表,皱了下眉头:“苏塘怎么还不来?”向门口张望了一会,便望见自己才在抱怨的人匆匆跑过来。
苏塘人还没有走进就满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有个试验数据才出来,耽误了一会。真是对不起,廖老先生,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廖老先生看了苏塘一样,淡淡地笑了笑道了声:“没事”,看起来很是和蔼好说话,但苏塘从他眼睛里分明看出了冷漠和无所谓。
这时简墨已经吃完,他起身准备离开,一转身,目光随意地落在自己背后的桌子上。面对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简墨心头一凌。
捣毁神笔秘密总部的现场简墨并没有去,可简要有带回的记录了全过程的录像。第一个跑出大楼的,并且炸掉了总部的那个人,被差点挖去眼睛的孩子指正出来的那个造纸师,正是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那么他旁边那个男人,简墨的目光移到只能看见小半个侧脸的中年男子——这个人会不会是丁之重?
或许是简墨的目光太过于□,苏塘立刻就发现对面有一个少年正在打量他们这一桌。他眼皮一抬,只一秒钟后就想起来这个少年是谁?
靠,连蔚的学生,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塘下意思扫了一眼丁之重。
丁之重心下澄亮:连蔚果然给这个少年看过他和他周围的人的照片,不然怎么一眼就认出他们来了?
一点都没有往神笔身上联想的两人并没有露出紧张慌乱的神态。就算报出当年写造纸人取代连英的人是苏塘,那也最多就是影响了人家的前途,自杀是连英自己的选择,又没有旁人逼他。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同行相竞的,难道只要一自杀,竞争对手就要负责的?自己心里素质差,看不开又能怪谁?
抱着这种心态,丁之重根本没有回避的意思,干脆起身,拿着红酒转向简墨:“对这里的菜色还满意吗,要不要一起来饮一杯?你,嗯……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简墨望了他掌中晶莹剔透的杯子一眼:“喝着别人的血,肥着自己的肠,你不怕终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吗?”
丁之重以为他只是在含沙射影连英的事情,便抬了抬杯子,用一种轻佻的声音说:“我……好像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要打嘴仗,简墨也不是省油的灯,扫一眼丁之重桌上的盘子,他直视着对方淡淡道,“这里的伙食真的不错,能吃你就赶快多吃几天吧。”
苏塘性子是个爆的,听到这少年挤兑起丁之重毫不费力,顿时恼了:“喂,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
简墨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想起那个少年描述的种种惨事,目光竟是在苏塘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苏塘忽然感觉少年身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意,顿时心中悚然:一个完全不说话的人的情绪能够强烈到影响到数步之外的人,这是何等浓烈的杀意。自己和这个少年有这么深的仇恨吗?连蔚只是这少年的老师,不是这少年的老爹吧。
简墨没有说话,他把头转向门口,仿佛不认识苏塘一样,默然前行。
几个造纸系的学生看见简墨这样□裸地讽刺十二联席的人,虽然有前几次类似事件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弄得心惶惶。本来还想再用一点的也没了胃口,纷纷起身,跟着简墨走了。
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几乎快要走出十二联席东一区总部的大门了。简墨突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
幽暗的星海里,一只黄色大光团正茫然无知地游动着。
高高的城墙里魂力波动已经凝束一线,纤细且坚硬,只轻轻一戳就穿过厚厚的墙壁,如同一条银色的尖头电鳗,恣意地向大光团游去。
魂刺轻挑,大光团猛得抽搐起来。
餐厅里笑语连珠的苏塘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省。
且先收点利息吧,简墨睁开眼睛,眼眸深邃无光。
第100章 帮我一个忙?
参观活动结束后;简墨便一心一意专注手上的M9和参赛作品的制作。
实际上M系列已经接近非定制魂笔中目前简墨能够触及的上限的,如果想要得更高一层次的效果;只能将造纸师本身的天赋特点;写造对象的天赋特点综合考虑进去了。
虽然只有一次为他人定制经历;简墨也能够明显感觉到以上两项是定制魂笔能够影响到的主要因素。尽管仅凭感觉,他也制作出了水准尚可的魂笔,但是如果能够多尝试几次,弄清楚什么样的造纸师天赋更适合那一类的设计图,怎样的天赋的纸人通过魂笔最佳的表达方式如何……设计起导流图来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不过当初与丁一卓专属定制协议有半年时间;差不多就是整个交流赛花费的时间。简墨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就等这半年时间过了再说吧。至于点睛纸笔那边,有崔明和王临在,他解除与论坛的全权委托协议也很方便。
“这次我让郑铁带队保护黄杨和戴雯雯去了。”简要向简墨报告东三十三区角逐赛的情况;“首家,第二也都在那里开设了展厅。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对我们有兴趣的参观者和客户还是比较多的。不过涉及到交易时,客户还是会在我们和李氏造纸,东一区造纸,东亚纸源这几家老品牌中左右徘徊,毕竟他们的信誉还是悠久得多。”
简墨点点头:“不担心。只要我们保证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时间这个东西,总会有的。也不要打什么价格战,伤人伤己,走差异化路线。要让市场求着我们,而不是我们求着市场。”他说了几句,突然想起这些道理简要哪能不明白,便笑了笑,“这些事情你肯定能处理得很好,不用问我的意思。”
“总归是少爷的产业,就算是袖手不管,大动向你还是得知道吧。”简要笑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们的规模扩张的速度有些太快了,我考虑了一段时间:万千虽然能力不错,但是作为情报人员,不仅行踪不定,呆在明面上的时间也少。如今我管着少爷身边的事,要管着唐宋、首家、第二,这几处还勉强过得去,毕竟有对应的执行经理人。最重要的是纸人部落,规模已经越来越大,将来还会更大……即便是我,最近也觉得有些□乏术。所以我想向少爷要人了。”
简墨微微愣了一下,简要说的要人自然不是要他从自己认识的人中推荐一个。如果真有那么个合适的人选,简要肯定就直接出手了,何必特地与自己商量。
“欧阳虽然不错,但毕竟他将来是要继承欧家的,只怕将来立场上不能完全与我们同步。再则他也是少爷的朋友,可以联合却不能命令;王临现在管着点睛纸笔论坛,他的忠心虽然不用操心,但是他的能力恐怕也只局限在这上面了。”简要分析起事情师表情十分投入专注,让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维转,“现在需要一个人能够专门负责起产业和纸人部落的具体运作——当然这个人可以是我。但我个人更希望能够留在少爷身边负责您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简要眼睛直视着简墨,等待他的回答。
简墨笑了笑:“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何必换手他人。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要迎来第三个孩子了,万千诞生还不到半年呢。”
这次来东三十三区参加角逐赛,黄杨身边带着四个纸人,戴雯雯也是四个。他们俩人一个人造纸特长在于治疗,一个在于战斗,搭配起来倒是正好。有东一区那次比赛的前车之鉴,两人来之前也都商量好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是一同出入,不使一人落单。
其他的选手也都差不多这样想的,同属一个组织都在一起,没有组织也都趁比赛还没开始的前一两日结识一两个看得顺眼的,组成一个临时同盟。
郑铁和他的同伴们看似散乱地分散在黄杨和戴雯雯身边,盯着两人有说有笑地逛着各种展览会,或指着什么产品点评几句,或拿起什么东西试用一下……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都警惕着。
展览会里这样的造纸师很多,趁着比赛的机会出来换下环境交流下信息,再看看有没有新的特色产品,新的造纸组织崛起,甚至新的造纸手法的出现……造纸业不是一个信息闭塞还能够愉快的待下去的行业。
“哟,这不是雯雯吗?”人流中突然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郎,她晶亮的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戴雯雯身边的黄杨和纸人们,“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
戴雯雯看见女郎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处于礼节还是回答:“是啊,好久不见。”
女郎撩了下长长的头发,抱着手臂含笑:“也是,以你能力进入角逐赛也不稀奇。不过,除了最顶尖级别的造纸师,有资源的和没有资源的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造纸配额,一年五个够用吗?”
造纸师根据各自的等级,每年造纸管理局会固定发放一定数量。这部分配额是属于造纸师个人的,但是涉及到造纸组织和企业,根据各自的实力和社会影响力也能够从造纸管理局手中购获得一部分配额,这部分配额会最终也会分配到这些组织旗下造纸师的名下。显然有组织的造纸师比没有的更具优势些。
异级纸人的选置金少说在百万以上,一年五个就是五百万以上,但异造师要定制魂笔,还有购买点睛、诞生纸、孕生水、租用化生池的费用,缴纳造纸师联盟的年费,纸人等级评估费用,纸人推荐委托费中介费……各种高昂费用扣除下来,一年剩下来的或许也有几十万上下。然而在光鲜亮丽的异造师圈子里,即便是常人看来算是富足的小康生活也难免会让人留下“没什么本事,所以才混得如此穷酸潦倒’的印象,这间接就会降低潜在客户对这个造纸师能力的判断。
因此除非是极有名气的顶级造纸师,一般造纸师都愿意有傍个好组织,这是互利双赢的事情。
戴雯雯闻言双眼充满怒气,正欲反驳过去,不想旁边的黄杨先开口了。
黄杨一听便知道自己的同伴与这位漂亮的女郎的关系并不好,大声夸张道:“五个怎么够用,开什么玩笑,像雯雯这样的造纸师一年起码要三十个名额才行。可惜我们所长说了,所里一切刚刚起步,资源有限,雯雯只分配到十五个,加上她自己的一年也才二十个。万事开头难嘛,大家都很理解。所长也说过了,明年我们这些人每个人至少再加二个。”
戴雯雯见黄杨如此维护自己,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也不着急说话。她就不是不擅长口舌之争,所以每次总是被别人几句话气得要死,于是总是发狠研究战斗型纸人,幻想着那天让一挥手让小的们把这些蛇虫鼠蚁揍得满地找牙——当然只是想想。
女郎一听,顿时面色一变:“什么!十五个?雯雯以前也只拿到十个……你,你现在在哪家研究所?”
黄杨转头向戴雯雯:“你累不累,我们会酒店休息吧,反正天快黑了。“
戴雯雯也不是真傻,连忙接口道:“是啊,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
两人也不理不知所措的女郎,大摇大摆地走了。
女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露嫉恨,对自己身后的一个男子说:“去,查查他们现在到底属于那一家?还有,包括那一家的所有信息。”
男人微微欠身,退后几步,悄然消失在人流密集的展览大厅中。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我真是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戴雯雯笑得脸上红彤彤的,乐得恨不得牌桌子。
黄杨附和戴雯雯的同时,眼角向门口看了一眼: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尾随他们进来的那个男子正准备向他们过来的时候却被另两人半路截走了。
他还记得来的时候所长跟他们说过,上面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如果万一遇到事情也不要慌张。想必拦截跟踪纸人的人就是上面派来的人吧,想到这里,黄杨终于安下心来,专心与戴雯雯说笑。
郑铁看着洗手间地上昏迷的男子,惋惜地说:“可惜现在是比赛期间,不好弄得太血腥了,否则容易让人误会为恐怖分子,让他先失踪一段时间吧。”说着手中如有生命的金属细丝一瞬间收了回来,化作一只精钢手环缠在他的手腕。
郑铁旁边的男子会意,抬脚踱踱地板。
一瞬间贴着白色大理石的瓷砖荡起了一圈涟漪。昏迷的男子如同尸体沉入水中一般缓缓没入大理石中。在他的身体完全沉入地面的同时,白色的大理石上浮出几抹淡淡花纹。如果有人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完全勾勒的是一个沉睡中男人的草图。
“阿镜,盯紧那个小妞。如果她还不死心的话,不妨让她也失踪一段时间。”郑铁扫了一眼地上的纹路,哼了一声。
阿镜点点头:“我先走了。”
说着,他向一边的穿衣镜走去。穿衣镜那一边里的阿镜向镜壁走来,两人同时向镜壁迈出相同的一只脚,在接触到镜壁的那一刻,镜壁如同水面一般荡漾起一圈涟漪,两个阿镜伸向镜壁的部分完全溶入了那一层薄薄的分界线,然后是手臂、胸膛、鼻尖,身体,后背……
当整个后背都消失在镜子里后,镜子看上去又像是一面普通的穿衣镜了。
郑铁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敲了敲镜子:“你小子的镜面术好像更厉害了些!”
镜面抖出一圈涟漪,算是回应。
“老师,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就是这样子,挂了!”夏尔挂了电话,不耐烦地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老子就算是在这里买两个纸人回去也不想要你给我的纸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那个家伙的人。
左右看看,终于找到洗手间的夏尔被一个女郎拦了下来:“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的同伴进这个男洗手间后一直没有出来,已经十多分钟了。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第101章 真想见见作者
夏尔随口道:“可以;小问题。”
嘴上怎么说,但他心里却是提高了警惕:如果这个女郎没有撒谎的话,这种情况不是疾病突发就是凶杀现场。自己的身手虽然还好,却还是要小心些。
小心的推开洗手间的门,他观察了几秒门缝里;门背后似乎并没有藏人,而不大的洗手间站在门口就可以将小隔间之外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连洗手池下面也没有人。夏尔轻轻蹲下腰;小隔间下面没有看到脚。为了以防万一;他干脆一脚踢开一个;但所有隔间都打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夏尔干脆开着门,让女郎自己看:“你自己看吧。”
女郎向里瞅了瞅,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一副受尽惊吓的表情:“可是刚刚有个服务员明明告诉我,有人扶着我的同伴进来了。”
夏尔建议道:“你不如去找酒店看看有没有监控录像。”
女郎点点头,然后又揪着夏尔的袖子:“先生,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有点害怕。实际上,我是这次来参加交流赛的造纸师,我叫冯莹,不见是我的纸人风城。我现在很担心有人要害我,所以先对我的纸人下手了。”
夏尔嘴角挑起一丝笑,他本来就长得俊逸,笑起来更是别有一番男性魅力。看得冯莹一阵面红耳赤,心头一阵乱跳。
“对不起,美丽的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了你。我建议你去找一下大会的举办方反应一下问题,我相信以这次大会举办方对安保工作的重视,他们会全力帮助你找到纸人,查清事情的真相。”夏尔眯了下眼睛,“还有能不能放开我的胳膊。我憋尿憋了很久了,这对身体不好。”
所谓同行是仇家,夏尔身在造纸师联盟里,每到这种涉及到利益相争的时候,造纸师以及造纸师身边的纸人就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意外”,“失踪”。他自小跟着老师,对于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如果这位女郎是个普通人,夏尔或许还有兴趣管一下闲事,但一听到她自我介绍是造纸师,他就完全不想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反正不是有人想整这个女郎呢,就是这个女郎想整别人结果反而被人整。
最好的办法就是,撒手不管。
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霍文干脆开放了赛场,每选手可以带两位事先登记好的纸人入场,比赛的时候在室外走廊上等候就好。反正造纸这件事情,只要盯紧写造过程,也不会出现作弊。尽管这一次他没有再把全部筹码都压倒辨魂师身上,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安排了几位坐镇。
从比赛的进场到开始写造,过程一直都比较顺利。中途有赛场附近虽然有几个嫌疑分子出现,但是很快就被安保人员控制住了。
“不要放松,直到所有的参赛人员都离开东三十三区都不要放松。敌人可能就在我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发动攻击。”霍文提醒自己的属下。
大家通过对讲机纷纷回答:“是。”
写造进展到中午,陆续有造纸师停下手中的魂笔,走到茶水间领取自己的便当,然后开始用餐。正规的写造比赛时间一般是八小时,写完了可以提前走。但是需要写到下午的,也可以自行带餐。
一位皮肤白皙的女造纸师用完了餐,便将自己的饭盒交给纸人去清洗,自己则走进洗手间,整理了一下的仪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向自己身上喷上去:头发,脖子,耳后,腋下,手指,腰部,大腿内侧,膝盖弯……一处都没有放过。
不知道是她自己鼻子不够灵还是喜欢浓香,一时间香气四溢,惹得旁边的另一个矮个子女选手连打了两个喷嚏,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眼,才一扭头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用餐的造纸师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酝酿下午的写造。
矮个女造纸师回到位置上随口对着邻桌的同伴说:“刚刚在洗手间里遇见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土鳖,把Bear牌今年的新款往自己身上喷了一大堆,熏得我打了七八个喷嚏。”
“那可真是有钱,你确定是Bear今年的新款么?50ml就2万3呢!虽然不算贵,不过按你说的这种喷法,啧啧,你确定不是山寨的么?”同伴啧啧说道。
矮个女造纸师回忆了一下香水的味道:“这还真的很难说,味道确实有些刺鼻,不过她喷的太多,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引起的。”
这时白肤女造纸师在茶水间清洗饭盒的纸人双目慢慢变红,全身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
又过了半小时,一个考场监考员发现一个位置始终是空着的。
他问旁边的选手:“坐在这里的选手有没有看见她?”
旁边的几人都摇头,只有一人回答:“刚刚在茶水间吃饭的时候好像看见她了,后来去哪就不知道。”
这名监考员对考场另外一名道:“我去茶水间看看。”
过了一刻钟,考场里剩余的那名监考员发觉同事还没有回来,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于是拿起耳麦:“呼叫比赛中心,呼叫比赛中心,我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隔壁的赛场发出凄厉的惨叫和惊呼。
“啊——救命啊——救命——啊——痛,不要咬我——啊——”一个男造纸师拼命地想把跳到自己背上来的女纸人甩下来,可那女纸人却死死咬着他的肩膀,露出白骨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胸膛,头一甩,一块皮肉就这么撕下来了。
男造纸师痛得快要昏过去了,看见前面有人纷纷跑过,他充满最后一丝希望地向前伸出手去:“快来帮帮我!快来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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